[轉+1次PO完]请你将就一下(翊潔) - 我愛黑澀會 | 棒棒堂 [结局小说] - 黑澀會.我愛黑澀會| 棒棒堂小说区 - 我愛黑澀會 | 模範棒棒堂 ♂ 超級後援會 - Powered by Discuz!
我愛黑澀會 | 模範棒棒堂 ♂ 超級後援會
我愛黑澀會 模範棒棒堂 超級後援會 www.stephylove.com

標題: [轉+1次PO完]请你将就一下(翊潔)
王子與公主
Rank: 6Rank: 6


金牌會員
等级: 126 -
生命值 : 4711 / 4711
魔力值 : 33994 / 123443
经验值 : 64 %

UID: 41093
精華: 0
積分: 2790
帖子: 101982
威望: 2790
金錢: 2692
被警告: 0
閱讀權限: 70
註冊: 2010-12-4
狀態:
發表於 2012-12-7 11:09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轉+1次PO完]请你将就一下(翊潔)

【书籍简介】

现场曝光!不必看清面孔,光是这一双眼便能让她清晰的记忆起昨夜的一切!他居然就是将军!那个声威震四方的邱胜翊……她的……丈夫……

頂部
王子與公主
Rank: 6Rank: 6


金牌會員
等级: 126 -
生命值 : 4711 / 4711
魔力值 : 33994 / 123443
经验值 : 64 %

UID: 41093
精華: 0
積分: 2790
帖子: 101982
威望: 2790
金錢: 2692
被警告: 0
閱讀權限: 70
註冊: 2010-12-4
狀態:
發表於 2012-12-7 11:10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第一章

贞观年间,天下承平,文治武功齐备,为大唐历史写下最辉煌的一页。

扬州城内,有家武馆名为“扬威武馆”;它之所以出名,并不是因为武馆里的武功教授有什么特殊之处,而是因为武馆的主人黄维德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打从黄瀞怡十五岁及笄之后,她的美貌就广为大众盛传!扬州城内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扬州城有两朵倾城名花。一朵是城东“扬威武馆”的花冠黄瀞怡;另一朵花魁则出落在城北大富吴家的小姐吴映洁。

见过她们的人形容得好--吴映洁是纤尘不染的出水芙蓉,高贵得即使爬上了天梯也摸不着她的衣角;而黄瀞怡则是一朵娇艳的玫瑰,美得惊人,但却浑身带刺,有心攀折的人会先给刺得遍体鳞伤。想娶她?可以!只要你本事够不会被打死的话!但光本事够还是不行,先决条件是家中要有万贯家产!因为黄维德的贪婪远近驰名。并不是他不想早日把女儿嫁出去,而是他精打细算的想捞一条大肥鱼!

很少有什么消息能使扬州城为之沸腾!

在这农忙的三月时节,扬州城的大街小巷口耳相传着一件惊天动地的大消息--扬州城的两朵名花将在三月下旬唯一的良辰吉日出阁。一个将嫁往长安,一个嫁往泉州!

所以,月初开始,吴家与黄家便开始大肆采购嫁妆;当然黄家一介平民是比不上吴家的排场,但热闹的程度却不相上下。两家的大门天天涌进大批贺客,也涌入了一大堆的包打听,想趁机打探出有幸攀折这两朵名花的幸运男子是何方神圣!

黄维德对着所有人大声嚷嚷,以着睥睨众人、不可一世的神情说出他未来的女婿是当今皇上的宠臣--大宰相房玄龄的得意弟子邱胜翊大将军是也!屡建北伐奇功的大将,大名早在说书人的口沫横飞中传遍全国各地。

人人在——之余也直道黄维德终于蒙到了一条大肥鱼!大将军呢!将来黄家作威做福都有人撑腰了!有了这一层认知,黄家的亲戚好友突然暴增了十倍以上不止!天天有大礼往黄家送。

而吴世明的么女吴映洁,据说是因为生意往来的关系,也为了通商方便而许配给泉州的巨富杨家。不过,听说即将娶妻的杨家三少爷终年卧病在床,病入膏肓,为了冲喜才急急娶人;怕三少爷要是熬不过今年,好歹也可以留个后代!杨家前两个少爷都活不过二十五岁。熟知内情的人都知道,杨家简直是在逼婚,有计画的钳制住吴家的生意命脉,逼使吴世明员外不得不点头应允这门亲事。否则有那一个父亲会将女儿嫁给一个半死人?何况凭吴小姐的容貌和家世,当王妃都足足有余了!

相较于黄家的喜气洋洋,吴家显得有些凄凉勉强。

很快的,三月下旬唯一的黄道吉日来临了!两个家族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在绕城一周后出了城门。

吴家派了二十辆马车运嫁妆,六十六个人吹喜乐,五马车的女婢随行。

黄家则只派了两辆马车与十二人吹喜乐。黄维德一向喜欢拿别人的钱财挥霍,对自己的财务小心珍藏得几近吝啬。可是他又怕失了面子,所以吩咐轿夫紧跟在吴家后面,让队伍看起来有点声势。

从扬州下泉州得花上半个月的时间;而扬州前去长安则需十天。出扬州城到达十里玻,经过土地神庙之后,商队的路线就不相同了。一队南下,一队西进;不过,所有的排场也只到此为止。

今天的天气阴阴的,恐怕会下一场阵雨。遣回了吹喜乐的乐工与送行的佣仆后,天空开始飘下雨丝。

“我们等雨停了再赶路。来!咱们先把花轿拾入庙中避雨。”吴家的媒婆吆喝着,与黄家的媒婆商量好先让新娘到庙中休息,免得给雨淋了,遭了晦气就不好。

但另一个马车夫反对--“咱们还是赶路吧!再不走天就黑了!这十里玻的山区传说有老虎出没,咱们还是小心为上,夜间赶路不好。”

十里玻有老虎出没的消息是近两个月前的传闻,但至今未曾有人遇害,使得它的可信度逐渐动遥其他轿夫扬声叫着:“要淋雨你们自个儿去!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一只大老虎吗?何况将新娘子的喜气冲霉了谁来担待哟!”

众人见着雨势增强,全附议要躲过这场雨再上路。最后大家全同意了!于是将两顶花轿抬入神庙的内堂,其他人则在外殿烤火吃点心。

“吴小姐?”左侧的轿中传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是黄小姐?”右侧轿子中的声音则是低低柔柔。

黄瀞怡悄悄拨开轿帘,见着四边无人,吐了好大一口气的走了出来,伸了伸四肢。压低声音道:“吴小姐,这儿只有你我两人,咱们来聊聊可好?”

其实也无所谓好或不好。因为黄瀞怡已经打开另一扇轿帘等着吴映洁出来了!

她们共同在扬州城生长了十八年,互闻其名,却无缘相见;今日在此一会,明日各自天涯,想一想还真感到遗憾!黄瀞怡并不是存心要较量两人的美貌如何,她只是想看看这个以温柔雅致闻名的大家闺秀而已。谁叫她们打十五岁开始就被人摆在一起并提?

吴映洁拿下盖巾,走出轿子,看到了一个美丽明亮的少女。黄瀞怡的美丽早就闻名,但最出色的是她脸上蓬勃的生气,将她粉白的双颊映出健康的红晕,眉宇间的英气慧黠更显出其青春活力!反观自己的弱不禁风与哀凄模样,自是比不上人家的光华艳丽。

黄瀞怡毫不掩饰赞叹的低呼一口气。不傀是朱门人家的小姐!粉嫩的瓜子脸上有着精致的柳黛眉,盈盈如秋水的星眸,挺直的鼻梁下是两片巧夺天工的红唇瓣--即使此刻因内心忧郁而抿着,但仍是美丽!真正是巧笔丹青难画描!连她一介女流都快被迷走魂魄了!

“你好美!”黄瀞怡拉住她的手,二人一同落坐在一旁的草席上。

“你又何尝逊色于我?”吴映洁抿着温婉的浅笑。同为扬州女,又在同一天出阁,被相提并论了这么些年,总算是有缘见上一面了!

同时的,两个本该是喜气洋洋、含羞带却的新嫁娘都有感而发的轻叹出声。

黄瀞怡将盖巾扯下揉在手中,感觉凤冠沉甸甸的,极其难受;她听说了吴映洁夫家的事,不知是真是假。但她们同时是不快乐的新娘却不会错。

“恭禧你有一个显赫的夫家。”吴映洁轻声说着,语气相当诚挚。她不会为了自己不幸的未来而希望别人也同她一般。

“我不会比你好到哪里去,别恭禧了。”黄瀞怡扯了一把霞被上的流苏;如果可能,她想不顾一切的逃婚,脱去这一身代表枷锁的新嫁服。

“啊?!”吴映洁原以为黄瀞怡应该比谁都幸福的。心中有着好奇,却又不好太探人隐私。

不过,黄瀞怡是个率直的女孩;打从见到吴映洁之后,心中即产生惺惺相惜的心情,进而也当她是知己看待了!隐在心中数月的郁闷太久无人可倾诉,便一古脑儿的说给了吴映洁听。

“如果你知道“定远将军”邱胜翊是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却在十年前遭到我父亲错待,就不会以为我未来的日子会风光到哪里去!”

邱、黄两家都是武馆出身;在二十多年以前,邱家曾有恩于黄家,黄维德感激之余直道若将来有女儿必定许配给邱家当媳妇。在黄瀞怡出生那一年,正是邱家武馆兴盛之时,黄家当然欢迎邱家正式登门订下亲事。后来邱家举家迁往洛阳发展,没几年,便因盛名之累遭到江湖人物上门挑战踢馆。虽然侥幸胜利,却从此摆脱不了恶势力的纠缠,终至家破人亡。

邱胜翊在十八岁那年,回到扬州投靠黄家,想潜心研修武艺,以求雪耻复仇,重振邱家声威。但他一身的落魄却使黄维德露出了嫌贫爱富的真面目。一方面没打算将女儿当真嫁入邱家,所以将年仅十岁的女儿送到妻子的娘家;一方面又想免费多一个使唤的长工,吆来喝去又不必付半分钱,于是虚应的收留邱胜翊,安置在佣人房;粗茶陋食不打紧,更小气到不让他接近武场学习武艺。邱胜翊不是笨蛋,一切全看在眼中,但他有超乎寻常人的吃苦工夫,对自己的武艺更不敢有丝毫怠惰。

頂部
王子與公主
Rank: 6Rank: 6


金牌會員
等级: 126 -
生命值 : 4711 / 4711
魔力值 : 33994 / 123443
经验值 : 64 %

UID: 41093
精華: 0
積分: 2790
帖子: 101982
威望: 2790
金錢: 2692
被警告: 0
閱讀權限: 70
註冊: 2010-12-4
狀態:
發表於 2012-12-7 11:11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过了二年,他决定出去自立门户,于是向黄维德提及要迎娶妻子回洛阳发展;他明白再待下去只会招致更多屈辱。结果黄维德的回应是诬谄他偷了黄家的珠宝,招人狠打掉他半条命后丢出城外任其自生自灭!当然亲事也就理所当然的吹了。

沉寂消失的邱胜翊在数年后传奇的崛起!他参加了平定高昌的战役,后来又受到大宰相房玄龄的提拔,屡建平乱奇功,封爵晋禄一路顺利的登上今日大将军的地位。这些威武事迹,遍传大街小巷。

这时,黄维德开始懊悔自己当年的有眼无珠,连忙翻箱倒柜的找出当年由邱胜翊父亲邱世明亲笔写下的订亲书凭,寄到长安“定远将军府”,打算无论如何也要攀上这一门权贵!不过心中倒没有多大的信心。但黄维德这人的脸皮连后羿的弓箭都射不穿!攀亲不成的话,他还想以那书凭捞到一些好处,利欲薰心的吃定了邱胜翊,丝毫没去想到邱胜翊如今已是何等权贵!

出乎意料的,邱胜翊竟派人来下聘了,并且订下了婚期。十大箱的黄金白银照花了黄维德的眼,使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邱胜翊所提出的任何条件--包括今生今世不上长安,不见女儿。谁也不知道如今威镇八方的邱胜翊心中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会提出这种要求;唯一可以预见的是--邱胜翊绝对不会善待他的新娘。

“邱胜翊曾经有过一妻一妾,但是都没活太久。来下聘的官爷只说他想娶一个强壮的女人,不会动不动就死去;所以他才决定回头娶我。”黄瀞怡嘟哝道:“十岁那年偷偷看过他一眼,他长得好可怕、好凶恶!是一个大巨人。我娘说如果我不乖就要把我嫁给他,让他带走。那时候我那里懂得嫁人的意思,只怕那巨人会打死我,所以我哭叫着不要嫁给他!想必今日扬名立万的他更可怕了。”黄瀞怡苦笑的看着一脸惊讶的吴映洁。这下子谁也不能恭禧谁了吧!她们未来的命运一样悲惨。

“我倒希望面对的是寡妇的命运,也不要嫁给一个肯定施报复的巨人丈夫。我甚至在想,他那两个妻妾之所以早死恐怕是因为忍受不了他的凌虐!他才想娶一个打不死又有足够理由正大光明虐待的女人来当老婆。”

吴映洁轻执起她紧绞的双手,只能空泛的安慰着:“不会那么糟的,邱将军若是个明理之人,必然不会把怨恨记在你头上来算。咱们……咱们得有些信心与勇气面对未来。”

“谁让咱们偏生为女人?”黄瀞怡起身走到吴映洁的花轿边,欣赏着轿帘上锈着精致的鸳鸯戏水图。“你的手工真好!那像我顶多买别人绣好的现成工来展现。”她不愿再想自己未来的事,反而担心起眼前这个柔似一波秋水的娇弱女子。不过,吴映洁也许身子不壮,也许看来没什么性子,但眼中坚毅的眸光让人知道她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命运扳倒!她柔雅却不儒弱,否则知道将嫁给一个半死人,早该哭瞎双眼以死抗议了!有时候自缢要比面对悲惨未来更易让人选择它;毕竟自杀只不过是痛苦那么一下下,而未来若是无止境的悲惨与沉痛,想苟活下去非要有天大的勇气不可。

吴映洁漾出一抹哀愁浅笑;她太习惯为别人分担愁苦!父母将她捧在掌心呵护了十八年,总不能因她的幸福而毁了吴家的产业。杨家也许有点可恶,但他们也是可怜的,三代以来人丁单薄,到了这一代好不容易有三个儿子,却都活不过二十五岁。人人都预测二十四岁的三少爷也将撒手人寰,所以杨家一心一意想找到一个女人来延续香火。她被选中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吴家不仅身家清白,又以男丁众多闻名。她上头有五个哥哥,旁系的亲戚也大多为男子;并不是因为她美丽的关系,而是杨家想疯了要一举得男,将希望全寄托在她身上。

而且杨家也允诺了--若是三少爷在明年过世,她又没有受孕,必定会让她回扬州,附送大半财富。要是能生下一男半女,也不反对她再嫁。所以,协议算是达成了。

她能有什么感触?又能有什么反应?婚姻大事中,她虽是当事人,但那有她开口的余地?既然她生为女儿身,就已注定了她不能有丝毫的自主;那么,她最好隐藏住内心的激汤委屈,任人为她的一生下定夺。也许,当她成了新寡,便无需再任人宰割了。至少,在婚姻这件事上头,守寡的女人会受到他人的敬重,日后就不会再有人来操控她的人生。

至少,能为家人贡献一点心力,就算得上报答多年来的养育之恩了!因此她对未来已有心理准备。

黄瀞怡叹息道:“今日一别,咱们再也无缘相见了,多希望我们能早些认识!如今只能说:如果你丈夫是好人,希望他长命百岁。”言下之意是:假若杨三公子是坏蛋,早死早超生--她的表情显示得很清楚。

吴映洁轻笑出声,她可不敢有这种咒人的想法!

“也但愿邱将军是个真正的伟丈夫,光明磊落。将他的彪炳功迹发挥在沙场,面对妻子时则是完全的柔情。”

“我只希望我们都能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这是身为女人最卑微的要求。幸不幸福之类的事不会因为我们想要就能轻易得到,只能反求诸己而求得安定平顺。”黄瀞怡轻搂了下矮她半个头的吴映洁。

吴映洁感觉泪沾眉睫;她们的性格南辕北辙,思想却是这般相同!幸福的确是不易求得的,她只想安定。

“我会想你,瀞怡。”

“那么,祈求咱们有相见的一天吧!”

两个女人眼中有泪,唇角含笑,最后黄瀞怡低附在她耳边道:“我们可能是唯一咒自己丈夫早日驾鹤西归的新嫁娘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晦气?”

吴映洁假装板起小脸。

“当然晦气!至少得等咱们都发现丈夫不合格才可以天天这么想,并且早晚三炷香。”

“哇!”黄瀞怡低叫一声,掩住差点爆笑出声的嘴,双肩抖动得像是打摆子。

如果可能,她们希望雨永远不要停,让她们可以在土地庙中多温存一会她们刚建立起的友谊!虽只相处片刻光景,却像是已相识了一辈子似的。

前堂传来些许骚动,看来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二人互看了眼,连忙拿起盖巾盖在凤冠上。可不能让人看到新娘子随意拿下盖巾见人!正要各自走回花轿,二位媒婆已冲了进来,后头跟着轿夫。

“哎呀!怎么自个儿走出来了!快上轿!山坡上头冲过来几匹大狼,咱们得快些启程,再不走等天全黑了,就走不成了!什么鬼日子--呀!呸呸呸!哎呀!反正咱们快走就是了!别让新娘子出了差错!”

二个媒婆各自扶了一个人花轿,不等新娘坐稳,立即命轿夫快些抬出去放在马车板上。

没有多余的时间互道珍重了!两队方向不同的远嫁队伍一支朝西、一支朝南的各自快马加鞭启程了!远处的狼嗥在黄昏风雨中更显阴冷。

很快的,花轿各自出了扬州城的范围,两个扬州美女也各自奔向自己未知的命运,展开那令人意想不到的姻缘路--两辆送嫁的马车在入夜后到了富川县的客栈中停宿。

一将新娘扶入了客栈中,负责送嫁黄瀞怡的张媒婆立即知道发生了一件天大的错误!

陪嫁的丫头没错,轿夫、马夫也没错,一切都很正常;然而,不对的却是新娘子本身!此刻坐在床榻上,拿下盖巾的新娘竟然不是黄家小姐,而是吴家的千金!

“天哪!怎么会出这种差错?”张媒婆吓软在地上!她牵红线二十余年,几曾出过这种错事!现在该怎么办?另一批队伍已南下往泉州而去,已来不及追回了!而这种丑事岂能传回扬州?那不但会成为扬州城的大笑柄,怕只怕“定远大将军”会震怒!到时候不但自己项上人头不保,恐怕还会株连全族!怎么办?怎么办?如果再回头找另一队换人回来,不但会耽误良辰吉日,也怕吴家送嫁的人将错就错的直下泉州……

在媒婆心思千折百转之时,吴映洁也吓呆了!她看到的不是林媒婆,而是张媒婆!一旁站着的不是陪嫁过来的十二个丫头,而是两个面生的小女佣。而她们全用震惊又恐惧的目光死盯着她!她立即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在十里坡时,因狼群接近而仓皇上轿,当时她们都盖上了盖巾,分不清方向而任由媒婆扶上花轿,不由分说抬着就跑!连上错了轿子也没发觉。老天爷……这下要如何是好?

“咱们先回扬州吧!相信黄小姐他们那一边也会赶回来!”

“不行不行!吴小姐,千万使不得!先别说黄小姐会不会回头,只要咱们回扬州就犯了忌讳了!何况……何况这种错事一旦揭发,你们各自的婆家一个官大位大,一个富甲一方,岂不都得罪了?若触怒到大将军的话,黄、吴两家就危险了!吴小姐!已经来不及了!”张媒婆连滚带爬,冷汗直冒的奔近床边,抓住吴映洁的双肩,一张被泪水糊花的老脸闪着祈求。

頂部
王子與公主
Rank: 6Rank: 6


金牌會員
等级: 126 -
生命值 : 4711 / 4711
魔力值 : 33994 / 123443
经验值 : 64 %

UID: 41093
精華: 0
積分: 2790
帖子: 101982
威望: 2790
金錢: 2692
被警告: 0
閱讀權限: 70
註冊: 2010-12-4
狀態:
發表於 2012-12-7 11:12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吴映洁倒抽了口冷气!

“不!你不会是要……要……将错就错!但纸是包不住火的,你别以为真能瞒天过海!”

“可以的!可以的!真正见过你与黄小姐面目的,除了我与丫头们,就没他人了。外头的轿夫,甚至你的夫婿都不曾见过。吴小姐,想想看,比起一个病人膏肓的丈夫,当将军夫人是何等幸运的一件事……”

“我不答应!你们不可以这么做!请你们出去,我要休息了!明日启程回扬州!”

张媒婆正想要说什么,但吴映洁转身不理;这么荒唐的事岂可让它发生!成为笑柄也罢,犯什么大忌讳都成,她不要错嫁他人!她已经有当寡妇的心理准备,却不曾料想过要当一个草莽武夫的妻子!即使那人是大将军仍是一样!

“张媒婆!咱们就让吴小姐休息吧!”两个丫鬟中,叫小叶的那个圆脸女子机灵的对张媒婆使了个眼色;于是张媒婆没再多说,与两个丫头一同出去了,只吩咐吴小姐要好好休息。

直见到房门帘上,吴映洁才虚软的坐回床榻上,脑中闪过每一句瀞怡形容邱胜翊的话!归结出他的性格——他是一个存心报仇的男子。

——他将一妻一妾折磨死了。

——他长年征战沙场,杀人如麻,满手血腥。

——他更可能是仗势欺人的人。

太强壮的男人都喜欢以暴力征服女人!像她二哥就是一个学了拳脚,并且习惯殴妻的男人!有些书生也会打妻子,但他们力气不大,造成的伤害再大也是有限!吴映洁轻抚自己冰冷的双颊;只有在独自一人时,她才允许自己露出孤单与无助!在没有人会珍惜她的情况下,她只能努力的以冰冷面具自保!未来对她而言仍是茫茫然。

她知道自己心中的最底层存着一股渴望,总在茫然与孤寂时啃啮她的心,她不明白那是什么。只希望能有一天,在茫然的前景中出现一座港湾,收留她失根无依的身心。那港湾代表幸福吗?还是别的?

然而,不管是什么,只要有梦,日子就不会过得太辛苦——她相信——老天总有一天会眷顾到她的——总有一天……

二等客房内,张媒婆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她决计不能把吴小姐带回扬州!如果往好处想,要是幸运的没捅出太大纰漏,也没有震怒任何人,这往后她这媒婆也不必当了!只怕连扬州城也没脸待下去了!可是,她才不会天真的以为没有人会生气。除黄家、吴家二户人家的怒气难息外,若再加上大官爷与泉州巨富的打压,到时大家谁也别想全身而退——等着没命就行了。

所以,再怎么说,千千万万不能回扬州,错就让事情错到底!反正两个都是大美人,谁也没吃亏;另二户人家同样是娶得美娇娘,那就成了!

当务之急,是要如何劝服吴小姐!这才是令张媒婆坐立难安的大事。

小叶向前献上一计“只要能在未来九天中制伏吴小姐,一旦将人送入将军府就与咱们无关了!传言目前邱大将军受命远征“薛延陀”(匈奴的苗裔,生于汉北)。吴小姐势必被府中佣仆守住,到时怎么也挽不回了。”

张媒婆皱眉。

“重点在于要如何制伏吴小姐呀!”

小叶掏出一瓶磁瓶。

“这是睡眠散。溶在荼中喝下少量便可以睡一日夜,咱们每天气她喝一些就成。”

张媒婆安心又忧心的看着药瓶,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否为老天捉弄,好好的一件喜事弄到这地步!只希望两家小姐都有好归宿了!”

已回头不得了!没有人承担得起回头的后果。

一切便在将错就错中,改写了二个女人的命运她们居然如此对她!

九天以来,她一直在昏睡中度过,而马车也“一意孤行”的向长安而去。

当她真正清醒之后,人已进了将军府!而那些陪她长途跋涉的人在吃喝一顿之后,全打道回扬州去了!吝啬成性的黄维德甚至没有安插贴身女佣嫁过来!所以她面对的,不只是陌生的豪门大宅,更是完全陌生的佣奴了!

原本穿嫁服的身子已被换上雪衫襦裙,高束的裙腰颗示出她盈盈一握的纤腰。裙腰上头悬着一只碧玉环;襦裙是京城当前最时兴的留仙裙——而,这些都不是她的行头。看得出来手工精致,并且新制成不久;也只有在繁华的长安城才会有这么花稍的服饰吧!在扬州,许多人家大多还沿袭隋代的服饰,尚跟不来京城快捷的脚步。

吴映洁走出内房,穿过二道纱帘,即是男性化的花厅;由她刚刚睡醒的地方来看,其实也无半丝女性的柔和,除了新添置的一座大衣柜与梳妆台之外,阳刚的气息令她心头涌上一阵不安与骚动,不知所为何来!大概是因为生平第一次接触到家人以外的事物吧!

屋内的每一件陈设物想必皆价值非凡,甚且是无价之宝;但,乍看之下,却是俗丽又空洞,几乎像是暴发富户在炫耀似的。原本素雅的结构却因摆了太多宝物而失了原味。心中莫名涌上失望,对邱胜翊的评价又坏了好几分!虽是个平步青云的大将军,但品味实在是……太过于炫耀了!

两个丫头站在门口敛身为礼道:“少夫人,李总管请您移驾到“金维厅”。”

这李总管想必是邱胜翊不在家时的最高管事了!她的确需要找人谈谈,如果那位李总管能对这件错嫁的事加以理解的话!无论如何,不能再错去了!在还有可能挽回的情况下,她必须努力……相信邱胜翊也会乐意有一个健康有精神的妻子,而她并不适合。

将军府的规模整整大了吴家三倍以上,亭台楼阁、假山、流水、花园,即使只是走马看花,也能明了其中的考究与精雕细琢。出了卧房后,吴映洁更是大大的惊奇不已!原以为她会看到益加华丽铺张的摆饰,但实际并非如她想像那般。事实上,只有卧房——她住的地方才有那种快被财宝淹没的景象,其他地方则相当典雅而简单;除去原先的建筑结构,再无其他缀饰。那么,为什么独独“新房”装饰成那般?她心中浮起大大的疑问。

一会儿后,她已随佣人踏入庄严的正厅。

以着恭立姿态迎接她的李总管李成,神情却是倨傲的;他大约是个五十来岁的高瘦老人,一双精光湛然且固执的眼正严苛的打量着她。

似乎在她未嫁入邱家之前,李总管已对她有着根深柢固的成见。或者,京城里的佣奴比其他地方更有权势?

“我是李成,跟了将军八年,从艰苦熬到荣华,从一无所有到今天的威望。少夫人也许会觉得我这个奴才胆大包天,望请多包涵。在将军不在时,为使府中井然有序,已将持家责任重托于奴才。如果少夫人有任何需要,随时提出,奴才会尽力达到少夫人的要求。”微微躬身,不卑不亢的说着,同时也划清楚河汉界,摆明了她这将军夫人可以任意享受奢华,却不必为府中付出半分心力!因为没有人打算授与她颐指气使的权利!

吴映洁楞了楞,乍然明白邱胜翊的用意了!

在黄维德狮子大开口的收下五千两黄金、白银的聘金之后,所有将军府的佣仆已将她这个“少夫人”界定在爱慕虚荣、贪得无厌的印象中。邱胜翊甚至“体贴”的将卧房妆饰得金光闪闪;看似讨她欢心,却不如说是藉此讽刺她的庸俗。

李总管一身素蓝的锦袍华服中,看得出大半生艰苦岁月的烙痕。脸上积劳出的皱纹,双手上头的厚茧,在在显示出他有一段长久的岁月是在求生存中挣扎。他的眼神正直,对虚荣的人却是绝对轻蔑;自然对她这个“黄”小姐的评价好不到那儿去。

难怪衣柜中为新娘订制的华服艳丽多彩,珠缀霞光活脱脱像是“金缕衣”,让她对颜色咋舌之余,完全没勇气穿上它。吴映洁摇了摇头,幸好这里不是她要过一生的地方,她得好好与李总管谈一谈。于是她低柔道:“如果……那是将军的意思,我不会多事。但,有一件事弄错了,我必须让您明白……”

精明的眼光探照在她粉嫩细致的娇容上,她以清灵的眼眸相对。

頂部
王子與公主
Rank: 6Rank: 6


金牌會員
等级: 126 -
生命值 : 4711 / 4711
魔力值 : 33994 / 123443
经验值 : 64 %

UID: 41093
精華: 0
積分: 2790
帖子: 101982
威望: 2790
金錢: 2692
被警告: 0
閱讀權限: 70
註冊: 2010-12-4
狀態:
發表於 2012-12-7 11:15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李总管挥退佣人。

“请上座。”

她坐在铺有软垫的酸枝椅上。

不容她先开口,李总管先道:“晌午时刻,张媒婆一行人回扬州之前,曾私下告诉奴才,说少夫人一路水土不服,昏昏沉沉的不省人事,只希望少夫人的身子早日恢复。”

“不,我不是水土不服。事实上,我并不是将军要娶的黄瀞怡,我叫吴映洁!是扬州吴家的女儿,原本该嫁往泉州的,却在一次仓皇行走中被错置了花轿。”吴映洁直接说出自己的真正身分,她以为李总管至少会先表现出不信、震惊,再追问原委。

可是,李总管只是拍了拍手,招来二名女佣,轻描淡写道:“少夫人,奴才斗胆的直言,在令尊收下钜额聘金后,你不该将别人当傻子看,以为随便编个借口,就可以随意回扬州。将军为人宽厚,但这并不代表他是傻子!早在令尊白纸黑字立下切结书时,就代表你就将军的人了!除非死亡,否则你永远是邱夫人。至于扬州娘家,不妨在梦中追思;因为将军有令,少夫人只能留在府中,要奴才好生守护。在将军凯旋归来之前,奴才必然得僭越了。”他顿了顿,看向待命的丫鬟。“送少夫人回房休息。”

“李总管!你……你至少要查证一下呀!你们将军曾在多年以前见过黄瀞怡,他应该知道他的未婚妻是何模样。你必须相信我的话,不然,半信半疑也好!你可以派人去扬州打听!也许南下泉州的黄瀞怡已被送回扬州了!你们将军花了大把黄金,要娶的是健康强壮的黄家小姐,不是我这种弱不禁风的女子!要是他回府时才发现他娶错人了,到时他的愤怒将由谁来担待?”吴映洁浑身几乎被冷汗湿透!没有人相信她的话!如果李总管固执到决意让偏见蒙蔽思想,那她真的会在这件错事中断送一生……沙场上的征战短则一年半载,长则遥遥无期,待邱胜翊回府时,已是什么也挽不回了!他会知道她不是黄瀞怡,也许会将她撵回家,也许会将满腔恨意发泄在她身上!

噢!为什么事情会落到这种地步?

“奴才会查证的,少夫人请回房!”

李成在虚应她!她看得出来那双鄙夷的眼眸中没有丝信任!反而似乎更加肯定她低下的人格似的,再也不多看一眼,迳自走出厅堂。然后她也被丫鬟半押回房!

老天爷!她该怎么办?她几乎已可以看到等在她面前的是无底的深渊;而背后无限只黑手无情又残忍的将她推落!

再一次,她知道命运的无情。

在俗丽的大卧房中,再也禁不住满腔的悲苦与愤怒,伏在锦床红被上痛哭失声……

是的,那是身为女子的悲哀……上天加诸在女人身上的,到底是怎样深重的诅咒呀?

第二章

“晾马城”是长城外边缘的一个大城镇,属甘州(今张掖)的一部份,居前线极北方,再过去即是“薛延陀”的国土了!

大唐皇帝派出当今朝廷三大将领——徐绩、邱胜翊以及阿史那杜尔,各领十万大军分三路包抄“薛延陀”,表示对这支出自漠北的强悍民族不敢轻忽。

其中,又以甘州的地势最为险要。邱胜翊的大军居前锋;阿史那杜尔驻守凉州(武威)为后援。另一支大军由徐绩带领,前往太原城,乃是为防止其他族群趁二军交战时坐收渔利,攻打大唐。

每日策马巡城、登上城墙与谋士商讨对策、视察城墙修护是邱胜翊必做的例行公事。在晾马城驻营已有一个月,“薛延陀”虽无太大的动作,但可以想见这场阵仗必是场硬仗。他之所以会在最前线,就是因为他的冷静犀利,常常能制敌机先的窥破敌军的计谋,致使每一次交锋都能大获全胜。

身为主帅,本就有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镇定工夫;因此,当他接到家仆快马传来的信件,看到李总管捎来的消息时,不管他心中做何感想,他都没让脸上显示出半分改变!依旧是冷傲威严的面孔,只是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眸更加冷硬。

“子韧,坏消息吗?”沙绍察颜观色的问着邱胜翊,手中轻摇着羽扇,头戴展脚穿头,一身的斯文;他是当今朝廷闻名的一流谋士,邱胜翊的每一场战役,每一份策略,皆与沙绍共谋而成。沙绍的独子沙俊杰更是邱胜翊麾下第一勇士,如今高升为军队总校尉,前途不可限量。八年多来的出生入死,早使沙家父子与邱胜翊培养出亦父子、亦兄友的关系。因此,私底下,沙绍都会直接叫邱胜翊的字号;不过,也仅限于私事。于公,他们身分分明,各自不会逾越。军中一切以纪律为重,半点也循私不得。因为太了解邱胜翊了!所以沙绍能够在邱胜翊高超的冷静工夫中,察觉到一丝丝愤怒火光。

邱胜翊解下披风,露出将袍上精绣着的飞鹰与左腰侧上御赐的苍玉剑。他的军队又称“鹰军”,有别于“虎军”与“狮军”。他的战功辉煌,在皇帝再三表扬下、赐绣“黑鹰”,是继徐绩与阿史那杜尔之后十数年来唯一受器重的新宠;如今声势更是凌驾另二军!同样资质招募成军的士兵,只有邱胜翊有本事带出一支刚强军队!这也是为何这次的征战,大唐圣上特意以鹰军为前锋的原由了。

“我的妻子逃掉了。”二大张信纸家书中,唯一的重点就是他二十天前迎进门的新娘逃掉了。

平淡语气的背后蕴藏着风暴!

“为什么?没道理呀!”沙绍抚着山羊胡,忧虑的看向他。“她跑回家了吗?黄维德应该明白女儿逃回去他会有的下场。”不过,他实在不明白一个月前邱胜翊为何会接受黄维德的狮子大开口,并且娶了那个浑帐的女儿!只因那一纸早该作废的文件?他大可不理睬的。当时沙绍苦口婆心的力劝邱胜翊登门羞辱黄维德,并且撤消婚约。一个浑帐的女儿会好到那里去?偏偏邱胜翊只是外表看来坚硬无情,内心却深沉若海,不似外表般冷酷。没有人明白他心中在想什么!结果,出征在即,却决定迎娶那自幼指腹为婚的少女,没有人劝得动他改变心意。

如今那女子的逃跑,更证明了浑蛋生下的蛋也不过是颗更浑蛋的蛋罢了!这下子,邱胜翊还要宽宏大量下去吗?帐外的家丁正苦等主人下定夺,好采取报复手段。

“她逃掉十来天了!之前,李叔曾亲自到扬州要人,想不到黄维德怕我追讨黄金,也怕我要了他的狗命,连夜逃掉了!而她并没有回扬川。李叔见事态重大,才派人快马捎来这个消息。也许她偷了人,与男人逃了。”

“你打算怎么做?”

邱胜翊冷冷笑着,唇边的寒意似十二月冬雪冻人心脾。

“娶她原为家父生前遗命。如今,我有报复的理由了!天涯海角猎捕黄家父女,生擒见人,死捉见肘,单凭她逃走而带给将军府的耻辱,他们活该亡命天涯,死无葬生之地!”一刀断命就失了报仇的滋味不是吗?错待他的人,终须尝到无边际的恐惧心颤。对黄家,当真恩斯义绝了!就从黄瀞怡背叛他开始,他将一一清算!没有一个得以侥幸逃过!

沙绍起身踱步,充满智慧的眉头深锁。

“我仍是不明白黄瀞怡的动机。能当上将军夫人是何等的荣宠,她为什么要逃?”如果黄瀞怡当真爱慕虚荣与她父亲一个样,那么她何需逃?将军府的财势足以让她做威做福十辈子了!这是唯一的疑点!当然,沙绍对黄瀞怡也没半丝好感。

“你高估女人的大脑了!黄家一介草民莽夫,除了必定有的俐落身手,原本对她的大脑我并无任何期待,被利益蒙心的人根本看不清别的!加上黄家曾经对我的侮辱,他们有理由怕我娶妻的动机。正常一些的女人都该逃!而且,她来京城必然听到有关我妻妾死亡的多种传闻。”邱胜翊讥诮的沉吟。为什么不该逃?不逃才有问题,一切都照着他预想的情况在进行!

沙绍警觉的接近他身侧“你究竟为何娶她?”

“在黄家做牛做马二年,难道不该取回一些代价?”他深沉的说着,模棱两可的让沙绍这个智多星依然满头雾水。

“明明说的是人话,却让人听不懂。唉……”他挥扇出营帐,让邱家的家丁能进帐等候主子下命令。

沙绍看向阴霾的天空,轻唱不已!他相信,黄瀞怡的逃跑将是她此生最大的损失。气候,由南到北各不相同。若在苏杭一带,正是杨柳轻风、百花初绽、遍地万紫千红的艳丽美景。若在京畿一带,则是各族华服纷纷出笼、争奇斗艳的时刻,各个王公贵族开出赏花宴大作排场不落人后;海棠、杜鹃交织成繁华似锦的贵气天堂。

頂部
王子與公主
Rank: 6Rank: 6


金牌會員
等级: 126 -
生命值 : 4711 / 4711
魔力值 : 33994 / 123443
经验值 : 64 %

UID: 41093
精華: 0
積分: 2790
帖子: 101982
威望: 2790
金錢: 2692
被警告: 0
閱讀權限: 70
註冊: 2010-12-4
狀態:
發表於 2012-12-7 11:19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至于在甘州一带,冬天过后,除了一望无际的黄沙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景致了!从凉州而行,吴映洁终于相信这世间居然真有寸草不生的土地!终年不下一滴雨,任由大地干涸成一片黄沙,让人无法生存。即使老天仍存一点点善心让广大的黄沙中幸存一小块一小块的绿地,让人艰难的活下来,可是这一片无际的萧瑟,却是如何也叫人开心不起来的。

看了三天的黄沙,像是一辈子走不完似的路,曾落脚的绿洲地,像海市蜃楼般让人忘了其真实与否。真的,黄沙使人泄气!她无法想像,这片黄沙的尽头会有些什么不同!而她要找的人,正领兵在前方平乱。

紧紧抓着斗蓬一角,包里着全身,不让炙人的阳光侵犯到她一丝肌肤;即使自己全身几乎被这厚重的斗蓬闷得快断气,也仍坚持着。

离开将军府二十天了!再不离开她会被那些俗丽的摆饰与佣奴的鄙视逼疯!尤其李总管又当她胡言乱语的情况下,没有人会相信她是吴映洁,而不是黄瀞怡。原本,她打算先回扬州告知父亲的;但,首要的,她必须先找到邱胜翊将军,只要他能明白事情的原委,一切就好办了!只希望邱将军会是个明理之人,不然,至少也要有一丝丝追查真相的心。所以,她千里迢迢的赶来这荒凉之地,甚至差点闯人黑店被谋财害命!

老实说,让她这么个不知世事的黄花闺女独自出门,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吴映洁知道自己生嫩得可怜!纵有警觉之心又那敌得过人心险恶!化成男装也只是文文弱弱的模样,没半点气势。

也算她福大命大!十天前差点住进黑店,而后被一个斯文的中年男子硬是拖了出去,直到上了马车,连夜赶路之后,中年男子才告知车上所有乘客,那家野店专做谋财害命的勾当!大伙正在惊惧不已时,彷佛应了那中年男子的话,马车后头传来马蹄声,正是那野店的伙计,想趁郊道无人时打劫行抢!

吴映洁当场吓傻了!她没想到世上真有这种事!她还算是坚强的了,没有尖叫也没有昏倒,同车的一个书生就是先尖叫再昏倒,死搂着家当不放的缩在一角。

而车上几个孔武有力的庄稼汉与武夫为了自身的安全,便跳下车与那些人卯上了,全力一拼尚有胜算。

当时车上唯一从容以对的人便是那中年书生打扮的人。气定神闲的翻看他手中的书,似乎不担心真有人上前打劫。

同坐马车有数天了,吴映洁知道这人懂医术,因为他曾帮马车夫治疗疾玻他的长相瘦削温文,在闲聊中只说要去甘州的晾马城工作。那是最前线的地方呢!最重要的,她也正要去晾马城!

那人叫风予逢,他的行李中全是药材,似乎也对她特别有好感,相当关照她。大概因为她是车上唯一读过书,并且对医药有高度兴趣的关系吧!

后来土匪被打跑了,风予逢替那些挂了小伤的人包扎上药,也一边教了她一些简单的医疗常识。

马车只路过凉州,不入甘州。所以三天前她与风予逢便下了马车,改骑马匹行往甘州。

“你还好吧?吴小弟?”风予逢策马在前头,回过身问着。相当明白他这瘦弱的身体似乎连骑马也不行,更别说风吹日晒了。

“我很好,风大哥,谢谢你。”吴映洁连忙应声。近日来他们已培养出亦父子亦朋友的关系,加上目的地相同,关系益加紧密了些。也许真的是老天在帮助她吧!二十天来,她一直在想要如何来到甘州,如何见到邱将军,如今一切都不是问题了!风予逢是受征召的军医!而且是最核心的那一个!

跟着他,要进入军队简直太简单了!那么,如果要见到邱胜翊就不会太困难了是不是?

风予逢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但体贴的没有多间,只是淡淡道:“你是个不错的孩子,勤学又认真,就当我的徒弟吧!相信军队中会需要更多的医疗人才。”

战争是多么遥不可及的字眼!血腥与厮杀怒吼交织成的天地,光由想像便让人感到惊心。而今,她也将见识到了!而,那个在沙场上建立卓然功迹的大将军,那个长期在杀伐中生存的人……会是怎生的一个模样?直觉的每思及此,心下便打了个寒颤……至少,那不是她的问题!只要事情解决了,黄瀞怡才是他真正的妻子。而她,该回到杨家,准备当一个寡妇了。是的!邱胜翊残酷与否并不是她的问题,她不必为此而骇怕!

“如果没有意外,天黑之前咱们就可以赶到晾马城。”

“呀?这么快?”总以为晾马城是怎么走也走不到的,想不到居然天黑之后便可以抵达!吴映洁心中轻轻一悸,有着些微的惶恐。

风予逢呵呵笑着,忍不住再回头看着她年轻又俊俏非凡的面孔,好一张丽人的容颜!只可惜错为男儿身,否则真不知会怎生的倾城倾国了!

“天下何等辽阔,前些天你不还在问是不是已到天下的尽头了?天下是没有尽头的,但再远的路程总有一定的终点!晾马城近在咫尺了!甘州唯一大城,边界重地,目前十万鹰军驻扎的地方,可以想见是多么有气势了。”

“是呀!看到那么多披战甲的武士,再怎么说也吓得人心惶惶了!”她轻拨开斗蓬一角,让眼睛可以看得更远些,袭人的热浪逼得她满身大汗!得有多大的耐力才能在这种地方存活呢?

“很快你就会习惯了!鹰军是出了名的纪律森严,不会仗势欺人、掠夺百姓。所以朝廷一征召,我便即刻启程了!能与威武盖世的邱将军共处,真是件愉快的事!”

从风予逢的言谈间,吴映洁能感受到他对定远大将军的推崇。不过,在她心目中,武夫就是武夫,粗鲁蛮横,杀人如麻,再怎么说也无法让人欣赏。

“我只希望战争能早日平息,杀戮毕竟是野蛮的事,学来一身歧黄之术,可不希望尽在打杀中奔走。”她看向天际,灼热的天空没半朵云彩,也无一丝微风,空气像是凝结了似的,连呼吸都感微微的难受。一身密不透风的衣着常是汗湿了之后再迅速被日光晒干,额角垂下的汗水未落人黄沙中,便已化成一道轻烟!呀!这磨人精神、可怕的灼热!她居然可以挺过这些天,全是因坚强的心志在硬撑。她没有很好的体力,却有无可摧毁的耐力。当然,有风予逢做伴与正确的指引更是心头一大定心丸。

“你讨厌战争,却硬要来晾马城,我始终不明白是何原因。”

“我来找一个人。”她有些心虚的垂下头。当然不能说是来找那个她错嫁的丈夫。那根本是外人无法理解的荒谬情形!到时若解释不成,只怕给人当疯妇看待了!何况她深深记得自己正女扮男妆。风予逢是个温文明理的好人,可是现在仍不是坦白的时机。

幸好,他也不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他只是笑了笑,看出了他的不愿多谈。改了个话题:“扬州地灵人杰,好风好水,才出得了小兄弟如此丰神如玉的人品了!改日应当叨扰一赵扬州长个见识。只待战事平息了。”

“过奖了,风大哥。来日若来扬州,小弟必定盛情款待。到时必让您大开眼界,小弟这等拙劣表相,不值一晒。”

他对自己容貌的推崇直叫吴映洁心中七上八下,也幸好一般人对江南人的观感都是柔弱质美那一型,是男是女很难定论。谁教古代有宋玉、董贤之流,美丽得让女人大为失色。所以她的“女相男身”让风予逢这个未曾去过江南的人没有任何疑心。

谈谈走走间,时间轻易的打发掉。 果不出风予逢所言,夕阳开始没入地平线时,远方隐约可见一座城池,上头飘扬着大唐的旗帜,晾马城终于到了!

二十来天的奔波辛苦,完全让另一种情绪所取代。心中有种惶然不安,却又像若有所待。

她一直告诫自己,也深深明白邱胜翊是黄瀞怡的丈夫,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这番前来,心中所产生的忐忑,却没有那种置身事外的潇洒。似乎是——将邱胜翊当成自己丈夫来看待似的,有一丝丝期待,有一点儿骇怕,迫切想看到那人是何模样……

頂部
王子與公主
Rank: 6Rank: 6


金牌會員
等级: 126 -
生命值 : 4711 / 4711
魔力值 : 33994 / 123443
经验值 : 64 %

UID: 41093
精華: 0
積分: 2790
帖子: 101982
威望: 2790
金錢: 2692
被警告: 0
閱讀權限: 70
註冊: 2010-12-4
狀態:
發表於 2012-12-7 11:19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邱胜翊是好是坏与她不相干的,可是……若是他不能谅解这件事情,执意降罪所有人,那可要如何是好?她好怕事情不能圆满解决。想必他已知道将军府中发生的事了吧?可以想见李总管会将她说得如何不堪!那人……理应正在气头上吧?妻子逃跑是何等脸上无光的事!她能这么贸然的跳到邱胜翊面前将事情原委说明吗?要是得不到谅解该怎么解决这事?也许她该先观察那人的人品再下决定会妥当些,是不?

惶惶然的心,没半点主意;反正,她是没有退路了!加上她身上的盘缠几乎用尽,此刻想回头也回不了了!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她拿了将军府内的一块玉牌,是邱胜翊放置在书房内的一块授樱她不是打算用它来典当银两,也不打算作威作福;虽说错嫁入邱家,到底她目前的身分是邱夫人没错,取了一块玉牌不算偷窃行为,却仍在她心中留下阴影。她取玉牌只为了在他日面对邱胜翊时,有足以取信他的物品,可以印证她是入门他家的女子。不然,摆在新房中多的是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她可是丝毫未动。一路上的盘缠皆是她典当掉随身首饰,方能成行。黄瀞怡的嫁妆贫乏得可怜,只有几套中性衣服让她可以扮男装出门,这也再次证明了黄维德的小气与吝啬。十来盒嫁妆内丝毫找不到值钱的东西,却狮子大开口的向将军府要了黄金白银伍仟两这般天价!也难怪府中上下对黄家大大不满了。想必也因此,邱胜翊对黄瀞怡产生更大的恨意……

那么,一旦将来她与瀞怡互换回正常的轨道后,那个开朗活泼的女孩是否会受到无情的折磨?直到悲苦取代了她周身的光芒?然后含悲而终?不自觉心中升起罪恶感……吴映洁抿紧了樱唇,无论怎么做,早注定了是二场悲剧,她居然还有精神来担忧那个爱笑的少女将来会有的命运!那么,她呢?她自己的将来又好到那儿去?唉……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多想想自己?想帮助别人,却又无能为力,不过是徒惹忧心而已。她已经自顾不瑕了,如果此番前来无法使事情圆满解决,后果将是无法想像的混乱……

“呀!有人来迎接咱们了!”

风予逢的笑声唤回了吴映洁的心思,她愕然的看着北方城门内奔驰出的三骑人马。

身穿黑袄,肩披铁灰甲胄,胸前系结十字甲,胸口上的圆形护盔在夕阳下闪闪发光;背后的大红披风飞扬在黄沙中,坐姿威武,风范卓然。两肩的披膊明显可看出成鹰头状;是鹰军的武士,人人赞扬的鹰军!

即使连对军人向来没有好感的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军士威武得让人肃然起敬。

那三骑人马俐落的在他们面前勒马,为首那男子有着一张爱笑的面孔,直对风予逢叫嚷着:“风老!您可来了!我还当您打算当游侠行走江湖不再出现了呢!想必这次朝廷费了好大心力才找着您吧?众兄弟可有福了!”

“好说!好说!”风予逢拱手道:“有劳沙校尉大人出门迎接,风某受宠若惊!”

回应他的是爽朗的大笑声,果真是个爱笑的男子!

“客气,客气!风老真是太客气了!咱们共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倒变得生疏起来,局限在这繁文褥节当中客套!累死人了!要念些文绉绉的词儿,找我爹去吧!他老正闷得慌哩!刚刚你们在十里外就有信鸽来报,算一算早该到了!想不到您老反而慢了脚程,看来真的是老了!”

风予逢笑道:“不可怜我这把老骨头,也得体恤一下我的小徒弟!人家一介江南文弱书生小娃儿,总不比你们这些铁血大个儿!来,我来介绍,他叫吴影杰,十八岁。吴小弟,他就是当今邱家军中首号大将,沙俊杰大人是也!其父沙绍便是当今朝廷第一谋士。”

“沙大人。”她点头为礼,拱着双手,却迎视到沙俊杰不避讳的惊艳眼光。

“哗!吴影杰,你生成男儿可真是糟蹋了!”沙俊杰久久才吐得出气,一出口便是直言无讳!勒马更近于她,张大眼猛看着,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找不到一丝丝瑕疵。

吴映洁尴尬得不知如何开口才好!堂堂的校尉大人竟似个大孩子,她会喜欢这种坦率的人,却无法相信这样的人居然会是一个将领!他身后那二位部下看来威武多了。

“好了!俊杰,别吓着小孩子了!你爹常说你要是有将军一半的沉着,就能独当一面成大事了!”

沙俊杰挥着手。

“我只要在沙场上沉着使成,平常老押着死板脸,多吓人呵!邱大哥已经没药救了,天生的威严。我呢,再说吧!”看了下天色。“快点进城吧!邱大哥原本预料您二天前就该到达,昨日两军打了场小仗,我方有五十来人轻重伤。邱大哥管那七个大夫叫脓包,太需要您来好好L辜。俊杰,别老夸大来吓小孩子。”说到最后,倒怪罪起沙俊杰了。

沙俊杰笑了笑,开始领马前行。

“先让他适应一下总是好的。免得他看到将军本人会吓掉半条命。将军的威名其来有自,别期望他长得慈眉善目使成。”

这么说,邱胜翊真的是个可怕的人了?

望向越走越近的晾马城,她的心头沉甸甸的无法明朗起来……她可有勇气去面对一个形貌凶恶的男人?

也许是看出了她对将军心怀惧意,风予逢将她安排在药房工作,不必面对任何人,又可专心学习医药知识。三天了!她该对这种体贴安排感到欣喜,但是她也心急;见不到将军本人,那她千里迢迢而来又有何意义?即使是她身处军帐中,在戒备森严的情况下,要见到将军简直难如登天!每个关口都有管制,都有口令,尤其在近将军帐房那一带,连一只蚊子也飞不过去,除非将军有特命,不然谁也过不了那关口,连求见也得不到通报。而她所处的营区又与将军帐营隔了个五、六公里,属大后方。她只能每天看书与磨药,心急得不知如何才好。而战争还没到全面交锋,每天就有大小不一的战况;风予达若没有出任照料受伤兵士的任务时就对那票小军医们行再教育;也为了怕将来人手不敷使用,空闲时也教士兵一些简单医术。而她,就对着大批药材研磨,以防将来有大量伤亡时能派上用场。

到底,她仍置身于战争中了!再怎么的反对杀戮,又那能说脱身就可以走人?

常会来找她聊天的是那个有双重性格的沙俊杰。私底下,他爱笑爽朗得像个大男孩,一旦披上了战甲,他就是个严峻威武的校尉大人;他将他的身分分得很清楚,而他爱找她的原因很简单,他对江南人也起了莫大的好奇,直问她有没有姊妹待字闺中的。她直笑着不知如何安抚他的失望才好,只能安慰他,江南美女多,随手一抓就一把,即使她没姊妹也无所谓。

得等到什么时候她才能见到邱胜翊?或者,她何时才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那样一个男人?一个人人敬若神秘的将军是何等的可怕?她开始发现自己的心不够坚强。

四更过二刻了——她摸黑出了帐营。位处在大后方的好处是没有巡役会到这边来;而帐营后方二十尺处有一条溪,可以让她充份洗涤自己而不怕被人瞧见。这边是一个死角,在四周大帐的护卫下,不必担心有敌人会潜进,所以她住的地方最安全;而士兵们也给了她与军医们最大的方便,很少来打扰他们。这才使得她可以每天藉着夜色的掩盖而得以沐浴身子并且清洗衣物。

会有机会的!她安慰自己。一旦心情不再惧怕,她就可以坦然的面对将军……唉……邱胜翊……这么个刚硬的名字当然会是强硬的人了!

漫步到溪边,她心不在焉的解下头巾,任一头缎子似的黑发披泻而下;今夜月光皎亮,映得溪水莹光点点。然后——她圆瞪着杏眼,在她能惊呼出口前,一双有力的手臂已将她抓住落入溪中,铁扇似的大掌捂住了她呼不出声的樱唇。她已完完全全被钳制在赤裸坚硬的胸膛中了!

老天!这地方有人!在溪中有个赤裸的男人!而……她的女态毕露……她只着中衣,没有绑好胸衣……她的身子被密合的挤压在陌生男子怀中……天哪!他是谁?她双手被他一手合握在背后,身子完全动弹不得……

“你是谁?”冷凝人心的低沉声音由他口中逸出,充满了无法轻忽的威严。

高大的男子将她格开一点距离,她的背抵着岸边,仍被他钳制得动弹不得;彷佛料定她不敢高声呼叫,所以放开捂着的手。

她的全身尽湿,白色的中衣在湿濡中勾勒出她浑圆的胸部,纤细的腰枝。随着水漂浮的下身出卖了她修长雪白的玉腿。而她美丽的面孔惨白如雪!她看到了一张轮廓分明、粗犷的面孔,夜色下无法看得太分明,但那吓人的气势已足以使人昏厥而死,加上那一双可怕得像是可穿透人心似的双眸,教人从心中泛起酷寒。

頂部
王子與公主
Rank: 6Rank: 6


金牌會員
等级: 126 -
生命值 : 4711 / 4711
魔力值 : 33994 / 123443
经验值 : 64 %

UID: 41093
精華: 0
積分: 2790
帖子: 101982
威望: 2790
金錢: 2692
被警告: 0
閱讀權限: 70
註冊: 2010-12-4
狀態:
發表於 2012-12-7 11:21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他是谁?

水深只及他腰,而他不着寸缕,纠结勃发的肌肉让她深刻的感受到男女之别!她不敢看,身体感官却是那么明确的感受到这男子一身的卓然……老天爷……她见着男人的身体了!而这男人却不是她的丈夫……而……而他……想怎么样?他又怎么会在这里?他是谁?

“你是谁?不要让我问第三次!”

男子掐着她下巴,逼她直视他吓人的眼瞳,显然的,他粗暴又易怒!

她在自己不再抖得像秋风下的落叶时颤声反问:“你又是谁?这里是军营重地,外人不得进入!”

“如果你明白这里是军营重地,就清楚不该有女人会出现在此!说!”

“放开我!你弄痛我了!”她背后的双手被抓得好疼,她的下颚也好疼,被他粗鲁钳制住的肩胛也快碎了似的。她真的好痛!这男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撕碎她!

“一个将死的女人不会疼太久的。”男子冰冷的语气中有着无情的杀机。

吴映洁驾愕的直视那双非人的眼眸……他……他要杀她?他……是敌方潜入的人吗?

死亡!这份恐惧迅速掳获了她!

“你杀掉了我也逃不出去!整个军营戒备森严,只待天露曙光,你便无所遁形了!”她努力让自己以冷静的语气说着,却仍是含着太多恐惧。

“显然不够森严!你进来了,不是吗?”男子将她移了身形面向月光处,完全清楚的看到她绝俗的清颜,即使惨白如纸,仍是让人惊叹。

而相反的,她却再也看不到他的面孔;他逆着光,只让二道冷芒激射出唯一的光亮。

他要杀她吗?他到底是敌人还是自己人?

“我本来就在里头的,但我不知道什么军机大事!”

“撒谎!没有一个军营会有女人,除非是军妓!但她们全关在五十里外的牢房中。你不会是军妓吧?”

“我不是!”她缩着身子,却怎么也挣不开男子的掌握。“别碰我!”她看到那男子正采向她衣襟,急叫出口,却怎么也阻止不了男子扯下她左肩的衣物!他像在找寻什么……对了!听说军妓的肩背有烙印,他却只在她雪白的肩背上看到一片无瑕的平滑。“我说了我不是……军妓!”老天!这男人看尽了她身子!

在左肩没找着,男子不死心的再扯下另一端;唯一看到的,是右臂上方一颗点成梅花状的殷红守宫砂。男子的眉头纠结了起来!粗厚的大掌轻抚了那梅花砂,然后像会炙人似的放开了她,也给了她双手自由。

吴映洁连忙拉好衣物,背对他,眼泪滑出眼眶。

“你是谁?”她颤声问。

“我是谁不是问题!你才是。全营上下没有我不知道的事。现在你出现了,代表有人瞒着我背地胡来。你最好自己招出来是什么人。否则天亮后,会有许多人接受军法处决!”

那男子越过她走上岸,她连忙垂着脸,不敢直视他赤裸的身体。可是……他的话语是那般吓人……她此时不能多想自身贞节的问题!更大的问题是,她让人看到了自己是女儿身——在这军律严明的地方。这会害多少无辜的人受波及?她的莽撞行事……哦!她真的太大意了!

瞄到那男子穿好了衣袋——是大唐战袍,雪白的锦袍为底,想必是有高等身分的将领了!士兵穿袄,将领穿袍,权势大如天……她不能害人……可是……现在她该怎么辨呢?她不能招出什么,除非可以肯定不会害到任何人。

“上来。”

男子丢了件红披风给她,她才敢上岸。她估量不出这人的阶级与身分。沙俊杰的权势会不会比他大?她该如何脱身?虽然此时男子已没钳制住她,但她相信一旦她企图逃走,便会马上被抓回来,以更屈辱的方式对她!

着装完毕后的男子更形英姿勃发,充满了王者威武的气势。他正对着她,双臂环胸,星般的双眸捕捉她所有的肢体语言。他困扰了她,然而,她的不应该存在也困扰了那男子。

紧紧里着他的披风,披风下的手似乎摸到一包什么东西!呀!她昨日包了一包安睡的药粉忘了交给风大哥,也许……这包药可以救她逃过一劫。

“谁带你进来的?你是要现在说,抑或将你交给军法去审理?我不以为你熬得过第一批刑具的伺候。”他眼光扫了下她青葱的玉指。

如果他存心吓她,那么他达到目的了!可是,他是那种言出必行的人,出口的话绝对不是恐吓而已!她就是知道!这么一个冷硬无情的男人,那来多余心思去吓唬人?

“如果说……是我自己女扮男妆混进来的呢?没有他人知晓……”

“你当我是傻子?每一个队正带领的队员必须亲自检定士兵的身体状况,每天清晨十万大军打赤膊操练,你要如何在其中瞒人耳?除非有人为你护航,否则你岂能到今日才落入我手中?”他拒绝她总是低着头,托起她下巴:“是谁?还有,你混进来的目的是什么?”

她挥开他的手,她已经被轻薄得够彻底了!气恼道:“要知道是谁?如果说是你们的大将军你信是不信?他是我丈夫,我来找他!你放尊重一些!我是你们的将军夫人!”

“你!”男子猛地抓住她手腕。

而吴映洁顺势在他使力时用另一手拿着沾了药粉的手巾盖住那男子的口鼻。那男子纵使再如何机灵也料不到她这弱女子会有此行为。不过,她得逞的也只有那么多了!顷刻间,他挥开手巾,她被他的力道推倒在地上,撞疼了肩背。 映洁惊恐的以为自己失败了!

那男子原本就有吓死人的气势,而此刻他全身盈满狂暴的怒气,正向她行来;她咬住手指,骇怕得几乎要昏倒。她用了很重的睡药,难道没效吗?

哦!老天保佑!有效的!那男子走到她面前后,直挺挺的瘫跌在她身上!他的rou体先被药效征服!可是那双无法摧折的钢强眼眸却仍在看着她,含着狂怒!与她鼻对鼻的看着!

“你——”他很生气,眼中狂风暴雨。

“你不该看到我的……呀!”她骇怕的想推开他沉重的身子,不料男子尚有余力咬向她颈项!她感觉痛了一下,以为男子要咬死她;可是,他仅咬了一下,不知是何因,似乎是满意了,他侧开身子让她脱困,然后他沉沉睡着。

她爬开到安全距离,抚着颈子,呆呆的看着这巨人般的男子!他到底是谁?

哦!老天!她让一个陌生男人看了她全身,又……又啃咬了她身子……原本该属于丈夫独享的一切却让一个陌生男人给轻薄去了……

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跳了起来,抓紧衣襟连忙奔向她的帐蓬!只有那个地方才是安全的!这男子清醒后只会在士兵中寻找,而她只要天天待在药房中就安全无虞了!那男子找到死也找不到她!十万大军中他尽管慢慢去找吧!

老天保佑!她会安全的!

而……他……到底是谁?

一大清早,将军帐营中气氛相当诡异。

策马巡了操练场回来,又采视了伤兵复原的状况,然后登上城门听取士兵观察敌情的简报,方才回来用早膳。

向来行事俐落又精力充沛绝不浪费时光的大将军邱胜翊却在用膳时怔忡失神了。

頂部
王子與公主
Rank: 6Rank: 6


金牌會員
等级: 126 -
生命值 : 4711 / 4711
魔力值 : 33994 / 123443
经验值 : 64 %

UID: 41093
精華: 0
積分: 2790
帖子: 101982
威望: 2790
金錢: 2692
被警告: 0
閱讀權限: 70
註冊: 2010-12-4
狀態:
發表於 2012-12-7 11:22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沙绍缓缓啜饮香茗,摇着羽扇,玩味地看着邱胜翊深沉的表情,也不打破这奇异的时刻。他向来是以静制动的。

邱胜翊全然无食欲的拨弄碗中的米饭,然后索性放下筷子盯住碗沿外头精绘的莲花发呆。

从没见过那般美丽的女子!淡淡雅雅的宛若出水芙蓉,但是身子骨好薄弱!他向来最排斥瘦弱的女人,他之前二个妻子,一个瘦弱得熬不过冬天,一个体弱得保不住孩子,他受够了那些没精神的女人,所以决意娶黄瀞怡;是因为看上她至少身强体壮,可以为他生几个孩子……但,她逃掉了……是巧合吗?那女人声称是“将军夫人”——他的妻子!撒谎撒得太可笑!在他面前说她是他的妻子……

好一个机灵的女子可不是?他被迷昏了半个时辰才清醒。他会找到她的。只要她在帐营内,就别想逃开他的手掌心!

既然有胆声称是他妻子,那么她就得付出一些代价!而他最想知道的,是她来此的目的!

她到底想做什么?

清晨巡了一回,她不在士兵之列;那么,剩下的就好找!他已清楚会在那边找到人,所以他不急,让那个小女人多怕一些时候,做为昨夜迷昏他的惩罚。

独自混入男人的地方,相信也不是什么良家妇女……虽然她有着代表清白的守宫砂!

邱胜翊泛着一抹淡然笑意。能在男人堆中安然处之又不被发现,她也真是了得了!至少证明了她不是笨女人。聪明的女人!他总算是见识到了!原来女人也可以是如此聪慧的!他知道自己吓坏了那小东西,但她没有昏倒,并且在恐惧之余尚有心力反抗他,了不得!

不过,她仍是不该存在的!他会找出她,将她安置在他城内的别馆中;然后,他要她,并且一定要养壮她,不让她轻易的死去!

大步走入帐内的沙俊杰打破了帐内沉闷的气息,他是拥有特权不必通报便可以直接进人将军帐内的人之一。打着赤膊,显示他刚由操练场回来。

“这个月的第一批粮草已经运进城了!听说里头有江南新采的水梨鲜果,邱大哥,先向你通报一声,我挑几个送人。”

“又是你那个小兄弟?”沙绍先开口斥责:“不好好进城去追求千金小姐,或小家碧玉也成,尽呵护着那漂亮男孩,非亲非故,你未免太热心了!”前些天就听儿子尽夸那位江南美少年,迷也不是这等迷法,太关照了!沙绍有些反对。

沙俊杰搔搔后脑勺。

“我与他是朋友嘛!人家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来这边又无亲无故,我不照顾他谁来照顾?何况他太漂亮了!要真生成女孩,我死缠也非追上不可!但他是男孩,只好当弟弟来罩着了!不然怕队上会有些不正经的男子将他当女子看,随意轻薄了!”反正他就是很自然的想保护吴影杰嘛,可没有所谓断袖不断袖。

“你们在说谁?”邱胜翊不动声色的问,心中已有了笃定,必是她了!

沙俊杰当然开开心心的,并且加油添醋的诉说吴影杰的来历与容貌。

“……我保证你看到他之后就会相信“美男子”这三个字他当之无愧。难怪汉哀帝会为了一个男人而倾国倾城!在没见过吴影杰前,我会当他们恶心,男人对男人有什么好说的!但是如果说有男人狂恋上吴影杰,我会觉得很正常,他太美了!美到无法将他当男人看!”

“是吗?”邱胜翊笑了笑。是她了!倒要看看男装的她会何等俊俏!竟让他人看不出是女钗裙所扮!也许男人全瞎了眼也不一定!正要传唤,不料,远方传来战鼓声,他立即起身,披上披风下令:“着装,派十队人马到前方待命!”

“得今!”沙俊杰也立即回复正色,脸上充满肃杀之气,匆匆出帐营。

所有一切解答,皆因这场小战事而搁着!不过,待他回来,她将无所遁逃了!小女人,你且等着!

刻意将领口翻高,再三确定不会露出破绽后她才不再看向铜镜。那男子将她颈子咬出了瘀痕。那是他预料到的吗?一整天心思惶惶,骇怕紧闭的房门随时会被撞开,闯入昨夜那可怕的男子。他的面孔她只看清了五分,但那气势却是无与伦比的!任何将士都比不上,连正经时的沙俊杰也没那人的一半气势。

再次抚着领口,她叹了口气。怎么着?她是在骇怕还是在期待?老天爷!她怎么可以有期待的心里?那是很低贱的念头呢!再怎么说她都是为人妇了,一半是杨家人,但没人门;一半是邱家人,入了门,却嫁错了,反正不属于那男子便是!他没有资格从她身上得到那么多!但——只差没有圆房,所有丈夫该得的全给他先得了去,她应该感到羞耻不已才是……但她没有!她变得无耻了吗?可是,在认定上头,如果丈夫是那第一个瞧见自己身子的男子;那么,他才算是她的丈夫不是吗?毕竟另二位正主儿她都不曾见过。也许杨家那位公子已寿终正寝了呢!而邱家那位又不是她真正的夫婿……

乱了!真的乱了!吹皱一池春水,混乱了原本就已复杂的情况。她该如何是好?那个令她骇怕的男人却霸道的侵占她所有思维,那代表着什么?

“吴小弟!吴小弟?”

风予逢的呼叫声伴着疾步而来,很快的打开她的房门,迳自抓着药材,急得满头大汗!

“怎么了?风大哥,发生什么事了?今天不是小战事而已吗?”她也被风予逢的匆忙弄得紧张起来,不知发生什么了大事。

风予逢将一些药材放入药箱后才道:“将军中了一道冷箭!为了救俊杰那傻小子。不然哪,俊杰早成一具体首了!跟我来。”他往外走,又接着道:“连日来的战捷让那小子失了防心,今日打了胜仗后就大意的追上去,对方在暗地埋伏了弓箭手,一阵箭雨过来,要不是将军及时以鞭子抽他落马,代他受了一箭,沙家真的要绝后了!”

“今天的伤亡如何?”吴映洁跟着他疾步而行,心头的不安不知是来自沙俊杰或是那位邱将军!

“士兵的情况良好,咱们先进主帅帐营照料将军才是正事!”

她猛然止住步子。

“我——我也得去吗?”

风予逢奇怪的看她。

“你的医术可以了!我得替将军取出箭矢上的倒勾,这种伤很难处置,你学起来,将来全面开战时必会面对更多这种伤口。吴影杰,现在不是骇怕的时候!将军不会吃人的。”

“我明白。”她的回答有些无助。终于可以见到邱胜翊的真面目了!心中的骇怕胜于一切。但——也许这也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她总得先看看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吧?何况他正受伤着不是吗?也许他正昏迷不醒,正是打量他的好时机。对!没有什么好怕的!

穿过了重重森严的守卫,终于进入了主帅的大帐营中。营内又分外营内营,里面隔着一间将军的休息间,外头是将军与谋士指挥调度、运筹帷幄的地方。一踏入外营,先看到的是一脸懊丧、身上些许小伤的沙俊杰;与一个五旬上下书生型的老者,手持孔明扇,双眼闪烁智慧之光,与沙俊杰十分相像,想必是大谋士沙绍了!

“你是吴影杰?”沙绍一语说中她的名字,而那一双洞悉一切的眼已彻底打量完她。

吴映洁立即产生一股畏怯!他——看出了什么?

“是的,我是吴影杰。”

沙绍笑了,正想再走近她问些什么,沙俊杰突然的介入他们之间“老爹,现在不是寒暄时刻!快让风大叔他们进去治将军的伤吧!”

风予逢不忍心取笑俊杰的心急,想像得出沙俊杰必是自责太多了!加上其父必然也斥责他好一会了!此时只有处理好邱胜翊的伤,才能使沙俊杰的心好过一些。他皱眉道:“你的伤也得先上药,吴影杰,你先进去脱下将军的战袍,洗净他的伤口,我等会就进去。”

“是。”她应了声,立即转入后帐,全身上下都感受得到沙绍评量采索的眼光,恨不得能躲开那种无所遁形的感觉!那个将军……应该是昏迷的吧?希望是!

頂部
王子與公主
Rank: 6Rank: 6


金牌會員
等级: 126 -
生命值 : 4711 / 4711
魔力值 : 33994 / 123443
经验值 : 64 %

UID: 41093
精華: 0
積分: 2790
帖子: 101982
威望: 2790
金錢: 2692
被警告: 0
閱讀權限: 70
註冊: 2010-12-4
狀態:
發表於 2012-12-7 11:23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内帐中只有一盏小油灯挂在入口处。前头的日光到达不了内部,只隐约看到床榻上半躺着巨大的身影,银白的战袍透着些许闪光。她端着油灯移近床头,轻置在床柱上头的平台上;原本想偷看这人是何模样的,此时她料定了将军正在昏睡,所以胆子大一些;不过,他左肩涌出的血渍濡湿了上身的白袍,是那样让人触目惊心!让她连偷看时间也没有!是怕他流光了血。于是急忙要清理这人的伤口;一只折断的箭末端全刺入左肩口,只差些许便没了命,幸好有护盔挡着。一定很痛吧!

手指一触及那男子的襟扣,突然间意识到对方是男的!而她……是女的!连忙收回双手;更快的,床上的男子右手矫捷的抓住她收回的手腕,她整个人倒入床上男子的怀中!

“呀!”她驾呼,遇上了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眸!

是他?是他!

不必看清面孔,光是这一双眼便能让她清晰的记忆起昨夜的一切!他居然就是将军!那个声威震四方的邱胜翊……她的……丈夫!

“你是邱胜翊?”

“可不是!而你是那个自称将军夫人的女人,我的妻子!竟然不认得我。”他低沉的口气满含讥诮,与那灼热的目光完全不符,甚至几乎让人忘了他身受重伤!但她忘不掉!因为她跌在他身上时无可避免的碰了一手血湿!

“我——”

正要说什么,风予逢的闯入无异是解救了她的困境。

“吴影杰,将军的伤口洗干净了吗?”

“还——没有!”她连忙拉回自己的手。

“为何不拿夜明珠来照亮些?”风予逢打开桌几上的一个盒子,霎时满屋尽是光亮,每一个人的长相皆无所遁形!

她屏息的看到了邱胜翊的真面目。

炯然精锐的双眸闪着湛然的睿智,却又深邃若海的不见一丝情绪波纹。不必费任何工夫便足以使人对那种天生威势感到敬畏。而,他根本不丑,完全推翻了她对军人的种种偏见!不是胡髭长满脸的张飞型,雄壮的体格也不能以大野熊一语概之。

他也许并不漂亮,但他却是俊朗又慑人的!全身上下每一线条全刚硬得不见任何柔软温和。浓眉锐目已经够迫人了,再见着悬胆鼻下薄抿讥诮冷硬的唇线,更助长了男子无情的气质——他——是那样如外表显示的人吗?

风予逢的惊呼声打断了两人深沉而忘情的注视!

“老天!沙绍那老死鬼没告诉我你中的是有毒的箭!该死!吴影杰,快拿水来,将一包解毒粉掺入其中!”

“哦,是!”

一听到“毒”这个字,吴映洁霎时全慌了手脚!老天爷!他中了毒才会血流个不停吗?那他为何还没昏倒,居然仍能说话?而她甚至跌在他伤口上……

匆匆打来一盆水,风予逢全神贯注研究如何取出那根有倒勾的箭矢。而邱胜翊只淡淡说道:“我已服下解毒丸,别紧张。”

“您该睡着的!一定是药剂不够……”

“不许弄昏我!”邱胜翊简单的命令,他向来以清醒面对每一次疗伤过程。

风予逢太了解他这脾气,只能尽量小心别更弄疼他。

“吴影杰,将刀子放在火上烤热!”

吴映洁连忙接过一小片柳叶似的薄刀,依在床柱旁烤火。始终不敢再看向邱胜翊,更不敢看向他左肩上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可是每一个知觉都意识到邱胜翊的眼光一直跟着她转!而她现在依在床旁,正是与他距离最近的时候,她咬着红唇坚决的命令自己不许转眼看他。

现在还不是开诚布公的时候,就是不知道邱胜翊是以何种眼光在打量她!昨夜当她是逃亡的军妓,今天呢?

“吴影杰,刀子。”风予逢手伸向她。

她连忙将烤烫的刀子递给他,手指不小心给烫了一下,呀……她会不会烤得太烫了?这种热度会将人肉烙熟……吴映洁担心的看向他的伤口,好多的血正在奔流而出,而风大哥似乎打算将伤口割得更大以便取出倒勾。虽然曾在书上看过这是医术的一种,但……实在太野蛮了!他一定会非常的痛吧?……

“你怕血?”邱胜翊问她。料定了忙于疗伤的风予逢不会注意到;事实上,风予逢巴不得他能转移注意力来减轻疼痛。

“我不怕血。”怕的,是他所承受的痛!心中怕的是自己心头涌上的关怀情感。

“风老,这位“小兄弟”是你的亲人?”

“不是!我与小兄弟吴影杰同是要来晾马城,便结伴而行了!别看他是来自江南扬州的文弱书生,相当聪明呢!才十八岁而已!将来若是进京赶考高中状元也不必太吃惊了!我带来的书他几乎都看过,还会背诵;而医书也学得有模有样,比那票不成材的庸医好太多了!将军,多提拔提拔了!”

“是扬州人吗?可有娶妻了?”邱胜翊的眼光更放肆,几乎是嘲弄了!打量她绑平的胸部,移向她宽袍下若隐若现的纤细腰枝曲线,再看回她眉目如画却苍白的俏脸。

他明知她不可能娶妻的!她咬牙道:——“功名未成,何谈成家!”——“先成家,再立业,为何不谈?”——“我尚年幼,不若将军威武远扬,年纪老大,得将传承挂在口头上。”她口气很冲,几乎算是顶撞了!

所以风予逢倒抽一口冷气,叱道:“吴影杰!你太无礼了!快道歉!”又转向邱胜翊——“他只是个孩子,年轻气盛,将军别放在心上才好。”

吴映洁一双黑白分明、水盈盈的大眼迎上了他的!是的,他全身上下都令人感到骇怕,她应该很怕才是!可是,他每一个字句都似乎在挑衅她,总让她忘了他身分崇高,力气强猛,以着瘦小的身子反抗他而忘了骇怕的事,她心下有些怔忡了!因为在她十八年来的生命中,她太习惯不公平的对待;双亲唯一的宽容是让她跟着哥哥学学念书,其他的三从四德压迫了她所有青春岁月。女人诸多的禁忌她纵有不甘与不平,也只能消极的应对并承受,到最后连嫁人也由不得她置喙。她有坚强的心志,却隐藏得很好;既然这天下是男人为王,那么她能如何?柔顺以对便是了!所以她从不曾将心中的不满诉诸言词反驳任何人!而今天,她居然顶撞军营内操人生死的最高将领!而他甚至可以随时揭开她女子的底细让她人头落地,她怎么忘了骇怕?怎么可以?最今她诧异的是,她怎么会忘了大家闺秀应有的合宜举止,失去了风范呢?

毫无疑问的,邱胜翊正在邪恶的引导出她不愿让人发现的一面——她有自己的思想,在这不被允许的年代中。她轻颤的垂低双眼,恭顺道:“冒犯您了,将军,请原谅!”

“好说!”他脸色霎时惨白,并且冒着冷汗!

吴映洁慌乱的看到风予逢正在挖着血肉,企图将那根深入的箭矢挖出;刀子挖到肩胛骨处……老天!一个人怎能清醒的去承受这么多?不自觉的,她坐在床头,握住他成拳的右手。他似乎正在极力忍着剧痛,也极力不让自己昏倒,所以瞪着威严的眼,盯着她。他在转移伤痛的注意力,就是不如他心中对她这面孔有着怎样的评论了!

他的手掌改握住她柔软的柔荑,目光也因那温滑若无骨的小手而下滑看向那只玉手。

那是一双女人的手,手指修长洁美若春葱,指甲修饰得圆巧而白里透红,手心温润得让人想摩挲其中。

“红酥手——”他低声喃着,只她听得见,并且可以意会!他的意思在眼光中表达了:怎么会有男人以为她不是女人?没有一个男子会有这么一双手,再文弱的男人也不会有。

他的意志力终于还是被药力征服了!风予逢偷偷在伤口上撒了些药,邱胜翊的臭脾气他太清楚了!但这一次的伤太难缠,不弄昏他就不忍心下手。

邱胜翊在眼皮沉重时,似乎也察觉了,狠瞪了风予逢一眼,在睡前下了道命令:“让吴影杰来照顾我。”

頂部
王子與公主
Rank: 6Rank: 6


金牌會員
等级: 126 -
生命值 : 4711 / 4711
魔力值 : 33994 / 123443
经验值 : 64 %

UID: 41093
精華: 0
積分: 2790
帖子: 101982
威望: 2790
金錢: 2692
被警告: 0
閱讀權限: 70
註冊: 2010-12-4
狀態:
發表於 2012-12-7 11:25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第三章

就因为他那么一句话,吴映洁三天以来住在主帅帐营的小蓬中,几乎不敢眼;因为这三天三夜正是邱胜翊高烧昏迷的危险期;因为体内仍有残毒,所以他有时热、有时冷,她已经忘了什么是避嫌,一天替他擦身子十来吹。风予逢来换药时,每吹开的内服药都苦死人,她根本无法撬开他的牙关逼他喝!前几次幸运的是他有些清醒时候,他会是个非常合作的病人,会一口喝下所有药汁。因为他是元帅,是领头,所以必须早日康复。虽然他的表情看来非常怀疑药汁中的成份是十斤黄连,但并没有出口抱怨。不过,要是在他神智不清时就完了!他的身体诚实的抗拒苦死人的东西!

根本像是个孩子!偏偏没有人可以提供她糖水蜜汁什么的。最近她才知道,服伺将军病体的大夫要是没让将军在预期的时间内康复,是会被砍头的!连药汁没让将军喝完都有罪!吴映洁觉得自己的处境越来越糟;不过,她基于任何立场都希望邱胜翊能早日伤势痊愈!她耗在军营这么久了,要办的事一直搁着,可忧的是她脱俗的本性一直在展现!应是扮男身给了她太多自由,以往的逆来顺受渐渐消失了吧!

但是……为什么她的心一点也不急呢?她似乎并不想换回一切正轨回扬州再去泉州是不是?

不行!她不可以放纵自己的任性,她是没有自主权的!只要她还姓吴,就不能让家人蒙羞!

看着新熬好的药汁,她叹了口气。邱胜翊还在睡,可是再不灌他喝下,等会士兵来收碗时,她要怎么交代?

她端起碗移坐到床沿。

即使脸上长了些胡渣子,衣衫不整,面容苍白,他仍是要命的吸引人,那股气势是无法抹灭的。

几日下来,她觉得自己非常不知羞的居然有些欣赏起他雄健钢硬的体魄。向来她最讨厌孔武有力的男人了!哦!真是太不知羞了!他的身体便有她的二倍大,一条胳臂的大小正好与她腰身相同。男人……真的与女人大不相同。甚至连发都粗硬又扎人的。

这个邱胜翊……完全不是黄瀞怡所形容的那般,也不是她设定了的那般,而是……悲惨的震动她心湖的那一种人!他身上有好多看来曾经很严重的伤痕,风予逢说几乎使他丧命。而他的手心全是粗糙磨人的厚茧,有她手型的二倍大,看得出吃过很多苦,也勤于操练。这样强壮又尝尽沧桑的男子,会是残酷害死二位妻子的人吗?可是他眼中没有任何暴戾之气,只深沉的掩住所有情绪,并且带着点愤世嫉俗的讥诮。

唉……不关她的事呀!

“将军!将军!吃药了。”她吹凉了药汁,一手轻摇他末受伤的右肩。对于直接触及他光滑赤裸的肌肤,仍感到心头震动,有些羞涩。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孤男寡女已分享了亲昵关系,她的身子已强烈意识到这一点。

他没有醒。她探探他的额头,温度正常。今天的他应该脱离一切危险了。而,如果他情况良好,应该警觉性更高,不可能睡得这么沉的!是昨夜的药水放得太重了?或者……她好笑的想:会不会是药太苦了,他藉此装睡不吃?忍不住偷偷喝了一口,苦得让她差点大叫出声,忙吐着舌头,一张小脸全皱在一起!老天!比以前更苦,的确像加了十斤黄连!

好苦!幸好没人看见,不然她要羞死了!她的行为自从扮男子后开始反常……

“哇!”她低呼一声,手中的碗抓不稳,幸好邱胜翊及时伸手接住!

不知何时邱胜翊已睁开星目在看她,她居然没发现到……老天!不会正好看到她偷煎药汁吧?

邱胜翊一口喝光了药汁,才把碗交给她,然后手伸向她下巴,握住。

“唇边还有药汁。”他头俯向她。

在他舌头轻舔她唇边的汁液时,吴映洁整个人呆了!然后整个人跳开抵着床边的洗脸台。双手捂脸却捂不尽那红透的羞涩不安。他……他……对她怎么了?怎么可以?

显然邱胜翊对她的困窘羞煞感到无比的兴味盎然。他半坐起身,双手交叉在胸前,眯着眼看她。

“可有人看出你女子的身分?”他问。

“只有你。”

“为什么混进来?而你自称是将军夫人是情急之下的托词抑或是——其他?”他的语气温温的,低沉的,是病后的些许虚弱,却又是那么有力,蕴含着精神与威严,似乎是想不吓到她。可是这种质问中的咄咄逼人连男人都会为那背后的力量吓着,何况是她!

与邱胜翊相见后,她才恍然明白这等行为已重重触犯了王法与军法;邱胜翊没有立即砍去她人头算是宽容了!她低声道:“我——”

来不及表白完的字句全因沙俊杰莽撞的闯入!他们之间的对谈又告失败。

沙俊杰以为邱胜翊必然还在沉睡,双手捧着一个茶盘就进来了。

“吴影杰,你快来看!我跑尽了晾马城找来了一小罐蜂蜜,可以和药给邱大哥吃。还有奇月城快马运来的蜜瓜,你们江南吃不到的果中圣品,快些来——!很好吃的。”一古脑儿的将手中东西交到吴映洁手中,很关照的拍着她肩头,一副大哥的架势。

“沙大哥,谢谢您的好意,小弟承情了。”

吴映洁悄悄与沙俊杰划分开一些距离,因为怕在邱胜翊跟前留下随便的印象。她不要让他有任何不好的评价;尤其他知道她是女人。她该与任何男人分离一丈以上的距离来保持庄重……

“喜欢吗?快点吃吧!放久了味道就不鲜了!你三天来衣不解带也够辛苦了,你去休息一下,将军由我来看着。放心,将军身体好得不得了!今天应该可以下榻办公了。”

“俊杰!”邱胜翊唤了他一声,这小子常会自说自话到得意忘形,并且忘了他人的存在!邱胜翊非常讨厌沙俊杰对吴影杰的热络,非常地不喜欢!

“哎呀!邱大哥,您醒了呀?药吃了吗?没事的话让吴影杰回帐休息吧!他那张像芙蓉般的脸疲倦得快凋谢了也似,多可惜呀!”能看着美貌的人是一种享受,沙俊杰才不管吴影杰是男是女,怜惜之心油然而生。天生的美丽就应好好保重,别失了颜色,否则别人看了会不舍!像他就是。

“该休息的是你这一张嘴!”邱胜翊轻斥,转眼看向吴影杰身上,想了一想,方道:“你去休息,傍晚后过来服伺我用膳。”

“是!”吴映洁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直到冲回她原本居住的药房后间,她才捂住胸口,允许自己喘气。懊恼的看着铜镜中自己不争气的面孔。它依然酡红如醉。

邱胜翊对女人都这么轻浮吗?还是将她当军妓一般对待来着?看来这么一个可怕粗壮的男人,怎么会以如此细腻的动作来挑动她的心?他舔了她的唇!老天爷!她接下来要怎么去面对他?

她是扬州有头有脸的吴家千金,可不是那些乡野村姑,可以任人无礼的调情轻薄,而他——向来都是这样对待女子的吗?一路由长安前来晾马城,她见识到了不少奇闻异事,完全超乎她能想像之外。因为在她的庭训中,是不能有那情况的!在西北出关外之后,人烟稀少,人群集散的地方,常是女子觅不着丈夫,而男子也找不着妻子。人少,地贫,普遍的穷困,耕着几分薄田与燠热的天地对抗!这样一个地方,丝毫无贞节问题!为了填饱肚子,新寡的妇女马上拖着子女与家当和另一个孤寡的男子一起。兄长死了,弟弟来接收兄嫂与其子女,此等情况在她而言是何等的惊世骇俗!更别说好客的牧人盛情到提供妻子陪宿了!吴映洁曾被吓得花容失色躲在马车中过一夜。后来风予逢笑着告诉她,关外许多贫穷人对关内的人有一种崇敬心理,也祈望经由“借种”的方式来使子孙增福添财,所以不在乎妻子陪客人睡;尤其见吴影杰英俊华颜、玉树临风,一身素雅的锦衣,想来必定是深得庇荫的富家大少了!所以才会要求她与其妻共眠。若借到了“富贵种”,将来子女都翻身了,就不必再在薄田中出卖劳力。

頂部
王子與公主
Rank: 6Rank: 6


金牌會員
等级: 126 -
生命值 : 4711 / 4711
魔力值 : 33994 / 123443
经验值 : 64 %

UID: 41093
精華: 0
積分: 2790
帖子: 101982
威望: 2790
金錢: 2692
被警告: 0
閱讀權限: 70
註冊: 2010-12-4
狀態:
發表於 2012-12-7 11:26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一路行来,吴映洁由诧异转为包容与体谅;在这种与天对抗的地方,生存是唯一目的,她怎能用她在扬州时的标准来鄙夷他们?不过,她无法接受的是,某些野店的小姑娘丝毫不在意的与来往客人打情骂俏;因为附近没有合适的丈夫人选,而以放纵的行为吸引经商的生意人与士兵,只求其中会有一个愿意带她去京城享福 过大少奶奶的生活。她们都天真无知得吓人,而可耻的是那些男人竟然利用了这些小姑娘的心态大享免费的艳福!玩弄够了后,丢一些不值钱的花粉或铜板,拍拍屁股走人,也许还留下个种,从此不再回来。经过一个男人、再一个男人后,有的村姑会认命失望的嫁给糟老头,生下不知名的孩子,灭了京华梦;而有的,甚至干脆完全放纵,对来往的商旅大张艳帜!上一代的放纵是下一代的榜样,吴映洁甚至差点在一家野店中遭村姑与其母调戏。因为她是少见的美男子,像玉雕出的神她们说的!

原来当男人也有危险的时候!

进入晾马城,男女都抛头露面的工作;女人们对男子的调笑不以为意,对士兵们更是殷勤,只愿士兵大爷们能看上她们,娶回城内过好日子!每一个少女都期望能到关内过生活。

没有一个女孩合乎她对庄重的标准。而,长期面对这种女孩的邱胜翊有什么理由不轻薄她?所以,他知道她不是军妓之后并没有对她持以更多的尊重!因为每个女孩都期望他的轻薄,曲意承欢,是不是?大将军呢!何等的伟大呵!猛地咬住樱唇,心头恨恨的闪着怒气,他对每一个女人都这般吗?而她……看来居然比妓女好不了多少是吗?

也许他前二位妻子都是“伺候”得他开心而娶进的!他是个粗人,他所接触的女人并非有教养的闺秀。他与她是不配的!他粗鄙得配不上她!他只适合与村姑在草堆中调情!

浮在脑中的画面令她想吐!

“我不要!”她低呼。

不要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可是,脑中偏转着他的相貌、他与女人搂抱调笑的情形,以他强壮的臂膀,坚硬若铁的身躯。而他粗厚的手掌拂着女子柔软的脸……龌龊!

“我不要!”她又道,猛甩头,却甩下了泪珠。

她知道她不要什么了!她不要邱胜翊去调戏任何一个女人,不要他抱其他女子。而,另一个不要……她不要对他动感情,不要爱上他!

但,这情感可以说不要便不要吗?

卫士传唤她到主帅营,她入帐便先看到了那位有着一双洞彻人心眼眸的沙绍,他早该去膳帐里用餐的,莫非是专程在等她?吴映洁心头有些警戒。

“沙先生。”她躬身为礼。

“三日以来,辛苦你了,吴影杰。”

“属下只是做了份内的事,不敢称辛苦。”——“将军正在等着你呢!”沙绍轻抚胡鬓,笑着轻语。心中尚在评量,好一个丽质天生的大美人!更迷人的是那好教养下自然形成的气质威仪。他那笨儿子居然真以为她是男人!而子韧,必定是看出来了。他心中有何打算?先观看一阵子吧!沙绍心中有了决定。

“进去吧!风予逢今日到城中买物品,留下了药交代你来替将军换药,小心伺候着,明白吗?”

“明白,属下进去了。”

吁了口气,才步入将军的寝帐。

桌上摆满了许多食物,有鱼有肉,但并不精致。她有些讶异邱胜翊吃这等粗食。他应当可以要求山珍海味的,而这些食物完全出自伙房,与所有人一模一样;多的,只是一只麻油鸡。是他对吃不讲究,还是他比她想像中更平易近人?无论如何,在伙食上与士兵们同甘共苦就很让人感动了!他也有优点的。

他正坐在床沿,扯着伤口上的布条。看来像是要自己换药,也像是受不了束缚,弄得伤口流血又狼狈。由于他左肩的伤伤及肩骨,以致于左手无法活动自如。

他的浓眉纠结,生气的瞪着伤口。

她快步走向他,低呼:“别硬扯!会流血的,伤口好不容易结痂了,别又弄伤!”忙拉开他右手,接替了剩余的工作。

这副肌肉纠结的胸膛见过不下十来次了,她却仍感腆腼害羞,无法看向他的眼,也无法制止脸红。他伤口的位置在左肩以下,胸口以上,所以要包上新布条得缠着肩胛又围着胸膛!当她吃力又小心的将布条捆住他胸膛时,两人的距离仅在咫尺了,更可以说,必须贴在他身上才得以将布条绕围到身前,如果他够君子的话,绝对不会趁人之危!

而,再一次的,邱胜翊证明他不是个君子!连边也沾不上!

邱胜翊全然不顾伤口的疼痛,将双手圈住她的腰并拢紧,她整个人便密贴在他身上了!情急之下,她支着双肘不让身体触着他的躯体,却抵上了他的伤口。

“将军,请你自重!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不是特来取悦您的!”老天!他真的将她当成存心攀附的村姑看了!

邱胜翊炯炯目光扫射过她的俏脸,含着一种危险的沉静“你要我如何处置你呢?一个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不必任何理由,便得以任意将你处死。你可能会是个奸细,可能会是个偷盗军情的人,如果我不当你是来钓男人的娼妓,要当你是什么才好?其余二个可能性都代表着要立即消减你。”

她打了个寒颤!他不是在说笑!于是急促低语:“你放开我,还有另一种可能,我拿样证明给你看!我从京城前来,就是要来找你的!”她不要他用看娼妓的眼神看她!他至少要给她一点尊重!

他并没有完全放开她,改以手掌钳制住她的腰身,对她腰身的纤细感到兴味似的,两只手掌交合便可量出她腰身,还没有紧密呢!他没见过有人腰枝这么细的。

映洁不安的扭了扭身,明白他不会放开,只好认命的坐在他身旁,从袖袋中掏出由将军府带出来的玉牌授樱

“认得这个吗?”

如何不认得!上头有他的名字,这玉牌是他家居时的佩饰,一向放在书房的。

“为何在你手上?”

她被他严肃冷然又压迫人的面孔语气弄得胆怯,努力吸了口气,迎着他目光勇敢道:“你必须相信我的话,虽然它很荒唐。”

“说。”他平淡的催促。

“你上个月中迎娶进了扬州黄家的小姐,你还记得吗?当时你正领兵前来晾马城。”

她见他点头才又道:“我——我叫吴映洁,是扬州城北吴家的女儿。与黄家的小姐同一天出阁。可是……可是在一个阴错阳差的情形下,我们被错置了花轿……她嫁去了泉州——原本该是我夫家的地方;而我……在媒人不敢承担错误的心态下,将我送入了将军府……她们……她们想将错就错的让我成为将军夫人,我一直想反抗的,但那十来天的路程中,她们让我喝了睡药,还骗李总管说我水土不服、神智失常。所以,李总管非常轻视我,并且完全不相信我的说词,每天只是捧着一堆俗气的珠宝让我把玩,见我想说明,总讽刺我贪心不知足。你是否已知道你——夫人失踪的消息?”

他会相信吗?老天爷!求求你让他相信吧!吴映洁绞着双手,迫切又担心的看着他。

“你是说,你是我妻子?”

“我不是!黄瀞怡才应该是,我只是入了门,但不是你该娶的那一位,我不是黄瀞怡。你们见过一面,你应当有记忆,我与黄瀞怡不像,她比我美丽得多。”

“我不认为。”他莫测高深的将她移近了一些。

“我真的不是黄瀞怡!”她早知道他也是一块臭石头!主人与奴才全是一个样!这个邱胜翊也没有辨别是非的本事!还亏他是大将军!她心中又气又急的胡乱想着。

“我知道你不是。”他看起来像在笑,因为眉头不再纠结。“而我不认为黄瀞怡会比你美。”

頂部


當前時區 GMT+8, 現在時間是 2024-5-17 06:20


Processed in 2.352360 second(s), 9 queries
Powered by Discuz! 5.5.0 © 2001-2007 Comsenz Inc.
清除 Cookies - 聯繫我們 - 我愛黑澀會 | 模範棒棒堂 ♂ 超級後援會 - Archiver - W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