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改+1次po完] 皇京四大禁衛-恩人,請多指教 (筱傑) - 我愛黑澀會 | 棒棒堂 [结局小说] - 黑澀會.我愛黑澀會| 棒棒堂小说区 - 我愛黑澀會 | 模範棒棒堂 ♂ 超級後援會 - Powered by Disc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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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改+1次po完] 皇京四大禁衛-恩人,請多指教 (筱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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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呀~~~~1次po完xdddd
筱傑的1定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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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am101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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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直覺在警告他,如果他不儘快把筱婕和那個什麽恩人分開,不久的將來,他肯定會跳進天池裏去凍死自己!

「好,我明白了。」不再浪費時間與筱婕爭辯,小馬粗魯地一把抓住她,筱婕立刻反射性地發出一聲恐怖的尖叫,嚇得他心頭一顫!膽子差點破掉,可之後!還是不顧她抗拒的硬把她拖到自己身邊來,同時胡亂地對小傑點點頭。

「那麼,謝謝這位恩人公子了!」也不待小傑回話,他拉著筱婕轉身就走。「好了,我們得趕快離開這兒,免得瓦剌人又追上來了!」

「耶?可……可是,」恩人怎麽辦?「王兄,人家還沒有告訴他我的名字,也還沒有問他的名字耶!」

瞧,又在抗議了!

「不必了,以後又沒機會再見面,通什麼姓,道什麼名?簡直是多此一舉!」小馬咬牙切齒地說。

「王兄,怎麼可以這樣嘛!」筱婕一邊抗議、一邊還依依不捨地扭回頭。「人家救了我耶!就這樣一句話便解決了嗎?」

聽,又在責難他了!

「那個以後再說,現在最要緊的是你的安全。」小馬大聲道:「為了找你,我把人馬全都分散開來了,這會兒要是碰上Elmo親自帶人來的話,我們就這麽幾個人是抵擋不住的!」

「但是……」

看,還想頂嘴!

「沒有但是!」小馬氣呼呼地說著,一把將她仍上馬背,自己隨後也跳上另一匹馬。從來沒有人能夠跟她合乘一匹馬,因為她肯定會一直發抖,抖到後面的人也跟著她抖,結果大家一起抖下馬為止。「好,大家回奎蘇村集合!」

於是,一聲吆喝,幾匹馬迅速消失在小傑眼前,一陣風似的來,又一陣風似的去,僅留下幾許疑惑。小傑和敖犬不由得面面相覷,不約而同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現在到底是什麽狀況?

半晌後,敖犬才聳聳肩,若無其事地繼續往鳴沙山去,他當然不會為這種小事生氣,否則哪有資格在二爺身邊晃蕩那麽久?現在的他,只想去聽聽看鳴沙山到底會「說」些什麽,搞不好真的會透露一些古老的秘密,譬如這山裏的哪處藏有什麼寶藏之類的。

至於小傑,則若有所思地望著筱婕消失的方向片刻後,才轉身漫步跟上去。沒想到尚未跟上敖犬,又聞馬蹄聲去而複返,而且來勢更急,一聽就知道是在逃難。

他立即回身,果然見到筱婕單騎直奔向他而來,一近身,便聽她哭兮兮地叫喊著,「哥哥說他會擋住他們,叫我先逃,可是哥哥他……哥哥他……」

話說得沒頭沒尾,好像存心考驗人家的智力似的,可小傑一聽就懂,不多遲疑,他立刻飛身落坐在她背後,在策馬離去的同時,他只丟下了一句話。

「敖犬,一起來!」

「是,大爺!」是,是,你騎馬,我跑路!

就在口門子,小馬領著寥寥數個族人以螳螂擋臂之姿阻住了二十幾個瓦剌人,對方為首的正是瓦剌國五王子Elmo。那傢伙雖然怎麼看都很英俊,但同樣的,他也是不管怎麼看都很邪惡,而且非常傲慢,總是低著眼看人。

「聰明的話,就乖乖把筱婕公主交給我,這樣我還承認你是我的大舅子,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

「你在作夢!」小馬低吼。

「為什麽?好歹我也是瓦剌的五王子呀!將來繼承王位的雖然不是我,但父王最疼愛的卻是我喲!」

「那又如何?」小馬嗤之以鼻道:「你不過是個有虐待狂的變態,根本連筱婕的一根頭髮都沒資格碰觸!」

「是嗎?」小馬罵得難聽,Elmo終於開始變臉了。「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要知道,瓦刺與畏兀兒之間向來還算和平,難道你真的願意冒破壞兩國和平的罪名來庇護那個微不足道的公主嗎?」

「筱婕是我妹妹,」小馬怒吼。「我死也不會把她交給你的,否則,我還能算是個男人嗎?」

「既然如此,」Elmo冷笑。「那你就死吧!」

話落,他正待下令撲殺,不意眼角一瞥,卻瞧見筱婕的馬兒又跑了回來,他不覺露出滿意的笑容。「公主倒是滿聰明的嘛!」

小馬聞言一驚,忙扭頭望去,一看之下,不由得氣急敗壞地猛跳腳,並對著已趕到近前來的筱婕怒吼,「你這笨蛋,又跑回來幹什麽?」

「我、我、我……」回眼偷偷覷著小傑,筱婕囁嚅著不知該如何解釋才好。她能老實說,她下意識裏就是比較相信這個陌生的恩人嗎?

不用Elmo動手,哥哥肯定會自己氣死在當場!

而小傑一眼就看清楚了情勢,他當機立斷地對已來到馬旁的敖犬下了一道命令。

「敖犬,先繳了他們的械!」

「是,大爺!」

當在場眾人尚未意會到這兩句對話的含義時,只見敖犬一個大旋身飛撲向Elmo,再聽到幾聲驚呼後,敖犬已然回到馬旁,鏘鏘鏘鏘連響,地上便堆了一大堆刀劍。

「屬下幸不辱命!」敖犬瀟灑地恭身道,臉不紅、氣不喘,好似不過逛了趟街回來而已。

「很好。」袍袖一揮,小傑翩然飛身落地,再慢條斯理地扶著筱婕下馬,而後轉過身來,沉穩地與滿面驚怒之色的Elmo面對面。「現在,閣下還打算做什麽嗎?」

Elmo猛一咬牙。「你是誰?」

小傑微微頷首。「小傑。」

問的人倒沒什麼特別反應,反倒是小馬和筱婕不約而同地各起一聲驚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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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經很難看,卻還是不肯捨棄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Elmo並沒有說什麽山高水長之類的場面話,而是很直接的丟下一句「狠」話,「你們給我記住,我不會這麽輕易就放過你們的!」之後才狼狽地率眾離去了。

原來他也是很怕死的。

Elmo才剛走,筱婕馬上興奮地揪住了小傑的衣襟。「恩人叫小傑?」

「是,姑娘。」

「京城來的?」

小傑有些兒訝異。「對,姑娘。」

「來西域找人?」

更詫異了。「也沒錯,姑娘。」

「找畏兀兒族公主筱婕?」

「姑娘怎麽知道?」小傑驚訝地反問。

筱婕笑了,喜悅又羞怯地笑了。「因為我就是筱婕。」

「咦?姑娘就是……」小傑呆住了。「筱婕公主?」

筱婕輕輕點頭。「我哥哥就是要帶我去找你的。」

驚異地征仲了一會兒,小傑才輕聲道:「真沒有想到!」莫怪三師妹要他直接闖進西域裏來,原來就是要拯救她這一劫。「那麼……公主知道我是誰?」

羞赧地垂下螓首,「知道,」筱婕聲若蚊呐,連耳根子都紅了。「是筱婕的未婚夫。」

「那……」小傑只能望著她那頂精緻可愛的小花帽。「公主不反對?」這句話是一定要問的。

迅即仰起嬌顏來,「我為什麽要反對?」筱婕瞪大了眼激動地說,連嗓門也在刹那間提高了,可剛一說完,「啊!」她便驚覺自己做了什麼,不由得再次漲紅了臉,腦袋又掉了回去。「呃……我……我的意思是說,我不……不反對。」這回的聲音已經降低到幾乎聽不見的程度了。

她說得含羞帶怯又尷尬,模樣兒可愛極了,小傑聽得不禁露出有趣的笑容,可一旁的小馬看得卻是連臉帶脖子都黑了。

「等等!」第三者是什麼他不懂,反正這時候他再不出場,下麵就沒他的戲可唱了。「這位元公子,我們並不認識你,怎能憑你一面之詞就相信你是筱婕的未婚夫小傑?」

小傑點點頭。「說得也是,那麽,在下該如何證明自己的身分呢?」

「信物!」不假思索地,小馬伸出粗糙的手掌。「小傑的信物!」

同樣毫不猶豫地,小傑探手一撩長衫,取出一把金光閃閃的寶劍,一把不長不短、不刀不劍,劍鞘上盤旋著一隻張牙舞爪的青蛟的寶劍。

「這把青龍吟就是信物,因為公主需要我保護她!另外,尚有一首詩。」

髻子傷春慵更梳,晚風庭院落梅初,淡雲來往月疏疏,
玉鴨薰爐閑瑞腦,朱櫻鬥帳掩流蘇,通犀還解辟寒無。
(宋•李清照:浣溪沙)

吟罷,小傑又說:「這是公主的信物,因為這詩裏嵌著公主的本名,對吧?」

「對,對,沒錯!」

筱婕立刻踮高了腳尖,同時,小傑也俯下耳朵仔細聆聽筱婕在他耳邊說了一個名字,一個只有她自己和她爹爹,還有她的未婚夫才知道的名字,就如同那首詩一樣,只有他們三個人知道是哪一首詩。

聽罷,小傑隨即釋然地頷首道:「是的,公主的確是俊傑的未婚妻。」

至此,小馬終於徹徹底底地絕望了,他悲慘地凝望著完全沒有體會到他的心意的筱婕。過去,他總認為她純真得好可愛、好甜蜜,現在卻只覺得她遲鈍得太可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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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從明天開始,他要去墮落給她看!

「筱婕,你……你真的願意嫁給他?」

「我願意,」筱婕一面忙著點頭,一面無意識地抓緊了小傑的衣袖,深怕他跑了似的。「他會保護我的。」

最後一絲希望幻滅!

「那麽……」小馬咬了咬牙。「你現在就要跟他回中原了?」

「我……」

「不,」筱婕才說了一個字,小傑便替她否決了。「因為某種原因,公主的父親特別交代過,要我們在這兒成了親之後再回去。」他俯首徵求筱婕的同意。「可以吧,公主?」

「哦!好,不過……」筱婕遲疑地朝小馬看過去。「Elmo王子……」

小傑微蹙眉。「是瓦剌五王子?」

「是。」

「他想娶你?」

筱婕委屈地點了點頭。「可是他好可怕喔!我每次一看到他就嚇死了。」

小傑略一沉吟。「既是如此,為免受到無謂的干擾,我們就先到西寧的土司那兒成親,之後再回中原吧!」

筱婕乖巧地點了點螓首。「好,都聽你的。」

小馬看了,更是心酸不已,他疼愛筱婕將近十年,卻依然得不到她半絲眷戀,而這人只不過是初識而已,卻已贏得她絕對的信任了。

這是天意嗎?

既是天意,他又豈能奈何?

他深吸了口氣、吐出,而後毅然道:「好,那我就把她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疼愛她、保護她,絕不能讓她受到絲毫委屈,否則,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讓你明白錯待她的後果,」

「小傑誓言定會好好照顧於她、憐惜於她。」小傑神情慎重,目光嚴肅地對小馬許下了諾言。「若有違此誓,即使千刀萬剮,俊傑亦不敢有任何怨言。」

「很好!」小馬頷首,繼而轉向筱婕,「筱婕,好好保重!」隨即毫不遲疑地轉身大步離去了。他不是真的毫無遲疑之情,而是不敢遲疑,他自己明白,只要稍有一絲猶豫,他就無法狠下心來把筱婕交給小傑了。

筱婕張口欲呼,小傑及時阻止了她,因為他早就察覺到小馬對筱婕的那份異於兄妹之誼的情愫,但既然小馬已娶有妻室,而他那妻子又容不下筱婕,筱婕對他更是無意,那麼,這樣分開對他們才是最好的。

可望著哥哥逐漸遠去的背影,筱婕的胸口驀地揪起一股驚慌的感覺,此際,她才察覺到現實的殘酷,只因為她一聲「願意」,現在哥哥真的要離她而去,再也不會回頭了,自今而後,她就是孤孤單單一個人,不再會有人照顧她,也不再有人陪伴她,更不會有人……

「公主,可以走了嗎?」

正感到惶恐無措間,驀然入耳那輕柔的語聲,筱婕不由得心口一熱,胸中那股驚慌的感覺霎時又融化成一股奇異的暖流了。

她悄悄地抬起兩眸,那凝視著她的瞳眸依然溫柔得彷佛滴得出水來,那深切的關懷是如此真誠,允諾著她不變的誓言。他輕握著她的柔荑,像羽毛般輕柔又溫暖的觸感輕輕撩撥著她的心湖,蕩起一圈圈幸動的漣漪。

「好,我們走吧!」她輕歎似的低喃。

不,她不會孤單,也不用再害怕了,因為她相信他,她的未婚夫,才剛認識不到半天的小傑。

為什麼?

不為什麽,只為他瞳眸中的那抹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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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婕相信她的未婚夫,但是,她實在不太明白他們為什麽要這麽趕?

原以為小傑會遊山玩水似的帶她到西寧去成親,卻沒想到一路走來,竟是像逃命似的趕,害她忍不住不時往後瞧瞧是不是真有人在追趕他們。

沒有!

但是,他們是真的很趕,甚至連婚禮也簡化了許多,因為是請托回族土司主持的婚禮,所以,他們既沒有遵循漢族婚儀,也不是舉行畏兀兒族的婚禮,而是入鄉隨俗地按照回族儀式成親。

最重要的是,除了匆忙準備婚禮的時間外,一個多月的婚期,竟然縮減為三天就解決了(注),那種新嫁娘的緊張、期待與興奮都還未嘗受到,他們就已成了夫妻,這點著實教她「小小」的失望了一下下。

不過,一到了新婚之夜,當她坐在喜床邊兒,一想到她必須和一個男人同床共枕,而且那個男人還會對她做一些親密的事時,她也不能不緊張了;她不但是緊張得要命,再加上一份恐懼,一份因為十年前那件事隨之而來的恐懼。

她的手腳不住顫抖,心跳如雷鳴,再加上冷汗涔涔,倘若這時有人稍稍驚她一下,她不只會跌下床去,恐怕是會立刻跳穿屋頂了!

然而——

「對不起。」

「咦?」一聲莫名其妙的對不起,頓時讓筱婕詫異得忘了緊張。「為什麼?」

小傑倒了兩杯青稞酒,然後若無其事地在她身旁坐下,並遞給她其中一杯。

「我知道公主一定很奇怪為什麼我們要這麽趕,可是公主卻一句話都沒問,也毫無怨言,只是默默的跟著我……」

筱婕不發一語,靜靜地啜飲著醇香的青稞酒,因為她不知道該不該老實告訴他,不是她不想問,而是不知道該怎麽問,也不太好意思問。

「……不過,現在我最好告訴公主,三天後我們就要啟程上路了。」

「欽?這麽快?」三天宴席一結束就走人嗎?

悄悄地又為她斟滿了酒,小傑才又說:「對,我們要儘快趕回火州。」

「呀!火州?」筱婕錯愕地傻了眼。「為什麽?」回門嗎?就算是,也不用那麽趕吧?還是漢人都喜歡趕場?

「公主忘了嗎?」

小傑一口喝乾了酒,拿起酒壺先為自己斟滿,而後作勢要順便為她斟酒,筱婕忙把酒喝下,讓他再為她斟滿。

「忘了什麽?」

「Elmo。」

「嘎?」

「他說了,他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可是他沒有追來呀!」

小傑又一次重複适才的動作,再為她斟滿酒。

「他還不敢那麽莽撞地追到我朝的疆域來。」

「那……那不就沒事了?」

「怎麽可能會沒事?他一定會籍機去找土魯蕃王的。」

「可是……可是就算他去找父王又如何?」筱婕不解地反問。「父王說過了,只要他找不著我,也就沒轍了。再怎麽樣,他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挑起兩國之間的戰爭吧?就算他想,瓦剌王也不可能容許他如此胡來的。」

「土魯蕃王想得太簡單了,公主,」小傑再一次重複剛剛的動作,又為她斟滿了酒。「這兩年,瓦剌王不僅不斷攻擊韃靼(東蒙古),且頻頻向我朝要求賜還甘肅與寧夏屬地,意圖擴展領土的野心昭然若揭。因此,若是讓瓦剌王找到籍口無論這藉口有多麽微不足道,他都會趁此機會進攻畏兀兒族的。」

倒抽了口氣,筱婕連忙一口飲盡杯中的酒讓自己稍微鎮定下來,再忐忑地問:「那……那怎麼辦?」

小傑再次把筱婕的空杯斟滿了。「所以我們要趕過去幫忙。」

不自覺地,筱婕又一口喝乾了酒,才不安地呐呐道:「我們……行嗎?」

又斟滿了。「當然行。」

「真的?」

「真的,我保證不會讓你義父吃虧的。」

很奇怪,雖然只是幾句空話,但筱婕就是信了小傑,於是,她松了一大口氣,無意識地又把酒喝乾了,而後微仰起酡紅的嬌顏,蹙眉納悶地說:「奇怪,我的頭怎麼暈暈的?」

看來她的酒量並不是很好。「公主累了,」不過,目的既然已經達到了,小傑遂取回她的酒杯,並順手扶她躺下,還「體貼」地替她褪下外衣、脫下鞋子、蓋上被褥。「睡下來會舒服一點。」

「唔……可是我還不想睡耶!」

「那麼我陪公主一起躺著聊聊天吧!」

話落,小傑便順勢脫衣上床,睡在她身邊。未經思索地,雙瞳已然蒙朧一片的筱婕便很自然地偎進了他懷裏,早就忘了她從來沒有和男人同床共眠過這件事實,更忘了今天晚上是……

她的新婚之夜。

「那我們要聊什麼呢?」

「嗯……聊聊公主在畏兀兒的生活吧!」

「哦,那就……啊!對了,我一直想問你,你怎麼會說畏兀兒語的呢?」

「從我們訂親那天開始,我就開始學習畏兀兒語了。」小傑若無其事地攬住了她。

「這樣啊!那那位莊公子呢?」

「他有位好友是畏兀兒族人。」他的手輕輕放在她的胸口上。

「原來如此。不過,即使你不會說畏兀兒語也沒關係,因為我會說漢語喔!」

「我知道,」他悄悄地掀開了她的內衫。「直到八歲以前,你都是說漢語的。」

「原來你都知道啊?」

「對,我都知道。」

「唔……恩人、呃!不,夫……夫君,你在做什麼呢?」

「我在聽你說話。」

「可……可是你這樣……很癢耶!」

「待會兒就不癢了,你繼續說吧!」

「哦!那……我們說到哪兒了?啊!對,說到我在畏兀兒的生活……」

自然,新婚之夜是不可能純聊天的,至於他們會聊到哪里去,那也只有他倆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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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anks for shar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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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原來你也很詐的嘛!」當小傑特別吩咐他多準備兩壺酒到新房裏去時,敖犬就想到那兩壺酒到底有什麽功用了。「大野狼好像都是這麼吃掉小白兔的喔!」

雖是新婚,仍習慣天一亮就起身的小傑淡淡地瞥一眼滿臉曖昧之色的敖犬,而後輕歎。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如果不是早已答應過她生父,無論要做什麽都得撇一邊,先成了親再說,偏偏又碰上瓦剌王蠢蠢欲動,否則,我也不用這麼急的趕過去幫忙。既然沒有時間讓我們相互之間多熟悉一點,就只好這樣了。」

這麼一說,又挑起敖犬的好奇心了,「大爺,公主的生父到底是誰?」兩人在院子裏的魚池旁閒聊,他卻老是居心不良地往後偷覷著新房門口。「為什麽那麽急著要你們儘快成親?又為什麽非得要成了親之後才能回中原?」

「怎麼又問了?」小傑好笑地搖搖頭。「我不是告訴過你,回京之後不就知道了嗎?」

「小氣,現在講一下又不會少根毛!」敖犬嘟囔著。「那我們要不要找幫手?」

略一沉吟,「暫時還不用,」小傑毅然道。「可以告知他們這兒的情況,可是不用急著過來,如果瓦剌王沒有我想像中那麽魯莽,或許根本用不著他們幫忙也說不定。」

「哦!瞭解了。」聽起來好像不會有什麼大場面讓他發揮,敖犬的模樣看似有點失望。「那我們要不要……」

話說到這兒,驀地,從新房那頭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兩人剛始一怔,隨後又是一聲重物墜地聲,小傑忙回身趕過去。

「待會兒再說,我得先瞧瞧她去,免得她被她自己給嚇死了!」

呆呆地望著小傑一眨眼便消失在新房門後,敖犬不由得直歎氣。

「准是昨晚不小心讓公主喝太多了,所以……唉!娶到一個什麼都不懂,又這麽膽小的妻子,真不曉得是大爺運氣好,還是不好?」

注:回族習俗,訂婚的男女雙方在結婚前一個月,新人不能見面。在結婚的前一天或當天淩晨,新郎才到女方家舉行「尼卡罕」儀式。儀式後,男方即可迎娶新娘。

回族稱新娘為「新姊姊」。新姊姊臨行前要大哭一場,即使沒眼淚,也得硬擠幾滴出來亮相。在迎娶的路上,若遇到水井,要用紅布或紅紙覆蓋,表示新人將來不會遇到坎坷。娶親途中,還不能與其他的娶親隊伍相遇,若不期而遇,新娘要相互交換褲帶,以防「沖喜」。

儀式上,賓客們會向新人索要「喜物」。新郎端起早已準備好的一大盤核桃、紅棗等撒去,引得男女老少爭相撿拾,以求喜慶。隨後,主人便會邀請賓客入席歡宴。

青海回族民俗,宴席三天沒大小。新婚之夜,親戚鄰友們要來戲新人,謂之「鬧床」。年輕人撕光窗紙,亂扔炮杖,以及其他惡作劇,不到心滿意足不甘休。最有趣的還是戲公婆一幕,新媳婦蒞臨之日,客人們以鍋灰、墨汁,甚至各色油漆把公婆的臉塗成五顏六色,拉著他們到處遊轉亮相,以示「祝賀」。鄉村裏的戲公婆更富「戲劇性」:人們給公婆戴上蘿蔔圈圈做成的眼鏡和破草帽,翻穿又破又爛的白板皮襖,令其倒騎著牛,然後拉著遊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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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絕對信任

琵琶金翠羽,弦上黃鶯語,勸我早歸家,綠窗人似花。
——菩薩蠻•韋莊

無風滿地沙,有風不見家;
小風來了填坎兒井,大風來了埋了家;
領著兒女去逃荒,餓死戈壁喂狼鴉。

雖然已入深秋,火州卻依然酷熱如夏,三不五時還刮起帶有塵土的陣陣強風,風猛時,幾乎就如颶風一般,一個不小心,就會從北疆被卷到南疆去品嘗于田水蜜桃了。

尤其是那赤褐色的火焰山,在烈日照耀下,砂岩灼灼閃光,熾熱氣流滾滾上升,宛若萬道烈焰般熊熊燃燒,遠遠望去有如一條張牙舞爪的紅色巨龍。然而,由於地形與河水的分佈切割,卻又在山麓中留下許多綠蔭蔽日,風景秀麗,流水潺潺,瓜果飄香的溝穀。

金秋十月,是收穫的季節,尚未到達火州城,便可聽見畏兀兒族歡唱豐收的木卡姆曲。特別是在那兩山對峙,間有湍急溪澗的葡萄溝中,兩面山坡上猶如綠色的海洋,點綴著葡萄等各種果樹,一幢幢粉牆朗窗的農舍掩映在濃郁的林蔭之中,一座座浸制葡萄酒的蔭房排列在山坡下。

這裏藤蔓交織,曲徑通幽,串串瓜果伸手可及。那粒粒飽滿的無核白葡萄,淡黃透白,如珍珠、似水晶,穗大粒小,圓潤媚人,吃起來甜而不膩,清香鮮美,純淨無渣;還有那花皮沙瓤,鮮甜無比的他吾茲(西瓜),以及網紋美觀,味如香梨,鮮甜脆嫩,發散著誘人的奶香、果香和酒香的甜瓜(哈密瓜,)。

勤勞的畏兀兒族民忙碌地穿梭其中,採擷一年辛勤的果實,並吟唱著輕快的歌曲兒,光是看著、聽著,就可以體會到他們喜悅的心情了。

然而,此種歡欣的氣氛,越接近火州城就越淡薄,那些以往見了筱婕就微笑歡迎的畏兀兒族人們,此刻卻是一臉又怨懟又無奈地轉開臉,看得筱婕滿心疑惑,又倉皇地揪住小傑直問:「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

小傑與敖犬不約而同地轉眼對視。

「開始了嗎?」

「應該是開始了。」

兩人之間那種神秘又曖昧的對話,教筱婕越感疑惑地看看那個,又看看這個。

「你們……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啦?什麽開始了?告訴人家嘛!」

小傑略一沉吟,隨即飛身到筱婕身後,敖犬忙抓住小傑丟給他的韁繩。背上負擔驟失,那匹空下來的馬兒頓時樂得直點頭。

「公主,我告訴過你,瓦剌王會找藉口侵略畏兀兒族的屬地,不是嗎?」小傑附在筱婕的耳傍輕語。「我想,應該已經開始了,所以,那些畏兀兒族人才會怪責於你,因為瓦剌王必定是拿你做藉口。可是,無論他們再如何喜愛你,畢竟你是個漢人,他們自己的親人始終比你重要,當必須做抉擇的時候,他們還是會選擇自己的族人的。」

筱婕聞言大吃一驚。「你是說,真的……真的開始打仗了嗎?」

「是的。」

「天哪、天哪!居然真的……真的……」筱婕驚呼,漸至無聲,繼而櫻唇微啟地愣了片刻,最後,終於含淚黯然垂下螓首,「都怪我!」她自責地哽咽道。小傑雖然警告過她了,她也相信他,但仍是忍不住抱著僥倖的心理,希望一切都是小傑過慮了,不料,依舊避免不了。

就知道她會這麽想!小傑暗歎著,雙臂一使力舉起她嬌小的身軀,再側過身來放下,然後溫柔地環抱住她,讓她倚靠在他胸前。

「筱婕,這不能怪你,你只是倒楣一點罷了。」他軟言低勸。「即使沒有你這個藉口,瓦剌王還是會找其他理由開戰的,就如同他藉口為天朝除寇而攻打韃靼;藉口寧夏、甘肅大都是蒙古人而要求天朝還給他們,這一切都只是為了要擴展他們的領土,連Elmo看上你這件事,也只不過是瓦剌王的一著棋子而已。」這是事實,就看筱婕信不信他了。

以他這些日子來對她的瞭解,她應該會信,因為她不笨,雖然表面上她看起來傻呼呼的,但其實,她只不過是膽子小了點,個性又單純了些而已。

既然畏兀兒族與瓦剌族是鄰國,她多少聽族人提起過瓦剌王野蠻霸道的作風,而土魯蕃王之所以沒料到事情會如此嚴重,僅是因為若依常理而言,與兩國同時交戰是非常愚蠢的事,既然瓦剌已經卯上了韃靼,就不應該再與其他國家起糾紛才是正確的,這是常理,瓦剌卻違背常理而行,自然會出乎眾人意料之外。

若是她能夠以持平的心情仔細思考他的話,必定能瞭解她是無妄被捲入的無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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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沈默了好半晌後,筱婕悄悄地仰起了可憐兮兮的大眼睛瞅著他。

「真的嗎?」

「真的,我發誓。」

又看了他好一會兒,筱婕終於釋然地收回了自責的淚水。

「嗯!我瞭解了,但是,夫君,我們該怎麼辦呢?」

憐惜地撫掌著她的小腦袋,再回到西域,她的裝束已略有改變,不但數十條髮辮變成了兩條大辮子,而且還蒙上了面紗

「只要一問到戰場在哪兒,我們就過去幫他們。」小傑輕柔地說。「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義父吃虧的。」

「我知道,可是……」筱婕遲疑了一下。「夫君,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兩軍對仗可不是僅有幾十個人對打而已喔!念只有你和莊公子兩個人,真的能幫上什麼忙嗎?」

小傑淡淡一哂。「到時候你就明白了,相信我,嗯?」

凝視他片刻,筱婕忽地展開一朵燦爛的笑顏。「嗯,我相信你!」然而,話才剛說完,前方便突然傳來一陣急遽的馬蹄聲,尚夾雜著一聲嬌喝,教筱婕刹那間又失去了笑容。

「你這只狐狸精,居然還有臉回來!」

入耳一句狐狸精,筱婕不覺瑟縮了一下,蜷縮到小傑懷裏去,怯怯地望著兩匹馬狂奔至他們的馬前才驀然人立而起,繼而踏蹄站定。

「我聽人家說的時候,還不太敢相信,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辛靜怒駡。「你到底又回來幹什麼?難道你害我們畏兀兒族還害得不夠嗎?」

「我……我……我……」筱婕咬著下唇,不知該如何辯解才好。

另一匹馬跟著踏前兩步,「筱婕,」馬上騎士——一個雍容美麗的女人強抑怒容地冷聲道:「你不該回來的,除非你願意自我犧牲到Elmo王子那兒去,以平息這場戰爭。」

情不自禁地又微微戰慄了一下,筱婕揪住小傑衣衫的小手更緊張了。「不……王嫂,我……我只是想幫忙……」

「幫忙?」辛靜嗤之以鼻地冷笑。「好得很,你馬上跟我們到三塘湖,乖乖跟Elmo王子走,讓瓦剌退兵,這樣你就算幫了大忙了!」

「可是我……」

筱婕剛說了三個字,小傑便驀然打斷了她的話頭。

「這位是辛靜公主吧?」

「呃?」好似這會兒才注意到還有人陪著筱婕似的,辛靜驚訝地注視著小傑片刻。「你是誰?」

「筱婕公主是我的妻子。」對於辛靜的傲慢,小傑還以冷肅的語氣。

「咦?原來你就是……」辛靜話說一半即止,繼而睜大雙眸仔細打量他半晌,眼底有欣賞、有嫉妒、有怨恨,也有輕蔑,亂七八糟的一大堆,最後綜合成一句幸災樂禍般的嘲諷。「怎麼?這麼快就要退貨了嗎?很好,既然你不要,那就正好給Elmo王子吧!我相信他不會嫌棄她已經是只用過的舊鞋子了。」

眼底閃過一絲慍意,但小傑仍用他最大的耐心保持住表面上的平靜溫和。

「辛靜公主,筱婕公主已經是我的妻子了,我不會將她交給任何人的!」

「那你還帶她回來幹什麽?」辛靜怒問。「告訴你,我們畏兀兒族人沒有那個義務要為她一個漢人犧牲,要不是父王和王兄堅決反對,我早就派人去把她抓回來送給Elmo王子了。現在既然你們自動送上門來,那就不能怪我無情羅!」

在皇京四師兄妹之中,就屬小傑最為成熟穩重,又溫和有耐性,但這並不表示他完全沒有脾氣。而且,在他的觀念裏,女人不分美醜或聰明愚蠢,只分可以溝通,以及無法溝通兩種。

筱婕是屬於溫順又很好溝通的女人,但很不幸的,面前這位明明美得令人雙眼一亮,卻又只會紅口白牙咆哮的女人,則是屬於完全無法溝通的女人。碰上這種女人,小傑通常不會和她說太多話,若再加上對方又很蠻不講理,他就更懶得開口了。

所以——

不再理會辛靜,「走,筱婕,我們到三塘湖去。」小傑說著,拉扯馬韁將馬頭掉轉了個方向。

「三瑭湖?」

「是,戰場就在那兒,我們現在儘快趕去應該還來得及。」語畢,他立即雙腿一夾,放蹄賓士而去。

眼看他們居然真的轉往三塘湖的方向去了,辛靜不覺錯愕地驚咦了一聲,「你們……」驀而頓住,隨即往馬臀上一揮馬鞭怒蹄追上去,並頭也不回地大聲道:「米奇,跟父王說我也上三塘湖去了!」

米奇一驚,忙也大聲叫了回去。「不行啊!父王說過你不可以去的啊!」

「我……我要帶路啊!」聲音已經遠到快聽不見了。

「可是……」米奇停住,懊惱地望著已變成黑點點的小姑。「帶什麼路呀?有筱婕在還用得著你帶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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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下旬,天山以南的畏兀兒族人依然在燦爛的陽光下辛勤地為來年的農耕作準備工作,然而,天山以北地區卻早就進入冬閒季節了。

寒風已然瑟瑟,巴里坤湖畔更是一片蒼淡,如茵的綠草枯萎了,挺拔的雲杉葉黃了,在這蕭索的黃昏裏,薄濛濛的煙霧浮漾在遙遠的峰嶺、左近的坡脊,以及天與地的空間中。

越近夜合,那冷風更是懾人,幾欲鑽進骨髓子裏去了,而那青松林便也跟著嘩啦嘩啦搖晃著,宛若在埋怨、在嗚咽、在低語、在傾訴。

「會冷嗎?」火堆前,嬌小的人兒滿足地依偎在夫婿懷裏,小傑溫柔地輕聲問:「要不要到氈房裏等?」

雖然巴里坤湖就在一旁,可那卻是不產魚蝦的鹹水湖,所以,一紮好氈房後,敖犬就去尋找晚餐了。

「不要,」筱婕更是畏縮到他懷裏。「這樣就好。」就算再冷,她也覺得只有夫君懷裏才是最溫暖,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從他救了她那天開始,她就這麼認為了。

於是,小傑不說話了,只是默默地把披風拉緊,儘量不讓她被冷風吹著。火堆對面的辛靜看了,不覺更是有氣,她的族人正在為這個女人戰鬥,這個女人卻只會在這兒和她的夫婿卿卿我我。

「喂!你們究竟要去那兒做什麼呀?」她看著小傑。「或者你真的打算把她送給Elmo王子嗎?」除了這個,她實在想不出其他目的了。

「我說過,筱婕是我的妻子,」小傑並沒有生氣,只是又重複了一次。「我不會把她交給任何人的。」

「那筱婕又說你們要幫忙?」

「辛靜公主,幫忙的方式不只有一種吧?」

「不只一種?難不成……」辛靜突然發出輕蔑的笑聲,目光更是嘲諷無比。「難不成你是要幫我們打仗?」

「辛靜公主,」小傑冷靜地注視著辛靜。「只有戰勝這一次瓦剌王的挑釁,瓦剌王才會明白畏兀兒族不是好欺負的,往後自然不敢冉輕捋虎鬚了。」

辛靜笑得更大聲了。「就算是這樣好了,不過,廖公子,雖然王兄說你練過一點防身功夫,可你看過打仗嗎?真正的打仗,是那種殺過來、砍過去,真的會死人的打仗,而不是那種普通人你一拳、我一腳的打架耶!」

小傑的神情深沉莫測,默默地垂下眼瞼不做任何回答。

辛靜卻以為他默認了,眼神更是不屑。「你啊!要說大話也得先打一下草稿嘛!別到時候一瞧見刀光劍影的就嚇癡了腳,再見到死人就暈了,那可是難看得很哪!」

「才不會!」始終隱忍不語的筱婕終於忍不住大聲抗議了。「夫君他很厲害的,才不像你所說的那樣無用,」恥笑她沒關係,咒駡她也無妨,無論真正的原因是什麽,此刻,瓦剌的確是拿她做攻擊畏兀兒的理由沒錯,所以,她被罵也是理所當然的,可怎能罵到她夫君身上去了呢?

辛靜冷冷一瞥。「你怎麼知道?你親眼見過嗎?」

「這……」筱婕窒了窒。「沒……沒有,不過……」

「那是你聽他說的?」

「也沒有,可是……」

「別人說的?」

「也不是,但……」

「那你憑什麼那麽肯定廖公子真有那麽厲害?」

原本就是毫無根據的信任,現在要她說出個理由來,當然是想破頭也想不出來!

筱婕不由得苦著臉拚命想,可越是用力去想,就越是想不出來,想到整個小臉蛋都漲紅了,她才突然沖口而出道:「他……他說他會保護我,所以,他一定是有那麽厲害的嘛!」

辛靜一愣,隨即失聲笑了出來。「這種話你居然講得出口,真是太可笑了!」

筱婕尷尬得臉更赧紅了,「我……我……」卻還是不想認輸。

「筱婕,」小傑突然若無其事地轉過她的臉來,對上她那雙充滿憤慨的眸子。「你餓了吧?敖犬回來了喔!」

「可是……」筱婕還想看回辛靜那邊,可是下頷卻被小傑緊抓住轉不過去,只有兩顆黑眼瞳拚命想轉到腦袋後頭去,狀極有趣。

小傑笑了。「筱婕,你再轉,眼珠子會掉的!」

眼珠子轉回來了。「才不會呢!」

「你吃兔肉吧?」小傑乘機轉開話題。

「吃啊,」說罷,便見敖犬一手山雞、一手兔子,悠哉悠哉地晃回來了,「哇——好快喔!」他們還沒回來呢!

所謂的他們,就是之後追上來保護辛靜的兩個畏兀兒族人,他們為辛靜紮好氈房後,也去找食物了,而且還比敖犬先一步出發呢!可這會兒,敖犬都回來了,那兩個混蛋卻還在外面摸魚,簡直就是故意抹黑她的臉面子嘛!辛靜忿忿地暗忖。

直到敖犬把兔子和山雞處理好,也串在削好的樹枝上,放在簡陋的架子上翻烤時,那兩個傢伙才回來。

「你們怎麽現在才回來?」辛靜劈頭就責問。

那兩人無奈地相觀一眼。心裏很明白,驕縱的辛靜又在發小姐脾氣了,因為他們就跟平常一樣,沒有比較快,可也沒有比較慢呀!真衰,為什麼要派他們來伺候這位脾氣比牛還大的刁蠻公主呢?

他們寧願去伺候駱駝!

默默的,兩人一起去處理獵物了。這種時候,回嘴只會招致更悲慘的後果,聰明人就暫時嘗嘗當啞巴的滋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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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烤兔肉串上細灑著孜然(茴香)、辣面子和鹽巴,敖犬笑咪咪地問筱婕,「公主,你真的不吃豬肉嗎?可咱們漢人吃最多的就是豬肉喔!」

其實,早在小傑和筱婕成婚後,他就毋需再叫筱婕公主了,然而,他又實在叫不出他該叫的正確稱呼:大夫人。

她大嗎?

不,她一點也不大,再小不過了!

她像個夫人嗎?

也不,她不但沒半點兒夫人的派頭,連什麼公主、大小姐的威風都沒有,甚至膽小得像只兔子,最過分的是,她居然也會怕他這個宇宙第一霹靂無敵的萬人迷,這就真的很令人傷心了!

老實說,他都替她覺得有點丟臉了!

所以,敖犬就索性繼續叫她公主,反正這也不算錯,小傑看起來也沒什麽不高興,他自己有時候也會叫她公主呢!

筱婕聞言,圓滾滾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好幾圈,這才突然趴到小傑肩上,湊在他耳邊低語,「夫君,等我回到中原再開始吃豬肉可以嗎?」

「無所謂,」小傑體貼的微笑道。「吃不吃豬肉不重要,你毋需勉強自己。」

悄然漾起一抹羞赧的笑容,筱婕還是小小聲地說:「其實,我也不是不吃啦!事實上,我頂愛吃我親娘煮的紅燒肉,還有鹵蹄膀喔!到現在只要一回想起來,我都還會流口水呢!可是這兒不許吃,所以我就不能吃了。」

小傑恍然。「我懂了,那我們回中原再吃,吃紅燒肉和鹵蹄膀,嗯?」

先怯怯地往對面辛靜那兒瞥去一眼,瞧辛靜沒注意,筱婕立刻喜孜孜地猛點頭。「還有獅子頭、咕老肉、醬爆肉和毛肚火鍋,」可聲音壓得更細了。「不過,毛肚火鍋不能太辣,只要一點點辣就夠了!」

小傑忍住笑。「是,是,還有嗎?」

「有啊、有啊!」聲音更輕了。「還有回鍋肉、九轉肥腸、五更腸旺……嗯!這個五更腸旺也不能太辣,再來就是梅菜扣肉、甜燒肉,還有那個我沒吃過,但是聽說很好吃的蓮花肉、脆團子……呃,那些個是什麽我也不知道,可娘說很好吃,那就一定是真的很好吃了。再有就是……」

天哪,她以為現在是上館子點菜嗎?小傑不禁有趣地揚起了嘴角。嘖嘖!看不出來這小姑娘還真會講究美食,居然點起宮廷禦食來了!不過,她是有那個資格吃的,將來就請岳父點給她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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