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三四两了,本公主向来言出必行,说什么是什么,你只要回答我,你到底几时娶我就行了。”人生苦短、青春宝贵,他才没时间浪费在那边咿咿呀呀的废话连篇呢!
他的太阳袕隐隐作痛——她是不是完全没有在听别人说什么?
“齐大非偶。”他眸光专注地盯视着她,加重语气道,“所以草民是不会娶公主的。”
“是因为‘草民’的缘故吗?”映洁沉吟,随即小脸亮了起来。
“简单啦,如果你怕自己配不上本公主,那我就叫我父皇随便封你一官好了,唔……你觉得‘天下兵马大元帅’这个头衔怎么样?跩不跩?好不好?”
她真的、完全、绝对没有在听别人说话!
邱胜翊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柔了柔眉心,勉强自己拿出最后的耐性。
“请恕邱某直言,”他微微眯起双眼,语气坚定地道:“为何不能娶公主,身份悬殊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草民对公主并无非分之想、男女之情。”
“原来如此。”映洁皱起了弯弯如月牙儿的黛眉,神情陷入思索。
她终于明白了……他心下微微宽慰,眼神有些柔和。
不过映洁下一句话却令他理智顿时崩溃、险些抓狂。
“没关系啦,只要本公主对你有非分之想、男女之情就好了。”映洁故作乐观地一滩手,“瞧,这样问题不都解决了?”
“你——”邱胜翊罕见地额上青筋怒暴。
“我怎样?”她满脸兴味期待地望着他。
他开始用“你”来称呼她,再也不是那种保持距离的公主长、公主短,这代表他们俩的关系更进一步了吧?他已经开始对她产生兴趣了吧?对吧?对吧?
映洁就知道他是不可能抵抗得了她娇俏公主万人迷的无敌魅力,哈哈哈!
邱胜翊胸口剧烈起伏着,足足花了三个呼吸的时间才勉强压抑下掉头走人的冲动。
就算再不舒服,然而眼前这任性嚣张到入神共愤的女子,怎么说也是堂堂一国公主,身份尊贵,冲撞不得。
见他沉默不语,粗狂阳刚的男性脸庞笼罩着愠怒之色,更增添了几许迷人的男人味……映洁目光大胆地瞅着他,虽说心儿有些不争气地怦怦乱跳,双颊浮现朵朵酡红,确实越看越欢喜,越看越被是爱不释手。
嘿,这才叫做男人嘛!
哪是梅龙镇上那些俊秀柔弱的小羊羔可比?
邱胜翊被公主见猎心喜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
就连被爇情的戏迷们包围、恨不得剥光他衣衫时,他也不会感到这么赤裸裸般的不自在。
出自逃生的本能,他猛地站了起来,匆匆抱拳道:“公主,邱某得回去练功了,请恕草民先行告退。”
“什么?你要走了?”映洁一脸失望,直觉就想留住他,可话才到嘴边,脑中灵光一闪,登时转恼为笑,“好吧,那你就回去练功吧,快去快去,不要为了本公主耽误正事。”
虽然对她陰晴不定、喜怒无常、前言不对后语的反应有些困惑,但邱胜翊如蒙大赦,迫不及待离开栖凤宫——离她越远越好。
“练功啊……”映洁望着他火速奔离的背影,破天荒地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露出灿烂的笑容。
今晚的畅音皇阁又是大红灯笼高高挂,燃得明亮喜气洋洋。
不过坐在看台上欣赏的就只有穿得一身红通通的映洁公主,头上珠翠玉冠晶光四射,险些射瞎戏台上的一干戏子。
饰演吕布的邱胜翊努力不受影响,天方画戟得犹如游龙闪电,凛凛生威。
黄瀞怡的貂蝉扮相美丽无双,却因这诡异的气氛而屡屡分心,频频以眼角余光扫向看台上那个盛装隆重、拼命欢呼鼓掌的映洁公主。
这公主……未免也太喜欢他们的戏了吧?
“打呀!打呀!打死那个死胖子——”映洁激动地振臂喊叫。
听得饰演董卓的戏子心惊胆战,猛吞口水。
“吕布好厉害哦……对!就这样戳他!刺他!给那个死胖子好看!”
他握着方天画戟的大掌一紧,险些掐断了那用结实栗木制成的戟身。
“喂,那个谁谁谁……”映洁突然注意到某一点,愤慨地扬声嚷嚷:“貂蝉,你干嘛靠本公主的吕布那么近?想乘机乱吃豆腐啊?你可是有妇之夫耶!”
黄瀞怡一惊,有些仓皇不安又迷惘地望了邱胜翊一眼——现在是怎样?该怎么办?
还要演下去吗?
绷地一声,邱胜翊脑中的理智终于寸寸断裂!
“可恶!”他猛然丢开手中的方天画戟,手插虎腰,抬头挺胸,气愤地望向看台上一直在捣乱的恶劣公主,“草民敢问公主,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映洁一呆,随即回答道:“我哪有想怎么样?本公主正在看戏,捧你的场啊。”
她哪里是来捧场?根本就是来砸场的!
映洁愕然地望着他怒气冲冲地掉头转身回后台。
咦?一经演完了吗?可是董卓那个死胖子还没死耶?
“他干嘛又生我的气?我这次什么都没做?”她一脸迷惘,眸底涌起一丝黯淡之色。
京师 皇家驿馆
“小金金,本公主有一事不明。”
柳摇金那声“参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都还没喊完,映洁已经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自顾自取过花几上的电信就张口大嚼,还一脸很郁闷的样子。
“公主,怎么了吗?”柳摇金受宠若惊,公主竟然来找她“讨教”。“有事情可以说出来听听,小的一定会尽全力帮你分忧解劳的。”
“真奇怪,者世上竟然有人 敢给本公主脸色看,而且脾气还比本公主打,不过最奇怪的还是本公主居然一点也不介意……”映洁三两下就吞掉了一盘驴打滚,小手一伸,“茶。”
“呃,是。”听得有些入神的柳摇金赶紧斟了杯茶,双手奉上。
“敢问公主,不只者胆大包天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个戏子。”她闷闷不乐地道。
“戏子?”柳摇金下巴掉了一来。
“对啊。不过就是一个戏子嘛。居然在我面前跩得二五八万的,脾气可大着呢,而且不只这样,他就连眼睛也有问题……”她越说越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