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最好就這樣将她困在懷裏,再也不許她逃掉,所以趁她還沒有回過神來時,卑鄙地再次吻住她。
雖然答應了邱勝翊要搬到他家,開始兩人甜蜜的同居關系,但如何從吳家搬出去而不驚動吳震仁,這絕對不會是一件簡單的任務。
好不容易才讓邱勝翊放棄,讓自己今天馬上搬去他家的念頭,改爲過兩天才搬過去,當中盡管又被哄騙着簽下數項不平等條約,外加被拐去分數不少的親吻,但她依舊沒有辦法對着那個朝她笑得又滿足、又貪婪的男人生氣。
吳映潔覺得,自己好像被他吃定了。
摟摟抱抱了一會,談條件又一會,整個下午就這樣過去了,擱在她辦公桌上的文件還是懸而未決,她隻好偷偷地在他瞧不見的角落,将文件塞進公文包裏,準備帶回家處理。
曾幾何時,她将文件帶回家需要這麽愉愉摸摸了?一切都是因爲他,那個叫作邱勝翊,讓她又無奈、又感到無比溫暖的男人。
她對陌生人的心防很重,從不會那麽輕易就相信一個人,更遑論這麽快就對一個人付出真感情,然而不可思議地,她竟然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喜歡上他,連猶豫、拒絕也時間也沒有。
回到吳家大宅時已經将近午夜,與過去不同,本應關上大燈的主宅,今天晚上卻居然還是燈火通明,這隻代表了一件事……
吳震仁回來了。
一想起那個惡魔般的男人,心底的暖意幾乎被完全冰封起來,吳映潔隻能靠着回憶與邱勝翊相處的一點一滴,才能不讓那可怕的冰冷吞噬自己。
猶豫着該不該從大門走進去時,從小被安排在她身邊照顧她的大嬸打開了門,「小姐,老爺在等你。」大嬸的語調,是十年如一日的毫無起伏,冰冷得教人不禁懷疑她到底是不是一個人類。
吳震仁的意思很明顯,也不難猜,他已經知道了吳映潔與邱勝翊的事。
其實吳映潔也在懷疑,邱勝翊如此高調地進出她的辦公室,吳震仁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他的沉默不代表他是默許,相反的,她隻是覺得,他在打什麽壞主意罷了。
吳映潔談淡地瞥了大嬸一眼,便越過了她走進大廳,偌大的會客廳裏,吳震仁就像上位者般坐在沙發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那目光,就仿如毒蛇盯住自己的獵物似的,教人毛骨悚然得無法動彈,如果吳映潔不是在這樣的目光下一路成長,或許她真的會像其他初次見到吳震仁的人一樣,被他的氣勢震懾住。
走近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她不卑不亢地道:「父親。」
「坐。」吳震仁示意她坐在自己對面的沙發上,一副要與她詳談的樣子。
但她清楚他從來都不會與人細談,他隻會直接下達命令。
「聽說,最近你讓一個男人随随便便地進出你的辦公室,一待便是幾個小時?」待她坐下,他已經不浪費一分一秒地道:「你應該很清楚,公司有不少重要的文件都會送到你的辦公室裏,你怎麽可以讓一個毫無關系的人待在那裏?」
「他是我的男朋友,不是毫無關系的人,而且,我十分确定他不是商業間諜,這一點請你放心,他絕不會對吳氏待成任何影響。」吳映潔盡量以平談的語氣淡淡回應。
想起邱勝翊是怎麽對待她那些無辜的文件時,她就無法懷疑他是商業間諜,試問,一個專業的商業間諜,怎麽可能會随手扔開那些重要的資料,甚至還恨不得将它們全部用碎紙機碎掉?
「你怎麽知道他對吳氏沒有任何企圖?」沒想到一向對自己言聽計從的養女,居然會爲了個憑空冒出來的小子而反駁自己,吳震仁眯起一雙眼,語氣更冷,「女人在戀愛後總是盲目得不計後果,我勸你最好現在就跟那個男人分手。」
早就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所以吳映潔臉色未變,隻是用更冷淡的語氣響應道:「辦不到!」
對吳震仁言聽計從了那麽多年,像傀儡一樣被他操控着,她什麽都可以聽他的,唯獨邱勝翊,她不想也不願意放手。
吳震仁沉默地盯着她,似乎在評佑這句話的真僞。
一股無形的壓力重重地壓在她的身上,但她仍然不爲所動,以平靜無波的水眸與他對視、對峙。
好一會後,确定她這話并不是沖口而出,吳震仁才再度開口道:「你該不會忘了,你今天可以擁有人人欣羨的身份與地位,還有種種物質上的享受,都是我給你的吧?如果不是我,現在的你隻不過是個父母不詳的可憐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