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自改+完]七巧姻緣5 - 夢中情人 (丫緯) - 我愛黑澀會 | 棒棒堂 [结局小说] - 黑澀會.我愛黑澀會| 棒棒堂小说区 - 我愛黑澀會 | 模範棒棒堂 ♂ 超級後援會 - Powered by Disc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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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自改+完]七巧姻緣5 - 夢中情人 (丫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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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他的解釋,她雖然了解,但還是發出不平之鳴,「這似乎不太公平不是嗎?只要是人,一定會發生摩擦,雖然是公司的高階主管,但他們還是人,你們總不可能苛求每個人都和平相處。主管不和,被丟出去的人竟然是毛弟,不會覺得你們處事太過於霸道點嗎?」

  「妳太感情用事了,未來二嫂!」鮪魚忍不住的開口取笑,「毛弟是我弟弟,縱使他再不悅,但他還是我的弟弟,這是不容改變的,所以我想,他啊!頂多嘔氣個幾天,就沒事了。而Sandra不同,她是我大哥請回來的,工作能力極佳,若少了這員大將,姑且不論我大哥得知這件事之後會有什麼反應,就單就公司營運來說,她的離去肯定是公司的一個損失。而毛弟就算再如何憤怒.他是有可能辭職不幹,但他這麼做,有許多壓力存在,所以最後他還是會幫自家人,基於這一點,就只好委屈他了。」

  「這……」丫頭欲言又止的閉上嘴,最後只好說道:「你們或許有你們的一套,我不懂你們是怎麼行事的,我也不好多說什麼,但至少我看得出來,我以前認識的那個陽光男孩很生氣。」

  「意料中的事,別忘了,妳所說的這個陽光男孩是我弟弟。」鮪魚與丫頭相視一笑,他吸了口氣,轉移話題,「對了!妳知道嗎?我今天早上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丫頭的反應是看了他一眼,等著他接下去。

  「我二哥今天跟昨天穿著的衣物都一樣,這有點不尋常對不對?畢竟我二哥一向都是很愛清潔的。」鮪魚微側著頭,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剛才一開完會,他又打電話給員工餐廳,點了一大堆東西,還嚷著說要等人,不曉得,妳知不知道他等的是什麼人?」

  丫頭聞言一愣,久久才低聲回道:「不很清楚。」她突然有點後悔來公司探望阿緯了。

  「是嗎?」鮪魚忍住笑,順著她的話,「妳既然這樣回答,那二哥肯定是在作夢。」

  「你……是什麼意思?」丫頭原本是不很想開口詢問,但鮪魚似乎已經打算不再繼續說下去,讓她忍不住的打破沉默。

  「什麼意思?」鮪魚姣好的臉龐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我沒有什麼意思,只是我二哥他一早心情大好的來公司,說他昨晚住在妳那裏,所以讓我以為他等的人是妳,但現在妳又說妳不清楚他在等誰,這不是擺明了他是在作白日夢嗎?沒想到我家好好先生、乖寶寶也會說謊,這種男人好像不太能相倍,不是嗎?」最後,鮪魚故意似的開口反問。

  這個死莊俊緯!丫頭在心中恨不得把阿緯給大卸八塊,她明明交代他不能把事情給說出去,沒想到他還是說了,而且也不過半天的光景,她會被他給氣死!只要這事傳進洪詩的耳裏,她這輩子就準備不要想見人了。

  「這種男人……」丫頭吞了口口水,順便也把良心給暫時擺在一旁,點點頭,「是不太能相信。」

  這女人……鮪魚在心中搖搖頭,站定在阿緯的辦公室門前,輕敲了敲,聽到回應,幫丫頭打開門,「妳自己進去吧!我就不打擾了。」

  「謝謝!」丫頭一進門,鮪魚便自動的幫她把門給關上。

  阿緯連頭都不抬一下,埋頭不知在忙些什麼。

  「說吧!有什麼不滿?趁我現在有空就快點說,我在等人。」阿緯連頭都不抬一下,逕自說道。

  「是嗎?」丫頭幾個大步走向阿緯,直到碰到辦公桌的邊緣,才停住腳,現在兩人面前只隔了張辦公桌,「既然你是個大忙人,我也不好打擾你太久,所以我說完我想說的話就走人,但是我很煩惱,因為我有許多不滿,根本就不知道要從哪裏說起?」

  丫頭一開口,阿緯就已經把頭給抬起來了,「妳怎麼現在才來?!我等了妳好一陣子了,」他的眼底寫滿吃驚,「對不起!剛才那種態度,因為我還以為是毛弟,這個小鬼聽到我發的命令,應該立刻來找我理論才對。」

  「看樣子,你似乎不太了解你弟弟。」丫頭故意似的轉頭看著緊閉的雙屝門,「他沒來。」

  「是嗎?」阿緯站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到丫頭的身旁,根本不在乎毛弟是否有來,「別站著,坐下。」他拉著她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妳一定沒吃飯對不對?我叫人準備了很多吃的要給妳吃。」

  「我氣都氣飽了,還吃?」丫頭的目光稱得上有些兇惡的瞥向阿緯。

  縱使再不會看人臉色,阿緯也可以輕易看出眼前的女人眼眸中寫滿了不可遏抑的怒火。

  「有人惹妳生氣?」阿緯看著她,不由猜測,表情似乎有些如履薄冰的小心翼翼。

  丫頭理所當然的點著頭。

  「是誰?」阿緯見狀,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輕聲問道。

  丫頭不發一言,明亮的雙眸還是直直的盯著他。

  阿緯得不到答案,久久才猜道:「不會是我吧?」

  「你說呢?」丫頭反問。

  阿緯靜了一下,「是我。」

  「很有自知之明,莊二少爺!」丫頭側著頭看著阿緯,本訓他一頓,但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卻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看他一臉如墜五里煙霧似的表情,她感到一股想笑的衝動,她似乎真的栽在他手上了,這個男人……她在心中忍不住嘆息。

  「我沒做什麼事,不是嗎?」阿緯疑惑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妳方便告訴我,我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嗎?」

  「你沒有做什麼不該做的事,而是說了不該說的話。」丫頭沒好氣的提醒,「你今天來公司跟鮪魚說了些什麼?」

  阿緯煞有其事的想了一下,臉上露出了然的模樣,「妳是說,妳昨晚跟我睡在一起的事嗎?」

  「我昨晚跟你睡在一起?!」丫頭大吼的站起身,「我什麼時候跟你睡在一起叫我怎麼不知道?!真是癡人作夢!」

  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她可以想見下次與洪詩見面時,洪詩會拿何種曖昧的眼神看她了。

  「以前的老祖宗也太狠心了!吃人可以作夢,」阿緯不認同的搖搖頭,「以前真的有人吃人作夢的嗎?這真是太迷信了,難不成是他們相信這麼做之後,夢會成真?!」

  丫頭愣了一會兒,腦筋半晌後才了解阿緯的意思,「我說的癡不是那個吃!」丫頭的嗓門愈拉愈大。

  「那是哪個吃?」阿緯一臉虛心受教的表情。

  「是、是……」丫頭氣急敗壞的一個跺腳,「我現在不是在跟你上每日一字,所以不要問我這種蠢問題!」

  「對不起。」阿緯不由輕聲道歉。

  「你……」看著他的表情,丫頭又是一個跺腳,他這副模樣,她根本就罵不下口,「我被你氣死了!」最後她只好生自己的氣。

  「妳不要這麼激動。」阿緯關心的走到丫頭的身旁,拍了拍她的後背,「大不了我下次不問這種問題了。」

  「你還不懂嗎?」丫頭轉過頭,看向阿緯,懷疑他是故意的,「我不是氣你不懂「癡」這個字,我是在氣你怎麼可以去告訴別人,你怎麼無中生有,說我跟你睡在一起?」

  「為什麼不行?」阿緯疑惑的反問,「這是事實不是嗎?在法律上,只要是事實就不構成毀謗罪。」

  「沒錯!這是事實,但是……」不對,丫頭連忙打住,深吸了口氣,原本稍稍平復的心情,又因阿緯的話而重新揚起,「什麼事實?這根本就不是事實,我昨晚沒跟你睡在一起。」

  「妳有!」阿緯一臉的肯定。

  「我、沒、有!」丫頭目光如炬的瞪著阿緯。

  「妳有!」

  「沒有!」「有!」

  「我說沒有就沒有!」丫頭火大了。

  「我說有就有!」阿緯還是肯定的開口,對於事實,他可是堅持到底的,反正真理總是愈辯愈明。

  「莊俊緯!」丫頭瞪著他,忍不住的開口警告,要他不要爭辯,識趣的話開口向她道歉。

  「奇怪!」阿緯依然不解的搖著頭,「昨晚妳跟我確實是一起睡在房裏的,不是嗎?」

  丫頭聞言,考慮了一會,點點頭,「沒錯。」

  「那就對了!」阿緯聽到了她的承認,立刻露出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既然一起睡在房裏,那我們就是一起睡,這話有什麼不對?我只不過是少講了三個字而已,有差嗎?」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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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有……沒……」丫頭渾身虛脫的坐在椅子上,她已經被搞胡塗了,對於這莊家二少爺的邏輯感到頭痛,卻又莫可奈何,「你的中文比我的學生還不如。我的天啊!這真是一大恥辱。」

  阿緯聞言,挑起一邊的眉毛,縱使不認同,但也沒有開口反駁。

  看到他的模樣,丫頭的頭更痛了,想她詹子晴縱使成績不算頂好,但好歹也是中文系畢業,而追求她的這個男人,竟然連簡單的中文表達都會出錯。

  少三個字有什麼了不起?當然沒什麼了不起,只不過是賠上她的名譽而已,在阿緯的眼裏,這根本就是小Case。

  「算了!」丫頭最後只好決定,「我不跟你爭辯這個,重點在於我不是叫你不要說出你昨晚在我那裏過夜的事嗎?」

  「我……」阿緯深知自己理虧的停了一下,他像是要表達自己的清白似的,「我只跟鮪魚一個人說。」

  「只跟鮪魚說?」丫頭冷哼了一聲,「那豈不等於告訴了全世界!」

  「沒這麼嚴重吧?」阿緯露出一個笑容,認為丫頭太過大驚小怪了點,「什麼告訴全世界?」

  「你用你聰明的腦袋想想,」丫頭忍不住的伸出手,點了點阿緯的太陽穴,「你告訴鮪魚,鮪魚再告訴他老婆洪詩,洪詩再告訴我以前的同居好友筱婕──你四弟媳,再由她轉述給你四弟,若我沒記錯,前一陣子聽你提過,你爸媽目前正住在那裏,你爸媽再告訴他們最寵愛的莊翊橙,毛弟再告訴你三弟、三弟媳,你三弟媳和你五弟是同事,這下就好像只剩你大哥不知道了,不是嗎?」

  「妳真棒,竟然能想得那麼遠!」阿緯露出驚奇的表情。

  「我……」丫頭握緊拳頭,重重的一甩,沒想到,他竟然會用一句「妳真棒」來稱讚她。

  「莊俊緯,你才棒!」有生以來第一次,丫頭想伸出手來把一個人給掐死,她忍不住吼道。

  「謝謝讚美。」阿緯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

  他還以為我在讚美他?!丫頭不由暗暗在心中叫苦。

  「不過我還是沒妳棒,」阿緯最後決定,「而且剛聽妳這麼說,我覺得好像有點道理。」

  「本來就有道理!」丫頭沒好氣的開口。

  阿緯看著雙頰氣得微紅的丫頭,忍不住伸手輕撫著她的臉頰,「既然妳這麼說,那我該不該再撥通電話告訴我大哥?畢竟他現在可能是全家惟一一個不知道這件事的人。」

  「莊俊緯!」丫頭使盡全身的力氣,用力的將他擱在她臉上的手給揮開,「我受夠了!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笨還是聰明?」

  「我十二歲考托福就考了六百五十分,這成績雖然不是很高,但因為我年紀還小,所以成績還算搬得上怡面,十三歲到美國唸書,二十五歲拿到博士學位,二十七成開律師事務所,近十年來只敗過一場官司,這不算傲人,但應該還過得去,目前至少在我請假之前,事務所的生意還不錯,」阿緯停了一下,把問題給丟回去,「妳認為我是笨還是聰明?」

  妳今天到底為什麼要來?丫頭感到荒謬的捫心自問,聽到他的反問,她不懂自己為什麼今日會來這裏找氣受,難不成就只為了想見他一面?算了吧!現在她後悔得想要一頭撞死!

  看著丫頭一臉的苦惱,阿緯露出一個笑容,他似乎並沒有別人想像中的笨,不是嗎?「別生氣,好不好?」他伸出手拉著她。

  丫頭低下頭,看著阿緯的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你相處才好?有時候,你真的不能捉摸。」

  「You need to understand your friend, but you don't need to understand your lover.」阿緯微露出一個笑容,「妳聽過這句話嗎?我認為這句話說得很有道理,所以妳又何必再在乎我是否難捉摸?」

  丫頭深吸了口氣,不發一言,她打從心底不認同他的話,但他的話好像還有那麼一丁點兒的道理。怒氣因為聽到他可笑的中文後,已經去掉大半,不過她依然沒好氣的看著他。

  「吃飯。」阿緯看到丫頭的表情,知道她的火氣已經消去一大半,「我特別叫了妳喜歡吃的鳳梨蝦球、三鮮麵。」

  丫頭的目光看向桌上的餐點,心中有股感動,沒想到他還真的知道,他真的有留意她喜歡吃什麼。

  既然是人家的心意,她只好拿起碗,「這次就饒了你,不准有下次,你聽到沒有?」

  「OK。」阿緯二話不說的比了手勢。

  「好吧!」丫頭勉強的露出一個笑容,「你也吃飯。」

  阿緯見到她的笑容,心中真是暗鬆了口氣,有時,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招架丫頭的怒氣。

  「妳吃東西一定要看報紙嗎?」阿緯一發現,丫頭才吃了口麵就立刻隨手拿了份報紙攤左面前,遂忍不住開口詢問。

  丫頭聞言微微一愣,等到把口中的食物給吞下肚子之後,才抬起頭看著阿緯,「沒有啊!只不過……」她聳聳肩,「我已經習慣一邊吃飯一邊看報紙,怎麼?不行嗎?」

  「這樣對身體不好。」阿緯索性伸出手,將丫頭手中的財訊日報給抽開,這種報紙他連看都不看一眼,實在不懂她到底拿這種財經報導做什麼?

  「我習慣啊!」丫頭微嘟起嘴,「我要看。」

  「不好吧?」阿緯動用哀兵策略,「妳吃完飯之後再看,好不好?」

  丫頭看著他好一會兒,最後她最先將自己的目光移開,咕噥的開口:「算了!不看就不看。」

  她低頭繼續吃麵,自己的肚子真的很餓,所以還是先餵飽自己再說,她可不想對他承認,她是因為他才改變積習。

  阿緯看到她的模樣,滿意的點點頭。

  他的神情令丫頭無奈的搖搖頭,真想不到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被他牽著鼻子走,再這麼下去,以後的她,不曉得會變成如何?她不由有點慌亂,畢竟以前她深知如何掌握自己的情緒,但最近這種情況已經有所變化了。

  一頓飯就在阿緯說,而她聽的情況下結束。

  丫頭瞄了眼手上的錶,從餐廳的人來收走碗盤已經過了快三個小時了,她現在還不懂自己是怎麼被他說服留下來陪他辦公的?

  「我可以回去了嗎?」她早在一小時前就把這辦公室展示櫥櫃中的產品給玩完了,而坐在阿緯的面前,看著秘書進出、他低頭忙公事,實在不懂自己待在這裏有何意義?

  阿緯聞言,抬起頭道:「我快下班了。」

  「那又怎麼樣?」丫頭覺得好笑的反問。

  「我想跟妳一塊走。」阿緯靠向椅背,一臉深受打擊似的道。

  丫頭實在不曉得阿緯為什麼對她露出這副可以稱得上是可憐兮兮的樣子,「我晚上跟別人有約。」

  阿緯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想起今天早上丫頭所說的,今天要跟一位「女」同事吃飯。

  「那好吧!」他終於願意放過她了,「既然跟人家有約,也不好推掉,我送妳去。」語畢,他站起身。

  「不用了。」丫頭想也不想的伸長手,將阿緯給推坐下,「我已經那麼大了,不用人家送,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忙你的吧!」

  「那麼好吧!」阿緯有點勉強的坐在椅子上,「妳自己要小心點。」

  「知道了。」丫頭拿好皮包,轉身就走,為自己終於可以離去而感到雀躍。

  「晚上見!」

  丫頭的手才碰到門把,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時,不由停住,緩緩的轉過頭,看向發聲處。

  「你說什麼?」她緩緩的開口詢問。

  「晚上見,」阿緯一隻手撐著下巴,亮著大大的笑容,「因為我今天要交代一些事情,會比較忙,所以我大約在十點左右才會離開公司,而到妳那裏,應該十點多,這麼晚,妳應該回家了吧?」

  丫頭沒好氣的看著阿緯,嘴巴張了又開,但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最後她沒好氣的搖搖頭,轉身就走。她的沉默已經告訴他答案,畢竟她明天還得上班,當然不能太晚回家。

  不過他竟然跟她說「晚上見」?她搖搖頭,不想去細思這句話背後的意思,不然她肯定會像個潑婦在他面前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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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頭雙手抱胸,看了看阿緯,又瞄了瞄牆上的時鐘,再三分鐘就已經是午夜了,而他……

  「你到底在做什麼?」最後,她終於受不住的開口。

  她也不過進了趟浴室,出來之後就見阿緯已經自動自發的換上睡衣,鼻梁上掛著一副眼鏡──她今天才知道原來他近視,他面前攤了本書,她眼尖的發現他拿的是她書櫃上的一本《中國民俗大觀》,看他一臉輕鬆的靠在床頭,真是好一幅喧賓奪主的畫面。

  「妳這本書好有趣。」阿緯聽到聲音,抬起頭,衝著丫頭一笑。

  「是嗎?」丫頭點點頭,等著他接下去。

  阿緯看著丫頭的目光,緩緩的將手中的書給闔上,一臉的無辜,「又有人惹妳生氣了嗎?」

  丫頭沒有給他回答,只是一逕的看著他。

  「睡覺。」阿緯不用問也知道惹她的人就是自己,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把書給暫且擱在床頭櫃上,聰明的逃避丫頭似乎打算發火的目光,「今天好忙,差點把我累死了」說著,他便把被子一拉,舒服的窩進被子裏。

  「你給我起來,不可以睡在這裡。」丫頭想也不想的伸出手,阻止阿緯的動作「聽到沒?」

  「我不睡在這,那睡哪?」阿緯趴在床上,微轉頭看著顯得氣急敗壞的丫頭,一臉不解的反問。「我管你睡哪。」丫頭使盡力量,也沒見動他半分,怒火開始飛熾,「總之你今天不可以睡在這裏」

  「可中國不是有句俗話說什麼──有一二三的,既然昨晚我是在這裡過夜,所以今晚我不是就應該睡在這裏嗎?」

  「什麼有一二三?」丫頭火大的一堆阿緯,「是一有二就有三,現在已經很晚了,我沒有時間跟你上國文課,我明天還要上班,你……啊!」

  丫頭萬萬沒有想到,阿緯的手會突然一轉,轉為握住她的手腕,輕而易舉的就把她給拉到床上。

  「你到底想怎麼樣?」丫頭突然發現自己似乎太相信阿緯了,早知道就不該開門讓他進房,標準的引狼人室。

  「不怎麼樣。」阿緯一笑,看到丫頭的臉色微變,「我只是想睡覺了。」他連忙表示,一邊替她蓋好被子,關了燈,「妳也乖乖睡覺。」

  「睡覺?!」丫頭真的不懂阿緯到底在打些什麼算盤。

  「對!就是睡覺,Good night。」丫頭似有若無的察覺阿緯的肩輕滑過她的臉頰。

  「這算什麼?」丫頭扭動身體,硬是想從他的掌握中離開,但他還是無動於衷,她只好用力一搥他的後背,對他對待她的方式感到生氣,「要睡覺,你也沒必要壓我壓得死死的吧!」

  「別生氣,我只是不想妳又去睡地板,」阿緯微抬起身子,看著從街上斜射而入的路燈投射在丫頭身上的陰影,「我知道我這麼做似乎說不過去,但是我真的好累,妳真得要我回去的話,我也只好回去了。」

  聽到他這麼說,丫頭反而不知該怎麼反應,她幽幽嘆了口氣,「你知道嗎?你很會勾起我的同情心。」

  阿緯的嘴角輕露出弧度,輕觸著她披散在枕頭上的髮絲,「為什麼這麼怕我?」

  丫頭聞言,身體微微一僵,「我……沒有。」

  「沒有,就不會一直躲我。」阿緯的輕笑聲從黑暗中傳來。

  「我……」

  「我知道妳不會承認,」他的頭輕垂,深吸了口氣,可以聞到清新的淡淡檀香味,「睡覺吧!妳明天一大早要上班。」

  丫頭聽到阿緯的話,不由默然,直到頸項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才難以置信他已經睡著了。

  怎麼會有這種人?丫頭大睜著眼看著天花板,丟來了個問題,讓她一個人煩惱,他就如此有恃無恐的睡著?

  來她家睡覺,同睡一張床,什麼舉動都沒有,就睡著了……她實在說不上自己心中的感覺。

  雖然知道她該睡了,但腦海中硬是不停的轉著,不願休息,她也只好眼睜睜的看著一室的黑暗,耳際傳來的是他均勻的呼吸聲。


※     ※     ※
  「你不要再過來了!」丫頭看著阿緯走近,直覺就是想逃走。

  「妳怕我?」阿緯露出疑惑的表情,「我很可怕嗎?」

  丫頭根本發不出聲音,她強迫自己的目光從眼前的裸體移開,「你別靠我那麼近,我會緊張!」她的背碰到牆壁,她根本就已經無路可退了。

  「緊張?」兩人四目相交,阿緯眼底閃過好奇,「只是緊張?」

  「當……然!」她像是喘不過氣來似的回答。

  阿緯的耳朵雖然聽進了丫頭的要求,但他還是整個身體貼上她的。丫頭感到身上的溫熱,差點停止呼吸,她敏感的察覺摟在自己腰際的結實臂膀,看著他的肩緩緩的朝她的接近……

  驚喘了一聲,丫頭的眼眸突然大睜,看著熟悉的天花板,才發現自己方才在作夢,她呼了口氣,像是鬆了口氣,也像惋惜。她看著儼然不屬於自己的手臂橫在身上,不由側著頭看著阿緯。

  她怎麼會作這種稱得上是「慾求不滿」的夢?好險這夢境不會有別人知道,不然這還得了?不過內心深處,真的有點可惜自己醒得太早了,當然這件事,也不可能會有人知道。

  丫頭目光仔細的打量著阿緯的容貌,三十幾歲的男人,自然而然散發出成熟的風采,她的眼光最後落在他緊閉的雙唇上,他差點吻她……

  她在想什麼?丫頭一想到自己的思緒又回到夢裏,連忙搖搖頭。

  夢就永遠把它當成夢就好了,她可不想當個沉溺於夢境的人。她攝手攝腳的將阿緯環在她腰上的手給移開,轉身下床。

  下床的那一剎那,丫頭已經在心中暗暗下了決定,要將昨晚的夢境都給拋諸腦後。


※     ※     ※
  「喂!起床了!」丫頭半彎著身體,看著趴著的阿緯,他還是她所認識的第一個喜歡趴著睡覺的人。

  阿緯的反應是把頭一轉,繼續埋頭睡。

  「阿緯!」丫頭伸出手,推了推他,「你再不起床,小心遲到。我已經弄好早點了,你快起來吃。」她拿了套衣服進浴室換好衣服,出來之後,看到阿緯還是穩若泰山的趴在床上,絲毫沒有起床的打算。

  「莊俊緯,你再不起床,小心我對你不客氣。」丫頭忍不住的在阿緯的耳際大吼。

  阿緯咕噥了一聲,身軀懶懶的動了動。「我不用上班……」模糊的聲音,從枕頭中傳來。

  「為什麼?」這下丫頭索性伸出手,把他給拉起來,也不想想自己都幾歲的人了,竟然還會賴床?

  阿緯嘆了口氣,莫可奈何的坐起身,他揉了揉眼睛,傭懶的開口解釋:「我大哥上個星期從加拿大找來了位主管來幫忙,雖然是個女人,但她工作能力很好,比我還懂得公司的營運方針。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就只要到公司露個臉就可以了,大、小事都由她和鮪魚全權處理。這樣妳可以放過我了吧?讓我再睡一會兒好不好?明天!我給妳一個承諾,明天我一定比妳早起,幫妳準備好早餐、衣服,一切的一切。」

  「你這算是哪門子的保證?」丫頭搖搖頭,若不是了解他,她鐵定將他給畫分為無所事事的游民之一,「你的意思該不會是告訴我,今天晚上你還要跑來這裏,睡在這裏吧?」

  阿緯的反應是一笑。

  「你真是……」丫頭看到他的笑容,總覺得他的笑容有軟化她的魔力,「我已經知道跟你這種中文很菜的人講話都是我吃虧。我要去上班了!」她低著頭,依然堅持,「昨晚留你已經是超出我極限了,所以我可警告你,今天晚上我與洪詩約好去她家,在我回來的時候,你最好不要出現在……」

  「晚上見。」阿緯突然毫無預警的把她的頭拉下,輕吻了她的唇一下,「小心點!」語畢,他便像個沒事人似的倒頭繼續睡。

  丫頭呆若木雞的立在床側,沒想到昨天的夢中,他也是……突然直到對面的房門被用力關上的聲音才驚醒她。她目光瞥了眼時鐘,「天啊!我今天又遲到了。」她心中不由暗暗叫苦,他的出現是來害她失業的。

  她氣不過的回房間用手上的手提包搥了阿緯一下,也不管是否有驚醒他,且也沒有時間一探究竟,伴隨著一聲砰然的關門聲,她離去。

  直到房門關上,阿緯埋在枕頭裏的臉龐才露出一個有趣的笑容。賢妻與健康是男人最大的財富,他曾經在以前的歲月中,失去了健康,但現在的他,已經重拾了自己的健康,而他也已經認定了自己心中的賢妻,或許有時丫頭對他不假辭色,但他知道,在她的內心深處是關心他的。


※     ※     ※
  現在真可以確定自己上輩子肯定是偷了他或搶了他什麼東西,丫頭像得了失心瘋似的婉拒了鮪魚和洪詩兩人留她吃晚飯的邀請,匆匆趕回家,只因為今天阿緯說的一句「晚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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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妳真的瘋了!」丫頭一看到門縫中並未透露出預期中的燈光,不由喃喃罵了自己一聲。拿出鑰匙把房門打開,開了燈,果然不見使她趕回家來的人。

  「呆子!」她忍不住又罵了一聲,但她都不知道她是在罵自己還是罵阿緯,她用力的打開冰箱,倒了杯水,咕嚕一聲,便一口飲盡。

  從來不曉得阿緯那麼聽她的話,她要他不准出現,他就當真不出現,這個笨男人,天底下最笨的人就是他。

  「妳怎麼那麼早回來?」阿緯抱著一大袋東西,拿著鑰匙進門,「妳不是說要去看洪詩嗎?」

  「我……」丫頭手拿水杯,愣愣的看著阿緯,似乎有點訝異於他的突然出現,「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不在這裏,要在哪裏?」阿緯把手上的袋子放在桌上,好笑的反問,「我下午去了公司一趟,回來的時候,想到妳冰箱已經沒有多少東西了,所以就跑去超市買了一點東西。」

  「這叫一點?!」丫頭難以置信的看著阿緯把袋子裏的東西慢慢的拿出來,「你買這麼多東西給誰吃?」

  「我們兩個。」阿緯理所當然的回答,「我來就行,妳站在旁邊就好。」

  他婉拒了丫頭想要幫忙的手,「洪詩好嗎?」

  「活潑健康的孕婦一個。」丫頭拿著水杯,靠著流理台,看著阿緯將東西放進冰箱,「我看鮪魚已經為她急白了無數根白髮了。有時候我還懷疑,洪詩是不是忘了自己肚子裏還有一個小的。」

  阿緯露出一個笑容,「洪詩不會那麼不懂事,有時候是妳和鮪魚太過小題大作了。」他拍了拍手,把東西全給放進冰箱裏,最後看了眼,便把冰箱門闔上,站起身,「妳不用替她擔心,她會有分寸。」

  「她那個樣子讓人不得不擔心。」丫頭退後一步,讓阿緯站直身體,「別忘了,我認識她的時間可比你認識她的時間久。」

  「時間並不代表一切。」阿緯語帶深意的回答。

  「什麼意思?」丫頭不解的問。

  「妳跟毛弟認識最久,但我絕對不會讓妳嫁給他。」

  丫頭聞言,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你、你說什麼?」

  「妳聽到了。」阿緯有點譴責的看了丫頭一眼。

  「妳昨天到公司,竟然先去看毛弟?」

  「我先去看毛弟?!」這誤會可大了,不過她並不急著跟他解釋,只是取笑的看著他,「你跟你弟弟吃醋,你不覺得很可笑嗎?若照你這麼說,小傑、鮪魚不也要跟毛弟吃醋了,不是嗎?畢竟他們兩人的老婆,也跟我一樣在大學時,就跟毛弟認識了。」

  「那不一樣!」阿緯因為丫頭的取笑,而微微一愣,不過他隨即表明,「毛弟對她們兩個都沒興趣。」

  「你……」丫頭放棄跟他爭辯,「隨你要信不信,我昨天不是專程去看毛弟,若你還記得的話,我被你拖著,陪了你大半天,我若真喜歡他,那我陪你做什麼?」她沒好氣的解釋,「我對他沒有任何男女的感情,他對我也一樣,你最好不要再把我跟你弟弟扯在一塊,以免我以後跟他見面都尷尬,聽到沒?」

  阿緯飛快的點點頭,「我就跟毛弟說,妳喜歡我,怎麼有可能會紅杏出牆去喜歡他?」

  「紅杏……」丫頭嘆了口氣,對他,她已經是徹底投降了,「紅杏出牆不是用在這裏!」

  阿緯不解的皺起眉頭。

  「相信我!」丫頭肯定的對他點著頭,「你只能說,我不可能眼光那麼差勁去喜歡上他,而不可以說我紅杏出牆去喜歡他。Understand?」

  「Yes!」阿緯開心的一笑,反正他只要得到丫頭的肯定就成了。

  「對了!」深知阿緯的口無遮攔,丫頭不忘叮嚀,「不可以去告訴毛弟說,我說我不可能眼光那麼差勁去喜歡上他。」

  「為什麼?」「因為他再怎麼說也是我好友,我只不過是舉了個較好的詞句給你,事實上毛弟的條件很好,是我配不上他。」

  「那妳的意思是說,我條件比他差啊?」阿緯有點受傷害似的開口。

  奇怪這個時候,他怎麼那麼輕易就懂她的話?丫頭無奈的嘆了口氣,她張開嘴,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又嘆了口氣,反正敗在他手上,這也不是第一次,更好笑的是,她發現,對他這些不按牌理出牌的談話,她已經聽得挺習慣的了。

  「你去客廳坐著。」丫頭的食指指著沙發,懶得解釋,只管趕人,「我要弄晚餐了。」

  阿緯一臉丫頭對不起他似的表情,心不甘、情不願的聽她的話。

  我幹麼那麼在乎你在想什麼?丫頭對自己不悅,但她想了一會,等回過神時,她就已經站定在阿緯的面前。

  「幹麼?」阿緯抬頭看著她。

  「我剛才只是表達心目中的觀感,可沒有拿你跟毛弟作比較的意思。」丫頭聳聳肩,「基本上,若真要說,我配不上毛弟,就更配不上你了,如果你真的那麼生氣,那你走好了,不過你一出去,以後就不准出現在我面前。」語畢,丫頭便轉過身。

  「我沒生氣啊!」阿緯手一拉,把她給拉住,連忙表示,「我看現在是妳在生氣吧?」

  「我是有一點點不開心,」丫頭將手從他手中拉回來,「真不懂你為什麼那麼喜歡纏我?」

  「這是妳欠我的。」阿緯伸出手,輕點了點丫頭的鼻尖。

  「我欠你?!」她怎麼不曉得這件事?丫頭疑惑的看著幾乎與她貼近的阿緯,「你什麼意思?」

  阿緯露出一個笑容,他的笑容令丫頭對他的靠近感到不自在,不過阿緯似乎不打算告訴她答案。「你該不會是因為我看過你的……那個,你才說我欠你吧?」見他不答,丫頭只好自答了。

  「那個?」阿緯想了一下,如墜五里煙霧,「哪個?」

  「就是筱婕要搬進你家,而你剛好從美國回來那一天啊!」丫頭提醒這件感覺像是上輩子卻又如同昨日發生的事,「你好像剛洗……我不曉得你幹麼,總之你沒有穿衣服,我看到了……一點點,只有一點點,沒看到什麼特別重要的。」她一臉彷彿怕阿緯誤會似的。

  雖然知道這時候笑出來,對丫頭是一種侮辱,但阿緯還是忍不住輕笑出聲,他絲毫不意外的看到丫頭皺起眉頭。

  「Sorry!」阿緯道歉,手指輕畫過她的臉頰,「我不是故意的。」

  丫頭點了下頭,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不過依然堅持的追問:「我猜對了,對不對?」

  阿緯又是點頭、又是搖頭。

  「你是什麼意思?」丫頭被他搞胡塗了。

  說來好笑,阿緯是聽她提及這件事,才知道原來她還「欠」了他其他事情。他說她欠他,只不過是她害他墜入愛河而已,沒想到她能扯那麼遠,這下他更是纏她纏定了。

  「一半對,一半不對。」看在丫頭猜得如此費力的情況,阿緯給了她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一半對,一半不對?丫頭微皺起眉頭,露出一抹深思的表情。

  「別再想了!」阿緯伸出手,摸了摸丫頭垂在身上的馬尾,「既然想不到的事,就不要想,不要給自己徒增煩惱。」

  「你確定你以前是當律師的嗎?」丫頭不認同的看著他,「哪有律師那麼不求甚解的?」

  「不求甚解?」

  「我的天啊!別又來了!」丫頭連忙手一揮,把自己的身體給縮回廚房,有點後悔講出這句成語,她口氣惡劣的警告,「現在我不想回答你的任何問題,所以你給我閉嘴。」

  阿緯看著丫頭急忙的模樣,感到一頭霧水,他也只不過想告訴她,他學過這句成語,還知道這是五柳先生陶淵明所說的,可她卻一副像見鬼似的表情,逃回廚房。

  他聳聳肩,無所謂的坐了下來,找了個好位子,看著丫頭忙碌的身影。


※     ※     ※
  「起床!」阿緯拍了拍丫頭的臀部,然後把窗帘打開,讓陽光傾洩而入。

  丫頭懶懶的在床上翻了個身,雖然很想繼續睡下去,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那麼墮落,所以微瞇著眼,緩緩的坐起身,一手滑過頭髮,一手揉著惺忪的眼眸。

  卻在此時,阿緯出其不意的飛快偷了個吻,「早安,快起來吧!」

  丫頭一下子整個人都清醒,要她清醒,這一招屢試不爽,而她也早放棄去訓誡他,不准對她動手動腳,反正她愈說,他愈做,所以索性閉嘴。

  反正這一陣子下來,她也被他親得挺習慣了,丫頭一想到自己的心思偏離太遠,連忙收回心神,翻身下床。

  除了第一天以外,阿緯果然信守自己的承諾,每天比她早起,幫她弄早餐,除了每天吃的都一樣外,其他,她也沒什麼好挑剔的她緩緩的進浴室梳洗,出來之後,坐定在餐桌旁,這餐桌也是超迷你,只有兩個人坐下的空間,她看著眼前的早餐,忍住想嘆息的衝動,只是拿起刀叉,再次要求,「明天,你就讓我準備早餐好不好?」

  「不行。」阿緯將裝滿牛奶的杯子放在丫頭的面前,「我答應過,早餐都由我負責。」

  「我知道,但是你每……」丫頭嘆了口氣,不曉得該怎麼說,才不會傷害到他,「我真的已經吃怕了天天培根、煎蛋、吐司,偶爾吃一次很好,但是天天吃,我受不了。」

  阿緯聞言,靦腆的露出一個笑容,「可是我只會做這個,而且我覺得不會受不了。」

  「雖然你是中國人,但在國外長大是不爭的事實,你吃得慣是理所當然。」

  丫頭把培根切成小段,吃了一口,基本上,她根本就不喜歡培根的味道,只不過她不敢跟他說,畢竟人家一個大男人放下身段,為妳洗手做羹湯,自己實在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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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就讓我準備早餐,OK?」她對他露出拜託的笑容,「難不你不喜歡吃我做的東西?」

  「不是。」阿緯立刻搖搖頭,「我說過的話我就得做到。」

  丫頭聞言,對天一翻白眼,就算以前不知道他重視承諾,現在也知道了「好吧!隨你。」最後她只好如此說了。

  「大不了我去學做菜。」阿緯突出驚人之語,「那妳以後就可以吃到比較多的菜色。」

  要不是嘴中的培根已經下肚,丫頭肯定將培根給噴在阿緯臉上。

  「很奇怪嗎?」阿緯看到丫頭的表情,不由好奇的問道。

  不是很奇怪,是非常奇怪。丫頭有點疑惑的看著他問道:「你,你開玩笑的吧?」

  「我很嚴肅。」阿緯搖搖頭。

  丫頭咬著下唇,好極了!大少爺為了她去學做菜,那是不是代表她不嫁給他都不成了?

  揉了揉突然發疼的太陽穴,丫頭知道自己別想打消阿緯的念頭,因為只要他想做,他可以讓她見識到他的決心。

  「新好男人。」丫頭不由低語。

  「什麼?」阿緯沒有聽清楚。「沒有!」丫頭連忙搖搖頭。

  阿緯沒有懷疑的低下頭,津津有味的吃著早餐,心中已經兀自計畫著要去哪學做菜。

  「咳!」聽到突然冒出的聲音,丫頭愣了一下,有點心虛的將伸出要拿雜誌來看的手給縮回來。

  「不是叫妳不要在吃飯的時候看東西嗎?」阿緯長手一伸,就把雜誌給拿到丫頭拿不到的地方,「壞習慣。」

  「不看就不看嘛!」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被管得死死的,丫頭重新拿起刀叉,用力的一劃,將漂亮的荷包蛋給一分為二。

  「待會兒送妳去學校。」阿緯視而不見丫頭的怒氣,正所謂眼不見為淨,他也決定將這句話奉為聖旨。

  「好!」丫頭也不爭辯,點頭便答應。

  反正天天為了他要送她去學校而吵翻天實在沒道理,更何況吵到最後,他達到目的,而她則浪費口水。與其淨做些吃力不討好的工作,不如就讓他想做就做,只要她願意,她的彈性可以是很大的。

  最近學校要考試,輪到她出考題,這可是她執教鞭以來,第一次面臨的重責大任,所以她的緊張可想而知,雖然不願說,但心底還是得承認,原本一個人要照料一切的生活,因為有個人照顧,讓她真的輕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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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妳十萬火急找我來最好有什麼重要的事?考試快到了,這次是我出考題,這個時間我忙死了,可沒時間陪妳喝茶、聊天。」丫頭看著站在門後的人兒,「都快生了的人,還那麼好興致,阿緯還說是我太緊張,妳這個樣子,讓人怎麼能不替妳捏把冷汗?」

  洪詩破天荒沒有對丫頭的話發出不平之鳴,只是淡淡的抬起頭來看了丫頭一眼,退了一步,讓丫頭進門。

  「出了什麼事?」丫頭看到洪詩略顯憂鬱的臉龐,緊張的跟在她身後,關心的開口,「妳怎麼那麼安靜?」

  「出了很嚴重的事。」洪詩無精打彩,頭也不回的回答,「我看妳聽了,不哭才怪。」

  丫頭走快幾步,站在洪詩的面前,目光緊張的打量了洪詩一下,最後停在洪詩的肚子上,「孩子沒事吧?」

  洪詩搖搖頭。

  丫頭看到洪詩的表示,才鬆了口氣,「既然孩子沒事,妳為什麼一臉心事重重的模樣?聽阿緯說妳大伯的眼睛已經復原,而且可能還快結婚了,雙喜臨門,還有什麼好煩惱嗎?」

  「我真不知道,妳怎麼還能那麼開心?」洪詩一臉的疑惑,拿丫頭沒轍似的搖著頭。

  丫頭聞言,眉峰不知不覺輕蹙,「到底怎麼回事?」

  「妳剛說的都沒錯,」洪詩沉重的嘆了口氣,「我的孩子沒事,大哥眼睛也好了,而且若沒有意外,我想我是應該快有大嫂了──而未來大嫂,年紀比我們還小。」

  丫頭點點頭,等著洪詩接下去。

  「但是雖然一切都很好,但有一件事,單單這件事,就足以令我心情大懷了。」洪詩頗具深意的看著自己的好友。

  「什麼事?」

  「二哥。」

  「二哥?!」丫頭微愣,「妳說阿緯,他有什麼事?」

  洪詩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很嚴重的事。」

  「妳開什麼玩笑?」丫頭看洪詩方才的表情,可真讓她嚇了一大跳,她沒好氣的瞪了洪詩一眼,「妳是不是因為太久沒有看到他,所以胡思亂想?阿緯的事,妳不用擔心,我現在天天看到他,他可好得不得了。」

  阿緯因為去學做菜,認識了一大堆媽媽級的人物,疼他疼死了!看到阿緯一臉得意的模樣,每每讓她覺得好氣又好笑,不過這有個好處,就是她不用天天吃吐司、煎蛋了。

  「二哥的好,那只是表面上的。」洪詩看著丫頭,看到她不在乎的表情、模樣,她突然又嘆了口氣。

  「妳今天到底怎麼回事?」丫頭覺得眼前的女人,可不像是她所認誠的洪詩,「妳把妳想講的話,一口氣把它講完好不好?看妳的樣子,弄得我的心七上八下的。」

  「別放在心中,懷孕的女人總是這麼多愁善感。」

  「筱婕?!」丫頭吃驚的看著從廚房走出來的人,不由雙眼大睜,「妳不是在義大利嗎?怎麼回來了?」

  「婆婆一聲令下,我也只好跟小傑回來了,台灣發生那麼多事,我婆婆是回來找她的兒子們算帳的,但是不關我們的事,我們是遠離戰火的一群。」張筱婕將手上的水晶盤放在桌上,「吃水果。」

  丫頭搖搖頭,瞥了洪詩陰鬱的臉龐一眼。

  「洪詩一臉晚娘面孔,我吃不下。她到底怎麼回事?」與其聽洪詩欲言又止,不如請筱婕一口氣告訴她,所以她的目光移到筱婕的身上。

  「我看,她應該是為了二哥的事吧!」筱婕坐在洪詩的身旁,目光移到坐在一旁單人沙發上的丫頭回答。

  「阿緯?!」丫頭心中隱隱泛著不安,三人成虎,一個這麼說,又來一個人告訴她同樣的話,她怎麼有可能會無動於衷?「你們到底在胡扯些什麼?我看阿緯他好得很啊!」

  「在某些……」

  「妳愛不愛我二哥?」洪詩突然打斷筱婕正要解釋的話,平空冒出一句話,要丫頭回答。

  「啊?!」丫頭懷疑自己聽錯了。

  「回答我!」洪詩一臉的堅決,「還有,妳要不要嫁他?」

  怎麼愈扯愈遠了?丫頭一臉如墜五里煙霧似的表情,「啊?」丫頭愣愣的發出單音。

  「別一直「啊」!」洪詩微嘟起嘴巴,「回答我的問題。」

  丫頭求救似的看向筱婕,這種問題,要她怎麼回答?

  筱婕雖然接收到丫頭求救的目光,但是她愛莫能助似的聳聳肩,「對不起!我幫不上忙,因為我也很想知道答案,所以──妳就回答咱們的準媽媽,順便解答我心中的疑惑。」

  丫頭的目光來回穿梭在兩個好友的身上,最後她搖搖頭,露出一個笑容,「不是我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第一個該知道這個答案的人,是阿緯而不是你們,所以現在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語畢,她便站起身,「改天再跟你們聊,我不回家裏出考卷不行了。」

  「等等!」洪詩伸出手,把丫頭給拉住,「我接受妳不回答的理由,但是我有件很嚴重的事要告訴妳。」

  丫頭聞言,只好坐回原位,洗耳恭聽。

  「我二哥有心臟病。」

  聞言,韻應先是一愣,最後她苦惱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有點懷疑今天是四月一日。

  「這就是妳要跟我說的──很嚴重的事嗎?」丫頭看著洪詩問道。

  洪詩看到丫頭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愣愣的點點頭,這也不能怪她有此反應,只不過丫頭的反應實在不如她所預期的。

  她預料中的丫頭的反應,應該是有淚水、怒氣才對不是嗎?她突然察覺肚中孩子也像要抗議丫頭反應似的用力踹了她一腳,她的目光立刻瞄了眼時鐘。

  「好極了。」丫頭沒有留意到洪詩的舉動,逕自拿起皮包,「謝謝妳告訴我這個。」語畢,她又再次起身,打算離去。

  「丫頭!」筱婕連忙在丫頭走過她身旁時伸出手,阻止她的離去,「妳怎麼可以在洪詩跟妳說了這件事之後,還能一走了之呢?」筱婕表達出了自己心中的不諒解。

  「為什麼不行?」丫頭沒好氣的低垂著頭,看著筱婕。

  在丫頭眼中,縱使筱婕已為人母,但筱婕就像是她的小妹妹一樣,沒想到,這次連她都來開她的玩笑。

  「快考試了,」丫頭無奈的解釋,「我得回去出考題,你們兩個當娘的,等我空閒一點的時候,再找我,跟我開玩笑好不好?」

  「我不是在開玩笑,」洪詩知道丫頭打心底不相信她的話,所以她信誓旦旦的舉起右手,「我可以發誓,我是說真的,阿緯真的有心臟病。」

  「我……」

  「洪詩,妳不要那麼激動!」筱婕看著洪詩,不由提醒,一邊拉著丫頭,「妳先坐下。」她半強迫的要丫頭坐下。

  「不是我不信妳們,而是他才幾歲人啊?」丫頭依筱婕的願,再度坐下,但還未坐定,她就開始發難,「妳們如果要騙我,也挑個可以令人信服的謊言好嗎?這個並不好笑。」

  「丫頭,我跟妳認識那麼久,妳應該清楚,我不是一個信口開河的人,」洪詩正經的說道,「我很明白開玩笑要有個限度。我又不是我老公,鮪魚他開玩笑才是沒有節制。」

  「拜託,不要扯到鮪魚身上。」筱婕無奈的看了洪詩一眼,「打擊他,雖然給了妳快感,但這個時候請你克制自己一點。」

  洪詩嘴巴一嘟,立刻閉上嘴,當聽到筱婕的話了。

  「信不信在妳!」筱婕索性說道,「總之我們可以跟妳打包票,我們沒有騙妳。」

  洪詩聞言,肯定的點點頭。

  丫頭的目光來回穿梭在眼前的兩個人身上,看著兩人一臉正經的模樣,她也實在看不出她們是在對她說謊。

  可是阿緯有心臟病,這……實在是太令人難以置信,打死她她都不願相信,阿緯哪像是有病的人?

  現在他已經堂而皇之的登門人室,有時她一想,與其說氣他不尊重她這個主人,倒不如說氣自己提不起勇氣跟他劃清界線。

  就這樣,曖昧不明的跟他住在一起,而兩人什麼事都沒發生,說出去,或許沒人要信,但事實就是如此。

  雖然不願承認,但她還是得說,莊俊緯果然是個君子,畢竟若他不是,他們之間的關係肯定複雜許多。

  「洪詩真的沒有開玩笑,」筱婕說,「妳就信我們吧!」

  「妳是怎麼知道的?」丫頭決定問個水落石出。

  「我聽鮪魚說的。」洪詩想也不想的回答。

  「鮪魚說的?!」丫頭實在不曉得該用何言以對,「好極了。」她又再次站起身,準備離去。

  筱婕只好再次伸出手拉住她,讓丫頭留在原位。

  「放開我,好不好?」丫頭沒好氣的看著拉住自己的手的好友,「不是我不信妳們,而是……」她苦惱的跺了下腳,「筱婕,妳剛剛也聽洪詩說了,她不是信口開河的人,但她老公是,那就代表她老公是個信口開河的人,可是她這件事卻又是聽鮪魚說的,不就代表這件事根本就不可信嗎?」

  「這……」筱婕一聽,怪罪似的瞥了洪詩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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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詩聞言,巴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才驚覺自己在自掌嘴巴,她只不過直覺會捉自己老公的小辮子,表達根本就無意識。可是這次她是再正經不過,可不是在開玩笑。

  「話是這麼說不錯,但相信我,這件事再正確不過,因為我是……是偷聽到他們兄弟的談話。」洪詩深吸了口氣,重新表達,「其實我自己明白,再怎麼說,我都不應該告訴妳這件事,畢竟這是我們莊家的事,不過──我真的看得出來,二哥很愛妳,別問我為什麼,我只知道他真的愛妳,所以找才不顧一切的告訴妳,我可以跟妳表明,我並沒有要妳對這件事做任何舉動的意思。不過我還是希望妳不要辜負我二哥。」

  「妳不要那麼激動。」丫頭看到洪詩的模樣,不由放柔自己的聲音,「冷靜點,小心孩子。」洪詩聞言,深吸了口氣,手無意識的拍了拍自己凸出的腹部,今天肚裏的寶貝,真的不太安分。

  筱婕忍不住嘆了口氣,「有時候想想還真不懂妳,難道我二哥這麼對妳,妳一點都不心動?」

  「心動?!」丫頭微沉默了下,輕聳聳肩,「人非草木,說不心動是假的,只是我不能……」

  「不能什麼?」洪詩不顧丫頭的為難,忙著追問。

  從以前到現在,丫頭永遠只是幫忙解決問題的朋友,卻不是個把問題丟出來給朋友的人,偶爾,她們也希望能夠易位一下。

  「才快當媽媽就忙著關心我,這令我很感動,但是,」丫頭拍了拍洪詩的手,「妳不會懂。」

  「不懂?」洪詩覺得好笑,與筱婕交換荒謬的一瞥,「或許在某些方面我會不懂,但是感情的事,我可能比妳還清楚,至少對於感情,我不會逃避,我只是讓它順其自然。」

  丫頭直視著洪詩,考慮了一會,才道:「最近我常作惡夢。」

  「惡夢?!」洪詩和筱婕異口同聲的道。

  丫頭點點頭。

  「惡夢與妳不接受我二哥有什麼關連嗎?」筱婕好奇的開口。

  丫頭這次更加肯定的點著頭,簡短的把自己的夢境告訴兩人。

  洪詩聽完,先是愣了一會兒,最後才忍不住的哈哈大笑,縱使肚子痛,也阻止不了她的大笑。

  「妳克制點。」筱婕拍了拍洪詩的手,雖然也是嘴角帶笑,但很有氣質的沒有大笑出聲。

  洪詩擦了擦微潤的眼角,「對不起!」她順了順氣,「不過,丫頭也太……」她實在想不出好的形容詞。

  「這並不好笑。」丫頭深覺自己像個呆子似的,她就知道會被取笑,所以她才不願告訴任何人她的夢境。

  現在看洪詩和筱婕的模樣,她已經開始後悔將事情告訴她們了。

  她不悅的喃喃說道:「我最近因為這夢,弄得精神很不好,偏偏阿緯又……」丫頭不願讓她們知道阿緯住在她那,於是停了一下,「妳們不幫我想辦法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在這裏大聲的取笑我?」

  筱婕低下頭,靜了一會兒,然後呼了一口氣,「妳這人也真怪,我想現在要找思想像妳這麼保守的人可能也難了。」

  「保守也算是壞事好嗎?」丫頭直視筱婕。

  「保守是不算壞事啊!」洪詩在一旁也認同,「不過,妳不覺得妳非要把綺夢歸類成惡夢,真的是自找麻煩嗎?」

  「綺夢?!我不認為……」

  「我也知道,妳絕不會認為。」洪詩直接打斷丫頭的話,「不過事實就是如此,不管妳如何欺騙自己。」

  「我不想跟妳們討論這件事了。」正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縱使是好友,但意見不合時也常發生,丫頭索性打住這個話題。

  洪詩也無所謂的聳聳肩,「好吧!妳就繼續去當妳的駝鳥吧!」

  丫頭看了看筱婕和洪詩,久久才道:「你們以前不是不管我與阿緯的一切嗎?現在怎麼突然這麼積極?」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洪詩聽丫頭問起,笑容隱去,「他有心臟病,我和鮪魚都不希望有人刺激他。」

  「又來了!」丫頭實在不懂為什麼洪詩一直不停的跟她表達這一點,「妳們換點新鮮的說好嗎?」

  「鮪魚不會拿這種事騙我,」洪詩語重心長的說道,「雖然有時候,他喜歡開玩笑,但他說過,他不希望我來管你和阿緯間感情的事,所以他沒有必要為了幫阿緯而拿這種事騙我,不是嗎?」

  丫頭聞言,撥了下掉落到眼前的長髮,久久不發一言。

  洪詩看著沉默的丫頭,搖了搖頭,問出久藏心底的話,「妳不覺得妳現在要找一個對妳那麼死心塌地的男人已經很少了嗎?更別說人之常情,如果付出都沒有回報,那付出久了,縱使再好脾氣也會煩。我很清楚妳不喜歡我說這種話,但是妳年紀已經不小了「不要把自己說得好像七老八十似的好不好?」丫頭站起身,打開門,跨出去,走進陽台,低頭看著底下優美的庭園景象,「我年紀比妳大,所以妳別在我面前裝老成。」

  「妳大也大不了我幾個月,但這幾年來我可成長很多。」洪詩露出一個笑容,看著筱婕跟在丫頭的身後。

  「妳還沒有回答我們,妳到底對我二哥有沒有感覺?」筱婕追進陽台,站定在丫頭的身旁,不死心的問道。

  「若說沒感覺,連說服自己都沒法子,」久久,丫頭才幽幽的說道,「但是我總覺得──好像配不上他。」

  筱婕聞言,難以置信的皺起眉頭,突然伸出手,覆在丫頭的額頭上。

  「妳幹麼?」丫頭微吃了一驚,把筱婕的手給撥掉。

  「妳沒發燒嘛!」筱婕感到荒謬的搖搖頭,「我覺得你們兩個很登對啊!有什麼好配不上的?」她看向坐在屋內的洪詩,「妳有沒有聽到她說的話?她說她怕自己配不上二哥!」

  「一個蠢女人加上一個呆男人。」洪詩靠向椅背,看著頭頂上裝飾華麗的燈飾,「活該兩個人要撲朔逃離的相處那麼久。」

  「你們不懂!」看到兩人的模樣,丫頭不由輕跺了下腳。

  「妳不說妳為什麼覺得配不上我二哥,我們當然不懂。」洪詩聲音大如洪鐘的傳來。

  丫頭深吸了口氣,折回房子內坐下,「好吧!如果妳們真的想知道,我就全都告訴你們好了。」

  「好!」洪詩一臉準備洗耳恭聽的模樣。

  「阿緯對我怎麼樣,我並不是沒有看在眼裏,但是對於他這個樣子,我心裏的感覺卻十分矛盾,」丫頭停頓了一下,「有時候,多想他轉移目標,但是自己卻也不捨得他放掉我,習慣他莫名其妙就突然冒出來。他為了追我,付出那麼多,我很怕我自己不值得。」

  「值不值得的標準在阿緯心裏。」洪詩側著頭,看著自己的好友,「為什麼要去擔這種心呢?我也沒有跟妳說過,妳有時候真的好會鑽死胡同。」

  「是啊!」筱婕也在一旁點頭稱是,「妳幹麼給自己找麻煩?擔心這些無關緊要的事。」

  「或許聽起來很愚蠢,但是我真的怕他失望!」丫頭看著洪詩和筱婕,簡短的回答。

  「妳那麼好,有什麼好讓他失望的?」洪詩的思緒回到以往,想到以前,她與丫頭還有已經升格為她四嫂的張筱婕相處的時光。

  「以前我們三個人住在一起的時候,妳是我們之中最懂得中國老祖宗所提的「中庸之道」。妳很聰明,懂得替人家著想,做事情不衝動,我一直認為這是優點,直到前一刻我認為這還是優點,但是,現在看來,我反而希望妳衝動點,心一橫,就打開心房讓阿緯進駐,管它值不值得,反正若妳嫁他,就算不值得,也是他選的,怪得了誰?有的時候,衝動還不一定能讓妳找到幸福,考慮過多,反而失去原本該屬於自己的美好與幸福。」

  「我沒辦法像妳們想得那麼開。」丫頭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有點後悔自己對她們說這些話,「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別把這件事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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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是很想給予承諾,但看到丫頭的模樣,洪詩最後不太情願的點了下頭,「我答應妳。」

  「洪詩都這麼說,」筱婕聳聳肩,「我還能說什麼呢?」

  「謝了!」

  「很多煩惱都是自找的。」筱婕看到丫頭的模樣,不由嘆了口氣,「妳實在是不值得令人同情。」

  「我也知道自己不值得同情,不過,或許我真的該跟阿緯把話給談開,要他別再來纏我了。」

  「喂!妳別刺激他!」洪詩緊張的拉著丫頭,「別忘了,他有心臟病。」

  「妳……」丫頭閉上嘴,不願再跟洪詩爭這件事。

  .心臟病!真是荒謬,丫頭緊咬著下唇.打心底不相信,畢竟阿緯外表看來是如此健壯,哪有病纏身的模樣?但若是真的呢?她微皺起眉頭。

  最後她站起身道:「我真的不回去不行了!」

  「那二哥……」

  「我會想想的,好嗎?」丫頭不想再聽洪詩提及阿緯,她打算自己去問本人是最快也是最好的方法。

  「好吧!」這次洪詩也沒有攔她,「小心點,不要一臉的恍惚。」洪詩好心的提醒。

  「我知道,妳自己小心點就好了,」丫頭沒好氣的看著洪詩,對兩人揮了揮手,「Bye!」

  「Bye─bye!」洪詩才說完,卻又突然開口說道:「丫頭!」

  「又怎麼了?」丫頭無奈的停住腳,轉過身,「我今天真的有事,阿緯的事,我已經信了一半,另一半等我問過阿緯之後,我就全然相信。」

  「我知道,但是──」洪詩的目光看了看筱婕,又轉到丫頭的臉上「妳們兩個可以陪我去醫院嗎?我想──」她深吸了口氣,確定不是假性陣痛,才開口繼續說道:「我要生了。」語畢,她突然彎下腰,抱著肚子,開始緩緩的呼吸。

  丫頭聞言,愣在當場,「要生了?!」

  「我打電話,」筱婕的反應就積極多了,她飛快的拿起一旁的電話,「鮪魚現在在哪裏?」

  「公司!」洪詩又呼了口氣,擦了擦微微汗濕的鼻頭,站起身,「妳記得告訴他慢慢來,我不想他像隻母雞似的在我身後徘徊。」

  「妳不要站起來!」丫頭終於回過神,看到洪詩的舉動,忍不住大吼,「妳坐著,不要動!」

  洪詩被丫頭的吼聲嚇了一跳,最後她忍不住與筱婕相視一笑,搖搖頭,依然顧自的站起身,往臥室的方向而去,一臉不在乎的回道:「奇怪是我要生,妳怎麼比我還緊張?」

  「妳確定妳能這麼走嗎?妳到底要幹麼?我幫妳做,妳不要走動,要是有個萬一怎麼辦?」丫頭連忙亦步亦趨的跟在洪詩的身後,「妳不要驚慌、不要緊張,坐下……

  不,還是躺下的好,這樣比較保險。」

  洪詩打開衣櫃,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小包包,好笑的轉過身,面對顯然已經亂了陣腳的好友。

  「我沒有緊張也沒有驚慌,事實上,好像驚慌的是妳,緊張的也是妳。我好得很,羊水都還沒破,還要一段時間才該緊張。拿著。」她把小包包塞進丫頭的手中,想了一會兒,又往浴室的方向而去。

  「妳又要去哪裏?」丫頭還真沒見過有哪個產婦這麼好動的。不過她印象中,好像也沒有機會遇到過。她見過開始陣痛的孕婦──在電視上。

  「洗頭髮。」洪詩無奈的一翻白眼,原本還在慶幸老公不在身旁窮緊張,現在看來,她似乎慶幸得太早了點,「我聽我媽說,做月子的期間不能洗頭,我當然得趁還沒生時快洗洗。」

  「妳有沒有搞錯啊?」丫頭聞言,臉色微微發白,想伸手拉住洪詩,又不太敢碰她,手就懸在半空中。

  洪詩見了,好笑的把她的手掌拍下來,「小姐,冷靜點,妳看我的樣子,不會有事的。」

  「可是……」以前就知道這個好友天不怕、地不怕,可是連快分娩時都這麼敢衝,也太過分了點吧!

  「妳放心!」洪詩突然停住腳,臉微微扭曲了下,忍著痛楚過後,才繼續開口:

  「妳要嘛就幫我洗頭,不要嘛就出去,不要在我耳邊一直嚷嚷,害我跟著妳也一起緊張起來了。」

  丫頭迫於無奈,只好挽起衣袖,幫洪詩洗頭髮,直到洪詩滿意,才在丫頭的拜託下,不太甘願的跟她去醫院。

  「若她老公在這裏,不被她搞瘋才怪。」直到洪詩被送進產房,丫頭才鬆了口氣。

  「妳太緊張了。」筱婕聽到丫頭的話,對天一翻白眼,再也忍不住的說出自己的觀點。

  奇怪怎麼就她最緊張,就見筱婕也拿著她太過小題大作似的眼光揪著她,丫頭微皺起眉頭。

  「這很嚴重,妳不認為嗎?」丫頭還是堅持己見的對筱婕說道,「小孩要出生,她還在慢吞吞,吵著說要走路、洗頭髮,若是小孩在半路上出世,或者是怎麼著,我們都承擔不起。」

  筱婕聳聳肩沒有反駁她的話,只說道:「我只慶幸JoJo是我在義大利生的,沒妳在旁邊。」她口中所言的JoJo是她與莊家老四莊俊傑的寶貝千金。

  「妳怎麼這麼說話?」丫頭的眼中浮現不認同。

  「鮪魚來了。」筱婕看到匆忙趕到的鮪魚,便迎上去,指了指產房的方向,「在裏面了,還有一下子才會生,所以──你可以進去看她。」最後一句話,是對鮪魚的背影說的。

  「原諒他,現在他是沒有辦法顧及禮節的。」莊家老四莊俊傑站定在自己太座的身後。

  「我知道。」筱婕抬起頭,微微一笑,「我也生過孩子,你也在我旁邊,還記得嗎?」

  小傑聞言,也回她一笑。

  「二哥,你真是來得太好了。」筱婕輕靠在小傑的懷裏,看著最後進門的阿緯,「快搞定這個女人,」她指了指站在產房門口的丫頭,「她比產婦還緊張,快安撫幾句,不一定還有機會獲取芳心。」

  小傑輕敵了筱婕的頭一下,「別拿二哥開玩笑!JoJo呢?」

  「她在家裏,有林媽照顧。」筱婕一邊心不在焉的回答,一邊看著阿緯走向丫頭。

  「非禮勿視。」小傑把筱婕的臉給扳回來,面對他,讓她看著他臉上所浮現的不認同。

  「老公啊!」筱婕沒好氣的對他一皺鼻子,「他們不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所以看看地無所謂。」說著,她便拖著小傑往交談的兩人走去,想聽聽他們兩人說些什麼。「不會有事吧?!」這邊的丫頭一看到阿緯,立刻緊張的問道,「我剛看到洪詩,她好像愈來愈痛,這應該是正常的,對不對?」

  「應該吧!」阿緯想了好一會兒,也不解的搖搖頭,「我沒生過小孩,所以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正常,不過應該是正常吧!」阿緯因丫頭的緊張,臉上也寫滿著憂心。

  一旁的小傑夫婦聽到眼前兩個「天兵」的對話,忍不住交換好笑的一眼。

  「絕配!」筱婕用嘴形對小傑說道。

  小傑忍不住笑著摟了摟她。

  「老四,洪詩現在應該是正常的吧?」阿緯問道。

  小傑聽到阿緯的問話,忍住笑,正經的回答:「我也沒生過小孩,所以我不知道。」

  「那JoJo從哪裏來?」

  「好像是我老婆生的。」小傑終於忍不住的輕笑出聲。

  阿緯終於聽出小傑是在尋他開心,不由搖搖頭,「不要太過分。」

  「Sorry。」小傑微點了下頭。

  「我們到等候室等吧!」筱婕也掩不住笑意的開口,沒想到阿緯和丫頭兩個人還真的應了台語有句話──別人在吃米粉,你在喊燙。

  「是啊!」小傑也跟著附和,「反正不會那麼快生。」

  兩人聞言,才緩緩的跟在小傑夫婦的身後。

  未幾,也不知道是誰放出去的消息,不到一個小時之內,大至莊家的大家長,小到年紀最小的莊翊橙,全部到齊,可想而知,小小的等候室中,便被莊家人給全部塞滿。

  「怎麼那麼久啊?」丫頭好奇的看著坐在身旁的阿緯。

  「因人而異吧!」阿緯安慰似的將手擱在她的肩膀,「我還真不知道原來妳還是個緊張大師。」

  丫頭聞言,反應是暗暗的伸出手,不露痕跡的快速捏住阿緯肚子上的肉,微微一扭。

  「好痛!」阿緯倒抽了口冷空氣。

  「知道痛就不要批評我。」丫頭兇惡的瞪了他一眼。

  一旁的毛弟打量了坐在最不顯眼角落上的阿緯和丫頭,眼底浮現出驚奇的神情,他連忙用手肘碰了碰坐在身旁的未來三嫂黃瀞怡。

  「什麼事?」奸珣疑惑的轉頭看著毛弟。

  毛弟往阿緯和丫頭的方向努了努嘴,小薰好奇的順著他的指示,往阿緯他們的方向看去,她一看到,雙眼大睜,隨即也抬起自己的手肘往自己的未婚夫的肚子而去。「哇!」莊奇煜撫著肚子,低頭看著自己嬌小的未婚妻,「女人,妳想謀殺親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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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小薰要他噤口,暗暗的指著阿緯的方向,「你看!」

  小煜的目光看向小薰指的方向,對準焦距後,不停的眨著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

  怎麼有可能?他看著丫頭整個人偎在阿緯的懷裏,這可新鮮了,他明明記得丫頭躲他二哥像在躲蛇一般,現在竟然主動跟二哥親近?

  「他們兩個進展很快嗎?」小煜不解的看著自己的小弟問道,「看他們的樣子,該不會是好事近了吧?」

  「我也不清楚。」毛弟也露出不解的表情,沒想到公事繁忙之餘還能將感情給搞定,他對自己的二哥似乎得另眼相看了,「不過看情形,應該是這樣沒錯,前一陣子也看到丫頭到公司找二哥。」毛弟說著便看向自己的雙親,「老爸、老媽,看樣子,你們要準備辦兩場婚禮了。」

  「兩場?!」莊家的大家長,莊錦皓吃驚的重複一次,「為什麼?」

  而他的太座鍾婞玲一顆心全懸在產房裏的洪詩身上,突然聽到身旁響起的聲音,反應也是一愣,最後才疑惑的轉頭看著自己的么子,「什麼意思?」

  「大哥還有──」毛弟對細聲交談的阿緯方向瞄了瞄,「二哥!最近咱們家還真是喜事不斷。」

  鐘婞玲見狀就要站起身,走向兩人,但卻被身旁的莊錦皓給拉住。

  「做什麼?」她看著自己的丈夫。

  「妳別去,妳那個熱呼勁,到時把人家小姐給嚇跑了怎麼辦?」幾十年夫妻,莊錦皓不是不了解她。

  「我……」

  「等一切都定下,人家小姐答應嫁給二寶,妳要天天找未來兒媳婦聊天也沒人管妳,」莊錦皓拍了拍鍾婞玲的手背,「忍忍。」

  鍾婞玲聽了,也只好坐定在位子上,莊錦皓不常開口向她要求,但只要他開口,通常她都會聽。

  「很累嗎?」阿緯看到丫頭一臉的疲累,不由關心的開口詢問,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而且還要感謝自己父親大人的幫忙,不然他可不能如此懷抱佳人,輕聲細語的說話了,「妳要不要回去休息?反正妳可以等洪詩生了再來。」丫頭若有所思的看了阿緯一眼,垂下自己的目光,「都等了三個多小時,也不在乎再多等一會兒。」

  「怎麼突然這麼沉默?」阿緯疑惑的想了一會兒,「有心事嗎?」

  丫頭頭也不抬的搖搖頭。

  阿緯縱使心存疑惑,但也識趣的放棄追問,不過心中打定主意,回去後鐵定要問個清楚。

  「是個兒子!」鮪魚身穿綠袍,興匆匆的衝進等候室裏,一張興奮的臉上寫著不可言喻的得意,他顯然也被一屋子的人給嚇住,「怎麼那麼多人?你們怎麼都來了?」「我當然得來。」鍾悻玲與莊錦皓兩者感情好得手牽著手,越過鮪魚的身旁,「孩子在哪裏?」

  「在Baby room。」鮪魚興奮的答道,「他真是完美,就像個莊家人一樣。」他退後了幾步,「你們自己去看他,我去陪洪詩。」

  等候室在一分鐘之內一空,除了──「妳不去看Baby嗎?」阿緯站起身,發現丫頭還是坐在原位,不由感到疑惑的開口。

  丫頭聳了聳肩,最後微搖了搖頭,「我看人那麼多,不如改天再看。我留下來只是想知道洪詩好不好而已,現在既然知道她平安,我們就可以回家了。」她將手放在阿緯伸出來扶持的手上,緩緩的站起身,「不過若是你想看你新誕生的小姪子,我不介意等你。」

  阿緯沒有多大考慮便搖搖頭,「不了!我也累了。就像妳講,人那麼多,Baby多的是人讚美,改天我們再來稱讚他。」

  「有理!」丫頭勾住阿緯的手道。

  阿緯看著丫頭的模樣,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猜測到底是什麼困擾著他所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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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阿緯已經數不清今晚第幾次捉到丫頭在偷看他,最後……他索性把手中的報紙給放下,走到丫頭的身旁,把她手中的菜刀給拿開,一臉心事重重還拿刀,看得他心驚膽跳的。

  「你做什麼?」

  「先別做飯。」阿緯牽著丫頭在小客廳坐下來,「說吧!」

  「說什麼?」丫頭不解的搖搖頭。

  「妳想問我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有事要問你?」丫頭不由一愣。

  阿緯露出一個笑容,「妳臉上寫得清清楚楚。」

  「是嗎?」丫頭驚慌的摸著自己的臉,才慢半拍的想到自己的舉動,已經間接的證明了阿緯的話,她沒好氣的放下自己的手。

  「好嘛!別這麼小器,」阿緯用手肘輕碰了碰她,「告訴我,若我知道的,我一定全都告訴妳。」

  「真的?」丫頭側著頭,有點懷疑的問道。

  「Trustme。」阿緯肯定的點點頭。

  丫頭站起身,在阿緯的眼前走來走去,最後她蹲了下來,兩人中間隔了張玻璃桌,「你現在最希望完成的事是什麼?」

  「希望完成的事?!」阿緯吃驚的看著丫頭的舉動,最後他搔了搔頭,不解的反問:「為什麼會突然問我這個?」

  「因為……」丫頭停了一下,最後才故作不在乎似的聳了聳肩,「因為我想,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有什麼希望,我若可以幫你實現的話,我一定幫你到底。」

  阿緯聞言,露出一個笑容,久久不發一語,今天的丫頭,實在有那麼一點的反常,令他覺得無所適從。

  「你不要只顧著笑,」丫頭的手越過桌子,推了阿緯的膝蓋一把,「你倒是開口說話啊!」

  阿緯苦惱的摸著額頭,比出食指,在丫頭的面前左右晃了晃,「不能說,不然妳會說我吃了人。」

  「吃了人?」丫頭皺起眉頭,「你發燒啊?什麼吃了人?」

  「中國老祖宗說──吃人作夢。」阿緯一副正經八百的表情,「這是妳告訴我的。」

  丫頭聞言,忍不住大嘆了口氣,她很嚴肅,他竟然在跟她打哈哈,要不是她自制力夠,她肯定會一拳揮在他的俊臉上。

  「癡人不是那個吃人,」丫頭強迫自己降低程度,對阿緯捺下性子解釋,「癡是指癡愚的……」

  「吃魚?!」阿緯又吃了一驚,「怎麼又是吃人、吃魚的?」

  「莊俊緯,你給我閉嘴!」丫頭用力的一搥桌子,站起身,拿出紙筆,火大的在紙上寫出正確的字,「是這個癡,我想你對這個字應該不陌生吧?」

  阿緯覺得頗有興趣的盯著丫頭的怒容,他長那麼大,還真沒見過一個當老師的耐性那麼糟糕,也不曉得是因為他這個學生的緣故,還是她原本就是如此對待學生?

  他故意似的搖搖頭,「很陌生,我沒看過這個字。」

  「你會陌生?!」丫頭忍不住啐道,「白癡這個詞應該很多人用在你的身上,你會陌生?」

  「白癡?」阿緯聞言先是一愣,最後忍不住哈哈大笑,「白癡……白癡……」

  丫頭忍不住嘟起嘴巴,看著他大笑,好像她才是白癡似的,「不要笑。」她開口警告。

  阿緯不是傻瓜,看到丫頭眼底傳達的怒氣,就算硬是忍下笑意很難受,但他還是得忍。

  丫頭看出了阿緯的勉強,氣憤的站起身,轉身就走進廚房。

  「妳別走,我道歉就是。」阿緯連忙繞過桌子,拉住丫頭,「妳別生氣,好不好?」

  丫頭嘟著嘴,沒好氣的看著他。

  「妳不是說要幫我完成希望,」阿緯彎下腰,輕點了丫頭的鼻子一下,「怎麼反悔了啊?」

  「我沒有反悔,」丫頭搖搖頭,連忙澄清,「而且我是說要幫你完成心願,但是醜話說在前,我可是說「如果」,如果是在我的能力許可範圍之內,我會幫你完成你的心願,但是若超出我的能力範圍,」她把頭給撇向一旁,「那我可愛莫能助了。」

  阿緯伸出手,將丫頭的頭移向他,「幸好妳有說「如果」這兩個字,不然若聽到我的希望,妳肯定會後悔講過要幫忙的這句話。」

  阿緯一臉的肯定,「因為我的心願,從見到妳第一面開始,就是──」他,直視丫頭的眼,「跟妳結婚、生子。」漆黑的雙眸閃亮丫頭聞言倒抽了一口氣,眼睛難以置信的眨了眨,跟她──結婚、生子,是不是哪裏出錯了?「是嗎?」丫頭一臉的疑惑。

  「怎麼樣?」他用飽含深情的眼光看著她,「這是不是在妳的能力範圍許可之內?」

  「我……」丫頭想點頭,又想搖頭,心中委實兩難,她把頭低垂,躲過了阿緯的目光。不衝動是妳的優點,但有的時候,我真希望妳能衝動一點她腦中冒出洪詩所說的話。

  「衝動……」

  「想什麼?」阿緯把腰彎下來,藉以看清她的表情,「如果我的話讓妳難受的話,妳就別放在心上,當我開玩笑好了。」

  他聳聳肩,雖然對丫頭的表現有點失望,但他也不願逼她太急,更何況,學校最近的事也夠她忙,他不想在這個時候逼她,反正他已經跟她耗了那麼久,以丫頭最近對待他的方式看來,他也不用再等多久就能抱得美人歸了。

  「笑一笑,」阿緯把丫頭的頭給抬起來,「我說了,就當我是在開玩笑,別放在心上。」

  「不行!你不行開玩笑。」丫頭也不知自己哪來的勇氣,一股作氣的脫口而出,「我決定嫁你了。」

  阿緯知道自己嘴巴大張的模樣一定十分的愚蠢,但他就是忍不住,他是不是聽錯了?

  「妳說什麼?」他忍不住的想再確定一次。

  「我……」丫頭忸怩的掙脫他的掌握,感到有股熱氣往自己臉頰急速上升,看到阿緯的反應,感到有點惱羞成怒似的嚷道:「我說我決定嫁給妳了,怎麼?你不要啊?」

  「要!」阿緯這下可肯定自己絕沒有聽錯,連忙急促的點著頭。

  她的點頭,不啻是上天給他的一份大禮,原本他還打算繼續跟丫頭耗個一、兩年,沒想到現在竟然……

  「既然如此,就這麼樣了。」丫頭看著阿緯的模樣,忍不住嘴角輕揚,「你那麼疼我,不會在婚後變吧?」

  「不會!」阿緯打著包票,「我是君子。」

  「你外表是君子,骨子裏是不是,我可不知道,只能留待時間證明,只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丫頭環顧看了下房內的擺設,不由心生惋惜,「想想,還真捨不得搬離開這裏,環境好不說,租金又那麼便宜,想再找個像這種水準的房子,好像難了。」

  「這有什麼難的?如果妳喜歡,這房子送妳,我們再去重新設計新房,若我們開心,我們再回來這裏住個幾天,也不是件什麼難事。」阿緯現在開心莫名,腦中淨想著佳人答應下嫁予他了,壓根忘了隱瞞任何事。

  「何必花冤枉錢?」丫頭站起身,想起阿緯跟她說了好久的話,不由幫他倒了杯水,送進阿緯的手裏,「這房子只有十來坪,雖然不錯,但還是太小,以後若是我們兩個還有……」

  她閉上嘴,奇怪自己怎麼對於懷他的孩子想得如此理所當然,雖然她答應跟他結婚,但可不代表著婚姻等於孩子。

  想她當初還想著不到二十八歲不結婚,不到三十不生孩子,今天晚上,什麼都變了,她也不知道這種轉變是好是壞,至少她可以肯定一點,她現在很開心,這就足夠了吧!丫頭心情愉悅的想。

  「你想買,房東也未必肯賈,」丫頭中肯的開口說道,「畢竟一個肯那麼便宜租我房子,又常年居住國外的人,肯定不愁錢。總之你不用花冤枉錢買這間房子養蚊子。」

  「這怎麼可以算是花冤枉錢呢?」阿緯不認同的搖搖頭。

  基本上,這房子本來就是屬於他,送給她,只不過是多花道手續罷了,不過他可不會笨到自動告訴她這件事,畢竟他好不容易等到她點頭嫁他,他不想讓件小事破壞。

  丫頭雙手抱胸,聽到阿緯的反駁,不由直直的站在阿緯的面前,再次重申自己的念頭,「我認為這是花冤枉錢。」

  阿緯聞言表情一變,立刻從善如流的點點頭,「既然妳這麼說,那這確實是花冤枉錢。」

  丫頭露出贊賞的表情,「這還差不多。」這個未來老公還挺會看她的臉色辦事的。

  「妳為什麼會突然想嫁我?」阿緯喝了口水,突然心生疑惑,「好像──不太對勁。」

  丫頭聞言身子微微一僵,最後才道:「我不認為有什麼不對勁,怎麼?現在後悔要娶我了嗎?」

  「不是!」阿緯連忙搖搖頭,「只是──太突然!見到妳第一面就被妳吸引,就想娶妳,但現在……」

  「不像真的對不對?」

  阿緯點點頭。

  「不過這就是真的,」丫頭一臉「你大可放心接受事實」的表情,「除非你反悔,不然,我嫁你嫁定了。」

  語畢,她便腳步輕快的走進廚房,腦海中兀自想著該怎麼帶阿緯回台南見她的父母親才不會唐突、嚇壞老人家,畢竟她家可是保守的傳統人家。

  「我一向不很聰明,」阿緯不死心的跟在丫頭的身後,看著她切菜,「所以我或許想得比較淺,所以我很疑惑妳為什麼會突然想嫁我?如果妳告訴我答案,我可以想得更深層,我會更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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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停下手中的動作,舔了舔略微乾燥的嘴唇,最後把菜刀放下,轉過身,看著阿緯,深吸了口氣,「我要問你一個問題。」

  「果然,」阿緯挺起自己的身體,一副準備接招似的表現,「突然答應嫁給我不是沒有原因的。妳問吧!」

  「你……你是不是這裏有病?」丫頭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阿緯聞言,微微一驚,隨即笑了開來,「什麼這裏有病?」

  「心臟病。」丫頭索性直接陳述。

  「妳聽誰說的?」阿緯問,他明明記得自己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有關他的身體狀況,沒道理會讓丫頭知道。

  「洪詩和筱婕。」丫頭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老實的回答。

  「他們那幾對夫妻啊!」阿緯露出一個笑容,撥了撥自己的頭髮,提到筱婕就想到小傑,這一對寶夫妻,談到洪詩理所當然想到鮪魚,人家是耍寶,而這一對是麻煩夫妻。

  「就是這幾對夫妻。」丫頭心急的等著阿緯的回答,「你的弟弟、弟媳沒必要詛咒你吧?」

  「當然沒必要。」阿緯也認同。

  「那是真的?!」丫頭可萬萬想像不到,得到本人的肯定答案,心中無力感倍增,「這不可能……」她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感到太陽穴隱隱作痛。

  阿緯看著丫頭,心中著實考慮了一會兒,「不過在有時候,他們也會為了我做一些沒必要的事。」

  丫頭失神的頭腦,久久才接受到阿緯的聲波,她抬起眼眸,直視著他,「你的意思是……」

  阿緯攤開雙手,灑脫的站在丫頭的面前,「妳看我像是有心臟病的人嗎?妳知道,我每天下午只要有空就去游泳,如果這裏不好,」他指了指自己心臟的方向,「能那麼自在嗎?」

  丫頭足足愣了好一會兒,「我就知道!」她覺得惱怒的一個跺腳「果然是他們嚇我的,而我竟然還傻得去相信?」

  阿緯看到她的樣子,忍不住嘴角露出一個笑容,不發一言。

  心中暗自鬆了口氣,丫頭當真對心臟病患者一丁點都不了解,以為得了心臟病什麼運動都不能做。

  事實上,以他的情況而言,他就算想慢跑都沒問題,只不過限制較多罷了!天真的女人,阿緯忍不住愛憐的摸了摸她的長髮。

  「下次看到洪詩,我肯定要把她給罵一頓。」丫頭氣自己的好友竟想些無中生有的故事來嚇唬她,還當真害她擔心了好一陣子。

  「現在怎麼辦?」阿緯的手擱在丫頭的腰上,輕鬆的低頭看著她,「偉大的聖母瑪利亞。」

  聖母瑪利亞?

  聖母瑪麗亞?丫頭微皺起眉頭看著阿緯,「什麼怎麼辦?」

  「還要嫁我嗎?」

  「當然!」丫頭聳聳肩,「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若將來回想這一刻,她肯定會巴不得有個洞讓她鑽的。

  「當真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阿緯抱住她,舉高她,開心的一圈圈的轉著。

  丫頭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不過他掩飾不住的喜悅,也連帶影響到她,她的心也跟著飛揚。

  「我愛妳!」他讓她從自己身上緩緩的滑下,讓她的腳重回地板上,「我一輩子都不會傷害你。」他像是保證似的開口。

  「有這些就夠了。」她露出一個笑容,將自己的手纏在他頸後,緊貼的身軀,幾乎可以讓她察覺阿緯的心跳。

  緣分很奇怪,她躲了許久,到最後還是進了他的懷抱,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中是否後悔以前躲避他的歲月,因為若不躲避,或許他們早該有個結果,但是也或許是因為這些日子的相處,她漸漸發掘了這個謎樣的男人。

  她閉上眼睛,感到他的肩落在她的肩上,有力的臂膀緊擁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阿緯才稍稍的放開她,讓兩人喘口氣,他低下頭,看著她紅潤的雙唇,他忍不住再次俯下身。

  丫頭全身虛軟的倚在阿緯身上,感到阿緯的手伸進她的衣襟裏。

  她完全失去控制,若他要繼續,她會任他為所欲為,但阿緯停了下來,只是喘息著緊摟著她,他實在不是常常有機會做紳士,他的頭輕擱在丫頭的頭頂。

  丫頭有點吃驚失控的情慾,她感到有點羞愧的低下頭,忙著整理不整的衣著,心中更吃驚他會突然停下來。

  似乎看出丫頭的害羞,他伸出手抬起丫頭的下巴,直視她的眼,露出一個足以迷炫人的笑容,「妳不要不好意思,不然,我也不好意思了。」說完,還當真一臉的愧疚。

  看他的樣子,丫頭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什麼不好意思、什麼害羞都棄她而去,「你耍寶啊你!」她對他皺了皺鼻子,還不忘捏了捏他的臉頰。

  阿緯不在乎的任由丫頭捏,反正對他又不痛不癢。

  「你放開我,」丫頭可能捏到最後無趣的,便在阿緯的懷中動了動,「都幾點了,你再不讓我去做飯,我們兩個還有得餓。」

  「大不了我們出去外頭吃。」阿緯不很在乎的開口。

  「就算要去外頭吃,你也得放開我。」丫頭沒好氣的指出。

  阿緯低頭又吻了她一下,鬆開他的掌握,宛若有感而發似的開口說道:「真正尊重一個女孩子,就不要隨意去侵犯她,可以親密的愛撫,不可以……這樣妳可以知道,我為什麼剛才停下了吧?」他的話聲隱去,他相信,丫頭可以輕易聽出他未說出口的話。

  丫頭不知道該對他的話有何反應,「你會不曾覺得很好玩?」她想想這情況,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你是你家七兄弟在國外待最久的,但卻可能是你們家最保守的一個。」

  「或許。」阿緯也忍不住的回她一笑,「走吧!」他伸出手拉著丫頭,「說到外頭吃就到外頭吃。」

  他連換個衣服的時間都不給丫頭,便輕鬆的拉著丫頭出門。


※     ※     ※
  「結婚?!」當阿緯與丫頭一宣布消息,得到的激烈反應可是可預期的。

  「真的假的?妳不會是在尋我們開心吧?」洪詩吃驚的看著自己的多年好友,就看到丫頭肯定的點點頭。

  「天啊!」雖才甫生產,但休息一天之後,洪詩又回復了原本的精力充沛,「鮪魚,電話。」她對自己的丈夫伸出右手。

  「妳要幹麼?」鮪魚雖然疑惑,但還是把電話給交到洪詩伸出的手上。

  「打電話給爸媽還有筱婕。」洪詩開心的撥著電話,「你們誰也別想跟我搶這個報喜的機會。」

  丫頭見狀,不由與阿緯相視一笑。

  「這裏都快成花店了!」小煜走進病房裏,瀏覽著房間,不由開口抱怨,「到處都是花。」

  鮪魚聽到自己的哥哥的評語,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你既然知道到處都是花,那你手上又拿什麼?」

  「花!」小煜也無所謂的回答,他的目光移到擺在離洪詩最近的一個玻璃花瓶上,看著裏頭已經插滿紫羅蘭,他二話不說,長手一伸,就把那花給摘了,擺上自己帶來的紅玫瑰。

  「喂!這是我送我老婆的。」小煜動作快,鮪魚的速度也不差,硬是攔下了小煜的手。

  「這你就不對了!」小煜顏色不改的將鮪魚的手給揮開,「女人都是愛玫瑰花的,怎麼你這個呆子送紫羅蘭?」

  「別把自己講得好像很懂女人,」洪詩才把電話給掛斷,聽到小煜對鮪魚說的話,便不平的對著小煜反駁,「不是全天下的女人都會被玫瑰花給收買,至少我就不是,我這輩子最喜歡的花就是紫羅蘭,」洪詩得意的摟著鮪魚的腰,「我老公最懂我。」「天啊!」小煜露出一臉不敢恭維的表情,便將紫羅蘭給重新插回花瓶中,玫瑰還是留在自己的手上,「別對妳老公太熱情,小心他受不了,妳剛生孩子,還要好一陣子才能那個吧!」

  「喂!」

  「小煜!」阿緯打斷洪詩正打算接下來的破口大罵,從容的唸了小煜一句,「說話節制點!」

  小煜聞言,聳聳肩,聽到阿緯的聲音,好奇的詢問:「昨天你跑到哪裏去?怎麼孩子一出世你就失蹤?你知道嗎?昨晚媽忙著找你人,沒想到你根本就沒回家,怎麼?」他看了丫頭一眼,「另築愛巢了?」

  「我……」

  「對了!」洪詩這才想起喜訊還未公布,她立刻忘記方才差點與小煜發生的不愉快,迫不及待的大喊:「三哥,我有事要告訴你。」

  「妳別那麼興匆匆的好不好?」鮪魚拉住正打算爬下床的洪詩,感到一個頭兩個大,「我求妳安分點!」

  洪詩聞言,只好無奈的留在原位。

  「什麼事那麼開心?」小煜把玩著手上的花,「孩子還好吧?」

  「好得不得了!」洪詩雖然乖乖坐著,但還是興奮的舞動著雙手,「你來遲了一步,剛剛他才被抱回Baby Room,不過我已經給他取了個名字叫Lucky,這名字不錯吧!Lucky──幸運,挺好彩頭的,更何況他一出生,就給二哥帶來了幸運,這不是太棒了嗎?」

  「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鮪魚聞言,微皺起眉頭,「妳不認為取名字之前要先知會一聲比較好嗎?」

  「英文名字我取,中文名字就由你這個偉大的男人取。」洪詩安撫似的拍了拍鮪魚的胸膛,對於老公的怒火,她一向不是很看在眼底的。語畢,她又重提之前的話題,「二哥要結婚了。」

  「結婚?!」小煜微挑起一邊的眉毛,看向阿緯,「跟誰?」

  洪詩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忍不住的發難:「三哥,你不認為你問這個問題很愚蠢嗎?」

  「不認為!」小煜可不承認自己蠢,看了下站在阿緯身旁的女人,「不是跟妳吧?」

  「就是跟我,」丫頭覺得小煜看著自己的目光很奇怪,不由疑惑的露出一個笑容,「怎麼?你認為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小煜連忙表達立場,目光覺得有趣的來回看著兩人,其實高姚的丫頭與阿緯站起來,還挺登對的,更何況他從以前使對於兩人的婚事,抱著樂觀其成的態度,「只不過你們確定不是在開玩笑嗎?你們該知道,愚人節可還要有好一陣子才到。」

  「不要把我們的婚姻講得像笑話似的,我們沒有在開玩笑,」阿緯親密的伸出手,摟著丫頭的肩膀回答,「再肯定不過。」

  「事情怎麼會這樣急轉直下?」小煜雖衷心給予祝福,但還是感到不解,「明明前幾天人家還要理不理你的,現在卻突然說要結婚了,我真是不敢相信。」小煜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實在沒道理。」「其實感情哪有什麼道理?」洪詩開口,「就像你和小薰,看你們倆認識那麼久,也沒聽你們要結婚,國外有流傳一句話──不準備結婚的戀愛是不會認真的,但看你們又覺得,其實你們也已經是非君莫嫁、非卿莫娶了,可是你們還是不打算結婚,所以你們也是很古怪的一對,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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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那麼一長串話,說得我頭痛。」小煜連忙舉起雙手,「拜託,我只是有點好奇他們突然要結婚而已,妳不要扯上我!」

  「莊奇煜……」

  「我要去接小薰,有空再來看妳。」小煜對似乎還有一大堆話要說的洪詩眨眨眼,「饒了我,OK?」

  要走出門之前,小煜才想起還拿在手中的花,他又折了回來,「洪詩,妳不會介意我將這花送給丫頭吧?」

  洪詩很大方的搖搖頭,「不會!」她隨即一點也不留餘地的繼續接口:「反正我一向不喜歡紅玫瑰,你送別人也好,免得我看得礙眼,不過──丫頭好像也不很喜歡紅玫瑰,所以這次你這個情聖是失算了。」

  丫頭喃喃向小煜道謝,還不忘丟給洪詩沒好氣的一瞥,人家送花來都已經很好了,她還興致大好的糗人,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對於洪詩這個好友有時的語不驚人死不休,不由感到無奈。

  「習慣就好,」小煜似乎看出丫頭的不贊同,不由笑道:「她是妳同學,妳應該了解她,若她今天不損我,她就不是洪詩了。」

  洪詩聞言,立刻對小煜豎起大拇指,「三哥,這話說得其好,你比我老公還了解我。」

  這就是女人,鮪魚在一旁聞言,無奈的對天一翻白眼,方才讚他了解她的話還猶言在耳,沒想到不到十分鐘光景,立刻變節。

  他伸手扶洪詩躺下,順便幫她蓋好棉被,一方面還不忘用眼神要她乖乖聽話,他一邊動,一邊在太座的耳際輕語:「現在人多,妳又剛生產完,我就饒了妳,等回家,只有我們兩個的時候,妳就……」鮪魚話聲隱去,他離開她身邊時,輕咬了她的耳垂一下,洪詩的臉立刻微紅。

  阿緯、小煜了然的交換一眼,丫頭則不解的看著洪詩突然變紅的臉蛋。

  「我走了!」小煜向洪詩揮了揮手,「不跟你們說了。小薰要下班了,我答應今天要去醫院接她,改天有空再跟她來看妳。」他看了看阿緯,「不介意我把你們的喜訊告訴她吧?」

  「當然不介意。」阿緯無所謂的搖搖頭。

  洪詩看著小煜離去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看著鮪魚,「為什麼他不跟小薰結婚?真受不了他。」

  「而我則受不了妳。」鮪魚輕捏了捏洪詩紅潤的臉頰,「先管好自己,再去在乎別人的事,OK?」

  洪詩沒有回答鮪魚的話,只是看著自己的好友,「妳未來的婆婆要跟妳談談,所以還要妳走一趟莊家。」

  丫頭聞言,身體不由一僵,轉頭看著阿緯,雖說早已與莊家人熟識,但若以未過門的媳婦去拜訪,這可……

  「沒事的。」阿緯安撫的輕揉了揉她的背部,「老媽只是要跟妳談談,妳也知道我媽疼媳婦比疼兒子還多,不要介意。」

  「對啊!」一旁的洪詩也跟著幫腔,「媽找妳十之八九只是跟妳談婚事,妳也不要緊張。」

  「可是最近再三個禮拜就要考試,考完試後,又接著放春假,在春假前,我怕會比較忙。」丫頭老實的表示,「而且放了春假,我和……」

  「那就過一陣子再說。」阿緯打斷丫頭的話,他已經和丫頭說好,放假的時候,由她當導遊,帶他環島玩一圈。原本這事無傷大雅,但是以他對洪詩的了解,他想,還是不要讓她知道的好,以免徒增事端,「老媽那一方面,由我來說就行了,妳就不用傷腦筋了。」

  「你確定嗎?」丫頭想想還是覺得不妥,所以開口說道:「我想,我們還是先回去一趟好了,反正應該不用花費太多的時間。」

  「對啊!對啊!」洪詩再一旁點頭稱是。

  「不要吵。」鮪魚揉了揉洪詩的頭髮,輕聲說道。

  洪詩就算不願意,但還是閉上嘴。

  阿緯感激的投給自己的胞弟一眼,一派神色自若的說道:「沒關係,我相信媽不會介意的。」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我也只好跟著做。」丫頭低頭摸了摸鮮紅的玫瑰花瓣。

  兩人又待了一會兒,一看到洪詩已經星眸半閉,立刻識趣的告辭。

  「沒想到剛生了孩子的人,可以精神那麼好。」丫頭坐進車子裏,把玫瑰花給放在後車座,等到阿緯坐定,立刻開口。

  「這樣很好啊!」阿緯神色自若的發動引擎,「代表她又回復以前精神奕奕的洪詩了。」

  「這樣是很好,不過一大、一小,我看夠鮪魚忙了。」丫頭無意識的扳著自己的手指。

  阿緯聞言露出一個笑容,雖然也與丫頭的想法不謀而合,但對於這事,他也只能說愛莫能助。

  「妳不喜歡紅玫瑰嗎?」阿緯面色一整,突然開口詢問,「我一直以為妳喜歡紅玫瑰。」

  「看得出來。」丫頭聽他提起,也忍不住挖苦他,「你這個大情聖,以前天天送我紅玫瑰,你知道嗎?這花讓我看得頭好痛。」

  阿緯微皺起眉頭,「可是我聽人家說,妳喜歡紅玫瑰。」

  這可新鮮了,認識她的人,通常都會知道她的喜惡的,當然除了那些不熟的朋友外。「那個人家是誰?」丫頭看著阿緯的側臉追問。

  「毛弟。」阿緯據實以告。

  「七仙女?!」丫頭聞言,可微吃了一驚,「你確定嗎?他真的告訴你,我喜歡紅玫瑰?」

  阿緯肯定的點著頭。

  她與毛弟相交數年,她相信他跟洪詩一樣清楚,她最討厭的就是紅色的玫瑰,那他又為什麼要告訴……她隨即露出一個了然的表情,這個王八蛋,她在心中咒罵了聲,擺明了是要欺負阿緯。

  她在心中記下了這一筆,有機會,她發誓,只要有機會,她一定會替自己未來的老公討回公道。

  丫頭挽了挽衣袖,一臉的義憤填膺,她有點火大的問道:「你索性告訴我,你還有哪些兄弟欺負你?」

  「欺負我?」阿緯飛快的瞥了丫頭一眼,對她臉上生動的表情感到有趣,「我哥哥和弟弟從來沒有欺負過我。事實上,他們對我很好,有這些兄弟,是我一份很大的財富。」

  是不是財富,這點她是不得而知,不過她肯定故意叫阿緯送紅玫瑰給她,這就叫欺負!

  她感到無奈的看著阿緯不在乎的側臉,這人口才是不錯,不過智商似乎真的有待商榷。

  「我們換個方式,」丫頭整個人面向阿緯,重新問道:「在你追我的這段時間裏,有誰出過點子給你追我?」

  「很多!」阿緯一提起這個,不由深受感動,「毛弟就不用說了,小煜、王子他們也都幫了我很多。」

  這裏頭沒有包括自己好友的丈夫,丫頭的腦海中飛快的轉動了下,她還算滿意的點點頭,算自己眼光不錯,沒有交錯朋友。

  「他們幫了你什麼?」丫頭可打算洗耳恭聽。

  阿緯聽到丫頭諷刺的聲音,不由在心中暗笑,想了一會兒,才道:「小煜他說,只要我把整本《易經》給看通,妳一定會嫁給我。」

  「易經?」丫頭咬著下唇想了好一會兒,想不透小煜跟阿緯說這話是建立在什麼基礎上,「為什麼?」

  「容易的經書啊!」阿緯理所當然的回答,「妳唸中文系難道不知道嗎?」他顯然有些吃驚。

  這又關她唸中文何事?丫頭不解的搖搖頭,據實以告,「我不知道。」

  「小煜說,我不懂中文,理所當然要從最容易的經書看起。」阿緯飛快的瞥了丫頭一眼,「所以我就買了本《易經》。」

  「你不要告訴我,你……」

  「我有看。」阿緯不等丫頭說完,就自己接口,大聲的表示,語氣中滿含著得意。

  「你……」丫頭愣愣的看了他一會兒,「你這個白癡!最容易的經書,你信啊?」

  阿緯很想回一句,妳說呢?不過他看著她似乎對他深感不平,他不由露出一個笑容,聳聳肩,沒有給她回答。

  丫頭看到他的反應,以為他真的笨得沒藥醫,她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因他專心開車而沒看到她的目光而微嘟起嘴。

  她重重的靠向椅背,她想,她也沒必要告訴他,易經這門課在她大學課程中是選修課程,她可以自動選擇要唸不唸,而當時她選擇的是──不!所以易經,她也只唸過幾課而已,若他不懂,拿來問她,她還會被他給嚇死,因為她也有可能會被他給問倒。

  「那你五弟呢?」她按下自己的怒氣,繼續問下去,「他又──「幫」了你些什麼事?」

  阿緯踩下煞車,停紅燈,他轉過頭,仔細的公然欣賞她的不悅,「我五弟他送了我本書。」「讓我猜猜,」丫頭側著頭,與阿緯的目光相接,「該不會是什麼孔、孟、莊子吧?」

  「不是。」阿緯搖搖頭。

  「不是?」丫頭腦海中閃過帶著眼鏡總是斯斯文文的莊勝翊,這個萬人迷醫生……

  「他該不會送你什麼《追求大全》之類的書吧?」

  「我就說妳最聰明了。」阿緯伸手拍了拍丫頭的臉頰,「他教我說,烈女怕纏,纏久了就是你的,有理吧?難怪妳最後答應嫁給我。」

  聽到阿緯的話,丫頭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我答應嫁給你,不是因為我怕纏。」丫頭伸出雙手,有點火大的用力捏了捏阿緯的雙頰,「我還曾因為你纏我,而有一陣子對你恨得牙癢癢,要不是這次剛好你大……」她驀然閉上嘴,這次要不是他大哥出事,她也不會知道他在自己心中佔有很重的分量!丫頭把話在心中沒好氣的對他吼,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這麼說,你是懂不懂?」

  「懂!」阿緯把丫頭的手拉下來,包在他的大手掌中,「妳嫁我是因為……」他閉上嘴。

  「因為什麼?」丫頭遲疑的開口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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