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洁抽回自己的手,落寞的眼神令人心疼,她长叹一声,淡淡地说:「好吧,我答应留下,但这件事请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想想看。」
廖俊杰喜出望外地点头,「只要你不走,不论等多久我都愿意!」
「我想一个人在心这里静一静。」她婉转地下逐客令。
「那我不打扰你了,累的话就回房休息,午膳我会派人送到你房里。」廖俊杰说完便转身离开。
映洁有些内疚地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因为她知道自己终将负了廖俊杰的情。她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但是她无法负担太多的情,她的情早已全给了邱胜翊——即使他并不爱她。
现在她只想顺利地把孩子生下来,过着与世无争、平凡且平静的日子。
「不行!我绝不答应!」昭仪皇后气愤地拍着桌子。
「母后……」
「别再说了,这件事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半晌,昭仪皇后以稍微缓和的口气说:「杰儿,你贵为大理国的皇太子,将来的后妃如果不是朝中大臣的千金也必然是富贵人家清白的姑娘,你怎能娶一个来路不明且又怀有身孕的女子,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皇室的颜面要往哪儿摆?你也会被人当成笑柄的。」
「母后,大皇兄难得付出真心!」廖羽婷试图开口说情。
「住口!」昭仪皇后怒斥女儿,「这件事是不是你出的主意?」
「哎呀!天地良心,我可不敢。」廖羽婷嘴上这么说,但满脸不在乎的表情。
「不是你还有谁敢这么大胆怂恿杰儿?难道会是段翱吗?」昭仪皇后说到这里,更加的生气,「我就知道段翱不安好心,意图不轨想夺取皇位!︺
「母后,二皇兄不在宫内多日,我想他铁定还不知道这件事,母后,你可真会猜呀!」对于母后的疑心病,廖羽婷实在有些受不了。
昭仪皇后冷哼一声,「说不定早有人去通报他。」
「够了!」廖俊杰悍然制止母后与皇妹的争辩。
廖羽婷讶异地看着他,昭仪皇后更是无法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脾气一向温和的儿子。
「母后,这件事无关任何人,母后别瞎猜,而且儿臣心意已决,谁也无法阻止,希望母后能原谅。」廖俊杰语气里满是坚决。「儿臣要告退了,还有许多事等着儿臣去处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昭仪宫。
「母后,羽儿也要告退了。」廖羽婷一脸幸灾乐祸的离开。
对于女儿的态度,昭仪皇后并不在意,倒是廖俊杰的反应确实震惊了她。
廖俊杰除了处理朝中大事外,从来没有对人露出如此严厉的神情,看来这回他是铁了心,这该如何是好?她辛苦挣来的地位恐怕就要因此而动摇了。
昭仪皇后原是朝中大臣的千金,年轻时因才貌兼备而被选入宫中,在众多嫔妃中脱颖而出登上后位。皇上段宇天为人亲切、爱民如子,对她也一向以礼相待。原以为权力、富贵、爱情会一直伴随着她,却没想到好景不长,乔茵茵的出现使她原本安逸的生活陷入害怕恐慌之中。
乔茵茵原是江南歌妓,段宇天在一次出游中乍见到她便深受吸引,不顾众臣及太后的反对,毅然决然地将乔茵茵接回皇宫,从此段宇天眼中只有乔茵茵,再也容不下其他嫔妃,其至在她生下二皇子段翱时还想策封乔茵茵为后,幸好昭仪皇后说服太后及父亲大力阻止,否则只怕她早已被打入冷宫了。
一日,乔茵茵携稚女在回江南途中被盗匪所杀,从此段宇天沉默不言,独自居住在霞茵宫,近几年来更是将朝中之事交予廖俊杰处理,自己则专心研究佛学。
廖俊杰深受人民爱戴,她本以后皇太后的宝座她可是稳坐无疑,怎知廖俊杰竟和她父亲一样爱上来路不明的女人。
昭仪皇后愈想愈气,不!她绝不能让吴映洁坏了她梦想,她必须想个法子。
「银儿!」她振起精神大喊。
「奴婢在。」
「备轿。」她要去找母亲商量。
「娘,你说这该怎么办才好?」昭仪皇后在花厅里焦急地踱步。
坐在椅子上的何氏,缓缓喝着人参荼,虽然她年已六十,但从她细小的眼中不难发现她依然精明厉害。
「你别急,先坐下,你这样走来晃去的,我头都晕了。」
昭仪皇后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娘,我怎么能不急?再不快点想法子阻止杰儿,恐怕我这个大理皇后的地位便要动摇了。」
何氏精明地看了爱女一眼,她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沉不住气。
「那位吴映洁是何来历?」
「不知道,只知道是杰儿带回来的。」
「你派人去打听,一定要把遗弃她的人找出来。」
「既然吴映洁是遭人遗弃,找出那个人又有何用?」昭仪皇后不明白地问。
「我们可以给他一笔钱,要他将吴映洁带走,只要她离开大理国,日子一久,杰儿便会淡忘她的。」
昭仪皇后佩服母亲的见解,立刻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回昭仪宫。
待女儿离去后,何氏遣退所有人,独独召来总管占雄生。
「夫人有何吩咐?,」占雄生恭敬问道。
「阿雄,你先坐下。」何氏对他特别礼遇。
「是。」占雄生遵从地坐下。
「你立刻出府去查查两个月前殿下救回的那位姑娘的真实身分。」
「夫人是否要奴才除掉她?」占雄生细小的眼睛泛出凶残的光芒。
「不,先别轻举妄动,等一切查明白后,我自有定夺。」
「是,奴才这就去办。」
「记住,要跟往常一样别露出身分。」何氏叮咛道。
「奴才知道。」
没有任何事可以难倒她的。何氏满布皱纹的嘴角漾出一抹胜利的笑容。
黄瀞怡垂头丧气地端着点心从书房走出。
「怎么,将军还是不想吃?」杨奇煜从妻子的手中接过点心递给身后的丫鬟,一手环在她纤细的腰上。
黄瀞怡无可奈何地点头,「翊哥午膳吃得极少,原想送些点心给他,没想到他还是没吃。」她一脸忧心地望着书房紧闭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