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婆應該不難找吧?」新郎說。
新娘聳聳肩。至少老闆到目前為止還是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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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姑奶奶,」鬼鬼握著話筒,一臉哀怨,「拜託妳開個條件吧!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幫妳選約會的物件耶!」
想她幫丫頭推薦了她認為條件不賴的十五個男人,竟然統統都被退貨,她怎麼想怎麼悶。
那十五個男人每個跟丫頭約過會之後,都積極地表現出想要與她交往的意願,可是大小姐統統以「不喜歡」三個字拒絕人家。
「我沒什麼條件啊!」話筒的對面,丫頭柔柔的嗓音傳來。
依然是慢條斯理的說話聲調,與鬼鬼急躁的嗓音形成對比。
「沒什麼條件?」騙誰啊?「我幫妳介紹的有公司老闆、五百大公司的工程師、銀行經理人,也有搞藝術的畫家、鋼琴師,妳統統都不喜歡。」
「我不在乎身家背景的。」丫頭說:「談不來我也沒辦法。」
「上回約會的是個業務主管。」口才可好的了。
「我不喜歡太臭屁的男人。」一直炫耀他的業績有多好,聽得好膩,油嘴滑舌的,好不誠懇。
「十五個男人,十五個不同的個性,妳統統都不喜歡耶!」鬼鬼好想趴在地上蹬腿大哭。
「對啊,就是不喜歡,我有什麼辦法?」丫頭很無奈地歎口氣,「我想我這輩於是找不到理想男人了。」
都已經二十八歲了,再過兩年就步入三字頭了。女人一過了三十,競爭力就會整個趺落穀底呀!
丫頭也不是真的不擔心,她也不想孤孤單單一個人過一輩子,可是良人就是找不到,難道她命定的男人,這輩子忘了投胎了?
待在自家店裏會客室的丫頭以與內心焦躁截然不同的優閑,舉起茶杯啜飲清香的普洱茶。
鬼鬼的手指在桌面上浮躁地敲著。丫頭喜歡過的男人,她也不是沒見過,她還因此特地找了相似的男人給丫頭,可是不知怎麼回事,明明就是個性像、背景像的兩個人,為什麼一個會喜歡得要命,一個卻不屑一顧?
隨意在資料庫點了點,編號68503的會員資料跳了出來。
鬼鬼定睛一看,眉頭鎖得更緊。這也是一個麻煩人物。
這個名叫劉俊緯的男人條件優異,外型一等一的好,身家優渥,人又非常好相處,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一定笑聲連連。
每次鬼鬼幫他介紹女朋友,一定會成功,但全都在三個月後又回來麻煩她重新介紹物件。
百思不得其解的鬼鬼去電詢問要求分手的女方,所得到的答案皆大同小異,歸納下來就是──這個男人不把女朋友當女人看!
這個男人是絕對不適合丫頭的,因為丫頭是個非常女人的女人,沒辦法與這樣的粗魯男人相處。
關掉阿緯的資料,鬼鬼又回到現實問題上。
「隨便開一個吧!妳希望對方長什麼樣子,或具有什麼樣的個性?」鬼鬼哀求。
丫頭沉吟一會,「是個男人的男人。」
「什麼意思?」哪個男人不是男人了?
「長得像男人,個性像男人,這樣就好了,不要讓我感覺到任何一絲拖泥帶水的娘味。」
她之前介紹的十五個男人哪個不符合這點啊?鬼鬼好想摔電話。
「好,我幫妳找。」本著客服精神,鬼鬼的語調不見任何火氣,「找個是男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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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鬼鬼安排阿緯與丫頭蒔見面。
她中意的理想物件,丫頭統統不滿意,那就介紹個有缺陷的吧!說不定瞎貓碰上死耗子,丫頭就是不喜歡被當個女人對待哩──雖然這成功的機率微乎其微。
在超速配婚友社的會客室裏,鬼鬼、丫頭與阿緯分坐在四人小桌的三端。
同樣的介紹詞,兩個男女主角已經聽過 N遍,不過還是很有耐性地等鬼鬼說完。
「兩位元對彼此的基本資料已經很瞭解了,現在電燈泡功成身退。」
一個是多年好友,一個是成交過N次、也失敗了N次的長期老客戶,鬼鬼也不用太正經。
「好啦!好啦!妳可以滾了,免得影響妳賺業績的時間。」阿緯一派爽朗。
「那我走囉!」
收拾好面前的資料檔案夾,臨走之前,鬼鬼仍不免擔憂地來回注視男女主角幾眼,方才離開會客室。
分坐兩端的男女主角沉默著,等著其中一方打破這窒人的氣氛。
丫頭朝阿緯微微笑了笑,習慣於被動的她靜靜地等對方開口。
一進入會客室,阿緯就有些懊惱眼前女郎的過於纖細。
鬼鬼介紹給他的女孩都不錯,只是個性上的彼此容忍度似乎有落差,但他對鬼鬼介紹的女孩有信心,所以這一次他並沒有事先看過丫頭的資料就直接過來,沒想到竟然會是一名精雕玉琢的美人兒。
之前失敗的原因,鬼鬼不是沒問過女方的意思,她應該知道這麼纖細的女孩,是無法與個性直爽、大剌刺的他相處的。
他的神經本來就大條,心也不夠細,更不曉得該怎麼把女孩子捧在手心上呵護,所以他都以對待一般異性朋友的態度對待與他交往的女孩子,而結果都很淒慘。
他也不是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可是他的個性就是這樣,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與其要他把心磨細,倒不如找個跟他一樣粗神經的女孩來得適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