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狡兔有三窟。
聰明的廖俊傑也學兔子的精明另外置產,他將賺到的錢一部份用在車子上,一部份拿來買屋避禍,免得他那個錢精妹子廖微笑想盡辦法要從他身上挖錢。
可見他有先見之明,懂得居安思危的道理,趁手頭上有些閑錢趕緊加以利用,在房價低迷時購進剛推出的新屋,不然他肯定被多事者煩到頭大。
那間泡水的房子就留給清潔公司去煩惱,要不是他怕麻煩惹來一群無聊鬼,他真想叫潔癖狂莊濠全來玩玩水,他見不得凌亂的個性最適合當清潔工。
想想他還是挺有膽量,居然敢違抗太后媽的懿旨,一聽見她宣見連忙開溜,連行李都不打包地先走人……
呃!他是帶了一件“行李”,高一百六十七公分,重四十七公斤,外形似人,多了一對翅膀,會呼吸,有行動能力,好奇心特別旺盛。
好大的一個包袱呀!差點被熱心的左鄰右舍發覺,他必須用棉被將她包得密不透風才能掩人耳目,幸好沒把她悶死,否則他的罪過可大了。
好笑的看著一只“鳥”拿著調整型內衣在胸前比畫,他實在很想告訴她用不著比了,他的手已替她量過了,秾纖合度恰到好處,正好一手盈握。
不過她肯定不明白,拿起他具有衛星功能的昂貴手機四處下訂單,購買她永遠用不到的雜物。
沒想到足不出戶的后遺症是讓她更像個女人,一整天守在三十四吋的電視機不嫌悶,當遙控器是玩具的一台按過一台,連購物頻道都不放過。
好在他算是多金的貴公子,不怕她亂花錢,換成小康家庭恐怕要宣告破產,拿她來償還欠銀行的信用卡債款。
不自覺寵她的廖俊傑是滿臉的笑意,存款數字日益遞減也不在意,他一向不怎么在乎身外物,錢賺了本來就是要花,留來留去留成仇。
“我待會要出門一趟,你記得別亂跑,見到陌生人不可開門,活動范圍只能在這幢別墅內,千萬不能踏出大門口一步。”
他千叮萬囑地要她記牢他說過的每句話,告誠她不准隨意露面,擔心她傻呼呼的被人騙,能騙她的人只有他。
像上回她差點就讓人瞧見那對漂亮的翅膀,沒有防人之心的打開門戶,以為好人滿街走,不會對她有非份之想。
幸虧洗完澡的他及時將門堵上,不把電話借給半路沒油的大學生,讓他們一路推著車子下山以示警惕,出門游玩一定要檢視油表油夠不夠。
“你要去哪里?”她純淨的眼睛眨呀眨,掩不住渴望地說著:我能不能跟。
廖俊傑像摸小狗的摸摸她的頭。“乖乖的等我回來,我買一盒冰淇淋給你。”
“冰淇淋呀!”她有點掙扎的考慮要不要同意。“可是我好久沒走出戶外了。”
眼中的渴望如同星星一般閃動,可愛的讓人想答應她一切請求。
“賴皮的筱婕,昨夜是誰陪你看了一整晚的星星,你敢說我的重感冒不是你害的。”他的鼻子還在發癢呢!還連灌了十杯熱開水。
她俏皮的吐吐舌頭不承認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你哪有重感冒,不過喉嚨不舒服而已,白天和晚上的感覺不一樣。”
“別再看電視了,你被帶壞了。”她休想白天出門,能在夜空下賞景就該偷笑了。
也不想想她現在的模樣有多么見不得人,要是遇到瘋狂的宗教徒或學朮界精英,她就等著上解剖台吧!
傳媒的力量有好有壞,才短短的几天她已由一知半解的天使變成普通女孩,懂得人類基本的生存條件和需求,不再無知地視吻為嘴碰嘴的友善行為,開始有了人的思考模式。
可是電視也讓她學精了,不會任他無理由的碰觸,一見他舉止稍有造次馬上閃避,現學現賣的指著電視上演的一幕,要他節制。
不過他這情海翻滾的老手豈會輸給一台電視,他趁她不注意時將頻道轉到情色台,讓她瞧了臉紅心又跳,不知所措地任由他吻個過癮,順便量量她的內衣合不合尺寸。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小菜鳥的歷練還太淺,需要他好好的再磨練磨練。
“我無聊嘛!不看電視你要我做什么?”她的傷可沒有嚴重到必須臥病在床。
而且她有種上當的感覺,傷口恢復的情況比想像中來得要好,根本不用到三個月才能康復,她已經好了一大半,只除了還不能飛。
他忍笑的裝出一本正經,“打打毛線看看書,刺繡彈琴都是很好的消遣,有空畫几朵花也不錯。”
“嘎!”她會打毛線嗎?
“要不養養鳥喂喂烏龜,時問很好打發的,我很快就會回來陪你。”
眉頭往下墜的羽衣困惑地瞧瞧四周。“你有買烏龜嗎?”
“當然沒有。”暗自竊笑,表情卻是一派認真的回答她。
“那我上哪喂烏龜……”一瞧見他瞇著眼睛發出爆笑聲,她才知道自己被捉弄了。
“你太壞了,故意戲弄我。”
笑著擁住她的肩,廖俊傑得意地偷吻她一下。“這叫臨場考試,告誡你人類的心眼都很壞,不能隨便相信陌生人。”
“連你也不能相信?”他是人類。
“該打。”他板起臉輕拍她手心。“我是陌生人嗎?”
她考慮了三秒鐘才回答。“我們一開始也是互不相識呀!若不主動的伸出友誼之手又怎獲得真心的對待。”
天使學園教導他們用愛化解仇恨,將別人的憤怒和悲傷轉移為慈悲與祥和,讓良善靈魂澄淨不安與畏懼,先踏出第一步才能擁有幫助人的快樂。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本來就是由陌生開始,假使彼此不交心哪有真誠的友情誕生,在要求別人付出之前,得想想自己是否真的用心,無心的傷害最傷人。
天使是人類最信任的朋友,他們的心是無私的,所以才能包容人間的丑陋和邪惡,化戾氣為愛的光芒,拂照信仰他們的人間。
“這只手也象征友誼嗎?”他握著柔細的小手,聲音略沉了沉,臉上浮現駭人的猙獰色。
微頓了一下,她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我不知道。”
他給她的感覺是比朋友多一點,可是又和烏列兒、拉斐爾他們不同,好像有種東西在心口發酵,她捉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知道?!”好個不意外的答案,果然是只沒長進的笨鳥。
“拉斐爾很疼我,常常私下放水讓我通過考試,他會給我很多鼓勵和關懷,愛我如同愛他自己,但他不是我的朋友。”他是她的心靈導師,如師如父。
朋友的定義似乎很狹隘,有初識不久的,也有一面之緣,也許短暫的交會后不再有交集,可是記憶卻是一輩子的事,不論時間長短永留心間。
她有很多的朋友,但是她不了解朋友能分几級,好心的朋友,壞心的朋友,頑皮的朋友,愛玩的朋友,還有老找她偷喝酒的朋友,他們都和他不一樣,她不知道該不該稱他為朋友。
張筱婕由眼皮下偷覷廖俊傑,發現他表情變得很奇怪,像是她吃果子不小心咬到果核,牙齒疼地想把硬核挖掉。
又是這個名字,叫人聽了咬牙切齒呀!“拉斐爾是個什么東西,他吻過你嗎?”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差點讓他捉狂。“拉斐爾不是東西,他是我最敬愛的熾天使。”
“那他到底吻過你沒有,我指的是唇。”果然不是個好東西。廖俊傑心情惡劣的冷笑著。
這次她沒有遲疑地搖頭,沖淡了他心口的醋味。
“很好,記住別讓任何活的生物碰觸我專屬的唇,我訂下契約了。”口一含,他在她唇上烙下屬于自己的記號。
看似玩世不恭的廖俊傑也有他純然男性的霸氣,一旦認定就不允許別人來搶奪,他會將私有物藏在隱密又安全的地方再加以重重防護,令生人無從跨越那一道無形的柵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