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死…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手紧紧抓著布,在他身旁痛哭失声。
不能控制的,放声痛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躺在病床上,眼神呆滞的,没有焦点。
这彷佛就像一场梦,觉得好不真实。
现在彷佛闭上眼,我就可以看到小杰露出他那一贯灿烂的笑容,听到他爽朗的笑声…
「以后你就叫我小杰就好啦~大家都这样叫我的!」
「我比较喜欢你这种类型,映洁。」
「如果胜翊又让你哭的话,你尽管告诉我,我会帮你找他算帐的」
泪水又慢慢从我眼角滑了下来。
小杰全是因为要救我跟哥,才会死的!
我再也没办法看到小杰的笑容…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他再也不会出现在我身边了。
再也不会了…
* * *
「映洁,要不要去看看胜翊?」
第二天,妈问我。
我跳了起来:「哥?我…我要去!我要去!」
当爸妈把我带到哥的病房后,一看到他,我马上跑了进去。
哥带著氧气罩,依然还没醒来。
「哥!」我跑到他床边,握起他的手。
爸妈不知道什麼时候已经悄悄离开了。
我望著哥的脸,泪水顺势滑了下来。
「哥,小杰死了…」我哽咽道:「小杰他死了…」
我紧握著他的手,不禁哭了出来。
「哥,拜托你赶快醒过来,拜托你…」我看著他:「我已经失去小杰了,不能再失去你!」
我低下头,泪水落在床单上:「求求你…」
窗外的天空,开始下起细雨…
之后,听说黑影帮并吞了那帮派,一些有野心的人也趁这时候霸占了首领的位置,总部似乎已经移到其他地方,因为这件事已经让警方开始严密搜查了。
不过我已经累了,不想再去了解接下来的事。
我已经什麼都不愿再去想了…
哥已经躺了将近三个礼拜,我每一天都有去看他,丫头跟彤彤一有空也会跟著我一块来。
「映洁,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去休息一下?」丫头忧心地望著我。
「不用,我没事。」我笑著摇头。
「你今天还要去看学长吗?」丫头问。
「嗯。」我点头。
「你这样很累吧?」
「不会!」我摇头。
「学长已经睡好久了。」彤彤叹口气:「真希望他能早点醒过来!」
「就是啊~」丫头说。
除了我以外,妈一个礼拜有五天都会去医院,但爸却是每天都去,而且在我过去的时后他就差不多已经离开了,听护士说,爸似乎都待在病房很久。
爸一定也很难过,毕竟哥过了那麼多天却一点起色都没有。
也许在爸的心里,对哥有著深深的愧疚,他认为自己对哥没有付出过什麼,总是让他一个人去承受事情。
任何事情!
放学后,我还是一如往常的到医院去,坐在他身旁,头靠在床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哥…我来了。」我低喃。
哥依然睡著。
过了好久,我缓缓道:「哥,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上课上到一半,你把我叫到后校舍去?」
「我现在,每当中午的时候,都会溜到那边去,发了一整个中午的呆。」
「每坐在那边,我就会想起之前跟你一起在那摸鱼的时候。」我淡淡地:「我从来没翘过课,都是你害我也渐渐喜欢跟你一起往那边跑。」
「还有,我们好久没有去滨海公路玩了,我好想再去看一次星星,听一听海浪声。」我闭上眼:「我在等你,等你再带我去那里。」
「哥。」我紧握他的手:「你听得到吗?」
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现在,我也常常到小杰的坟前,跟他说说话。
直到现在,我依然还是会有小杰在我身边的错觉,耳边不时听见他的声音。
他依然活在我心中,永远都是。
---
每天除了等待,还是等待。
但这种等待,几乎让我崩溃。
每一天期盼,不停的期盼著!
即使痛苦,但我仍然深信哥一定会醒来,深信他不会丢下我…
这种信念,依然持续到现在。
我在哥的病房里,这样跟他说话似乎已经快变习惯了,一天晚上,我照常的拿了束花来,定期的换花瓶的水,像往常样的坐在他旁边。
看著哥的脸,忽然想起之前哥在海边对我做的表白。
我慢慢拉起他的手,在他手心上,轻轻地写下三个字:我爱你
写著写著,泪水忽然滑了下来。
我不懂,已经好几天没再掉过泪的我,为什麼一想起这件事就完全不受控制的,泪流不止…
我将他的手握起来,紧紧的放在胸前。
「哥…」我哽咽地:「…我爱你,真的…很爱你。」
哥让原本不敢去爱人的我,完全变了个人。
是他让我有被爱的感觉,是他让我有爱人的勇气。
全都是哥!!
「我很感谢爸妈…」我笑著:「他们让我遇见你,可以陪在你身边。」
「我现在很感谢这一切…真的。」我拭去脸上的泪水:「真的很感谢!」
是哥将我从以前的束缚中拯救出来,他愿意接纳我的一切。
所以…我不会放弃哥的。
绝对不会!
「………」
好温暖…
我慢慢睁开眼,四周忽然变的明亮,阳光穿过窗帘洒落在病房里。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
我正想起来,整个人就忽然怔住了,我的目光顿时落在手上,哥的手…紧紧握著我。
泪水…慢慢落了下来。
一抬头,就看到哥深深凝望著我,温柔的笑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