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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1次PO完]计擒君心(翊潔)
王子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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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笑自己愚蠢,误把浪女当作圣女。
  
“那我们不必再浪费时间了!”
  
他直接抱起湿淋淋的她,大步往房里走去。
  
然后他用一整夜的时间,享用她粉嫩细腻的娇软身躯,同时给予她从未有过,火热、神奇的新奇感受。
  
激情——持续燃烧着。
  
偌大的温泉浴池里,一对激情方倦的鸳鸯伴侣,正浸泡在温热的池水中,享受慵懒宁静的午后时光。
  
“我真不敢相信……”吴映洁仰靠在他宽大的怀中,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
  
他们居然从昨晚一直贪欢到现在,他们数度在欢爱过后倦极睡去,醒来后又继续投入激情之中,直到方才才由他抱着离开卧室,藉由热泉洗涤身上的疲惫。
  
谁晓得两人才一入水中,又结实缠绵了一回。
  
她不知道,他竟有如此过人的精力!可怜她初尝云雨,就被折腾得连骨头都快散了!
  
“新婚夫妻也是这样的。”邱胜翊不带感情地冷睨着她。“否则你以为新婚夫妻都关在房间里做什么?看电视聊天?”
  
从知道她并非他想像中的圣洁,他便放弃不碰她的念头,但就在刚刚,他竟发现她是纯洁的处女,这让他的心情,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矛盾。
  
下一刻,他却不禁怀疑起,她该不会是想用自己的纯真,来换取一场婚姻?
  
“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邱胜翊蓦然攫起她的纤腕。
  
“我没有——”吴映洁惊惶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暴怒。
  
“那最好。”邱胜翊眯起黑眸,冷冷的警告。“你最好别妄想用任何手段来绑住我,我邱胜翊不受任何要胁!”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她低下头,幽幽的说道。如瀑长发半掩,看来格外令人心疼不忍。
  
但邱胜翊不容许自己心软。
  
为了掩去那不该出现的悸动,他粗暴的一把将她拉近,狠狠吻住她,直到彼此几乎喘不过气来。
  
吴映洁浑身无力,玲珑的娇躯紧贴着他,让邱胜翊明显感觉才刚平息不久的欲望,再度悄悄燃起,一场激情的盛宴再度展开……
  
当激情平息之后,吴映洁也饿扁了,她已经一整天没有进食了。
  
她转过头,渴望地望着邱胜翊。
  
“胜翊,你饿了吗?”她想再次下厨,做饭给他吃。
  
“你饿了?”想起她的“杰作”,邱胜翊立刻变得很紧张。“你等一等,我去煮,你别随便进厨房。”
 
昨天那场焦黑的“满蛋全席”,实在够叫人怵目惊心的,他可不想再任她糟蹋珍贵的蔬果粮食。
  
“唔——好嘛!”吴映洁丧气的垂下头。
  
她原以为今天能试着做其他的菜,好一雪前耻,谁晓得他连试都不愿让她试,怕被她做的菜毒死,真是丢脸!
  
邱胜翊起身擦拭身体,吴映洁看见他的背,立即惊呼出声。“胜翊,你的背怎么了?”
  
他的背上布满许多条苍白的疤痕,像丑陋的白色怪物,盘根错节地占据他宽厚的背部。
  
“意外。”邱胜翊冷淡回答,迅速套上衣物。
  
“意外?什么样的意外?”到底是什么意外,让他留下这么多疤痕?
  
“你问这么多,到底要不要让我去煮饭?还是你的肚子根本不饿?”
  
“我——饿呀!”
  
“既然饿,那就闭上嘴,别再问了。”邱胜翊不耐地瞪她一眼。
  
“好嘛!”既然他不想回答,吴映洁也不再多问了。
  
这天的午餐是西式的罗勒叶义大利面,尝起来一样美味,吴映洁吃得好开心。邱胜翊见她可爱的笑容,心中也没来由的也升起一股异样的满足。
  
“你的菜做得这么好,将来做你妻子的人,一定很幸福。”而现在她正极力争取那个位置。
  
“我不会娶妻。”他吃光最后一口面,端起盘子走向厨房。
  
“为什么?”吴映洁起身追着他问。
  
“我对婚姻没兴趣。”她提起这个话题正好,他早想提醒她,别把无谓的希望放在他身上,他是永远也不可能结婚的!
  
“到底为什么?”吴映洁难掩脸上的失望。
  
为何她一心一意所爱的男人,却是个对婚姻毫无兴趣的拒婚族?
  
“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结婚。”邱胜翊抿嘴回答。
  
“你又没结过婚,怎么知道自己不合适?”
  
“我不必真的结婚,只要亲眼见识一次,就知道婚姻的真相。”他冷笑。“所谓的婚姻,就是以爱为名,将两人束缚住,等两人的耐性用罄之后,再彼此伤害,直到其中一人倒下,或是受不了离开为止。”
  
“你看过什么例子?我想那一定是不好的示范!其实婚姻并不像你以为的那么可怕,像我爸妈——或是你的好友廖俊杰他们,他们的婚姻不都非常幸福美满吗?可见婚姻并非全然不幸,也有人过得很快乐呀!”
  
“但是谁能担保,自己所选择的婚姻绝对不会出错?等发现自己踏入错误的婚姻,一切都来不及了,接下来的日子,只能懊悔度过一生。”
  
他仍清楚记得,小时候母亲那张阴郁不快乐的脸,如果当初她未曾选择那桩错误的婚姻,那么不论是对他或她自己,都不啻是个好的解脱。
  
“你对婚姻的想法,怎么会这么悲观呢?”吴映洁不解地摇摇头。“任何一件事,都有正与反两面,你不应该只看反面,而忽视正面的存在。”
  
“我所看见的那一面,已足够让我知道,只要我的意志还清醒,就绝对别接近婚姻!”
  
“到底是谁的例子,让你对婚姻失望透顶呢?”
  
“你问得太多了。”邱胜翊冷冷扫她一眼,迳自转身走进卧房。
  
吴映洁只能在他背后摇头叹息。
  
这个男人的脾气实在有够糟的,才不过说几句话,他又生气了!
  
唉!
  
不过——谁叫她偏偏爱上这个坏脾气的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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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爱了,就只好忍耐啰!
  
接下来几天,邱胜翊虽然尚未弄清楚对她的感觉,不过在她友善而体贴的表现下,两人的相处倒也算和平。
  
这天一大早,吴映洁便兴奋地从梦中醒来,因为昨晚邱胜翊答应她,今天要和她一起去爬山。
  
他们梳洗更衣后,准备好三明治和果汁,就精神抖擞地出门去了。
  
他们的目标是附近一座低矮的小山,他们顺利攀登山顶,然后在山顶享用三明治和果汁,下午则到溪里玩水,邱胜翊钓鱼,她捉小虾和螃蟹,准备烹调一顿天然的野味大餐。
  
只是她的技术不好,捉了半天,只捉到几只小螃蟹,邱胜翊还嘲笑她。“我看你还是把它们放了吧!你捉的这几只小玩意,连塞牙缝都不够!”
  
她虽不服气,但看看自己手中拎的小螃蟹,和他骄傲展示在手上,银鳞闪亮的肥美鱼儿,不得不认输。
  
晚上,他烤了鱼,和她一起享用一顿鲜美的鱼肉大餐,然后他们又一同去泡冷泉,沁凉透心的冷泉,无法冷却逐渐升高的热情,他们在月儿的见证下,在泉水中热情缠绵。
  
激烈的缠绵过后,邱胜翊抱着吴映洁回到床上,暂时息兵休憩。
  
山区的夜晚十分清静凉爽,即使现下正是盛夏,也感觉不到丝毫暑气。
  
他们将卧室的窗户敞开,大方地接纳由森林中飘送而来的雾气及芬多精,完全不必担心有人无聊的躲在窗外偷窥。
  
吴映洁倦极,趴在邱胜翊的胸口上,沉沉熟睡着。
  
邱胜翊望着她姣好柔美的脸蛋,爱怜地伸手轻抚她微微染红的柔嫩脸颊,情绪复杂,汹涌起伏。
  
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今天已经是他们在这里度过的第十四天?也就是说,这是他们共度的最后一个夜晚。
  
明天他们约定的期限就到了,届时他就能离开这里,重获自由了。
  
如果这十四天的生活,是个婚姻的缩影,那么问他婚姻可不可怕?他会回答:完全不可怕!
  
他一直以为,女人只会利用眼泪与床边耳语予取予求,然而相处半个月以来,她不曾向他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他一直以为自己会讨厌她,打从心底憎恶她,一如他憎恶其他的女人,但是他不!
  
他明明打定主意,绝不会给她好脸色看,却总是狠不下心肠,一再心软对她破例。
  
这女人到底有什么神奇的魔力?邱胜翊问自己。
  
没错!她是很美,身材也秾纤合度、窈窕玲珑,但那并非吸引他的主因。
  
她的明媚、她的聪慧,她倔强、不服输的脾气,才是令他无法忽视的原因。
  
他爱她吗?
  
他的回答是:不!
  
他不可能爱上任何女人,即便是她也不例外。
  
然而他喜欢和她在一起,这也是出乎他意料的一件事。以前她虽喜欢缠着他,但两人私下相处的时候,她并不那么黏人,会适当的给他一些安静的空间,反倒是他一发现她不在,就会忍不住四处找人。
  
而他最爱的——当然就是与她的火热缠绵,他真怕半个月结束后,他已被她诱人的身躯制约,再也离不开她。
  
不过,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
  
邱胜翊的脑子比谁都清楚,自己不是适合谈情说爱的料,他太僵硬、冷漠,又不够浪漫、不够细心,没有几个女人忍受得了他。
  
吴映洁大概是脑子烧坏了,才会莫名其妙的迷恋他,等他们再多相处几天,她自然会明白,她以前错得有多离谱!到那时——不用他赶,她自然也会逃得远远的吧!就像当年他的父亲逃离他母亲那样。
  
哼!他勾起薄唇冷笑。
  
爱情——是这世上最不可靠的玩意儿!
  
“你醒了?”
  
吴映洁睁开眼睛,正好看见他唇畔挂着的讽刺冷笑,不由得畏惧地一颤。
  
“我根本没睡。”
  
是她欢爱过后,就像只贪睡的小猫似的沉沉睡去,他可不像她那么没体力。
  
想起昨晚热切的激情,她就忍不住羞红了脸。
  
昨晚他的唇和手,几乎离不开她的身体,直到天快亮时,才让累极了的她稍事休息。

她坐起身,佣懒地伸个懒腰,唇畔犹挂着满足的甜美笑容,然而当她的视线,不经意瞄到放在地板上的行李袋,脸上的笑容霎时消失了。   

『7』第六章

这些行李是……
  
“你醒了?我们该走了。”邱胜翊迳自起身,冷淡无波的黑眸,不再有昨夜的激情与狂热。“今天是第十五天,我答应你的期限已经到了。”
  
“你……一直数着日子,等待期限来临这天?”她难以接受,这半个月的恩爱甜蜜,与令人迷醉的缱绻激情,全是为了等待期限结束的调剂?
  
“当初我们协议过,我能陪你的,只有这十五天。难道你玩上了瘾,想出尔反尔?”他眯着眼,冰冷地质问。
  
吴映洁哀伤而心痛地摇头。“相处了这么多天,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我既然承诺半个月后,就不再纠缠你,那我自然会遵守约定。只是……我以为在你心中,对我多少有些眷恋……”
  
她还以为这半个月的相处,能让他了解她、进而爱上她,原来……全是她痴人说梦!
  
“我早就说过,我不是个能够给你爱情的男人,你从一开始就找错对象了!”
  
“我以为你会改变……”
  
“奉劝你一句话:永远不要相信男人会改变!有时候你以为男人变了,其实他们只是在伪装,你只要了解这一点,将来就不会被男人骗。”
  
“是吗?真是谢谢你的热心教导了。”她满心苦涩,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却连笑容都是苦的。
  
“我在外头等你,如果你收拾好了,我们就走吧!”邱胜翊转身往外走。
  
“为什么?”带着哭调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为什么不愿接受我的感情?我有那么令人讨厌吗?”
  
生平第一次,吴映洁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是个毫无魅力的女人,否则他为何不肯爱她?就连尝试也不愿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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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胜翊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你早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又何必要问?”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何老是死缠着你?你以为我是在关岛那一个月爱上你的?”她决定把事实告诉他,因为她知道,如果今天不把心里的话全说出来,以后可能再也没机会告诉他了。
  
“难道不是?”邱胜翊扬起一道眉。
  
“不!我早在去关岛之前,就已经爱上你了,我已经爱了你整整十年!”
  
“十年?”邱胜翊嗤笑。“别说笑了,十年前你才几岁?”
  
“十四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深深爱上你。”想起十年前发生的事,仿佛像昨天发生那般清晰。
  
“你十四岁那年?”邱胜翊还是满头雾水。“那年我们曾经见过面?”
  
“你完全不记得了,对吧?”吴映洁苦涩地一笑。
  
“我该记得什么?”
  
“让我告诉你一个故事。”
  
“十四岁那年,我在市郊的圣德女子中学念书。”
  
“圣德女子中学?”邱胜翊知道那是一所收费昂贵的私立女子中学,听说里头的学生,全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而且巧的是,这所女子中学正好位于他高中母校附近,以前放学时,他都会从圣德女子中学附近经过。
  
“平常,我都是由司机接送上下课,从没有落单过,但是有一天,老师临时请假,让我们提早放学,我站在校门口等司机来接我,没想到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我就被人绑架了。”她缓缓陈述当年发生的事。
  
“他们把我骗到巷子,推进一辆接应的墨绿色箱型车里,他们威胁说如果我大叫,就要杀了我。我很害怕,根本不敢呼救,只是不停的哭。”
  
邱胜翊略微皱眉,她所描述的情节,令他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幸好,这时候有个在附近高中念书的男孩,放学时正好经过那里,他发现有人被绑架,而箱型车正准备逃逸时,居然不顾危险,在后头猛追箱型车,经过一番缠斗,才将我平安自绑匪手中救出。”
  
听到这里,邱胜翊终于完全明白,原来,当初他意外自绑匪手中,解救出来的女孩,就是吴映洁!
  
“那男孩的正义感解救了我,我既佩服、又感激,从未喜欢过任何异性的我,竟然就这么爱上了那个男孩,而且一爱,就是整整十年。”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邱胜翊记得,那时自己不曾将姓名告诉她。
  
“我看见你穿的制服,还有你背的书包上有学校的名字,正好我父亲认识那间学校的校长,所以就请他帮忙,才查出你的名字。”
  
“原来如此。”
  
他说不出此刻心中的感受是什么,是感动?还是愧疚?他分不清楚。
  
原以为,她这个千金小姐是吃饱了太闲,想找个对象来玩玩,才会死缠着他,没想到她竟是如此认真的爱他——而且爱了十年之久!
  
然而——他能就此接受她的爱吗?
  
不,不可能!
  
无论她爱了他多久,他都不可能爱她,他鄙视爱情,更痛恨婚姻,就算她与他交往,也不会获得幸福。
  
“就算你爱了我十年,那也不能改变什么。”邱胜翊漠然告诉她。
  
“难道我对你的这片心意,没能令你有些许感觉吗?”
  
“我该有什么感觉?我只能说,为了一个无心帮助过你的男人,赔上十年的青春,实在很蠢!你早该明白,我不可能给任何女人幸福。”
  
“我不懂!”泪水模糊了吴映洁的双眼,让她看不见心爱男人的面孔。“我爱你……我只是想好好爱你……你为何连一次机会都不给我?非得要硬生生的将我推开?”
  
“因为我根本不需要你的爱。”邱胜翊冷冷回答。“我或许需要这世上的任何东西,但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爱!”
  
这句残酷的话,将吴映洁的最后一丝希望给打碎了,他连她最诚挚的爱都不稀罕,那她还能用什么来打动他的心呢?
  
没有了!
  
就像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什么法力都没有了。
  
她再也变不出任何把戏,来吸引他的注意,所有该做、能做的,她都试过了。
  
从一开始的默默注视,到后来的紧迫盯人,都是她渴望获得他的感情的表现方式。她甚至放弃尊严,不顾羞耻以死相逼,才勉强换来半个月的相依,然而——他们之间的牵扯,当真只有这半个月。半个月期限一到,他立刻扭头走人,毫无一丝眷恋。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敞开心胸接纳我呢?”她忍不住要问。
  
“你怎么做都没有用,我只能说,你所爱非人。”
  
抛下这句话,邱胜翊举步离开木屋,留下彻底心碎的吴映洁,独自哭泣流泪。
  
即便如何强求,她——还是得不到他的爱,她输了!
  
完完全全输了!
  
吴映洁坐在窗边,望着远处的青山发愣。
  
她想起几个礼拜前,和邱胜翊在宜兰山区度过的甜蜜时光,唇瓣便忍不住浮起一抹甜蜜酸楚的笑容。
  
那时候,她还以为他们会有将来,所以每天都过得很开心、满足,直到他毅然扭头离去的时候,她才真正明白,他从未打算为她停留。
  
没有人能永远留在他身边——包括她!
  
张筱婕端着刚煮好的鲍鱼粥,站在吴映洁身后,自从她回来之后,就一直是这副郁郁寡欢的模样,她不再追逐邱胜翊的身影,甚至不再出门,每天一起床就坐着发呆,好像失去生活目标的老人,活着,只是等待死亡。
  
她这模样让张筱婕看了好心酸,或许她错了,她不该帮着小姐去追求邱胜翊,如果早点劝她放弃,她或许不会这么痛苦。
  
“小姐,吃点东西好吗?”
  
她将热粥放在小圆桌上,忍着心疼的泪走到吴映洁身旁,柔声劝道。
  
吴映洁最近食欲遽减,常常说没胃口吃饭,就算吃,也只吃一点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让张筱婕好担心。
  
“我不饿。”吴映洁轻轻摇头。
  
她知道自己最近很少吃东西,但奇怪的是,她竟不觉得饥饿,看到食物也没什么胃口,急煞了向来最关心她的张筱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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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小姐想吃什么?我马上去准备!”张筱婕问。
  
“我想吃什么?”吴映洁歪头略微一想,突然笑了起来。“我想吃邱胜翊煮的面。”
  
“啊?小姐说什么?!”张筱婕惊讶地问。
  
她没听错吧?那种东西,该怎么准备?
  
“我是开玩笑的!”吴映洁敛起笑容,轻轻摇头。
  
就算张筱婕真的去拜托邱胜翊,他也不会理睬她,她是死是活,或许他根本不在乎!
  
“拜托小姐吃点东西吧!小姐最近总是这样食欲不振,瘦了这么多,张筱婕看了好难过!”张筱婕吸吸鼻子,眼泪差点滚下来。
  
她的模样,反倒让吴映洁笑了。
  
“傻瓜!你哭什么呢?我只是少吃几餐,不会饿死的。”
  
“小姐不吃东西,以后张筱婕怎么吃得下呢?从今天起,张筱婕愿意陪小姐一起受苦,小姐不吃东西,张筱婕也不吃。”
  
“你这是做什么?”
  
吴映洁微微皱起眉头,但张筱婕紧抿着唇,一脸坚定地望着她,丝毫不肯妥协。
  
片刻后,吴映洁无奈地摇头叹息。
  
她了解张筱婕的个性,用外柔内刚来形容她,是再正确不过的。别看她平日是个温温顺顺的小女人,一旦固执起来,谁也拿她没办法。
  
“好好,算我服了你!把粥端过来,我吃就是了。”
  
“这样才对嘛!”张筱婕绽开笑容,飞快将热腾腾的鲍鱼粥端过来,小心地搁在吴映洁面前。
  
吴映洁拿起细致的骨瓷汤匙,舀了一口热粥送入口中,然而才刚将热粥吞下,一股令她反胃的腥味就倏然涌上。
  
她赶紧捂着嘴,抑止那种恶心的感觉。
  
“小姐,你怎么了?”张筱婕发现她的异状,立刻紧张地问。
  
“着碗粥——好腥!”吴映洁掩着口鼻,将那碗粥推得远远的。
  
“好腥?”张筱婕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这是高级的进口鲍鱼,我还特地用好几道手续处里过,不可能有腥味呀!”
  
“可是真的很腥嘛!”吴映洁瞄了眼粥碗,又忍不住干呕起来。
  
她冲进浴室里,对着马桶狂吐,然而她的胃里空空的,什么东西也吐不出来,只吐出一些黄色的胆液。
  
“小姐——”张筱婕在她身后不断张望,紧张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小姐一定是生病了,我马上去请刘医师来!”
  
她飞快转身往外跑,打电话请家庭医师立刻过来。
  
半个钟头后,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自刘医师口中宣布。
  
“你怀孕了,据我研判,目前胎儿应该已经有一个月大了。”
  
“我怀孕了?”
  
吴映洁茫然望着刘医师,像是听不懂他所说的外星语言。
  
这个孩子毫无疑问是邱胜翊的,但是——她怎么可能怀孕?她一直按时服食避孕药呀!
  
张筱婕见她完全傻了,叹了口气,请刘医师暂时对吴映洁怀孕的事情保密,然后先行送他离开。
  
等张筱婕再度回到卧房,就看见吴映洁还在发怔。
  
“小姐?”张筱婕走到她身旁,迟疑地低喊。
  
吴映洁缓缓抬头,以一种不敢置信的语气告诉她:“张筱婕,我怀孕了。”
  
“小姐,我知道,刚才刘医师的话,我都听到了。”张筱婕柔声回答。
  
“我怎么会怀孕呢?”吴映洁还是震惊不已。“我都有服用避孕药呀!”
  
“这……小姐,先别追究这个,我认为小姐应该赶快去找邱先生,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才对呀!”张筱婕提出建议。
  
“去找邱胜翊?”
  
“对呀!他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不是吗?”
  
“是没错。但是……”
  
她答应过邱胜翊,绝不再去打扰他的,怎能出尔反尔呢?
  
“小姐何必顾虑那么多?他既然是孩子的父亲,就该负起责任,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呀!再说,说不定他知道小姐怀了他的孩子,就会改变心意,立刻跟小姐结婚呢!”张筱婕替她编织着幸福的美梦。
  
“是吗?”经张筱婕这么一说,吴映洁原本死寂的心,再度燃起希望。
  
对呀!说不定邱胜翊知道她有了孩子,会很高兴的接纳她与孩子。想到邱胜翊的笑容,她不由得开心地笑了。
  
“那我马上去找他!”她立刻下床,快步走向衣帽间,在好几列的服饰里,挑选她许久不曾一顾的美丽衣裳。
  
“我不知道该穿哪一件才好,张筱婕,快来帮我!”她着急地向张筱婕讨救兵。
  
“是!”
  
见她露出笑靥,张筱婕也开心了。
  
她替吴映洁挑选了一件最美的洋装,将她打扮得美美的,满怀期待的将她送出门。

她相信等小姐回来时,应该就有个高大的护花使者在身旁了吧?

『8』第七章

邱胜翊坐在餐厅里,听着好友陈述婚姻生活。
  
好友兴奋、激昂的语调,传入邱胜翊耳中,却成了嗡嗡的不明声响,他什么也听不进去。
  
他的视线转向四周,开始打量起同在餐厅里用餐的客人。当他看过所有的客人之后,不自觉发出失望的叹息,才让他惊觉,自己竟然在寻找吴映洁的身影。
  
自他们从宜兰回来,距今已经过了三个礼拜。这三个礼拜她果真遵守承诺,没再出现在他面前过。
  
不只他和朋友的私下聚会,她不曾再出现,就连一些她大可冠冕堂皇出席的公众宴会,也没见过她的踪影。
  
有人说她生病了,有人怀疑她结婚去了,甚至还有人猜测她被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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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可能众说纷纭,但就是没人能明确肯定,社交界的名暖、邬氏企业的千金上哪儿去了。
  
她消声匿迹太久了,邱胜翊也不禁有点担心起来。
  
她到底怎么了?真的生病了吗?还是那天他说得太过分了,伤透了她的心?
  
可恶!他真恨这种该死的愧疚感!
  
他根本不该在乎她,但目光却总是忍不住搜寻她的身影,他该将她抛诸脑后,却偏偏记挂着她的一切,她不再出现,竟让他有种莫名的空虚感。
  
想起在宜兰山区那半个月甜蜜缱绻的时光,他就忍不住浑身燥热。
  
他没有一天晚上,不想起她那粉嫩柔软的娇躯,性感地贴着他,在他身下婉转娇吟。
  
旖旎的景象在他脑海反覆播放,令他的呼吸不由自主急促起来。
  
“胜翊,你又发呆了!”好友杨奇煜摇头。
  
难得见面吃顿饭,他却有大半的时间在发呆,一双眼睛左看右瞟的,不知道在找什么。
  
难道——他蓦然睁大眼,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容。原来他在找“她”呀!
  
“胜翊,看看你背后,是谁来了?”他突然指着邱胜翊背后道。
  
邱胜翊先是浑身一颤,然后眉目凶恶地转头,准备喝斥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然而当他转过头,发现从他身后走过的女人,是他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时,心底却陡然升起一种怅然若失的怪异感受。
  
他被骗了!
  
他立即扭回头,恶狠狠地瞪着杨奇煜。他——找死是吧?
  
“抱歉!一时看花了眼,我还以为是吴映洁。”杨奇煜假装抱歉地咧嘴一笑。
  
“吴映洁?”另外两位好友廖俊杰及庄濠全,不约而同低喊。
  
他们也是直到这时候才想透,邱胜翊一个晚上心神不宁的原因。
  
“别提她!她的事,我根本不在乎。”邱胜翊忍住脸上的潮红,硬声否认。
  
“是吗?”相识不是一天两天,他口是心非的模样,好友怎会看不出来,他们只是不想点破而已。
  
“对了,听说最近吴映洁奇迹似的失踪,她到底上哪去了?”庄濠全假装不经意问起。
  
“谁晓得呢?说不定最近她正好很忙,或许出国洽公去了也说不定。”廖俊杰耸耸肩。
  
“也或许她是另结新欢了!”杨奇煜恶劣一笑。“也许她与胜翊享受过鱼水之欢后,恋上了这种滋味,决定另外找其他对象试试。”
  
“如果再让我听到类似这样的话,我就打断你的鼻梁!”邱胜翊冷冷警告。
  
他这番话,严重侮辱了吴映洁。
  
他知道她并非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否则她也不会执着于他,并且持续了十年之久。若非他亲手将她推开,这时她仍会在他身边。
  
问他后悔吗?他不晓得!
  
他喜欢和她相处,但那是在没有任何约束力的情况下,一旦牵涉到爱与婚姻,他就会下意识的逃避。
  
或许他不信任的人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他不相信自己能维系整个家庭,他无法肯定,自己有让妻儿获得幸福的能力!
  
“抱歉!”杨奇煜投降似的举起手,依然嘻皮笑脸,对于他的警告完全不以为意。
  
他的目光捕捉到入口处的一道玲珑身影,立即大喊:“啊,吴映洁来了!”
  
“少来了!”邱胜翊冷笑。“同样的谎言,说第一次或许还有人会当真,第二次就不会有人笨得上当。”
  
“是真的!你看——”三位好友齐声指着他的身后大吼。
  
邱胜翊这才回头——是真的!
  
那朝他走来的娉婷身影,不正是消声匿迹多日的吴映洁?
  
一股喜悦之情,乍然冲击他的胸口,随即被硬生生压抑住,他刻意用冰冷的眼神与鄙夷的神情,来掩饰自己见到她的喜悦。
  
“胜翊……”他冷得足以让沙漠结冰的眼神,令吴映洁有些畏怯地停住脚步。
  
“我以为你发过誓,永远不会再来打扰我。”邱胜翊冷冷地指责。
  
“原先我的确打算这么做,但是——现在有件事,我不得不来告诉你。”
  
“有什么事你说。”他倒要瞧瞧,她找了什么天大的藉口再来纠缠他。
  
吴映洁看看四周,心想这里实在不是告诉他,他即将做爸爸的好地方。
 
“呃……我可以和你私下谈谈吗?”
  
邱胜翊扫了眼三位好友兴味盎然的表情,低咒了声才对她说:“跟我来。”
  
他将吴映洁带离餐厅,坐上他的车,驶向车水马龙的街道。
  
“我不知道你喜欢种植物。”
  
吴映洁歪着头,打量客厅平台柜上一盆生长茂盛的长春藤,绿色的攀藤植物,软化了屋内阳刚、冷硬的装潢。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他住的地方,觉得相当新奇。
  
“那是替我装潢的设计师放的,不是我个人的喜好。”连浇水都由打扫的欧巴桑代劳,他只不过挂上了主人的头衔。
  
“别管那盆植物!你说有事找我,到底是什么事?”他直接切入正题,懒得多与她废话。
  
“我……”吴映洁突然有点胆怯,她先走到沙发前坐下,安定自己的身心后,才深吸口气告诉他:“我怀孕了!”
  
邱胜翊听了,先是僵愣片刻,然后立即危险地眯起眼。
  
“你——怀孕了?”
  
“是的。”吴映洁缓慢而肯定的点头。
  
“你别睁眼说瞎话。”他讽刺一笑,压根不信。
  
这只狡猾成性的小狐狸,很显然,这又是她的一种手段。
  
“我没有骗人,我说的全是实话。”她取出医生开的证明,递到他面前。 “这是刚才我去诊所检查的证明。”
  
她早猜到他可能不相信,因此在前来找他的途中,顺道在路上找了间妇产科诊所,检查后请医生帮她开了证明。
  
邱胜翊皱眉接过那张医生证明,看见诊断栏上头清楚地写著:妊赈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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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医生证明,脸色阴沉地瞪着她。
  
“你想告诉我,那是我的孩子?”
  
“他确实是。我们在宜兰山区的小木屋,孕育了他——”
  
“你不是吃了避孕药,为何还会怀孕?”他冰冷的眼眸,指控地瞪着她。“还是——这又是你设下的一条诡计?”
  
“不是的!”吴映洁飞快摇头。“我真的吃了避孕药,至于为什么会怀孕——我只能说,我不知道!”
  
“不要再骗人了,吴映洁!你说的谎言,我一个字都不会再信了!”
  
“我说的是真的!我愿意用我所有的一切来担保。”吴映洁急切地保证道。
  
“那么拿掉他!”
  
邱胜翊想到自己的生命中,即将多出一个小生命,便感到无比恐慌。
  
他知道,那个孩子确实极有可能是他的,毕竟之前她纯洁无瑕,然而——他能留下这个不该出现的小生命吗?
  
一旦他留下这个孩子,就必须接纳他成为生命中的一部分,而他未来的人生,并未替妻与子留下任何位置。
  
孩子?光想到他们软趴趴的身体,和天真无邪的笑容,他就紧张得手心直冒冷汗。
  
他一直担心恐惧,自己或许也和母亲一样,有着虐待孩子的残酷天性,当孩子哭闹不休时,他可能会忍不住,将拳头伸向自己的孩子。
  
不——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你说什么?”吴映洁白了粉颊。“你没听清楚吗?这是你的孩子呀!”
  
“我听得一清二楚,所以才要你拿掉他。”
  
“你……”邹映洁不敢置信,他既然知道孩子是他的,却还是要她拿掉属于他们的骨肉。
  
“孩子不是我生命中预期的,他根本不该出现!拿掉他,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这样对你我都好!”
  
“对你我都好?我看只对你一个人好吧!”吴映洁震惊心碎至极。“你竟然这么残忍,要我把孩子拿掉,那是你的亲骨肉,不是野猫或野狗呀!”
  
“对我来说,他比野猫或野狗更不该存在。”至少他不会去伤害野猫、野狗,但若是他的孩子……
  
邱胜翊忍不住捏起拳头,迅速闭上限,掩饰眼底的惊恐。
  
血液中的暴力因子,极有可能遗传,他怕现在若是不拿掉孩子,将来孩子也会被他活活打死,一如他的母亲,疯狂想打死他一样。
  
与其让孩子将来在受尽暴力与折磨之后,惊慌恐惧地死去,不如现在就先让他离开人世,至少他会很平静,不会感觉到任何痛苦。
  
“我从不知道,你竟是这种冷血无情,连一丝父子天性都没有的人!孩子何其无辜、可怜,你怎么舍得要我把他拿掉?”她哽咽道。
  
“现在拿掉他,对他来说,说不定反而是一件好事。”
  
“你怎能这么说?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外表让人感觉冰冷,你的心还是柔软、温暖的,没想到你早就麻木不仁,你——已经没有人性了!”
  
她悲痛的指责,激怒了邱胜翊。
  
他有些狼狈的瞪着她,恼怒地回答:“那又如何?我从来没有请求你为我生孩子,是你擅自怀孕,妄想用孩子来绑住我,我根本不想要这些!”
  
“我发誓,我绝不是故意利用孩子来绑住你,发现自己怀孕,我也很意外呀!只是孩子虽然不是在我们期待中产生的,但现在孩子已经存在了,我们怎么也不能毁了他呀!”她望着邱胜翊,如泣如诉道。
  
“我说过,现在让他消失,会比让他生下来好。总之,孩子不能留下!”
  
他绝情的话语,彻底打碎了吴映洁的心,此刻她终于完全绝望,知道邱胜翊是不可能改变心意了。
  
“那么,我也要告诉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把孩子拿掉!你不要他,我要!我情愿独自扶养他长大,也不会允许你谋杀他。”
  
邱胜翊皆目欲裂地瞪着她,许久后愤然抛下一句。“随便你!如果你坚持要生下孩子,那么别怪我不负责任,一切后果请你独自承担,以后关于孩子的事,你必须全权处理,不要来找我!”
  
“我会的。”吴映洁昂起下巴,神情坚定地望着他。“我会独力生下孩子、扶养他长大,不会劳烦阁下,以后你绝对可以过着清静的生活,因为我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
  
吴映洁起身,幽幽地望了他最后一眼,毅然决然转身离去。
  
泪,缓缓自脸颊滑落,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只能与孩子相依为命了……
  
吴映洁回到家,早在门口等候已久的张筱婕立刻上前,兴奋地追问:
  
“小姐,结果怎么样?邱先生听到你怀孕的消息,有没有很高兴呢?”
  
吴映洁回以苦笑。“张筱婕,我好累,让我先进去休息好吗?”
  
“啊!对不起,小姐,我一时兴奋,就——”
  
张筱婕这才赶紧退开,让吴映洁进去,并且迅速榨好一杯综合鲜果汁,端到她面前。
  
“小姐,请用果汁。”
  
“谢谢。”
  
吴映洁接过那杯果汁,努力喝光它,好替腹中的宝宝补充营养。
  
“小姐,关于邱先生的事……”张筱婕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事情发展的结果。
  
“他不想要这个孩子。”吴映洁以平静的语气告诉她,努力压抑胸中的激荡与起伏。
  
“咦?”兴奋的笑容在张筱婕脸上僵滞,她迟钝地眨着眼,似乎还无法理解这句话真正的涵义。
  
“他还是不要我,就连孩子他也不要。他说如果我不肯拿掉孩子,那么将来关于孩子的一切,我都必须自行想办法处理,他绝对不会插手帮我。”
  
“什……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张筱婕傻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吴映洁忍着泪,勉强挤出笑容。 “这一点也不令人意外,不是吗?他早说过,不相信爱与婚姻,不肯接纳孩子也是可以想见的,是我们太傻,以为有了孩子,就能令他回心转意。”
  
“小姐……”这时,张筱婕突然在她面前跪下,哭嚷道:“小姐,一切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
  
“张筱婕,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呀!”吴映洁被她突兀的举动吓了—跳,赶紧上前扶她,但张筱婕坚持不肯起来。
  
“张筱婕犯了天大的错,不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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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什么?有什么话,起来再说!”吴映洁硬将她拉起来。
  
“其实……其实……小姐会怀孕,全都是我的错……”张筱婕承受不住内心的谴责,呜咽哭了出来。
  
“说什么傻话!”吴映洁忍不住笑了出来。“让我怀孕的人又不是你,怎么会是你的错?”
  
“因为……是我把小姐的避孕药,偷偷换成营养补充锭,小姐才会怀孕的!”
  
“你把我的避孕药换成营养锭?”吴映洁这才恍然明白,已经服食避孕药的自己,为何还会怀孕。
  
“小姐,你一定很生我的气吧?都是我自作聪明……”张筱婕难过地问。
  
如果小姐永远不原谅她,她也不会怨怪小姐。
  
“我没有生你的气。”吴映洁缓缓摇头。
  
张筱婕这么做,她确实很震惊,但是并不生气,只感到疑惑。
  
“只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我还以为——只要小姐有了孩子,邱先生就不会再拒绝小姐,那么小姐、孩子、还有邱先生,一家人就可以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我真的是这么以为的……”她真的不是故意害小姐的!
  
“没关系。”吴映洁笑着拍了拍她的肩,道:“与邱胜翊的感情,我已经想开了,虽然我还是爱着他,但是已经不再强求结果了,现在我只希望,平安将孩子生下,抚养成人。”
  
“小姐……”
  
张筱婕还是好难过,如果不是她自作王张,或许小姐不会陷入未婚怀孕、又得独力抚养孩子的苦境。
  
如今她只祈求,邱先生能够很快回心转意,带给小姐她想要的幸福。   

『9』第八章

吴映洁第一次怀孕,没经验又碰上严重的孕吐,再加上孩子的父亲不在身边,几度令她情绪崩溃,难过得几乎撑不下去,即便有张筱婕烹煮营养的食物,细心照料她,她还是不胖反瘦。
  
已将近三个月的身孕,却连一点小腹都看不出来,让人不禁替她和孩子担忧。
  
这日下午,她在卧房里吹着冷气,酣酣入睡,她虽胃口不好,吃什么吐什么,却极为嗜睡,只要一没事做就想睡。
  
醒来之后,张筱婕告诉她,邱胜翊的三位好友,在楼下的起居室等她,已经好一会儿了。
  
他们?他们来找她做什么呢?她和邱胜翊分手都那么久了,如果现在才来“关切”,不嫌稍晚了些吗?
  
虽然吴映洁满心疑惑,但还是更衣下楼,想看看他们究竟来做什么。
  
“吴小姐,你好!”
  
正在起居室闲聊的三人见到她出现,立即起身问好。
  
“你们好。”吴映洁在他们面前缓缓坐下,迟疑地问:“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吴小姐,是这样的,我们有些事,想跟你谈谈。”庄濠全首先道。
  
“什么事呢?”
  
“我们想跟你聊聊胜翊的事。”杨奇煜笑容可掬道。
  
吴映洁微微变了脸色,勉强笑了笑,道:“我和他已经分开很久了,我想他的事,和我应该没有关系了。”
  
“不!吴小姐,你不了解,其实胜翊他——他是喜欢你的。”廖俊杰急忙道。
  
“喜欢我?”吴映洁讽刺一笑。“是啊!看得出他很喜欢我,即使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依然可以对我不闻不问,难道这就是喜欢我的表现吗?”
  
“当然不是!伹我们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解释一下胜翊的过去,他冷漠、不信任爱情的性格,全和他童年时的遭遇有关。”
  
“童年的遭遇?”
  
“没错!吴小姐,你知道胜翊来自什么样的家庭吗?”
  
“我曾经问过他,不过他好像不喜欢别人问,我只要一问起,他就会生气的走开。”
  
“他的确不喜欢别人问,我们也是冒着他生气的危险,问了很多次,他才告诉我们的。”
  
“他童年时,发生什么事了吗?”即使嘴里说与邱胜翊已经没有关系了,但是听到他的事,她还是难免紧张担忧。
  
“他小时候,曾经受到严重的虐待。”
  
“虐待?!”吴映洁倒抽一口气。“是谁这么残忍虐待他呢?”
  
廖俊杰停顿了会儿,然后叹口气告诉她:“他的母亲。”
  
“不!怎么可能?”吴映洁不敢置信地惊呼。
  
“是真的。你看过胜翊的背吗?他的背上,是不是有很多疤?”
  
“嗯。”吴映洁轻轻颔首。
  
“那些全是他母亲的杰作。他父母婚姻不合,每当他母亲心中怨恨不平时,就把胜翊当作报复的工具,竭尽所能的责骂他、毒打他。有一次他母亲失去理智,差点把他活活打死,邻居看不过去报警,他才终于逃过魔掌,再也不用忍受母亲的折磨。”
  
“不……”吴映洁听得心口揪疼,泪水不住地流。
  
他母亲怎么舍得这样伤害他呢?
  
她也即将成为一个母亲,现在她满心所想的,是如何平安生下孩子,尽心尽力教养他,让他获得世上最好的一切。她怎么也无法想像,居然有人忍得下心伤害自己的孩子,还差点把他打死?
  
她替他感到心酸、难过,难怪他不相信女人、不相信人性,原来,他的疏离冷漠、冷性绝情,都是其来有自,经历过这种创伤的人,怎么可能再对人性存有任何希望呢?
  
她不怪他,真的不怪他了!
  
上天没有给他一个好的家庭,已经亏待了他,她怎么忍心再苛责他?他畏惧家庭、不想要孩子,她也不会再怪他。等孩子出生之后,她还会告诉他,他有一个很棒的父亲。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她抬起头,对坐在眼前的三个男人温和一笑。“我已经了解胜翊的过去,我不会再怪他了,你们安心吧!”
  
“其实我们今天来找你,并不只是为了请你别再怪他,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想请你帮帮他。”
  
“帮他?我?”吴映洁哀凄地摇头一笑。“我能怎么帮他呢?我已经尽我所能的爱他、付出我的所有,然而,他却依然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他——根本不需要我!”
  
“不!并不是这样的。吴小姐,刚才我说过,胜翊是爱你的,或许他自己并没有发觉,但我们知道,他真的很在乎你。这阵子你一直没出现,他表面上看起来像松了一口气,但他不论到哪里,眼睛都会四下张望,你猜他在干什么?”杨奇煜故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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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知道。”吴映洁隐约猜到答案,但她不敢纵容自己去想,她不敢自作多情,怕只是空欢喜一场。
  
“他在找你!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在寻找一个总是跟随在他左右的身影。”
  
吴映洁哭了。“我以为……我以为他根本不在乎……”
  
“他在乎的,他只是笨得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需要什么!他打小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所以他鄙视婚姻、唾弃家庭,以为自己这辈子绝不需要这些害人的东西。他没听到他心里的声音,他真正渴望的,其实就是一个温暖的家。”
  
庄濠全接着说:“我们就是因为看出这一点,了解他真正需要什么,所以才来找你谈谈,希望你不要放弃继续爱胜翊。”
  
“是啊!”廖俊杰也道:“胜翊一直就是那副死样子,你不要以为他是因为讨厌你才摆出那张臭脸,其实他对谁都是这样的,你该知道,胜翊也挺有女人缘,他对不喜欢的女人,是连瞧部不瞧一眼的,根本当人家是隐形人,哪会在乎人家有没有跟着他?唯独你一出现,他显得特别暴躁。”
  
“当然了,因为他特别讨厌我。”吴映洁苦涩一笑。
  
“非也非也。正因为胜翊特别在意你,所以你一出现,他才会产生那么激烈的反应。”
  
“真的吗?”吴映洁难掩喜悦之情,粉腮微红,双眸莹灿水亮,娇美的模样叫在座的三个男人险些看痴了。
  
“唉!要是胜翊错过你,他肯定是世界上最愚蠢的男人!”他们有志一同的发出肺腑之言。
  
“啊?你们说什么?”吴映洁没听懂他们的话。
  
“没什么!吴小姐,那么你的决定?”
  
“我……”答案早已在吴映洁心中,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他们。“为了胜翊、为了孩子、为了我自己,我愿意再试一次!”
  
“太好了!”廖俊杰等人立即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轻松笑容。
  
“不过——吴小姐,你可要有心理准备,这是一场不好打的硬仗,胜翊的心结太深,不是一朝一夕化解得掉的,你可能得忍耐更多失败与挫折,他才有可能真正敞开心胸,接纳你和孩子。”
  
“我明白,我没那么容易被打败,我会尽我所能,让他获得幸福。”她坚定地微笑。
  
既然决定爱他一生,那么她只能义无反顾的往前走,不会回头。
  
“那么,我们就把胜翊交给你了!”
  
廖俊杰与好友相视一笑,这下总算安心了。
  
这阵子,邱胜翊心情恶劣至极,只要问问与他共事的属下,就可略知一二。
  
他每天上班,总是绷着一张万年不化的寒冰脸,无论跟谁说话,都是毫无情绪起伏的平板调,听了真是叫人寒毛耸立。
  
虽然他平常就是这副样子,像尊雕像似的,只是最近似乎有渐趋“恶化”的倾向,与结冰的雕像共处,难怪他的下属想丢下辞呈落跑。
  
其实他并没有生气,也没打算找谁开刀,但那张脸就是让人不敢亲近。
  
这样有个好处,就是工作效率突然变得很好,他交代下去的工作,往往都能在很短的期限内达成,邱胜翊的空闲时间也因此增加了。
  
只是没有工作分散注意力的他,经常会想起吴映洁,和她腹中的孩子,情绪就会更烦躁,员工因此变得更怕他……如此恶性循环,公司里已被搞得鸡飞狗跳,他们多希望能有个人,来解救他们脱离这个地狱。
  
那个人很快出现了。
  
这天中午,因为属下提前完成工作,手边暂时没有其他工作的邱胜翊心想:既然心不在公司,那么干脆提前下班。
  
他刚走出公司大门,就看到立在公司门前,假意欣赏路旁行道树的纤姿丽影。
  
他目光一沉,大步走向那名穿着嫩粉印花洋装的女子。
  
“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抬头看看天空,现在是正中午,太阳毒辣得连习惯在阳光下工作的人都直呼受不了,更何况她这个娇滴滴、粉嫩嫩的小女人?她是嫌皮肤太白,想来场免费的日光浴吗?
  
吴映洁转过粉颈,晶亮的双眼望着他。“如果我说,我是正好路过这里,你信不信呢?”
  
“当然不信。”鬼才会信!
  
“唉!”吴映洁轻叹了口气,无奈的嘟起嘴。“我就知道。”
  
“我再问一次,你在这里做什么?”邱胜翊浓眉竖立、大眼直瞪着她,若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的黑眸,正饥渴地暗自打量她,汲取她娇俏可人的甜美。
  
她好像清瘦了点,却依然明艳照人,附近路过的男人,哪个人不回头多看她一眼?
  
他打量她一回,视线忍不住落在她平坦的腹部上。
  
按照她上回来找他的时间推算,她应该已经怀孕将近四个月,小腹却完全没有隆起,而且人又消瘦了……
  
“你把孩子拿掉了?”他尖锐而急促地问,这是他唯一所能想到的可能。
  
“没有,宝宝还好好的在我的肚子里,你不必担心。”吴映洁笑着轻拍腹部,脸上满是慈爱的母性微笑。
  
“我才不担心!孩子在或不在,都与我无关,我根本不在乎。”邱胜翊嘴硬地冷哼。
  
“是吗?”吴映洁一点都不生气,依然温柔地笑着。“对了!这是我前阵子去产检,医生帮我照的超音波。你看——这就是宝宝,他好可爱对不对?”
  
吴映洁从皮包里,取出一张超音波照片,献宝地递到邱胜翊面前。他草草瞄了一眼,只见黑白的扫描照片上,有个蚕豆模样的小胚胎。
  
这个小怪物,就是他的孩子?他忍不住露出惊恐的神色。
  
他脸上的表情,惹得吴映洁发噱。
  
“这只是孩子三个月的模样,等孩子一个月一个月慢慢长大,就会愈来愈漂亮了。”
  
“你不必特地来跟我说这些!我说过,你若执意生下孩子,那么他的一切与我无关。”
  
“我知道,不过我还是想让你知道。胜翊,我不会再怪你为何不肯付出,我终于明白,你为何总是这么冷漠、为何不相信人性,我不会再逼你一定要接受我,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排斥让我接近你,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想和你分享孩子成长的喜悦。”
  
邱胜翊眯眼审视她,想看看她到底在玩什把戏,然而除了一片真诚,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但——就算她的眼神再真诚,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
  
“我没兴趣!”他冷冷扫她一眼,然后神色漠然地走开。
  
吴映洁只是微笑,并不生气,她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让畏惧爱与家庭的他,重新相信人性、相信爱,并非一件容易办到的事,她已经做好长期抗战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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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希望他能尽快想通,别等到孩子长大成人之后才幡然醒悟。
  
四个月后——
  
邱胜翊走出办公室,毫不意外的看见腹部浑圆的吴映洁,坐在秘书室的沙发椅上,正在翻阅手中的婴儿杂志。
  
每回看见这个景象,他就忍不住暗骂自己没原则。
  
一开始,她只是站在门口等他,但是慢慢的,她开始以各种藉口和理由,入侵他的地盘。
  
首先,她说太阳太大,于是从外头走进办公大楼内避暑;接着她又说累,要找椅子坐,直接登堂入室,来到他的秘书室。
  
他的墙头草秘书,知道她怀的是他的孩子,不但帮她准备了柔软舒适的椅子,让她可以长时间坐着等他,还擅自以公司的名义,帮她订了婴儿杂志,让她阅读解闷,甚至还有一套她专用的茶杯,以免她使用其他客人的茶具而传染疾病。
  
除了直接走进他的办公室之外,她几乎已经把这儿当成她自己的家了。而最令他生气的是,这一切他都知道,却从来不曾阻止过!
  
“胜翊!”
  
吴映洁一看见他出来,双眼立即发亮,她笑眯眯的起身,一如先前几个月,将产检的超音波照片递给他。
  
“胜翊,你看——这是刚刚我去产检,医生帮我照出宝宝的模样喔。”
  
邱胜翊状似不经意的瞄了眼,照片中的小小人儿,已经不再是个看不出形体的小胚胎,他像只蜕变的小蝌蚪,长出小手小脚,各项器官也已发育完全,是个相当健康的男宝宝。
  
邱胜翊皱眉转开视线,不太想多看这个诡异的小东西一眼,他根本不愿细想,这个小生命是他制造出来的!
  
他转而注视吴映洁,她虽已怀孕八个月,依然美丽如昔,红艳的唇、粉嫩的皮肤,水汪汪的眼睛,漂亮得完全不像个身怀六甲的臃肿孕妇。
  
他不清楚别的孕妇情况怎样,但吴映洁毫无疑问,是他见过最美的孕妇。
  
据他所知,目前就有几位男士,不介意她未婚怀孕,积极展开攻势,希望获得美人心。
  
他冷哼了声,拒绝承认自己的心口酸得紧。
  
有几个人追求她,又或者她要和谁交往,那都是她的问题,与他无关!
  
“你要我看的照片,我已经看过了,你可以走了。”
  
他依然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脸孔,随便瞄了眼超音波照片就打发她走。
  
吴映洁苦笑了下,将宝宝的超音波照片收进皮包里。
  
“胜翊,我现在怀孕已经三十二周,再过一个多月就要生产了,我想问你——到时候你能来医院陪我吗?”她渴望地问。
  
今天医生告诉她,她生产时依然会有很大的危险,要她特别当心留意。
  
早在她怀孕后没多久,医生就检查出她是前置胎盘,在生产时可能会因为大量出血而发生危险,并建议她最好用剖腹的方式生产。
  
这些事她并没有告诉邱胜翊,因为她不想用这些事情博取同情,或是强迫他对她付出关怀,那都不是她所愿意的。
  
“我说过——”
  
“这与你无关。我知道。”吴映洁叹了口气替他回答。
  
“既然知道,又何必问?我允许你走进我的地盘,已经够宽容了,不要得寸进尺!”
  
邱胜翊厌恶她利用孩子来勒索他的关怀,她简直贪得无餍!
  
他厌烦的表情,让吴映洁陡然瑟缩了下。
  
看来,他依然不肯接纳她和孩子!
  
她真的很想继续等他,直到他愿意诚心接纳他们母子,然而她怕自己等不到那个机会。
  
如果在生产的过程中发生意外,那么——她和孩子都极有可能丧命!
  
她真的好害怕,然而心中的恐惧,邱胜翊根本不明白。

他可知道,只要一有闪失,她和孩子就会永远离开他?   

『10』第九章

“哈啰,胜翊!”
  
邱胜翊走进餐厅,远远就看见三位好友朝他招手。
  
“你们最近似乎很闲,经常有空约我吃饭?”他在他们面前的椅子落坐,神情显得有些不耐。
  
“我们关心你嘛,想知道你近况如何呀!”他的好友早看惯了他的臭脸,一点也不以为意。
  
“哼!”邱胜翊从鼻孔里哼了声,两眼怀疑地来回梭巡三位好友。
  
他们愈是亲切和蔼,他愈是心生怀疑。他们把老婆丢在家里不管,特地约他出来吃饭,到底在搞什么鬼?
  
“对了!你和那邬大美女进展如何?再过两个月,孩子就要生了吧?”这才是他们真正所关心的。
  
“她的一切,与我无关。”他用一贯冷漠的言词回答。
  
“欵——你怎么这么说?吴小姐不是每个月都把产检的结果告诉你?”
  
廖俊杰一时不察,说溜了嘴,看到邱胜翊倏然眯起的眼,他想把话吞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你怎么知道她每个月把产检结果告诉我?你们暗中监视我?”
  
邱胜翊的三位好友,不约而同靠拢在一起,以抵挡即将刮起的冰风暴。
  
“我们……是因为关心你……”杨奇煜呵呵干笑,企图化解好友的怒气。
  
“没错!我们确实在监视你。”个性粗犷的廖俊杰讨厌做别扭的事,索性全盘揭露。“不只如此,我们还到吴小姐家,劝她跟你复合,千万别放弃你。”
  
“你们什么?!”邱胜翊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本来就是!你不能怪我们插手干预,谁叫你丢着老婆孩子不管,我们看不过去,才去找吴小姐,打算助你们一家团圆。”已经豁出去的廖俊杰,连先前的罪行也一并坦承。
  
“我和她团不团圆,与你们何干?你不觉得你们干涉得太多了?”
  
邱胜翊这句话,同时引来三位好友的抗议。
  
“胜翊,你这么说太过分了!”
  
“我们这么多年的友谊,难道是假的?”
  
“我们希望你获得真正的幸福,难道也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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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人一句,轰得邱胜翊满脸狼狈,直到他开口道歉。“抱歉!我承认我失言了,但我从没要求你们管我的事。”
  
“我们知道。只是我们看得出来,你其实很在乎吴小姐,为何你不愿老实的承认?”
  
“我完全不在乎她,又何必承认?”
  
“胜翊,不要怪我们没有提醒你,吴小姐虽然是个身怀六甲的孕妇,但还是不乏青年才俊追求,你不要等到她被人追走了,才来懊恼悔恨。”
  
邱胜翊听到好友们的警告,心中的妒火再度燃起,然而他却嘴硬的不肯承认。
  
“她高兴嫁谁就嫁谁,我没那闲功夫理会。”
  
“你真是冥顽不灵!”
  
好友们正为他的顽固气结时,忽然从他们后方的餐桌,传来嚣张的狂笑。
  
“那吴映洁算什么?我三两下就能把她弄到手!”
  
邱胜翊等人,不约而同回头去看发话者,那是一个外表看来约二十六、七岁,衣着讲究却模样轻浮的年轻男人。
  
“他是最近追吴小姐,追得很勤的霸王实业第二代少东,名叫炎亚纶。”杨奇煜解释。
  
邱胜翊沉下脸,不发一语。
  
“哎呀!听说她已经是个大肚婆了,你还追她干什么?”与炎亚纶搂搂抱抱的妖艳女子娇瞠问道。
  
“哎,这你就不知道了!她是邬氏企业的财产继承人,只要娶了她,就等于娶进一大笔花也花不完的财富,傻子才会放弃!”
  
“可是她怀了别人的孩子,你不介意吗?”
  
“哼!反正我要的只是她的钱,就算她怀了别的男人的野种也没关系。等那野种生下来之后,我会马上把他送走,谁也不能跟我抢邬氏企业的产业。”
  
“哟!她现在可还在怀孕哪,‘诸事’不便,像你这么好色的男人娶了她,不怕憋死呀?”妖艳女子咯咯笑。
  
“没关系,我有你们这些宝贝解闷就够了。再说——那吴映洁虽然大腹便便,但还是挺诱人的,我从没玩过孕妇,或许大着肚子的女人尝起来,别有一番不同的风味。”
  
“可人家不一定看得上你哪!”妖艳女子酸溜溜地道。
  
“她都让人弄大肚子了,岂是什么冰清玉洁的贞洁烈女?说不定她还会感谢我排解她的寂寞!”
  
炎亚纶将舌头探进妖艳女子的耳洞里,色情地舔舐她敏感的耳廓。
  
“呀!你这坏东西……嘻嘻……”
  
他们笑闹成一团,没发现愈听脸色愈黑的邱胜翊突然站起来,浑身杀气的朝他们走来。
  
廖俊杰等人在后头窃笑,等着看好戏。
  
还说吴映洁的事与他无关?不过听了这番浑话就受不了,他们就不信他真能眼睁睁看她被别人追走。
  
“宝贝……”炎亚纶旁若无人的与妖艳女子热吻,直到有人拍打他的肩膀。
  
“是谁——”他才一回头,下巴就莫名其妙挨了一拳。“啊——”
  
他惨叫一声,椅子砰地往后倒,人也飞了出去。
  
“你——你是谁?干嘛无缘无故打人?”炎亚纶的牙齿掉了一排,满嘴鲜血,口齿不清地质问邱胜翊。
  
“我就是吴映洁腹中孩子的父亲,以后再让我听到,你侮辱她或孩子一个字,我就打断你所有的牙!”
  
邱胜翊高大的身体,像座山似的伫立在面前,再加上面色铁青、双目圆瞪的暴怒模样,宛如地狱来的索命无常,将炎亚纶吓得手脚发软,他飞快爬起来,跌跌撞撞往外跑。
  
“炎大少,等等我呀!”妖艳女子高喊着追出去。
  
邱胜翊转动眸子审视四方,原本正窃窃私语的顾客纷纷转回头,假装热烈地谈论他们原先的话题。
  
想到刚才炎亚纶那张淫邪龌龊的嘴脸,邱胜翊不悦地抿起唇,他决心去找“某个人”,有些事他们得好好谈一谈。
  
吴映洁躺在床上,舒服地睡在柔软的被褥里,听着优美的抒情音乐,宛如倘佯在温暖的海洋里,身心舒畅极了。
  
因为前置胎盘的缘故,医生吩咐她多卧床休息,因此现在除非必要,否则她几乎不下床,乖乖地躺着休养。
  
忽然,卧房门外传来喧哗声,声音愈来愈近,她眨眨眼,正想起身一探究竟,卧房的门就被人打开,接着看见邱胜翊面色阴鵞地闯了进来。
  
她立即坐起,双眼因惊奇而大睁。
  
“胜翊?”
  
“小姐,这个人硬要闯进来,我们拦不住他……”佣人气急败坏的向她告状。
  
“没关系,他是我的朋友,你们先下去吧!”
  
“是。”
  
佣人退下后,吴映洁关掉音响缓缓下床。
  
“胜翊,你来找我有事吗?”
  
“你跟我走!”邱胜翊拉起她的手就住外走。
  
“你要做什么?”吴映洁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拉着她要去哪里。
  
“你赢了,我带你去公证!”他不情愿的同答。
  
他只要想到那些下流龌龊的男人,正日夜觊觎着她,妄想染指她及她的家产,他就坐立难安。
  
他怎能安心将她交给这种男人?更何况,他根本不想将她交给其他人!
  
他终于肯对自己承认:他在乎她!
  
他无法坐视她嫁给其他男人,更不愿听到有人用难听的字眼,侮辱她及孩子。
  
虽然直到现在,他依然不想结婚,但是,如果必须靠那张劳什子证书,才能彻底杜绝这些恼人的问题,那么——他愿意强迫自己娶她为妻,确保她永远属于他。
  
他愿意与他们共享他的姓氏,并让他们在他的羽翼下平安生活。
  
“公证?”吴映洁定住脚步。“你是说结婚吗?”
  
“没错!”
  
“为什么?你不是誓死不婚吗?为什么突然改变心意?”吴映洁惊喜问:“难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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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只是决定给你和孩子一个姓氏,至于爱——我依然不信。”邱胜翊简略回答。
  
吴映洁神情复杂的望着他,他终于愿意娶她了,但他依然不爱她。娶她,只是为了责任……她嫁是不嫁?
  
“你说如何?”他粗声问,神情间有着掩饰不住的紧张。
  
吴映洁突然笑了。“好。”
  
她了解他的性格,知道要他主动拉下睑,上门来带她去公证,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还要他说些肉麻的情话,根本是强人所难,所以她也不勉强。
  
他能够亲自上门来,她已经很满足了。
  
“那好,我们先去公证,晚点我再让人来帮你收拾东西,以后你就住到我那里去。”他得亲自看顾着,免得再有像炎亚纶那种寡廉鲜耻的人登门骚扰。
  
“嗯。”她自然赞同。
  
她决定不禀明父母,先行结婚。反正怀孕的事,她也还瞒着父母没告诉他们,等父母下次返国,她再一次送他们两个“惊喜”好了。
  
实事求是、毫不拖泥带水的邱胜翊,当天就搞定了他们的终身大事。
  
买戒指、找证人、上法院公证,迅速有效率。
  
“两位,恭喜呀!”
  
见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最高兴的莫过于邱胜翊的三位好友,应邀出席充当证人的他们,在礼成后,真挚地献上他们的祝福。
  
“小姐,等了十年,你终于是邱太太了。太好了!”张筱婕开心地上前道贺。
  
她的男友一直催促得紧,如今小姐有了幸福的终身归宿,她也可以安心离去。
  
“谢谢你们!”吴映洁含着喜悦的泪水,接受大家的祝福。
  
“说够了吗?今天到此为止,我们要回去休息了。”
  
虽是公证结婚,但一连串的事情忙下来,也够累人的,邱胜翊发现吴映洁的身子摇摇晃晃,好像连站都快站不住了。
  
“够了,两位好好度过你们的新婚之夜吧!”
  
杨奇煜暧昧的朝他们眨眨眼,然后主动带头领着其他人离去。
  
“这色魔!”他的脑子里所能想的,只有这档事吗?也不看看映洁的肚子多大了,他怎么可能不顾她的不适,只求满足自己的欲望?
  
吴映洁回到他的住处,办事效率奇佳的佣人,已将她的物品送来了。
  
吴映洁疲惫的对他笑笑说:“我很想陪你吃晚餐,但是我好累,想先去休息一会儿。”
  
“不要紧吧?”邱胜翊以指责来掩饰关心。“我娶你不是为了给自己找麻烦,你若是不小心一点,可没人会留意你,知道吗?”
  
“我知道。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吴映洁柔声道歉。
 
她的温婉柔顺,令邱胜翊更觉得,自己是个没良心的浑蛋。
  
“算了,你快去休息吧!”
  
“嗯。”
  
吴映洁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走进卧房,她不知道邱胜翊炙热、复杂的眼神,一直追随着她。
  
周末,邱胜翊不必上班,他坐在客厅里看报,一面暗中注意正挺着肚子,四处走动的吴映洁。
  
他们公证已经两个礼拜了,他已逐渐习惯她的存在,她也很融入他的生活,丝毫没有适应不良的问题。
  
人家常说新婚夫妻会有生活上的摩擦,但他们似乎没有这种问题,该说他们太相敬如冰,还是感情太淡薄呢?相处两个礼拜以来,他们甚至连句争执都没有。
  
吴映洁拿着小盆裁,穿过落地窗,放到阳台的花架里。乌黑的发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映出灿亮的光环,丰腴的身子穿着一件纯白麻纱孕妇装,衬得隆起的腹部更加浑圆。
  
他瞪着她那圆滚滚的肚子,觉得活像她偷偷吞了一颗大西瓜似的!
  
那里头真的装着他的孩子吗?
  
前一刻,他还看见她四处走动,料理家务,然而下一秒,她却突然倒地,捧着腹部呻吟。
  
“你怎么了?”邱胜翊大惊失色,抛开手中的报纸,飞快赶到她身边。
  
“我……肚子好痛!好像要……生了……”
  
“要生了?!”预产期不是还没到吗?“那怎么办?”
  
“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好,我马上去打!”
  
邱胜翊飞快冲到电话旁,抓起电话叫救护车。
  
吴映洁腹部抽痛加剧,她像只虾米似的蜷缩成一团,不断呻吟喊痛。
  
邱胜翊打完电话赶回来,看见鲜红的血从她身下流出,染红了米白色的地毯,吓得魂飞魄散。
  
“你怎么流这么多血?”
  
“对不起……弄脏了地毯……”她忍着椎心刺骨的痛楚,挤出歉意的笑容。
  
“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你好好休息,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他强自压抑心头的惊慌,兀自镇定的安慰她。
  
“胜翊,有件事……我想拜托你,请你答应……”
  
“有什么事等你生完再说,现在先别提!”
  
“不行!我一定要现在说……”吴映洁的嘴唇已无血色,气息也逐渐转弱,但她仍坚持把话交代清楚。“胜翊,我想求你答应我……万一我发生什么意外,请你……代替我……好好扶养孩子长大……”
  
“你人好好的,怎么可能发生意外?你别胡思乱想!”邱胜翊被她提出的要求吓白了脸。她真的会有生命危险吗?
  
“只是以防万一。拜托你……否则我……”
  
“好好,我答应你!你别再说话了!”
  
只要能让她先别说话,他什么都答应。
  
“谢谢你,那我就……安、心了……”
  
吴映洁凭藉着最后的意志力将话说完,随即昏了过去。
  
几分钟后,救护车赶到,将吴映洁火速送入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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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是漫长无止尽的等待。   

『11』第十章

“小姐!”

接获邱胜翊通知的张筱婕赶到医院,急得不断问他:“你说小姐突然大出血,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先前她明明还好好的,可是才一会,她就突然倒在地上,流了好大一滩血……”
  
想到那幅可怕的景象,连一向镇定的邱胜翊,也忍不住打冷颤。
  
“小姐一定是早产了!”张筱婕哭了起来。
  
“早产?她为什么会早产?”邱胜翊急忙问。
  
“你不知道?”张筱婕比他更惊讶。“你不知道小姐是前置胎盘,生产时会有危险吗?产检时医生应该会提起呀!”
  
“我……不知道。”说起这,邱胜翊实在愧疚至极,他根本没陪她去产检过,一次也没有!
  
“医生早就警告过小姐,她有前置胎盘的倾向,要她多卧床休息,否则可能会造成早产或血崩,这是非常危险的。可是为了你,她还是不顾我们的劝阻,经常出门去找你……”想起小姐的痴傻,张筱婕便泣不成声。
  
“既然有这种事,为什么没人告诉我?”邱胜翊又急又气的指责。
  
“因为小姐不准我们把实情告诉你,她不想让你以为,她是故意找藉口来博取你的同情。”
  
张筱婕的话令邱胜翊更加心虚愧疚,他的确有过这种想法,想到她曾经要求他陪她生产,他却回以一顿奚落冷讽,他就想一刀刺死自己。
  
那时候,她一定很惶恐无助,而他却残忍的推开她……
  
他的鼻头开始发酸,喉头梗塞,他用拳头抵住自己的下巴,不让自己发出哽咽声。
  
这时,急诊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医生匆忙走了出来。
  
“邱先生?”
  
“是,我是!”
  
“关于邱太太的情况,我们想先告诉你。”
  
“她现在怎么样?”邱胜翊焦急地问。
  
“她有前置胎盘的情形,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
  
“是的。”邱胜翊万般汗颜,他也是刚才才知道的。
  
“目前邱太太情况危急,我们必须紧急为她剖腹接生,现在请你先到护理站签一份手术同意书,我们马上为邱太太动手术。”
  
“她……有危险?”邱胜翊脸色发白,失去她的惊慌与恐惧,不断在他心中扩展滋生。
  
他根本不敢想像,她若是离开人世……
  
“危险当然有,不过我们一定会尽力救治邱太太的。”
  
“拜托你们尽力医治她,必要时,放弃孩子也无所谓!”他只要她活下来!
  
“非到必要关头,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条生命,我们会尽我们所能,同时保住母亲与胎儿的性命。”医生说完,随即走进手术室。
  
想到自己的妻儿,正在那扇门内与死神搏斗,邱胜翊便心痛不忍地闭上眼睛。
  
直到这时候,他才肯对自己承认:他爱她!
  
他远比自己所想的,还要在乎她!
  
早在她如影随形的黏着他,为了爱他,不畏一切艰难、挫折,执意闯入他心中的时候,她的影像就已经深入他的骨血,再也难以剔除了。
  
他不能失去她!在他终于体认到自己深爱她的时候,她万万不能弃他而去。
  
如果真有神佛,那么他愿意跪下来,诚心祈求弛们,让映洁度过难关。
  
只要她平安无事,那么他愿意对天发誓,将一辈子疼爱她、呵护她,绝不再让她承受今日所受的苦。
  
从今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他都不会再离开她身旁一步!
  
吴映洁是幸运的,原本生命垂危的她,经过紧急剖腹手术后,不但脱离险境,她与邱胜翊的儿子也平安降临人世。
  
经过一个多月的休息调养,她终于在今天出院了。
  
回到睽违已久的家,她把熟睡的孩子放进婴儿室的床上,回到客厅,往柔软的沙发上一躺,露出安心自在的笑颜。
  
还是回家的感觉好!
  
“映洁,你渴不渴?还是你饿了?”邱胜翊柔声问道。
  
“嗯,我有点口渴,我去倒果汁。”她朝他笑笑,想起身。
  
“不用了,我去。”邱胜翊走向厨房,替她倒了杯果汁出来。
  
吴映洁啜饮冰凉的果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则不断偷瞄在屋里走动,把行李物品归位的邱胜翊。
  
她一直觉得很纳闷,他——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那天她手术清醒之后,看到满脸疲惫的邱胜翊坐在她床边,用一种她从未看过的深情眼神望着她。
  
从那天之后,他就变了,对她温柔得不像真的,令她受宠若惊。她怀疑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你为什么一直这样看我?”
  
不知何时,邱胜翊已站在她面前望着她。
  
“啊?”吴映洁粉腮转红,脸上有被人活逮的尴尬。“我……我只是有件事,一直想不透……”
  
“什么事?”邱胜翊在她身旁坐下。
  
“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她一时间竟有些不习惯。
  
窘迫的红晕浮现在邱胜翊脸上,他不自在的移开视线,好半晌不说话。
  
他这阵子对她的好,让吴映洁大起胆子,紧紧挨着他,将头靠在他肩上撒娇。
  
“到底为什么嘛?告诉人家好不好?”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即便是邱胜翊这样的硬汉,也挡不住老婆柔媚的嗔功。
  
“好啦!其实……咳!”邱胜翊神情尴尬地咳了声,终于窘着脸道:“其实我也有件事,一直想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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