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1次PO完】超完美总裁(翊洁) - 我愛黑澀會 | 棒棒堂 [结局小说] - 黑澀會.我愛黑澀會| 棒棒堂小说区 - 我愛黑澀會 | 模範棒棒堂 ♂ 超級後援會 - Powered by Disc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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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转+1次PO完】超完美总裁(翊洁)
fengwanting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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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熙琰拉了吴映洁的手离开,留下一脸不甘的江中汉,在原地抹擦嘴角、鼻孔流出的血丝。

那天堪称是邱胜翊这辈子最没风度的表现了!

他心烦好几天,对那天不欢而散的情景耿耿于怀。

当时邱胜翊连道别的应酬话都懒得说,面无表情打开家中大门,无声地送走了那对急欲离开的青梅竹马。

他们会去吃烧仙草吧……邱胜翊心思晃得老远,目光不太集中地看著台上正在做简报的主管,那些数据图表,没一个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这完全不像他!他对工作,向来很专注。

“总裁,您要不要补充什么?”坐在他旁边的秘书低声提醒,跟在邱先生身边做事四年多,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邱胜翊心不在焉。

邱胜翊看了讲台一眼,才发现做简报的主管老早结束了,站在台上很尴尬,而其他与会主管全盯著他看。

“把你的简报送到我办公室。”邱胜翊对台上主管说。

这命令简直要吓死台上的那名主管了!

主管冷汗直落地问道:“您是不是……哪里不满意?我可以修改后,再送去给您。”把报告过的简报送上去?这是从没有过的事。

邱胜翊环顾整著会场,三十几个一级主管如临大敌似的,连气都不敢多吐一口的模样,忽然让他觉得好笑。

“对不起,是我没仔细听。”真是破天荒!他居然对属下道歉,不过错了就是错了,他这个人很愿意认错。

他想起那天,开始犹豫要不要为自己没风度的表现,向吴映洁认错?

“没事,你们不用紧张。这个会议不用再继续,还没做简报的人,把你们的简报交给秘书,我再找时间看。散会。”

邱胜翊离开会议室,留下面面相觑、不消多时便开始议论纷纷的一群人。

他很没风度!坐在私人办公室,邱胜翊还在想。

对那件事,他确实在意得很。因为,他没对哪个女人表现得如那天般差劲过,即便是他曾深深爱过的薛瑀舲,也没让他失控过。

吴映洁啊吴映洁……她乖乖张嘴,咽下勤熙琰喂她的药,那柔顺乖巧的模样,真让他忌妒极了。

没错,他就是忌妒。

他承认勤熙琰成功了!那天他不是看不出来勤熙琰的刻意挑衅,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忌妒他们之间的默契与相互了解……

“总裁……您是不是不舒服?”抱著一叠报告的秘书,在外头敲了许久的门,最后索性自己进来,看见邱胜翊毫无反应的样子,关心问著。

“是有点不舒服,但不是身体上,是我的心不舒服。”

头一回听邱胜翊谈论自己的情绪,秘书真不晓得如何回应才恰当。

“没事。我麻烦你买的礼物,买了吗?”这星期六,是薛瑀舲生日。

“已经买好了,在您桌上。”秘书指指办公桌,那礼物包装得那么明显,总裁居然会没看到。

“喔,谢谢你!我没注意到。”

“有没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秘书看邱胜翊失常的样子,禁不住关心。

邱胜翊抬头,看了眼已为人妻母的美丽秘书,想了想,说:

“如果我想介入别人的感情,再把人抢过来彻底变成我一个人的,你觉得我成功的机率有多大?”

“呃?”秘书错愕,突然想到一个很道德性的问题,“对方结婚了吗?”

“没,他们是青梅竹马。”

“嗯……您是认真的吗?”

“什么意思?”

“原谅我没礼貌,可是总裁您身边的女人够多了,如果您不是认真的,站在女人的立场,我觉得您不该破坏人家多年的感情。”

“我非常认真。”

“认真到可以抛弃现在的众女友?”

“我没女朋友!为什么大家都误会我?”

“那……”那他跟人家吃饭、喝茶、看电影,还送花、送车、送珠宝是什么意思?秘书忍著没说。

“那什么?你为什么不说完?”

“您真的想抢人?”

“真的。”邱胜翊差点要叹气,要多坚决的态度,才能说服别人相信,他终于遇到想拥有的人了?他这几日的苦恼,难道是假的吗?

“那您应该先戒掉对所有女人都体贴的坏习惯。”秘书说得含蓄。

“不难。但这样就抢得到人了吗?”

“还要看他们感情够不够坚固?有没有可以趁虚而入的地方?”

“也不难。那男人好像还有别的情人。”

“那恭喜您了!光凭这点,您的成功机率就能提高到百分之五十。”

“才百分之五十?”

“接下来得看您怎么制造两人相处的机会了。可不可以请问您,对方是哪家的千金?”

“她不是哪家千金。说了你大概也不认识,她是一家家务公司的负责人之一,现在负责我住处的清洁Case。”

“吴映洁小姐?”秘书脱口,睁大了眼。

“你认识?”换邱胜翊惊讶。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喜欢的人是她,她……”秘书娓娓道来,吴映洁向她探询他的行事历,而她因为收了人家三不五时送的公关票,所以诚实无欺地把邱胜翊所有行程全告知吴映洁的事。

邱胜翊听了之后,沉默几秒。

制造两人相处的机会,是吗?这个机会正好!

“没关系,她若再问你我的行程表,你还是给她。顺便不著痕迹,帮我问问她都是什么时间到我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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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迫切想对付江中汉!

这辈子她没如此痛恨过一个人,痛恨到想不择手段毁了对方的地步。

吴映洁站在玻璃窗前,手还拿著除尘把,恍恍惚惚望著信义路来来往往的车与人。

从高处向下看,她真觉得自己好渺小,一个像江中汉那样的人渣,她都无能对付……

邱胜翊住处大门被打开,负责客厅玻璃窗清洁的吴映洁,因为神游没听见有人开门,提了一包重物逐步靠近她。

“映洁——”

当她听到男人的声音,惊得掉了手里的除尘把。

邱胜翊弯腰帮她捡拾,然后笑说:

“这是继超级市场之后,我第二次吓到你,对不起。”

他将除尘把交还给她,不等她反应,拎著那一包东西走进厨房。

“你不是应该在……”吴映洁紧蹙眉头,她明明跟绘芳确认过了,邱先生今天下午有个重要会议得开,绝不可能回来。

“在开会吗?”邱胜翊笑著接话,“我取消了。绘芳告诉我,你今天会过来。我前天才知道,你跟绘芳交情那么好,好到我所有行程你都知道。”

她跟著他走进厨房,看他拿出一小袋一小袋食材。

听了他的话,她尴尬得不晓得该说什么。

邱胜翊见她沉默,转了话题,继续说:

“现在四点五十,你们慢慢整理,我来做晚餐,晚上统统留下来吃饭吧。”邱胜翊拿出所有食物清点过,越过吴映洁身旁,离开厨房,寻找另两位清洁员。

“秀雅、恩苓,晚上留下来吃饭好吗?我买了几只活龙虾,很新鲜。你们慢慢来,大概六点多就可以吃东西了。”

跟在邱胜翊后头的吴映洁,截至目前为止没有机会开口说话,她看得出来两位清洁员有意愿留下来,但不好意思直接答应,只是看著她。

吴映洁不得不佩服,他居然晓得两位清洁员的名字。

“有什么问题吗?我应该是你们今天最后一件Case了。忙完我这里,你们就下班了,下班就不归老板管了吧?”邱胜翊对两位清洁员微笑,故意转头看了眼后面的吴映洁。

“如果你不要求我们饭后留下来帮你收拾,我们可以留下来。”吴映洁说,一个念头钻进她脑袋……

“没问题。吃饱还让你们工作,我就太没人性了。”邱胜翊回头给吴映洁一个笑,他看著秀雅、恩苓,问:“现在你们可以安心留下来吃饭了吧?”

两人笑著点了点头,又各自去忙了。

邱胜翊转回厨房,吴映洁一边跟著,一边语气有些迟疑地说:

“邱先生,可不可以……现在给我一张你的名片?”

厨房的入口处,邱胜翊沉默转身,盯著吴映洁,好一会儿才说:

“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

“上次……你说你有……上千亿身价,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说过我可以送一份估算表给你,如果你很难相信的话。”

“那是不是表示……你是个很有影响力的人?”

“你要我帮你什么?”邱胜翊问得直接。

“我……”吴映洁开口却又顿住,她要怎么说!?“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不是有点,是非常。”邱胜翊一双眼瞧她瞧得认真,语气也认真,说:“这句话的意思相当于只要你开口,在我能力范围做得到的,我都会帮你做到。你需要什么样的帮忙?”

“我想……想请你帮我毁了一个人,我要他一无所有。”

邱胜翊无声了,不再看她,往料理台走。

他拿出活龙虾,简单冲洗后,俐落地在几分钟之内,将四只龙虾对半切好,放进焗烤盘。

吴映洁吃惊地看他飞快的动作,他仿佛是熟悉厨房的料理大师,一刀先放出龙虾的血水,一刀对半剖,四只龙虾落下八刀……

她猜不透沉默的他在想什么。他会看轻她吗?看轻她是个有报复心的人吗?她并非不厌恶这样的自己,并非不知道强烈的报复欲会让人变得丑陋,可是……她母亲的死,像强烈的催化剂,把她对江中汉的恨,催升至最高点。

已对半剖的龙虾淋过白酒后,邱胜翊拿出一包起司条,均匀洒上起司,再将焗烤盘送进烤箱。

“我很少这么正式做餐点,不过你放心,我的手艺一流,我曾经到法国学了半年料理。”邱胜翊终于将注意力转至吴映洁身上,“活龙虾要尽快处理,否则就不新鲜了。”

他倒了一小杯白酒,走到吴映洁面前,说:

“喝掉,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晚餐之后留下来,我们谈一谈。要毁掉一个人并不难,尤其是你只要求让他一无所有。难的是,毁了那个人之后,你不会因此厌恶自己。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善良的人。”

吴映洁无言,看著那杯酒,然后一口气喝光。

“谢谢你。”她将空杯还给他,什么都没再说,决定离开厨房。她能对一个如此精明的男人说什么?他把她的心思全看透了。

“映洁,先告诉我,你想对付的人是谁?”

“江中汉,中峰的——”

“中峰的副董事?不对,他前天继任董事位了,现在是中峰的负责人。”邱胜翊一脸深思。

“你都知道?”

“商场上,够分量的人我大多认识。”

“那你一定也是个够分量的人了。”吴映洁露出一朵软弱无力的浅笑后,走出厨房。

送走秀雅、恩苓,时间已近八点。

晚餐吃得非常正式,说邱胜翊是个专业厨师都不为过。从水果凉酒、橙汁凉芦笋、前菜嫩煎鹅肝佐松露、主菜焗烤白酒龙虾、甜点蓝莓慕斯加香草冰淇淋,到最后的水果、伯爵冰茶,一样都不马虎。

一顿丰盛晚餐下来,她对邱胜翊几乎要另眼相看了。除开职业级厨师不算,有几个男人能像他这样,轻轻松松在一个半小时内,完成四人份的道地美味西餐?

他确实是个迷人的男人,完美的五官、完美的笑容、找不出瑕疵的沉稳举措、厨艺好得零缺点……如果他真像他说的,拥有上千亿身价,女人要不迷上他很难。

吴映洁有点明白了,何以小洁与猫咪连续阵亡了九位组长!连刚刚离开、已经结婚的秀雅与恩苓,都不禁以仰慕的眼光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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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坐在客厅里,他调了两杯长岛冰茶,沙发上的吴映洁,神情像是在深思。

“风平宇跟你是什么关系?”邱胜翊打破沉默。

吴映洁震了震,那个遥远得她几乎快想不起来的名字,刺痛了她的心。

她试图平稳呼吸,喝了口长岛冰茶,才道:“我父亲……就是风平宇。”

邱胜翊凝视她好一会儿,叹气,“你继父对你不好,是吗?”

“你……知道我跟江中汉的关系?”吴映洁微愕。

“当年的事曾经是段美谈,大家传来传去,想不知道都难。

你父亲跟江中汉是拜把兄弟,一同建立中峰,十三年前你父亲车祸身亡,江中汉揽下照顾你们母女的责任,娶了你的母亲林嫚,为了不让外人说他图的是另一半中峰拥有权,他让林嫚任董座位。

直到前几日林嫚病故,他才继任董座……”

“美谈?江中汉自始至终图的就是整个中峰,没别的了。你相信我母亲是病故?告诉你,我母亲是自杀身亡的。”

吴映洁语气冷漠,听不出愤恨情绪,仿佛说的是与自己无涉的事情。

邱胜翊皱眉,林嫚去世的原因,江中汉对外说是病故,也谢绝外人参加葬礼……

“江中汉什么都不会,唯一拿手的是演戏!”

吴映洁冷冷地说,长岛冰茶转瞬喝尽。

“喝那么急,会醉的。”邱胜翊拿过她的杯子,轻责。

“如果可以醉得忘光一堆肮脏事,我很乐意喝醉。”可以的话,她是很想把那些龌龊事抛诸脑后,可惜记忆像影子跟随,摆脱不了。

昨日江中汉的嘴脸,她巴不得能亲手扯烂。全世界都说他是好人,只有她明白,他是头狼,若不是她无能……

“也许,你对你继父有误会。”他不曾接触过江中汉,但印象中听到的,几乎全是正面评价。

“你帮不帮我的忙?”

“你的青梅竹马帮不了你吗?你不怕我帮你之后,开口要求你无法付出的代价?”

“猫咪为我做的够多了,我不能再让猫咪为我牺牲了……”她想起那天他们遇见江中汉的情景,摇了摇头,“你不会懂的。帮我这个忙,你想要什么代价?你说你非常喜欢我,你想要的是我的人吗?”

“如果是呢?”邱胜翊微笑。

“可以。”

邱胜翊愣了一下,没料到她对江中汉的恨如此深刻,深到可以用自己交换的程度。他对江中汉起了好奇,也许他该查查他。

“好,我帮你。你要他一无所有,我就让他一无所有。晚了,我差不多该送你回去。”邱胜翊起身拿车钥匙。

“你……真的要帮我?”吴映洁问得迟疑,突然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刚刚的“交易”值得吗?

她曾经在心底许下誓言要亲手毁了江中汉,然而随著年纪增长,她逐渐体悟到,要毁了像江中汉那样的人多不容易。她得先让自己站得稳、得拥有与江中汉平起平坐的权势。

而她光是让自己站稳,就花了好几个年头,想跟他平起平坐还好遥远,于是,她沮丧得渐渐放弃复仇念头,直到母亲自杀、直到她再度面对那个男人,那些她以为早巳消失的念头,仿佛由灰烬里窜出的新火苗,在她心里重新燃起一场大火……

“当然。你已经同意拿自己当代价,我没理由拒绝。对了,星期六晚上我得去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宴会,你陪我去,可以吗?我们应该开始培养感情,等江中汉一无所有后,我向你索取代价时,我不希望你太僵硬。”

邱胜翊眨了眨眼,笑得有些瞹昧。

“另外,从现在开始,到我决定你已经付完该付的代价为止,这段期间,你不准跟任何人发生关系。我要求绝对单一的关系,你懂吗?请你跟你的青梅竹马分手。同样,我对你,也会是绝对单一的关系。”

“我……”吴映洁有点不确定,江中汉真的会一无所有吗?她真的有机会复仇了吗?真的可以为她父亲、为她母亲,也为她自己复仇了吗?

靠著这个曾教她厌恶万分的邱先生,她就能复仇了吗?

“你做不到吗?”

他的声音打破了她的迟疑,“不,我做得到。只要你帮我,我就做得到。”

她展现的决心,像是即使要跟魔鬼定契约也无妨一般。

邱胜翊沉吟半晌,才说:

“你真那么恨他?找个时间,我要你告诉我,你恨江中汉的原因。”

“这是我的事,你不用管。”她神色显得淡漠。

“从现在起,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记住,这一刻起你就算是我的人了。”

“你究竟能不能让江中汉一无所有,还不知道。”

“映洁,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邱胜翊笑得从容。

不晓得为什么,吴映洁相信他的话,感觉上他是个充满力量的人,真的像是什么事都做得成的人。

“谢谢你帮我。”

“我也要谢谢你,给我帮你的机会。”邱胜翊揽她的肩,往外走。“你确定你只要他一无所有?你不想拿回你父亲的公司吗?”

“不想,一点都不想。如果你能一并毁了那家公司,我会更感激你。”她不要任何跟那男人有关的物品。

“你连你父亲都恨吗?”

“那家公司已经不是我父亲的了。邱先生,我的心情,你永远不会懂的。”吴映洁语气里有轻轻的愁绪。

“星期六的晚宴,需要正式礼服,你有吗?”他转移了话题,那些他不懂的事,他决定慢慢来。

吴映洁摇头,感激他转移了话题,这些天她的情绪太复杂,感觉很累了。

“那星期六中午我去接你,带你去买衣服。”

“我可以自己先去买。”

“不,我坚持带你去买,能帮你买单是我的荣幸。”

“邱先生,你确定你很喜欢我吗?你会不会突然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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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的事,就不反悔。我的朋友都喊我小翊,从前的女朋友们习惯喊我单名‘嵚’,你选一个你喜欢喊的,不准再喊邱先生。”

第五章

当看见邱胜翊与吴映洁手臂相挽,踏入大厅,邱胜翊好友之一的炎亚纶,吃惊到端不住手中的杯子,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响起,顿时一室安静。

不只炎亚纶,屋子里二十几个男女,全怔愣十数秒之久。

最后是今日的寿星最先回神,她漾开甜美的笑,走向那对手臂相挽,踏入大厅的男女。

“欢迎你。”黄瀞怡伸手,招呼邱胜翊带来的伴。

吴映洁有淡淡局促,很快地轻握了对方的手。

“你应该先告诉我们,你会携伴参加。”黄瀞怡略有责备。

“前两天我才知道我会携伴来,这两天忙,抽不出时间告诉你。事实上,是我不想让梁先生日子太好过。”

后半段话,他俯身靠在黄瀞怡耳边低语。然后,他开始介绍:

“映洁,这位是今天的寿星,也是过去我深爱的女人,黄瀞怡小姐。”

“哪有人这样介绍!”瀞怡抗议。

邱胜翊却蛮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看了看吴映洁,才说:

“有什么关系?反正映洁还没爱上我,她不会吃醋。瀞怡,我身边这位是吴映洁小姐,我目前努力追求的女人……”邱胜翊还没把话说完,刚刚摔了杯子的炎亚纶靠近,打断他的话。

“哇!小翊!我有没有看错啊?你居然挽了位女性同胞参加瀞怡的生日宴?你、你、你……实在太让我……”

“让你太吃惊吗?我看到了,你摔破了一个杯子。”

“你错了!我想说的不是吃惊,我想说的是我太高兴了!你终于肯让阿星好好过日子了,你们终于可以和平相处了!身为你们好友的我实在……”

炎亚纶话没说完,推了三层蛋糕进大厅的杨奇煜,过来插了话:“这位是……”

杨奇煜双眼亮得过火,仔细盯著吴映洁瞧好一会儿,才望向妻子,他揽著瀞怡的肩,强烈的占有意味不言而喻。

“是小翊正在热烈追求的对象,吴映洁小姐。”瀞怡解释。

“哎!小玛儿,我刚刚不是才告诉你,我不想让梁先生日子太好过啊。你怎么这么不给我面子?”邱胜翊说。

“吴小姐,你好。欢迎你,真的很欢迎你。”杨奇煜根本没把邱胜翊的话听进去,热络招呼著吴映洁,大掌热情地握住她的手。

杨奇煜的热情明显过了头,对他来说,吴映洁根本是个救星。她的出现,意味著邱胜翊不会再对著他老婆流口水,他多年来的恶梦,总算可以结束。

“喂!杨奇煜,你握手也握太久了吧!”

邱胜翊老大不爽地拉开两人交握的手,这动作非但没惹杨奇煜不快,反倒引出他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死小翊,没想到你也有这天,我终于可以让你尝尝我受过的滋味。

吴映洁小姐,容我先自我介绍,我是瀞怡的先生杨奇煜,目前是星宇科技副总裁。你不介意我称呼你洁洁吧?你可以喊我阿星或奇煜。这是我的名片……”他由皮夹抽了张名片,要递给吴映洁,却被邱胜翊抢了过去。

“杨奇煜,你想都不要想!”邱胜翊说著他跟杨奇煜才懂的话。

他当然知道阿星的目的!有个勤熙琰存在,他尝酸尝得够多了,这家伙不必再来搅局!

邱胜翊一点机会都不给,直接没收了那张名片。

“喂!你太没风度了吧?”

“对你不必讲究风度。小怡儿,麻烦你带映洁吃点东西,我们还没吃晚餐。你丈夫借我几分钟,我跟他有话要谈。”

“没问题,我会帮你把她喂得饱饱的。”瀞怡调皮地笑了笑。

吴映洁看他们一来一往,完全没说话的余地,任由寿星带著她走。

炎亚纶原本打算跟著她们走,却被邱胜翊叫住:

“阿纶,我也有话要跟你说,我们去外面谈。”

“喔。”炎亚纶不太甘愿,说实话,他对吴映洁的兴趣比较大。

“小翊看起来很在乎你,你们认识多久了?”

黄瀞怡端来一盘盛了满满食物的盘子给吴映洁,拉著她到后院凉亭,吴映洁则为自己拿了一杯酒。后院凉亭安静,她们可以好好聊天。

吴映洁跟著她这段时间,一直沉默地打量黄瀞怡,她得到的结论是,面对像黄瀞怡这样看来温柔可人,又极端美丽的女子,是男人都会忍不住爱上。

“你为什么不选择邱先生呢?”吴映洁没回答黄瀞怡,反而问了个连她自己都讶异的问题。

或许是黄瀞怡刚才跟邱胜翊站在一块儿,两人看起来实在很相配的缘故吧!

“呃?”瀞怡愣住,一会儿才说:“因为我不爱他,我爱的是奇煜。”

“邱先生人不错,厨艺一流、身价一流、长相也一流,我觉得他的条件比你先生好,你没后悔过你的选择吗?你是不是先认识你先生,后来才认识邱先生,因为这样才——”

吴映洁不晓得该怎么形容,当邱先生说黄瀞怡是深爱过的女人时,那一刻她感觉有些不太舒坦,但又无法确实形容哪里让她不舒服了。

“正好相反,我大学就认识小翊了。出社会之后,才认识阿星。”瀞怡解释,笑容里带著兴味。

“是这样吗?为什么……”

“你觉得小翊很棒,我也觉得他很好,但我对小翊没那种感觉,感情的事解释不来为什么。其实我先生条件也很不错喔,身价、长相跟小翊有得比,唯一输给小翊的大概就是厨艺了。”

“对不起,我失礼了。”吴映洁总算察觉自己说的话很无礼,连忙道歉。

说也奇怪,她对邱胜翊从轻视、敌意到现在油然而生的敬意,中间的转折又快又急,她根本没去想,一切是不是太不合逻辑了!

她只是发现,邱先生不像她所想的那般轻浮。

这两天他们有时间都会碰面,他会请她吃饭、带她逛街、帮她挑选衣服……她发现他是个既心细又体贴的人。这两天他不曾因为他们约定的交易,对她做出什么失礼的动作,他真的不像她之前以为的那样!

“没关系。你还好吗?”瀞怡看得出她似乎心思恍惚,关心问著。

“……还好。”吴映洁看著那盘食物,不去看眼前的人,因为黄瀞怡姣好的脸孔、亲切温暖的笑容,让她有种被比下去的感觉。她讨厌这种感觉!

“你很喜欢小翊吧?”瀞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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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叉子拨弄盘子食物的映洁一听,心莫名其妙慌了一下,叉子意外掉落地面。她盯著跌在地面的叉子,吐了口气,伸手拾起,决定抬头看她一直想避免去看的美女……

黄瀞怡真的很美,映洁想。她拉开一抹轻浅的笑,开口:

“我跟邱先生,完全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她一口气喝光了酒。

“什么意思?”瀞怡故作不解状。

“他不像他说的……正在热烈追求我。我跟他……我跟他之间……只是一桩交易。”吴映洁说,然后眨也不眨一眼,望著黄瀞怡,想知道她会怎么反应。

“交易?什么样的交易?”瀞怡温婉笑问。

吴映洁反而蹙眉了,怎么她以为黄瀞怡会有的反应她都没有,只是浅笑?

“他答应帮我完成一件事,我答应把我的身体给他。”也许黄瀞怡不懂她的意思,她索性把话说得更白些。

“他答应这桩交易?”瀞怡还是笑。

“对。”怎么还是笑呢?吴映洁很疑惑。黄瀞怡善良到不懂得怎么轻视别人吗?她笑起来,甜美得像个天使。

“映洁,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映洁点点头,没说话。

“我能不能知道,你要小翊帮你什么?”

“我要他帮我毁了江中汉。”

“中峰的董座江中汉吗?”黄瀞怡惊讶。

“你也知道?”

“啊……”她恍然大悟,猜出小翊拉著阿星、炎亚纶想谈些什么了。

“江先生跟阿星最近有笔生意要合作,所以我知道。前两天,江先生来过这里作客。你确定小翊答应你了?”

哎……小翊要付的代价可大了!想要阿星、炎亚纶的帮忙,非得被他们狠狠敲一笔竹杠不可。

“他答应了。他说他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吴映洁回答。

“确实是。只要他答应了,他就做得到。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黄瀞怡看见吴映洁有著淡淡迷惑的样子,转移了话题:“我是个专职家庭主妇,平常时间很多,如果你有空,缺朋友的话,就来找我,我们可以一起去逛逛街、喝喝下午茶什么的。”

“你……不会看不起我吗?”吴映洁对一切困惑极了,这个地方、这里亲切的人、邱胜翊,甚至是对自己,她都感到困惑。

她的生活步调在短短几天之内,偏离了轨道。

到目前为止,她都还没想出该怎么对猫咪说这一切!

她甚至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做出离奇决定的自己!

黄瀞怡看著吴映洁,语气诚恳:“你一定有你的理由,我想对方一定做了非常对不起你的事。如果小翊答应你了,那表示他也认同你的决定。我相信小翊,所以我相信你。我更相信直觉,我觉得你是个善良的人,善良的人,是不会无缘无故伤害别人的。”

吴映洁无言以对。黄瀞怡说的话,跟邱胜翊好像,邱胜翊也说她是个善良的人……

他们怎么没配成一对呢?吴映洁仍是觉得疑惑。

她不能说这个晚上过得很愉快,但其实这也不是个糟糕的夜晚。

生日会十点左右结束,直到走出梁家大门,她才有松口气的感觉。

也许是她给自己贴了个标签,总觉得她不该被他们列入朋友圈。

邱先生的那些朋友,个个都热情过了头,每个人对她既好奇又亲切,即使是知道真相的黄瀞怡,也对她很好。

“你不喜欢他们吗?”邱胜翊开著车,没忽略她有心事的模样。

“没,他们人都很好。”

“但你似乎没真心想跟他们做朋友。”

她讶异他观察力敏锐,想了想,决定说实话:“我……我跟你只是交易,结束俊就一拍两散,我实在没必要增加你的困扰。我跟薛小姐说了,说我跟你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尖锐的煞车声响起,邱胜翊急速将车停在路旁。

他将排档杆排进停车档,拉起手煞车,放开安全带,然后,他挪动身子,俯身向她,准确无误地以自己的唇,贴上她像是打算说不停歇的嘴……

他感觉到她轻微的挣扎,伸手托住她的后脑,不打算给她挣脱的空间。

他的吻既深且急,就像要掏尽她胸腔内仅存的容氧量般,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软了身子,一双手无力地朝他宽阔的胸膛攀去……

邱胜翊吻得更深,灼热的舌纠缠著她的贝齿,终于,他听见她柔弱无力的轻喘,感觉她紧紧环靠住自己……

他花了点意志力,才放开她,用著因欲望而低哑了的声音说:

“告诉我,你对我完全没感觉!只要你现在能告诉我,你对我没有一丝一毫感觉,我就同意,我跟你之间只是交易。”

吴映洁从昏沉里清醒过来,他突然给的吻,像是一股强大力量,逼得她必须面对她不知从何时就在逃避的事实……

她喜欢上他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是他在路边捡到自己的那个晚上吗?

那晚他煮了一锅丰富的海鲜面,温暖了她的心,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吃到别人特别为她煮的食物了……

可是那时她一直不想承认,自己被打动了。

其实不光是那锅热腾腾的海鲜面,还有她感冒初愈,醒过来看见他端了茶、拿了药走到她面前,说她霸占了他的床七十几个小时。

当时他脸上满满的笑,没有一丝责怪……他给她一种睽违已久的感觉,她不想说穿那是怎么样的感觉……

她不想承认的,一直都不想的!

就算她向他开了口,请求他帮忙,她也一再一再告诉自己,一切就只是一个交易!

当她问他是不是有点喜欢自己,而他回答“不是有点,是非常”时,她心脏跳得激狂,几乎要撞出胸腔,她花了好大的工夫,像要拚掉一条小命般,才稳住了呼吸。

她不想在他面前泄漏什么,更不愿对自己承认些什么,但一切,在这一刻,那包藏得紧密不透光的心情,却因为他的吻,钻出缝隙,她再也无法否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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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她方才那么紧地攀环住他,并且热烈地……回应他的索求。

“映洁,你打算永远不说话吗?”他微笑,拇指的力量轻浅,碰触著她显得绯红的脸颊。

“我们能不能让一切简单点?我不希望事情太复杂。我对你有感觉又怎么样?你想证明什么?证明你的男性魅力天下无敌?”

“我什么也不想证明,我只是不想你把自己说得廉价。”

“我不认为我是廉价的,你给了我一个很高的价码。”吴映洁直视著他。

“映洁!你为什么……”邱胜翊真有些生气了。

“小翊,请你体谅我刚失去母亲,又急于……复仇。我没有太多的心力了,我甚至想不出该怎么跟猫咪解释这一切!我真的不想让事情更复杂。”

“你不知道怎么说?没关系,从明天开始,我接送你上下班,他有眼睛,总会看到,我等他来问我,我帮你说。”

“小翊……”她很为难,她跟猫咪之间,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的。

邱胜翊捣住她的嘴,不让她说。

“我可以帮你,无论什么事都可以。猫咪的事、江中汉的事,所有关于你的事,只要你肯交给我,我就帮你。我只有一个请求,不要对我封闭你自己、不要把这一切看成是交易。”

“这是两个要求。”吴映洁淡笑,也讶异自己居然还有心思幽默。

邱胜翊笑出声,忍不住抱紧了她,“你应该常笑,你一笑,整个人都亮了。”

“这种恶心的三流对白,你居然说得出口。”

“恶心的三流对白,我这样的男人还说得出来,通常表示真心了。”

“这算什么逻辑?”

“这不是逻辑,是真理。”他放开她,摸摸她的短发,又说:“时间真的晚了,你愿不愿意到我那儿过夜?明天我方便送你去公司,你也可以睡晚一点。”

“我……没有干净的衣服换。”

“我买了几套衣服给你,放在我那儿。”

“我……你还没做到你答应我的事,我们……”

“小傻瓜,你想哪儿去了?我真的只是邀你去我家睡觉,纯粹睡觉。这样安心了吗?”

吴映洁点点头。

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给她一种放心的感觉,让她可以放心地跟著他,去哪里都无所谓……

这样的体认,教她有些心慌……

吴映洁感觉头痛,猫咪整个上午铁青一张脸,不肯跟她好好说话。

即使问他公事,他多半是从鼻孔发出哼声,不太有什么回应,了不起他会说:“你决定就好。”然后就逗他的猫玩,看也不多看她,仿佛她身上有什么病菌似的。

究竟是什么让猫咪对她这么抓狂?原因自然跟邱胜翊送她到公司有关。

一早邱胜翊送她到公司,他帮她开车门,就在她下车要进大楼前,他轻啄了一下她的唇,那一幕,正巧被同时抵达公司大楼的猫咪撞见。

当她作贼心虚想追上猫咪时,邱胜翊却缠她说了几句话,才放她进公司,让事情变得雪上加霜。

中午休息钤快响了,吴映洁决定放弃逗猫咪这闷葫芦说话的念头。

她努力整个上午,可是猫咪一点听她说话的意思也没。

早上进公司前,邱胜翊说中午约她一块儿吃饭,这个时候,说不定他已经等在楼下了。

吴映洁习惯性在离开办公室前,整理一下办公桌,抬头意外看见,整个上午不肯跟她说话的猫咪,等在她办公室外头。

午休铃声响起,吴映洁叹气,猫咪是想找她吃饭吗?

“我在湘源订了位,中午吃日本料理可以吧?”猫咪对著由办公室出来的吴映洁,说出他今天第一个完整句子。

“可是我……”吴映洁为难,接著看见猫咪后头,朝他们走来的邱胜翊。

他怎么上来了呢?不是说好了,在一楼等的?吴映洁头又犯疼。

“映洁,可以走了吗?”邱胜翊走至吴映洁身旁,目不斜视,一双眼只瞧著她。

“吴映洁!你真打算要气死我啊?”猫咪没形象大吼,办公室里头十几个员工全看向他们。

“猫咪,我……”

“勤先生,我跟映洁决定交往,我想她有自由选择伴侣的权利。”

邱胜翊将吴映洁往自己身边揽,勤熙琰看那动作碍眼极了。

“你给我闭嘴,花心萝卜,我没打算跟你说话!洁,我就一句话,你今天中午要是选择跟这个花心萝卜出去,我们这辈子就不要再说话了!你赶快作个决定!”勤熙琰指著邱胜翊大吼,完全没冲过去拉走吴映洁的意思。

勤熙琰的话,让邱胜翊陷入思考,他怀疑勤熙琰对吴映洁压根不是他以为的那种感情。勤熙琰甚至连抢人的动作都没有,换作是他,他肯定先拉走吴映洁。

“猫咪,你听我说……”

“我是要听你说,但不是在这颗萝卜面前说!你到底要跟他,还是跟我去吃中餐?快决定!”勤熙琰又吼。

“我……”吴映洁左右为难。

“你跟他去用餐吧!等你下班,我再过来接你。”出乎意料地,邱胜翊替她作了决定。

吴映洁没开口,却有人走来凑了热闹,是几位跟邱胜翊有过暧昧的组长们,詹子晴、亚盈、筱竹、羽芬……而率“队”开口的是詹子晴:

“小翊,怎么要来不先打电话过来?好久不见,我们都很想念你。中午大家一块儿吃饭,好不好?”

邱胜翊看看几位美丽的组长,再看看勤熙琰、吴映洁,勤熙琰指控似地狠瞪著他,邱胜翊却只觉得好笑。

反正他都来了,跟这些老朋友叙旧也未尝不可,他笑说:

“映洁,你跟勤先生去吃饭吧,把事情谈清楚。我请晴晴她们去吃饭,谢谢她们过去对我的照顾。”邱胜翊不等吴映洁的回答,转而问詹子晴几个人:“吃义大利面好吗?”

詹子晴几个人频频点头,一群人堪称浩浩荡荡,先后走出公司。

十几个人的办公室,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吴映洁与勤熙琰两人。

双方各怀心事,一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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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勤熙琰开口,不再用激动的音量:“这就是你的选择?你真要那种萝卜?洁洁,你让我好失望!”

吴映洁没说话,看著几个女人跟著邱胜翊离去,那种感觉……真是难以说明!

她跟那些组长们,向来感情很好,可是今天,她竟觉得那些好朋友们的存在十分刺眼!她该死的到底吃错哪种药!?

“我们去吃饭吧,吃了饭再说。”吴映洁说得有气无力,因为所有力气她都用在跟自己生气上头了。

第六章

吴映洁皱著眉头,文件上该签的字,她动也没动,一枝笔拿了个把小时,脑子里想的却全与公事不相干。

一个下午,进进出出她办公室的人多了许多,那些中午跟邱胜翊用餐的组长们,全先后进来串过门子了。

她们到底都问了些什么,吴映洁乱得很,记不是太清楚。

有人问她,喜欢什么颜色?

有人问她,喜欢什么花?

有人问她,咖啡跟茶喜欢哪一样?

有人问她,喜欢大厦还是洋房?

甚至有人问她,到底爱不爱猫咪?

还有人问……问她什么呢?她真有点忘记了。

只记得她回答了:天晴时的蓝;玛格莉特;不爱咖啡,不爱茶,爱吃热的烧仙草;大厦、洋房都爱;对猫咪的感觉,可以说是恩情、亲情、友情,但绝对无关爱情……

她们满怀好奇地进她办公室闲聊,喜孜孜地离开,问过她的问题千奇百怪,她却一个问题也问不出口。

她很想问问,怎么她们每个人对邱胜翊那位“旧情人”可以那么洒脱?可以彷若无事般,九个人一道跟邱先生共进午餐?难道她们不会互有芥蒂?不会在心里忌妒吃味?

她更不明白,邱胜翊怎么可以如此有办法……

然而,眼前最该让她头痛的,不是邱胜翊;她最该想的人,也不该是邱胜翊,应该是猫咪,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

中午,她跟猫咪的谈话,没有结果。她就是知道他们的谈话,可能没结果,才迟迟不晓得该怎么对猫咪说……

叩!叩!叩!

她办公室的玻璃门,响起两声清脆敲门声。

吴映洁抬头,看见透明玻璃门外站了两个人,瞬时愣住。

他们隔著玻璃门,同时拉开很专业性的笑容,其中一人又敲了一下门,愣在办公椅上的吴映洁才赶紧起身,为两人拉开门——

“猫咪爸、猫咪妈,今天怎么有空来公司?”

“洁,你两个礼拜没回家里吃饭了。”成惠娟脸上的笑,称不上热情,但眼里的关切倒是货真价实。

“猫咪妈,我……”

“你母亲过世的事,猫咪告诉我们了。”现任立委的猫咪爸勤文玺,给自己找了位置坐,拿了个包装精美的长方形盒子出来。

“这是猫咪妈跟我送你的,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吴映洁接过盒子,看了两人一会儿,轻轻吐了口气。她拆开包装,是一个绒布盒,掀开绒布盒盖,里头躺了一对祖母绿耳环、手镯。

“你母亲过世了,现在你总愿意当我们的干女儿了吧?叫一声爸爸来听听。”勤文玺说。

吴映洁呆呆望著盒子里的首饰,不敢抬头,她一双眼睛红了,盈满的泪水刺痛她的眼。

“这不是我们今天来的主要目的……”猫咪妈说。

成惠娟想赶紧进入话题,这种又黏又浓的家务事,大可等到假日,大伙儿都有空了再说。她明天有个重要官司,等会儿还得进律师事务所一趟。

“什么不是?这件事很重要,完成这个动作,我们才能师出有名。”勤文玺反驳。

“好、好,你说了算。小洁,干妈、干爸决定收你当女儿,你应该没理由反对了吧?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

“可是我……”吴映洁抬头,泪水漫出眼眶,不能成言。

“傻女儿,你真以为干爸、干妈心脏烂,一两件小事就会缺氧,死掉吗?”成惠娟上前,从办公桌上的面纸盒抽了一张面纸,帮她抹泪。

“我们赶快把事情解决掉。你干爸跟我都那么忙,还特别抽空来找你,你看不出我们的诚意吗?

猫咪的事我们都晓得,就算全世界都晓得了也没关系,我跟猫咪爸两个人的脸皮厚得子弹穿不破。何况现在什么时代了?承认有个同志儿子,人家还会说我们父母够开明、走在时代尖端。

江中汉的事,我跟猫咪爸商量过了,我们会帮你解决。你若想要好好谢谢我们,只要喊我妈、喊他爸,就算数了。”

吴映洁又是一阵愣,她以为那天猫咪当江中汉面前,说的是气话,没想到猫咪爸妈真知道……而且坦然接受?

“比起你去请外人帮忙,得把自己卖了,干爸干妈提供的帮助,是不是人道多了?”勤文玺帮腔。

“猫咪爸!你提这个干嘛?”成惠娟白他一眼。

“干嘛不能提?我说的是事实!不过,如果你喜欢人家,想藉机色诱,那我们只好同意你‘向外求援’。可是你还是得叫我一声爸爸,叫她妈咪。反正,不管怎么说,我们要定你这个女儿了。”

“你到底长不长脑袋?”成惠娟喝斥。

“我脑袋就长在脖子上,难不成你没看见?等会儿,我带你去看眼科仔细检查一下,我看你明天的官司八成输定了……”

两个人居然杠了起来,吴映洁为他们想收她当女儿的举动感动,又觉得他们抬杠的对白很好笑。

这时猫咪推门,也进了她办公室。

“我说服不了你,就让我爸妈来证明,我没骗你!如果你是因为顾忌我的‘爱情观’曝光,会毁了爸妈的事业,你的担心真的多余……”他盯著她。

下班的音乐声响起,吴映洁低头望了眼首饰,才抬头看向那等著她回答的一家三口,有太多感觉塞在胸口,说不出来。

这些年来,猫咪一家人对她付出的太多,她能给予的却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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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等的情感交流,像是沉重的枷锁,压得她难受。跟邱胜翊交易,她至少不会亏欠人家!

就算猫咪不在意自己的“神秘”摊在阳光下,就算猫咪爸妈也不在乎,她都不能再让这家人为她背负什么了!

“爸、妈,谢谢你们愿意收我当干女儿,我好高兴,真的很高兴,也很愿意从现在起,把你们看成是我的爸妈。不过我的事情,请让我自己解决。”

勤文玺、成惠娟面面相觑,惊讶又高兴。她肯当他们的女儿,当然让人高兴,可是她竟然不肯接受他们的帮忙!?

猫咪的反应却只有生气,他怒斥:

“你到底在想什么!?真的想气死我啊?”

下班一段时间了,办公室其他人都已经离开,只剩她的办公室人还未散。

在猫咪怒斥后,玻璃门又被人推开,这次是该在一楼等的邱胜翊。

他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与站在映洁身边的中年女人,两人各有酷似勤熙琰的五官部分,组合起来,就是勤熙琰了。

邱胜翊猜,他们应该是勤熙琰的父母。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很像是立委勤文玺,站著的女人则像成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他印象若没错的话,这两人他都见过一、两次面。

“邱先生,你好、你好,好久不见。我们上次在凯悦见过……”勤文玺起身,伸手向邱胜翊。

“勤立委,您好。”邱胜翊握了握勤文玺的手,他的印象果然没错。

“邱先生,您好。公司的服务您还满意吧?”成惠娟也走向他,以为邱胜翊是来洽谈。她记得,他是她介绍来的客户。

“爸、妈!他就是我说的那个人!你们在干嘛?”勤熙琰又发怒,他父母居然对那颗萝卜示好。

咦?

现在才说,他们哪里知道!

勤文玺、成惠娟暗自打量邱胜翊,然后彼此互看几秒,由勤文玺负责开口,对映洁、猫咪说:

“你们年轻人的事,要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洁,星期六晚上记得回家吃饭,陪爸、妈聊聊。”

成惠娟接著说:“洁,妈明天有场重要官司要打,得回事务所一趟。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委屈,记得回家来说说,再怎么样,我们都会替你解决。”

然后,她转而面对邱胜翊说:“邱先生,我们夫妻还有事,先走一步,你们慢聊。”

夫妻俩手挽著手,离开小洁与猫咪。

“爸、妈,我星期六一定会回去吃饭。谢谢你们。”吴映洁在他们后面喊。两人回头时,她再次道谢,希望他们明白她心里有多感恩。

邱胜翊看在眼里、听进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她手上的绒布盒,她喊的爸妈,都逼得他抓狂……

猫咪大大叹了一口气,父母的意思很明显了,他们居然认可这颗花心萝卜,实在太过分了!但他又能如何?父母表示意见了,洁洁也不听他的,他再多事也没用。

勤熙琰恨恨地想了想,语气不甘地对著邱胜翊说:

“花心萝卜,你要敢欺负我的洁洁,我发誓我会拆你的骨、啃你的肉、吸光你的血!你小心点。”

撂下狠话后,他根本懒得再看吴映洁一眼,踱著步子也离开公司了。

剩下两个人的办公室,匆然之间,盈满沉默。

她知道刚刚的场景,会让他有错误的想像,但她不想解释。

他走近,两人之间就隔著那只绒布盒的距离。

不安的气息缓缓晕开,吴映洁隐隐觉得眼前的邱胜翊发散著危险。他看起来……很不高兴。

也不知怎么地,她手里的绒布盒,竟落到了他的掌心里头。他拿起一只耳坠,在光底下凝视两秒,然后说:

“色泽够漂亮,是顶级的祖母绿。就公婆给媳妇的礼物来说,这份礼算是够分量了。”

“我……”吴映洁开口,然后闭口,没了声音。

她何必对他解释?他不是她的谁,他们之间,她只想当成一桩交易,其他不想谈。

为什么她不否认!?他关上绒布盒,重重将盒子放置她的办公桌上。

“你没什么要解释吗!?”他的声音,明显压抑,有暴雨将至的预兆。

她看著他,继续沉默,却开始挣扎要不要把事情说明白。

在他丝毫不肯放松紧凝向她的目光下,她犹豫许久,才说:

“事情……跟你想的不一样。”不太甘愿地,她做了没说服力的辩驳。

邱胜翊这辈子没怕过什么,唯独刚才经历的景象,让他尝到恐慌的滋味。

即便当年黄瀞怡爱上杨奇煜、要嫁杨奇煜,他都没想过、尝过怕的感觉!直到刚刚……听见她喊勤熙琰的父母“爸妈”。

现在他终于才弄懂,原来他对黄瀞怡,只是男人的保护欲在作祟。

而对面前的吴映洁,作怪却是他的占有欲……

他居然怕了!怕失去这个宁愿用身体换他一个帮忙,也不愿好好喜欢上他的女人!

她真是笨死了!她不明白吗?让他喜欢上、让他拿心爱上了,千千万万个忙,他都肯帮她啊!

他这样明示、暗示了好几回,她怎么就弄不懂呢?

等了又等,却迟迟等不到她进一步像样的解释,邱胜翊压抑不住,发了顿事后连他自己都懊悔不已的脾气……

“你跟勤熙琰结婚了吗?”他的声音大了一些。

吴映洁被不曾在他眼里看过的强烈怒气,震骇住了。

她没想过他会将怒意展现得如此明白,没想过他笑起来要命好看的脸,会有如此骇人的表情。

她摇了摇头。

“没结婚,你喊他父母爸妈,喊得是不是太顺口了一点?你到底怎么想的?我说过我帮忙,你必须跟勤熙琰分开。你不懂我的意思吗?你以为可以在我帮了你之后,跟我上一次床,然后就算‘银货两讫’了?”

她不解释的行为触怒了他。

收人家贵重的礼,亲热喊人家爸妈,她是想交易过后,再回头找勤熙琰组个快乐美满的家庭吗?

她真以为他们真可以只是纯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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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胜翊气得想抓住些什么、想拥有些什么……想抚平心里没来由、让他几乎喘不过气的恐慌。

他终于明白,原来动了真心,是进入理智再也管辖不到的一种境界。

他突然抓住她的肩,低头,狠狠地吻住她。

她的唇,像可以燎原的星火,才轻触,便在他身体里拓烧出一场大火,他不再是个可以思考的人,他只想掠夺!

邱胜翊以先天上的优势力量,制住一开始想反抗的她,一手将她挣扎的双手绕架在她身后,另一手则钻入她衣衫内,探索她光滑如丝的肌肤。

然而,没过多久,他的吻,便由强势转为温柔,他感觉到她的软化,松开了架住她的手,探入她后背的衣服,松开覆住她圆润双峰的胸罩。

他一直在她身前的手,开始嬉玩她胸前的蓓蕾,感觉它们在他的指尖下肿胀,他在欲望之火里,隐约听见她的呻吟。

“我想要你,现在就要。”他的舌尖,在她耳窝边舔舐,低语,那不是征询,是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

吴映洁从来不曾有过这样恍惚的经历,从来不曾这样瘫软如泥……

不曾像这一刻这样贴近欲望,不曾有过像是往前一跃,就会掉入万丈深渊般的晕眩感。

他的亲吻教她无从抵抗,他灼热的舌,像是能攫取她灵魂似的,在她的唇舌上缠绕,她缺氧、无法呼吸,也不想呼吸……

她的身体,有自己的意志,朝他靠近,他的指尖拨撩著她自己都不明白的敏感带。他像是世上最棒的演奏家,而她则像是只能由著他牵引,发出忽高忽低声音的乐器。

她根本不能选择,欲望来得凶猛,没给她选择的权利。

“嗯……”她模糊听见自己发出没有意义的单音。隐约知道那彷佛是种回应,允许他在自己身上制造更多欢愉。

她感觉他的指尖,探进她的两腿之间,她该羞红脸、她该抗拒,可惜此刻,她疯狂得不像自己,疯狂渴望著某种连她都不太明白的东西……

她渴望的……也许正是他的身体。

她被褪去了所有衣物,却感觉浑身发烫,好似从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听见他低哑的嗓音传来,他说了些什么,她听得并不真切。

一切对她来说,只剩感觉,感觉他将自己的身子转了角度,让她趴上宽大的办公桌,在她什么都来不及意识到的刹那,她被他进入,由她身后……

一道轻浅的疼痛传过,然后一切变成彷佛无尽的欢愉。

有好一段时间,她只听见自己的喘息;有好一段时间,她失去了意识能力,沉浸在一片白色的光亮里,还以为自己抵达天堂……

她像攀上了看得见世界尽头的高峰,时间、空间在她脑子里都没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又缓缓坠落。

许久后,她才领悟到——刚才,她给了他,从不愿意让男人碰触的身体!

身上的衣服,是他帮她穿回去的,她虽恍惚,却依稀记得。

然后,她被他放到沙发上坐,他则蹲在她面前,好像说了好久的话,她还没完全回神,听得不甚清楚:

“……对不起,洁,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你还好吗?我是不是弄痛你了?对不起,我不是……”

邱胜翊好著急,发现她纯洁无瑕的事实,让他震惊,也让他愧疚,但他没办法停止,要她的渴望那样强烈……

他一直以为……以为她跟勤熙琰有亲密关系,事实却不然。

该死的!他的理智全跑哪儿去了?他怎么可以这么生气?他有什么权利生气?该做的事他还没完成,不该做的事倒抢先做了!

看她这样恍惚失神,他真的慌了。

吴映洁的脑袋,总算开始运作。

看见他拉著自己膝上的双手,她犹豫一会儿,然后轻轻抽出,说:

“你答应我的事情,会不会做不到?”

“不会。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邱胜翊叹气,“可是,我需要一个月时间。下个月二十九号,江中汉就会什么都没有了。你相信我,好吗?”

“好。我想回家了。你如果需要……简单的梳洗,我办公室里有小型卫浴设备,洗手槽下面的抽屉有全新的干净毛巾,盥洗室就在那扇门后面。”她指了指角落一扇米白色门,然后起身。

“映洁……”一时间,邱胜翊竟然不知该说什么,也站直了身。

“我……不后悔刚刚的事。”她抬头看他,想了想才说。

她的话,像是奇妙的咒语,瞬间让他轻松许多。但d/_他心里,仍是有懊悔。

“我送你回去。”他说。

“不要。我想自己坐车就好。明天我再打电话给你,好吗?我需要一个人走走。你能不能帮我关办公室的灯?”

邱胜翊看著她,挣扎了半晌,才说:“我帮你把灯关了,你等我。至少,让我陪你下楼。”

邱胜翊想都没想过,这一天会是这样结束。

他明明已经拥有了她,但望进她像是与他隔了遥远距离的眼瞳,他却感觉自己像是失去了她。

关了灯,他陪著不再言语的她,走进电梯。

邱氏家族由食品业起家,数十年间经营范围扩展至饭店业、大型连锁量贩店,到遍布世界知名景点的大型度假村。

在食品、休闲业界,邱氏家族十数年来稳坐全台第一把交椅。

而邱氏家族的第三代唯一继承人,正是邱胜翊。

向来行事低调,不愿在媒体前曝光的邱氏家族,给外界的印象,不免有几分神秘。正因为神秘,让向来喜欢解谜的媒体,更感兴趣。

不过由于邱家财大势大,敢得罪邱家的媒体,几乎是没有。毕竟,以邱家的财势,要随便买下几家知名媒体,就像随便买栋房子般容易,要砸谁的饭碗,更是轻而易举的事。

所以,行事低调的邱家,总是能如愿过他们喜爱的平静生活,身为邱家第三代唯一继承人的邱胜翊,曝光率自然也就趋近于零。

除了慈善晚会上比其他企业多的捐款新闻,偶尔让邱氏家族曝光,寻常百姓很少知道些什么。

邱家各事业体,分别由邱家第二代四兄弟分掌。但也不知怎么回事,邱氏家族第二代四兄弟,竟只有老二生了个儿子,其他三兄弟无子无女。

当年邱家第二代老二,听信算命,必须先领养一个女儿,才能生出儿子,相命师还说,邱家二代注定只有一个三代子。

也不知是巧合,或真是命中注定,总之领养了女儿的老二,三年后果真生了个儿子,也果真是邱家唯一的三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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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ngwanting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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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胜翊之后,任凭邱家二代四兄弟如何努力,想尽各种办法,人工试管做了,大小老婆也都养了,但邱家第二代就是再也生不出其他孩子。

这因而苦了邱家第三代唯一继承人,因为他背负传续邱家烟火的重责大任。换言之,邱胜翊在邱家,根本与“种马”无异。

他的大伯、三叔、四叔,全对著他流口水,恨不得他能夜夜笙歌,赶紧制造几个孩子来,分他们领养……

可是,邱胜翊似乎也增产无力,只见他周旋在众家美女间,孩子的影子却无消无息,这实在搞得邱家第二代们冷汗常流、恶梦常作,深怕邱家第三代的唯一继承人,也患了绝世重症——不孕!

这天,邱胜翊破天荒居然召开家族会议,往常忙得不见人影的邱家二代们,哪敢迟到得罪这匹超级宝贝种马!?个个马不停蹄赶至邱家祖宅,聆听邱胜翊想宣布什么大事,搞不好他们后继有望了。

邱家祖宅占地千坪,花园也是上千坪,其奢华程度自是不在话下。

几辆黑头车驶入祖宅,四位邱家第二代大老下车,寒喧几句,快步入屋,直朝屋子一楼会议室走。

邱胜翊已经在会议室里头了,在会议桌上整齐摆了五份文件夹,五杯依个人喜好不同而准备的饮品。

五位大老鱼贯走进会议室,依桌上的饮料杯,选了自己的位置。

然后,邱胜翊开场:“我给你们二十天的时间,就二十天,不多也不少。否则,孩子的事你们自己想办法。”

邱胜翊口气冷冷的,他烦躁极了,昨天的事还挂在心头,而今天早上,炎亚纶经营的征信事务所送来的报告书,他看得更是火大极了!

如果江中汉现在站在他面前,他肯定会拆去他的骨、啃了他的肉、吸光他的血,他——

天!他真的气疯了,竟气到拿勤熙琰给他的警告来当OS!

二代大老们吭都不吭一声,连呼吸都不敢太大,邱胜翊的样子,像是很生气,他们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他们翻了翻桌上的文件,然后迷惑、然后皱眉头、然后准备……等待发落!那叠文件全是中峰负责人的侧写,他名下资产、他的过往历史、他……企图非礼继女不成的和解书!?

“二十天之内,我要你们用自己的名义,买来所有中峰在市场上流动的股票,我手上可以掌握的已经有27%,12%还在朋友的名义下。总之,限你们在二十天之内,最少要买来40%给我,动作不能太大,不要让江中汉察觉。

懂了吗?百分之四十,你们五个分一分,一人百分之十不到,若是可以用你们大、小老婆的名义买的话,会更安全一点。有其他问题吗?”

五位大老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还真说不出话来,只好各自低头喝饮料。

三分钟过去,邱胜翊爸爸终于开口:

“我说儿子啊,这个……江中汉惹了你吗?”他是最不受绝子绝孙威胁的人,比较有勇气当炮灰。不过,看儿子这么抓狂,真的是头一遭,心里难免还是怕怕的。

“对,他惹到我了。所以,他只能到地狱跟阎王爷求饶。”邱胜翊冷笑,语气平淡地像在聊天,但他眼里的杀气,却可怕得教人忍不住流冷汗。

他视线转了一圈,确定五位大老看见了他的决心,然后,扔出炸弹:

“我昨天,没避孕。”

嗄!?他说啥!?大老们瞪大了眼睛,眼球差点没凸出来。

“江中汉的继女,是我唯一想要的女人。所以,他得罪我了。我很火大,相信你们也看得出来吧?说不定,我的女人肚子里已经有我的孩子了。

先说好,第一胎,不管生男生女,都是我的小孩。接下来,第二胎归大伯,第三胎送三叔,第四胎才是四叔的,按照顺序,而且不分男女,你们没意见吧?”

大老们齐点头,他们没听错、没听错,果然是没避孕!

“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跟女人上床没避孕。我想把话说清楚一点,除了这个女人,我谁都不要。得罪我的女人,等于得罪我。

如果我的女人为了摆不平江中汉,不嫁我、不帮我生孩子,那孩子的事,只好请你们自己看著办了。我的话,讲得够清楚了吗?”

“清楚!清楚!男生女生都没关系、没关系,有就好。不用二十天那么久,十天,十天之内,你要的全送到你手里……你、你只要好好照顾孩子。”大伯赶紧说,然后拿了手里的文件,向大家告辞:

“我去买股票。”

“我也去,十天,小翊,三叔也保证,十天之内买来给你。”

“我也是。”邱胜翊爸爸也如是保证。

“我也是,这就去买。”四叔说。

一下子,邱家大宅的会议室里,只剩邱家爷爷与邱胜翊,大眼瞪小眼。

第七章

“人家女孩子不喜欢你吧?”一阵静默后,邱家爷爷开口。

哎……果然姜是老的辣,一刀正中红心。

邱胜翊瞪了爷爷一眼,转而一脸沮丧,“她跟我交换条件,我帮她毁了江中汉,她跟我上床。”

“你真可怜。”没想到他宝贝金孙所向无敌的男人魅力,居然有派不上场的时候。童爷爷口气很怜悯。

“是没错,我觉得自己很可怜。我昨天忌妒极了,还没做到答应她的事,就先碰了她。不过,她说她不后悔昨天的事。”邱胜翊烦躁地耙了耙头发,面对童爷爷,他甚少隐瞒什么。

最后那句话,他是说来给自己打气用的。

现在十一点多了,他还等不到她答应要打给他的电话。

不晓得她心情怎么样?会不会……决定后悔了?

“你还有其他对手?”

“嗯。她有个青梅竹马,她喊对方的父母爸妈,所以我才气疯了。”

“真的非她不要吗?”

“真的。爷爷,说起来好像没有道理,但我第一眼看到她,我对她就有种特别的感觉,我什么都不能想,只想拥有她。现在,我完全提不起劲看别的女人,这算不算非她不要?”

童爷爷笑,喝了口茶,没给任何评论。

“买齐了股票后,你打算怎么做?”

“选一天大量抛售,让中峰股价一路下跌。江中汉做了几项错误投资,我估计再过二十天,他会需要大量现金周转,不过他的周转管道全被我堵死了,除了卖掉他手上的持股,他不会有第二种转现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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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我再进场买回所有流动股,如此反覆玩到中峰股价所剩无几,再想办法让江中汉的不当投资,提早见光死,不用多久他就会赔到一毛不剩。”

“你这样玩,要花多少钱?”

“没多少,四亿八干九百多万左右,不会超出这个价。”

“用不到五亿的价,买四个孙子,划算。”

“爷爷!”邱胜翊抗议。

“难道我说错了?我倒觉得你现在该烦恼的,不是中峰,是该怎么让孩子的妈爱上你吧?”

“是啊,真是让我烦恼。”

光是一通电话,他都等不到了,爱上?他要走的路可还很远。

吴映洁盯著办公桌上的电话,有多久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吧。

她说过要打电话给他,但现在是恰当的时候吗?已经快十二点,要到午餐时间了,她真怕……怕他开口邀她一起用餐,她还没准备好面对他。

下意识摸了摸光滑的办公桌面,昨天他们在这张桌子上……

钤——铃——

桌上电话响了,打断她的冥想,她吓了一跳,缓缓呼吸,才拿起话筒,“吴映洁,你好。”

“你说过要打电话给我。”电话那头传来的嗓音,带著责备。

“……早上比较忙,对不起。”她撒了小谎,这个上午她几乎是发呆度过。今天没什么Case要忙,她其实有些清闲。

“我在你公司楼下,中午一起吃饭。”

“可是我……”她本能想拒绝,这时候要面对他,真的有点困难。

今天早上进办公室,光是看见自己的办公桌、看见昨天制造的混乱,她就难以面对自己了,何况是要面对他?

“我在楼下等你。”

她怔愣,望著对方已断线的话筒,脑中一片混乱。他摆明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没多久,午休音乐铃传来,她终于把话筒放回原处,轻轻叹了气,离开办公室,下楼。

二十分钟后,她被带到邱胜翊的住处。

两人一路过来,谁也没对谁说过一句话。进屋后,邱胜翊将手上拿的那只牛皮纸袋,搁上了茶几。

一会儿,他端来两杯果汁。

“先喝点果汁,晚一点再带你去吃饭。我问过勤熙琰,你下午没什么事,所以我自作主张,帮你请了假。”

他……吴映洁瞪著他,说不出话。他脸上有种坚决,让她觉得又气又怕。

她气他自作主张干涉她的生活,却又怕他脸上那种像是非要不可的侵略性。

她现在才开始觉得,她错看邱胜翊了,之前她怎会觉得他温和呢I:

他到底凭什么介入她的生活,替她决定下午要不要上班、决定什么时间带她去吃饭、决定她现在……得先喝果汁!

她的生活,已经许多年不曾让人这样决定过了!

这些年,一向是她决定自己的生活,一向是她决定什么时候吃、睡、要不要上班,他凭什么这样突然闯来干涉她?

他们之间……说到底,不过就是场交易!

邱胜翊目光飘向那只牛皮纸袋,迟疑著要怎么开场,他有太多疑问了,却不知该挑哪一个开始?

“我饿了,我现在就要吃饭。”吴映洁生气地说,听在邱胜翊耳里,却像个闹脾气的孩子在说话。

邱胜翊有些惊愕地看向她,因为吴映洁在面对他时,说话甚少参杂私人情绪。她刚才的话,与其说是她真的饿了,不如说她只是在闹情绪。

他思考半晌,然后说:

“我问一个问题,问了之后,如果你依然坚持你饿了,我马上带你去吃饭。造成你父亲身故的车祸,你相信是意外吗?”

吴映洁呆住,张口却无声。

好一阵子,她完全不知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要不要回答。

邱胜翊站了起来,到酒柜倒了一小杯白酒,回到吴映洁面前。

“喝下去,你看起来吓坏了。”

他不晓得光只是这个问题,就让她脸色苍白至此。她像是不能呼吸了。

吴映洁没听见他的话,她的脑子像千军万马奔腾。

邱胜翊用了一个问题、只用了一个问题……就唤醒沉睡在她心里的过去。

她的父亲、那个她不愿想起夜晚、那些丑陋的画面、所有她不愿想起的……全在这时候回来了,回到她面前、回到她心里。

她感觉自己的呼吸微弱,感觉好缺氧,脑子有意识,却移动不了。

见她不动,他只好强灌了她一口酒。接著他拿起车钥匙,决定还是先带她去吃饭。

“我带你去吃饭。”他拉她的手,想拉她站起来。

一口酒,让她顺过了气。吴映洁伸出另一只手,反拉住邱胜翊说:

“我不饿。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样问?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这样问?”

她抓住他的力量很大,邱胜翊蹲下来,视线与仍坐著的她平行。

“你确定你可以谈这件事吗?”

“可以。”

邱胜翊看了她片刻,坐上她旁边的位置,拿起放在茶几的纸袋,抽了几张文件出来。

几张车祸现场照片影本、车祸的调解书、肇事者的……银行往来明细?

吴映洁手颤抖著,拿起那一张张A4大小的纸,看著看著,竟哭了起来。

“从来没有人肯相信我……”她哽咽。

总共是一千两百万,由不同汇款人、不同户头汇入肇事者帐户,一百万、两百万、五十万……林林总总加起来是一千两百万!

她的父亲一条命,只有区区一千两百万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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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映洁握紧了拳头,纵声哭了,揉握在她拳头里的不只那一张张A4纸,还有她不曾好好宣泄过的悲伤与愤恨。

一幕幕的往事,在这一刻,全到位了。

邱胜翊没再更靠近她、没喊她、没出声安慰的意思,只是任由她哭。他觉得,她该好好发泄。

如果真如她说的,没人肯相信她,那么她确实需要好好哭一场。

哭了好久,吴映洁抹了抹泪,看著邱胜翊,哑著声音说:

“你为什么有这些?”她放开握紧的拳头,松了那一张张被揉皱的纸。

“炎亚纶开了家征信社,什么都查得出来。”邱胜翊往茶几抽了面纸,给她。

吴映洁接过递向她的面纸,却僵住。什么都查得出来!?

她伸手探往邱胜翊手上的纸袋,直觉里头还有他没拿出来的东西。

邱胜翊却将纸袋搁向另一边,不给她拿的意思很明显。他不认为一次把所有伤口揭开,是明智之举。

“我要知道,你还知道了什么。”她声音仍旧低哑。

邱胜翊看得出来,她整个人不明显的轻颤著,他心口衍生出一股疼痛。

“洁洁——”他喊她,但不知该怎么把话说完。

“告诉我!你既然查了,难道你不想问吗?问啊!我就在这里,你问啊!”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从进屋到现在,邱胜翊的眼里,像是有千百个疑问似的。

他查了她,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想必他全知道了!

吴映洁感觉好狼狈,她最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特别是邱胜翊,基于某种她不愿深究的原因,她不要他知道“那件事”!

可是,他一定是知道了。因为,他看著自己的眼神,那么怜悯。

吴映洁像是受了伤,就会本能鼓胀满身刺的刺猬,她气愤瞪他、大声吼他:

“你为什么不问呢?为什么不拿出来呢?另一份调解书、还有那些不堪的照片!你一定都有,对不对?”

邱胜翊没想到,她会有这么激动的反应。他沉默,没回答她一连串的问题。

这沉默看在吴映洁眼底,是另一种更难堪的默认。

“你问不出来是不是?没关系啊,我干脆直接告诉你,江中汉撕了我身上的衣服,脱了我的内裤……”吴映洁忽然发了疯似的大声说。

“洁洁!我没要——”听她近乎失控的陈述,邱胜翊震撼又心疼,音量转大,企图阻止她继续往下说。他不要她回忆那些难堪,不要她再次痛苦。

可惜他的声音,没能阻止她。

“他肮脏的手在我身上摸遍了!我的胸、我的背……”

“吴映洁,你闭嘴!听见没?”他听不下去,放声大吼,却无效用。

“他唯一没完成的是……”

转瞬间,一室静默。

不是因为吴映洁说完了,而是邱胜翊,用唇封住了她。

吴映洁却拚尽全力挣扎,将他推开——

啪!两个人同时怔愣,邱胜翊的脸颊浮现明显的红,他丝毫没表现出疼痛感觉,只是静静看著她。

动手的吴映洁,这时候,是完完全全说不出话了。她恢复神志,才醒悟到刚才在激动时……说了什么!

良久,邱胜翊叹气,打破了沉默:

“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让你难过。”

“我已经难过了。”吴映洁低声说,终于平静下来,“我也对不起,不管怎么样,我没有权利动手打人。”

方才止住的眼泪,又重新溢满眼眶,滑落。

很多年以前,她就告诉自己,不要悲伤。

就算她至亲的母亲不愿相信她,她也不要悲伤了。她不要再为那些丑陋的往事、再为那卑琐至极的人陷在难过里头……

“映洁……”

吴映洁由沉思里回了神,截断邱胜翊的话,她不想再继续“那个”话题。

“你刚才问我父亲的车祸,是不是查到什么?能证明这些汇款人跟江中汉有关?”

“查出了几个跟江中汉有间接关系的,你希望定他罪吗?”邱胜翊顺了她想换话题的意。

“何必?我父亲活不过来了。像江中汉这么骄傲的人,对他最大的惩罚,是让他吃不饱、穿不暖、一辈子一无所有。只是坐牢,太便宜他。

邱先生,我只能把希望放在你身上。请你,不要让我失望。”

她的态度,有刻意的冷漠。

这时候,她只想将两人的距离拉得远远的,她只想赶快说完话,然后离开这里、离开他。

“你不会失望。”除了再次保证,邱胜翊真不知还能再说什么了。

他从“小翊”,又变成了“邱先生”。

吴映洁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举步离开了。

邱胜翊也没出声拦阻,经过刚刚的事,就算她没说,他也明白她希望独处。

唉……他们之间,似乎又更遥远了。

她像生了场重病,像被几十辆战车辗过,感觉全身上下支离破碎……

从邱胜翊住处出来后,她直接回自己的住处。

整个下午,她把自己关在十多坪大的套房浴室里,吐光胃里所剩无几的残食,甚至连胃汁都无法幸免,最后落得虚脱坐在浴缸边缘的下场。

吐完后,她坐在原处哭了一下午,直到眼泪干了,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她只剩呆怔的力气,动也不动。

太阳由正中偏移西斜,再由西斜完全暗沉,当她浴室的那扇大窗,再也带不进一丝光,她整个人便落入彷无边际的黑暗里。

时间过去多久,她丝毫没有概念,唯一的感觉是心好痛、脑子好痛,她被那些往事狠狠击倒了、站不起来了!

邱胜翊都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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