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牙姊,我不是沒給過機會,我的話裏經常有許多試探,可他從不接招。我與他之間,不會再更多或更少了。會改變的事,早就改變了,不是嗎?」鬼鬼把背包往肩上一背,燦然一笑。
「你學校的課程怎麼辦?」大牙跟在她身後,走向大門。
「偷偷放個幾天假,死不了人的。」鬼鬼的手滑過她買的非洲木雕、他買的普普風相框、她買的陶土大缽、他買的綠水晶高腳杯……
最後,她把臉埋入了他們一起選購的米白大抱枕間,大叫了一聲。「王子,你沒勇氣和我更進一步,你一定會後海的!因為……」
鬼鬼的話停頓了一下,她揪緊拳頭,肆無忌憚地在屋內咆哮出聲:「因為你將會一無所有,而我至少還有你的小孩!」
大牙心跳被嚇停了一拍,她直衝向前,手掌發冷地拉下鬼鬼擋在臉上的抱枕。
「鬼鬼,你……你說真的還是假的?」
「大牙姊,我沒騙過你吧。」鬼鬼咬著舌尖,努力地想笑得輕松,全然不覺她微紅的眼眶怎麼看都讓人心疼不已。
「你怎麼不早說呢?現在該怎麼辦?」大牙急得直跳腳。
鬼鬼一聳肩,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斂去。「我前天陪你去買衛生棉時,才想到我的生理期好像有兩個多月沒來了。」
「這樣你還要離開?你應該等確定了之後……」
「大牙姊,你看他是那種會被孩子絆住的人嗎?」看著大牙欲言又止的表情,鬼鬼反倒坦然了起來。「他不要孩子,如果有了孩子,他也許會像他媽媽一樣怨懣孩子絆住他。所以,我不為難他。我的孩子,我自己照顧。」
大牙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最後卻揉了下她的頭發,羨慕起她的豁達了。
「你怎能這麼想得開啊?」大牙問。
「我也想不開啊,所以才要離家出走,好好去想一想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說到最後,她的聲音低微得像一聲嘆息。
「我陪你去醫院檢查。」大牙牢牢地握住她的手,堅定地說道:「如果你有了孩子,又不想讓王子知道的話,我可以幫助你。我已經工作了一段時間,有一筆不算少的存款,應急絕對不成問題。我可是真心把你當成妹妹的,不準你拒絕我……」
「大牙姊,你真好。」鬼鬼一躍而上,牢牢地抱住大牙的手臂,感動於她想要幫助人卻還要試圖說服對方接受的好心腸。
「女性友誼萬萬歲!我們要男人做什麼?我們好姊妹互相依偎,把日子過得比現在精採一百倍。走吧!我們現在就出發!」鬼鬼拉著大牙的手,率先走出了大門。
除了眼神裏的留戀之外,鬼鬼沒有多帶走什麼。
反正,她先前來到這間房子的時候,也是一無所有。
現在,她擁有了回憶。
也許,還有個小孩。
很夠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