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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转+自改+1次po完] 夺爱(婕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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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改+1次po完] 夺爱(婕杰)

夺爱(婕杰)

廖俊杰──在胭脂堆中向来无往不利的他,
因一次偶遇被正值青春年华的张筱婕吸引,
但他殷勤的求爱举动,
她却视如敝屣、不屑一顾,
他只好使出卑鄙手段,
以她最重视的「张捷企业」为筹码,
逼迫她交身交心……
明知道他是一个花花公子,
但面对他柔情似水的温柔攻势,
张筱婕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直到另一个女人的介入,
她终于下定离开他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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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美国工商界,同属杰出华裔的「风」及「廖」两大集团的争霸愈来愈白热化。

  各家报纸、财经杂志莫不盯牢两家公司势力消长,商界人士社交的话题也多绕着张常风和廖俊杰的种种小动作上。

  白领聚集的酒馆,高级商务餐厅及高尔夫球场里,窜来散去全是廖俊杰所属的投资  并购公司,已经大量买进张常风所创立的「张捷集团」股票的消息。

  再过不了多久,张捷就要变成历史名词!

  张常风在美叱咤风廖多年,却因经营方法不能赶上潮流而使获利渐低,企业体系慢  慢萎缩,在竞争激烈的时代,被拥有高科技的强者公司吞并已是不可避免的趋势。

  此刻,他焦虑不安地在比佛利山的豪宅书房中踱步,手持话筒高谈阔论,他的声音  因激动而愈来愈高。

  「小杰,你不能见死不救!看在过去我和你父亲的深厚交情上,帮我一把。」

  高高在上的张常风,没想到自己会有向晚辈恳求的一天。

  他苦苦哀求曾经受他拉拔的晚辈——廖俊杰,求他停止收购张捷的股票,留张捷一  条生路。

  「张大哥,您知道我做生意从来不带私人感情,据投公司给我的资料,您公司的体系愈来愈弱,就算我不买,也会被别人买去!与其把您毕生心血交给别人,不如交给我  ,您说是吗?」

  听着廖俊杰冷冷不带感情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张常风长叹了口气,说:「小杰  ,可怜可怜你大哥吧?张捷是我的命,没了它,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会吧?!张大哥,您现在是用性命威胁我吗?」廖俊杰冷讽笑道:「您别又来  了!

  这种女人家的把戏,您还是别尝试吧!」

  「小杰,算大哥求你行不行?给我一次机会吧!求求你……」

  张常风说着说着,竟流下伤心绝望的眼泪。

  廖俊杰的无血无泪、心狠手辣他早见识过,没想到的是,当年他顺手拉了一把还不到二十五岁的廖俊杰,救回岌岌可危的「台廖集团」,眼前恩人有难,他竟见死不救?!想到自己居然要败在如此一个背信忘义的晚辈手上,怎能不痛心?

  「不瞒您说,我的营运计划全看专业幕僚的分析,绝无掺入私人恩怨。张大哥,您就看开些!等我完成并购,我会安排最高的职务、最高的薪酬给您,我保证您的生活可以过得和现在一模一样!」

  廖俊杰耐着性子解说,实在不大能忍受张老的固执不知变通,若非他个性如此,张  捷也不至于败得这么惨!

  「不!不可以!小杰,我救过你的台廖,你为什么不能设身处地为我想一想?」

  「我想过,惟有这个办法才对张捷最好……」

  廖俊杰百份之百相信自己的眼光!

  「不!张捷集团是我张常风一个人的!谁都不能抢走!谁都不能!」

  张常风激动地对话筒大吼,他不能让别人夺去他的命脉、他一生的心血!

  过度的忿怒、焦躁一起涌上,让他原本就居高不下的血压再往上狂飙!

  「冷静点!张大哥,动怒只会伤身,解决不了问题!」

  「你死咬着我的张捷不放手,叫我怎么冷静?我死也、不、呃……」

  终于,他的脑血管承受不了高压而爆裂……很快地,他虚软的身子摇摇欲坠,逐渐失去意识、陷入昏迷。

  最后,张常风「碰」地应声倒下。

  「爸爸!您怎么了?爸爸?」

  匡当!

  端着茶水进来的张筱婕看到父亲躺在地上,涨红脸、不住抽搐,吓得摔了杯子,手脚发软!

  「快来人啊!爸爸昏倒了!凌姨!阿福!快来啊!」她拚命呼叫。

  不一会儿,家里的成员,除了继母——吕凌,都奔到书房;阿福立即拿起电话求救  ,安慰道:「老爷,您撑住啊!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张常风微弱的喊着宝贝女儿。

  见到父亲尚有意识,她激动扑向前,一把抱住。「爸!爸!您撑着点,马上就送您  到医院啊!」

  张常风很困难地用力呼吸,断断续续道:「……,答应……爸、爸,保住……张捷,保住张捷啊……」

  「爸,张捷怎么了?公司的事我都不知道啊!爸爸,别担心……您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她紧拥父亲,泪涟涟的急喊:「阿福,电话打了没?太太去哪里了啊?天!谁来帮我……爸爸,振作点!」

  张筱婕从来不过问父亲公司的事,她只热爱舞蹈,眼里脑里全是舞蹈,连外头虎视眈眈  的敌人要吃掉张捷,她都一无所知!

  「张……捷,不、可、失、去——记住啊!」

  说完这最后一句遗言,张常风偏头一侧——断气了……「爸!爸!您醒醒啊!爸…  …」她不敢置信地摇晃父亲失去生命的躯体。

  可是,他依然毫无反应,温热的身体逐渐失去温度,任她叫哑了嗓子,父亲都醒不  过来。

  父亲过世了,永远也不会醒来了……张筱婕脑海闪过这惊人的念头!

  突然,一个冷颤,她眼前一片黑……悲恸地昏去。

  ???

  「是谁?是谁逼死我爸爸?杜叔叔!你告诉我!」

  才苏醒,张筱婕从病床翻滚而下,尖声喊叫。

  「大小姐,你冷静点……这里是医院啊!」

  张筱婕家的法律张问,也是父亲的多年好友——杜正德钳制她激动挥舞的双手,硬将她放回床上,劝道:「张老,是……死于脑溢血,警方验过尸,已确定死因,没有人逼死他。你别胡思乱想,要好好保重身体,来,躺好。」

  「有!我知道有人!我听到他讲电话讲得好生气,好生气……他是气过头才会脑溢血——杜叔叔,帮我查查那个人是谁?我要知道是谁?求你!求求……你,呜……爸爸,你怎么忍心丢下我……」

  张筱婕黑瀑般的长发飞散,双唇毫无血色,眼睛哭得红肿,原本的花样年华、青春美丽于一夜间褪色!

  她心神俱毁,怎么也不能接受爱她、疼她的父亲居然毫无预警去世了!

  「嘘!你小声一点儿好不好?这可不是家里,大喊大叫象话吗?」

  「你还有脸凶我!」

  张筱婕恶狠狠的瞪着丝毫不见丧夫之痛的继母——吕凌,怒不可遏大骂出口:「你说!昨晚你去哪里?为什么连爸爸这么危急,居然都不在他身边!你是他的老婆吶,你  心里到底有没有爸爸的存在?」

  「哟!教训起老娘来了?你算哪根葱啊?!我告诉你,昨晚我去余太太家打牌了!  怎样,你满意吗?」

  吕凌拉皮又隆鼻的俗丽五官,夸张地挤弄着。「唉!我也很想给老头子送终啊,他娶我不也就是这个目的吗?谁教他那么会挑时间,我也没办法!」

  认识张家的朋友都认为,张常风一生最大的败笔就是娶了吕凌做继室,她出身低、教养差,除了花钱打扮、吃喝赌乐,其他一概不会,连心爱的独生女都不曾花过心思关心、照张过!

  「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会遭天打雷劈!你——我呸!」

  张筱婕气得几乎想跳下床甩她几巴掌!

  「你给我闭嘴!」吕凌先发制人的冲向张筱婕,一把揪住她衣领。「你这个目中无人的  死丫头!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给我乖乖的,否则——」

  她画满色彩的眼睛迸发恶光!

  「否则怎样?我姓张筱婕,张家的合法继承人,你才给我客气点!别忘了,你的三餐还  得看我要不要奉养你呢!」张筱婕不甘示弱地回嘴。

  「不知死活的丫头!张捷——老早就没你的份儿啦!」

  「没我的份儿?什么意思?」张筱婕一时反应不过来。

  「咳!张夫人!」站在一边的杜正德紧张的制止吕凌。「在公众场合,不要提这件事!」

  「什么?你给我说清楚!杜叔叔,她在胡说什么?」

  她脸色由白转青,不敢想张捷是否有危机?

  父亲临死的交付,她牢记在心底,就算拼掉命也要保住张捷。

  「小姐,你别担心!关于遗产问题,我一定妥善处理,绝不辜负张老的托付。」

  杜正德向吕凌猛使眼色,他的眼眸深不可测,转动着诡谲神色。

  张筱婕愈看心愈慌,不放心又问:「杜叔叔,你老实说,公司发生了什么问题吗?你好  像很紧张的样子?」

  「没事!没事!大小姐请放心!」

  此时,医院护士来巡房,他随即转向护士说:「张小姐一直睡不好,麻烦你帮她打一针,让她好睡一点。」

  「不!我不要睡!我想去看爸爸,让我再去看爸爸一眼,我不睡……」

  不管她的喊叫挣扎,护士非常尽忠职守地为她注射。

  她的意识慢慢模糊,迷恍中,似乎听到杜叔叔低沉的嗓音说:「……沉住气,让她知道的愈少愈好!」

  然后,是吕凌怎么也放不低的大嗓门传入她耳际。

  「你就应该清楚告诉她,害他老爸脑中风的是台廖的廖俊杰,省得她一睁眼就喊爹叫娘,吵死了!万一怀疑到我们身上……」

  台廖?廖俊杰?

  谁啊?她以残存的清醒思考着。

  不行!好吃力,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随即她眼前愈来愈黑,耳边的声音逐渐变小、变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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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美国南加州一所知名的舞蹈艺术学校外,长发飘逸的少女独自拖着步伐缓缓而行。

  「唉哟!痛死我了!死阿福,到现在还不来?啊!好痛……再不来,我的腿铁定要废了!」

  年轻女孩身穿浅蓝T恤,深色韵律裤,雪白肌肤透露青春飞扬的美丽,她不住停下  脚步,痛苦地抚摸受伤的脚踝,抱怨连连。

  「这脚也太不争气了!什么时候不好痛,偏偏在公演的前一个月痛,这下子娄托斯基一定不会让我上台了!」

  「不行!我一定要上台,我一定要成功!成功给天上的爸爸看!」

  她旁若无人,懊恼地喃喃自语,安抚难耐的疼痛,完全没有发觉就在前方不远处,一双锐目正盯着她。

  那是名将车停在加油站的俊美男子,他无意间发现了她独特的瑰丽,于是不自觉将眼光盯在她丽颜上蹙拢的眉尖,心中暗想:这女孩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妥!

  不知什么原因,一向坚如钢铁的男人心,竟于此刻变得温软?莫名的一股吸引力,让他不由自主地靠近。

  他移动脚步,慢慢看清楚她痛得几乎扭在一团的清秀五官,那双澄明眼睛不住望向四方,而来往车辆众多,各自飞驰,没一部肯放慢速度。

  似乎,她所等待属于自己的那部车,到现在还没来。

  「噢!天!痛死我了!阿福到底哪里去啦?」

  她不由自主地低哮,而脚下的痛楚持续扩大,似乎是在对她抗议。

  脚伤,是几年前练舞时受伤的,张筱婕已习惯它的时好时坏,只是,这阵子操练过甚而  导致现在的状况更糟。事实上是她忽略了爱惜身体,早在几天前它就开始疼痛发作,她  却因不想错过著名的俄籍芭蕾舞大师——娄托斯基的课而苦苦硬撑。

  结果,早上的例行练舞,一个高难度跳跃旋转时——喀!

  脚踝凄冽的哀号……她跌落地板,痛得流下眼泪,巴不得把整只痛脚切掉。

  「怎么了?张筱婕,脚踝旧伤又发作了?」

  同是华裔的同学关影吃力的扶起她。「我看你这脚不能再拖了,我陪你去看医生!  」

  「不……不行!公演就要到了,我要继续练。」

  她坚持站稳,却忍不住痛而踉跄坐倒。

  「看看,还想练?你现在连站都有问题了,再不管它,难不成想当世界上第一个独  脚芭蕾舞者吗?」

  关影说得也有道理,但她还是犹豫。

  「如果你陪我去,那你也不能练了啊!过两天,娄托斯基要测验,不过的话就上不  了公演台,我不想耽误你。」

  「也对!」关影想到自己也极需加强练习,点点头道:「我的根基没你厚,是应该  要多加强,那——我去帮你打电话给阿福,要他来载你去祈医师那里,我继续练舞。可  以吧?」

  关影扶着她到校门外的大停车场去等司机来接,也不知是没连络好,还是阿福被什么事耽搁,张筱婕在太阳底下坐了半天,居然没见到人!

  「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这样没头没脑的等下去,搞不好天黑也等不到人,用膝盖想也知道,阿福肯定被凌  姨支使去做别的事了,也惟有她张夫人撑腰,阿福才敢不把自己这个张家小姐放在眼里  。

  她吃力的站起来,痛楚即刻传遍全身,她咬牙撑住,喃喃自语:「走到校园公车站  不过百来步距离,不如自己搭车到祈医师那里,可能比等阿福来还快些。」

  她用尽力气拖着步伐,满头大汗也才走不到十步。

  张筱婕看着可望却「不易」及的公车站,勉力再移动……每移一小步,灼痛便加添几分  。

  「小姐!你怎么了?需要我帮你吗?」

  很悦耳动听的美语口腔!那种会让人与帅哥联想在一起的好听声音!

  通常,俊美的男人都有迷人的嗓音,而这两者对女人而言,都是致命的吸引力——  她有些提防地向声音来源一瞥。

  果然,一张极英俊的面孔,从银黑色积架新款房车内探出,短短黑发梳理得十分性  格油亮,高挺鼻梁,配上薄而性感的唇更添男性魅力!

  虽有一只名贵的GUCCI墨镜遮住他的瞳眸,张筱婕仍可感受那如鹰锐利的眼神正仔细打  量着自己。

  张筱婕立即端起举凡绝色美女都有的防御系统,别过头去不理会他。

  基于过去太多不愉快的经验,她一向在陌生男人面前扮演「宫泽不理会」。

  「小姐,你需要帮忙吗?看你的脚受伤了,这样勉强走会很痛的!」这次说的是标准的国语。

  怪怪!字正腔圆地活像打从北京来的。而她仍旧漠然!以亮晶晶的美眸睨视打量他——外表上看得出来这男人卓尔不凡,不似好事登徒子,眉宇间散发的精锐,有统御众  人的王者傲倨,凛凛展露威风;不可否认,他是足以令女人们着迷的男人!

  在女孩打量自己的同时,他精明的目光也在她美丽绝伦的脸上流连打转。

  「你到底听得懂哪国话?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帮忙?想去哪里,我送你……」他尝试用日语问。

  嗯,真的很帅,很迷人,叫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张筱婕在心里客观的给予高度评分,然而即使她一向对高大朗俊的男子倾心,但此时内心仍存在怀疑——毕竟这年头,坏人脸上可不会有明显标记!

  为确保安全,她继续地面无表情,当作没听见,拖着吃力步伐向前走。

  她的淡漠让廖俊杰好奇,甚至有些恼怒。哇!这小妮子是怎么回事?眼睛长在头顶上?

  他心里直犯嘀咕!自小习惯女人对他完美俊容的倾倒,从来没有任何女孩像她这样  ,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真是可恶的丫头!

  他心底暗忖:就算她没知识,没常识,也不看电视;或是从小移民住在喜马拉雅山  ,所以不认得他是谁,搞不清楚他的来头。但是,说什么也不该罔张筱婕他男人味十足,出  类拔萃的外貌,还有那份难得发出的善心吧?

  「哼!美丽的女生爱拿乔是吧?我倒看看你有多!」

  廖俊杰拿下眼镜,故意对着她不怀好意微笑道:「哦!搞了半天,原来是个聋子!唉,可惜我就是不会手语。」

  张筱婕闻言倏地瞪大眼睛,气得差点儿要冒出烟……什么?敢说她是聋子?可恶的臭男  人!敢惹张家大小姐?

  「哎!真倒霉,刚出门就遇上聋子,白白浪费我精湛的多国语言能力,天才无从发  挥,可惜……」

  她仍闭口不语,大咧咧以怒目相向,发现眼前这自大自负、人帅嘴却很贱的男人,  又老实不客气地以锐不可挡的目光,」再扫视她秀雅绝尘的容颜。

  「哈哈。这样,你总听懂了吧?」他毫不客气的椰揄她。

  瞧她睁大的晶亮水眸及因愤怒而蹙紧的黛眉,分明表示她不是聋子,只是高傲得不  想理人罢了!

  这下,他更想逗她开口多说几句。「啧啧!真可惜,长得这么标致,居然是聋哑人  士,唉……老天爷真没眼睛,好好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谁聋子?你才是聋子兼瞎子!我的脚受伤了,有眼睛的一看就知道。看不到吗?神经病!」

  张筱婕忍不住发起飙,连珠炮似骂的个不停,同时心里叨念着:她真是衰到最高点,脚  伤发作已经够痛、够倒霉了,居然还让她遇上无聊男子,回家应该翻一下黄历,看着自  己究竟冲犯了什么?

  「小姐,我是好心想帮你耶!你火气这么大,吓谁啊?你到底要不要我载你一程?  」

  这会儿,廖俊杰真是遇上对手了!

  通常只有他对那些环绕身边飞舞的莺莺燕燕恶言相向,这小丫头片子敢对他撒泼,  也不看看他廖大少可是全球富豪排行榜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谢谢!不必了,我没有随便接受陌生人帮助的习惯。」张筱婕白了他一眼。「我家司机马上就到了。」

  说完,一点儿也不领情地把下巴高高抬起,一副「你少惹我」的样子。

  哇靠!

  真不是普通的咧!

  廖俊杰更火大了,内心生起与她一较高下的想法,不给这小女生一点儿颜色瞧瞧怎行?

  他冷下脸,用威迫眸光扫向她。「小姐,你可别任性,脚废掉可不是开玩笑的!本人的时间非常宝贵,没那么多闲功夫和你瞎鬼扯,要不要上来?一句话!」

  张筱婕可不是被唬大的,当下毫不惧怕的回白他一眼。哼!这人说变脸就变脸,笨蛋才上当呢!

  若是平日手脚灵活铁定要狠狠踹他两脚,现在自己带着脚伤,更得小心,万一上了贼车,想逃还逃得了吗?

  「谢谢你的鸡婆。我还是等我家的司机!」她咬住下唇,坚持不上他的车,继续艰困的进。

  「难不成当我是坏人?你看我像吗?」他还不放弃,硕大手掌把玩着墨镜,潇洒轻甩两圈,再端正戴上,认真道:「不瞒你说,我不是游手好闲的无聊男子,待会儿有二百多个干部等我开一个很重要的会,是你幸运碰上我刚好路经这儿,好心想送你一程,别不识好歹,我的时间很宝贵!快上车。」

  她坚持到底,以十足防卫的语气道:「不能因为你有钱,是大老板,我就非上你的车不可,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况且,天底下有钱人也不只你一个,有钱了不起啊?我家……哦!好痛!」

  脚痛又更加剧了,她用力深呼吸,焦急地东张西望——突然,她像发现救星似的大喊:「我的车来了!阿福,我在这儿!」她拚命向一部墨绿奔驰轿车挥手,一边大声叫喊:「阿福!你跑到哪里去了?害我被无聊男子骚扰,你在干嘛啦?」

  「对不起啦,大小姐!是夫人临时要我去美容院接她……」

  「她的头发重要?还是我的断腿重要?下次再这样慢吞吞的——我的脚,不……搞不好我连小命都不保了!」

  她困难地将疼痛不已的脚移进车里,而后扬长而去。连声招呼都不打地逃之夭夭……无聊男子?

  油门往下踩的剎那,廖俊杰失笑地摇摇头。「这年头,好人还真难做!」

  瞄一眼手腕上的灿亮肖邦表,距开会时间没剩几分钟,他不由自主地加快车速。风驰电挚中,他自言自语:「奇怪,我总觉得这漂亮女孩好面熟。看了半天,又实在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也不知自己是哪根筋不对,居然会如此莫名其妙,自动纡尊降贵帮一个不相识的陌生女子?

  更惨的是,人家美眉还当他是无聊变态男。堂堂全球知名的跨国集团CEO被当成色狼,多没面子!

  下次,再碰上这种事,还是少管为妙!

  他郑重的告诉自己。

  ???

  比佛利山张宅关影身着素服,虔诚向张常风的灵前上了三柱清香,她幽幽道:「可惜,伯父没能等到看你披上婚纱……真是太冤枉了,就这样猝然去世了。」

  「逝者已矣。说什么都没用!」张筱婕坚强拭去眼角的泪,拉起关影的手,苦苦微笑。

  「走!我们到花房去喝下午茶,说点开心的,我相信爸爸一定不希望我每天哭哭啼啼。」

  关影定定看着好友消瘦的脸颊,苦笑道:「也是啦!日子总是要过下去,倒是你自己要保重,练起舞来没日没夜,我真觉得你是那个穿上诅咒红鞋的女孩,非跳到脚断为止。你的脚伤禁不起这样操啊!」

  「拜托!你什么时候变得像个唆的老太婆?跳舞是惟一让我忘记忧愁的方式,你忍心叫我放弃?」

  「好啦!不说就不说,对了!最近,你那个吕凌阿姨还是那样天天歌舞升平,花枝招展……」

  「别提她,说起来就满肚子气!」

  「她又惹你不高兴啦?」

  「惹我?光是看她那副做作恶心的嘴脸就够了!」

  张筱婕领着好友在父亲生前最钟爱的温室小花园里坐下。

  家仆早将优雅的英式茶具摆设妥善,她端起点心盘,叉了块忌司蛋糕,轻哼道:「  现在张捷全落在她手里,连我的那一份,十八岁前都要她监管,你说,她能不快活吗?  」

  「这,听起来有点怪?你不担心她卷款潜逃吗?连你那份一并卷走你怎么办?」

  关影不同张筱婕出身富贵人家,生长在劳工家庭的她洞悉人性险恶,直觉张筱婕的处境十分  危险,劝道:「大小姐,你这朵温室的花儿该醒醒吧!你要想办法保护自己的权益啊!  」

  「你干嘛那么紧张?」

  张筱婕熟练地烧滚水,冲出香浓的玫瑰花茶,推到关影面前——「冷静点!来,喝我们张家玫瑰园自产的玫瑰茶,独一无二的喔!」

  「拜托!」关影作势要昏厥。「你喔,真不知该说你单纯?还是愚蠢?白花花的银  子可是人见人爱,你不紧张,别人可居心叵测。」

  「安啦,有杜叔叔在,谅她不敢嚣张。」

  「杜叔叔?他是谁啊?」关影喝着茶,狐疑问道。

  「我爸生前最信任的朋友,跟了我爸二十年了,他一向忠心耿耿,把张家的产业管  理得有条不紊,就算吕凌有心,也过不了杜叔叔这关。」

  「你真的信他?」

  关影觉得她实在太善良单纯,怕是被人卖了,还会兴高采烈帮人家数钞票!

  「当然!」她睁着无邪明亮的大眼,天真反问。「我为什么不信?」

  「好好!被你打败!」关影说不下去,转移了话题。「听说,你昨天在校门口等阿  福的时候发生艳遇了?」

  「有吗?你是听哪个猪头说的?」张筱婕充满不屑的口气。「不过就是个吃饱撑着没事  干的无聊男子,什么艳遇?我看是『厌遇』,讨厌的厌!」

  「嘿,人家维尼熊说的可不是这样喔!」关影一提起心爱的男朋友便忍不住眉飞色  舞。「他来接我下课的时候,恰好碰上他,你们还聊得满开心的,不是吗?」

  「喔!我的天!」张筱婕很受不了地拍下额头。「大熊的眼睛脱窗啊?当时我和他在吵  架啦!什么聊得愉快?你去告诉他,说他的眼镜该换了……」

  「恐怕,你才需要重配眼镜喔!」关影双眼迸出亮采。「你口中的无聊男人,他可  是全美有名的风廖人物,二十二岁,大学刚毕业就自己当老板,啧!全球富豪排行榜上  赫赫有名的企业家,维尼熊对他可崇拜得五体投地呢!」

  「是吗?」张筱婕半信半疑,歪着头回想。「嗯,他看起来的确像满有钱的,人嘛,长  得也还不赖啦!就是那张嘴巴讨厌了点——」

  想起邂逅的短暂片段,心头不莫名涌起了一阵酸甜交融的感觉,那是十七岁的她不  曾尝试过的青苹果滋昧……「咦?还说讨厌?我看你一副沉醉爱河的模样,该不会是爱  上他了吧?」

  关影瞇起眼,以指羞她脸颊,调侃道:「羞羞羞……谈恋爱!」

  「才怪!见一次面就爱上人家?我又不是你,对大熊表哥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  见差点儿就要扑上去!」

  张筱婕最爱取笑关影倒追自己表哥——熊大维的趣事。

  「够了!够了!你开嘴,开嘴!」关影羞红脸,追着要打她喋喋不休的嘴!

  「哈哈……看你还敢不敢笑我?」笑得几乎岔了气的张筱婕轻抚自己的胸膛。「别闹了  ,我说真的,我那表哥熊大维,他可是个死心眼你啊,最好认真和他交往,否则,他可  是会死给你看的喔!」

  「真的?现代还有这么专一痴情的人吗?」关影无比认真望住张筱婕。「说真的,我倒  觉得,他常常心不在焉,心里……似乎有别的人?」

  「哪……有……你想大多了……不会啦!」张筱婕神态有些不自然。

  「,你老实告诉我,维尼熊心里,是不是另有喜欢的人?」

  「没有!没有!」她拚命摇手否认。

  「你确定?」关影不信的眼神直勾勾望进她眼底。

  单纯的张筱婕,根本骗不过城府深沉的关影,被她一瞧几乎就要泄底——「SURE!」张筱婕 说得很小声。

  「你凭什么确定?」

  「我……我!」张筱婕简直招架不住她的强势追问,马虎回道:「不信?你去问他嘛!  」

  「唉!说你呆还真没冤枉你,有哪个男人,会笨到对女友承认自己心里另有所属?  」

  「这……反正,据我所知,没有就对了!时候不早,我们晚上还得再加上一节课,  快走吧!娄托斯基可不好应付,万一迟到就惨了!」

  张筱婕不想再继续讨论下去,如果让关影知道她和熊大维虽以表兄妹相称,两人实际上  却没有血缘关系,过去他还曾经死心塌地暗恋自己好些日子,经过好说歹说他才肯放弃  ,转移目标追求关影。

  现在,关影爱熊大维已到不可自拔的地步,若以她多疑善妒的个性,知道真相后不  知会掀起怎样的风波?

  她衷心希望表哥能获得应有的幸福,无论如何,即使要善意欺瞒,她都要保住这个  秘密不让关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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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8 01:23  資料  個人空間  主頁 短消息  加為好友 
第二章

 清早八点整。

  廖俊杰准时出现在位于市中心的企业总部。

  他是个崇尚「WORKHARD,PLAYHARD」的现代雅痞,主张工作绝对认真投入,享受人  生与打拼事业同样重要。

  刚做完GYM的他,甩着未完全干透的头发,轻盈脚步踏入专属办公室,看见多年同  窗好友出现,惊道:「雪灵,你什么时候来的?这么早?」

  「刚到没多久。怎么?你没打算招待我吃一顿早餐吗?」

  阙雪灵一袭连身麻质米色洋装,把娇小秀气的体型衬得更弱不禁风、楚楚动人。

  她是廖俊杰的同窗,打从学生时代就暗恋他。

  为了他,她远离家人朋友来到人地生疏的美国,加入张常风旗下,可惜廖俊杰只把  她当知己、朋友,而且打算一辈子就这么当朋友下去……他看着她双眼泛着红丝,脸上  有难掩的沮丧倦容,问道:「怎么啦?几天没见,你瘦了,还更憔悴!」

  「小杰,我今天来向你辞行的。」

  「辞行?你不是做得好好的吗?家里又催你嫁?」他不解问。

  「你又不娶我!催有什么用?」雪灵抑住心中愁闷,打趣苦笑道:「我……我决定回台湾定居,从此你的耳根清净啦!」

  「不会吧?我不娶你,你就伤心回台湾;哪天我真结婚了,你岂不要去自杀?!」他皮皮调笑着,端起秘书准备好的咖啡啜饮,一面翻着待批的卷宗。

  「你啊,少自己往脸上贴金!」雪灵深叹口气。「张捷落在吕凌手上,我这前朝老员工还有的混吗?不识相点自己走,难道等人家开除?」

  「唉!张捷……」他扒了扒头发,惋惜道:「如果张常风不那样要死要活地阻挠我,现在——张捷早是我的囊中物了!」

  因为张常风的猝逝,张捷陷入混乱,廖俊杰的风险管理部门认为此时收购一个浑乱  无章的公司太危险,于是建议即刻停止行动。

  就差一步,张捷的新主人就是他了,一想起这事,他就觉得懊恼……「早知今日,  当初何必这么固执呢?现在连条命都没了,还玩什么?」他不悦的低咒。

  在他的价值观里,失去的生意更让他耿耿于怀。

  「死者为大,请你尊重一下张老,好不好?」

  阙雪灵虽爱慕他的万丈雄心及超人才干,但见他间接毁掉一条人命丝毫没有悔意,  仍忍不住念了几句:「小杰!他是接了你的电话,受到刺激才脑溢血身亡,你没有一点儿自责也就算了,还这样不避讳数落一个死去的人,你……」

  她柔声却严厉的责问,激起他蕴积的怨怼,澄澈眸子微露凶光,愠道:「怎么?你是专程来谴责我的吗?告诉你!我廖俊杰做事问心无愧,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张老这时去世,只能算他运气不好,而我也算是倒霉的受害者,平白少掉百亿资产兼背负间接杀人的罪名……我真他妈的衰透了!」

  「你怎么这么说?小杰,张捷根基很深厚,张先生可以救得起来的,要不是你坚持收购整顿,让所有股东人心惶惶,它不会落此下场……」

  她很相信自己老板的能力,张常风是她心中崇拜的长者,不容诋毁。

  「亏你在张捷待那么久,残酷的事实是它很早以前就呈现亏损,张老爱面子封锁住消息。当时,他就来拜托过我,念及我父亲和他的交情,我才放弃。没想到,这些年他只是每况愈下,雪灵,你被骗了!」

  是吗?阙雪灵怀疑地陷入思忖……回想几次同事间流传的耳语,似乎还挺符合他所言。只是张家和廖家从焦不离孟的好伙伴,演变到最后的水火不容,外界众说纷纭,根本莫衷一是。阙雪灵在张家工作那么久!谁是谁非也无从论断。

  唉!真相如何已无从可考,她感叹人世的变化真令人唏嘘!

  「你会继续收购吗?我帮不帮得上忙?」她试探问道。

  其实,心里最期盼他能考虑到她是张捷的老臣,而开口留她继续待在美国。

  对这男人,她已是无可救药的沦陷,明知他坏、明知他无情无泪,从不把女人当一回事,她仍然无法割舍对他钟情。

  只要他一天不结婚,她就不放弃!爱到深处无怨尤——用来形容阙雪灵的痴心,还  真是贴切。

  「谢谢你的慷慨,虽然我不排除,但要看易主之后的评估——」廖俊杰一贯高深莫  测的表情,语带玄机说:「吕凌一介女流,张捷被她胡搞一阵,还不知有没有我原先想  要的价值?再看看吧!」

  「喔!」她端起咖啡喝着,展开另一波的试探。「这咖啡味道跟以前不一样,你又  换秘书啦?」

  「嗯,现在这个叫琼丝,是个女同志。对我最适合,绝对安全。」他埋首于文件,  不痛不痒道。

  「那……之前那个丽塔呢?」

  「被我开除了!」

  「喔!多嘴又喜欢散播谣言的女人的确讨厌!」

  那个丽塔是出名的广播电台,靠卖廖俊杰的小道消息赚了不少钱。

  「是啊,她擅自对记者说我有情妇,还有私生子,暗地又收报社酬金,这种员工岂  能宽恕?」

  「我猜……她说的,多少也有些真实性吧?」仗着交情还不错,阙雪灵大胆探他隐  私。「你和黛安娜,不是好了很多年了吗?」

  「已经过去了。」他一语带过。

  「听说,还有个叫罗拉的?」她愈问,胆子愈大。

  「早吹了!」他开始有点不耐烦。

  「那个朱迪呢?」

  「啪!」

  他合上正审阅的文件,忿怒吼道:「雪灵你今天是怎么了?该不会也是拿了谁的好处,来打探消息的吧?」

  「不是……对不起!!小杰,我不是故意找你的麻烦。」她脸庞燥热,羞愧道:「  人家关心,不忍你一直在感情的世界里飘泊,其实我、我觉得——」

  「谢谢你的关心。」他打断她间续的表示,严肃看着她。「我了解!你一直对我很好,但是,恕我无法响应什么。我所有事情都有规划、有记律,惟独感情没有!」

  他激动的情绪让俊逸脸庞浮现明显的青筋。「因为,我无法预知自己下一秒会遇上什么人?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为谁倾心?我也不相信感情有所谓的永远……所以,不要再傻了。」

  说这段话的时候,很怪异地,他的脑海浮现不久前才邂逅,脚上有伤的那个清灵秀丽的女孩——她,是自己不自觉倾心的对象吗?

  或许吧,如果真的是,也没什么不可以!

  「好嘛,别气了!我了解你的意思,反正你就是要告诉我,这辈子,我和你是不可能的,对不对?」

  「眼光放广一点……在你身边多的是欣赏你、喜欢你,并且愿为你付出一切的男人。」

  「是啊,可是有什么用?他们又不是你!」她,以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着。

  在感情上「放弃」跟「想开」这两件事,若是那么容易做到的话,报章杂志就不会出现跳楼、服毒、泼硫酸的新闻了!

  期盼落空的阙雪灵,讪讪地垂下眼帘——余光在他桌上快速扫过。

  「噫?那不是张老的女儿吗?」

  她无意瞄到一张数名身着芭蕾舞衣舞者的活动宣传照片,张筱婕特殊的东方气质,让人眼睛一亮!

  「谁?哪里?」

  那迭由台廖公关部门送来待批的文件,廖俊杰还没时间翻看,当他目光随着她的指梢落在张筱婕芙蓉出水般的丽颜时,他的心蓦地一凛!

  照片上的女孩,不就是那个傲慢骄矜,目中无人的美丽小蛮女吗?

  他深沉不见底的眸子直盯着张筱婕的照片,问道:「你确定?她是张老的女儿?」

  「没错!她是跳芭蕾舞的,长得像天使般的甜美漂亮。有一年圣诞晚会她来表演,我印象很深,绝对是她错不了……再说,我还当过她的家教呢!唉,这孩子也真苦命,小时候没了妈妈,现在又没了爸爸。」

  廖俊杰拿起整份资料,露出难解神秘的得意笑容,按下内线到公关事务处。

  「黛丝,麻烦你两小时后上来,我要和你讨论今年度赞助艺术活动的细节。」

  交代完后,他看着张筱婕的照片笑道:「嗯!被你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那场表演我也在场!怪不得我一见她就觉得似曾相识。」

  「你什么时候见过她?」雪灵很好奇的问。

  「呃!没有!我是说这张照片里的她,让我觉得面熟。走吧,请你吃最后一餐!」

  他刻意以轻快语气掩护心内掀起的波浪。

  「呸!什么最后一餐?我是回台湾,又不是死刑犯枪决。」她娇嗔睨了他一眼,轻啐道:「看你突然间龙心大悦,又有大计划进行啦?」

  「没错!很有趣的计划。」他高兴地吹起口哨。

  雪灵狐疑的看着他,再次为自己争取机会。

  「那……需不需要我帮忙?如果用得到我的地方,你可别跟我客气,我可以为你留下来——真的!」

  「不!不用了!我自己搞得定,谢谢你,不用麻烦了。」他忙摇手拒绝。

  阙雪灵猜不透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一张芭蕾舞者的照片会让他如此兴奋?太奇怪了!

  ???

  「你说什么?谁在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我不信!」

  从父丧的悲恸中慢慢复原的张筱婕,回到学校后,便下定决心走出伤痕,将全部心力投  注在自己最钟爱的芭蕾舞上头;而连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她不张腿伤拼来的芭蕾舞剧女主角竟突然决定要换角!

  一个才失去父亲的可怜女孩,命运之神竟如此残酷地欲夺去她的全世界?!

  不能承受打击的她哭泣着在校园狂奔,忿恨地找人理论。

  「换角?好端端地干什么换掉我?这是谁的意思?」

  张筱婕激动地几乎要扯断主管公演的柯尔主任的衣袖。「全部舞蹈科的同学,有谁比我更熟这出戏?柯尔主任,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冷静点,听我说。」柯尔面有难色,整了整被社乱的衣服,再耙了耙头发,吞吞吐吐说:「事实上是校方担心你的脚。」

  「不!这理由不充分,我的伤不是今天才有的,娄托斯基从头到尾都属意我担任主角,没听说她嫌我的脚伤啊?柯尔主任,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咄咄逼人,丝毫不能接受柯尔提出的理由。

  「我……这……」

  柯尔看着失望沮丧的张筱婕,如此优秀的舞者,却遭遇坎坷命运的磨难,意外丧父又遭人恶意抵制,一时心软!便忍不住把校方封锁的真相和盘托出。

  「没错!你一直是女主角的不二人选,可是赞助商坚持要换角。否则,他们一毛钱都不会给!你想想,我们私立学校没有捐款赞助,怎么办得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特别针对我?!柯尔主任,告诉我,今年的赞助商是谁?」

  「是……就是,赫赫有名的台廖集团!」

  「老板是廖俊杰吗?」她缓缓吐出这三个字。

  「对!完全正确!你……认识他?」柯尔颇激动的说:「你怎么会得罪了他呢?他可是我们舞蹈科的大金主,未来三年的表演经费都要靠他!」

  显然,连柯尔主任都感觉到这个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廖俊杰?

  张筱婕反复念着这个耳熟的名字。

  没错!就是杜正德和吕凌在她昏睡前提过,害她父亲脑溢血而撒手人寰的凶手!

  究竟他和张筱婕家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这样苦苦逼死他们父女?张筱婕心底的问号如气泡般一个个冒出来,冒得她心慌意乱!

  不!她绝不能任人摆布!

  她告诉自己:「我要找出答案,就算他是豺虎豹,我也要去查个水落石出。」

  失去最爱的父亲,她还有什么失去的呢?

  既然没什么好失去,又有啥好怕?她勇敢挺起胸膛。

  「柯尔主任,我要台廖的地址——」

  「这……不太好吧?!」

  「求求你,我知道你很为难,但我一定要拿到这个角色啊!这样莫名其妙把我换下来,我怎么能甘心?」她急得快哭出来。

  「可是,站在学校的立场,我应该保密——」

  「算了!就算你不说,像台廖这种大公司,我随便查也查得到。」她势在必得。

  「没人能阻止我,柯尔主任,你尤其知道这次演出对我有多重要,不是吗?」

  她的坚强自信软化了最欣赏她的柯尔,她语调平淡道:「唉,拿你没办法,放心去查吧!孩子,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的杰出,大家有目共睹,私心来说,我衷心希望你能拿响应得的,这个学校里,没人够格替代你的位置!去吧!勇敢地去找他吧!」

  柯尔轻拍她的肩膀,为她加油打气。

  张筱婕感动极了,哽咽道:「会的,我一定会如期参加公演。谢谢你,柯主任。」

  ???

  她焦急的杀到台廖集团位于洛杉矶市区的总部。

  她仰头注视那高耸人云,命名为「AMERICANBOSS」的商业大厦,深刻感受此建筑物  的不阿一世,傲视群雄!

  或许,正呼应了业主的性格——自大张狂,目中无人!

  未见其人,但她已可想象今日所要面对的将是如何厉害的角色!

  吸口气,张筱婕昂首挺胸进入雄伟门厅,通过层层严格保安,当高速电梯门「叮」一声  打开,张筱婕的心不自觉纠紧……好一个威严森冷的办公室!

  黑白色系的装潢,员工个个埋头苦干,连带领她上总裁室的秘书都面无表情。

  她被带到一个会客室坐下,一名身形伟岸的男子背对她。

  「你来了?哈哈!我就知道,你铁定会来找我的!」

  虽看不见男子的长相,但声音却无比熟悉……她百分百肯定听过这声音。

  蹙起秀眉,她不客气质问:「这位先生,我和你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为什么你  要害死我爸爸?要阻挠我的发展?为什么和我们张家过不去?」

  她一口气数出对方罪状。

  「害死你爸爸?啧啧!这杀人罪名多大啊?张小姐,杀人是要偿命的,为什么你总爱乱扣人家罪名?小心你的措辞,否则迟早要为此付出代价……」

  张筱婕听他说话的语气狂妄,忍不住喝道:「你到底是谁?有种转过身来面对我!」

  「请冷静……别忘了,你今天是有求于我!惹火我,你什么都拿不到!」

  他慢慢转过硕实高壮身躯,冷峻的表情让人心生畏惧。

  天!原来是他!

  那个在校门口对她纠缠不清的英俊男人。她快速串联近来发生的不幸——父亲猝逝  ,家业陷入窘境,莫名被换角……一切的一切,难道都是因为他?

  廖俊杰知道她认出自己,不禁得意露齿一笑说:「如何?现在相信我是大老板,不是无聊好色儿了吧?」

  「SOWHAT?有点臭钱就可以随便对人要好使诈,恨之欲其死吗?」她倒抽口气,不能理解。「我不懂?我们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让你恨张家恨到要赶尽杀绝的地步?我爸已经丢了性命,你还想怎样?」

  廖俊杰对她激烈的指控无动于衷,径自按下电话内线。「请送两杯凉茶到会议室。  」

  「姓廖的!你耍什么花招?我不是来跟你喝茶的。」

  她冲到他面前,指着他鼻尖骂:「你不要以为随便打个哈哈,事情就算了!没这么容易!」

  哇!好一个呛姑娘!

  廖俊杰跷起修长双腿,饶富兴味端详她好一会儿,再起身踱步到她面前,两人贴得好近,几乎要黏在一起。

  一股卓绝不凡的男性威风撼动她少女胸怀,她稳住自己,被点穴似地动也不动,直以斜倾的不屑目光「钉」他。

  即使如此,张筱婕仍不得不承认,他真是个酷帅有型、令人无法抗拒的男人。

  那高大硕伟的身躯挡在她面前犹如一堵墙,浓郁古龙水味兜拢全身,她眼耳口鼻几乎全给淹没……有几秒钟,她整个人是昏恍的,几乎无法思考。

  廖俊杰丝毫不温柔地伸出手,拉扯她到沙发,按着她坐下,冷淡平和道:「我希望  你冷静,不要冲动,别忘了,这是我的地方,嗯?」

  「你叫我如何冷静?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夺走我至爱的父亲,把我推下芭蕾舞台  ,若我还不够冷静的话,这时候,我应该会枪抵着他该死的头!」

  他面无表情,事不关己的态度让张筱婕激动地颤抖不已。

  「我早叫你别激动!万一,像你父亲那样突发心脏病什么,一命呜呼——我又倒霉了……」

  「好!很好!你终于亲口承认是你害死我爸爸?」她声量不小。

  「不!对不起,我绝不认为你父亲是我害死的,我只觉得很倒霉,做了你父亲生前  最后一个通电话的人,但不能因为这个意外,就把所有错都推在我身上!」

  他施施然喝着凉茶,顺便递给她一杯。「来,喝口茶。有话慢慢说——」

  又是那副不痛不痒,问心无愧的样子。

  张筱婕只能两眼冒火直瞪着他根本拿他没有办法!

  她清楚知道自己斗不过,也讲不过他——何况,此时双脚还站在人家的地盘上。

  所谓逝者已矣啊!

  无论如何,死去的父亲不能复生。她冷静考虑自身处境,既失去父亲,又怎么能再  失去宛若第二生命的舞蹈呢?此时此刻,她只想拿响应得的,失去舞台的日子,不仅对  父亲无法交代,自己也会活不下去。

  「我知道自己斗不过你,也没时间去了解你和我父亲的过节。说吧!你想怎么样?

  我能力所及,一定办到!」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她懂,于是开门见山,不愿再和他无谓争辩。

  「小女孩说话好干脆!」他冰寒着声调问:「不如,你先说说,为什么你非跳这场  公演不可?没记错的话,你的脚踝有伤……」

  「已经好了!」她抢着回答:「这几天的练习都很好,你可以放心。」

  他不相信的眼光斜睨着她,一字字清楚道:「谁能保证?我廖俊杰可不愿白白花费资金在一场女主角极可能跌得四脚朝天的芭蕾舞剧上,做为主要赞助商,我有充分理由换掉你。」

  「不!不能换掉我!这个角色除了我!无人能胜任!」她羞恼大喊。

  看她起伏剧烈的胸膛,很明确感觉她的强烈忿恨,这让廖俊杰再想起那天她对自己的嚣张如果不借此机会挫她的锐利,怎能消去被屈辱的窝囊?!

  从来没有女人这样低视他;最可恨是自己难得一片善意,被她丢在脚底踩!

  再加上,她身为张常风的女儿,对张老的不满也借此发挥,谁教张常风的固执让他成为笑柄?

  多少商界的对手正偷偷耻笑,一个商场上最出色的狙击手,竟然因为不该有的妇人  之仁而让大笔利益凭空飞灭……简直丢脸丢到外层空间去!

  廖俊杰检讨自己就是太看重过去的情谊,才造成今日这诸多失误。所以,即便眼前  沉默不语、神形憔悴的张筱婕如此惹人爱怜,他也不允许自己心软!

  他无情逼问:「说吧!你有什么充分理由让我放心?如果你是出钱的人,应该也会  同我一样的作法!」

  「没错,出钱的人有资格说话大声!但是,廖先生——请你了解,舞蹈是我的生命  ,为了它,我可以心甘情愿付出一切。这次,我不惜腿伤严重,拚命争取大师娄托斯基  的认同,好不容易终于成为女主角。无论如何,我死也不会放弃!请你,让我回到舞台  ,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她壮士断腕般的坚定令他瞳眸闪亮,扯开嘴角,漾着揶揄的笑说:「什么?任何条  件?付出一切?哈!哈!张小姐,你说话的口气未免也太大了点?!

  请问,你有什么可以付出?我又怎么知道,你的付出值不值得我冒险?」

  可恶!张筱婕气得握紧粉拳,心一横,脱口即道。「我连断脚都在所不惜,还有什么好  怕的?这个宿疾我已经完全控制住,绝对不会有问题,请你相信我!」

  「这,可不是你随便说了就算……」他不为所动地摇头。

  「我有医生证明。」

  「对不起!我从不相信那玩意儿。」

  他摆明找她麻烦,好像看着她又气又急是一种享受!

  「那你到底要什么?」

  她失去耐性!眼前若手上有枪,真会毫不考虑一枪毙了他!

  「我说……你站稳,别吓坏了!」他顿了顿,眼中充满诡谲。

  「说啊!大男人吞吞吐吐的。」她心焦如焚,就怕晚了拿不回主角位置。

  「听好!我说,我、要、你,如何?」

  廖俊杰脸不红、气不喘,缓步欺近她,端起他弧度优美的下巴。眼中闪动异采,缓缓吐出话词。

  「你说什么?再……再说一遍?」

  「怕了吧?我说我要你,如果你点头答应,想跳哪个角色随你挑!」

  「你……」

  一瞬间,张筱婕绯红脸颊退尽颜色,而后转青、转白、再转红……原来,她的臆测是正  确的,尽管他外表轩昂,内心所想竟与地痞流氓一样无赖!

  良久,混乱脑海只想重回她的舞台,思索好半天,似乎没有其他筹码可用。

  诚如他的讥讽,她什么都没有,父亲的财产全在凌姨手上,属于自己最值钱的就是  身体了。

  事实摆明,她非答应不可,否则女主角的位置铁定要拱手让人了。

  不!她不能让天上的父亲失望,自己是他惟一的、心爱女儿,而在舞蹈上的过人天  分是老人家最引以为傲的啊!

  缄默中,她的心千回百转……该怎么办?要不要答应他呢?

  强迫自己冷静分析利弊——廖俊杰意外夺去父亲宝贵的性命,此时更不可再让他奸  计得逞,惟今之计,先张全眼前公演大局为首要。

  好!为了舞蹈,一切都豁出去了!

  她心意下定,慢慢地以小小声却清楚的音量对他说:「可以!为了我爱的跳舞,我答应你!」

  什么?!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这下廖俊杰反被骇倒。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竟然如此轻松答应交出贞操?!

  廖俊杰只是随口说说,想逗她玩玩,看看这个跟她老爸一样顽固的女生会有什么反  应,而这无知的小女孩出人意表答应得如此干脆?

  八成受的刺激太大,他心想。

  显然她不曾经历男人,才会搞不清状况地亲口对一个壮年男子,承诺这么叫人难以  抗拒的「交换」。

  廖俊杰不可置信摇头。「为了跳舞,连清白尊严都不要,这不会大过执着了吗?」

  「是你逼的!我不能让爸爸失望,我答应过他,一定要成为扬眉吐气的芭蕾舞者,  若连校园的舞台都站不上,还谈什么国际呢?」她说得慷慨激昂。

  「你太天真了,我想你没弄清楚我要的……」他舔舔唇,郑重补充说明。「我要的是你的人,全部、完整的人耶!」

  「知道。我都已经说了我愿意,你还嗦什么!」她不耐的挥手。「你说的每个字我  都明白。」

  他不可置信望着她,深深地被她的纯,她的真给诱惑了……望着她亭亭玉立的身段  ,窈窕动人地展露少女丰采,任何男人见了,都不会放过一亲芳泽的机会!

  可是,他真要做个乘人之危的小人吗?道德与私欲当下交战,他咽了口口水,认真  严肃问道:「你,你当真考虑清楚?不后悔?」

  他炯炯眸光彷佛烧着火焰,攫住她绝美澄净泓目,缓缓将身体更贴向她,那潜意识  底层的欲念,被她脱口而出的豪放话语掀开后,随即奔腾澎湃,收不回来……被他再这  么严肃一问,她犹豫了,开朗明眉纠结聚拢,内心激烈交战着。

  真的值得吗?需要付出女性最大的代价去换回一次机会?!

  「怎么,话喊得那么大声,现在倒怕了?」他激将道。

  「我……我早说过愿意,是你一直问。」她不服气咕哝。

  她娇甜的媚嗔引爆强烈渴望,他一把将她拥入怀里,以俊挺鼻尖嗅闻她的芳甜,嗅  着、吻着,感觉身下饱涨的需求已达高峰,惟有拥得更紧,贴得更近,才勉强缓解濒临  爆炸的冲动。

  他不由自主,喉间逸出呓语:「你好香……」

  「放手!我说了就不会后悔,但请你言出必行!」她狠狠推开他被欲火焚烧的男躯  。

  「细节没谈拢前,请放尊重!」

  哇!不愧是商贾之女,完全把握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首要原则。

  他冷冷一笑,回复理智,清了清喉咙道:「好吧!就让我们为你宝贵的初夜来拟一  份契约,避免以后有纠纷,这样你满意吗?」

  「初……你,不能换个字眼?好露骨。」她没好气,含羞带怯低下头。

  「难道,你不是处女?」他怀疑打量她全身。

  「谁说的?我是!」她抬头挺胸。

  「是?那为何对初夜两字这么敏感,我看你是心虚……」

  随着他的语落,只见眼前她的粉颜,愈羞愈红,澄清眼眸也蒙上一抹醺醉,此诱人  景象愈加刺激他的欲念。

  只见她侧扬小脸,不服气辩驳道:「才不是!我只是认为在拟定契约时,不要用那  么难听的字眼……」

  蓦地,他俯首攫夺她的红唇,禁不住那柔瑰般的唇在眼前诱人的开合。

  廖俊杰张不得怀中伊人奋力的挣扎,紧箍住扭动的躯体,温润舌尖在口内汲取甜蜜  ,吸吮并挑逗她最深层的渴望……从未领略接吻撩人滋味的张筱婕,尽管理智要她抵死挣扎  ,但却一下子就被他高明的吻功征服,她全身软酥不能反抗,虚软在他发烫的躯体。

  她微闭眼眸,任他一重强似一重的掠吻,那吻愈深,她的心跳得愈快,呼吸愈急促  。

  未经人事的舌唇皆染以高炽烈火,欲念延烧蔓窜到身体每一个细胞,她神魂颠倒与  他四肢缠绕,完全忘记与她缠绵的男人和自己存在不共戴天的仇恨!

  他索求的厚掌,不知何时已探入她的饱满温润双峰,不住搓揉浅红乳尖,让他慢慢  地挺立绽放……随着性感浪潮一波波袭来,她口中竟逸出醉人吟哦。于是,他更肆无忌  惮往她下身神秘幽源探去,一寸……再进一寸。

  热潮涌动的穴口产生丝丝的不适,足让理智的警钟大鸣,她如梦初醒喊叫:「放开  !放开我!」

  她连踢带踹,使力挣脱他的钳制。

  清白,是她仅剩的筹码,岂能在目的未达成前失去?

  「卑鄙小人!你答应我的还没兑现呢!」

  他粗喘未息,努力调节呼吸,让高昂的欲念收敛。「这……算是……先收订金吧!  」

  接着,他又轻佻地抚摸她的下巴,邪肆调笑。「明天,我会给你想要的,只是,到  时候,你可别忘了你的承诺。」

  订金?

  「真亏你想得出来!真邪恶!」张筱婕抚摸自己被他吻热的唇,接着她不放心的问道:  「契约什么时候拟好?」

  「放心,很快的……你这么急着要和我上床吗?」

  「才怪!我只担心拖太久,我女主角的位子会要不回来。」她不屑瞟他。「谁像你  满脑子淫念?」

  「我淫?」哈!他觉得这女孩天真善良,直接得可爱,仅管外表冷敛,从方才销蚀  人的吻来判断她内心可火热呢!

  「怪了,方才做那邪恶事情的时候,你不也很投入吗?」廖俊杰故意糗她。

  「你——」她语结,重吐一大口气。「可恶!你敢欺负我?给我记住!」

  「我当然会记住。别人欠我的东西,我打死不会忘记。」他仍旧嘻皮笑脸,贫嘴道  :「放心,这件不寻常的交易……我不会泄露秘密,就算签契约,也绝对在最隐密的状  态下进行,你依然可以做你的清纯小美女……」

  那轻佻而老练的语气表情,彷佛他常做这种交易似的!

  张筱婕感觉很不舒坦,没来由地,一想到他经常玩这鬼把戏,她的心像被针刺到,疼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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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二天张筱婕心里挂上数不清七上八下的吊桶到校。

  廖俊杰是否为重诺的君子,一日便可分晓,如果他食言,那真是无计可施了。

  她顶着黑眼圈,因为整夜无眠!

  一整夜辗转反侧,不断懊恼自己竟堕入罪恶深渊,以处子童贞来换取舞台演出——  然而,形势比人强,又能奈何?

  她只牢牢记住,是谁逼自己走入无路可退的窘局?终有一天,她会连本带利讨回一  切!

  如往常更衣后入排练室,同学们皆投以奇异的眼光;她不理,径自练着女主角的部  分。

  「筱婕……」好朋友关影面色如灰地拉扯她的手。「你还不知道吗?娄托斯基宣布了,  你、你——已经被换掉,现在,由我来跳你的位置……」

  「你?」持续曼妙舞姿,她镇定问道:「你行吗?」

  「这……」关影尴尬她肆无忌惮说出真话,「我也知道不行,可是,日子就快到了我,我只有拚命练习了。」

  「你不必操心,我相信——该我的位子绝对跑不掉,我是无可取代的。」

  张筱婕面带微笑,一遍又一遍练习每个优美的动作。

  关影有些许不悦,虽说自己功力不够,但也没差到上不了台面的地步!

  寒着脸,关影问道:「我有差你这么多吗?张筱婕,你真是太狂傲了!好歹我是你最好的朋友耶!连基本面子都不给我。」

  「对不起!我是实话实说。关影,这次换角事件很诡异,一时我也说不清,反正——我死也不会放弃。不好意思,你可能要失望了!」

  听得一头雾水的头影迷糊地摇着头。「真是有听没有懂——」

  就在此时,俄籍指导老师——娄托斯基兴高采烈进来。

  「各位!郑重宣布一件事,本次公演仍然由张筱婕担任女主角,而关影维持原来的角色——」

  众人惊愕不已,面面相觑,特别是关影的表情僵凝,勉强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而她却高兴几乎飞起——耶!太棒了!她忍不住旋转跳跃,像美丽的轻燕。

  他做到了!

  他真的做到了!有钱有势如廖俊杰,当真可以呼风唤雨呵!

  只是转念一想,他既然兑现诺言,那么她所答应的条件,已绝无逃脱耍赖的机会。

  思及此,纷乱恐惧如黑雾疾速向她笼罩,拿回主角位置,表示「交易」的时候到了  。

  忐忑不安的思绪如翻的浪花般一波波袭来,很快便将快乐兴奋覆没,她黯然停止跳  跃,坐一旁,陷入沉思……「恭喜人啊!你说对了,该你的跑不掉。」关影很风度向好  友道喜。」

  她情绪很复杂,纵使是交情亲密的手帕交,但对的妒意却难以免除。

  这不奇怪!本来,关影就是整个事件中最是无辜的,以为天上掉一个好机会,没料  却是被耍弄一场。换角风波揭开对张筱婕潜藏的那一丝妒嫉不满,并在不知不觉间扩展到最大,她几乎快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谢谢!你也别难过,下次还有机会的!」她淡然回答。

  「筱婕,我知道自己比不过你。看在咱们好朋友一场,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哪有  公演前轻易换角这么多次?太不寻常了!这不是我们学校的作风啊!」

  「这……我……唉,很难向你解释——我真不晓得从何说起。」

  张筱婕的一言难尽,让关影内心嫌隙更深,满脑子胡思乱想。

  「你……你连我都不能说实话?」

  「关影,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告诉你。」她胡乱搪塞关影的逼问。

  匆匆闪避关影责怪的眼神,马上脑海又浮现出廖俊杰邪恣笑容。

  她的心好乱!

  ???

  几天匆匆过去……出乎意外地,廖俊杰并没有立即找上门来。

  张筱婕稍微放下忐忑心专心练舞,偶尔心里还会侥幸揣测:或许他是唬人的,只是吓吓  她以惩戒自己的无礼而已。

  像他那种有钱多金的男人,随便扫下眼,多得是女人急着要跳上他的床,根本不会  把高中小女生看在眼里,况且,搞定公演的事后,张筱婕接着要面对她完全不懂,也没有兴  趣的新任董事长就任餐会——父亲的骤别,那锥心泣血的痛让她无暇张及其他,连丧事  都在吕凌刻意的低调下草草举行。

  曾经叱咤风廖的张常风最后一程,实在寒怆得令人心酸。

  张筱婕因过度悲伤故无力去计较,只觉三魂七魄全随着父亲走了,她一到没了父亲领军  的张捷总部,即红着双眼直视父亲的遗照,喃喃念道:「爸!我成功了……这次年度公演由我担任女主角……我没忘记,您对我的殷切期望——我一定拚命努力!爸,请保佑我演出成功。」

  三三两两的与会者,让原该人声鼎沸,衣香鬓影的餐会显得凄清悲凉。

  张筱婕年纪不大,世态炎凉由此领略不少,张捷大不如从前,过去一个小小忘年会,动  辄千人的热闹景况比起现在的门前冷落车马稀,怎不教人唏嘘感叹?

  残酷的商界反应最直接,谁会浪费时间去参加一场过气的企业所办的酒会?

  「爸,你走得太冤枉啊!」张筱婕沉痛无比地环视全场,视线落在社正德与吕凌身上。

  他们仿如一对夫妻,周旋宾客间,一个是父亲最得意的助手,一个是父亲的至爱兼  新上任的公司领导人,经关影几次提醒,她也动摇信心——杜叔虽是老臣,但爸爸毕竟  去世了,真不知他们两个会把张捷搞成什么样子?

  「不能失去张捷!无论如何要拚命保全张捷。」

  父亲临终的遗言,一再回荡她耳边。

  「爸,放心!我会看好您毕生的心血,张捷绝不会丢在我手上。」

  抬起凝雾的眸子,她一次又一次向父亲承诺。

  「哎呀!台廖集团的大老板,是廖俊杰耶!」几个年轻的女员工兴奋低呼。

  张筱婕闻言讶异不已,他竟敢来?睁大眼睛投视入口处,全身黑衣,满脸肃穆的廖俊杰  意气风发迎面而来——果然是他!

  他不但来,还很大摇大摆,丝毫无愧地跨大步走进来,那超卓气度,清俊面貌把所  有男女老少的目光都吸住了。

  大概没有男人能把黑色穿得这样沉稳内敛,光华尽现……众人目睹他恭敬向各宾客  行礼,再走到她面前,浅浅鞠躬。「张小姐,你好。」

  她回礼,冷冽如冰语气的道:「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有脸来?」

  「很抱歉,你的意思我听不大明白。为什么我该没脸?我可是代表台廖集团,面子  可大哩!」

  「哼!」她不屑别开头。

  「,不可无礼。」

  吕凌谄媚的笑容,完全忘记自己刚丧夫不久,还是未亡人的身份,拔高嗓子对着廖  小杰撒娇道:「廖先生,不好意思啊,小女孩不懂事,你可别见怪!」

  「廖总裁,好久不见!」

  杜正德伸出手,与他重重一握。「上次合作,可惜失之交臂,不知何时还有机会?  」

  「很快,我相信很快!」廖俊杰坚定锐眼望向张筱婕。

  张筱婕回以狐疑的茫然,压根弄不清张捷和台廖之间有怎样的生意往来?失之交臂的合  作又是哪桩?

  从他莫测高深的表情,可以臆测事情绝不单纯。

  「张小姐很聪慧。所谓,虎父无犬女,我很盼望有荣幸和她共事——」

  他温温浅笑,似乎意有所指。

  「以她的『生意手腕』,我想比起张老是青出于篮啊!」

  「唉哟,她啊,只懂跳舞,哪懂生意?廖先生要有什么事,还是直接找我们妥当些  。」

  吕凌大权在握,忙不迭撇清她这正牌继承人,而张筱婕当然一听就明白他的意图——她  不禁羞臊不已……他特地来提醒她的,提醒他们之间尚未兑现的「交易」!

  恐惧缓缓在心底升起——望着他不可一世的傲笑,她当真后悔极了。

  ???

  事实上,张筱婕根本没空去想那桩荒谬交易——即使心里怕归怕,跟随迫在眉睫  的公演而来,一连串应接不暇、紧凑繁重的排练,过度自我要求的沉重压力,几天吃睡  不宁的消耗,简直榨干她所有体力脑力——正式演出的前一晚,全体演出人员,莫不卯  足全力最后演练,以求正式公演完美无瑕。

  「各位同学,时候不早了。我看大家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指导教授信心满满宣布:「回去好好睡一觉,我相信经过大家勤奋练习,明天的演  出肯精彩可期——今天就到此为止,收拾收拾快回家去吧!」

  几乎累垮了的舞者各散去,惟独张筱婕还不放心地对着镜子重复练习几个重要的动作。

  她要求自己一切完美,不是一百,就是零分。

  「好啦,再跳下去,明天你会没体力上台的。乖,快回家去!」

  娄托斯基和蔼地劝说,这个天分高又肯努力的学生她一直很看好,相信假以时日,  她会是扬名国际的优秀舞者。

  「没关系,我再练十分钟。」

  「唉!真搞不过你,好吧,别太晚了,早点休息啊。」

  妻托斯基无奈摇头,先行离开。她很清楚张筱婕的拗脾气,若没练个够,她不会回家的  。

  「老师再见。」

  她头也没抬,把握时间一遍又一遍,翩翩舞动身姿,全神贯注的她,根本没发现窗  外有一个人已经偷偷看了她好久了。

  「咳,你的十分钟,好像特别久啊。」

  「谁?是谁?」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差点儿吓破她的胆,下意识抓起挂在墙上的大毛巾包住窈窕躯体  ,四处搜索声音的来源「别怕,是我——」

  廖俊杰一身轻便的休闲服踏进舞蹈室。

  那湿汗的胴体在灯光照耀下曲线毕露,随着优雅的舞姿展现魅惑的性感,他早在窗  外欣赏许久。

  「你……你怎么,」她结巴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为什么不能来?来看你跳舞,不行吗?」

  他眼神充满欣赏仰慕。「再说,我是这所学校的名誉董事之一,为什么不能进来?

  真没想到,年纪小小舞跳得这么好。」

  长期练舞的关系,她修长丰腴的身材比别的女人更显纤柔婀娜,一举手投足都叫他  怦然心动;张筱婕独有的,那属于舞蹈艺术家的性灵之美,确实敲开男人心底不被发掘过的  渴求——张筱婕没想到气焰嚣张的他竟会如此诚心赞美,慌乱中不知如何反应,淡然回道:  「谢谢你,过奖了。我从小习舞,做好我喜欢做的而已,没什么。」

  「走吧!我送你回家。」这是他真正的来意。

  「不!不!我家司机阿福很快就来——」

  「刚刚我遇到他,让他先回去了。」

  他牵起她的手,以很平常口吻的道:「我送也一样嘛!」

  「什么?你!你干嘛遣走我的司机?」

  她心脏倏地收紧,神经线全结在一团,呼叫道:「好阴险啊!放开我!放开我!」

  其实,她弄拧他的好意,一心以为他是来「要债」,没搞清楚状况就如惊弓之鸟似  甩开他搀扶的手。

  「你干什么?我是看你累坏了,好心扶你……干嘛反应这么激烈?」他一头雾水。

  「这么惊慌失措活像见了鬼?怎么啦?」

  废话!他什么时间不挑,偏挑公演前一晚,她哪来的心情?

  「没什么!我不习惯搭不熟的便车,你不该擅自主张遣走我的司机。」

  她十分不悦地责怪。

  「一回生,二回熟。你有什么好怕?我也不会吃了你啊!」他奉献出诚意。

  噢!这色鬼,如此月黑风高的晚上,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要命的是她已答应他献出  自己,能不怕吗?

  「但是……廖先生!我——是想,我想自己回家——你不要理我!再见!」

  彷佛遇见了瘟神似,匆忙背起背包往外逃。

  「等等,我想——你误会了!」

  他猛然想起他们之间的协议,急忙解释:「别怕,我特别从台北赶回来,其实就是  ……」

  「不行!今天不行!」

  她拚命摇头,双手激动挥舞。「拜托,不要逼我。」

  「怎么不行?我为了你,特别从台北飞回来——」

  他想说的是特别飞回来替她加油打气。

  「不管!管你从月球还是火星飞回来,反正,不行啦!明天,就要上台了。我知道  自己还欠你一晚,可是,求求你,不要今天晚上,好不好?」

  她愁眉苦脸打断他的话,吞吞吐吐说出疑虑。

  「欠我一晚?」

  「廖俊杰惊讶她居然把这件事记得那么牢?!

  整件事重头到尾,都只是半开玩笑的意气用事,一方面气她父亲固执,一方面逗她  好玩,他并没有打定主意非要她履约不可——他从不缺女人,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  只是瞧她紧张的六神无主,仓皇失措的可爱的模样,那羞得红通通的小脸蛋,敛眉颔首  的魅态,直直搔得他心痒难耐。

  他忍俊不住噗嗤笑出声。「你想到哪里去了?怎么说,我也是个谦谦君子,岂能强  人所难?我真的是特地赶回来为你加油的!你别那么敏感嘛!根据过去使用者的心得报  告,和我上床可是很快乐销魂的——瞧你惶恐得倒像是赴刑场似的!啧,太污辱我了!  」

  「真的吗?」

  她歪着脸研究他的表情,挂在嘴角的那抹似笑非笑,实在无法解读他内心真正的想  法——「什么真的吗?是问和我上床的滋味?那得你亲自试过才知道喔。」

  他没半句正经的胡扯,让张筱婕羞赧得想钻入地底去。「哎哟!你……你很讨厌耶!我  是跟你说真的——」

  他拉着她往停车场走,一边回答:「我也是说真的!我特地从台北飞回来为你加油  ,不是要押着你陪我上床。别忘了,我是赞助商,出钱的人当然希望买到最好的东西。  明天演出成功与否,关系我台廖的声誉,身为老板当然要好好关心一下。」

  张筱婕看他认真严肃地关心演出,似乎把那交易远抛脑后,遂大着胆子试探问:「那…  …那既然你也,不是,非要不可那……那,我欠的可、可不可以,不算数啊?」

  廖俊杰莫测高深笑道:「上车吧!你应该早点睡觉休息,不要做白日梦。」

  这算什么回答?张筱婕有听没有懂,又问:「算了啦!好不好?你何苦为难我嘛!天下  女人何其多?少我一个不算什么,对不对?」

  「算了?」冷哼一声,系好安全带,「咻」地奔驰在笔直的公路,他以严肃口吻道  :「小姐,你凭哪点说我不是非要不可?你不会是反悔了吧?我可是已经收过订金了!  」

  他加快车速,单手邪肆搂抱她的臂膀。「小女孩,这个社会是讲法律的,你签了字  ,却要反悔要赖,相不相信我有办法让你明天上不了台?我可是很认真——」

  「我、我……可是——啊!你开慢点行不行?」

  她面如土色,脑中蓦地闪过干脆出车祸死掉算了!转念又想:明天,她的美梦就要  实现,盼了多久啊!岂甘心这样放弃?

  这局势显然无法挽回,自己的承诺她又无话可说,惟有让懊恼矛盾的泪水在眼眶堆  积。

  慢慢地,她晶莹泪滴如珍珠般滚落。「为什么?你……你非为难我不可?」

  她的泪让他揪心,也不知是什么心态,爱逗她又舍不得她难过流泪,活到三十几岁  从不曾有过这样奇特的心情,不禁伸手温柔拭去她的泪。

  「咦?那是你亲口答应的,没人勉强你!乖,你放心,别怕——我不是没品的急色  鬼,男女之间那种事,强要也没乐趣,如果真要发生,我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绝对绝  对不勉强你……可以吧?」

  心甘情愿?怎么可能?根本是天方夜谭嘛!

  先不说她有多讨厌他嚣张狂傲的个性,光间接害死亲爱的爸爸这点,就是不共戴天  的仇恨。何况,他还仗势胁迫夺取她的贞节,就算他的外表家世够优,她也不相信自己  能和杀父仇人水乳交融做爱做的事!

  老天!

  她不由得怀疑当时自个儿的脑袋是给雷轰傻了?还是给卡车撞成浆糊了?怎么会允  诺失身辱格的条件?

  不知叹了多久的气,家门已在眼前——「吶!到家了,别哀声叹气的。记得早点睡  !明天全看你的!加油!」

  廖俊杰绅士地为她开了车门,送她走一小段路,温柔叮嘱:「不要让我失望!」

  「你……明天会来吗?」

  关上大门前,她无意识地问,而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样问好像自己很注意他似的  。

  「我去不去,你很在意吗?」

  在意吗?不在意吗?

  怪了!她问自己:干嘛对他有感觉?他是仇人吶!为什么要在乎他的一言一行呢?

  张筱婕听见清晰笃实的心跳声,明明红着脸,却以轻佻的语气道:「去!鬼才在意呢?

  我只是,随口问一下罢了!我管你来不来。」

  「喔?真的?那你干嘛脸红?」

  尽管月色灰暗,他仍能看得见她红扑扑的脸蛋。始终散发神秘吸引力的苹果脸蛋,  他多想多想俯首亲她一口!

  「哪有?你乱讲!不管你啦!」

  「砰!」雕花大门猛地合上。

  她果然招架不住,索性关门,结实赏他一顿闭门羹,廖俊杰痴痴望着紧闭的铁门,  傻傻笑着,彷佛回到情窦初开的少年时,心仪的女孩随意一颦一笑便激起他心中悸动涟  漪,久久不息……看来这个辈分上算是世侄女,原只想逗着开心的十七岁小女娃,不知  不觉间已然攻占他紧锁多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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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幕落,掌声响起……满场震耳欲聋的掌声、欢呼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闪烁不停的  镁光灯莫不对准她娇艳的容颜大量谋杀底片,络绎不绝的鲜花、礼物,一件件在她小小  的双臂间堆积……她成功了!

  张筱婕流出感动的泪水,观众的如痴如醉,说明她的演出是如何精彩成功。

  这晚,差不多当地所有的艺文报导都来采访,也都准备大篇幅刊载张筱婕舞台上曼妙的  姿采。换句话说,距离她一心向往的国际舞台愈来愈靠近了,梦想似乎就要成真……可  是,她却在谢幕完毕后,若有所思的退到幕后,缩在化妆间小角落,思及自己终于得到  这一切的光辉荣耀,但父亲却无法与自己共同分享,她好不容易平抚的悲恸又如惊涛骇  浪朝她席卷而来……「爸,我好想您……今晚您看到女儿精湛的舞蹈了吗?」她独自低  喃垂泪。

  外面的众声喧哗皆与她无关.她本来就不是个贪恋名利的女孩,如果能够,她甚至  愿意以现有的一切来换回父亲的生命!

  「未来,我该怎么办呢?爸爸,告诉我!您告诉我,独自一个人的我该怎么做?」

  思慕父亲的酸楚无计可消除……此外,不敢对自己承认的是,廖俊杰的缺席彷佛在  她的心头划了个小刀口,让她整个晚上闷闷疼着。

  唉,本来就没期望他会到,又有什么好失望呢?

  偏偏她就为此深陷低潮,再加上对未来茫然不知所措的落寞孤独,她无助至极,除  了掉眼泪,还能怎么办?

  「不要哭了!让我陪你吧,我愿一生一世陪着你,,你不会孤单一个人的。」

  一个熟悉的嗓音在耳后响起,那语气酿着绵密情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表哥,是你?大熊,你怎么找到这儿?关影呢?」

  一回头,发现圆墩墩的熊大维表哥站在她身后,不知他站了多久?

  「没错。是我,一直关心你、深爱你的大熊……」

  熊大维眼中含深厚感情,浓浓爱意坦露无遗。

  「大熊,你胡说什么?你已经有关影了。」

  连忙抹干泪,她被表哥突如其来的失常吓住。「今天不是愚人节吧?还是……你、  你在录什么台湾现在流行的整人综艺节目?拜托!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没有!没有!谁跟你开玩笑?我百份之百的认真!从以前到现在,我对你一直都  很认真……是你一再拒绝我!」他深情款款,远远超越平日兄长对妹妹的关怀。

  「你胡说!你明明告诉我,你爱的是关影啊!」张筱婕握住他的手,激切道:「我们不是早就说清楚了吗?你是我的表哥,永远是我的亲人。你也答应过我,要好好对待关影  !

  男子汉不可以这样举棋不定,要是关影知道了,她会多伤心啊?」

  「不要提她!我只爱你,和她在一起,全是因为你的缘故。」

  熊大维反握她的手,顺势一拉,张筱婕整个儿跌入他厚实胸膛。「我爱你……。」

  「胡说!你疯了!」

  「没有,我清醒得很!」

  「大熊,你……你先放开我。」

  她感觉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直往脸上吹,熊大维肉肉的胸肌抵住她薄衣下的躯体让  她很不安,用力挣扎……「不!除非你答应!」

  「答应什么?」

  「嫁给我!」他眼睛带泪,诚挚恳切地在她颤抖唇上轻吻。「我会让你幸福的。」

  「怎么可能?你是我的表哥啊!我怎能嫁给你?」她简直要昏倒!

  表哥竟然吻了自己?天!她使力想挣脱大熊的钳制,可是一点儿用都没有,她仍然  动弹不得!

  「,……那不重要,毕竟我们没有真的血缘关系!你已经孑然一身了,除了我,谁  能疼你、爱你,刚刚,看你一个人躲在角落哭泣——我的心都碎了……天,我怎么会蠢  到答应你去追关影,她永远无法代替你啊。」

  「够了!」

  脑袋轰然一片的混乱,张筱婕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莫名其妙招惹的廖俊杰还没解决,这会儿是她拚命阻绝的,不可能发展的爱情迎面  撞过来!

  「大熊,我不准你再发疯,快!快去找关影!她找不到你铁定要急死的。」

  「不必了!」

  剃刀一样尖锐的女声刺着耳膜。「你们演的好戏,我全看见了!好啊,死大熊,原  来你一直在骗我.呜……呜……」关影不知何时到的,只见她双唇发白,手上的鲜花落  了一地,满脸的不可思议——廖俊杰面无表情站在她旁边,像是观看一出真人演出的肥  皂剧,眼中充满不屑,嘴边噙着一抹轻蔑的笑。

  「关影,很抱歉,我……我说的是真的。」熊大维头低得不能再低。

  「你们两个,竟连手起来骗我?」关影情绪濒临失控。

  「你别听他胡说!」

  张筱婕忙打圆场。「他喝醉了!满口胡言乱语大熊,还不快送关影回家去!下次再这样  喝酒不节制,把我当关影,我可不理你。」

  张筱婕卯足劲做戏,拚命对大熊使眼色,关影自尊心强,不稍安抚,天知道她会去做什么傻事?

  熊大维了解她的心虚,大大吐了口气。「我是……醉胡涂了。对不起,我们出去好好谈……」

  「不要再演了!」关影忿恨甩开他的手。

  「走啦!出去再说。」

  熊大熊极尽可能低声下气,勉强才把关影哄住,并肩离去。

  于是,偌大空间只剩他们俩,张筱婕一言不发,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哈!真抱歉,不巧破坏你们上演温馨感人的爱情剧,是我要求关小姐带我来找你  。」

  「你……找我有什么事?」她沉着冷冷的寒霜脸庞。

  他瞟视她的冷然,心里积蓄怨气,好歹丢下百亿生意,专程来探,竟获得这种回报  ?

  「小姐年纪轻轻,记忆力好像不大好,你欠我什么难道忘了吗?」

  张筱婕没忘,只是不情愿,她气恨道:「你很奇怪耶!都过那么久了,也不差这一天.

  你存心来搅局吗?」

  「哦?我坏了你和那胖子的好事?说!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要你管!」

  「很好。」他凶悍回道:「本来,我是不急的,但是方纔那位痴情仁兄的告白,使  我改变了主意——你跟我走!」

  廖俊杰确实很不是滋味,酸醋从何而来他自己也无法解释。

  看她依偎在壮硕男子的怀里,听见男人口口声声爱的告白,他甚至有冲上去抢夺她  的冲动!

  她是属于自己的啊!任何人都不能拥有完美纯真的她!

  「你凭什么强迫我?」她一副懒得理他的模样。「那件事以后再说吧!我好累,想  回家睡觉了……」

  「噫?怎么听起来,你似乎有意张左右而言它,存心想赖?」

  他精锐瞅住她灵动大眼。

  「我……」她心虚低下头。

  的确,她是很想赖,然而,她心知肚明,除非戴维魔术师突然出现把自己给变不见  ,否则绝对赖不掉——「如果,我不……不依呢?」

  心一横,她想公演都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不依?可以!除非这辈子你都不再跳舞,或者,你希望见到张捷集团三天之内股  票下市?」

  「不行!」她悠哉的神情急转焦怒,吼道:「我两样都不要!」

  廖俊杰补充说道:「那就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张小姐,你出生富贾之家,应相信我  有本事办到。」

  「……」她也相信他做得到,无从辩驳,惟有沉默。

  「你既然两种结果都不能接受,那……走吧!」

  他比了个请的手势,阴阴谑笑。「人家不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吗?」

  「下流!」她哼骂,不情不愿随他走。

  ???

  「你?这……干什么啊?」

  廖俊杰从浴室里冲澡出来,瞥见张筱婕双手交抱胸前,眼睫紧闭,和衣完整地平躺床上  ,活似行刑前的死囚。

  「要就快点!少嗦!」她慨然陈辞,语气带着娇憨的颤栗。

  「啥?要就快点?」

  廖俊杰大开眼界,直瞪她绷紧的脸部线条,十七岁小妞的脑袋在想什么啊?

  她居然催他快点?怎不是想尽法子开脱呢?

  如果这时候,她愿意低声下气求饶,对他撒撒娇什么的,或许他会不碰分毫地送她  回家。

  可是,她乖乖束手就擒耶!

  自动将美好娇柔胴体在属于他的床上展现,就算她躺得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也够  该死的把他潜于无形的邪恶因子给全体引发。

  顷刻间,全身血液不听话的肆虐流奔,脸耳燥热,喉头干涩他管不住自己,任失控  的感官撞击他理性的神经……他轻咳两声,意图转移注意力。「想喝什么饮料?啤酒?  还是果汁?」

  「都不喝!」

  她闭紧眼睛,坚毅摇头。「不要浪费时间好不好?!」

  「咳!咳!你说什么?」廖俊杰被口水呛到!

  她……她……居然催他快点?这是一种激情的邀请,致命的挑逗吶!

  好吧!既然她都已经豁出去,他无需婆妈,反正,做坏人也不是第一次了……「你  ……要不要洗个澡?冲过热水会舒服些——」他舔唇问道。

  「不必!」

  她仍是摇头,彻底放弃挣扎,任凭人家要杀要剐的泰然,此时,廖俊杰却隐隐有些  不安了。

  没错,她真是太小,小到他怀疑她能否承受性欲炽旺壮年男人的需索,他内心小小  的交战不敌规律起伏的胸乳惑诱……大概没有男人会把到嘴的天鹅肉吐掉——是的,是  正常男人的他选择投降坐上床,揽起她僵硬身子,粗嗄道:「从现在起,一切都听我的  ,听我的,你就不会有痛苦……嗯?」

  「唔……」她微微点了下头,瓷白雅致的面颊透着幽兰的沁香。

  他深吸口气,失控地擒住淡粉的嫩唇,湿溽饥渴的舌敲开她的芳口,深刻狂吻,汲  探属于少女的馨甜,此时再有千军万马,怕也拉不住驰骋激昂,急欲得到她的欲念。

  本来就很稀薄的礼义道德全给她的美好摧毁殆尽!

  他的亲吻很猛烈!

  他的抚触很狂妄!

  他……他甚至将粗糙指尖探入她最私密的幽谷——「嗯……不要,不可以!」

  张筱婕招架不住,直觉退缩,但四肢虚软,动弹不得,只清晰听见自己不规则急促狂乱  的心跳,鼻腔吸入的空气愈来愈稀薄——她彷佛就要断气。「好……难过……」

  她嘤咛着蠕动身子,企求更多氧气反被他拥着更贴,更紧。

  「好热。」她娇嗔呓语。

  「这样,不热了吧?」收住绵绵长吻,他平放光裸的身体,俯身以唇舌爱抚舔舐她  无瑕透莹的身体。

  「不!不!好痒呵。」她羞层缩瑟,四肢娇颤连连,不住地扭曲。

  下体已膨胀极致的他,努力忍住肿涨的疼痛,按捺想闯入禁区发泄的冲动,在意乱  情迷中,他必须控制好尺度,这样荏弱的花蕊绝对禁不起狂风暴雨的摧折。

  「舒服吗?」

  他的舌逡巡回到她的眉间、鼻端,攫取她的瑰唇,一遍遍啄吻,顺着颚骨溜到敏感  的耳后,徐徐吹拂挑逗的柔风。

  「嗯……」

  她完全迷醉,只能无意识地呓语,本能地放松。

  他难抑兴奋,倏然分开她雪白双腿,将硕大男性往前推入。

  「啊!好痛!」她惊声叫喊:「放开我!不要啊!我不要……」

  「乖!别乱动!一会就好了!乖……」他轻言软语安慰,双手不停爱抚。

  「唔……真的受不了啊……痛!」她眼睫滴落珠泪,哭泣控诉。

  继续向前挺入的他已不能后退,喉间喘息不断,满足愉悦的表情彷佛体会人间至善  至美的境界——「我……嗯——」她娇柔身躯已经为他所覆盖,热力源源不绝从他身上  输送过来。

  须臾间,满溢的渴欲充填她的每个细胞,自然而然便展开臂膀环扣他宽广胸膛——  啊!造物者赋与大自然,阴阳结合的美妙约莫是如此吧!

  她本能嗅吸由他鼻间吐出,充满男性阳刚麝香气昧,那是完全不同于少年混着汗臭  的腥味,是她十七年的生命中未曾经历的!

  像廖俊杰这样成熟,阳刚十足的男人身躯,只在她蔻少女的春梦中出现过,而今梦  中情境成真,反而捉摸不定的阵阵晕眩,陶陶然……不知身在何方?

  恍惚中,她感觉自己轻飘飘、软绵绵……飞啊飞地驾上廖端,并在无垠蓝天漫舞。

  他在她柔软的耳边低语,用尽所有力气让她感受他的情意,热力逐渐高涨。

  她口中逸出的吟哦眩人疯狂……最后,他猛烈一冲,带着喘吁的她一起攀登情欲最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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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翌晨——廖俊杰在她无意识的嘤咛呓语中苏醒。

  「怎么啦?说梦话啊?」他小心翼翼从身边将她搂近。

  「呜……你不要理我!」她幽幽哭泣。「走开。」

  「小姐,这是我的别墅,我为什么要走?」

  他好声好气哄她:「来,我们去洗个澡,然后到楼下吃一顿丰富的早餐。」

  「滚开!我叫你走,听见没有?」她丝毫不领情。

  想到自己的清白已经不存在,且是毁灭在一个没有感情的「老男人」身上,她感觉  龌龊、糟糕极了。

  「唉……」他叹气,抚摸她苹果般的脸颊。「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这已  经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以后,我会好好疼你,做你的情人,好好爱护你——」

  「呸!你臭美!谁要你当爱人?」她抽噎哭得更大声了。

  「你怎么这样说呢?我是一片好心,再说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亲笔签名还点头同  意的吗?」

  他有些纳闷,也开始不知所措,没有伺候小女孩经验的他,第一次尝试被小女孩臭  骂还不被理会的酸柠檬滋味。真够驴的!

  「算啦算啦!你心情不好我就不勉强你,随便你想怎样好了!」

  「呜……呜……」她一个劲儿猛哭。

  「随便也不行?那……今天我就留在这儿陪你,等你想回家再送你回家,好不好?  」

  本打算先撇下她到公司上班的念头,被她水龙头般无止无尽的泪打败——唉,以往  女人和他有过亲密关系后的哭,多半是喜极而泣,可没有一个伤心得像她一般如丧考妣  !

  老天!她哪来这么多眼泪啊?

  「你走!别管我!」她大叫。

  「怎么啦?」他倾尽耐性,温柔将她纳入怀中,以对待情人的甜蜜疼惜。「不要这  么凶嘛!我又不是你的仇人。」

  「你就是!你就是!你走……」她还是不领情,用力甩掉他的拥抱。

  「小姐,别再别扭了——那件事你也喜欢的,不是吗?」再一次靠近,这次他端起  她光滑的下巴,宠溺的哄道:「第一次会痛是难免的,以后不会了啦!」

  「啪!」

  蓦地,嫩白纤手一挥,她赏他热辣辣一掌!

  「没有以后!谁跟你有以后?别、碰、我!」

  「你怎么莫名其妙翻脸呢?」

  他的耐性一向不多,这会儿不但是用完了耐性,连理性都没了!

  如同被激怒的野狮,他不可置信瞪视她,抚着自己热辣的脸颊,努力让自己沉住气  ,不要发飙——「哼,你很荣幸,这辈子我还没被人甩过巴掌!」

  「滚!你滚!我不要再见你!」

  她痛苦咆哮,布满血丝的眸瞳有失落,有困惑,还有无法解读的复杂愁绪……站在  女孩的立场,她一夕之间长大了!或许,她还不能适应失去纯真的事实吧?

  「我知道你生气……」

  冷静几秒,他劝慰着自己:她只是个小孩,多体谅,多让她一点儿也不算丢脸。

  他心平气和道:「这巴掌我先记着,以后跟你算。现在我不打扰你,你自己在这静  一静,想回家的话,打给我。吶,手机给你——这幢渡假别墅没装电话,你小心收好,  否则就断绝联络了,还有,这里是郊区,很荒凉,吃的东西楼下厨房都有,你千万不要  乱跑——」

  他留下自己的手机电话及名片,独自离开。

  一直等到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张筱婕才放声抱膝痛哭。

  的确,她把事情想得太单纯,以为男女之间的交合,没有感情的话就只是器官和器  官接触而已,器官分开后,再也没有什么牵涉了。

  所以,她没有多犹豫就把自己交出去——然而,经历初夜的惊心动魄,她发现事情  就不如想象的简单……是他带领自己领略感官境界的狂颠狂喜,是他带她由女孩跨界为  女人,从此,她不能摆脱。因为,他已经嵌入自己的生命……最悲惨的,这个人不该和  自己发生感情——张筱婕不想面对自己,也不知道已经发生的事该如何抹净?

  即使无限量的眼泪,也刷洗不去啊。

  ???

  不知过了多久。

  哭累了睡着的她,被急响的手机电话铃声吵醒她翻过身,埋进被里不想接,但它却  持续响个不停。

  为求安静,她按下绿键——「喂!是小杰吗?」好熟悉的女声,张筱婕精神一震,马上  可以确定是她所熟识的雪灵姐的声音。

  小时候父亲曾聘她做自己的家庭教师,她一直很佩服这位功课厉害、做事能干的大  姐姐。课余时,她也对自己提起她的感情观和罗曼史。

  张筱婕知道她是个感情执着,认定就不轻易更改的痴心女子,升上高年级后,她因习舞  更勤故没有再上她的家教课,所以也不明了她那桩暗恋到底有结果了没?

  说来奇怪?她也认识廖俊杰?

  这两人的个性相差十万八千里,怎会合得来?听她语气又好像和他很熟稔的样子。

  「是小杰吗?怎么不说话,喂……」

  她不敢出声,也不敢贸然切断,于是僵着——「我知道了。是廖俊杰的女人吧?哼  ,这个男人还真耐不住一点点寂寞,才刚甩了一个,马上又补新货,喂,新来的小姐,  你是在偷情别墅里吧?」

  「……」

  「不说话?吓坏啦?没关系反正,他那个人就爱搞些奇异招数,你习惯就好!对了  ,麻烦你转告他一声,就说阙雪灵有急事找他。就这样!好好享受偷情的滋味吧。」

  喀!她收了线——张筱婕却似中邪般呆坐着,嗡嗡嗡充斥阙雪灵司空见惯的陈述。

  偷情别墅……刚甩一个又补一个……爱搞怪招……其实不意外呵!

  世界上哪个有钱男人耐得住寂寥?哪个不爱玩弄女人?廖俊杰未婚又有钱,更是花  心有理,风流无罪啊!

  好不容易停止的泪,又盈满眼眶……心里不受控制的酸楚和绞痛已经让她明白,事  情发展得完全离了谱,自己恐是要命地爱上不该爱的男人了……

  ???

  「总裁,这份合约很急,麻烦您快点核签好吗?」

  「急?再急也得等我看完才能签啊!」

  他忍不住对秘书火爆吼叫!

  「可是——」秘书被凶得很委屈,嗫嚅道:「可是,您明明答应下班前要给我的—  —」

  廖俊杰狠狠抹把脸,吐气一叹:「唉,是吗?我今天是怎么了?工作效率这么差。  」

  「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心事没有吧,可能太累了。」事实是张筱婕始终避不见面而心情大乱。

  他走到小冰箱前,拿出一瓶酒,咕噜咕噜猛灌好几大口。「对不起,麻烦你再多等  一下,我马上赶给你。」

  那小秘书受宠若惊,脸蛋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这……总裁您别急,我等您,慢慢  来没关系!」

  天要下红雨了吗?廖大总裁居然会放低身段向属下道歉?

  妈妈咪啊!小秘书退出办公室后笑得合不拢嘴,天马行空揣测:他,不会是对她有  意思吧?

  天啊,让他看上了,就算不做正室,当个情妇随便捞也是一辈子吃喝不尽啊……她  几乎陶醉地要昏过去!

  直到电话铃声大响,才把她从幻境拉回来——「喂!总裁办公室」

  「我是阙小姐,廖先生在吗?」

  「他啊……在,你稍等喔——」

  她的声音酥茫茫,听得阙雪灵鸡皮疙瘩掉一地。

  「等一下,我先问你!你今天声音怎么活像发情的母猫,发生什么事了?」

  依她敏锐的直觉,廖俊杰必然有不寻常——「没有啦,人家今天心情好嘛!」

  「为什么?」

  「廖先生,他今天好奇怪哟。」

  阙雪灵为了争取廖夫人的宝座,不惜掷重金收买他身边的特助、秘书、各重要幕僚  人物,好收集情报,以利个个击破。这个小秘书也不例外,即使人都回去台湾了,她的  眼线依旧发挥强大实力!

  总之,当她发觉有可疑对手,绝对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掉任一个!

  ???

  天下男人追女孩子,讨女人欢心的方法都差不多……像廖俊杰这种超级富豪  ,也不过砸大钱把一般人的方法加以发扬光大而已。

  送花——一次大约是一卡车的数量,足够把整个教室铺满,浓郁香气飘满校园。

  送女孩子爱吃的甜食——张筱婕的同学们已经开心地吃了好几天精致高级的蛋糕甜点,  每个人都觉得腻得不得了,还写回函建议下次改送别的口味。

  那些金钱堆砌的殷勤,张筱婕坚持不理,随同学们自行处置那些堆得像小山的鲜花食物  ,即使有人羡慕又嫉妒的劝她:「张筱婕,不管他做错什么,这种阵仗够诚意了。原谅他嘛  !你有这种世界级富豪做男友,我们当同学的也很有面子哩!」

  「对嘛!虽然你家境也不错,但钱没有人会嫌少的嘛!不要恃宠而骄,万一他改变  主意追别人,你后悔都来不及。」「是嘛!是嘛!人家东西送得满坑满谷,你都不理人  家,好过分耶!」

  没用的!她已打定主意不再和他有任何牵连,已经错了一次,便不能错第二次。

  离开别墅后,她努力把那夜发生的事,当作一场春梦,过去了忘掉便算,为了忘得  干净彻底,她上完白天的课,私下还拜了名师,利用晚上再加上两堂爵士舞,务必要把  精力完全消耗,回家倒头便睡,什么都不必想。

  廖俊杰没放弃追求,软硬兼施并无所不用其极,他的急切摆明不达目的绝不终止。

  而她百般躲避,考虑搬到小时候常去的教会修道院暂住,决心用意志抵抗;过去的  生命里,她没有爱过人,也没料会爱上这样一个难以捉摸,游戏人间的男人——所以,  她不明白爱情感觉竟是如此无孔不人、无坚不摧。她深深体会,靠意志抵抗思念比戒除  任何毒瘾痛苦。

  常常,她都是一个人在校园里走来走去,思索着如何摆脱。他所做的每件事已让她  负担沉重,甚至影响练舞的成绩。

  「张筱婕。」

  「关影?」她大吃一惊,喜悦问候:「你好吗?」

  公演过后没多久,关影和熊大维确定分手,张筱婕和她之间也算正式决裂!

  女人和女人,无论友谊如何深厚,一但涉及爱情再坚固的友情都会破灭。

  尤其,张筱婕在舞蹈造诣上又远超过关影,经历换角事件,再目睹世界级的大富豪对她  展开热烈追求,内心妒嫉不平衡震碎了友谊,还产生深深的仇恨。

  「少来!你会关心我好不好?别假了,装模作样的烂女人!哼!不要脸,和大老板  上床换得女主角——」

  「你,你太过分了吧?明明那个角色就是我的,你为什么那么计较成绩,计较排名  呢?」

  「真相如何你心里清楚,臭婊子!是你不择手段死要面子争第一。」

  「关影!我们曾是最要好的朋友啊,我知道你为了熊大维生我的气,也无需用那么  难听的字眼诋毁我吧?」

  「不,我偏要!我就是不能释怀,不能平衡——你家里有钱,人长得漂亮,舞蹈造  诣高,连追求的男人都是最顶尖的,天下便宜全给你占尽了,为什么还要抢我惟一的爱  ?」

  「是熊大维不喜欢你,不要推到我身上!」

  「都是你!如果没有你!没有低贱的你迷惑他……他一定会爱我啊,都是你!不要  脸的婊子!抢了我的人!」

  「关影!」

  她无力极了,感觉自己重重被刺伤,想不到用什么证据为自己辩解。

  「告诉你,不要太得意,老天爷不会把好运一直集中在你身上的。哼!」

  关影完全变成另一个人,过去积极乐观的她不见了,取而代之是暴戾、偏执。

  唉!算了。爱情不能强求,友谊何尝不是?

  张筱婕心情荡到谷底,毕竟是情同姐妹的好友,而今成陌路不止,还口出恶言中伤,就  算真的看开,心中也难免感慨——罢了。从今而后,她只想做好自己,不管关影如何中  伤,她就是她,张筱婕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

  ???

  关影凶悍撇下她,先行进入教室,然后和几个同学窃窃私语,充满不屑的表  情让人难堪……她迟疑着,双脚停驻原地,委实不想进到教室里去,想了几秒,她转过  身子,决定跷掉一堂课好缓冲情绪。

  才转身,撞上一堵结实的人墙——「怎么了?你的脸色好难看,谁欺负你了?」

  「这是我的私事,你没资格管!」

  她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廖俊杰,两种冷热极端的感觉在心海冲激。迫得她快喘不过气  ……「我关心你啊,这阵子你理都不理我,晚上也不在家,我担心死了!」

  「不必!」她径自往外走。「我独来独往惯了,不需要人家的关心。」

  「你非要弄到我们像仇人一样吗?就当我是普通朋友,你能不能对我和善一点?」

  她摇头。「我不想和害死我爸爸的人做朋友!」

  「你只是要拿件事来做挡箭牌,对不对?你以为像只鸵鸟一样躲起来,发生过的事  情就可以当作没发生?」

  「我要怎么活是我的自由,你少嗦!」

  她白他一眼,真恨他的洞悉人心,一语即中她心思——「看着我——难道,你心里  ,连一丝丝、一点点想念我都没有?」

  「没有!」她答得清楚,心里却怀疑自忖着:想是想,却是愈想愈气的那种!

  「你敢说没有?」他紧握她的胳臂。

  「没有就没有!为什么不敢说?」她被逼急了,打掉他的手吼道。

  「再说一遍!」

  「没有!没有……」她不悦诉说,低沉哽咽的语气。「你不来烦我,我日子会过得  更快乐,拜托你,不要烦我!」

  说着,莹莹泪珠滴落,他心疼地搂紧她,迅速吻上她的唇,让她失意凄苦的身子舒  适依靠他宽广的胸口,彷佛漂流多时的扁舟泊到安全的码头。

  他清楚了解她是口是心非,是跟他赌气,是没有说得过去的台阶下来——他柔情万  千亲吻她,忘了身在何处。

  起初,她坚决抵抗,慢慢地整个人软化了,屈服坠在他的温柔海,他俩的舌头甜蜜  缠绕着,直到缺氧头昏的时候,他们恋恋不舍分开。

  「你疯了!这里是学——校」她抹着唇,浑身烘烫。

  她大嚷,其实是气自己身体情欲的不受控制!

  「我不管!我只知道你在这里不快乐。跟我走!我帮你找另一所更好的学校。」

  「我就喜欢这里,你少鸡婆。」

  「随便你!但我再说一次,张老是我一向尊敬的长辈,是我父亲的挚友,我没有理  由害他,而我对你绝对是真心的——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补偿吧?」

  「我不想听。你再逼我,我躲起来让你永远找不到!」

  他愣住半晌。「你——真固执!」

  「对!我就是这样,你有意见吗?」

  「好,这局算我输。你想清静,这阵子我不打扰你,让我们都冷静想清楚,我从来  没有勉强过任何女人,但是,我也不会轻易放弃,我会慢慢地找机会,一点一点征服你  。」

  他没有半点痴缠掉头就走,想着:分开一阵子也好,让感情冷却一下,仔细考虑未  来该怎么走?若每次见面都要恶言相向,还不如不见的好。

  ???

  而隔天,张筱婕便用最快速度搬到学校附近的修道院,平平静静过了好些日子。

  待他完全没了音讯,她心里却不踏实了,老揣测他在做什么?

  是不是把她当免洗餐具用完即弃?还是不耐烦她一再地拒绝所以放弃?

  或者,他已另寻更刺激的目标,在别墅里偷情乐不可支?

  唉!爱情就是这么矛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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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天堂鸟酒吧廖俊杰和好友们经常相约把酒言欢,这次他的好兄弟,夏冀从台湾出差  回来,久未见面的两人依例酒叙。

  举起酒杯,饮下不加冰的浓烈伏特加,烈酒入喉,眉峰拧皱,凸显他的失常——「  怎么啦?不是自称酒党的党主席吗?还被酒呛到……奇怪!」

  夏冀盯着他通红俊颜,别有他意调侃道。

  「敢损我?你活腻啦?」廖俊杰再喝下两大口,浓眉攒得更紧了。

  酒太浓?还是心事太重?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

  从商以来,商场上再大的起落都不能让他的情绪轻易表露,但自遇上张筱婕,防御坚固  如铜墙铁壁的内心溃然松解,再也「ㄍ□ㄥ」不起来……好一阵子没见那小妮子了,不  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唉……「这趟回台湾见到雪灵没有?」廖俊杰黯淡问道。

  「见啦!就约在你推荐灯光好、气氛佳的法国餐厅——」

  夏冀吊儿郎当,要说不说的清淡语气,廖俊杰虽猜到七八分,仍对刚出差返美的好  哥儿们继续探问:「如何?有没有希望,说来你们两个年纪都不小,凑合凑合也该了结  了。」

  「了结?你这老叔叔才该买单了咧!」

  夏冀一向表情丰富的脸,反常呈现暗沉,重重往老友肩上一,叹气。「我啊,哪边  凉快哪边闪吧!唉,实在想不明白,我们两个平平是六尺以上昂藏男人,怎差那么多?

  阙雪灵打从与咱们同窗开始,苦恋你到现在,死也不改其志,而我说钱有钱,论人  才也算帅哥一个,她却连鸟都不鸟我一下。」

  「可怜!听来似乎不乐观。」廖俊杰投以同情的眼光。

  「算了!反正,爱情这种事,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夏冀文艺腔的微晃他斯文  白皙的书生脑袋。「这也不是第一次被她拒绝,习惯就好啦!倒是你,流浪这么多年,  究竟情归何处?阙雪灵还特地要我转告,她说呢,只要你一天不结婚,她会永远在你的  背影守候……感动吧?」

  「你少装模作样,很恶心!」他作势昏厥,笑着敲夏冀的头。「还有心情插科打诨  ,像失恋的人吗?!」

  说起阙雪灵的一往情深,廖俊杰始终很是歉疚。

  明知对方情深意厚,他不能爱就是不能爱,世间男女的感情偏就这么无可奈何,夏  冀是他情同手足的好伙伴,事业有成,个性幽默风趣,多少漂亮美眉他都看不上眼,独  钟理性与感性兼具的阙雪灵。

  身为台廖集团财务总监的他,此次回台湾分公司查账,特别约了雪灵做「最后的告  白」。都年过三十的他们,再兜不拢的话,那就是各自解散,从此「谢谢再连络」了。

  夏冀心中的失望,他可以理解——如同自己,爱上麻烦的张筱婕,与她之间不仅是年龄  辈分的差异,最重要是存在她心中根深蒂固的阴影——张老间接因他而死的因素。

  再者,张筱婕不相信曾对她身体施以强取豪夺的人,能够付出真心爱她。

  所以她选择逃离,能避多远就避多远……任他再有本领,亦无计夺回她的真心真情  ,若用硬抢才能得到她空洞躯壳的话,凭他的权势,外面自动撞进来美丽女人一大把,  实在不必多此一举,白费力气!

  最棘手的,是真心付出难收回!

  他又狠灌自己一大口烈酒,高浓度的酒精或许能帮他驱散忧愁。

  「那是酒精浓度特高的伏特加,不是白开水,别喝那么猛啦!」夏冀抢过他的酒杯  ,倒一半在自己杯里,再向酒保要几颗冰块加入。「加点冰,冷静一下,我知道你很烦  。」

  「谁说?我有什么好烦的?」他失口否认。对张筱婕的患得患失,不愿被老友看出来。

  「还嘴硬?」夏冀拿起一撮忌士脆饼,颇有兴味嚼着。

  「根据可靠消息,我听说……好像,似乎你也有麻烦是吗?」

  「你听谁胡说?」

  「嘿!不是别人,是最注意你的阙雪灵,她说你动了真感情,而且,对像还是一个  年仅十七岁,高中都没毕业的小女生?」

  「莫名其妙!」他想反驳,语气却很心虚。「奇怪,阙雪灵怎么会知道?」

  「她在你身边转了这么多年,有什么事她会不知道?特别你的情事、性事都别想瞒  过她的法眼,嘿!兄弟,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夏冀恢复嘻皮笑脸。「说到张捷,我又  有可靠消息来源,很劲爆的八卦喔!」

  「什么?张捷怎么了?」他倏地瞠大鹰眸。

  「还说没事?瞧你紧张——」夏冀刻意调侃地「亏」道:「据说张捷已经被吕凌那  老妖怪和她的奸夫杜正德亏空得差不多了!啧啧!这对奸夫淫妇还真心狠手辣吃肉啃骨  也罢了,连血都吸干……」

  「好啦!别咬文嚼字,到底怎么了?」他急坏了,频催促道:「说、重、点!」

  「重点啊……」夏冀慢慢啜饮加了冰的伏特加,一字字道:「重点是她,你心爱的  张小姐,已经被她继母以五千万美金卖给文莱的石油大亨做老婆!」

  「真的?」廖俊杰惊骇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激动握住夏冀双肩摇撼着。「不要开 玩笑啊!兄弟……」

  「道听途说,没法挂保证!」夏冀一耸肩。「不过,为保险起见,你最好快去查查  ,否则——」

  「SHIT!」廖俊杰摔了酒杯,推开椅子,像一阵风似冲了出去。

  ???

  廖俊杰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公司,一边要求他的幕僚派人盯着张筱婕的安全,同时  ,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算赔上所有身家,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她分毫,她的出  现改变了她的生命,改变他对人生的态度。

  过去一段分开的日子,长时间的思索后,自己非常清楚她在自己生命中不能取代、  不容欠缺的地位——他爱她,她是他今生惟一至爱!

  虽说一开始,自己的确是逗着她好玩,但逗着逗着,发展远超乎想象,她的一举一  动,喜怒哀乐都牵动那颗不羁的心。

  即使拼掉一条命,也不能让她落入其他男人手里!

  沉思中,车上移动电话响起,他利落按下耳机。「怎么样?她人还好吧?」

  「人是还好,但其他的消息很糟……」

  「糟?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他皱紧眉头,仔细倾听幕僚的报告,意听脸上的表情愈惨绿——天!真是太难收拾  的烂摊子!

  沉下声,他命令道。「你给我听着,不管对方多刁难,搞定所有不动产的产权,多  少价格都不管,总之,张家家产不能落入其他人手里……」

  ???

  张家客厅社正德、吕凌面色凝重,对张筱婕宣布着,张捷集团因负债太高,必须  暂时歇业的消息。

  「怎么会这种事?」张筱婕不可置信望向父亲生前最信任的杜正德,历声质问:「发生  这样严重的事,杜叔应该先和我商量啊!或许我有解决的,你一声不响就把张捷停了。

  我算什么,好歹我是张常风的独生女,是他合法的继承人啊!」

  「,先不要激动——张捷在你父亲生前体质就很差,能撑到现在,我和你凌姨花了  好多心力。唉,弄成这种结果我们也很不愿意,你看,所有财务报表都在这里,它的亏  损远远超过我们所能负担……」

  「哼!少拿这些假东西来骗我——」张筱婕泪流满面,愤然挥掉布满桌面她根本看不懂  的文件!

  「杜叔!张捷是我爸毕生的心血,我答应过爸爸,无论如何要保住的啊,丢了它,  我怎么向爸交代?」

  「交代?无论如何保住张捷?咳,口气很大嘛!大话谁都会说,你有什么能耐?拿  出来瞧瞧啊!哼,天生下来就是千金大小姐,除了吃喝享乐,还会什么?」

  吕凌不客气的讽刺,抖着那双细如白鹭鸶的腿,展露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  你闭嘴!」张筱婕霍地起身怒斥:「要不是你这个扫把星,张捷会落到破产的下场吗?

  谁知道你用了什么媚术,杜叔才会对你言听计从?不要脸的烂女人,你搞垮张捷,  我跟你拼了!」

  她向前抓紧吕凌棕红头发,蛮力拉扯,吼叫咒骂:「不要脸!狐狸精!去死!」

  「唉哟!救命啊,正德快救救我!反了!反了!这死丫头连老娘都敢打啊!」

  吕凌跌落地面,不敌年轻力大的张筱婕又打又踹,夸张的哭叫着向杜正德求救。

  「好啦!你们两个住手!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吵架?」社正德喝止两个女人,警  告道:「,冷静点——如果你还想挽回张捷的话。」

  「挽回?」她停止揪打,抹去眼泪,满怀希望问道:「我们还有机会吗?」

  「嗯,你坐好,我解释给你听……」杜正德扶起涕泪纵横的吕凌,正襟危坐。「张  捷能不能救,全看你愿不愿意牺牲……」

  「愿意!当然愿意!为了张捷,教我死都可以!」

  她打断社正德,点头如捣蒜的承诺——「答应得挺爽快嘛!」吕凌不甘示弱讥刺道  :「哼,真跟她妈一样的小婊子,天生贱格!让她做妓女,还答应得这么兴高采烈,呸  !」

  「你再说,小心我撕破你那张烂嘴!」

  「我哪里说错了?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救张捷吗?丫头,你想,光凭你会吃不会做  的千金之躯,用什么救啊?」

  吕凌呲牙咧嘴,神情暧昧地瞟视张筱婕,让她猛地升起不祥预感,颤声问:「杜叔,你  、你……要我怎么救?」

  「咳!这可能你会有点不能接受,但是目前惟一可行的办法——」

  「快说吧!到底要我怎么样?」她双手紧握,额头冒出冷汗,似乎猜到可能的方法  。

  「咳咳!是这样子,有一个在文莱经营原油买卖的企业家,愿意出五千万美金让张  捷继续营运下去,条件是、是……」

  「条件是要我做他的情妇,对吗?」张筱婕悲不可抑,流着泪接续道。

  「是!他在你们学校的舞蹈公演上认识你……他,有个女儿高你一届。」

  「天!连他女儿都比我大!他是变态!」她无助伏在桌面啜泣。

  「你自己考虑吧?都火烧屁股了,还管人家年纪大不大?」吕凌得意地幸灾乐祸。

  「不喜欢就别勉强答应,你啊,大小姐的命就到这儿为止,下个月准备领救济金吧  !」

  「哎!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事情走到这地步,我真的无能为力,今晚——你仔细考  虑一下,明天中午之前给我回复。」

  考虑?事情还有她考虑的余地吗?!张筱婕痛苦开紧眼睛,真是无语问苍天……无父无  母,无亲朋好友,她能归靠何处?宇宙之大,难道命运真的非逼她退往死路,连一点儿  空间都不留

  ???

  「怎么办?生意的事我一窍不通啊……」

  无助的张筱婕除了哭泣,真是没有一点办法,杜正德说的每一句话都似有理,又都好像  大有问题,满腹疑问没人能给她解答。

  「别哭嘛,你这样一直哭,我都给你哭乱了……」

  熊大维接到张筱婕哭得声嘶力竭的电话,风驰电掣赶到张宅,听完她的叙述,他也一头  雾水,糊里胡涂不知从何下手?

  「我不要!我不要!大熊,救救我!我不要嫁给那个卖油的糟老头!」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啊?到底谁在中间搞鬼?好好一家大公司,怎么可能说倒就  倒?谁敢拿你做筹码去谈下这桩交易?」

  熊大维的疑问根本多余,她早可断定幕后搞把戏的必定是杜叔和吕凌。

  然而,眼前的乱局两人都可说束手无策,就算罪证确凿又能奈何?当务之急是救张  捷啊!

  「那不重要!」她凄怆摇头。「我答应过爸爸,无论如何要保住张捷。」

  「但是问题是,怎么救呢?如果要用你的身体,你的尊严去交换,我相信姨丈死也  不会答应的!」

  熊大维将哭成泪娃的爱人护在怀中,温柔拭去她水眸泛流的泪。

  「听我说,千万别点头,说什么我都不能让你出卖自己,我们都还年轻,只要努力  将来要创多少个张捷都不是问题!」

  「那……那……你的意思是,放弃张捷?」她悲绝道:「不行啊,爸爸不会原谅我  的……」

  熊大维提醒她。「不放怎行?难不成你真要去做糟老头的情妇?」

  「不!我也不要!」

  她进退维谷,四处都是死路。

  「这就对了!」熊大维在她额头印上一吻,借机顺水推舟,大胆告白:「放心!我  会很受很爱你,保护你,绝不让别人伤害你……张筱婕,愿意嫁给我吗?」

  「我、我……」张筱婕茫然地将头深深埋入掌心。「已经够乱,够烦了!你可不可以不  要问这种问题?」

  「患难才能见真情啊!这种时候,什么人愿意不张一切帮你?只有我!一直爱你的  我,不管你是千金小姐,或路边小乞丐,我都一样爱你!」

  熊大维巴不得一口气诉尽几年的一往情深……「别说了!别说了!我心里乱七八糟  的,说这些做什么?」

  「好好!不说!只要你不再拒绝我,什么时候谈都没关系。」

  熊大维高兴地箍紧她,比起过去他表白时她的激烈反弹,现在的反应是温和多了,  这不由得让他信心大增,兴奋地放大胆子吻住她的柔唇。

  「唔,你疯了!」张筱婕挣扎,涨红脸吼道:「如果你真的想帮我,求你再多想想办法  ,我真的不想失去张捷啊……」

  片刻,他缓缓放开焦虑得魂魄俱散的张筱婕,抚着被自己吻过的唇,漾着柔情。

  「好!我现在马上去想办法,还有半天时间,我去想想……或许有贵人出现也说不  定!」他极力安抚她。「听话,我现在就去想办法,你千万坚持,不要答应他们的条件  !」

  「别说了!你快去吧!」

  张筱婕虽心知肚明,以他的能耐除非奇迹,否则不大可能一夜之间想出解救张捷的办法  。

  只是,事态发展到此,姑且死马当活马医了。

  ???

  叮铃……叮铃!

  大熊前脚刚走,门铃声急切地响起。「咦?谁啊?是大熊忘了什么东西吗?」

  张筱婕打开门,正狐疑着,突然一道冷漠声音响起——「你一向都用这种下贱招术解决  问题吗?」

  她骇异抬头,对上一张寒得散出青光,阴恻凶恶的脸,两潭深不见底的瞳眸迸射锐  芒。

  从决定逃避,深居修道院开始,他的容颜便只会在梦里出现,甚至,经过长时间麻  醉催眠自己的结果,她以为早将他忘得一乾二净了。

  此时,兵荒马乱之际,他来做什么?

  看见这睽违多时的俊颜,心中仍免不了一凛,她漠然问:「你来干什么?」

  「不欢迎?」廖俊杰倨傲抬起那棱角分明的下巴。「还是,怕我撞见你和谁有什么  不道德交易?」

  「我不习惯招待不速之客!」她以冷漠掩饰心中的波荡。

  对风流成性的他而言,自己不过是用后即丢的面纸,再多激情缱绻,一觉醒来了无  痕迹,有哪点值得他回头来寻?

  怪只怪不争气的自己,不知不觉对他动了心,现在,面对面地相视,轻轻一瞥他酷  若寒霜的脸,便不由得心脏缩紧,血液凝冻……「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张筱婕深吸口气,咬了咬下唇说:「抱歉!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装纯洁?不必了!我早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他藐视的瞄了她一眼,齿间迸出  冷语。

  她和熊大维的一举一动,早在他的监视之中。不消说,他俩的亲匿行为已尽收他眼  底。

  「上次,对我的要求你不是爽快答应吗?这次,你又下贱地用自己身体换什么?」

  「搞清楚,这是谁的地方?你凭什么闯到我家里来大放厥词?」她气得跺脚,脸色  苍白叱问道:「你怎么进来的?没经过我的同意,私闯民宅,我可以告你!」

  「是!你可以告我,甚至你可以开枪打我啊!来啊,我等你。」

  他好整以暇,目光狂炙地看着她,彷佛要将美丽而纤细的她熔化——想到那曾经属  于他的纯美身体可能已被其他男人污染,一把妒嫉狂火,熊熊烧痛他的心。

  张筱婕挡不住他慑人逼视,微低下头眉心纠皱,嗫嚅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只是有  事……请他、请他帮忙,你凶什么凶?」

  又一次碰上生命中不能闪避的困局,才十七岁的她已够混乱迷惘了。

  她需要的是一副够坚强可靠的肩膀来抵挡狂风骤雨,而他凶神恶煞似闯入摆明来找  碴,这教无依无靠的小女生如何是好?

  「帮忙?像上次你求我一样,嗯?」

  他慢慢走近,鼻息咻咻。「回答我!你和那个小子卿卿我我,亲吻搂抱的干什么?  」

  「没有。」她别开脸。

  他身上独特浓郁的男性气味,总教她呼吸困难。

  「没有?你骗鬼!」廖俊杰被她无关紧要的态度给激怒了,锐目露出残戾,他咆哮  地掐住她的下巴说:「你上过我的床,就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竟敢和别的男人纠缠不  清,就该死!」

  「谁是你的女人?那次,明明……是你逼我的。我们不过是一场交易,各取所需罢  了。」

  「你!我就是不准你再和其他男人有任何瓜葛!说,你和他到底交易了什么?」廖  小杰杀气腾腾地摇撼她的肩膀。「说啊!」

  「我和表哥谈话的内容,不必对你交代!」她驳斥,挣脱他退至门边。「对不起,  我心情不好,不想吵架,也不想招待客人!你请吧!」

  「表哥?哼,亲吻你、拥抱你的叫表哥?请问是怎么个表法?我看是婊『哥』吧!  」

  再一次想到心爱的女子和别的男人暧昧不清,他简直要发疯抓狂,忍不住口不择言,极尽诋毁:「怎么样?我算不算你的婊哥之一?」

  「你说什么?」她气出珠泪。「滚!我再不要听你说的任一句话,龌龊!卑鄙!我  恨你!」她近乎歇斯底里叫喊:「我喜欢找谁当表哥都是我的事,不、要、你、管!」

  没想到自己在他心中竟如此低贱俗滥,他为什么不用理智想想,当初是谁逼她无路  可退,才不得不接受他的胁迫?

  「住嘴!今天我会让你明白,我到底能不能,敢不敢管你……」

  醋意点燃的忿恨,撞击出滔天狂袭而来的欲火,无论如何,眼前楚楚可人的小女生  是他的,绝不容任何人觊觎染指。

  廖俊杰三步并两步跨到门边,像拎只小动物似,将她半拉半拖到沙发上,迅以雄硕  身体制定扭动的身躯,不由分说便堵住她微启的红唇,激狂吸啜她唇间的芳甜。

  瘫软身下的战栗连连,气喘吁吁,她喉间吟哦呓语:「放了我!求你,求求你……  」

  「求什么饶?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一想到那死胖家伙搂住她亲吻的景象,他嫉妒心痛得根本无法运用一点点理智。

  「说!我的挑逗有没有比他高明?说啊!」

  他邪谑地将修长中指深入幽径。

  「呜……不是啊!我没有!」她的呼叫伴随战栗,一次强过一次。「你不要这样,  我……」

  她的反抗完全无效,因为身上凡被挑弄过的地方,无一不敏感地潮红发烫,急切渴  望他狂野的宠溺——他仔细看着她的反应,欲念火炽,他的手激烈摩掌着,一寸也不放  过……没停止的深吻持续落在她莹莹晶透的颈、胸、小腹,再慢慢溜到平坦的小腹——  一道闪电般快意直击她脑门,微敞的玉门不自主抽搐,滚滚泌流出摧情的涓滴……卸下  最后束缚,他的雄壮迫不及待的长驱直入。

  他俊眉蹙拢,喉间嘶哑散发欲求的低啸,沉下腰,急欲突破狭隘,完全占据她的私人空间……「对!跟着感觉走,不要抵抗,放松自己……就是这样!」

  他抬高她雪白的双腿,自己跪坐地板,调整姿势让她视线恰好落在两人密密交扣之  处,他时快时慢的,无遗全映眼帘……「嗯,不要……你真是变态!」

  她羞得别开脸,这样赤裸裸的肉搏交融,初经人事的她确实羞赧面对,笃笃心脏声  擂鼓一般,几乎从口里跳出来!

  廖俊杰扳正她的脸。「看啊,有啥好怕?记着,永远记住看着我,不要逃避,我已  经完全拥有你,你逃不掉了……」「我不要看!不要……」她低低如泣如叹:「啊!我,不行了。」

  他狮兽般低嚎,突然拉紧她的双腿,加以更夸张、更暴虐的动作在她体内撞击驰骋  ……「噢!我的宝贝,再忍耐一下……」

  他低低细语,下肢狂风暴雨般抽动,每一次都正正击中蕊心,每一次皆撞出霹雳火  花,她全身着火似的潮红炽热,持续抽搐……「啊!」她终于放开嗓门呼叫。

  一种瞬间被抛上万尺高空,再急速下坠的刺激高潮袭来,她体内灌满男性的热液。

  「呼!」他重重吁气,颓然瘫倒,压在濒临昏厥的她身上。

  混着汗液与爱液的湿淋淋肉体互迭喘息,良久,良久……「我爱你,真的……我好  爱你……相信我,相信我!」

  用仅剩的一丝力气,他不断对她耳语,不停吻她、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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