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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1次PO完]摇滚新娘(翊潔)
王子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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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1次PO完]摇滚新娘(翊潔)

小说简介:

天公伯有保佑,她这死忠歌迷终于有机会接近偶像了!

为杰乐团的鼓手耶!可是……拒用“妹妹”?!

那她……只好牺牲美貌,掩饰娇躯,

变身“弟弟”喽。

天啊!偶像怎会是这种让人想踹两脚的襥男!

他那金口仿佛是生来扯“他”后腿,找“他”碴似的。

不高兴就骂“他”两句,高兴就不理“他”,我咧!

是“他”上辈子欠债未清,还是——

嗄?他说不想为玻璃圈的同志……

那是说,他对“他”有非分之想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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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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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民风纯朴的小镇来了一辆宾士轿车,吸引了全镇居民羡慕又好奇的目光,大家都在交头接耳谈论著这名车主跟刘家独生女是何关系。  
 
刘家二老在两年前相继辞世后,他们的女儿嘉怡不想待在家中触景伤情,于是在一年半前到台北工作。原本大伙儿以为她会在台北嫁人,从此不再回中部乡下了;没料到三个月多月前,一年多不见的她竟悄悄回来了,带着满脸的憔悴、伤心和五个多月的身孕回到故乡。  
  
因为是头一胎而且她的身体瘦弱,五个月的身孕却看不出有任何表征,眼尖的也只能发现她的小腹微凸;邻人之所以会晓得,是看见她害喜得厉害,每餐饭吃下去不到五分钟就全呕得一干二净了。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又何必再来找我!”路嘉怡一见到日思夜想的他,不禁心情激动起来,连好不容易暂停的害喜症状又蠢蠢欲动了。  
  
“有心找哪怕找不到,而且我父亲说的话并不能代表我的心意,他不允许我娶你进门,我为了孝顺暂时听他的,不过孩子出世之后就无人能反对这件婚事了。”他像是解释又像是保证的说着。  
  
路嘉怡惊讶不已,她觉得这男人疯了。“你是要我等你,一辈子不嫁的等一个没有期限的保证?”  
  
“没错,如果你爱我的话,你会愿意等的。”他充满信心且深情款款地望着她。  
  
“你怎能如此有把握!难道你不知道我恨你吗?你的铁石心肠、你的始乱终弃、你的懦弱无能、你的不负责任,这些都杀得我体无完肤了,而你还说些花言巧语要我等你,你都要结婚了,还在骗我!”她伤心欲绝地哭着。  
  
他上前抱住了她颤抖的身躯,温柔地抚着她的背,心疼地说:“没有婚礼了,我的新娘只有一个,要我娶别人除非我死,没人能强迫我;所以嘉怡,你一定要等我好吗?”  
  
“我能等,可是……”她低下头看着小腹,手也小心的抚摸着。  
  
“不要紧的,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会负起做父亲的责任,只是委屈了你,让你未婚生子是我的不对。要不是碍于我父亲,我不会让你受这种苦的。”他自责又懊恼,恨自己狠不下心离弃父亲。  
  
“别再说了,你能认我肚子里的孩子就表示你对我还有情分在,别的小事就不足以再计较了。放心吧,我会等你的。”她现在只能说这些,只要孩子不会一生下来就成了私生子,那么她也不强求什么了。  
  
“虽然我无法陪在你身边,但是你的一切我都会打理妥当,也会间接关心你的生活,请你务必为我保重,原谅我这不尽责的丈夫。”天下最悲惨的事,莫过于不能和相爱的人厮守在一起,而他为了这遗憾掉下了难得的男儿泪。  
  
路嘉怡被他的情深意切感动。她用手拭去他脸上的泪水,以甜美的笑对他说道:“你哭的样子好丑喔。你知道吗?我会如此盲目的爱你,是因为你的笑容,所以你应该多笑才对。”  
  
“难道你不担心我的笑容引来一群美女抢你老公吗?”他破涕为笑,又开始他风趣幽默的一面。  
  
“她们要就送她们好了,我早已打定主意做个单亲妈妈。”她赌气的说道。其实她之前就做好心理准备要独自扶养出世的孩子,怎料孩子的父亲竟找了来,且愿意照顾他们母子俩。  
  
原本转喜的他又黯然神伤了起来,他不舍地说:“嘉怡,是我害了你,早知道事情会演变至此,当初就该不碰你,都怪我太爱你了。”  
  
“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我会和孩子等着你来接我们回家的,保重。”嘉怡狠着心推他出门,但没想到这一别竟是三十个寒暑。  
   
『2』第一章

吴家客厅的电视机正在播映一个最新窜红的摇滚乐团演唱会实况,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回绕在整个客厅,窗外夜空中静谧的星子跟着屋里的旋律闪耀不停。  
  
广大客厅里黑皮沙发的一隅,有个女孩如醉地沉迷在这场演唱会中,目不转睛地直盯着电视萤光幕,生怕一眨眼即错过精彩镜头;虽然她已经困得要命,眼皮就快撑不开了,但是为了欣赏心目中的偶像丰采,只好打起精神跟瞌睡虫奋战啦。  
  
客厅的大门被打了开来,走进一位满脸疲惫的女子,看她的年龄和沙发上的女孩相差不大,只是她较成熟文静而另一个就较活泼孩子气;两个都是留了一头乌黑柔亮的秀发,不过一个是把长发绾成髻,一个是札了两条长辫子,完全不同的发型。  
  
“映洁,夜深了,音量还开得那么大声,不怕吵醒街坊邻居吗?关小声一些。”吴羽婷在玄关处脱鞋并出声要求小妹。  
  
“姐,你回来啦。”吴映洁口里说着,手却不动,电视依旧发出巨大的声响。  
  
吴羽婷见妹妹不动如山,干脆自己动手。“你不怕邻居明天到中庭抗议吗?”  
  
“这栋高级公寓的隔音设备做得完善,他们听不见的啦。”她振振有辞地反驳吴羽婷。  
  
“就算他们听不到,可是也会吵醒妈啊。”她试着跟妹妹沟通。  
  
“妈最不怕吵了,你放心吧。”吴映洁更理直气壮了。“难道你不怕自己的耳膜被震破?”她实在想不透,这么吵的音乐有什么好听的,偏偏映洁迷得要命。  
  
广告时间,吴映洁才将视线转移到吴羽婷身上。“姐,你先去睡吧,看你一脸的倦容,像极了被婆婆虐待的小媳妇,难不成护理长真的欺负小护士吗?”  
  
“没有的事,你别乱造谣。今天的急诊病患多了些,我们大家都累坏了。”她坐在沙发上把双脚抬高方便按摩小腿,站了一天也够酸的了。  
  
“白衣天使还真伟大,可是也太辛苦了。”吴映洁佩服地道。“这样吧,明天你好好休息一天,家事我替你扛了。”  
  
“呃……喔,我明天特休。”吴映洁把话说得吞吞吐吐的,一听便知是谎言。  
  
吴羽婷明白小妹又被开除了,但却不急着拆穿她。“特休?才刚上班不到五天就特休,这家公司还真是好耶。”  
  
“不错,是很好呀,我要去睡了,晚安。”她的偶像真帮忙,在紧要关头道再见,让吴映洁可以及时开溜。  
  
“映洁,这回又是为了什么走人的?毕业到现在不过三个月,你换了七位老板,虽然依你所学的找工作容易,但是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先休息一阵子再作打算,反正妈和我可以供你衣食无缺。”她明白妹妹并非不定性,而是未遇上和她相属的工作。  
  
听到姐姐的一番话后,吴映洁不禁回头发出疑问:“姐,为什么我遇到的老板都喜欢对女性职员性骚扰,而男同事爱开黄腔呢?难道现在男人脑子里只有“色”这个字吗?”  
  
“不会全都是这样的,也许是你运气不好,才会碰上那群色狼。”她安慰妹妹受伤的心灵。  
  
“真想女扮男装去上班好了。”吴映洁异想开天地说。“干脆到妈的节目当助理小妹,先洗锅碗瓢盆、递递油盐地酱醋的也不错啊,愿意的话可以请怡君姐安排,她是节目制作助理,应该行得通的。”母亲在电视台主持烹饪节目好几年了,所以吴羽婷才提议妹妹到节目中帮忙,而且有母亲在身边较安全,不必担心色狼出现。  
  
吴映洁心里打的却是另外的主意,她兴高采烈地说道:“对呀,可以请怡君姐安排“翊”乐团上妈妈的节目,这样我就能够去现场跟他们聊天、合照并索取签名了,尤其是我最爱的主唱——邱胜翊。”  
  
“拜托!映洁,你要四个大男人去上烹饪节目,干嘛呀?表演砸碗筷,还是拿菜刀切手指?别净想些疯狂事为难怡君姐了。”妹妹的话令吴羽婷感到不可思议,她不敢想像男人下厨的蠢样,况且还是唱摇滚乐的歌手。  
  
“如果能让我进入“翊”乐团工作,就算会被吃豆腐我也会硬着头皮忍下去,只要能每天看着邱胜翊就值得了。”吴映洁正在作她的春秋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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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羽婷见状不免摇头叹息。妹妹已中了“翊”乐团的毒太深了,看样子是无药可救。“映洁,别疯得太厉害,你还要嫁人呢。”  
  
“不错,我要嫁的人就是邱胜翊。喔,邱胜翊,你可知道有个女孩正为你倾心不已。”她愈说愈离谱了,不知道是说笑还是真中了毒。  
 
“别再说了,改天带你去挂精神科的门诊,看你要疯到何时。早点睡吧,睡眠不足容易胡思乱想、胡言乱语。”赶紧将妹妹送回房,不然自己的鸡皮疙瘩不止掉一地了。  
  
吴羽婷在门外沉思了一会儿才回自己的卧房,她心里着实纳闷,那种嘶吼呐喊、鸡子鬼叫的音乐有什么好听的,竟然有成千上万的人爱听,真是令人想不透。算了,别折磨自己的脑袋了,还是早点休息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映洁应该没有那么幼稚才对。二十四岁的大女生能迷偶像到几时,一段时日便会退烧的。  
  
全省巡回演唱会成功圆满的结束,场场爆满的热情歌迷加上唱片销售量直逼百万张的佳绩,为“翊”乐团奠定了往后在歌坛上发展的根基,也使四位团员的声名大噪,人气跟着扶摇直上、红得发紫。因为是新人,又没有经纪人有背后运筹帷幄,所以一些知名的唱片公司压根儿不敢和他们签约、帮他们出唱片;只有一家不起眼的小公司愿意冒这个险跟他们合作,没料到压对了宝,不仅提升了公司的名气,还赚了一笔为数可观的利润。  
  
由于“翊”乐团早先是在各地的pub演唱起家,而大多数支持他们的歌迷也是之前酒吧里忠实的听众,为了答谢他们的热爱,更为了再次感受现场演唱的临场感,因此“翊”乐团决定在宣传期之后发片之前的空档时间,回到pub重温往日默默无闻时尽兴唱歌的乐趣。  
  
今夜是“翊”乐团在这家知名pub演唱的最后一天,因为下星期开始他们将要进录音室录制第二张的专辑。唱片公司为了打铁趁热,频频催促“翊”乐团出新专辑,不过团员却不以为然,总认为慢工出细活才能做出一张好的唱片,也决定一年一张的出片量换取绝佳的音乐保证来回馈歌迷。但是公司老板还是以市场需求和利润考量,要他们赶着推出新的作品;加上他们还算新人阶段,只要一不曝光就会被歌迷给遗忘。碍于这个喜新厌旧、易于淘汰的唱片市场,不得已只好妥协了;虽然加快出唱片时间,然而“翊”乐团还是希望能用心做好这一张专辑的音乐。  
  
“翊”乐团的鼓手小白通常是最早到表演场所的团员。他的住所离这儿最近,而且他不喜欢待在家中,情愿早点来敲锣打鼓一番,多练些拿手绝活以吸引歌迷的目光。  
  
小白真是人如其名,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像极了人们口中的小白脸。如果没有见识到他那打鼓时狠劲,想必许多人凭第一眼印象即会断定他是个女娃儿,因为私底下的他有些微的娘娘腔。  
  
正当小白随着急剧的鼓声而浑然忘我之时,忽然有人从背后将他抱个满怀。抱住他的人将唇贴近他颈项之间,耳鬓厮磨了起来。因为这亲密的动作,小白停止了打鼓,鼓棒也随之掉落于地上。  
  
“哲也,别这样,会给人撞见的。”小白试着扳开身上犹似八脚章鱼的男子,却徒劳无功而且对方愈缠愈紧,他只好放弃挣扎,静待那人自动离开。  
  
“小白,你怎么了?难道你不想我吗?”名为哲也的男子说着一口不怎么纯正的国语,听他的腔调像是日本人。  
  
“我不是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咱们到此为止,别再继续这种不正常的关系。万一被揭穿,我就完啦!”小白气急败坏地说道。  
  
“不会的,我们相爱没有人会知道的。”哲也拼命摇着头,一脸甜蜜的模样。  
  
“像你这样冒冒失失的跑来,又抱着我猛亲,要是给人看见,我岂不是毁了。”小白扯下哲也的双手,顺便看向四周围是否有第三者闯入休息室。  
  
哲也却轻松地笑了笑,说:“现在时间还不到七点,而你的伙伴们要接近九点才到,所以不会有人看见了。”  
  
“你怎么如此了解?”小白面露惊异之色,他害怕哲也会毁掉自己似锦的前程。  
  
“为了一解相思之苦,我躲在暗处陪你一个多月,你却从不曾发现我,真不公平。”哲也说话暧昧,心态也不太正常。  
  
小白发觉哲也不似平常,只想快些打发他离开,免得在团员面前泄了底。“你先回去,我晚点儿去找你。”  
  
“别急着赶我走,我们好久没在一起了,难道你不想吗?”说着,他动手往小白衣服里钻去。  
  
小白身形矮小清瘦,而哲也较为高大健硕,他一使力就轻而易举地把小白推倒在休息室里的长沙发中,于是两人便纠缠在一块儿了;原来小白极度抗拒且奋力挣扎,但是不到一会儿的时间就屈服于哲也温柔的爱抚而无法自拔了。  
  
这时,休息室紧闭的房门竟被人打开,来人是“翊”乐团的团长兼主唱——邱胜翊。他看到这令人惊骇的一幕,向来比一般人镇定的他也愣住了,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站在原地进退不得。  
  
面朝门口的小白看见来人后吓出一身冷汗,用尽全力推开身上的哲也,站起身整理凌乱不堪的衣裤,脸上净是羞惭之色。他怯怯地走向邱胜翊,想要解释些什么,但还未开口已被伸来的一只手给阻止了。  
  
“从现在开始,你已非本团团员,你该得的酬劳我会派人尽快送交给你,带着你的朋友离开吧。”邱胜翊毫不留情的开除了鼓手小白。  
  
“邱哥,我是……”  
  
还想开口说话的小白又硬生生的遭人给打断了,可是这回并非邱胜翊。  
  
“喂!邱胜翊呀,干嘛十万火急地把我们叫来,害我飞车超速赶来,差点被交通大队的给拦下来,幸好我……哇!请了脱衣秀啊?莫非我们不唱了,改行做这玩意儿啦!”一进门的就大声嚷嚷的是“翊”乐团的贝斯手——庄濠全,也是邱胜翊的大学同学兼死党。  
  
无人来得及回答庄濠全的放话,紧接着又有另一人进来插话:“庄濠全,别挡路,让我进去啊。”杨奇煜推着杵在门口的庄濠全,辛苦的挤进这间小斗室。  
  
杨奇煜是“翊”乐团的键盘手,也是团里的老大哥,他的演唱经验最丰富,早期是民歌西餐厅受欢迎的歌手,曾转战大江南北各个民歌餐厅;后因当兵而销声匿迹,退伍后在唱片公司负责作曲、编曲的工作,偶尔以玩票性质到pub赚些外快,也才能遇上邱胜翊和庄濠全这群臭味相投的人,兴起组织乐团的念头。  
  
“你们这是……”杨奇煜完全不了解现在是什么状况,只看一个陌生男子在穿衣服、小白低头不语、邱胜翊满脸怒容,而庄濠全则像是在看好戏的样子。  
  
“要是女的就好了,看他不如看我自己咧。”庄濠全一副惋惜的神情,瞅着正在套裤子的哲也。  
  
“谁能好心一点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杨奇煜还是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渴望有人能帮他指点迷津。  
  
“我就是那好心的人,让我来替你解惑吧。”又是庄濠全的大嗓门,名字取为“莫管”,却偏爱管人家的闲事。“咱们改行跳脱衣舞啦,老板连教师都请来了,小白正在学呢。邱胜翊也在一旁认真的看,只是脸色变得很难看。”  
  
杨奇煜实在无法相信他的话,转而改问邱胜翊。“邱胜翊,事情不是庄濠全所说的吧?你会如此气愤想必是发生了极严重的事。”  
  
邱胜翊未作答前,小白便跪在杨奇煜跟前,乞求的说:“杨大哥,请您帮我求求邱大哥不要赶我走。我会改,我早就跟他分手了,怎知他今天硬是找了来,而且强迫我跟他……”以下的话小白难以启齿。  
  
“原来你是小白的男……不,是“女”朋友,我还以为你是个舞者耶。”庄濠全指着毫无惧色的哲也,终于明白他的真实身份。  
  
“录音在即,真能为了点小事而拖延出片时间吗?”杨奇煜挂心的是唱片,而非小白的性向。  
  
邱胜翊看了他一眼,说道:“一星期以内找人替补小白的位子,我情愿延后出片日。”  
  
“时间太短很难找,况且新手跟咱们的默契待加强,最好考虑清楚。”庄濠全也提出利害关系,虽然他很不屑小白所作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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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跪着移到邱胜翊的身前。“邱大哥,让我留下吧,这张专辑完成我就马上离开,好吗?”  
  
瞧着小白悔恨又自责的哀求,杨奇煜有些于心不忍,想替他求情。“邱胜翊,你就网开一面,让小白……”  
  
“不行!”邱胜翊斩钉截铁地拒绝。“当初组团就规定只要犯了团规,一律遣退,即使是解散乐团也无妨。”  
  
小白突然站了起来,对着众人道:“别为了我解散乐团,我走就是了,谢谢三位大哥半年来的照顾。”说完便离开了有深厚感情的“翊”乐团。  
  
“小白,等等我嘛!”罪魁祸首哲也紧跟着追了出去。  
  
目送他们离去,庄濠全摇头叹息道:“真是一对痴情小爱侣。”  
  
邱胜翊和杨奇煜不约而同地送了四只白眼给他,真这个人是不是脑筋有问题。  
  
“你们别净是用眼白看人,想想现下少了鼓手要如何打算;再十天就要进录音室,无人打鼓又不屑电脑合成的配乐,等着被唱片公司老板炒鱿鱼吧。”庄濠全这回不说废话了,担心起乐团的前途。  
  
“唉!”杨奇煜纠着两道眉,叹了口气。“偏偏我们三人的鼓技不专精,要是……”  
  
“先从亲朋好友和周边的人找起,应该会较容易找到人材。”邱胜翊双手交抱,胸有成竹地说。  
  
杨奇煜和庄濠全相继点头,似乎颇为赞同团长的话。  
  
“我也可以托我女朋友找找,或许比你们孤家寡人更快有结果。”庄濠全充满自信地大放厥辞。  
  
“喔,你说的是那一位“已惘然”的小姐呀?”  
  
杨奇煜一想起庄濠全女友名字就觉得好笑。  
  
庄濠全不悦地纠正杨奇煜发音:“是于怡君,并非已惘然,请你以后念清楚、正确一点,ok!”  
  
“谁教她老爸什么名字不好取,偏偏取名为怡君,又恰配姓于,要人不念错也难哪。”杨奇煜更是放声大笑起来,惹得庄濠全七窍生烟。  
  
“我们先讨论这次的唱片封面该用哪款造型,或者承继上一张的风貌,不以真实面目示人,你们觉得怎样较好?”  
  
邱胜翊开口闭口全是公事,从不将私事挂在嘴边,因此给人的感觉总是神秘莫测;再加上冷淡深沉的个性使然,造成他独来独往且孤傲的表象;而邱胜翊自己也习惯这孤立单独的感觉。从小他就一个人玩、一个人做功课,母亲虽然关心他,但是有些话是母子间无法谈的,又没有兄弟姐妹能听自己心里的秘密,所以他早已养成与寂寞为伍的生活方式,心事就往肚里吞的处理态度。  
  
杨奇煜深思后提出自己的看法:“在鼓手未寻获前,封面的设计还是以第一张为范本,免得衍生出不必要的麻烦。“不错。”庄濠全欣然同意,脸部线条也趋于平和,只要不开他女朋友的玩笑,他可是笑口常开的风趣男人。“其实别急着封面的决定,以前我们默契十足,只需要半个月就能录制好整张专辑里的曲子;如今换了人,一定无法太快进入状况,总会延迟一些时日的。”  
  
“头一回听你说得头头是道,真犹如醍醐灌顶哪。”杨奇煜忍不住调侃他。  
  
“今晚没有鼓手就多唱些抒情歌曲,明天大家就积极找新伙伴——男性、无不良嗜好即可,当然必须打得一手绝佳的爵士鼓。”  
  
邱胜翊一丝不苟地交待完毕,就径自离开休息室,到前面舞台准备,留下爱嚼舌根的庄濠全跟凡事都好商量的杨奇煜一起闲扯淡。  
  
吴家的客厅在今晚显得很不安宁,从吴映洁进门后开始,先是吴羽婷手上的玻璃杯像是自由落体般的自她手中滑下,在铿锵一声之后碎成片片残骸,可惜了一只玻璃水杯。“妈!妈!”她像是被某种不明物体吓到似的,连声唤着在厨房切水果的母亲。“快来呀!妈。”  
  
端了一盘切功精美的水果拼盘的范玮琪,步履轻盈且摇曳生姿地缓缓走进客厅。  
  
“干嘛这么鸡猫子鬼叫,我不是吩咐过你们姐妹俩要轻声细语,别毁了这二十几年来投资在你们身上的心血吗?”她边说边姿态优雅地将水果拼盘放到桌上。  
  
“咦?这位小男生是谁呀?”她这才发现坐在一旁不出声的吴映洁。“你还真有点面熟呢?”  
  
“妈,她是……”吴羽婷实在不敢想像待会儿母亲的反应。“妈,您千万要冷静,待会无论发生任何事您都要心平气和的面对,好吗?”  
  
范玮琪狐疑地看着大女儿,两道修饰细致的柳眉快成了八字眉了。“到底什么事呀?瞧你愁眉深锁的,你不会是成了未婚妈妈吧?”  
  
“您说到哪儿了!”吴羽婷一脸挫败,真搞不懂母亲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不是我有事,是她啦!”  
  
顺着女儿的手指看去,她了解的点头说:“喔,我明白了,他是你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对吧?”  
  
“妈!”她感到头痛,自从过完二十五岁生日后,母亲的脑子里只想着要她结婚生子。“不跟你说啦,我去扫地上的玻璃碎片。”  
  
吴羽婷放弃与母亲鸡同鸭讲,让她自己发现更好,只是到时候邻居大概会不得安宁罢了。  
  
“小心点,别伤到手啦。”交代完女儿,范玮琪又转过身来招呼这不说话的害羞小男生。“来,别客气,吃点水果啊。”  
  
“妈,是我啦。”吴映洁声似细蚊般地喊母亲,生怕声音过大会吓坏了年过四十却依然胆小如鼠的女人。  
  
“你是……”她将保养得宜的嫩白脸庞凑近一看。“你、你、你……”  
  
不得了啊!杀猪般的尖声惊叫夹杂着呼天抢地的哭喊,震得整栋楼像是在摇晃似的,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也好像随时准备要摔落,免得三天两头要痛苦地接受女主人的魔音穿脑。  
  
“妈,您别这样行不行?我为了工作才会忍痛剪去长发,我自己也很心疼啊。”  
  
吴映洁安慰着歇斯底里、几近疯狂的母亲,试图让她平静下来,因为这恐怖又可怕的嗓音任谁也受不了,更别说是无辜的邻居了。  
  
“你怎么这样狠心呀!你怎么如此对我不起呀!你怎么那么不孝啊!你怎么辜负我的一番苦心啊!你怎么一点都不乖呢!你怎么……我的命好苦啊!我不想活啦!我……”  
  
范玮琪满脸老泪纵横,细心描绘的彩妆全被泪水给弄糊,整张脸像是混了多种颜色的调色盘,使人看了怵目惊心又想捧腹大笑。  
  
“妈,求求您别哭了。”吴映洁已经跪在地上求饶了。“头发还会再长嘛,等我这工作结束再留长就行啦,妈。”“别叫我,我没你这个狠心绝情且大逆不道的女儿。”她别过头不理这令自己伤心的孩子。  
  
“您真的不要映洁了吗?我是您最宝贝的女儿了,您舍得不要我啊?”  
  
为了挽回母亲的爱和取得谅解,吴映洁改采撒娇手段,虽然她很不屑此种方式,但是非常时期得用非常策略。  
  
听了这般感性的话,吴母不禁心软了。她反身看着女儿那头短得不能再短的五分头,只能叹了口气。  
  
“唉!剪都剪了,再怎么骂也骂不回啦,不原谅你又能怎样呢。起来吧,别再跪了,会跪出疤来的。”  
  
“妈,我就知道您是最爱我了。”吴映洁依言站了起来,抱着母亲猛往调色盘上亲。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她将女儿拉开,神情严肃地对她说:“为了不让我这个可怜的母亲再次伤心,只要有我在的地方,你就必须以长发模样见我,否则我一看见你的刺猬头又会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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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吴映洁为难的抓抓自己超短的头发,实在不明白母亲打什么主意。“我怎么可能以长发的模样出现在您面前嘛!”  
  
“去买顶假发喽。”范玮琪指点女儿一条生路。“现在就去,叫羽婷陪你去,要买及腰的长度,否则我可不承认你是我范玮琪的女儿。”她说到做到。“羽婷,你在哪儿,陪映洁去买顶假发。”  
  
“姐不在家啦。”吴映洁照实对母亲说:“就在您嚎啕大哭之前,姐就出门避难去了。”  
  
“避难?”她可不清楚哪来的难可避。“避什么难?刚才有地震吗?”  
  
“就是避您……”  
  
不给吴映洁说溜了嘴,吴羽婷赶紧现身于客厅,还带了一位女客进家门。  
  
“妈,您找我啊?”吴羽婷绽开一朵甜美的笑容应付母亲怀疑的眼神。“怡君姐来了。”跟在吴映洁身后的是一位中性打扮的女孩。她身穿白衬衫配直筒牛仔裤,帅气的衣着加上俐落的短发;她还有个身份是“翊”乐团贝斯手庄濠全的女朋友。  
  
“干妈。”她有礼的上前招呼一声。“怎么?谁惹您伤心啦?”  
  
“是我啦,怡君姐。”吴映洁自动招供。“妈气我把长发给剪了。”  
  
周怡君故意露出惊愕状,睁大眼睛看向吴映洁的超短发型说:“你也太狠心了吧?留了五、六年的头发说剪就剪,难道不觉得可惜呀?”  
  
吴映洁被骂得莫名其妙,明明是怡君姐带她到美容院变发,怎么现在竟反过来数落她了。  
  
“是你……”待说的话在看见周怡君扭曲五官后突兀地住了嘴,只好改口说道:“怡君姐骂得对,我是狠心了些,不过为了工作我在所不惜。”  
  
“什么样的工作必须剪去长发?”吴羽婷想破了脑袋就是想不通,最后来个乱猜一通。“尼姑呀?那得剔光头才对。”  
  
吴映洁不知该如何回答,窘迫地直盯着周怡君,渴望她能开金口替自己解围,何况工作是她介绍的。  
  
坐在范玮琪身旁的周怡君接收到吴映洁发出的求救信号,不急着伸出援手,只对着一张大花脸的范玮琪说:“干妈,我先陪您进去洗把脸,再出来听听映洁找了个什么大工作,要这么“快刀斩青丝”,好吗?”  
  
“什么!”范玮琪的大嗓门加上大女儿吴羽婷的高分贝,几乎要穿破其他人的耳膜。  
  
“你怎么能成为“翊”乐团的鼓手呢?他们不是不要女团员吗?小妹竟然就这么轻易的加入了,真是不可思议。”  
  
吴羽婷拼了命的摇头。并非她怀疑自己妹妹能力,吴映洁从六岁开始学爵士鼓,高中是乐仪队的鼓手,大学时期加入学长们办的小型band,打鼓对她来说是驾轻就熟,一点儿也难不倒她。  
  
让吴羽婷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翊”乐团竟然会破例给女孩子加入。自从家里有映洁这超级大歌迷后,整日就听见她说的是他们的新闻,自然而然的自己也吸收了不少关于“翊”乐团的大小事;而记忆犹新的莫过于这个乐团坚决不收女生团规,为此映洁还头一回破口大骂。  
  
说到能成为“翊”乐团的一分子,吴映洁不觉高兴地眉开眼笑、乐不可支的。“这当然要归功于怡君姐喽,没有她的推波助澜,我也不可能进得去“翊”乐团。”  
  
听她这么一说,其余两位女人的目光焦点全移向周怡君的身上,静候这位女强人解释,到底是费了多大的力量帮助映洁实现愿望的;或者是不费吹灰之力达成这项不可能的任务。  
  
“呃……是这样的。”她咽了下口水,才避重就轻地说道:“我刚巧认识他们其中一名团员,又碰巧知道鼓手走人了,而他们急需有人接棒,所以我就推荐映洁,没想到他们同意啦,就这样。”  
  
“就这样?”吴羽婷死也不相信周怡君有如此大的能耐,一句话就能让三个大男人唯命是从,一定有所隐瞒或是遗漏了。  
  
“原来是小宛帮了忙,真多亏了你啦。”完全和女儿截然不同的回答,也只有吴母简单的脑筋会信以为真了。“映洁,打鼓是你最拿手的了,可要好好的干,别丢了小宛的脸,知道吗?”  
  
吴映洁直点头,庆幸母亲能毫不考虑地就答应了她这次的就业机会。对于自己如此幸运的造化,她还有些不大真实的感觉,总认为自己好像在作梦,害怕天一亮这场梦会随之破灭。  
  
“妈,您也太容易……”吴羽婷正想提醒母亲别急着赞成这件事,其中另有隐情,却反而被范玮琪给打断了。  
  
“咦?羽婷,你刚刚去避什么难呢?发生了什么事吗?”范玮琪追根究底。  
  
吴羽婷斜瞪了妹妹一眼,不敢对母亲照实说:“只好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不是避难啦,是到楼下丢玻璃碎片,我打破了一只玻璃杯。”  
  
“以后要小心点儿。”吴母随口说说,接着打了一个呵欠后起身道:“我该睡了,明天一早要上节目,你们聊吧。”  
  
“妈,晚安!”“干妈,晚安!”  
  
范玮琪走进房间后,映洁和怡君倒进沙发吁了一口大气,而羽婷则眼神犀利地瞧着那轻松自在的两人,皮笑肉不笑地杵在她们跟前,由上而下的俯视着狼狈为奸的恶女。  
  
“怎么?没话想说吗?”吴羽婷一脸慧黠地询问自己的妹妹。  
  
吴映洁转动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瞧瞧周怡君又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姐姐,犹豫着该不该把事实说出。  
  
“姐,你还想听什么呢?”不想直接挑明,改采迂回战术。  
  
吴羽婷也并非省油的灯,微笑地回答:“亲爱的妹妹,长发容易变短,甚至剔光都是简单的事;然而麻烦的是——你胸前两上不算小的“肉包子”该如何处理呢?”  
  
这句话像颗核子弹直接命中要害,使得吴映洁脸上得意的笑瞬间凝结成冰,人也被炸得呆愣在沙发上,像是千年出土的兵马俑。  
  
周怡君怒瞪了吴羽婷一眼,口气不悦地说:“羽婷,你这样吓她有好处吗?你看,她真的吓坏了。”  
  
“我也只是好心提醒映洁啊。女扮男装总不能胸前还有两座小山吧?”她说得不无道理,虽然映洁非“波霸”,但是好歹也算过得去,不能不注意。  
  
“映洁,别担心,既然我已帮了你加入乐团,我就有办法把你改造成男的。”周怡君安慰着方寸大乱的干妹妹。  
  
“不好吧……”吴羽婷总觉得不安,开始她杞人忧天、自寻烦恼的习惯。“万一真成了男人婆,以后还嫁得出去吗?”  
  
“又不是变性,怎么会嫁不出去呢?”周怡君啐了她一口。  
  
“可是……”她还是担心,要是被母亲发现肯定又会寻死寻活大闹一场。  
  
周怡君阻止她胡思乱想,赶忙抢着说:“别可是了,咱们先听听当事人的决定。”  
  
“映洁,告诉怡君姐你的决定。”她转头询问吴映洁的意思。  
  
“都走到这一步了,我不甘心放弃;况且为了能每天在邱胜翊身边做事,我无怨无悔。”吴映洁意志坚定,不容许自己舍弃这难得的机会。  
  
“映洁,你疯了!”吴羽婷有些气恼,想不到自己的妹妹竟为了偶像而迷失。  
  
周怡君先瞄了瞄吴映洁上围,而后点头说道:“用最原始的方法——缚胸,也就是以花木兰为榜样。”  
  
“缚胸!”吴羽婷双眼圆睁,难以赞同此法。“太不人道了,万一无法还原,那映洁真成了“太平”公主啦。”  
  
“你是真材实料的话,就不用操心自己是扁平一族了。”周怡君瞥了一眼吴羽婷,要她甭担忧。  
  
“怡君姐,就照你说的方法好了。”吴映洁不想再为此等小事让那两个女人吵嘴,免得吵醒了母亲。“姐,你也别再烦心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负责,希望你支持我就好。”她衷心的对吴羽婷说,希望这事到此为止,任何人别再企图劝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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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翊”乐团第二张专辑录音的时间已经到了,就从今晚开始,一切都准备妥当。  
  
整装待发之际,团员中的三个大男人竟在这最后关头起内讧,完全不把晚上的录音看成一回事。  
  
“一点小事而已,需要争得面红耳赤吗?!”庄濠全试图化解这场不必要的纷争,奈何他说话毫无分量,没人听他的。“你给我闭嘴。”杨奇煜神情严肃的命令令同伴禁口,再继续跟对方沟通。“我觉得这样做太冒险。”  
  
“可是我们用人在即,况且我听得出来那是鼓手自己演奏的,没有假手他人。”邱胜翊为自己的判断据理力争。  
  
“我还是认为不妥,如此的草率决定任用一个陌生人,这不像是你的行事作风。”杨奇煜是坚持己见,也质疑邱胜翊的处事标准。  
  
“怎么是陌生人呢?你这话就胡说了。”庄濠全又插嘴了,他可不认同杨奇煜的形容。“新来的拍档可是我女朋友的干弟耶,怎能说是陌生人。”  
  
“杆弟?!”杨奇煜以手拿高尔夫球杆的姿势讪笑道。“莫老弟,你可知道那位干弟姓啥名谁,长相如何?是高是瘦是矮是胖呢?”  
  
一段问话换来庄濠全的无言以对,只是不停地搔着他的一头乱发,且焦急的回想自己是否曾见过周怡君口中的干弟。“甭想了,等你的头秃光也想不出个鬼影子来。”杨奇煜一副了然的模样,对于自己伙伴有几两重,早已心知肚明。  
  
“反正现在说再多也无益处,还是等人来后要他实地操演就一清二楚了。”邱胜翊阻止了想再劝他的杨奇煜。  
  
“喂,我女朋友做事你们放心,她绝不会介绍“异能人士”给我们的,那个干弟很正常。”庄濠全又开始说大话了,没见过的人也能让他形容成多年好友。  
  
邱胜翊走到庄濠全身边说道:“相信于小姐不至于害自己的男友吧。”  
  
“邱胜翊,平常你做事是很严谨的,唯独这次选鼓手却简单随便,令我想不透是什么原因。”杨奇煜道出疑问。  
  
是的,连邱胜翊自己都想不出是什么因素使得自己轻易答应。  
  
“也许是感觉吧,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邱胜翊只好这么解释了。  
  
“哎呀,放心啦,我可以打包票咱们的新伙伴绝对是百分之百正常的。”庄濠全猛拍胸脯保证,完全一副没问题的自信表情。  
  
杨奇煜不再争辩了。既然邱胜翊说是凭感觉,也只好由他,谁教自己的第六感没作用呢。“新手既即将报到,我们三个老鸟只好拭目以待了。”  
  
乐天派的庄濠全分别以对他们挑了挑眉,笑道:“安啊,好哥们。”语毕,拉着两个愁眉不展的男人离开音乐教室。“你们要伤脑筋之前,先陪我去填饱肚子,可以吧?”  
  
“我终于明白阁下的身材是怎么来的了。”邱胜翊摇头苦笑。  
  
“现在明白也不迟啊,杨大哥。”邱胜翊扯了扯嘴角说道。“他在大三那年异想天开,买了机票要到日本参加大胃王的比赛,幸好当时周怡君出现才使他悬崖勒马。”  
  
邱胜翊听了忍不住大笑出声。“原来这小子好色呀,为了美女宁愿饿肚子。”  
  
“你们也别净是拿我寻开心,将来你们遇上自己心爱的人时,看你们笑得出来吗!”  
  
庄濠全虽然表面上装得很不爽的样子,可是心里却是甜丝丝的,因为能追上周怡君这位大美女,是他一生中最引以为傲的丰功伟业。  
  
事实证明新上任的鼓手确实有两把刷子,打鼓的功力是他们三人所不能及且为之佩服的,而各式鼓棒花招更是神乎其技,让这三位大男人看得目瞪口呆、直呼过瘾;尤其是庄濠全简直是五体投地的崇拜模样。  
  
“小吴,你既然是我们的忠实歌迷,那咱们三个你最喜欢谁呢?”庄濠全在录音空档问着新加入的吴昕亚。  
  
由于是女扮男装,吴映洁免不了要改个较为阳刚的名字,用“昕亚”代替原来的映洁,如此一来才能免除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吴昕亚认真地思考了起来,一会儿才目视着邱胜翊回答说:“你们三位大哥各有所长,都是我所崇拜的人物。”  
  
这招真是厉害呀,谁都不得罪,也不怕有谁会伤心;不过,杨奇煜却发现了一点蹊跷。  
  
“昕亚可真会说话,不过现在你和我们一样是歌手、是明星了,就别以歌迷身份来和我们相处,这种感觉你不自在、我们也不自在,最后搞得大家都累,知道吗?”  
  
邱胜翊放下手中的电吉他,走至爵士鼓旁对吴映洁问道:“你紧张是吧?如果你放不开的话就早点说,我们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嗄?!”她被邱胜翊这番冷言酷语给吓坏了,愣在那儿不晓得如何回答。  
  
庄濠全蹙起眉头,心想邱胜翊又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把他未来的干舅子给得罪啦。  
  
“别理他这神经病,他有段时间总要发一下疯,习惯了就好。”庄濠全拍着吴昕亚的背,充分表现关照之意。  
  
吴昕亚微微摇着头,勉强地笑了笑。“我想邱大哥没有恶意,他是为了乐团而求好心切;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既然决定成为乐团的一员,就该尽力做好自己该做的。”  
  
“你好像很委屈似的,无法适应就早点走人,别影响了我们的进度,录音日期已经慢了十天了!”邱胜翊脾气爆躁地吼着。  
  
吴昕亚难堪的低下头,紧闭着双眼静默不语。她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如果掉泪就可能会穿帮了。  
  
“邱胜翊,你今天是怎么了?没有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重;况且今晚的录音是前所未有的顺利,比上张专辑录制时间快了许多,这算是昕亚的功劳了。”  
  
杨奇煜也看不过去,赶忙开口帮无辜的吴昕亚说些好话。他奇怪邱胜翊的态度,好像是冲着吴昕亚来的,未见面之前对这新鼓手还颇有好感和赞赏,怎么一见面就开始不对盘了?不是挑人家语病,就是想要人家滚蛋,真如庄濠全所言“头壳坏去”吗?  
  
“对呀,我们从不曾在一个晚上录好三首歌的,你还抱怨什么?”庄濠全觉得邱胜翊今晚特别难以沟通,所以他也站在吴昕亚这边。  
  
而认定自己是导火线的吴映洁则自责地不知如何是好,瞧了瞧邱胜翊又瞥瞥替她抱不平的莫大哥,心想他们会吵架全是为了自己,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邱大哥,你别生气了。”她语气温和地说,再转过身对另两人道:“两位大哥,你们也别再为了我而跟邱大哥闹得不愉快;既然小弟不适合乐团,我只好离开。对不起,耽误了你们的时间。”语毕后弯腰九十度致歉。  
  
“不行,你不能走啊。”庄濠全一听他要走可紧张了。”赶紧拉住欲往外走的吴昕亚。“怡君会骂死我的,你可别害我呀,小吴。”  
  
杨奇煜也上前加入留人行列。“谁说你不适合,你只是初来乍到,脸部表情和举动动作木讷点,等你舞台经验多了之后,自然也就跟我们一样脸皮厚,肢体语言夸张老练了。”  
  
“可是……”她怯生生的拿眼偷瞄了一旁面无表情的邱胜翊,满心期望他会开口挽留自己。她重新把背包甩上肩膀,去意坚定地说:“我大概跟“翊”乐团无缘吧,虽然我很欣赏你们,不过歌迷终究是歌迷,想成为你们的一分子根本是痴人说梦、痴心妄想。为了“翊”乐团的前途而退出是我该做的,但是我支持你们的心永远不变,再见。”  
  
“站住!”邱胜翊在吴映洁中要踏出录音室门槛前开口。“你以为这样走出去很潇洒吗?简直是不负责任又懦弱的幼稚行为。”  
  
吴映洁回过身怒视着邱胜翊。她快要受不了了,什么嘛!从下午报到开始,不是冷言冷语就是嘲笑讽刺,完全不在乎别人会不会难过伤心;整天摆着一张死人脸,就只会生气不会笑,最不适合当明星的恐怕非你莫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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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被我说中生气啦,有种就反驳我对你的批评,别在那儿生闷气。”  
  
“对,我是在生气,气我自己瞎了狗眼,才会崇拜你这高傲自大、脾气古怪又不苟言笑的“黑面蔡”。”  
  
吴映洁不顾后果一古脑儿地把满腹的苦水尽数吐出,为的就是不想再忍气吞声的任由他把自己贬得一无是处、骂得狗血淋头的;她要证明自己也是有个性、有脾气的人,不是他所认为的那样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孬种。  
  
听见邱胜翊被骂成“黑面蔡”,杨奇煜和庄濠全不约而同的掩面偷笑。心想吴昕亚形容得还真贴切呢,也只有他这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以前的小白还没胆子对着严厉的邱胜翊破口大骂,只是这下子吴昕亚的前途委实不保了。  
  
“小吴,快向邱大哥道歉。”庄濠全同情又无奈地对吴昕亚悄声建议道。他想来亡羊补牢,免得日后被女朋友k上一顿。  
  
“我又没错,为什么要我道歉!”她理直气壮的吼着,对于不公平的事绝不低头妥协。“是他看我不顺眼,又不是我对不起他;况且我没要求他道歉已经很尊敬他了。”  
  
“话也不是这么讲嘛。你骂得他抬不起头来,而他恼羞成怒时你就真的要走人啦?”杨奇煜假意吓唬他。  
  
其实在邱胜翊出声喊住吴昕亚时,聪明的杨奇煜即晓得这小子走不了了,只是不想太快点破,不然就听不见这精彩的骂人片断。  
  
“我本来就要走的还分什么真假之说。”吴映洁对这位大哥的话是有听没有懂。  
  
打从出娘胎以来,第一次被骂得如此惨烈的邱胜翊,刚开始是有些动怒,但随即一想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因此纵然感到有点不是滋味,不过却对他无法生气,甚至还欣赏他的性格了。  
  
“怎么?只录了三首歌就想开溜啊?是不是能力已到极限而不能再更进一步了,真是有自知之明。”邱胜翊为了留人又不愿低头,只有改采激将法。  
  
吴映洁一听也明白他话中的含意,不过却不甘心让他一句话就乖乖的留下来,也不想把事情闹得无法收拾,所以她用了迂回战术。  
  
“杨大哥、莫大哥,你们希望小弟留下来呢?还是认为我找过其它工作较适当?”  
  
“当然是留下来喽,否则我逃不过你干姐的炮轰。”庄濠全只在乎他的周怡君,其余的不在他关心范围内。  
  
而杨奇煜对这小男生是愈来愈欣赏了,有预感吴昕亚会是所有人类中唯一能克制邱胜翊的厉害角色。  
  
“你不适合其它的工作,只适合打鼓而已,所以别再费心找工作了。”杨奇煜给了吴昕亚一个肯定及鼓励的微笑。“那我就听从杨大哥和莫大哥的话,乖乖的留下来成为“翊”乐团的一分子。”她故意不提邱胜翊的名字,想挫挫他的锐气。  
  
个性固执、脾气刚烈的邱胜翊也不在意自己有没有被点名,只要吴昕亚答应不离开,而录音工作不延误,那他就不会去计较自己不受尊重的事了。  
  
“废话少说些,录音要紧。我们必须快点赶上进度,否则违约金就你们三人负责。”说完,邱胜翊面无表情地背起自己的电吉他站在原定位置stand  by。  
  
“通宵没睡,你受得了吗?”庄濠全关心地问吴昕亚,现在是半夜三点。  
  
“你不曾熬夜吧?假如困了就说一声,我们可以暂停,不要影响了声音。”杨奇煜关心道。声音不佳就需要重来,这样反而得不偿失、因小失大。  
  
吴映洁对他们感动的微笑。“我不困呢,相反的我好兴奋,精神好的很耶!况且……”突然住了口,因为她发现主唱的脸开始铁青起来,于是赶忙转换话题:“咱们加紧录吧,好早收工回家睡觉。”  
  
识时务者为俊翊。吴映洁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没有料到心中的偶像是这么难以相处沟通的人,原本雀跃和幸福的美好感觉,却在一天之间全数瓦解,难怪有人说“幻灭是成长的开始”,现在自己是彻底死了心,不再迷恋冷酷无情的邱胜翊;不过这分打鼓的工作也成了真正的工作,只好责无旁贷地做到底啦。  
  
自从加入“翊”乐团,每天过着日夜颠倒、雌雄同体的生活后,吴映洁简直快要得了精神分裂症。虽然她大部分的时间是扮男人,不过女性的生理时钟却不会因为自己穿男装而放假,所以她必须强忍住每个月一次的不舒服到音乐教室练习。  
  
今天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身体好像故意跟她唱反调似的,小腹不舒服到了极点,害她走路都直不起腰来;可是偏偏无法在家休息,而她又不敢吃止痛药,只好咬紧牙关忍耐下去。  
  
要不是今天的排练很重要,她何苦虐待自己不适的身体前来和三个大男人敲锣打鼓,只因新专辑发片日期渐近,必须以“新歌演唱会”的名目来宣传及促销,而演唱会上的曲目除了新歌和上一张专辑的主打歌外,还要翻唱几首脍炙人口又百听不厌的口水歌。  
  
他们从早上十点练到现在已有四个钟头之久,好不容易听到团长邱胜翊喊休息,吴映洁迫不及待地冲向洗手间。并非她尿急,而是要更换女人的麻烦物品,俗称“小尿片”。  
  
“小吴怎么了,拉肚子啊?”庄濠全见他跑那么快,直觉以为吴昕亚闹肚子。  
  
“可能哦,早上见他脸色发白,还不时冒冷汗,大概吃了不洁的食物。”杨奇煜观察入微,认定了昕亚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邱胜翊却像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拨弄着身上的电吉他,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团员。  
  
“昕亚假如很不舒服的话,那今天就到此为此,让他回家好好休息或去看医生。”杨奇煜转向邱胜翊说着。  
  
不过邱胜翊还是缄默不语,看不出脸上有一丝一毫的关心,他还是做着相同的动作。  
  
一会儿,吴映洁弯着腰抚着腹部,脸色难得地走进来。她瞧见四只眼睛关心的望着自己,而那个冷血动物却理都不理她。真令人寒心哪!  
  
“你肚子痛吗?要不要紧?”杨奇煜像个大哥般的问着。“看你整个人都不对劲,回家休息算了。”  
  
“不,我很好,没有不舒服。”她急着否认,勉强直起腰假装身体无恙。  
  
庄濠全过来探了探她的额头说道:“幸好没发烧,只是虚弱一些,应该不碍事吧?”  
  
吴映洁紧张的往后退一大步,让自己的额头离开庄濠全的厚手掌。“我说过没事,瞧你们担心的样子,好似我生大病咧。”  
  
“别逞强,有病就休息,我们可赔不起你的宝贵生命给你的家人。”邱胜翊只要一对上吴昕亚,他的语气就开始变成挑衅的说话方式。  
  
“喂,邱胜翊,你有病是不是?为什么跟昕亚说话总是火药味十足,他是伙伴并非仇人,口气不能婉转一些吗?”身为邱胜翊死堂的庄濠全愈来愈不了解他,自从昕亚报到那天起,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杨奇煜也对邱胜翊的行为纳闷不已。他对任何人的态度皆平和有礼,唯独和昕亚对话时尖酸刻薄,完全不留面。难不成他们两人八字相克?  
  
“你和昕亚必须共事良久,不是应该亲近些才能培养团队默契;而今你这么难以相处,不是有损咱们乐团合作无间的誓言吗?”杨奇煜试着用乐团的力量劝着邱胜翊。  
  
室内一时静寂无声,只有四人的呼吸声微微地在四周流转。吴映洁感到周围的空气压迫得紧,像是要窒息一般;三位大男人似乎不愿先打破沉默,净在那儿等着看谁先开口说话,犹如一场耐力赛,考验彼此的忍耐力。  
  
吴映洁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难道他们疯、自己也要跟着狂吗?她可没有多余的体力陪他们耗在这儿,因此她决定先打破沉默——  
  
“三位大哥要接着练呢?还是要继续这样你瞪我、我瞪你的当哑巴?”  
  
“你都拉肚子了怎么练下去呀?”庄濠全最先沉不住气而开了口。  
  
“谁告诉你我拉肚子?”吴映洁感到奇怪,她只不过是……完了,会不会欲盖弥彰?这下可糟了。  
  
“你不是拉肚子啊?”杨奇煜又问了句。  
  
“呃……”真的完蛋啦。吴映洁苦思着怎么回答,咦!有了。“不是拉肚子,是尿急又加上胃痛才会这副死样子,多谢你们的关心。”  
  
“放轻松点,把我跟杨大哥当兄弟就没什么好担心了,而那位怪人就当不存在好啦。”庄濠全以为吴昕亚的胃痛是因为紧张和刚加入的不习惯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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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杨奇煜并不这么认为,他总是觉得吴昕亚好像隐瞒了什么事,不过又无迹可寻。  
  
“那现在还痛不痛呢?”杨奇煜怀疑归怀疑,但不失关心的问吴昕亚。  
  
“不舒服还是有的,但是好多了。”吴映洁照实讲。  
  
久未开口的邱胜翊终于又说话了:“今天就练到这,大家回去休息吧。”  
  
虽然说的是大家,不过吴映洁却高兴不已。她想邱胜翊其实也是关心自己的,只是他不想表现出来。这使得原本死了心的她又再次恢复以前对邱胜翊的崇敬和欣赏了。  
  
“我没事的,咱们可以继续。”为了讨好心目中的偶像,吴映洁不敢松懈,企图扭转邱胜翊对自己的观感。  
  
奈何,邱胜翊故意跟她过不去似的,说:“我累了,抱歉。”之后,他转身离去,留下吴映洁尴尬万分地愣在原地。  
  
“他就是这怪脾气,别理他。”杨奇煜走过来安慰吴昕亚。  
  
庄濠全怒气冲天的破口大骂:“这姓邱的,到底是谁得罪他了,总是对小吴臭脸相向,有病嘛!”  
  
“别再说啦,人家听了更难过。”杨奇煜小声地要庄濠全闭嘴,因为吴昕亚好像快哭了。  
  
吴映洁强颜欢笑的对关心自己的两位大哥说道:“糟糕,团长匆匆忙忙的离开,忘记订下次练习的时间,怎么办呢?”  
  
“我才不管他呢,咱们放大假算了。”庄濠全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这种低气压的日子他也不想过了。  
  
“杨大哥,你想该通知团长吗?”吴映洁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杨奇煜笑着摇头道:“不,咱们等他的通知。”  
  
“太好了。”庄濠全高兴的附议。“老杨啊,你我终于有点默契啦。”  
  
“不好吧……”听他们这么说,吴映洁更是忧心忡忡。“不到一星期时间就要发片,你们一点都不紧张吗?”  
  
庄濠全怀疑地盯着吴昕亚,好像他在说俄语没人听得懂;而杨奇煜直摇头猛笑,一句话也不说。  
  
“你们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呀。”她发现自己加入的不是乐团,像是杂耍团。  
  
“哎呀,小吴,你真是烂好人一个。”庄濠全拍了拍吴昕亚的五分头,同情万分的对他解释。“邱胜翊态度恶劣,你还替他担心这乐团干嘛,就让它毁了不是更好。”  
  
吴映洁怀疑自己的耳朵听见的话,更无法置信这话是出自邱胜翊的多年好友口中。  
  
“莫大哥,你开玩笑吧?”她冷汗直冒却强自镇定。  
  
“他没在开玩笑,也许这张新专辑是最后一张。”杨奇煜说的话更令人吃惊。“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是我加入连累你们,对不对?”吴映洁满脸的懊恼跟悔恨。  
  
“解散的日期未定,但原因不是你,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杨奇煜明白地告诉吴昕亚错不在他。  
  
“对呀,也许能拖到第三张唱片发行咧。我想是还早,不会太快就说拜拜的。”  
  
庄濠全这话更令人害怕,什么叫“拖”啊?  
  
“是谁怎么了?”他们说话的模式会让听者得心脏病的。“难道是邱胜翊大哥?”吴映洁紧张得手脚发抖、脸色发白。  
  
“不错,你猜对了。”庄濠全露出“你很聪明”的眼神睇睨着吴昕亚。“问题便是出在邱胜翊的身上;不过你杨大哥也有问题,反正就是他们两个就对啦。”  
  
“怎么连杨大哥也有问题呢?”她哀伤的表情简直就像世界末日快要到了。  
  
杨奇煜瞧见他这个模样于心不忍,上前安慰他:“当初我们成立这个乐团纯粹是玩票性质,没有想到红不红的问题,预估玩两、三年就收手,谁想得到竟玩成红透半边天的地步。”  
  
“是呀,原是无心插柳的,结果不但成了荫,还拥有了一片大森林呢,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喔。”庄濠全说话总是较粗野。  
  
“既然成果丰硕,何必要舍弃呢?”真的不懂这些个男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没办法。”庄濠全耸着肩,一脸的无可奈何。“谁教“翊”乐团里人才济济,有董事长和总裁的接班人在,无法永久替短命的乐团效力喽。”  
  
“那董事长跟总裁就是邱大哥和杨大哥呀,原来如此。”吴映洁总算明白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不过她还是有问题。“你们个个热爱音乐,不会舍不得吗?”  
  
杨奇煜点着头承认。“不舍得是在所难免,但是父命难违由不得我们。”  
  
“可是邱大哥好像是单亲家庭长大的,报上说他只有母亲,而且邱伯母是个单纯的家庭主妇,怎么是……”吴映洁深感不解,她迷邱胜翊不是一天两天了,有关他的资料从不曾有遗漏的地方;他虽神秘但还是逃不过歌迷的调查,况且他曾在记者会中亲口说出自己没有父亲的消息。  
  
庄濠全却摇着一根手指头,表示吴昕亚有些地方猜错了。“杨董是父命难违没错,而邱胜翊该算是母命难辞吧?”  
  
“别急着喊杨董,听起来怪恶心的。”杨奇煜打了个冷颤。“昕亚,你应该清楚邱胜翊的学历吧?”他回过头反问满脸疑惑的吴昕亚。  
  
“企管博士和财经硕士,令人钦羡的高学历。”她佩服万分的说。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就将博士学位给拿到手,怎不令人赞叹呢。  
  
“不错,邱胜翊确实有他厉害的地方。”杨奇煜对邱胜翊也欣赏得很。  
  
“你想邱伯母既是平凡的主妇,又怎会要求儿子到国外攻读学位?所以这其中必有原因,只是邱胜翊还被蒙在鼓里,所以我跟庄濠全才敢如此大胆假设。”  
  
“你也别在邱胜翊面前漏了口风,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还不能当真。”庄濠全慎重的警告昕亚别泄密。  
  
吴映洁却摇头道:“既然是未确定的事,那为何要急着将乐团给收了?”  
  
庄濠全急着脱罪似的抢着说:“要让乐团消失的是他们俩,可与我无关哟。”  
  
“邱胜翊有两年时间是自由的,我也差不多。”杨奇煜强调。  
  
“那么邱大哥能自主的时间也是邱伯母订的喽?”她颇能举一反三的。  
  
“可以这么说。不过,幕后黑手还未出现。”庄濠全形容得还真贴切。  
  
“你们也别太紧张,反正过一天是一天,先将这次的唱片弄成功再说,幸运的话也许有第三张喔。”杨奇煜本身也不想太早离弃演艺圈,毕竟乐器是他的最爱。  
  
“说的也是,何必为了将来的事搞乱了现今的快乐,或者以后你们白天当老板,夜晚则兼差做歌手,这不是一箭双雕吗?”庄濠全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快。  
  
“拜托,这句成语不是用在这里,你有没有中文常识啊?”杨奇煜一副被打败的模样,头痛不已。
  
“意思相同就行啦,何必计较那么多。”庄濠全不屑的反驳回去。“小吴,我送你回家,顺道去接怡君,走吧。”  
  
“杨大哥再见。”吴映洁心事重重的跟在庄濠全身后,无意识的举步离开。  
  
杨奇煜对着吴昕亚离去的背影深思良久,脑海中疑惑和不解逐渐加大。他无法相信一个男孩会对男偶像着迷成种程度,男生应该是迷女明星较多,像昕亚这样可说是少之又少、微乎其微,不让人担忧又是个——  
  
“应该不会如此倒霉吧?走了一个又来一个,改天必须将昕亚找来问个清楚。”杨奇煜自言自语的走到停车场。  
  
送回吴映洁,庄濠全又折回工作室附近的电视台接周怡君回家。他们是同居不同床,因为庄濠全是个很传统的男人,别看他外表一副吊儿啷的样子,他内心可是保守得很;他心里渴望着和周怡君共赴巫山云雨,不过却是要在洞房花烛夜才行;虽然周怡君愿意,但他就是不敢越池一步,他的论调是“爱她就该保护她”。  
  
“怎样,我推举的人不错吧?邱胜翊一定乐死了。”周怡君一上车就开心得不得了。见庄濠全不开口,她又接着说下去:“昕亚是个顶尖的鼓手,你们这次是捡到宝了,要怎么谢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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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她趁休年假到国外玩了半个月之久,昨天才尽兴而归,因此还来不及从庄濠全口中听见他们对映洁的评语,不过她想也知道绝对是赞赏有加的。  
  
瞧见女友沾沾自喜的表情,庄濠全实在不想泼她冷水,只有避重就轻的说:“昕亚确实很出色,我们都很喜欢他。”“改天我要向邱胜翊邀功,要他请一顿饭不为过吧?”她开始打主意要敲邱胜翊一笔了。“喂,官人。”“官人”是她对庄濠全的昵称,因“盧”字的一旁是个“官”字,而官人是古代女子称丈夫的用词,只有在私底下她才如此称呼庄濠全。“邱胜翊是怎样夸赞昕亚的?”她喜滋滋的瞧着庄濠全,希望听见不同的声音。  
  
“没有。”一句简单的话从庄濠全口中发出。  
  
“什么?!”她姣好的面容满是狐疑。  
  
“就是没有嘛。”庄濠全停下车等红灯,在空档时瞄了女友一眼。  
  
“不可能啊。”她还是不信。“昕亚是个人才。肯定是你那死党太高傲了,吝于赞美别人。”  
  
“自从小吴来以后,邱胜翊从没有给过好脸色,我猜他们八字不合、天生犯冲。”他还是这么认为。  
  
“绿灯了。”她提醒他开车。“那昕亚不就该滚蛋了?”  
  
“没有。”  
  
“为什么?”周怡君更是不懂了。“既然邱胜翊对昕亚没好感,还留下她干嘛?”  
  
“打鼓啊。”邱胜翊回答得理所当然。  
  
“是啊,打鼓,难不成留下来当老婆啊。”她快气炸了,面对这样的回答真是哭笑不得。  
  
“小吴是男的,怎能当老婆?”庄濠全还敢答辩,当真不想活了。  
  
“不行,我一定要亲自去问邱胜翊到底把昕亚当成什么要她做鼓手又不给好脸色看,昕亚好欺负,我周怡君可不好惹。哼!走着瞧。”枉费自己绞尽脑汁才想到这点子助映洁美梦成真,而邱胜翊竟不给面子、蓄意刁难,到时候干妈发现映洁不快乐,怪罪自己可不要紧;重要的是,映洁受尽委屈又无法和偶像一同欢笑,那才该死呢。  
  
“乐团哪天放假?”她以手肘碰庄濠全的手。  
  
“怎么?要我陪你是不是?”庄濠全满心欢喜,他们已经好久没有一起过两人世界了,他充满期待。  
  
“我去兴师问罪,敢吗?”她斜睨着他,一脸不容拒绝的强势模样。  
  
“你是说找邱胜翊啊?”庄濠全犹豫了一会,接着说道:“也好,我早就想问他了,明天早上到他狗窝去。”  
  
周怡君满意地点头娇嗲:“我的好官人真听话,不枉费我爱了你好几年,晚上做菜犒赏你呵。”  
  
“既然如此,得先去采购才行,冰箱已空空如也。”庄濠全高兴得合不拢嘴。  
  
“那就先往超市去吧,官人,你想尝尝什么料理呢?日本、美国、意大利、法国或是中国的,随你点。”她靠在男友肩头,像个幸福的女主人般问着。  
  
“只要你亲手弄的我都喜欢。”庄濠全没说谎,怡君的烹饪手艺真是好得没话说,难怪她会制作烹饪节目,教所有家庭主妇怎样去抓住先生的胃。  
  
她笑了,笑得甜蜜、幸福。这一生她只求跟庄濠全长相厮守,做一对平凡夫妻也不枉此生。   
   
『4』第三章

吴映洁一进家门,便在玄关处把背包里的假发给拿出来准备戴上,岂知背包上的环扣被一撮发丝给缠绕得紧紧的,怎么弄都弄不开,害得她心急得直跳脚。万一母亲突然冒出来,又会引起一场风暴。  
  
“映洁,还不进来,在磨蹭什么?”吴羽婷的声音自客厅传来。她今天休假待在家中。  
  
“姐。”她将音量减低且探头探脑地往里头看。“妈在家吗?”  
  
“不在,约会去了。”她回头瞥了一眼,接着道:“别弄啦,拿把剪刀剪了它,何必浪费时间在那儿拨弄。  
  
吴映洁一脸的无奈走进房间,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把剪刀。“真麻烦。我发觉“阴阳人”愈来愈难当了,外头变男家里变女,搞得我快要精神错乱、神志不清啊。”  
  
“你自找的,小弟。”吴羽婷瞧着妹妹的五分头开起玩笑。  
  
她冲着吴羽婷一笑。“我心甘情愿。”  
  
“只不过是个偶像,你就做如此的牺牲;如果是你爱的爱人或丈夫,恐怕连命都可以不要吧?”她替妹妹感到些许心疼跟不值。  
  
吴映洁低头不语,自从削短长发彻底改变外貌而成为“翊”乐团的一员,又受到邱胜翊的冷漠疏离的不平等待遇,她心中皆不曾有过后悔,有的只是自责;因为自己的存在使邱胜翊不开心,也让他常常被杨奇煜和庄濠全两人口头训话,最后常是不欢而散。  
  
“你不快乐,映洁。”她盯着沉思良久的小妹说道。“而且你瘦了好多。”  
  
“怎么会呢。”她心虚地露出一抹笑容,是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们对你不好,是吗?”她担忧地望着映洁,总觉得妹妹有心事。“难不成他们欺负你?”  
  
吴映洁急忙否认:“没有的事,他们很疼我呢。”这是事实,除了邱胜翊。  
  
“你们的唱片快发行了吧?”既然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转移话题。“到时候不就要忙着上电视打歌,要不要上妈的节目啊?”  
  
“拜托,姐,别取笑我了;况且老妈看见我成了男孩子,那摄影棚不天下大乱啦。”她想到剪发的那天晚上就心有余悸。  
  
“我们不上节目打歌做宣传,只到几个地方办演唱会就行了,这是“翊”乐团的特色。”她解释给羽婷明白。  
  
“你现在每天跟邱胜翊在一块弹弹唱唱,从歌迷转换为伙伴,对他的心态还是相同吗?或是他的真面目让你看穿后,让失望代替了崇拜,在你心目中的邱胜翊已荡然无存。”  
  
关于这点吴羽婷是充满好奇的,一个人的外表纵是十全十美、完美无缺,但其内在必定会有缺点,时间久了会暴露出来,这是无庸置疑的。  
  
吴映洁听后,静默须臾才开口问道:“你是想知道我还将他当偶像吗?”  
  
“真聪明。”她揉了揉妹妹的超短发。“你肯定是很失望呵,瞧你愁眉苦脸的样子,为姐的早心知肚明了。”  
  
“不,你猜错了。”吴映洁的答案令人惊讶。“正好相反,虽然他很少跟我交谈,我对他也了解不多,但是我比以前更加崇拜他了。”  
  
“他不常和你聊天、说话吗?”她终于明白映洁的不快乐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了。“对其他团员也一样吗?”  
  
吴映洁摇头。“大概是因为我刚加入,所以才较少对谈吧。”她这么安慰自己,否则她会很不舒服。  
  
吴羽婷对于妹妹所讲的不能理解。“就是陌生才更需要相互交谈而藉此熟识彼此啊。是邱胜翊他压根就排斥你,才会连话都懒得跟你说。”  
  
“不可能。要是果真如此,那他就不会把我留在乐团了。”她始终相信邱胜翊之所以肯答应自己待在团里,是将她当伙伴看。  
  
“或者他留你下来是迫不得已,因为乐团要人手,而你是他唯一能利用的工具。”她不是在危言耸听,是担心自己的妹妹受到伤害。  
  
邱胜翊会是利用她吗?吴映洁在心里直问自己。  
  
“也许我言过其实,但是只要你不要爱上他,也就不可能受到什么伤害了。”她提醒妹妹小心别崇拜当成了爱,免得最后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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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映洁大笑出声。“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他,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而且在他面前我是男生耶。”  
  
“但你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孩家,加上你又迷他迷得要死不活的,不知不觉爱上他是很容易一件事,你自己要当心了。”此刻不跟他耳提面命一番,等到产生了情感时已来不及,所以吴羽婷再次嗦。  
  
“咱们别提他了,行吗?”她往长形沙发躺下,闭目养神。忽然又坐了起来,对吴羽婷问道:“姐,你多久没见到妈了?”  
  
吴羽婷认真想了一会。“嗯……我上了三天大夜班,早上回家时有碰到妈,但是没有说话。”  
  
“我有一个星期没见妈了,以前总是你的生活较不规律,而如今换成我了。”吐吐舌,太久不见母亲的面,好似离家流浪的小孩。“咦!不如我们跟妈约在外面用餐,反正晚饭我也不想弄,人太少煮什么都不好看,除非蛋炒饭和泡面,你觉得呢?”她提议着,等着妹妹附议。  
  
“也好。不过我应该是男装还是女装?”跟母亲吃饭自然非女生不可,但又怕遇上那些不知情的伙伴们,可就……吴映洁犹豫又为难,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去。  
  
看出妹妹的麻烦之处,吴羽婷不得不摇头叹气。“哎呀,见妈就恢复女儿身,不幸碰见熟人就装不认识;台北人多地方大,不会那么巧的啦。”  
  
羽婷说的也有道理,映洁遂放心道:“等我一下,马上换好装。”  
  
“别忘了你的心胸啊!”她朝室内喊。  
  
叮咛映洁后,羽婷拨了通电话到摄影棚告知母亲要一同吃饭。母亲欣然同意,说要顺利介绍个人给她们姐妹俩认识。听母亲的口气充满喜悦兴奋,她猜想那人和母亲的关系匪浅。  
  
“妈怎么说?”穿上洋装再加上一头披肩卷发的吴映洁,又回复成一位清雅脱俗的窈窕淑女。  
  
“妈说可以,她还说要介绍个人给我们认识。”她将母亲的话重复一遍,接着又道:“为什么不戴直发,卷发的你像是我姐姐。”  
  
“喏。”吴映洁指了指被剪坏的假发。“偶尔也让我当姐姐嘛;况且这样比较不会被人给认出来。”  
  
“那出发吧。”吴羽婷边锁门边咕哝。“我还是觉得直发好看,打死我也不去烫发,马上就老了五岁以上。”  
  
吴羽婷、吴映洁刚跨下计程车,正准备走进跟母亲约定的餐厅时,迎面而来的人令她们姐妹俩神情紧张得不知该往何处躲。想躲也来不及了,只好提高戒备、屏气凝神且装做若无其事的从那人身旁走过。  
  
“他不就是你们团里弹琴的嘛,姓杨对不对,本人比电视上还高喔,大概有一八○。”吴羽婷频频回头观看。他正被一群认出他的歌迷围住、索取签名。  
  
“别看了,快进去啦!”吴映洁急忙拉着自己的姐姐往餐厅里头跑。“是谁说台北人多、地方大的?看吧,第一次就差点被活逮,以后别奢望我会听你的。”  
  
“哎呀!反正他又没瞧见你,紧张什么。”她怎么晓得会如此巧合,也得巧太离谱了。“妈在向我们招手了啦。”“她身旁的是谁呀?”吴映洁发现母亲座位旁还有一位五十出头的中年绅士,穿着正式且风度翩翩、温文儒雅。  
  
“问妈吧。”吴羽婷也对这位陌生男士充满好奇。  
  
她们一走到桌旁,范玮琪即赶忙介绍她身边的男人给两个女儿认识。  
  
“这位是邱伯伯,美人美食节目的赞助厂商负责人,也是“立阳”集团总裁,更是我的好朋友。”范玮琪温柔的语气加上娇美的笑颜对着女儿说道。  
  
姐妹俩瞧见一改严肃的母亲竟有些傻眼,不过很快便恢复原在的待客笑容。  
  
“邱伯好,我是吴羽婷。”  
  
“您好,邱伯伯,我是妹妹映洁。”  
  
打完招呼,她们动作一致的坐下。吴映洁直盯着对面的邱伯伯看,总觉得他长得很像一个人,姓氏也跟那人一样,是巧合还是……  
  
“玮琪,你的两个女儿如花似玉且清新脱俗,要是我有儿子,肯定将你的两朵花给迎入家门。”他先是赞美继而惋惜地道。  
  
“邱伯伯,您没儿子呀?”吴映洁失望的脱口而出。  
  
“映洁,你太失礼了。”范玮琪尴尬地微斥女儿。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她急着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哈哈哈。”邱世明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了。“不要紧的,我喜欢映洁的快人快语。”  
  
“你别替她找台阶下,女孩家太直接不好,容易让人感到轻浮。我就常教她们要含蓄些,但是似乎不怎么有效,连羽婷也一样。”范玮琪颇感无奈地抱怨。女儿的个性遗传自她们的父亲,活泼好动,完全没有一丁点的温柔文静可言。“妈,您好夸张喔。”吴映洁出声抗议了。“有话直说是我的本性,也是优点啊,您竟把它形容成轻浮,存心贬低自己的女儿嘛。”  
  
范玮琪白了女儿一眼,说:“要你少讲话,你却在那儿大放厥辞,真不像话。”  
  
“邱伯伯,那您有女儿吗?”吴映洁又忽然冒出另一个问题。  
  
“映洁,你这孩子怎么搞的?总是乱说话,真没礼貌。”范玮琪快被小女儿气疯了,忙向邱世明赔礼。“希望你别介意,小女今天有些不对劲,可能玩乐器玩疯了。”  
  
“邱伯伯还是个王老五,所以还没有子女。”邱世明不隐瞒自己未婚的事实,“你们愿不愿意当邱伯伯的女儿呀?”  
  
“这话一出,最高兴的大概是吴母范玮琪了。她一听邱世明作此提议,不由得心花怒放、面带微笑。  
  
“怎么会不愿意呢?只怕是她们高攀了。”  
  
吴羽婷偷瞄了母亲一眼,认为她今天有些怪怪的说话语气和方式像极了古装片里的妓院老鸨。  
  
“妈,也许邱伯伯开玩笑,说说而已,您别当真呀。”她附在母亲耳边悄声说。  
  
“我有一位朋友也姓邱,和您有几分相像,所以我才以为邱伯伯有儿子。”吴映洁再冒出一句不对题的话。  
  
邱世明眼神忽然暗了片刻,但很快地又恢复之前的明亮。“真的呀,是你的男朋友吗?”  
  
“不是。”她马上否认。“我跟他不算是很熟,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  
  
“不瞒你说,映洁是跟那个叫邱胜翊的歌手一起工作的,她是负责……”  
  
范玮琪又来插上一句,但话未说完已遭女儿截断了。  
  
“妈!”映洁急着阻止母亲往下说,担心会被邱世明给听出端倪。“在邱伯伯面前我的工作不值一提,别丢人了。”  
  
“对呀,妈,我们正在用餐就该谈些轻松点的话题,这样才能促进食欲。”羽婷帮着妹妹解围,不然让母亲这么一张嘴,映洁肯定会露出马脚的。  
  
“其实不怕你们笑话,歌手明星我全不认识,我只对“美人美食”的主持人有深刻的印象而已。”他据实以告,平常忙得要命,哪有空闲时间看电视呢。  
  
范玮琪听了更是心绪波动不已,双颊酡红、无限娇羞的样子,宛似十七、八岁的少女被尝恋爱滋味。  
  
“邱伯伯说笑的,你们别信以为真。”  
  
吴羽婷瞧见母亲微红的脸后,在心中叹道:这四人中大概只有您自己当真吧。  
  
“邱伯伯,我们可以点餐了吗?肚子好饿喔。”为了转移母亲的幻想力,她只好借口喊饿。  
  
邱世明拍了一下额头说道:“我这个主人真差劲,竟然怠慢了三位美丽的女娇客。”随即他弹了一下手指,服务生马上走至桌边接受点餐。  
  
餐上邱世明的妙语如珠增进了用餐的气氛,席间不时可以听见两位女孩银铃般的美妙笑声;不过只有范玮琪似乎“醉翁之间不在酒”,食物是没吃多少,却享了不少眼福,好像邱世明才是她美味可口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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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当然逃不过心思细密的吴羽婷双眼,虽然她表面上开怀笑着,心里却害怕母亲丰沛的浪漫因子又在作祟,五年前的惨痛往事又将重现。这一次绝不能让母亲重蹈覆辙,因为,悲剧不能再来破坏她们目前平静无波的生活,她吴羽婷不允许。  
  
邱胜翊自昨天下午回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里。除了乐团即将发行的新专辑跟其余的琐事外,最伤脑筋的莫过于“翊”乐团的存废问题了;当初北上时答应母亲无论如何两年后,便回故乡听从母亲的安排。  
  
如今只剩不到半年的时间,而自己一手创办的“翊”乐团名气正如日中天,要他就此离开还真有些舍不得;并非眷恋在外的名利,是在乎自个对音乐的执着和热爱。  
  
他从小就跟乐器为伍,别人的童年是手拿动玩具度过的,然而他的童年是手握吉他、小提琴、萨克斯风和电子琴一起长大。虽然他到现在还不明白母亲怎么有能力负担这笔庞大的费用,但是他确实拥有了比任何小孩多的学习机会,因此也才步上这条音乐之路。对于母亲他还是感谢多过怀疑,毕竟她为了自己的儿子,忍受了平常人所不能忍的冷言冷眼跟轻蔑。  
  
其实邱胜翊也曾经想过,自己的教育费、生活费和出国留学费用应该是他人提供。据他所知,母亲没有那么多的存款任自己无忧无虑地花用,必是有第三者协助。也许那位供给者是他的父亲,而且母亲也告诉过他是有父亲的,只是某种因素不得见面,时机一到即会团圆。  
  
母亲要他回去做什么呢?当农夫种田吗?还是到小公司坐办公桌呢?无论怎么想就是不明白,乡下地方有什么工作好做。邱胜翊开始犹豫并感到后悔,不该没弄清楚就随口答应母亲,这下累得自己进退两难、处境困窘。  
  
唉!说到底,都是自己太过于自信,认为拿得起放得下是件极为容易的事情,现在就要面临抉择时,竟是如此的放不下,放不下乐器、放不下伙伴,尤其是庄濠全和杨奇煜;人生短短数十载,能结交到一、两位知心友,十分难得。  
  
乐团解散最可怜的要算是刚加入吴昕亚。半年后他又要另找工作了,可惜他纯熟高超的打鼓技术,无庸置疑是个顶尖人才;虽然个子矮小又骨瘦如柴,打起鼓来却令人刮目相看。从他一来,自己就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看,但他似乎不在意也不生气,依然对他这位邱大哥恭敬有礼、敬重万分。  
  
为什么他会对吴昕亚这么冷淡疏离呢?这个问题他已想了好几百遍,日思夜想的结果,得到的答案竟然只有二个字——危险。  
  
对,危险。他总有个感觉在分分秒秒的警告着自己,一旦过于接近吴昕亚,就等于会掉入万丈深渊而不见天日。这个想法听来很可笑也很荒诞,他自己更是极力排斥和抗拒,但是一见到吴昕亚,那心底深处的力量又显现出来,并且轻易的瓦解他刚建立起的友好意念。  
  
因此他只有狠心地与他保持距离,拉长了脸来和他相处;不过内心对他是关爱有加,而私底下更对他的一举一动充满着好奇,想进入他心灵深处一窥究竟。  
  
像下午,不对,应该是昨天了,吴昕亚因为腹痛而面如死灰且冷汗直冒,他就非常担心着急;偏偏庄濠全跟杨奇煜只会在那儿耍嘴皮子,竟然不会带他去看医生,害他在一旁生闷气;而昕亚也忍着直说不要紧,大概是害怕他这个团长又再次冷嘲热讽吧。  
  
唉!该怪自己的刁子嘴,他只会一味的说些难听的话批评他的不是,也难为吴昕亚不计较,忍气吞声做好自己分内的事;而庄濠全和杨奇煜跟昕亚相处极为融洽,有时候他心里还真有些吃味。能怨谁呢?全是自己造成的。  
  
邱胜翊就这么想了一整夜都没睡,在天刚亮的时候才沉沉睡去。他在梦里看见自己真成了农夫,正在收割田里黄澄澄的稻壳,汗水沿着两边脸颊往下滴入土中。就在他挥汗的时候,听见远处有位少女唤着他的名字,他睁大眼睛往前看,竟瞧见那女孩是吴昕亚,吓得他全身直冒冷汗……  
  
就这样,邱胜翊惊醒了,一看时间才八点整,他睡不到三小时的觉,又搞得自己汗流浃背、疲累不堪且睡意全消。他心想干脆起身沐浴算了,反正也睡不着。  
  
不对,好像真的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仔细一听,原来是庄濠全的声音。这混蛋,那么早来扰人清梦,想必又是跟他的“已惘然”吵架了,才会不识好歹地跑来哭诉。真想揍他一顿。  
  
“干嘛!七早八早地叫魂哪!”邱胜翊一开门便破口大骂,恨死了破坏他睡眠的人。  
  
“嗨!邱胜翊,好久不见了。”站在门外的周怡君满面春风,丝毫不怕邱胜翊火爆脾气。  
  
瞧见她身后的庄濠全,邱胜翊不客气怒瞪他一眼,才从齿缝中迸出一句话来:“真是稀客啊,专程来叫我起床的吗?”  
  
“当然不是。”周怡君还是一脸灿笑如花。  
  
“看紧你老婆,别让她一大清早对着别的男人直笑,你不怕绿云罩顶,我可不想被当成西门庆。”  
  
邱胜翊边走回房间边对庄濠全开起玩笑,出来时身上已多加了一件t恤跟休闲短裤。他通常是不穿衣服睡觉的,只着一条四角内裤。  
  
“我的君妹既非潘金莲,而我也不是武大郎,所以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庄濠全自信满满的搂着爱人的腰大声地说。  
  
“你还真敢说大话,等家里红花爬出墙外时,就别怨我事先没警告你。”他故意恐吓庄濠全。  
  
庄濠全气呼呼的,却忘了反驳,只在一旁干瞪眼。  
  
周怡君立刻替自己的男友扳回一城,还是笑着说:  
  
“真感激你帮庄濠全操心,可惜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庄濠全家中的花已剪下养在他心爱的花瓶里啦,别说爬墙,就连花瓶都离不开了。”  
  
“哦?君,我太感动了。”庄濠全说了一句满恶心的话,但却是发自内心的爱语。  
  
“喂!你们一定要这么刺激我这个孤家寡人吗?”瞧见这副恩爱画面,邱胜翊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也想要谈场恋爱,但他此刻的脑海里却出现一个不该出现的影像,他吓得急忙将它甩掉。  
  
见他直在那儿猛摇头,庄濠全关心地问道:“怎么啦?头痛是不是?乐团是怎么了,昨儿个小吴肚子痛,而你今天就头痛,难不成被人诅咒?”  
  
“别提他行不行!”邱胜翊吼道。  
  
“咦!为什么不能提我干弟弟?他可是你们一伙的,有什么天大的理由不能谈他,还是你看他不顺眼?”  
  
这就是怡君此行的目的,既然邱胜翊自己先把话题挑起,那她就顺着接下去喽。  
  
邱胜翊被问得哑口无言,一时之间不晓得该如何回答,只是看了看怡君,再瞄一瞄好友庄濠全;然而前者像要定了答案似的,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后者却只对他耸耸肩、眨眨眼的,一副“不关他的事”的孬种样。  
  
“邱胜翊你没有话要说吗?”她不死心地一再逼问,为的就是要听见一个合理的答案。  
  
“没错,吴昕亚是块好材料,不过我就是无法对他假以辞色;别问我为什么,我没有正确答案给你。”他据实以告,脸上净是无奈的神情。  
  
周怡君听完他的回答后,不怒反笑。“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  
  
“君,你知道吗?”庄濠全惊奇不已,插话问道:“我认识这小子比你久,身为好友的我都猜不着,你会知道?”  
  
“说来听听。”邱胜翊自己也颇为好奇。  
  
“你们应该没忘记小白吧?”她双手抱胸,精明的美目看向眼前还不明所以的两位男子。  
  
“我承认昕亚的外型跟小白差不了多少,甚至比他来得更清秀,讲难听一点就是细皮白肉的小白脸;但不同的是,昕亚是正常的,他喜欢异性,女的朋友一大堆,固定的女朋友则还没有。为了能跟他心目中偶像同台演出,他舍弃了许多东西,包括爱情;因为昕亚说过他要专心帮邱大哥实现音乐梦想,其余的就留待以后再谈。”她一口气道出映洁曾经告诉过她的内心话。  
  
邱胜翊沉默了,不晓得要说些什么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是震撼?是惊讶?是高兴?还是亏欠?吴昕亚年纪虽比他小,然而心态却比他成熟,待人处事的胸襟也比他宽大,他真是幼稚极了,比昕亚还不如。  
  
“说了这么多,如果你依旧讨厌他的话,那我只好带他离开,免得每天忍受你的不平等待遇;刚好我的节目需要一个助理,昕亚也不愁没有工作做。”她以退为进,看能不能帮映洁扭转眼前的劣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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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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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闻周怡君要吴昕亚离开乐团,邱胜翊竟然有些不舍,心里怪不是滋味。他急着开口:“也许是小白事件令我心里产生疙瘩,不过我总认为这并非主要因素,至于是何种原因,现在我想不出来;但是我会尽量改变对吴昕亚的态度,那你就别再动他的脑筋了。”  
  
“对呀,君。”庄濠全欣喜地又插嘴道:“是邱胜翊对小吴不好,我和杨奇煜可疼他像自己小弟般,就让他留下嘛。”“庄濠全!”听到他把错全往自己身上推,邱胜翊不免怒火上扬,后悔交上这个重色轻友的损友。“亏你我是“换贴的好兄弟”,紧要关头你却临阵脱逃,我会记住的。”  
  
“既然你说要让昕亚继续发挥所长,那我就暂时割爱,希望你别让我有挖角的一天。”周怡君稍微安心了,这样才对得起干妈范玮琪当年对她的照顾与提拔。  
  
“哎!团长,打个商量。咱们今天放假,我想陪陪怡君,行吗?”庄濠全小心地要求自己刚得罪的好友,低声下气的蠢样令人发噱。  
  
邱胜翊和善地点头答应。“怎么不行,莫大官人,你想休几天就几天,随你高兴,我不敢有任何意见。”  
  
“很抱歉,打扰了你的睡眠,我们马上走人,让你睡回笼觉。拜啦!”周怡君拉起庄濠全便离开。真是来去一阵风,留下邱胜翊独自在沙发上跟纠结混乱的思绪奋战。  
  
吴映洁在家闷得发慌,羽婷又轮到白天班,母亲则一大早不见人影。起床时四周静悄悄的,就只自己一人苦守空闺。  
  
原本想就这么窝在床上等家人回来,反正起床也无所事事。但天不从人愿,楼下有人直按对讲机的电铃,实在懒得理它的,可按铃的人似乎不死心。为了避免对讲机烧坏或电铃报销,不得已下床见客喽。  
  
访客是周怡君,匆匆忙忙的只丢下句话:  
  
“映洁,以后有好日子过啦!我不上去了,庄濠全在车上等我。乐团今天假,甭去啦,再见。”  
  
“怡君姐,哎!怡君姐!”连叫了几声无回音,吴映洁只好放弃。  
  
瞄一眼壁上的咕咕钟,快要十一点了,肚子有些饿,是该吃早点还是午饭?她开了冰箱不见吐司也没有鲜奶,只剩几片火腿和三颗蛋。炒个饭也好。她想,打开饭锅是空的,唉!该去超级市场采购民生必需品了,不然晚餐都没得吃了!出了门,吴映洁先到附近的小吃摊喂饱自己的五脏庙,再闲逛到超市买菜,不过她临时又改变了行程,拐个弯走向乐团的专属音乐教室。  
  
因为不想太早回到空洞寂静的家,才决定跑来打发时间;虽然指定的曲目已练习得熟透了;但她仍觉得不够,无法比得上前任鼓手小白。他出神入化的耍、抛和旋转鼓棒的技巧,全是自己要多加学习的地方,否则是会丢了乐团的脸,那罪过可就大了。  
  
急骤的鼓声充塞在整间教室里,以至于全神贯注打鼓的吴映洁完全不知道除了她之外,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在欣赏着她打鼓的英姿跟气势,敲打出节奏不凡的爵士鼓乐。  
  
终于室内归于静谧无声的境界,吴映洁将过于激动的情绪藉着深呼吸平静下来。突然,她听见了掌声在身旁响起,诧异地抬头向右一看,吓得跌落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和哀号。  
  
“哎哟!”她这么一摔成四脚朝天状,真是有够糗的了,偏偏又在自己偶像面前。  
  
“哈,哈,哈哈哈……”邱胜翊捧腹大笑,觉得昕亚这小鬼真是好玩极了。  
  
吴映洁一鼓作气地从地上爬起来,直接站到还笑个不停的邱胜翊身前,气鼓鼓的瞪视着。  
  
“很好笑是吗?”  
  
“呜……没有。”他强迫自己止住笑声。却反而像是在偷笑般。  
  
见邱胜翊的这号表情,她更生气了。“我会跌倒全是你害的,你不关心我摔疼了没,反而像是看喜剧狂笑不已,真够冷血了。”一会儿她像想起什么,走回自己的位置,喃喃自语:“我忘了,你从不理睬我、关心我的。”  
  
“今天放假,没人告诉你吗?”  
  
“在家无聊,所以跑来……”  
  
她答得自然却有头无尾,忽然想起跟自己对话的是——  
  
她左看右看发现没有第三人在,才怯怯地回问一向不苟言笑的邱胜翊:“邱大哥,你肯和我说话啦?”  
  
“我们有吵架吗?”他反问。  
  
吴映洁仔细认真地想了一下。“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问呢?”他好整以暇的盯着吴昕亚。  
  
“因为你讨厌我,连话都懒得跟我说。”她小心措辞,生怕一不小心又惹恼了他。  
  
“我说过我讨厌你吗?”他不记得自己曾讲这类的话。  
  
“嗯……”她正在努力想。“好像没有,不过……”  
  
邱胜翊突然走过来,手搭上她的肩膀,吓得吴映洁跳了起来,还快速往左退一步。  
  
“你要干嘛?”她嗓音颤抖,不晓得邱胜翊也有性骚扰的倾向,害她没有防备。  
  
见他这副模样,邱胜翊心里的疙瘩瞬间消失无踪,自责自己先入为主的蠢观念,差点失去一位好伙伴。  
  
“我在跟你表示友好啊。前几天我的态度太恶劣,以至于影响了你的情绪,所以我现在道歉,希望为时不晚。”他解释着,并且伸出了友谊的手等着吴昕亚。“你能原谅邱大哥吗?”  
  
吴映洁想不通是什么让邱胜翊改变的。昨天的他和现在的他有如天壤之别,使得她以为自己在作梦。  
  
“我不是在做梦吧?”话虽如此,她却握住自己偶像的手,而且笑得好开心。  
  
邱胜翊被她真挚的笑容深深吸引了。他发现昕亚笑起来像个小天使,他喜欢极了;而他握在手掌心的手比自己的手柔软得多,和婴儿的手差不多,但却多了几个粗茧,必是握鼓棒时摩擦出来的吧。     
   
『5』第四章
 
吴羽婷飞也似的一路从大门口直冲进电梯,里头镜子反映出她一身狼狈,发髻散了、衣服乱了,连左脚的鞋跟也断了。这不打紧,可怜的是她无辜的两条手臂,瘀青、破皮,加上指甲抓的血痕,这次真的毁啦!  
  
“以后绝不走大门了,干脆搬家了。”一进家门就指天立誓的,吴羽婷的脸都绿了。  
  
“女儿,下班啦!妈快饿死喽。”一听见女儿进门声音,范玮琪急着走出房门。“天啊!你怎么弄成这副德性,该不会是……”  
  
“妈,您安静一下行吗!”她大吼一声先发制人,免得母亲没弄清楚又开始哭天喊地了。  
  
“是楼下的……”吴羽婷才开口即被截断。  
  
“管理员对吧?那个老不修,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我去告发他的劣行,让他明白孤儿寡母不是好惹的!”范玮琪忿忿不平地直嚷嚷。  
  
吴羽婷索性不说话,闭上眼睛待母亲先说个够。今天医院的急诊病患多得让她以为世界末日了。整日忙东忙西,就连吃饭都没有时间,只想赶紧安置好病人,让急诊室能空出病床,以备不时之需。就这样她站了八个小时,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却在家门口碰到第二回合混乱场面。  
  
“我可怜的女儿,你没有让他得逞吧?”吴母见女儿紧闭双目、疲累不堪的模样,心里委实着急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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