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改] {鬼家兄妹2} 蠻邦公主 (MEI煜) -全書完- - 我愛黑澀會 | 棒棒堂 [结局小说] - 黑澀會.我愛黑澀會| 棒棒堂小说区 - 我愛黑澀會 | 模範棒棒堂 ♂ 超級後援會 - Powered by Disc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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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改] {鬼家兄妹2} 蠻邦公主 (MEI煜) -全書完-
fengwanting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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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你有将时光回溯机的事告诉别人吗?”吴筱婕严厉地先质问老四。

吴子晴忙摇头辩解。“没有!没有!我没说。我只是想过用时光回溯机回到美琴哥哥出事前,阻止意外发生,但我没对任何人说出自己的想法。”

“老四,我早已经说过不能用时光回溯机去改变既定的事,以免混淆历史了。

时光回溯机是不能代替上帝来改变人的命运的,你懂吗?”吴濠全正色地对妹妹说。

“我是明白啊,可是美琴一家人伤心的样子让人看了好难过,我好希望能帮帮他们嘛!”吴子晴一向是心软善良。

吴筱婕告诫她:“不可能,若真可以这样做,大家就不想让爸妈活回来吗?我们也可以回到过去不让爸妈搭上那班失事的飞机啊,为何没人这么做?因为大家都了解事实是不能被改变的!老四,你只能尽力去安慰美琴,但绝不能有改变历史的念头,而且我们也说好不能再使用时光回溯机了,谁都不能破坏这个约定!”重再申明一次。

吴子晴有失望,不过也不意外会有这样的结果,点点头接受了。

吴映洁却听得很心急,只能故件不在意,试试提出:“当初大家订下约定,只是因为老二回到过去时受了重伤,后来老二却因祸得福有了好结果,时光回溯机的功劳不小呢,可见得回到过去不全是坏处,或许在必要时,也可以破例使用时光回溯机吧。”

吴筱婕锐利的眸光落在吴映洁身上:“你这样说,不会也是想使用时光回溯机吧?”

“呃……没……没啊,我……我只是这么觉得而已。”

“既然订下了约定,当然就不能改变了,我不想再看老二的事重演,她是运气好捡回一条命,谁敢保证自己有她那样的好运呢?只为了好奇而丢掉性命,那是最愚蠢的,所以我不准任何人打坏约定,谁都不能去动时光回溯机!”吴筱婕严正地申告。她那副威严的神情可以吓退所有不同的意见,谁还敢反对?

吴映洁一颗心掉到了谷底,老么话都说得那么明白了,她怎敢再有异议?那无疑就是不要命的行为了。可……这可怎么办呢?

“对了,老二,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说吗?什么事?”吴筱婕突然想起。

吴映洁忙挤出笑含混带过:“没……没什么,没什么事。”

吴筱婕只看她一眼没再追问,继续吃饭。

饭后,今天轮到吴映洁收拾了,肥肥帮她将碗盘收到水槽,她再一一放入洗碗机里,不需要自己动手洗碗。

处理好善后工作,她先回二楼房间,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算出的数字发楞。

那是她花了一下午算出自己前世生命结束时的时间,还有那时身处的地方。只要乘着时光回溯机回到过去一探究竟,她就能明白前世的自己是为何而亡了,如此一来,任何疑问也都会有解答了。

可是如今不能使用时光回溯机,那她的迷惑不就无法解开了吗?

吴映洁想到这点,气馁透了。她不是对自己的能力没信心,只是她灵气再强,对追溯前世这样违反自然法则的事仍是感到心力不足,无法完全参透的。她当然不想对自己的前世只是一知半解,所以要完全明白就必须要用到时光回溯机。

但那时也和大家一起约定不再使用时光回溯机,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想到老么凌厉的神情,吴映洁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她怎敢和老么唱反调呢?但不用回溯机又不能找到真相,哎呀,她怎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麻烦里呢?

吴映洁就直看着桌上的年代时间苦思,心底那份渴求得到解答的呼喊百逼迫着她的忍耐力……她一定要找出解决刀法!

第二章

“叩!叩!”

实验室的门被轻轻敲响,接着吴映洁的声音日传来:“老大,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吴濠全忍着笑回应。

吴映洁打开门走入,对大哥浅浅一笑。“老大。”

“怎么?怕被吓到,要先敲门示警啊?”吴濠全取笑妹妹。

“我胆子小,小心一点总是好。”吴映洁自己先承认了。

吴濠全也明白,他四个妹妹里就属老三最没胆了,只要碰到刮风下雨打雷天,她身旁都要有人陪着一起壮胆,到现在她这毛病还是改不了。

对于老大取笑的神情,吴映洁采视而不见。为了胆子小,她已被家人取笑过不知多少回,可是胆子大小是天生的,她也没法子更改。

她走到老大身边,看他在为前两天试验失败的机器人重新再组合。见到那酷似人类的手被肢解了好几块散在桌上,她还是不太舒服地皱皱鼻子。

“老大,你不觉得太像真人的机器人有些可怕吗?我还是比较喜欢肥肥这模样,一看就是机器人的机器人。”

吴濠全说明:“可是肥肥的模样太呆板了,若能做出让人看不出它竟然是个机器人,这才是成功的机器人。当我将它制造成功后,一定会修饰得很完美,不会使你觉得怕人的。”

“这一定是很困难的发明,不过老大你既然能发明出最困难的时光回溯机,我相信机器人也难不倒你的。”吴映洁敬佩老大的聪明。

吴濠全很高兴:“谢谢,为了你这话,我可要更加努力喽!”

“说不定老大你发明的机器人,可以代替真人做时光之旅呢,那就不用怕会发生危险,它也能将所看到的东西都摄录下来,让我们可以更了解古时候的事了。”

吴映洁将话题转到时光回溯器上。

吴濠全赞同地点点头:“老二,你这意见真不错,我会好好考虑考虑的。”

“不过那个机器人一定要很聪明、反应很快,而且行为举止要和人一模一样,才能在人类社会中生存。只是万一它遇上危险,它能立刻返回现代吗?”吴映洁问起。

“可以啊!回来的时间除了能在时光回溯器主机上预先设定好外,也能在月光可上设定,这是我为月光石新增加的功能,如此踏上时光之旅的人只要带着月光石就可以自行控制返回时间,在有危难时,也能籍此脱身。”吴濠全回答表示。

“时光回溯机不是不再使用了吗?老大,你干嘛还要为它加上新功能呢?”吴映洁不懂。

“虽然机器不用了,但有新的想法我还是会为时光回溯机更新功能,让它比以前更完美,这也是一种自我突破啊。”吴濠全温文地解释。

“老大,对于时间回溯机我感到很有兴趣,你可以再详细地解说让我明白吗?”吴映洁微笑要求。

“当然可以啦,关于回溯机……”

有人他的发明感兴趣,吴濠全怎会拒绝呢?他出没问老三为何想了解时光回溯机,便很热心地为她详细地说明着。

吴映洁对于时光回溯机深奥的机体构造没兴趣,所疑问的都是关于操作机器的方法,还有月光石的用法;她问得仔细,吴濠全也回覆得钜细靡遗,让吴映洁所有的疑问都能得到解惑。

在大哥一番的解说下,吴映洁对时光回溯机的功能、操作都很明了了。

“老大,谢谢你的说明,清楚明白时光回溯机的复杂后,我才了解你真的很伟大,能发明这样精密的机器!哇,这颗月光石真的好漂亮,能不能借我当首饰戴呢?等你要用时再还给你,好不好?”吴映洁向吴濠全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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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濠全没有犹豫便点头答应了。“好啊,你喜欢月光石就拿去吧,反正现在我还用不上。”

吴映洁漾出一脸的愉快笑靥,高兴地道谢:“谢谢你,老大,你真好!那我不再打扰你做研究了,我回房了。”她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实验室。

知道如何操作时光回溯机,也拿到了月光石,等于事情成功了一半,现就剩下时间的配合了。

虽然明白违背约定私自启动回溯机回到过去是不对的,也一定会惹老么生气,可是为了解开自己的前世之谜,她非这么做不可!再说,她又不会在古代待很久,只要了解事情后她便会马上回来的。

即使会被骂,她还是要冒险一试,她一定要了解自己前世的所有真相,解决悬在心头十多年的疑问。

她期待那天的到来……啊,干脆别再等了,就选在明天好了!

每个星期三,一向是吴家人最忙的时候,得子发、吴筱婕整天都有课,最少出门的吴濠全也要到科学协会开例行研究会议,只有吴映洁留在家里。

“老三,记得要洗衣服。”吴筱婕出门前不忘吩咐。

吴子晴也请老三帮忙:“老二,你去超级市场时别忘了顺便帮我买洗发精。”

“还有我的印表机的墨水匣,我已经没有预备的墨水匣了。”吴濠全也开口说。

吴映洁连点了三下头,毫无异议地愿意为大家跑腿。

看家人一一离开后,她不敢再拖延时间,立刻就冲上顶楼洗衣服,再回房换上外出服出门。

来到附近的超级市场,她依着手上的清单买齐东西,大包小包辛苦地提回家。

将东西都归位,把菜放入冰箱里,然后她再用最快的速度上顶楼晾衣服。

她必须尽快将家事做好,才可以从容地使用时光回溯机,不用担心家人会突然回来!

吴映洁快手快脚地做好所有应做的家事,这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她没心情吃午餐,只想赶快踏上时光之旅。

她依循着老二吴怡君的经验,将自己换上合宜的打扮,她要回去的时代是中国古代,她至少要穿上较有古时候味道的衣裳,她找来以前在学校话剧社表演时留下来的白衣长裙,放下一头长过臀部的长发;她爱留长发,一直都舍不得剪短,结果就留得如此长了,加上她发质好,这头乌黑柔克的长发不知引来多少倾羡的目光。

她将长发一部分盘成发髻,用发钗固定,其余的散落在肩上,再换上绣花鞋,镜子里反映出的就是个古典美人了。

小小的瓜子脸,微微上斜的丹凤眼配着高挺的俏鼻,小喽嫣红诱人,肌肤是白皙粉嫩,看起来像是吹弹可破般,这张美丽迷人的脸孔本就带着古典气息了,如今再衬以一身长袍长衫的古时服饰,更显得她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仕女般清丽脱俗。

吴映洁却不觉得自己特别美丽,因为家里的四位姊妹都有着过人的容貌,常看之下变成习惯也就不足为奇了。

吴映洁还拿出她一个绣花的小钱包,斜背在身上,钱包里放着的是四五个金元宝造型的金子;她想自己留在古代的时间又不长,这些金子应该足够了。小钱包里还放了简单的随身药包。

在那未知的时空,她也不知道自己会遇上什么,因此她也没忘要将老大发明的防身器带在身上;那是一管只有笔般大小、可以喷出可怕气味吓阻歹徒的瓦斯笔,上头还附有照明小灯,更能发出高分贝的求救警笛,以防万一用的。

最后她没忘带上最重要的月光石,有它自己才能自由穿梭时空呢!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但她还是再仔细检查了一次,看看有没有遗漏了什么的。

最后,吴映洁就在书桌前坐下,为了留言纸条,说明自己的去处,表示自己在查出前世的因果后就会回来了,她会小心注意的,请家人不用为她担心。她将留言钉在餐厅墙上的公告栏。

所有的事都处理完善了,按着她便来到顶楼的实验室。

吴映洁站在时光回溯机前,心儿怦怦直跳,心想不知道当初老二要乘坐时光机时,是否也和她一样紧张?咬咬唇,她毅然打开透明外罩,进入时光回溯机的舱房中坐好,再缓缓将罩子放下……如今她就处在独立的空间里了。

吴映洁对着前面的电脑面板依照老大所教的操作,输入她要去的年代、再键入地点,还有其它一些设定,最后她的手放在启动键上──看着启动键,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知道只要一按下,她的人就会从现在的时空消失了。

抿紧唇、深深吸口气,她做好心理准备了,手微微颤抖地用力按下红色的键钮,立刻地,时光回溯机就发出了轰隆运转声响,机舱里的所有灯光都亮了起来。

当她眼前的倒数数字由五而逐渐递减到二、一时,蓦然射出的强烈光束刺痛了她的眼睛,让她不自觉地开上眼,身体好像无重力般的浮在空中。

飘浮的感觉只是一刹那,在她还没来得及打开眼睛前,浮力莫名地消失了,紧接着她又被一股急急坠下的失速感拖着往下掉落──惊慌骇然攫住了她,她急急睁开眼睛,先是见到蔚蓝的天空,按着就是从她眼里快速掠过的崖壁。看着愈来愈远的蓝天,现实在她脑里闪过,自己似乎正在摔落悬崖,恐惧的惊叫声从她喉咙里迸出!

“啊──”

立刻地,一片冰冷包围住了她,淹没了她的声音,也将她推向了黑暗深处……

元成宗大德年间江南京兆郡数匹骏马狂驰,急急朝着断崖而来,为首黑马上的年轻男子绷着一张英挺俊脸,浓密的剑眉蹙紧,朗朗星眸里净是冷凝的寒气,坚毅的唇抿成了一直线。由他不断策马急奔中显示了他的着急,但是他脸上却没有一丝的焦虑,反是露出了痛恨忿怒。

她竟然敢跳崖?她真的跑去跳崖自杀了?天杀的!她怎会有这样的勇气?再想起她阴沉对他搁下的话──“蔚堂算什么?本宫轻易就能将它打入阎罗地狱,你得罪了本宫,本宫就让蔚堂葬送在你手上,你等着看吧!”

他不以为然,对这番话太轻忽了,没想到她竟会用这般玉石俱焚的手段要毁去蔚堂。可恶!他绝不能让她如意,绝不可以!

断崖出现在眼前了,他猛然勒住缰绳停下,这剧烈的举动让马儿扬脚嘶鸣,他立刻从马上跳下,走到崖前看着峭拔探险的悬崖。

“传令下去,所有人马沿着悬崖往下全面搜索,生死不论,一定要找到夫人为止!”他面色更冷凝了,寒着声音下令。

“是!”身后的下属齐声领命,飞快地行动。

她想下地狱是她的事,他不会为她赔上整个蔚堂,没有人可以打垮他的,尤其还是那个番邦野蛮女了!

本是冰冷麻木的四肢渐渐被暖意取代,神智地出黑暗趋向清醒,只是晕过去前的记忆也涌回脑里!

“啊──”吴映洁在惊慌的尖叫声中醒过来,倏然地睁开了眼睛,人陷入恐惧之中。

她坠崖了!她坠崖了……

“公主?公主?”

随着女子的嗓音响起,两张面露焦色的女人脸孔出现在吴映洁眼里。随即,她们又被人推开,只见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妇人挤到她前面,她的神情既喜又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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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不怕,姆嬷在这里,别怕,不要怕,我可怜的公主啊,您真是受苦了……”自称姆嬷的老妇人抚着吴映洁的脸颊怜爱说着。

吴映洁瞪大眼看着她们,呆了好一会才忆起自己身在何方──她由时光机回到前世,那这……这是古代了?她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动着,将四周的景物看入眼里。

古色雕花的床顶,织绣精美的纱帐,还有眼前三个穿着古装的妇女,在在都印证了她的确已经来到古代,她真的回到过去了!

老妇人见吴映洁没出声,只是张大了眼一直打量着周围,这让她很不放心。

“公主,您怎么不说话?您有什么委屈都可以和姆嬷说,姆嬷一定会帮您的,您怎么那么傻,真的跑去做傻事呢?您实在是人不爱惜自己了……公主,您和姆嬷说说话吧,你别再吓姆嬷了,公主?公主?”还轻摇着吴映洁。

吴映洁刚接受自己来到过去时代的事实,却因老妇人的话听得呆愣愣的。公主?她怎么会叫自己公主?这又是什么地方?

吴映洁怯怯出声:“请……请问你们……是谁?这……这里又是哪儿呢?”

这话让老妇人立刻惊乱失措了起来:“公主!您不认得姆嬷了?这怎么可能?

公主,您别和姆嬷开这种玩笑,不要再吓姆嬷了啊!”

“公主,您认得奴婢吗?”

“奴婢是谁,公主,您知道吗?”一旁的两个丫鬓也马上凑前来急问。

吴映洁看着她们热切焦急的脸孔,她紧张的心手抓紧身上的被子,不晓得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形,只能老实地摇摇头:“对不起,我……我不认识你们。”

“天啊!”姆嬷大惊失色,马上交代其中一个丫窦:“兀页,你快去叫外面的大夫进来为公主检查看看,快去啊!这还得了,公主竟然不认得我们了,这怎么成啊!”

兀页点点头,急忙走开。

请大夫?没这么严重吧?吴映洁赶忙挣扎坐起。

“不用找医生──呃,我是说大夫,我没有怎么样,我是真的不认得你们,我是从──”她警觉地急煞住下面的话。

她怎可以说出回到过去的真相,而且也一定没人会相信她,只可能将她当成胡言乱语的疯子看待:而在古代,疯子是会被长期幽禁的。这一想,她吓出一身冷汗,如今之计也只有见招拆招,找出对自己最有利的法子了。

姆嬷也没仔细听吴映洁的理由,光听闻公主不认得自己,她便担忧地大呼小叫了起来。

“哎呀!公主您怎能不认得姆嬷呢?您是姆嬷从小带大的,你对姆嬷比对你娘娘还亲啊,所以你嫁来江南时,才会极力要求姆嬷也一起过来的。现在姆嬷是公主您最亲的亲人了,您竟连姆嬷都不记得了,您知道姆嬷有多伤心吗?”边说边难过地直拭泪。

留下的丫鬟阿怡也红了眼:“是驸马的错,都是驸马的错,驸马不应该……”

她话没说完,兀真就带着大夫走入内室。“大夫来了!”

姆嬷和阿怡忙让开位置。“大夫,你快为公主诊治,看看是什么原因竟使得公主都不认得人了!”姆嬷焦心地告诉大夫。

“小的明白,小的会仔细替公主瞧瞧!”大夫不敢怠慢,立刻就使出看家本领诊察伤患。

吴映洁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就任由他们忙碌去,静观其变。

大夫在众人的紧迫盯人下,为吴映洁又量脉搏又观气色,还问了一些身体上的反应,再征询起公主的记忆问题。

“公王,您可记得自己是谁?”

吴映洁顿了下,轻摇摇头。

“公主,您完全都不认得身边的人吗?”

吴映洁看看姆嬷她们,还是摇头。

“那……这儿是哪里?公主您可知道?”大夫再问。

吴映洁明白自己回到元朝年间的江南京兆郡,只是京兆郡那么大,时光回溯机会让她在哪里落脚,她也不晓得,更遑论她人还是在屋子里的,她怎知道这是谁的家呢?一样是摇头以对。

一旁的姆嬷忍不住发话了:“大夫,公主就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才会请你来诊治,是要你来找出病因,不是听你问废话的!”语气很不客气。

大夫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公主的姆嬷他惹不起,只能忍气吞声,努力找出公主的病症。

不过公主身上并没有什么大伤,只是后脑勺有些轻微撞击的小伤罢了,在找不出很明确的原因下,他只能找理由来应付。

“公主,您后脑有伤痕,应该就是这个伤痕让您失去记忆的,小的也曾遇上这样的病例,庆幸大都只是暂时的,只要调养一段时日,病人便会慢慢恢复记忆的。”大夫模棱两可地禀明。

“大夫,你敢保证公王的记忆一定会复原吗?”姆嬷质问大夫。

大夫迟疑了,含混她笑笑,想一笑带过:“这……呢,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所以小的实在无法拍胸脯担保,请见谅!”

“这是什么话?你当公王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吗?医得成就好,医不成便算了啦?那有没有大夫诊治不都一样。你这么不负责任,还有资格行医吗?”姆嬷不高兴地喝责大夫。

大夫忙向公主拱手禀报:“公主,请相信小的真的已经尽心在为公主医治了,可能是小的医术不精,不能让公主立刻转好,小的会自省再求进步。公主,您再另请高明吧!”说完恭敬行个礼后就要退下。

姆嬷却又叫住了大夫:“站住!无法医治了就要逃走,你这是什么态度?若不给我一个仔交代,你就别想踏出房门一步!”

“小的真的已经尽力了,是小的无能,求嬷嬷你别为难小的了,放小的一马吧!”大夫低下姿态向姆嬷求情。

“你既然是驸马为公主请来的名医,就要有能力治好公主的失忆,否则就代表驸马根本不是真的关心公主,只是敷衍而已。哼!若公主有个万一,就算蔚堂上下全部以死谢罪也赔偿不起的!”姆嬷咄咄逼人。

大夫的面色如土,又惧又暗怒在心,仅在当场,不晓得要如何应付姆嬷的刁蛮。

吴映洁看不下去,不忍心大夫为她受过。唉,她恨本就没矢忆,要大夫如何医治呢?不过姆嬷也是担心她才会态度不好,她又怎好苛责姆嬷呢?看来她可能是他们口中的那位公主了,那她说的话便一定很有分量喽,就出声试试吧──“别……别怪大夫了,我想不起以前的事并不是大夫的错。你们先告诉我,到底我发生什么事了,才会失去记忆呢?”她必须弄懂眼前是什么样的情形。

听到公主的问题,姆嬷脸上浮出了气忿怒道:“公主,这样的奇耻大辱您怎可能忘了?

您真不记得了吗?”

吴映洁装出茫然的神情。“我连自己是谁都不明白了,怎会了解发生过什么事呢?姆嬷,你告诉我好不好?”

见公主如此的迷惘无助,姆嬷心更痛了,她来到床边坐下,握住了吴映洁放在被上的小手。

“公主,您怎能将所有的事都忘得如此彻底呢?教姆嬷为您好生难过呀!公主,您可是月宗王的掌上明珠,本来是位郡主,皇上加封您为如意公主,下旨赐婚,将您嫁给江南蔚堂的魁首邱胜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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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然,您是非常反对这门亲事,但因为是皇上赐婚,您还是下嫁了可是,哪想到受天大恩宠的驸马娶了公主后却不够敬重公主您,您和驸马之间常有争吵,感情并不好呢。

“事情的起因是昨天有个奴婢为公主倒茶时,粗心地将茶水泼出烫伤了公主。

公主您是何等的金枝玉叶,那奴婢就算死也不足惜,而公主您只是下令鞭打教训那个奴婢,谁知那奴婢不耐打,才几下鞭子就晕死过去了。驸马知道这事后很生气地跑来质问公主,您和驸马一言不合,驸马竟然伸手打了公主您一巴掌,公主您气不过就冲出了宅子,含怨伤心地跳崖轻生……“唉,也幸而老天有眼,让公主您是有惊无险地被平安救起,否则这会儿驸马就算万死也难偿命了。公主,驸马为了个贱婢出手打公主,是他的不对,等公主您身子好了,我们就回的燕京请皇上作主,让皇上好好惩罚驸马,为公主您出出气就行了,您又何必为驸马而想不开呢?太不值得了!”姆嬷怨怒地对吴映洁说明事情的经过。

吴映洁脸上是惊愕、了然的混合神色,当姆嬷提到“如意”这个名字时,她就明白姆嬷所说的女子原来就是她的前世了,所以她设定时光回溯机回到她前世发生意外的时间和地点,自己才会来到她前世跳崖之处,只是没料到她不是降落在崖上,而是随着一起掉下悬崖,还被误认为是那位跳崖的公主,嗯……停,等一下,但这……这怎么可能?她们应该是长相完全不同约两个人啊!

“姆嬷,我……我真的是如……如意……公主吗?你……你没认错人?”吴映洁屏息问。

“公主,您是姆嬷从小带大的,就如同是姆嬷的亲女儿一般,姆嬷怎可能会认错人?公主,纵使您失去了记忆,忘记了所有的事,也不可以怀疑自己的身世,您姓月,闺名为苾儿,是苾儿郡王,也就是如意公主,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事实呀!”姆嬷非常肯定地表示。

月苾儿!吴映洁一颗心猛地抽紧。天!她前世的外貌居然和今生一模一样,而且连取的名字都有相连性……前世和今生竟然能有这样的关联,真是人奇妙了!可是前世的她明明已经死了,今生的她却莫名其妙地顶替了前世的位置,成为月苾儿,那不是将她的今生、前世都混在一起了吗?天啊……难道她要以月苾儿的身分在古代过一辈子吗?这怎么行?既然查出了前世的死因,她就应该赶快回现代去的!

想到这,吴映洁下意识摸向胸口,却没触摸到月光石,她心下大惊!急低头看着自己──没有……本来挂在额上的月光石不见了?她焦急地在身上寻找,却发现自己现在穿的衣袍也不是她原来从现代穿来的那套;她忙摸摸头发,发钗不见了,长发被松松编个长辫子拖在身后……心一慌,她赶紧摸遍全身上下,也在床上仔细找过了,可是,就是找不到月光石。

“公主,您在我什么?”姆嬷看着吴映洁的异样举止,不解地问。

“月光石!姆嬷,你有没有在我身上看到一条莹白如玉的月光石项练,练坠有如拇指般大小,配着一条银色的细练子,你有没有发现那条项练?”吴映洁慌张地捉着姆嬷的手急急问。

姆嬷摇摇头答:“公主,您怎么会有这样的项练呢?您身上原先是戴着一条价值不菲的翠玉项练,手上有皇上御赐的血凤触子,可是驸马找回你时,这些东西都已不见,连衣服都被溪里的石子给割破了,怎还留得住饰物呢?我看应该都被水冲走了吧。”

吴映洁一张小脸吓白了!月光石竟然弄去了,那她要怎么回去?不能!月光石不能不见,一定要找回来!她急着想下床──“公主,您要做什么?您身子还未痊愈,需要多休息啊!”姆嬷阻止吴映洁。

“我要找月光石,那对我很重要,我一定要找到它!”吴映洁忙乱叫。

“公主,你别急,让姆嬷先问问。兀真、阿怡,你们可见过公主所说的什么月光石项练?”

姆嬷询问两个丫鬟。

两人都摇头。“奴婢们没见过那样的项练。”两人同声回答。

“公主,兀页、阿怡是您的贴身婢女,天天伺候您梳妆阿扮,您有些什么首饰,她们两人最清楚了,她们都没见过,表示是真没有这样的项练,公主,您怎会莫名地提到什么月光石项练呢?”姆嬷和两个丫鬟都疑惑地看着公主。

天啊,这要她怎么解释?吴映洁咬着唇满脸无措,只能往回推论,先问起:“是谁救了我的?”

“回公主,是驸马。公主跳崖后被溪流冲到好远的地方,驸马走在前头一直沿着溪流寻找,是他最先发现到公主踪迹的。”兀真告诉公主。

驸马!这名词一直从她们口中出现,可她却不知道她的丈……不……她前世的丈夫是何样的人,依姆嬷的说法,月苾儿和丈夫处得很不好,所以他打了她,也才会让她忿而跳崖、含怨而亡,那……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妻子这般的痛恨悲忿,竟然要用上自杀的手段呢?对这位驸马,她真的很好奇。

“驸马呢?”她轻声问起。她醒来后并没见他在旁照料,可以想见他对自己妻子的冷漠。

“未免公主见到驸马就生气,所以驸马一直是在外守候,等着公主召见。”阿怡禀明。

“哼,驸马表现出这样的诚意,不过是希望公主别将这事告知皇上,让他受到责难,影响到蔚堂,其实驸马对公主根本就不够诚心!”姆嬷不以为然地啐道。

“驸马虽然有错,可是他也在门外守候一天一夜了,也算很有诚意的了。”兀真提起。

“驸马就是故意藉此来博取人的同情,你们心软就是上当了。公主,您应该罚驸马再等候久生,不要太快就原谅他了!”姆嬷对公主建议。

吴映洁一听到驸马在外枯候一天了,天性良善的她就于心不忍了。和他有恩怨的是月苾儿,不是她,她不想代用苾儿惩罚他;而且她对古时候的驸马也很有兴趣,不知道他是如何的模样,还真想看看他哩。

“既然我已经不记得所有的事了,那就没有必要再责罚驸马了。你们去请他进来吧,我想看看他。”吴映洁表示。

“是,奴婢这就去请驸马。”兀真欠身回应,然后走出房间。

“公主,您怎么变得这么心软?这只会议驸马的气焰更加高涨!”姆嬷不赞成公主的做法。

吴映洁对姆嬷笑笑。她实在不了解月苾儿和丈夫间的恩怨,但看姆嬷愤愤难平的样子,事情看来似是很复杂。

吴映洁在床上坐好,听到外头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就见一名男子在她的好奇期盼中踏入房中。

高挺的身影迈着稳健的步伐不急不徐来到了床前,邱胜翊面无表情地拱手为礼:“见过公主。”

吴于苾只顾打量他,却不知道要回应,见邱胜翊抬头用晶亮眸子揪住自己时,她才记起要回答,语气很不自然地应:“免……免礼!”

这样回应没错吧?她看电视上是这么演的。

蔚露站直身躯,眼神冷漠地看着妻子,声音也是冷冷淡淡:“公主,你身体如何了?还会感到不适吗?”

这个男人让吴映洁满心惊讶!除了他的相貌完全是出乎自己所意料外的英俊潇洒外,他的冷漠也很吓人,在冷寒似云的目光里还带着抑郁忍耐,像是非常地憎恨她,却又不得不低声下气应付自己般。他竟然如此地讨厌自己的妻子?

看他在等待自己的答案,吴于苾忙摇头轻声回答:“呃……我……我没事,很好……”

姆嬷却不客气地大声插嘴:“公主哪有很好?公主弄伤了头,现在失去了所有记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蔚荠闻言只是剑眉微耸,转头看向仍立在一旁的大夫。“大夫,这是真的吗?”

大夫有礼地向邱胜翊报告:“回魁首,公主目前是丧失了记忆,想不起任何的事,不过身子上并没有任何大碍,记忆应该也会慢慢恢复的才是。”

蔚霉神色没变,话语一样冷然:“既然大夫如此说了,公王便可以放心,公主就算不记得自己是谁,你的身分也不会有所改变的,只是希望公主能爱惜自己的生命,不要再做傻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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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有人能将劝慰的话说得如此冷硬没感情呢?以他的态度看来,恐怕真如姆嬷所说的,他只怕妻子出事会连累到自己,而不是真心关心妻子的生死。这对夫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要这样地憎恨着彼此?吴映洁更加好奇地想弄明白了。

但是马上她又记起自己的身分,她管这么多做什么?找回月光石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她一开口便急着问他:“我听姆嬷说你是第一个在溪边找到我的人,那时我身上可有戴着一条莹白的月光石项练?”

邱胜翊不用细想马上就回答:“没有。公主晕倒在溪边被我救起,我曾检查过公主,并没发现什么项练。”

吴映洁一听立刻是大失所望地垮下脸。完了,她将月光石弄丢了……完蛋了啦,这下子她真的惨了。

“公主若需要项练首饰,我可以让珠宝商拿饰品来让公主挑选。”邱胜翊接下的话语更冷了,认为这是她想要珠宝首饰所故意说的托辞。

吴映洁失神地低声呢喃:“我不需要别的首饰项练,任何的珠宝也比不上它啊!”

“公王的项练既是这么地珍贵,可需要我派人到溪边寻找呢?”邱胜翊提起。

吴映洁听他这么一说,原忙想答应,可是抬头见他冷冰冰的脸色,他不过是顺口如此说的,看来也不会真用心为她找月光石的,还是算了吧。

“谢谢,不用了。”她客气地拒绝。

这声谢谢倒让邱胜翊神色浮起一抹惊奇,不过马上又转成深思。她竟对自己这么客气?哼,不知道又要搞什么吴了!

“那我就不打扰公主的休息了,希望公主能早日痊愈,我先离开了。”邱胜翊生疏而淡漠地打过招呼,转身便离开房间。

那名大夫也跟着退下。

姆嬷在驸马离去后,又不满地叫了:“公主!您怎么这样就放过驸马呢?驸马对您那般的冒犯,您应该……”

吴于苾没将姆嬷的话听入耳里,她满心担忧的是月光石的事。如今月光石不见了,自己又莫名其妙变成了前世的替身,唉……事情怎会成为这样呢?谁能来告诉她该怎么办啊?

她开始后悔自己擅自使用时光机的作法了!

第三章

吴映洁终于明白被人所厌恶、被认作瘟神是什么滋味了,身陷在古代的她此刻正遭受着这样的待遇。

月苾儿在蔚府是不受欢迎的,这是很保守的说法,或许说她是大家最憎恶的人才是比较贴切的形容。除了她陪嫁过来的贴身丫鬟和姆嬷外,蔚府里上至主人邱胜翊、邱胜翊的众多部属管事,下到卫士佣仆婢奴,甚至是守卫养的狗儿都很讨厌她。

人人见到她是能闪则闪、能避就避;万不得已碰面了,也是急急行过礼就立刻逃开,唯恐在她身边多待一刻就多增添一分危险,连邱胜翊的父母也因与媳妇合不来而另住在别庄里。

从她询问兀页和阿怡,还有由姆嬷的描述中,吴映洁渐渐了解到月苾儿为何会那么讨人厌了;而这还只是从自己最亲的丫鬟口中得知,若由别人来说明,加上种族间天性的排斥和不容,很可能月苾儿的行为就接近人神共愤的境界了。

蒙古人以强势的武力拿下江山建立元朝帝国,少数民族统治多数民族本就会产生许多的问题,自认优越的蒙古人将元帝国统治下的人种分为四等,最高的当然是蒙古人自己了,依次是色目人,也就是中亚人:按着是汉人,还点明是北方的汉人;最后一等才是南人,居于南方的汉人!

南人的人数最多,所领有的地域也最大、人才最众,也最进步繁华,但却被排挤歧视,不但处处受到打压,严厉的社会阶级也限制了南人的发展,引来了强烈的民怨。

在高压统治地无法压抑下民心的浮动下,元帝国唯恐民怨会诱发动乱,所以朝廷订了以汉制汉的作法,亦即在南方找出势力庞大的帮派会门,以联姻的方式拉拢这些有力人士,再藉着他们深厚的影响力稳定南方政局,算是另一种的和亲手段。

月苾儿就是在如此的情形下嫁入了蔚府的。

对月苾儿来说,这是一桩政策的婚姻,而且更是委身下嫁,她当然是极为不情愿了,所以对自己的丈夫自是会多所挑剔。

而邱胜翊,才能出众的他,接手了家业后更是将蔚堂发扬光大,让蔚堂的产业遍及江南,在大半中国土地上都能见到蔚堂的分社,势力惊人。身为魁首的邱胜翊,更是有着卓越的领导能力,蔚堂吸收了许多的能人异士,众人都服膺于邱胜翊的命令,所以邱胜翊虽然没有官职在耳,却随时都可以调动上万儿郎效命;也就因为他有如此惊人的能力,朝廷才会以赐婚方式招揽他,希望能延他人朝廷招为己用。不过以他和妻子间剑拔弩张的相处方式来看,朝廷的这番心意是白费了。

月苾儿自认身分高贵,所以看不起驸马,一身的公主骄气在夫家表露无遗,刁钻蛮横、暴躁易怒。

听姆嬷说起月苾儿的过去事迹时,吴映洁常只有摇头叹息,但是姆嬷却又说得一副理所当然般,丝毫不觉得自己的主人有什么不对,还帮忙为恶,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奴仆。这也难怪蔚府里的所有人都视她们主仆四人为洪水猛兽了。

愈明白月苾儿的“丰功伟绩”,吴映洁就愈在心中为她难过。月苾儿不但活得一点都不快乐,更是让她身旁的人也一起痛苦,但是吴映洁更头痛的是如今自己还变成了月苾儿,顶着她的身分过活,那月苾儿所有的不好缺点,如今都要她来承受,那她不是要自受这样的无妄之灾了吗?

她的苦又能向谁诉呢?

现在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在找回月光石之前,她了解自己是无法从蔚府脱身了,所幸她目前可以拿失去记忆当借口,所以就算言谈举止有异也不会引来怀疑,还可以趁此机会扭转一下月苾儿的形象;毕竟她是自己的前世,她可不想自己的前世是这么地被人嫌恶。

原先她还担心月苾儿已经成了亲,和邱胜翊就会有夫妻关系,她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夫妻间那种亲密,现在看这情形,她是不用操这心了。想到月苾儿鄙视丈夫到不愿意和他同居,所以这对夫妻至今仍是有名无实,这教吴映洁是大大地松了口气,安了下心来。

邱胜翊甚少来看她,夫妻俩的“相敬如冰”,对吴映洁而言却最是好的情况。说实在的,她有些怕面对一个冷冰冰、不会笑只会拿大眼睛凌厉瞪着人的他;虽然他长得很好看,不过每回面对他,自己还是感到很不自在,少见面才是好事。

她如今就在蔚府待了下来,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也努力想着找回月光石的办法。

在房里,吴映洁正和兀真、阿怡愉快地闲聊着,大家正说到好笑处,嘻声笑着,姆嬷便走了进来。

“在说什么?这么开心。”姆嬷是个年近五十岁的妇人,有着粗壮的蒙古人标准身材,鲜明的相貌可以看出年轻时也是个标致的姑娘,只是在岁月的催化下已成了老妇,不过她身体好,行动俐落地不输给年轻人。

“姆嬷。”吴映洁微笑地唤人。姆嬷对她的疼爱,让她感受到好久不曾享有的母爱亲情,只是她希望姆嬷能改去除了她之外就不将别人放在眼里的坏毛病。

“公主,该喝补汤了。”姆嬷指挥着随在她身后的奴婢将补汤放在桌上。

“姆嬷,你又到厨房为我忙碌啦?真是辛苦你了,你也陪我一起喝吧。”吴映洁让姆嬷一起坐下来。

“姆嬷是什么身分,哪能受得起这样的福呢?只要公主喝了汤身子变好,姆嬷就很高兴了。”公主对自己的敬重教姆嬷开心。自公主失去记忆后,性子脾气完全都改了,更加地讨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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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映洁拉拉姆嬷的手,向她撒娇着:“姆嬷,你煮了这么一大锅汤,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啊,而且你这么用心照顾我,万一累倒了,我不是就没有补汤可以喝了吗?再说姆嬷你从小把我带大,就像是我的亲娘般,和我一起喝补汤有什么不行的?除非姆嬷你不喜欢我,否则就和我一起喝补汤!”

“哎呀,我的好公王,您的心嘴真是愈来愈甜了,哄得姆嬷心花怒放的,瞧公主这么看重姆嬷,姆嬷又怎敢不从命呢?好,姆嬷陪您一起喝就是了。”姆嬷笑开了嘴,欣悦地直点头。

“公主,那我们呢?”兀真、阿怡一起问。

“你们地出了力,当然少不了你们的喽,就一人赏一碗汤吧。”吴映洁笑应道。

“哇,太好了,谢谢公主!”两个丫鬟高兴得拍手鼓掌。

“你怎么还楞在那里,没听到公主的话吗?快下去再拿三副碗筷来啊!”姆嬷斥令站在一旁的奴婢。

奴婢听令,赶忙下去准备。

“公主,您先喝碗汤吧。”姆嬷先盛了碗汤到公主面前。

吴映洁笑笑地端起碗,慢慢地品尝着补汤美味,只是她喝完汤,又和姆嬷说了好一会的话,却还等不到奴婢拿碗筷过来。

“那个奴才在磨菇什么呀,怎么去拿个东西到现在还没回来?我看准是跑去偷懒了,这些南人就是没有责任心!”姆嬷有些不高兴地指出。

“奴婢去看看好了。”兀真说完要出门时,就见那个婢女脚有些跛的小跑步进入房里。

“大胆奴才!你到底跑到哪儿吴混了,到现在才回来?”姆嬷横着眼怒问。

婢女忙将手上托盘放到桌上,惶恐回答:“对不起,奴婢赶着来时,不小心跌倒了,将碗给摔破了,只好再回厨房重拿过碗筷,所以才会来迟了,求公主恕罪!”

姆嬷才不相信这话:“偷懒就是偷懒,还敢狡辩!你知道你浪费公主的宝贵时间吗?应该要好好教训一顿才好!”凶恶丢下话。

婢女吓破了胆,马上在吴映洁面前跪下求饶!

“公主,奴婢没有说谎,奴婢真的是因为跌倒才误事的,公主若不相信,可以看看奴婢的伤,求公主开恩,饶过奴婢!”急忙拉起衣袖,让吴映洁看到她手肘上的伤痕。

那还不断渗出血的伤痕让吴映洁皱眉,快步来到婢女面前扶起她来,好言回道。

“我相信你,不会怪你的,你不用伺候了,快些下去擦药吧。”

婢女对公主突来的温和态度感到受宠若惊,连话都变结巴了:“是……是……谢……奴……奴婢谢……谢谢公主,谢谢公……主大……大恩……大德!”恭敬行礼后,飞也似的退下。

“公主,您不该对下人太宽容的,否则以后就管不动那些佣仆了。”姆嬷对吴映洁的作法颇有微辞,不同意她这般宽待奴婢。心想,公主这样子和以前真是差别太多了。

“姆嬷,用强硬手段是不能让下人心悦臣服的,有时对他们好一些、施以恩惠,他们会感恩图报,会做得更好,对你也就不会口服心不服了。”吴于苾告诉姆嬷。

“可是公主您以前是表明要严厉地对待下人,如果不让他们畏惧自己的话,他们就不会真心服从了,怎么和公王现在您的说法完全不一样呢?”姆嬷提出。

吴映洁解释:“我不记得自己以前是怎么说的,可是从现在起,我不会再用高压手法苛待佣仆们了,所以我希望姆嬷,还有兀真、阿怡你们也是。姆嬷,难道你不会觉得仆人们都畏惧、疏远我们吗?你们想想,我们被孤立了,孤伶伶的,没有朋友、也没有件,生活过得很枯燥,这样就是受到尊重了吗?”

姆嬷静了下,兀真和阿怡对看一眼。在府里,她们真的没有任何的朋友,日子的确过得很孤单。

姆嬷缓下神色,同意了公主的话。“公主,您说得也很有道理,既然公主有交代,姆嬷一定遵守。”

兀真、阿怡也表示会改过。

吴映洁愉快笑着。“这样就太好了,我很期待大家都能变成受欢迎的人,不再是吴见愁,人见人怕了!”

她这说得姆嬷等人都笑了起来。

正当房里充满笑声时,“碰”地一声,房门被大力打开,邱胜翊怒眉腾腾地走入,劈头就给吴映洁一顿教训。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可以再对奴婢动用私刑吗?为什么你就是不听话,一定要那么野蛮不讲理呢?现在我再慎重警告你一次!你若再随意伤害奴婢,我绝不再轻饶你!就算你是位公主,我也会让你加倍尝到你加诸在别人身上的痛苦,你最好记住我的话!”

然后在吴映洁反应过来之前,邱胜翊已经甩手忿怒地大步离开了。

阿怡反应过来后叫:“驸马怎可以这样误会公主呢?还这么大声斥责公主,太过分了!”

“驸马简直是欺人太甚,我去叫他来向公主道歉!”姆嬷拉下脸,站起马上就要冲出门。她不能让公主受这样的委屈。

吴映洁急拉住姆嬷:“姆嬷,别去了,不要紧,不要紧的!”

“公主,这是很严重的事,怎能说不要紧?驸马这次太误解公主了,我们一定要向驸马说清楚来!”兀真也为公主抱不平。

吴映洁忙按下她们的怒气:“不要,都不准去!是误会就能澄清,我会找时间和驸马解释清楚的。”

“公主,为何要您去解释呢?这次是驸马不对,他胡乱诬蔑公主您,应该是驸马来向公主请罪才是呀!公主,您脾气再好,也不能受这样的污辱啊!”姆嬷愤愤不平。

“姆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兀真、阿怡,我也明白你们对我的心意,但这件事既然是误会,我就不想再闹大,我会自己处理,你们别为我操心,也不要插管这事了。”吴映洁交代。

“公主──”兀真要开口,但在公主的眼神下又闭上。

“你们若敬我为公主,就依我这个命令,驸马的事由我自己来解决。”吴映洁正色地再说一次。

公主都这么坚持了,两个丫鬟只好从命。

姆嬷虽然是万分不愿意,但在公主柔善的目光下,她地无奈地答应了,不过还是不太服气地嘟哝了些抱怨的话。

吴映洁不在意她笑笑,亲自动手舀了碗补汤送到姆嬷面前。“姆嬷,喝汤吧,吃亏就像是吃补,多吃一些没关系的。”

“公主,你……”

姆嬷有些哭笑不得地接下碗。再次肯定,公主真的变了,而且是彻头彻尾全然地改变了!

吴映洁闲适地再喝碗汤。是误会也无妨,只要她过得心安理得便行了,就当是她为月苾儿所做的补偿喽!

吴映洁走出房间,在花园里闲逛。秋高气爽的天气让人很舒服,而且这个时代没有空气污染,所呼吸的每日空气都好香甜。

算算时间,她回到古代都快一个月了,在二十一世纪的家人一定很为她操心,但是月光石不见了,她无法离开这时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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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月苾儿跳崖轻生后,邱胜翊为防意外事件再次重演,只要她一离开所住的“如意阁”,就会有卫士上前来关心她的去处,也马上有奴婢陪在她身边,不让她落单,所以她想去找月光石,却也苦无法子抽身。

她实在不喜欢这样像被监视的感觉,可惜从那次的误会后,邱胜翊就没再来探望过她,只派了大夫来观视她。看来,他真是气到不理她了。

对这样的情形,吴映洁也不以为意。她又不是月苾儿,他们之间说是夫妻关系,其实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她是不会将不相干人的反应放在心上的。

经过这些时间的了解,她已经很清楚月苾儿的一切,也能适应这个时代的生活方式了,这主要归功于她的公主身分──纵使她和丈夫不合,但在蔚府她仍是过着富裕的生活。

不过对这时代的新鲜感渐渐淡去之后,日子就开始变得单调起来了,让她好想念家人,只是若现在她要离开这里,她却也会舍不得姆嬷和兀真、阿怡的,因为她对她们已经有了感情。

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先找回月光石吧。有月光石在身上,不管留下或离开,她都可以自行掌控,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困住了。

吴映洁走走想想,不自觉就走出了如意阁,却难得地没有卫士立刻出现在身边,这让她一阵心喜。这是个好机会,她可以偷溜出门寻找月光石了。

吴映洁赶忙向着后门方向而去,为免被仆人见到,她不敢明目张胆地走回廊,而是利用花园小径避开婢仆的耳目。

她小心地沿着弯曲小径走向后门。在蔚府里住有一段时间了,对府里的地形她还算清楚。

来到后花园,有个池塘阻去了路,让她必须走上曲桥通过;吴映洁眼尖看到有婢女从桥上走过来,她忙躲到池畔的柳树后,避免和婢女碰面。

两个婢女边走边聊,谈笑声传到躲在树干后的吴映洁耳中──“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前些天千千送茶点到如意阁,不小心又打翻了茶杯,这次夫人竟然没责怪她,还很关心地询问千千有没有被烫伤呢,和上次马上被处罚鞭打简直是两样情形。”

“大家都说夫人性子转好了,看来她是真的有改变了呢。”

“是啊,夫人真的很不同了呢。前两天我在如意阁打扫,夫人走过我身边竟然对我露出了笑容,还慰问了声﹃你们辛苦了”,这可是我破天荒第一遭看到夫人如此和气的笑脸呢。

要是在以前啊,她只会凶凶地丢下命令:﹃好好做!若让本宫捉到你们偷懒,本宫绝不轻饶!”,哪还会像现在这样的亲切呢?”那婢女装出骄傲冷漠的声音学着月苾儿的语气说给同伴听。

她同伴听了停住脚步,却是语气颤抖地回应:“夫人如果只是骂人还算好呢,就怕她冷不防就一鞭子过来,那一鞭啊,准会见血的,足以让人三天下不了床呢,我尝过一次滋味就怕死了,所以从那次以后我就求管事嬷嬷千万别再派我去如意阁伺候夫人了,我一见夫人就怕得说不出话来了。”嗓音里仍是余悸犹存。

“是啊。不过,夫人自从摔下悬崖丧失记忆后,整个人就完全不同了,非但没再听过她有虐待奴婢的事,她的脾气也变很温柔和气呢,和以前相比根本就是判若两人。宜珍,以后你不用再畏惧夫人了。”安慰着害怕的婢女。

“谁也不知道夫人是真的改变了,还是只因为失去记忆才暂时改变而已。等她想起过去的事后,说不定脾气会变得更坏呢,我还是害怕,我绝对不要再去面对夫人。”很肯定地表示。

“这话也对,夫人那么憎恨魁首,做出了许许多多无理蛮横的事来气魁首,也许夫人失忆的事也是骗人的,不知道夫人在暗中又会要什么阴险手段来对付魁首,否则夫人若是诚心痛改前非了,魁首为何仍是这样冷落夫人?连到如意阁看夫人的次数都很少呢!”另一婢女穿凿附会地说着。

叫宜珍的婢女发出了赞同声:“嗯,你说得很对,不过就算夫人真改过向善了,魁首也不会喜欢她的,魁首有那么多红粉知己,尤其是那位“佳人轩”的伊甄姑娘,听说不但生得芙、个性又好,对魁首更是温柔体贴,听说魁首非但没嫌弃她是风尘女于,还对她宠爱有加,常去佳人轩看她哩!夫人怎可能得到魁首这样的疼惜呢?光想到她是骄横的野蛮公主,就教人倒足胃口了。”

“没受过礼教的人,当然是野蛮喽。魁首是在朝廷的压迫下,不得不娶个野蛮人当妻子的,唉!教人真是同情魁首呢,要不那么多的大家闺秀,多着是好小姐能做魁首夫人的。”

“是啊,魁首随便娶一位也一定都比那位野蛮公主强,可惜事实已经注定,无法改变了,魁首现在若有喜欢的女子,也只能纳为妾了。不过,我倒很想服伺妾夫人呢,想妾夫人一定较野蛮公主好上千百倍吧。”

“我也愿意,不管怎么说,服侍妾夫人绝对比伺候夫人好多了!”

“哈……你不是说夫人改性了吗?为什么你还是那么怕她,不想伺候她呢?”

“宜珍,没有人会想和母老虎相处在一起的,万一她真发起火来,就会被咬得尸骨无存的。”

“母老虎,这个名称和野蛮公主还真是相配呢!”

“别聊了,赶快做事去吧,以免表现不好又被调去面对母老虎了。”脚步声又响起,两个婢女匆匆地过桥走远了。

将所有对话都听入耳里的吴映洁靠着柳树,抱着肚子笑不可抑地呵呵笑着。

母老虎?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称呼,在以前,一向只有别人说她脾气像绵羊一样温驯的。母老虎、绵羊两者之间未免也相差太多了吧?由此可见月苾儿的个性有多差劲了。唉!枉费自己为地做了那么多好事,努力想改正她的形象,看来还是不太成功。不过她也很佩服自己了,面对如此难听的批评,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不知道是自己太乐观了,或是在苦中作乐?

她只是为月苾儿感到叹息,没想到前世的自己会是这样地受人嫌恶。虽然她不清楚月苾儿到底对自己丈夫做过那些任性无理的事,但是由奴婢的言谈中可以明白绝对是很过分、很可恶,才会议所有人都对月苾儿怨恨不已!

月苾儿因为不甘不愿地嫁来蔚府,所以她是尽情地将满肚子的恨怒全发泄在蔚府人身上,殊不知这样的怨气也有反扑的时候。而她极端任性妄为的结果,便是轻践生命、自杀而亡了,这个罪过又更大,莫怪她身上的怨气会沿袭到下一世的自己身上。

如今在地府的月苾儿一定很后悔自己的冲动吧,让她失去了活着的美好……吴映洁可怜起前世的自己来了。

只是月苾儿死亡已经是事实,她也无法挽回遗憾了,只能在自己还停留于这个时空时,尽力为她补偿喽。她想,或许让愈多人喜欢月苾儿,那么月苾儿所留在自己身上不平的怨气也会愈见减少吧,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只是想到自己被加诸上的封号,她就觉得好笑!

野蛮公主?母老虎?自己真的像吗?吴映洁探出身子俯看着池水,清晰的倒影映出了她含笑的脸,她对倒影装出一副凶恶的模样,却禁不住,再次大笑了起来。

“我是野蛮公主!”吴映洁挤眉弄眼对水中的倒影说。被这个插曲一打扰,她也忘记自己要外出找月光石的事了。

突然,她的笑容冻住了!因为在水中的倒影除了她自己外,还意外地多出一张脸孔来了……

第四章

邱胜翊想到马廊骑马出府溜溜,却在经过水塘时听到了轻盈悦耳的笑声,他好奇地循声找去,眼睛所见到的情形却教他感到十分的意外。

看到水里那张男人的脸,吴映洁吓了一大跳!

她急转头看去,站在她背后的果然是邱胜翊,他的突然出现让她有些慌乱,急忙要起身,可是因为蹲得太久了而使她两脚发麻,一时稳不住身体,便无法控制地往前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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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像是投怀送抱一般,她直接扑入了邱胜翊的胸膛。

吴映洁整脸胀了个通红,手忙脚乱忙想快快离开邱胜翊的怀抱,无奈两脚却麻得不听使唤,愈挣扎自己却愈贴近邱胜翊,只能羞怯地结结巴巴解释:“对……对不起,因为我……的腿蹲久麻……麻痹了,不能使力,不是故意要……靠……呃……这样扶……抓……抓着……你的,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对不起!”

邱胜翊神情不动,扶着她在石块上坐下。他蹲下身,大手在她大腿上推拿了两下。

“这样你的脚就不会再发麻了。”

像变魔术般,吴映洁的脚果然立刻就恢复正常了。她惊奇地看着邱胜翊:“真的不麻了呢,你好厉害,谢谢。”

她如此自然地含笑道谢,让邱胜翊挑起了眉头,一双目光深沉地看着她,神色带丝疑惑。

谢谢?这可是他第一次由她嘴里听到这两个字,真教人惊讶。不过,他没忘了她的规定。

“见过公主!”他站起身,同她微躬身行礼。

“不用这么多礼,我们是一家人,以后我们见面你就别再如此客气行礼了。”

吴映洁说得自然。一直被人鞠躬问候,让她好不自在呢。

“这是公主自己所订下的规定!”邱胜翊提醒她。她向来都喜欢凌驾他人之上,以彰显自己的高贵不同。

又是月苾儿一项不合理的规矩,吴映洁当然要废除了。“那以后就取消这个规定吧,不必多礼了。”

这让邱胜翊不由得用惊疑的目光多看了她两眼,淡淡地接受:“公主的交代,我自然会遵守!”

他锐利的眸光看得吴映洁心跳又加速了起来,让她想逃开──“嗯……我也该回房了,很谢谢你的帮忙,再见!”对邱胜翊浅浅一笑,便忙要走开。

“慢着,你身旁怎么没有奴婢伺候着,单独一个人在这里呢?”邱胜翊叫住她疑问。

吴映洁回答他:“呃,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就独身来池塘看鱼了,所以才没让丫鬟跟着。”

他吩咐了卫士注意她的行动,不可让她落单,免得又出事了,为何现在却没人跟着她?

邱胜翊眉头一蹙。

这点他要好好查清楚来。

“你在这里多久了?一直都没有丫鬟知道你在此吗?”邱胜翊再问起。

吴映洁明白他疑心自己的举动,开始注意起自己了,便很镇静地回答:“我在这儿看了好一会的鱼了,可能被树影挡住,所以经过的婢女都没注意到我。府里是很安全的,就算我一个人走动,应该也不要紧吧。”

“你贵为公主,最好是有婢女随侍在旁,如此我也较能安心。”蔚番意有所指说着。

那根本就是监视嘛!吴映洁想明说但又有些畏怯心想还是算了,只要他高兴就好。她不愿意和邱胜翊有争执,便顺从了他──“我明白,下次我会注意的,也谢谢你的关心。”对他点点头,接着又再提步离开。

她竟然如此温驯?这又是一大惊讶,邱胜翊看着她走开,原不想表示的好意还是说出口了:“我该为上回的事问你道歉,是我误解你了!”

吴映洁闻言转回身,不太明白:“什么事?”

“就是我以为你苛待了婢女,而向你发了脾气,后来我知道事情不是我所想的那样。我为那天对你的态度道歉!”

那日他看那婢女衣袖上有血迹,又一副忍痛委屈模样地从她房里走出来,以月苾儿的脾气和作为,任何人都会误会的,他也才会忍不住性子而发火。后来他从仆人口中知道了事情真相,也才知道是自己错怪月苾儿了。只怪她多行不善,让人很容易就将恶行推到她身上,即使是误解,他也不觉有歉意,不过近来一直听闻她骄蛮的脾气有了改变,刚才又见她不同于以往的温驯举止,他才对她有了些不同的想法。

“原来是耶件事不要紧的,你别放在心上。我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我知道我曾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我只希望能弥补,让自己不再那么讨人厌,对于我以往的错,也希望你能多包,涵原谅我。”吴映洁说得诚心,为月苾儿的作为道歉。

她的致歉反让邱胜翊皱眉起疑,不敢相信自己朵所听到的。“这是你的真心话?”

吴映洁点点头。“是啊,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为以前的所作所为感到很抱歉。我不可惜丧失了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只是对自己曾为别人带来的伤害感到很内疚。我想我不会再刁蛮任性了,只愿府里的奴婢下人们不再害怕我,我会让大家对我慢慢改观的。”自己即兴而起的这番感性话,说得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对邱胜翊漾出一抹羞涩的笑靥后,就匆匆地快步跑开了。

邱胜翊伫立当场看着吴映洁轻盈的背影远去……这真是他那野蛮又可恶的公主妻子吗?一场失忆的意外竟能让她改变如此之大,是真的?还是在作戏呢?如果是作戏,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在没弄清她在玩啥把戏前,他不能对月苾儿太掉以轻心了!他这么告诉自己。

吴映洁佣懒地伸个懒腰、张开眼睛醒过来。

在这个时代,夜晚实在没有什么娱乐好打发时间,所以她总是很早便上床睡觉了,每天早上就算睡到自然醒也不会太晚;改去了在现代生活常会有的失眠、起不来、没睡好的毛病,规律的作息让她是精神饱满,天天都是神清气爽!

每天早上她起床时,兀真和阿怡都已经在房里等着服侍她了。起初她对这样的情形很不习惯,不过现在已经能适应了;现在她反而比较担心回去二十一世纪后,自己可能会不习惯没人伺候了。

洗过脸手后,她就坐在梳妆台前让奴婢为自己梳妆打扮。也幸而有她们,否则那些繁复的编髻和装扮,她一定做不来;而她一头特长的头发,也正适合梳理这时代的发型。

月苾儿和她真有太多的相似了,除了外貌一个样外,头发也一样是又长又乌亮柔滑,连皮肤也相同是白皙过人:甚至在臀部上,她们两人都生有胎记,所以即使她有些动作、习惯和月苾儿相异,也没人会怀疑她的身分。

而她们的相同处也真教吴映洁暗自称奇,她的前世今生也未免像得吓人了!

吴映洁看着兀真在为自己梳髻、插上发钗,注意到兀真和阿怡的改变。“咦,你们两人今天的发型变了,这样很好看呢,是谁帮你们梳的头?”

阿怡愉快回答:“是在厨房做事的仆妇范大娘为我们梳的呀,范大娘说这是现在外面最流行的发型呢!”

“公主,范大娘手很巧哦,府里的丫鬟最爱请她梳头了,不是很相热的还请不到她呢。

奴婢和阿怡是运气好,和范大娘才有些交来情,她就肯为奴婢们梳头换新发型了。”兀真开心地接下话。

“你们在府里终于交到新朋友了,这样很好呀。”吴映洁很高兴听到这个好消息。

“公主,您要奴婢和大家好好相处,奴婢就听您的话做了,只不过是和别的婢女多些问候,可以帮忙的就顺手帮一下,结果大家都对奴婢和气了起来,也会主动来找奴婢说话了呢。”阿怡笑着告诉吴映洁。

兀真也很兴奋:“不只是这样呢,昨天下午有两个丫鬟生日,她们就做了小点心请大家吃,奴婢和阿怡也有一份哦。奴婢来蔚府这么久,这也是第一次有人请奴婢吃东西呢!”

“你们看吧?是不是你们对人家好,人家就会一样回报你们了?人都是互相的,你们要保持这样,大家和和乐乐地过生活。对了,姆嬷她有交到朋友吗?”姆嬷的性子最硬,也最教吴映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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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怡却神秘一笑,轻声对公主提:“公主,这点您大可放心,姆嬷也交到新朋友了,而且还是个很特别的人哦!”

“哦?是谁?”吴映洁有些好奇。

“阿怡,你不可以乱说,姆嬷会生气的。”兀真警告阿怡。

“我只是关心姆嬷的情形,至于姆嬷是新交了什么样的朋友,我可以不用知道的。”吴映洁大方她笑着表示。

兀真闻言,惶恐地向公主告罪:“公主,奴婢不是有意欺瞒,近来是常看到姆嬷和园丁老陈有说有笑的,老陈是个鳏夫,姆嬷也是独身,所以就有流言传出姆嬷和老陈……不过姆嬷和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交情,还是要问姆嬷比较清楚。”

“好啊,现在是兀真你说出来的,不关我的事哦,若姆嬷生气了,就要由你来负责了。”

阿怡调皮地反过来吓兀真。

“交朋友是不论男女,只要合得来都可以成为好朋友,姆嬷和老陈做朋友是很正常的,你们不要用特异的眼光去看待他们。”吴映洁对两个丫鬟说明。

“是,奴婢明白。”兀真、阿怡一起点头应是。

兀真看着吴映洁忍不住说出心底话:“公主,您真的是完全变了一个样耶,以前您是绝不会这样教奴婢的,您总说南人是最低等的人,对南人都要不假辞色,绝不可能要奴婢和府里的人互相友爱相处的。”

“那兀真你是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从前的公主呢?”吴映洁笑笑反问她。

“当然是现在的公主了,啊……奴婢这样说会不会冒犯公王您呢?”兀真说完有些担心地望着公主。

吴映洁笑笑,改而征询阿怡的意见:“阿怡,你觉得呢?”

“奴婢和兀真的意思一样。公主,您失去了记忆,也没有了以前的脾气,整个人变得好好相处,奴婢希望公主永远都如此温柔和善。”阿怡说出了真心话。

吴映洁漾着神秘的笑容应允她们:“嗯,这应该也是大家的希望,我会顺应民意就这样,永远都不再改变的了。”

兀真、阿怡听了都很欢喜,她们太喜欢如此和蔼可亲的公主了!

理好仪容,吴映洁走出内室到花厅用早膳。蔚堂是江南有名的富豪,吃住方面当然也是最好的,所以她在此已经尝过不少的山珍海味了。

其实当个有钱的夫人是很无聊的,凡事有奴婢佣人尽心为你伺候得好好的,而自己除了吃睡外,就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了。难怪她曾在报纸上看过这样的报导,有钱的富家少奶奶花大钱整天待在瘦身中心里,为的就是有人可以陪她聊天,如今她能了解她们那种孤寂的心情了。想不到古代的有钱夫人和二十一世纪的阔奶奶一样都很无聊,只是活在她那个年代的少奶奶可以搭着飞机到处跑,能参加各式各样的应酬,生活圈子比较大,远比这里的富室夫人好多了;这里的阔室夫人,只能关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实在是有够闷啊!

吴映洁在房里打转,想要找东西来打发时间。只是古时代文言文的书她没兴趣念,弹琴、画画她也一窍不通,就更别说刺绣、女红了──虽然念书时家政课有上过,可是要她一针一线地绣东西,那等地老得走不动时再玩吧。

那她还有什么可以排遣无聊的呢?答案是──没有。在她愈明了她在这儿可以学习的东西实在少得可怜后,她就愈来愈空闲、愈来愈没事可做了。

这让她更加怀念起家人来了。不知道大家可好?她失踪一个多月了,大家一定很担心吧?老大会自责他不够关心自己;老四最爱哭了,每天绝对是哭红了眼;老么的感情不外露,但在私下也会很难过的……想到自己让全家人为她伤心,吴映洁更觉过意不丢,也好想回家。她真的好想回家……只是前几天她有机会,但却被两个说她闲话的婢女给耽误,还遇上了邱胜翊,让她差点就在他面前露出马脚。唉,她真不能再枯坐浪费时间了,她有预感月光石是被遗落在溪里面,若她亲自去寻找,一定能找到的。

所以在午后,她摒退了两个丫鬟;上回地出门没被卫士奴婢发现,邱胜翊应该曾斥今卫士要更加注意她的行动,所以她这次不能从大门走出去。她爬上了围墙边的大树,沿着伸展的树枝到墙外,看没有人发现,便就快速地溜下树,一样是利用花园的小径,她动作轻巧快速地往后门跑去。

一路下来,最容易显露行踪的就是过桥了,吴映洁藏在树后左右观察着,确定没有别人,她便提起裙子,动作飞快地通过桥,直冲向后门。

后花园旁有座书楼,有个硕长的身影正立在书楼的露台上。他在书楼里看了好一会的书,现在走出书楼伸伸懒腰、休息一下。

他目光随意地看着花园里的景致,蓦然地,他被桥上的一缕白色影子给吸引住了注意力!只消一眼他就认出那人是谁了,见她纤细的身子来到了后门,毫不犹豫便打开门出府,人消失在他眼里。

该死的!邱胜翊暗咒声,他就明白那个女人是不能相信的,她又想搞什么吴了?

邱胜翊直接从露台跃下,使出轻功,迅速地追了上去!

直到踏出蔚府后,吴映洁才松了口气。太好了,终于安全脱身了。

她依着所打听来的消息找出往悬崖的方向,快步走去;月苾儿跳崖的悬崖离蔚府并不远,通过一片小树林便能见到了。

吴映洁来到崖边,看着四周的山势,这儿像是一座大山被劈开,分成了两边,还可以遥遥柑望到对面的断崖,也能看到陡峭的崖壁。这崖既陡峭也探得吓人,光是她站在尘上低头往下看,就教她两脚发软了,她不得不佩服月苾儿竟然有跳下去的勇气,更加感谢上天给她的好运,让她落崖时能没受什么伤害地被救起,真是佛祖保佑了,否则她此时焉还有命站在这里!

只是这样的崖壁她要怎么下去找月光石呢?就算是攀岩好手,面对这样的山势也会摇头的,何况她又没有攀山有的装备,又不能回府里找人来帮忙,只好自己想法子了。

心想,月苾儿跳崖后,姆嬷说蔚府几乎派出了所有的人下崖寻找,那就一定有路才能让那么多人下去楼?嗯,她要将路找出来。

吴子抬头看看天空,天气阴阴的不太好,好像会下雨般──“拜托,千万则下雨啊。”要不她就更难到崖底找月光石了。

吴映洁祈祷天公作美,然后开始沿着悬崖找能下崖的路。有些小径看似可以,不过坡度实在太陡了,她可不想冒险;继续走了一段路后,终于让她找到较平缓的崖壁,虽然还是陡,可是她找不到更好的了,只好硬着头皮试试,但愿老天爷一样保佑她,让她能乎安地下到崖底。

吴映洁咬住唇,侧着身小小心心地跨出第一步踩在陡坡上,站好了再迈出第二步,待地想踏出第三步时,土石忽然一个松动,让她不及站稳脚,她忙乱地想令自己立好脚步,却不小心踩到长裙摆,更是脚下一滑,整个人就控制不住地往下摔去──“啊──”吴于苾的尖叫声回荡在悬崖里。

飞快地,忽地有只大手伸了过来,捉住了吴映洁的小手,适时地将她给救了下来。

吴映洁则像溺水人遇到浮板般紧紧捉住那只手,她另一只空着的手也急急地攀上牢牢抓着,就怕一放松自己就会摔下万丈深渊。她仰头看去,救她的人因背着光,脸前一片黑,教她看不出是谁。

她只好惊慌地大声求救:“救命,救命啊……请你快救救我,救救我……”

那人没出声,不过捉着她的手是用力往上垃,将吴映洁给拖回崖上。当她整个人接触到坚硬的土地时,心中真是万分庆幸自己又捡回了一条命。

她激动地向救她的人大声道谢:“谢谢你!你……啊!”坐在地上的她在看清楚蹲在自己身前的人是谁后,吴映洁的谢谢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瞪大眼看着他──邱胜翊,自己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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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胜翊的脸色和天上的乌云一样阴霾,目光若能化成利刃,吴映洁早就丧命在万刃穿身之下了。

“你竟然还敢再寻死,你以为我真怕你这样的威胁吗?”他冷言道。

吴于苾被他这话吓了一大跳,急忙解释:“不……不是,我不是要寻死的,你误会了,我……”

邱胜翊没等吴映洁说完便截断她的话:“你不是来寻死,那你来悬崖做什么?”

“我是来找东西的,我有重要的物品掉到崖下了,所以来这里是想将东西找回来!”吴映洁说明。

邱胜翊冷声一笑,才不相信她的说法:“以你的身分,要找东西还用得着亲自来吗?你一声命令,蔚府里谁敢不从命呢?这分明是你的推托之辞!”

“不是,我是真的来找东西的,那东西对我来说非常地重要,我不想麻烦别人,所以才自己私下来寻找,请你相信我!”吴映洁好言说明。

可惜她的解释只让邱胜翊更加地怒火中烧!

“找东西需要偷偷摸摸地走后门,连随身的奴婢都不带着吗?既然了解东西是掉到崖下,你想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能下得了悬崖峭壁吗?你还要我相信你的连篇谎言!”

“我没有说谎,我来悬崖的确是为了我遗失的月光石,我原是想小心一点就一定能乎安地下到崖底,我没想到悬崖是这样的陡峭……我知道我没有考虑周全就行动,是我太心急了,这点是我不好,但是请你相信我,蝼蚁都尚且偷生,我怎么可能会想不开呢?”吴映洁尽力地辩解。

邱胜翊依然横眉竖眼。他不是傻瓜,她的卑鄙居心瞒不过他的,想到她要用一人的命,来叫蔚堂上千人性命当陪葬,他就怒不可遏!想不到世上竟有这样狠毒的女人!

“任凭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会相信你!我一直忍让你的胡作非为,但是你却愈来愈过分,你不单要陷我于万劫不复之地,更进一步想毁了蔚堂,你好卑鄙!

好可恶!”邱胜翊狂怒,大手一伸就陷住了吴映洁纤细的颈项,只要他稍微用点力气,轻易就能扭断她的脖子了。

邱胜翊残暴的神情让吴映洁畏惧,更被他的举动吓坏了,她挣扎着拼命要拉开他的手,惊慌大喊:“不是,不……是,你真误……会我了,我没有你说……说的意思,我真……真的没有,放开我,求……求你放了我,放手……放开我,我快不……不能呼……吸了,救命……放……放了我……”他渐收拢的手指让吴映洁呼吸困难,难过得迭声哀求,最后连泪水也落了下来。

邱胜翊冷笑地松手放开了她。

“你也懂得害怕吗?你可以用死来打击我,怎会怕再死一次呢?就算你是个公主又如何?既然嫁给了我,就是我的人,你的生死也一样要由我来决定,我不会再对你客气了!”邱胜翊的语气阴寒得教人心颤。

他冰冷噬人的目光和急速暗下来的天空交织成一张骇人的网,将吴映洁网入其中。她脸色发自百摇头否认:“不是,你真误曾我了,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不是,不是啊……”

豆大的雨珠开始落下来了,打在这对男女身上,随之而来的是急遽而下的慑人闪电,还有沉闷轰隆价响的雷声。

听到雷声,吴映洁马上像惊乱失措的小老鼠般立刻坞住耳朵尖叫,没有第二个念头,她直接就扑入邱胜翊怀抱,紧紧地搂住他:“啊──打……打雷了,好可怕!”

邱胜翊对怀中直颤抖的女子皱起眉。她故意在转移问题吗?“没做亏心事,何必怕打雷!”

冷漠地要推开她,可是另一道闪电接着降下,让地吓得是更加抱紧了他,哀切地哭着。

“我怕……打雷好可怕,真的好可怕……你别离开我,求求你不要丢下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我的确是为了找月光石才来悬崖的,请你相信我,我没说谎,我确确实实是为了月光石才来的啊,你为何就是不肯相信我呢?我已经很努力在改变了,求你相信我的诚意,你相信我,好不好?你相信我啊……”吴映洁虚软她偎着邱胜翊,泪眼迷蒙地哀求他的相信。从小闪电打雷便是她的天敌,只要遇上了,她马上是吓得六神无主、软弱无力。

她眸子无助地望着自己,仰起的雪白小脸上分不出是泪珠还是雨水,大雨一下子就将她和自己淋湿了,这让她单薄的身子越发地瑟缩轻颤。一向只见她趾高气昂的样子,从不曾看过她如此的柔弱可怜,这激起了他的同情心,令他不自觉心就软了下来。

可是脑中的理智不断地提醒他,千万别被她所装出来的假象欺骗,她是不折不扣的蛇嫩美人,成亲至今,他所吃过的苦头还不够吗?若再受骗上当就是人傻子了。

“不管我相不相信你,你都该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邱胜翊给她这样的答覆,只是雨愈下愈大,两人不能再这样淋雨了,他拉起了吴映洁,带着她去躲雨。

离悬崖不远处有座小木屋,原是给守哨卫士用的,现在已经建过更新的岗哨,这个便废弃了,用来避雨正好,邱胜翊和吴映洁就躲到木屋里。

吴映洁小手抱紧在胸前,在这山里,又琳了雨,再少了阳光的照耀,一下子就冷得让她直打颤,外面下着大雨,她被淋湿的衣服湿淋淋地滴着水,仿佛也在下着小雨。

邱胜翊看到木屋里还有堆些木柴,就忙拿来升火;待火升起后,他就一件件脱去湿透的衣棠晾在一旁,也吩咐吴映洁和他一样做。

“若不想着凉,就脱下湿衣棠!”

衣服又湿又凉地黏在身上也不好受,吴映洁没有迟疑就脱丢外衣。虽然来自文明新世代,但要她只穿着一件肚兜面对邱胜翊她也不好意思,就留下里层的罩衣和衬裤,偎到火堆前来取暖;一旁光着上身的邱胜翊,露出了结实的胸肌臂膀,让她脸红红又忍不住偷瞄他几眼。心想,这样的好相貌和好身材,若生在她的年代足够有本钱做明星了,一定能迷死许多人的。

吴映洁垂下眸子,心中才刚闪过这样有趣的念头,当她再抬起眼时,邱胜翊赫然就来到她面前,人还万分地贴近了自己。

吴映洁立刻是心跳加速,下意识她就想往后退,可是一双铁臂绕到她身后,阻去了她的退路;她伸出小手想推开他,但一碰到他微源的身躯,她却像摸到烙铁般的急急收回手,只能红着脸手足无措地望着他。

邱胜翊嘴角露出嘲弄的笑容。“想不到你还会脸红,对于男女之情,你不是自诩阅人无数、经验丰富吗?就别故意装出纯洁的模样来骗人了!”

吴映洁错愕地瞪着他,不知道他怎会说出这样的话。“你怎……怎么这……样说……我……我不……是!”

“你忘了你洞房花烛夜时对我炫耀的功绩了?我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更不会是最后一个,你绝不会为我守身,也很不屑做我的妻子,所以不准我碰你……这些话你当真都不记得了吗?”邱胜翊愈说神情愈冷酷,他不会忘了自己受过的屈辱。

吴映洁倒抽口气!震惊月苾儿怎会对自己丈夫说出这样的话来,那是多大的污辱?不幸的是人人都当她是月苾儿,她又不能推翻那些话,天啊,她该怎么应付邱胜翊才好?

“呃……我……我……不……不知……道那……那些话,我不记得从……从前的……事了,我们别……别谈这……些好……好吗?”吴映洁只能逃避闪躲。

可惜邱胜翊却不放过她,空出一只手轻佻地攫住妻子的小下巴,露出冷森森的笑容:“你以为用丧失记忆当理由就能逃避一切吗?我不管你是真不记得还是假装,你自己做的事就要自行承担后果,我不会再放纵你胡作非为,是你该得到教训的时候了!”

吴映洁被邱胜翊不旧的语气吓得浑身发冷,他的模样似要将自己大卸八块般,他不会对自己使用暴力吧?她颤抖地挤出话:“你……你要做……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想让你尽尽妻于应尽的责任!”邱胜翊阴沉沉地吐出话,大手放在她的胸口,下一步就扯下了她的单衣!

“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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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几道急遽的闪电雷声后,雨势更转成了滂沱大雨。天色暗下,像是夜晚提早到来;在风雨中,天地间显得非常不平静……相对地,小木屋里的气息也紊乱了,丈夫和妻子正在对峙中,但说是对峙,妻子的力量却渺小得可怜。

吴映洁被邱胜翊强掳到屋里的木床上,她身上只剩下薄薄的兜衣蔽体,面对邱胜翊猛烈的攻势,她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

“不要,不要……求你……不要……不要这样对我……”她哭着求情。

邱胜翊没有心软,纠住她的眼眸悍然出声:“为什么不要?你是我的妻子,难道做丈夫的连碰你都不能吗?”

吴映洁说不出话了,这教她如何回答?她能说自己不是月苾儿,是月苾儿投胎转世后的来世人吗?一定说不通的,那她是逃不了邱胜翊的威迫了!

她的惊惧害怕全写在脸上,泫然大眼看着邱胜翊,牙齿紧咬着唇,泪水无声地奔流而下……邱胜翊的神情仍是冰寒,语气也冷得冻人:“你流泪是因为气忿还是伤心呢?成亲两年多来,你不曾正眼看过我,你以认为蒙古人是最优秀,而将所有南人都视为劣等民族,所以你不屑同我一起用膳、不肯伺候我的爹娘,甚至不与我同房!我一直以来都在隐忍你的作为,从不表示异议,所以让你以为我怕你、不敢得罪你,结果你更加是恃无忌惮了起来了!月苾儿,你真以为我在怕你?你可有想到在你看轻我的同时,我也正看不起你呢?你不过是个骄纵蛮横的女人,你以为自己了不起,却不晓得我有决定你生死的权利,你真认为自己可以控制得了我吗?有眼无珠的女人!现在你该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我,我是你的丈夫,你的主宰,你的天!这才是事实!”

大手一挥,两人间最后的阻隔也没了,完全裸裎相见,他不客气地夺取早该属于自己的猎物。

吴映洁轻叫声,有惧畏害怕、有无措难过,更有一丝丝的心疼……虽然邱胜翊冷漠残酷,可是在他冷冷的眼里,她看到了伤害。月苾儿还是伤害到了他,他的忍让是为了蔚堂,为了江南的安定吧,肩负着如此大的包袱,他一定很辛苦……丈夫,他说是自己的丈夫,说这话时他眼神是那般坚定如铁,震撼了她,也抹去了吴映洁的身分。

不错,她现在是月苾儿,此时此刻自己就是月苾儿,他的妻子……她的抗拒软化了下来,攀着邱胜翊的肩头,微闭起眼,由着他攻城掠地,一步步占领她的纯洁,将自己变成他的人。

身为新时代的人,她当然不会不知道男女之事,只是没有经验的她,仍是生涩得不懂该要如何配合邱胜翊的动作;在他来到最后一步,两个身子完全地贴近时,他的欲望教她又羞又慌,而下一刻,他就冲破了她的底限,将两个人合而为一……“啊”””

吴映洁的痛楚叫声混合著邱胜翊的惊喊:“该死的!你……你竟然还未经人事!”

只是箭在弦上,怎么也停不下来,木已成舟,他们有了最亲密的接触!

激情过后,吴映洁蜷曲着身子,脸埋在小手里轻声啜泣,一件外衣落下,盖住了她洁净的裸体,伴着一声叹气询问:“为什么要欺骗我?”

吴映洁无言,只是不断掉泪,身子的疼是一个原因;失去纯真的怅然若失也是理由,而她不知道自己除了哭之外,还能做什么。

这种轻轻细细的哭声,不是愤恨怨怒,而是委屈的哽咽,教邱胜翊听得眉头拧起。

想到她的纯洁和自己的鲁莽,他心中生起一丝愧疚,主动贴近背着自己的娇躯,放柔了嗓音:“苾儿,别哭,不要哭了!”

他的强健手臂绕到她面前,隔着外衣将她搂向自己;吴映洁感受到在他怀中的暖意,这样男女的亲密相依抚慰了她的空虚,使她缓缓地止住泪。

她也了解哭是没用,事实已经造成,痛楚也尝过了。但她也明,她并不后悔,彷佛这是最自然的事,她的命运里注定会遇上邱胜翊,而他合该要成为自己的依靠!

她代替了月苾儿,已经成为月苾儿了,当邱胜翊唤她苾儿时,也包含了吴映洁,她义无反顾要做他的妻子,没得改变了。

既是如此,她就要改善自己和邱胜翊之间的关系,当了夫妻就该有夫妻的样子,他给了自己无忧无虑的优渥生活,她便要回报他一个有情温暖的家,这也是妻子应做的事。

邱胜翊见她情绪较平稳,温柔地翻回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轻轻为她拭去满脸的泪痕。

“我真没想到你还是……否则我会更温柔待你的。”话语里有着淡淡的歉意。

吴映洁抬起如星子般的明眸望着邱胜翊,细声开口请求:“我不怪你,只希望你不要再提起以前我的不好,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吧,让我用以后来补偿过去对你的伤害好不好?”

“你真的愿意改变?”邱胜翊剑眉扬起,带着惊讶。

吴映洁点头,柔柔说着:“我愿意。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从今以后我会好好做你的妻子,顺从你、听你的话,不会再违背你了;我也想将公公婆婆接回府里住,我一定会好好孝顺他们的。”

邱胜翊眼里冒出了喜悦,将妻子紧紧地搂入怀中。“苾儿,你说到就要做到,我不准你欺骗,一定要实现你自己所说的话!”

吴映洁小手怯怯地揽上了邱胜翊,答应他。

“我当然会做到,我绝不骗你,只要我在你身边一天,我就会遵守自己所说出来的话。”她不能确定自己会往古代停留多久,不过,不管能留多久,她绝不食言。

邱胜翊既开心又兴奋,更有着不可思议的惊疑,这个温柔可人的女子竟然是他的妻子?不管以前,现在这个新的她发愿要做自己的好妻子,她的真诚融化了他心中的冰霜,他愿意相信她,也会接纳她。他的小妻子,他低头在她洁白的额上吻了下!

“苾儿,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真的很高兴!”

“翊。”她娇声轻唤,化出一脸动人含羞的笑容。她也很高兴能见到不再冷酷寒漠的他啊!

她的柔顺令她的美丽更加诱人心脾,邱胜翊发现自己的妻子真的好美,面貌的美丽加上心地的美,令他无法抗拒,低喟一声,他俯下脸……这次他吻住了她粉红的小嘴,他想要她!

这一回他不会再让她疼得哭泣,他会用温柔弥补,谱出最美的亲密乐曲!

邱胜翊和吴映洁竟然一同并肩从外面回府,两人还有说有笑,模样非常地亲密,这让蔚府上下都感到万分惊异,个个心里忍不住惊诧地想,不知道魁首和夫人间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人看到他们出府啊,又怎会一起回来呢?

不过纵使众人有疑问,也没人敢大胆询问。其实大家也是乐见魁首和夫人这般和乐的,那蔚府必会有另一番的新气象了。

邱胜翊送妻子来到如意阁外,吴映洁说起:“送到这里就行了,我可以自己进入,你去忙吧。”

她见他一进门,就有不少事找上他了,不想耽误他。

“那你就自己进去,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晚些我再来看你。”邱胜翊抚着妻子的粉颊吩咐。

吴映洁微笑地点点头,转身走入如意阁。

一步入房间,姆嬷见到她,就急急迎上来:“公主,您去哪里了?在府里都找不到您,可急坏姆嬷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兀真、阿怡呢?”吴映洁没看到她们。

“她们回房见不到公主您,又没人知道您的去处,吓得她们四下寻找,她们一定还焦急地在府里四处找您吧!”姆嬷回答。

“姆嬷,那就让别的奴婢快去找兀真和阿怡回来吧。我淋了些雨,也让丫鬟准备,我要沐浴。”吴映洁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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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13 14:33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是,姆嬷这就丢办。”姆嬷快速退下。

吴映洁在椅子上坐下。邱胜翊说晚些还要来看她呢,这让她嘴角噙起笑容。和他有过亲密的关系后,她发现他也不会再教她害怕他了。他是有冷酷凶狠的一面,可也有温柔的样子啊;还有他笑起来的脸,更是俊帅过人,他是自己所见过最英俊的男人了。

没找到月光石,不过能和邱胜翊有好的关系,也是一大收获了,吴映洁胸口带着淡淡的甜蜜想。

一会后,兀真和阿怡来到房间,她们一见到她立刻也是一阵关心的询问。

可是吴映洁只是微笑以对,没给正面的回答:自己和邱胜翊之间的事,她只想当成两人间的私事。

吴映洁换下衣里,到澡堂沐浴了。

“公主,您的裙子怎么沾到血迹了?您受伤了吗?”姆嬷注意到公主贴身的衬裤上有红色的痕迹,惊声问起。

沐浴后的吴映洁正坐在梳妆台前让丫鬟伺候梳头,听到姆嬷的话,她脸上立刻浮起了红晕,含混回应:“呢……那不是……什么大事,姆嬷,你别紧张!”

“都流血了,怎能不紧张?公主,您伤在哪里?让姆嬷看看!”姆嬷很关心。

“姆嬷,我真的没事,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嘛!”她总不能说出实话吧,羞死人了。

姆嬷疑惑地看着公主脸上的羞郝,一头雾水地猜不出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公主有命,她也不好再多过问。

但是兀真按着也在吴映洁颈脖之间发现了青紫的痕迹,惊叫:“公主,您颈项上怎会瘀血了?还不止一个,啊……怎会这么多的青青紫紫呢?”

她翻开公主衣领,所见到的情形让她更加讶异,姆嬷也忙走前察看。

“你……你们别看了!”吴映洁急急拉正衣领掩住痕迹,脸更红了。

姆嬷看出了端倪,再和下午听到的风声一连想,她心中有数了。惊疑问起:“公主!您和驸马……天啊,是不是驸马他欺负你了?”

吴映洁羞得真想找个洞钻,转开脸不依地叫:“哎呀!姆嬷,你……别问了啊,你们都不要再问了嘛!”

“公主,姆嬷是关心您啊,您的任何事向来鄀不会隐瞒姆嬷的,连和表少爷他……公主,不管你遇上什么事,都应该告诉姆嬷,姆嬷一定曾帮你的!”姆嬷对公主表示。

吴映洁对姆嬷说不完全的那句话有兴趣:“姆嬷,什么表少爷?你没说清楚。”

姆嬷看了眼公主,斟酌字句回答:“公主,您若忘了以前的事便算了,姆嬷只希望公主您现在过得好。”

吴映洁听出姆嬷话里有所保留,但那是月苾儿的私事,她也不想多问,只是申明她的意思:“姆嬷,我知道您关心我,不过我真的很好,驸马是我的夫君,驸马和我的夫妻之情定永远地无法斩断的。”

姆嬷不得不用全新的目光看着公主,公主真的全然改变了,和从前的她有着天壤之别,教她实在很难立刻就接受,不过只要公主真的开心,她一定也会欢喜地去适应这样新脾气、新作风的公主。

“公主,姆嬷明白了,只要公主高兴,姆嬷不会再说什么了。”服从公主的变化。

吴映洁对姆嬷笑笑,她想以后的自己一定会很快乐的!

晚上在用完晚膳后,吴映洁便以疲累要休息为由,让伺候的丫鬟都还下,因为她想和邱胜翊单独相处。

吴映洁便怀着一颗期待的心等候邱胜翊到来,也在脑里构思以后要如何和他一起生活。夫妻要做到何种模样才是对彼此最好呢?她没结过婚,夫妻的相处之道也只有靠自己慢慢摸索了。

这年代没有时钟,她不知道正确的时间,但她觉得自己已经等了好久,却一直不见邱胜翊到来。

难道他真忙得分不开身?还是他忘了和自己有约呢?亦是那只是他随口说的话,他根本就不会来了?她有些坐立不安地猜测着,却不晓得是哪个答案,也只能继续等下去。

夜里好静,外面的雨停了,阴霾的天气看不到月亮;虽没有时钟,但她耳旁似乎能听到秒针滴滴答答走动的声音,时间一分一秒的消逝……她平常最长的等人时间是半个小时,现在她想一定早就过了那个时间,自己少说也等了两个钟头了吧。

邱胜翊不会来了……吴映洁想那大概只是他随口丢下的话,自己不应该当真,而她也不会生气的。在这个时代,有几个男人会真正看重自己的妻子呢?了解事实就好。

吴映洁脱去了外衣,吹熄蜡烛便上床了。

窝在被子里她无识意地玩着手指,想想明天自己是否要主动去找邱胜翊,商量接他父母回府的事;还有月光石的事也不能再拖延下去,若她无法亲自去找,也只有拜托邱胜翊派人去寻找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回来才行!

今天经历了那么多事,吴映洁着实是累了,在转动思绪的同时,也渐渐地进入梦乡……一个脚步声轻轻地走入她房间,虽然房里没点灯,但对目力极好的他来说只要外面透进来的一丝光线,他就能辨别方向了。他俐落无声地来到床边,大手拉开了纱帐。

脸上的抚触让迷迷糊糊正要入睡的吴映洁条然惊醒过来:“是谁?唔……”

惊问句被封在突来的吻里,她被人深深地吻住了。

闻到阳刚的男人气息,吴映洁立刻明白来人是谁;她不再挣扎,放松身子回应着邱胜翊的吻。

邱胜翊边吻着妻子边脱衣上床,大手将软玉温香搂入怀中。

等这吻结束后,吴映洁也有些喘息:“我以为你忘了,不会来了呢。”

“我说了就会做到,因为有事绊住,所以才来晚了。”邱胜翊回答。

“你都这么忙吗?”吴映洁询问他。

“忙是一定的,不过我也有许多助手,不会太辛苦的。”邱胜翊柔声说,明白她在关心自己。

“若有我可以帮上忙的,我也愿意出力。”吴映洁自告奋勇提起。

邱胜翊闻言沉声笑了:“傻瓜,你太小看你丈夫的能力了,男人的事业男人自会处理,不用妻子烦心的。”

“我只是不想坐享其成,希望能贡献一些心力。我明白自己什么都不懂,但是你若肯教我,我就能学会的。”吴于苾告诉邱胜翊。

邱胜翊只将她抱得更紧。“想帮我,可以从别的事着手,有件事你一定帮得了,我更会好好教你的!”

在吴映洁还没会意过来前,邱胜翊已经不客气地行动了!

哎呀……竟……竟然是这样的事,他……好坏啊!

“学会了吗?”邱胜翊亲密地对妻子咬耳朵。

吴映洁将脸藏入丈夫怀里,不依地咕侬:“你好坏,欺负人家!”

邱胜翊笑了,很喜欢妻子的娇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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