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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转+1次PO完】我爱娇蛮娘子(翊洁)
fengwanting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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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令她吃惊的是,小余竟能笑出声音。奇怪!哑巴能笑出声吗?

她向韩伏邦和韩伏庆点头后,就和小晴、小余离开后院,找了个地方开始她们的习字课。

这一下午,她们三人都兴致高昂的在写字,但还是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当所有的石头都被写满后,她们来到井边提水,准备冲洗石上的字迹。

那口井已经有点老旧,绳子和桶子都磨损得很严重,洁儿不懂为什么不换新的缆绳和桶子。捞起桶子后才发现只装满一半的水,原来这口井快枯了,难怪没人用。

她们卷起袖子准备洗石头,等石头风干之后,又可以继续使用。

“小姐,我和小余洗,你歇着。”小晴道。

她摇头。“这又不是什么粗重的工作,好玩嘛!”

小晴无奈,只好由着她。

“咦!”洁儿发现小余的手腕上戴着一个小坠子,坠子由许多条线串着,她好奇地问:“这是谁给你的?”

小余眼中的欢乐被哀愁所取代,她在地上写着“娘”,眼中瞬时蓄满了泪水。

“别哭了,我待会儿帮你换线好不好?这线快磨坏了。”洁儿摸摸小余的脸颊,抱了她一下。

小余破涕为笑,拉着洁儿的手,不知道怎么表达她的感激。

“怎么了?”洁儿不解小余拉她的手要做什么。

小余搂着她的脖子抱着她,洁儿猜想她是想表达谢意,笑道:“小余想谢谢洁儿?”

小余点点头。

洁儿指着自己的脸颊笑道:“亲一下。”她小时候都是这样表达感谢。

小余毫不犹豫的给她一个响吻,三个人开心的笑着。小余也给了小晴一个吻,让小晴受宠若惊,她们愉快地开始洗石头。

三人洗完石后,把水桶放回井里,正打算走时,小余却哭了起来,她指着自己的手腕,坠子不见了。

洁儿大吃一惊,赶紧拉起水桶,水桶上勾着小余原本戴在手上的线,但是坠子却不见了。

“完了,一定是掉到井里。”洁儿惊慌道,她知道这个坠子对小余的重要性,就如同她身上的弓箭木离项链一样,若链子不见了她一定很伤心,因为这可说是邱胜翊送她的定情物,意义深远。

“怎么办?”小晴也慌了。

洁儿想了一下道:“这里离后院比较近,你去通知韩伏邦和韩伏庆。”

小晴走后,洁儿一直安慰小余。

不一会儿,韩伏邦和韩伏庆来了,手中还拿着结绳,韩伏邦指示韩伏庆留在地面拉着他,让他好下去捡坠子。

“麻烦你们。”洁儿道。

他们两人同声道:“不麻烦。”

韩伏邦下井后,他们都围在井边观看,韩伏庆感觉绳子一动,遂道:“他要上来了。”

韩伏邦上来后,小余紧张的拉着他,他微弯身子,摊开手掌,坠子安稳地躺在手心上,小余的脸蛋挂着大大的笑脸,她拿起坠子,冲入韩伏邦的怀里,吓了他一跳;更令他惊讶的是,她重重的给了他一个响吻。

韩伏庆开始狂笑,老天!他的大哥脸红了,那个从小几乎没什么表情、不茍言笑的大哥,竟然被一个十几岁小女孩的吻搞得脸红。

洁儿和小晴谴责的看着韩伏庆,这么温馨的时刻,他竟然在笑。

韩伏邦直起身,给韩伏庆一个致命的眼神,但是韩伏庆仍然不可遏抑的一直笑着。

“韩伏庆!”他咬牙道,准备给他一拳。

“你别生气。”韩伏庆忍着笑,拚命往后退。

洁儿不解的看着他们,他们好象快打起来了,为什么捡个坠子会发生这种事?

“你们不回后院吗?”她打圆场道。

“不用了,刚才我们已经结束操练。”韩伏庆回答。

“那我们一起去大厅。”

“是,夫人。”他们两人应道。

“小晴,你带小余去吃饭。”洁儿交代,继而转向小余道:“晚膳后来我房里,我帮你穿线。”

小余高兴的点头,和小晴一块儿离去。

“她很可爱,不是吗?”洁儿望着小余的背影,有感而发。

“是啊!”韩伏庆戏谑道,他又想起方才的事。

韩伏邦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洁儿没发觉他们两人异样的气氛,边走边道:“我想找个大夫给她瞧瞧。”

“她病了吗?”韩伏邦蹙眉道。她看起来好好的呀!

洁儿没有直接回答。“你们认为一个哑巴可不可能笑出声?”

“那是不可能的,哑巴不会发声。”韩伏庆答道。

她转身面对他们,“这就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小余是哑巴,可是她有清亮的笑声。”

两人挑高眉,同声道:“怎么可能?”

“所以,我想请大夫看看哪里有毛病?”洁儿转移话题道:“你们知不知道胡人要来府上?”

他们两人蹙着眉,表情气愤。

“将军宣布过。”韩伏庆不悦道。

他话中的怒意令洁儿好奇。“你们似乎都很愤怒?”

“那是当然,胡人时常侵犯我国,若不是秦末八年余的战争,使得国穷民饥,再加上陛下被困于白登,萌生‘和亲’之意,我们现在也不用低声下气的招待他们。”韩伏庆愤慨的解释。

“为什么我们得低声下气招待他们?”洁儿不解。

韩伏庆又解释道:“因为我朝是求和的一方,除了将公主嫁给单于外,每年还得给他们大量的美酒、丝绢等等,所以皇上希望他们住在这儿时,我们能多谦让。”

“若朝中多几个像将军一样骁勇善战之人就好了。”韩伏邦补充道。他们的军队所向披靡,从不曾吃过败仗。

韩伏庆喃喃的表示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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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儿只希望,来的胡人不要像街上遇到的那名匈奴人一样惹人嫌,不然他们可能会打起来;这个可能性让她惴惴不安

正文 第七章

洁儿走进大厅,韩伏部及韩伏庆跟在她身后,士兵们均向洁儿颔首致意。

邱胜翊正在和邱翊橙、严峻谈话,在大厅突然肃静的剎那,他转身面对她,她对他微笑,他却蹙着眉头,招手示意她过去。这个命令让洁儿皱皱鼻子,她又不是他的部下,但基于大家都在看的分上,她只好“服从”的走到他身边。

洁儿朝邱翊橙和严峻点点头,心里却愈来愈痛恨“服从”这个字眼,她微笑的仰头看着她丈夫,决定小小的报复一下──她乘机捏了一把他的手背。

“你捏我?!”邱胜翊挑高眉毛叫道,声音里有着不可置信。刚才她眼里有两把小小的怒火在燃烧,他知道她有些不满,可是没想到她会用这种方式报复。

洁儿尴尬得满脸通红,“你一定要这么大声吗?”现在大家都在看她,他又害她出糗了。

他耸耸肩,故意道:“以后别做这种蠢事。”

她惊喘一声,“蠢事?!”

周围又开始响起士兵的咳嗽声,尤其是邱翊橙,他咳得像是呛到了,洁儿不尽怒瞪他一眼。

邱胜翊懒懒的笑着只想,他的妻子该好好收敛她的脾气。

他还有胆笑?从来没人说过她愚蠢。洁儿正想反驳时,他拖着她往高台走去。

洁儿尽可能端庄的走上高台,她不想在众目睽睽下失去风范,虽然她的丈夫拉着她,像是在拖只扫帚一般。

“你一定要这样让我难堪吗?”洁儿怒道,她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他们坐上莞席后,他才回答:“我倒不觉得。”

在她开口反驳之前,他塞了块肉堵住她的嘴,表示话题到此为止,她只能无奈地咀嚼着。

下次我会塞只大鸡腿回敬你!洁儿忿忿地想着。

她撩起宽袖,拿了竹筷,正要夹菜时,邱胜翊抓住她的手道:“纱布怎么湿了?”他开始解开纱布。

“你解开作啥?”她问。她的丈夫什么事都要管,连纱布湿了都要干涉。

他把湿布放在几上,端详她的伤口,该死!刚结疤的伤口泡水之后,已有化脓的征兆。

洁儿不解地看着邱胜翊紧锁的眉头,她的伤口只是积了些水,擦干后应该就无碍了。

“不准再碰到水。”他命令。

“伤口都结疤了,不碍事的。”

他摇头,“再碰到水就会化脓,到时更难治。”

洁儿瞪大眼睛看着手背的伤,想到伤口流脓的景象让她心中一凛。

“回房后,记得上药。”他指示。

洁儿赶紧点头,可不想伤势再恶化。

“会留下疤痕吗?”她注视横过手背的伤口。

“会。”邱胜翊道。听见她咕哝一声,他心想她大概是觉得难看,遂道:“疤痕会愈来愈不明显──”

“我不是担心这个问题。”洁儿打断他的话。她才不是那种肤浅的人,她的丈夫对她欠缺了解。“我只是认为我们愈来愈像了。”

“什么?”邱胜翊不可思议道,他想他可能听错了。

洁儿笑着解释:“夫妻一起生活,人了之后会愈来愈像,尤其是老了之后更明额。”

邱胜翊一脸错愕地看着她,尔后,开始大笑,这是他听过最荒谬的论调,他很难想象自己和洁儿有任何相似之处,不,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洁儿胀红了脸,她丈夫的笑声使所有人都向他们行注目礼,他是她见过最无礼的人。

士兵们讶异于何事能让将军开怀大笑,他们也不自觉地微笑着。邱翊橙更是得意于自己的预测是对的──大嫂真的让大哥更像“人”了,不再像以前一样面无表情,常会在无意中流露出对妻子的感情。

邱胜翊感觉到洁儿又在捏他的手,遂停止笑声,挪揄道:“恐怕岁月无法做到这一点。”

“至少我们现在有一点是相同的。”洁儿得意道,她终于能挫挫他的锐气。

“哦!是什么?”他兴致盎然的问,很好奇她要说什么。

“疤痕。”洁儿扬起下巴,举高手背,高兴的吐出这句话。他愕然的表情令她笑开,她赢了。

“那这里所有的士兵都和你有相同点。”他不疾不徐地反驳道。

洁儿嘟着嘴表示不满,她就知道不可能轻易获胜,毕竟她有个好辩的丈夫。

“快吃。”邱胜翊夹块肉到她碗中。

看着肥滋滋的猪肉,她紧皱眉头,挑起肥肉放进他碗里。

“怎么不吃?”邱胜翊道,她太瘦了,得吃胖些。

“油腻腻的,好恶心。”她吐吐舌头。

“吃久就习惯了,你身子弱,得多吃些。”

洁儿正想回问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却觉得有些冷,这才注意到原来他们的位置正对着大门,难怪每次晚膳时都觉得冷风飒飒。

她的鼻子又开始发痒,她尽可能忍住,不想又让他小题大作,但……老天!她不行了。

“哈啾!哈啾!哈啾!”她连续打了三个喷嚏。

“该死!”邱胜翊诅咒一声,他就知道她身子虚,他示意仆人回房取件披风。

“可是我没披风呀?”她疑惑道。

他拉她偎在他身上,“我有。”

洁儿靠近他享受着他散发的温暖,心想每次只要她受伤,或是他觉得她身子虚弱时,他就会流露出对她的关心。嗯,至少她丈夫开始表示出喜欢她了!洁儿愉悦她笑着。

“什么事这么好笑?”邱胜翊问,他又夹了许多菜和肉到她碗里。

他是不可能承认喜欢她的,因此洁儿不认为说实话是好主意。

“我不喜欢吃这些。”她又挑了些肥肉放回他碗内。

“不许挑食。”他命令道,又把食物夹进她碗中。

她皱眉咕哝:“吃这些肥肉我一定会吐出来。难道你就没有不喜欢吃的东西吗?”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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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差点脱口而出“猪”这个字,不过她当然不能这么侮辱她的丈夫。

这时仆人刚好拿了件黑披风递给邱胜翊,他帮她披上系好。

“暖和吗?”他问。

“嗯!好大一件。”她应道,心想拿来当棉被或许也不错。“你不穿吗?”

他摇头。“现在才秋分,改天找人帮你做几套,免得受寒。”

“谢谢。”她回他一个灿烂的笑靥,知道他是喜欢她的,她冲动得想抱紧他,但有这么多士兵在,所以她紧握他的手。

邱胜翊困惑地看着她快乐的脸庞,和她紧握的手,不晓得什么事让她如此愉悦,但她的笑容使他心头暖暧的,他喜欢她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做妻子的不用向丈夫道谢。”他粗嗄道,“快吃。”

她点头愉快地吃着。

★★★“好了,这样就不会掉了。”洁儿道。她帮小余的坠子穿上绣线,使其固定在手腕上。

小余高兴的抱着洁儿,表达她的谢意。

“小姐,用绣线恐怕不太牢固。”小晴道。

“我晓得,可我这儿除了刺绣的线之外,也没其它的了。改天再上街买。”

“上街?!”小晴双目圆睁,一脸讶异。

“怎么了?”洁儿好笑的看着小晴一脸惊愕的样子。

“这种小事,小的去办就行了。”小晴道。只要一想到小姐每次出去就会惹一大堆麻烦事,她就觉得全身僵直。

“哼!”洁儿皱皱鼻子,“看你的表情,我就晓得你和翊哥都认为我是惹祸精,对吧!”

“小的没这个意思。”小晴心虚道。虽然她认为“惹祸精”这个词儿取得贴切,可也不敢表示出来。

她们三人坐在莞席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小余只是听着洁儿和小晴的对话,并不时点头微笑。洁儿手上拿着针线不停地忙碌着,她正在绣一对鸳鸯,这是她的嫁妆,原本是打算在旅途中完成的,可是没想到沿路都在马背上度过,所以荒废至今。

小余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洁儿遂道:“夜深了,你们也该回房了。”

“是,小姐。”小晴应道。

两人走了之后,洁儿仍然继续绣着,心想可以多绣些花、鸟之类的帏幔来布置房室。

又绣了一个时辰,她觉得有些倦了,可是还不想睡,她想等邱胜翊回房,夫妻应多些时间谈心才是。

她吩咐仆人准备洗澡水,想提神,可是没想到却在澡盆里睡着了,等她醒来,水早已凉了。

“好冷。”洁儿打颤道,赶忙穿上罩衣,躺进被窝里,嘀咕着:“翊哥怎么还不回来?”

过了片刻,她快入眠时,隐约听到开门的声音,她高兴地坐起身,“翊哥。”

邱胜翊走到床沿问:“怎么还没睡?”他坐了下来脱鞋、宽衣。

“想和你聊聊。”她羞怯道,他没穿衣服的模样让她脸红。

他侧躺在床上,拉她靠着他,她的头偎在他的肩膀,他的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

“你要聊什么?”他懒洋洋地说着,双手不自觉地探到她的衣服下游移。

洁儿的心开始不规则地跳着,她按住他不规矩的手,“你这样会让我分心,忘了要和你说什么。”

她的话使他愉快地笑着,他俯身轻咬她的耳垂,一股暖意流窜她全身,使她发出一声叹息,他的鼻子磨蹭着她的颈侧,闻着她身上散发的幽香,他喜欢她的味道。

她轻抚他结实的臂膀,当她的罩衣被褪下时,肌肤的触感让她一颤。

他低头覆住她的唇,火热的吻迅速点燃他们的热情,炽热的欲望开始蔓延……

过后,洁儿偎在邱胜翊怀中,疲惫地打个呵欠,倾听她丈夫仍然急促的心跳声,觉得很温馨。昨晚她也是这么快乐和满足,唯一的遗憾是还来不及和他谈心,她就睡着了,今夜她会弥补这个错误。

“翊哥。”她轻唤。

“什么事?”邱胜翊低沉道,他仍像昨夜一样,想为他们之间发生的整理出一个头绪。

他总是能随时随地的控制自己,习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是她却让他失控了,似乎只要和洁儿有关的事,都会让他脱离常轨。

“你应该要尊重我。”洁儿道。

“什么?”他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

洁儿撑起身子,注视她的丈夫;他真是英俊,她可以一辈子看着他也不会厌烦,但她拉回自己的思绪,现在可不是浪漫的时刻。

“今天晚上你又让我在部属面前出糗,我觉得很难堪。”她解释。“他们一定认为我很幼稚。”

他翻了翻白眼道:“你今天的行为本来就很幼稚。”想到她捏他的手背表示不满,邱胜翊不自觉地露齿一笑,她真的是有勇气。

他竟然嘲笑她!洁儿愤怒地捶着他的胸膛,“为什么每次我和你谈正经事,你总是──”

他伸手把她拉回怀中,打断了她的话,她的头被压在他的肩上,他感觉地想推开他,遂收紧双臂。

“你弄疼我了。”洁儿叫道,她讨厌他每次都用蛮力解决事情。

邱胜翊放松力道,因为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所以他放心的笑着。他的妻子总想和他抗争,他觉得很有趣,他已习惯下达命令,且不容反驳,没想到洁儿总喜欢和他争辩,现在又和他谈论“尊重”的事……唉!她老是有些古怪的念头,令他匪夷所思。

“我讨厌你每次都不让我把话说完。”洁儿抱怨道,“再这样下去,你怎么知道我的不满?如果你不知道我的不满,就不会改进,我们就无法好好相处。”

“你就是喜欢胡思乱想。”他反驳,“而且丈夫是不需要‘改进’什么来迎合妻子的。”

她的丈夫是头驴,她快尖叫了!为什么他都不关心她的感受?他令她觉得沮丧,婚姻比她想象的复杂多了。

洁儿把想法告诉邱胜翊,惹来他一阵讪笑,她气得踢他一脚。

邱胜翊大笑出声。这个女人够火爆,她又在踹他了,他把她的腿夹在他的双腿间,让她不能动弹。

“你只要乖乖的听话,我们的婚姻就能运作得很好。”他微笑道,下巴磨蹭着她的头顶,双手爱怜地揉着她的背。

“我又不是应声虫,而且我已经告诉过你,我做不到顺从。”她嘟嘴道。为什么他就不能体会她的感受?

邱胜翊叹口气,他的妻子总是在考验他的耐性,可是他就是喜欢她这种个性。

邱胜翊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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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怎么可能?不,他不喜欢她,他只是在乎她而已,毕竟她是他的妻子,邱胜翊努力的说服自己,他可不想变成绕指柔,而且她还喜好争辩、脾气火爆,他怎么会喜欢她?更何况他还是个战士,心中根本没有情爱的容身之处。

“怎么了?”洁儿担忧地问,抬头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她的手轻柔地按在他额上,很正常啊!

邱胜翊拉下她的手。“我很好。”

见他脸上回复血色后,她才放心的搂紧他,“我以为你病了。”

她担忧的语气让他心头一暖。“我从不生病。”。

“你答应了吗?”她疲倦地打个哈欠,用脸摩挲他温暖的胸膛,她快睡着了。

“答应什么?”他疑惑道。

“尊重我。你不应该在手下面前训示我,让我难堪。”她又打了个呵欠。

邱胜翊心想,他的夫人又多了项缺点──顽固。可是他却露出微笑,如果他不答应,她可能会和他扯一晚上。

“你不会罢休的,是不是?”他问。

“嗯。我答应你那么多事,你却没承诺过什么。”她心有不甘地说着。

“我娶了你。”他提醒道。

她戳他的背,“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这也是承诺。”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你到底答不答应嘛?”她捶着他的胸膛,觉得自己快被气哭了。

他微笑道:“我会牢记的。”

“真的?”她猛地抬头,头顶撞到他的下巴,她痛呼一声。

他揉着她的头顶,点点头。

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亲一下他的脸颊,“谢谢!”她高兴地说着。他真好,她好爱他。

“妻子不用向丈夫道谢。”他的声音因为感情而粗嗄,他喜欢她快乐的笑脸,拉她更贴着自己,低头亲吻她的头顶。“睡吧!”

她顺从的点点头,偎紧他。

她嫁了个好丈夫!这是洁儿入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洁儿坐在床沿,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老天,她觉得很不舒服,头好晕,喉咙好象吞了沙石般难受。

这两天她一直觉得不适,以为只是小毛病,没想到竟然病了。但她得忍一忍,因为今天胡人就要来了,如果邱胜翊知道她生病,一定会逼她躺在床上,不许下床。

她倒杯热水,喝下后觉得温暖多了,喉咙似乎也舒服点。她看着床头绣好的鸳鸯枕套,愉悦地笑着。这两天她除了继续教小晴和小余习字外,也教她们绣一些小动物,她们的兴致都很高昂,让她觉得很欣慰。

利用这几天,她也绣好了一件小东西准备送给邱胜翊。原本新娘在嫁人之前,得绣好枕头套,做几件新衣送给夫婿,可是她的婚礼太匆促,根本没有时间张罗这些。不过她还是做了件佩饰,本想在和邱胜翊重逢的“温馨”时刻赠予他,奈何一切都不像她所想的那样进行,所以便把那件礼物忘了。

这几天,随着匈奴人将要到来,府邸的气氛显得愈来愈不安,洁儿有时会“不小心”

听到士兵愤慨的对话,他们像是要和胡人打一架似的,对于这种情形她不知道该怎么改善,她曾和邱胜翊提过这件事,他却叫她别操心,说她是杞人忧天。

洁儿又打了个喷嚏,觉得有些冷,实在很想躺回被窝里,可是已经快晌午了。

她又喝口热茶,才缓缓起身走出房间。快步入大厅时,她又在廊道打个喷嚏后,才走进去;她的丈夫正和严峻及邱翊橙谈话。

“将军,今天下午士兵的训练是否暂停?”严峻问。

邱胜翊点头,“叫他们明天早上再来,留在这儿恐会生事。”

“后院的新兵呢?”邱翊橙问。

“他们得留下筑墙,吩咐他们别惹事。”邱胜翊道。瞧见洁儿走来,他以眼神示意她过来。

虽然不太高兴,但洁儿还是往前走去,心里却咕哝着,她又不是他的部下,为何每次都用这种粗鲁的方式唤她上前?

“你的脸怎么红红的?”邱胜翊问。

洁儿反射性的摸摸脸,脸颊有些热,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哦!因为……刚才走得快些,所以有点儿热。”她赶紧找个借口搪塞,又连忙换了话题,“胡人什么时候会到?”

“下午。”他不感兴趣地说。

“什么时辰?”她追问。

邱胜翊耸耸肩,他们何时到,对他来讲并不重要,而且他也不感兴趣。

“大嫂,你为何问得如此详细?”邱翊橙不解地道。

洁儿只是想知道自己是否能撑到那时,她觉得喉咙有点疼,身子有些冷,真想窝在温暖的棉被里。

“我只是想看‘单于’长什么样子?”她回答。

邱胜翊皱眉,他不喜欢她的答案,她的妻子想看别的男子让他不悦。他抬高她的下巴道:“为什么想看?”声音里充满危险。

邱翊橙和严峻两人,不自觉地址起了嘴角微笑,邱胜翊的行为像是打翻醋醰子的丈夫,他的占有欲昭然若揭。

“只是好奇嘛!”洁儿不懂他的态度为何从漫不经心转变成气愤。“你在生气吗?”

“没有。”邱胜翊挑高眉毛道。

“大哥当然没有生气,他生气时都是用吼的,你忘了吗?”邱翊橙戏谑道。

邱胜翊瞪了他一眼,警告他闭嘴。

洁儿皱皱眉,“你真的该改掉这种吼叫的习惯。”

邱胜翊翻了翻白眼道:“我可没这种习惯。”

洁儿这才想到他从来没吼过任何人──除了她。她不悦地道:“你似乎对我才有这种习惯,我好象一个成天被丈夫吼骂的可怜妻子。”

此话一出,只听到邱翊橙笑得不可遏抑,连严峻都不觉地笑出声。

邱胜翊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摇摇头道:“我可看不出你哪里可怜。”

她噘嘴道:“听你这句话,就知道你根本不关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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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翊橙拭目以待地看着即将上演的夫妻斗嘴,他知道自己的嘴角已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了。

邱胜翊叹口气正想回答,却看到邱翊橙和严峻正饶富兴致的在观看。他凛然道:“你们两人都没事做吗?”

“大哥──”

邱胜翊的眼光扫向邱翊橙,打断他的话,只见邱翊橙心不甘情不愿的和严峻一起走出大厅,嘴里还嚷着:“真扫兴!”

“你干嘛对小叔这么严刻?”洁儿问,心想兄弟应该和气相处才是。

“我若不对他严厉点,他会无法无天。”邱胜翊应道。邱翊橙什么都好,就是玩心太重,定性不够。

“如果待会儿胡人来了,可得让我晓得。现在我去找小晴。”她说完,转身准备离去。

洁儿还没移动半毫,已被邱胜翊扣住,拉向怀里,他抬起她的下颚道:“你真那么想看单于?”

“你在生气吗?怎么皱着眉头?”她不晓得他究竟怎么了。

“我说过我没生气。”他温涩地道。

她正想问既然没生气,为何吼这么大声时,他又道:“他没什么好看的──”

“谁?”

“单于。别打断我的话。”他命令道。

洁儿觉得邱胜翊今天实在有点怪异,正想问他时,他却开始说起妇女美德,他到底怎么了?

她开始回想不久前的谈话,究竟是哪里出错,好象是她提及想看单于的模样后,他就开始紧绷着脸,可是,她又不是真的想看,她只是不希望他们起纷争,所以她当然得在一旁观察着。

为什么翊哥要对这件事这么介意呢?难道──洁儿露出大大的笑容,哦!老天,她从来不知道他也会吃醋,她高兴得快飞起来了。

“你到底在笑什么?我的话很好笑吗?”邱胜翊不悦地问。

她摇摇头。“不是。”

“总而言之,做妻子的不该有兴趣看丈夫以外的男子。”

洁儿紧紧的抱着他,脸颊埋在他的胸膛,绽放出一朵微笑,他真的在吃醋,她好高兴。

“你到底怎么了?”邱胜翊问,不懂她为何突然抱着他。他圈紧她,脸颊摩挲着她的头顶。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

她仰头看着邱胜翊,她可以一辈子看着他,沉溺在他的温柔里。“我爱你,夫君。”

他愣了一下,她的表白让他睁大双眼,随即露出一个大大的、自负的笑容,他抱紧她,让喜悦和满足充塞心中。她爱他!她的话使他方才的烦躁一扫而空。

他捧着她的脸,哑声道:“再说一次。”

“我爱你,永远。”她轻柔地诉说着。

他低吼一声,俯身给她一个热烈的吻,她的手绕上他的脖子,热切地响应他,亲吻让她全身暖烘烘的,风寒似乎也消失无踪了。

他抱起她,贴着自己,自制力开始一点一滴的滑走,他想抱她回房,可是胡人随时会到……真该死!他再一次诅咒他们。他不舍地离开她的唇,又亲她一下,才缓缓地放下她。

洁儿搂着他的腰稳住自己;亲吻后,她觉得头有点晕眩。

“齐叔来了。”邱胜翊低语。

洁儿赶紧推开他,齐叔正好踏进大厅。

“齐叔早。”洁儿道,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透了。

“夫人早。”齐叔做个揖,“少爷,我有个请求。”

“什么事?”

“请少爷别责怪仆役们。”

“怎么了?”洁儿疑惑道。

齐叔回答:“胡人要来,可是仆役们不想侍奉胡人,所以今天不会出现。”

“你没训诫他们?”邱胜翊道。

“不是很严厉。”

邱胜翊大笑着摇头,“你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小的知错。”齐叔低头道。

“你明知我不会怪你。”

“小的知道。”齐叔露齿而笑。“也请少爷别责怪仆人。”

“我晓得,不过别太姑息他们。”

“是。”

洁儿困惑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全府上下似乎都对胡人的到来甚表不满,可是邱胜翊却纵容他们如此做,她不安地道:“齐叔,这样不会引起纷争吗?”

他摇头。“不会,他们自有分寸。”

“齐叔,你是不是很讨厌胡人?”洁儿听齐叔的语气,他好象恨不得宰了胡人似的。

“是的,夫人。”

“为什么?”

邱胜翊摇头,示意洁儿别问了。

齐叔却坦白地开口:“他们弄瞎我的左眼。”

“噢!老天!”洁儿惊呼道。她握着齐叔的手,觉得很难过,“我不知道事情竟是这样子的,你的眼睛一定很痛吧?”

齐叔困窘地摇摇头。洁儿的关心让他不好意思,也让他心头一暖。“很久以前的事,早忘了。”

邱胜翊知道齐叔尴尬,遂问道:“还有事吗?”

“没有,小的告退。”他走之前又补了句:“谢谢夫人关心。”

待齐叔走后,洁儿才道:“齐叔真可怜。他有亲人吗?”

邱胜翊摇摇头,“齐嫂前些年去世,他们并无子嗣。”

“真可怜,不过他还有我们,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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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还有我们。”他爱怜地抚摸她的脸颊。

“为什么小时候我没见过齐叔和邱翊橙?”洁儿问。十年前她在这儿住了几天,可是并没见过他们。

“十年前娘刚去世时,邱翊橙还小,爹没有太多时间照顾他,所以吩咐齐叔带着邱翊橙到亲戚家住了段时间。”

洁儿点点头,忽然担忧地间:“齐叔不会在胡人的食物中下毒吧?”

他摇头笑道:“你就是喜欢胡思乱想。齐叔自有分寸。”

洁儿揣摩着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蹙眉道:“你的意思是说,齐叔不会毒死他们,顶多下帖泻药是吗?”

她的推论使他大笑不已,忍不住想捉弄她,“是啊!”

她紧张的抓住他的手,“你不是当真的吧?”

他摸摸她的头,“我说笑的。”

“我就知道。”她放心的吁口气。

“你太紧张了。”他按摩她僵硬的肩膀,她顺势贴在他身上。

洁儿不舍地低喃:“我得去找小晴了。”

“教她们写字?”

“嗯。”她点头,她们约定晌午的时候在中庭碰头。

目送洁儿离去后,邱胜翊才转身至前院操练士兵。

★★★微风轻抚洁儿红润的脸庞,她开朗的笑声弥漫整个后院。她坐在秋千上,小晴和小余在她身后推着,三个人在秋日的午后形成一幅温馨的书面。

这个秋千是她们三人前几天做成的。当时因连着三天都在写字、刺绣,好生疲累,洁儿原本想上街走走,可是邱胜翊不肯,怕她又会惹是生非,所以洁儿简直是闷得发慌。

后来她想到每次爹不许她出门时,她都会坐在秋千上解闷,因此立刻跑到后院找了一颗壮硕的树,向士兵要了一块木板和两条粗绳,同小晴、小余合力做了一个简单的秋千。

她们所完成的也只有这些,像爬上树把绳子绑在树枝士都是士兵帮忙的;他们坚持夫人不用做这种事,所以洁儿丝毫没帮到什么忙,她只要负责坐在秋千上就可以了。

原本今天下午是要教小晴和小余习字,可她感觉头晕得很,没法集中精神,因此提议来荡秋千──当然,获得一致的赞同。

现在她觉得头脑似乎清醒多了,身体也比刚才舒畅许多。

“好了,别摇了。”洁儿笑着说道,待秋千停摆后,她跳下来,“换小余上去玩,好不好?”

小余兴奋的点点头,等她坐妥后,洁儿和小晴使劲的推着,小余快乐的笑声洋溢在风中。

比起刚来将军府时的腼腆,小余现在开朗许多了。洁儿欣慰的想着。

遗憾的是,小余还是无法讲话。洁儿也请大夫诊治过,但是却没有丝毫的进展,大夫说,小余没有任何病症,也就是说一切都很正常,除非她自己开口说话,否则任何人都帮不了她。

唉!洁儿在心底叹口气,不晓得小余遭遇了什么事,为何会说不出话来?

蓦地,她的注意力被朝她们走过来的韩伏庆分散。

“夫人,胡人已进入北门。”他禀道。

洁儿点头,心想该来的终于来了。

小晴牵着小余站在一旁,“小姐,我们可不可以跟去?”

“当然。”

他们一行人遂往大厅走去。

正文 第八章

邱胜翊倚在门旁,双手交握在身后,看起来一副很无奈的模样。他只希望这件事快点结束,胡人在这儿待得愈久他就愈不舒服;他不习惯胡人“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

严峻、邱翊橙和韩伏邦三人站在邱胜翊身后,他们双脚站开,双手交叉在胸前,脸上明摆着挑衅意味;太久没有活动筋骨,让他们这些人都有些跃跃欲试。

洁儿走进大厅,一眼望到他们四个人堵在大厅门口,她摇头叹道,他们看起来就是一副想打架的架势,令她莫可奈何。她走到邱胜翊身边站着,他低头看着她绯红的双颊利些微散乱的发丝,平添她几许妩媚。

洁儿抬头想告诉他不要生事,却发现他正温柔的注视自己,使她忘了要对他说些什么。

她实在好爱他,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洁儿心想,一定是小时候就爱着他,否则她不会心甘情愿等他这么久,所以她不希望他又离她而去,她要和他厮守一辈子,永远缠着他,陪在他身旁。

她爱他!邱胜翊只要想到这一点,就觉得很满足──深沉的满足。原本他娶洁儿,只是实践自己的承诺和传翊橙接代,不打算花太多心思在妻子身上;妻子对他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人,爱不爱他也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可是现在,她却占据他愈来愈多的心思……

大门开启的声音打断邱胜翊的思绪,他冷冽的眼神扫视大门外的胡人。

中间为首的大汉,年纪约莫四十上下,一脸胡须,面容甚有威严,有着北方人高大的身材;一身昂贵的皮衣、裘帽,看得出是贵族之人,他就是左贤王兰屠耆,名字取得与其本身粗犷的味道甚为相符。

他的左边站着一个约二十岁的年轻人,浓眉大眼,气宇非凡,看得出将来必有一番作为,他是单于最宠爱的么子兰撑犁。(注一)单于的右手边站着一位妙龄少女,约十七、八岁,皮肤是健康的褐色,这和胡人终日在马上奔驰有关。她长得十分美艳,但眉宇之间却流露侍宠而骄的模样;她是单于之女兰若鞮。(注二)三人背后跟着七位彪形大汉,个个孔武有力,身上全背着弓箭,眼神却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一行十人正向大厅走来。

在征战匈奴的过程中,邱胜翊和左贤王并没有正式交锋过,因为左贤王庭的辖地在匈奴东部,南与上谷郡(今河北怀来县一带)相对;而邱府位于上都(陕西榆林县一带),与右贤王庭的辖地相对。因此,邱胜翊都是和右贤王交战,而左贤王是和“长征将军”魏博流打仗,皇上不想让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所以特意安排左贤王至邱府,而魏博流的宅邸则负责接待右贤王。

也就因为如此,邱胜翊的大名虽然威震塞北,但左贤王的部队从不曾和“邱军”交战过,所以左贤王一行人并不是很尊重邱胜翊;再者汉朝是求和的一方,所以难免蔑视汉人。

洁儿心中震了一下,暗自呻吟一声,她看到当日在街上想掳她至大漠的匈奴汉子,老天!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他是单于的手下。她看到他也睁大眼睛,那个匈奴汉子认出她来了。

洁儿忽略了韩伏庆,他自然认得出那名大汉,只见他上前在邱胜翊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邱胜翊的眼神立刻像把剑射向那名大汉,令那名大汉震了一下。

“有什么不对吗?邱将军。”单于兰屠耆问道,他毕竟阅历甚深,看到邱胜翊杀人般的眼神扫向自己的部下。

“这倒要问问你的属下。”邱胜翊冷冷地应道。

“你竟敢用这种口气向我父王说话!”兰若鞮盛气凌人的说。

邱胜翊看向她,冷峻的眼神令他住了嘴。

兰屠耆挑眉命令:“谁?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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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大漠往前站了一步。

“阿布,什么事?”兰屠耆沉声道。

“小的曾经在街上冒犯了这位女子。”阿布指着洁儿道。

此话一出,邱胜翊的手下全都往前站一步。

“你冒犯的是我的妻子。”邱胜翊的声音冷得刺骨。

“我当时并不知情。”阿布道。他是不可能在众人面前承认错误的,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更何况以前打仗时,烧杀掳掠对他而言,根本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洁儿不懂,为何事情已过了这么多天,邱胜翊的脾气依然如此暴烈?还有他那些手下,站得这么近干嘛?她都快被他们挤出大厅了。

洁儿捏捏邱胜翊的手,示意他事情过去就毋需再追究了,何况韩伏庆也教训过那胡人了。邱胜翊却握着她的手,示意她别担心。

“邱将军想如何解决?”兰撑犁挑眉道。他看着娇美的邱夫人,难怪阿布想带她回大漠。

一旁的邱翊橙沉不住气,插话道:“他伤了嫂子的手,至少得废了他。”

洁儿倒抽一口气,他们这些人怎么这么蛮横?

兰屠耆咧嘴笑笑,他倒是想见识闻名大漠的“邱军”是如何优秀。“阿布!”

“是。”阿布应道,他也忍不住跃跃欲试;当初若不是喝醉酒,他也不会败在韩伏庆手上。

韩伏庆不等邱胜翊派人,已上前跨了一大步。他当日曾说过,若再见此人必当杀之,如今虽不能杀,废了他也甚好。

邱胜翊只简单的对韩伏庆说道:“替我废了他。”

“是!将军。”

洁儿不敢相信事情会演变至此,她对韩伏庆道:“虽然我不喜欢你们像野蛮人一样打来打去,但我还是希望你打赢他。”

这番话让所有人好笑的看着她,她显然不晓得大家是为她起冲突,还骂他们野蛮人。

韩伏庆微笑道:“是,夫人。”

两路人马各立在一例,韩伏度和阿布站在中间。小晴和小余都站在洁儿身旁,而附近的仆人只敢远远的在一旁观看,不敢走近。

阿布首先出招,他要雪耻,以报上次被打倒之仇。卸下弓箭后,他立即伸出左脚攻向韩伏庆下盘,韩伏庆不慌不忙抬起右腿扫向他的左腿,接着双手攻向他的喉咙,阿布连忙起手挡住,谁知韩伏庆双手一晃,已攻向他的胸膛。

阿布被他突然的快攻吓了一跳,连忙后退,韩伏庆一个旋身,左脚已踢向阿布胸坎,左手扣住阿布右臂。右手劈向阿布左肩;阿布连忙格开他的右手,韩伏庆左手一转击中阿布腹部,接着擒住阿布右手,用力反转,只听“喀”的一声,阿布惨叫一声,右手已被废掉。

阿布想以左手挡住韩伏庆,却又被他反制,阿布痛得弯腰,韩伏庆抬起左脚踢向阿布肩头,不料同时一条鞭子扬起,抽向韩伏庆的左脚,他却像是根本不在意鞭子的到来,准确的踢中了阿布。一声尖叫盖过了阿布的呻吟声,而应当抽中韩伏庆小腿的鞭子,被韩伏度的左手牢牢的抓住。

那声尖叫是小晴所发,只因她对韩伏庆有好感才会如此。在所有的士兵当中,就属韩伏庆和她最熟,他曾在溪中救起她,而且还关心她的感受,使小晴芳心暗许,但她自知奴仆的身分和他根本不配;本来她也从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但眼看他就要受伤,关心之情便难以掩抑。

韩伏庆转头看是谁放的冷鞭──兰若鞮。

“若鞮,你太放肆了!”兰屠耆责备道。

“可是他──”

“别说了。”兰屠耆打断她的话。

韩伏庆放开鞭子,走回邱胜翊身后,经过小晴身旁时颔首微笑,使小晴双颊酡红。

“‘黑军’果然名不虚传。”兰撑犁微笑道。

邱胜翊的部队又名之为“黑军”。秦汉之际,士兵的军服多为朱褐色,而“邱军”因身穿黑服,有别于一般兵队,所以又称“黑军”;黑军全是“骑兵队”,不同于秦汉盛行的“车兵”、“步兵”,所以闻名大漠。

战国中期,赵武透王为了对付北方的匈奴和西边的秦国,决心整军经武,学习胡人穿短装、习骑射之长,也就是胡服骑射,这对骑兵的发展是一项重大的贡献。骑兵的训练都以北方边防的男子为主,因西北与北部边境地区,民好习武、骑射,且与游牧民族直接对峙,故多为骑士;而内地的平原、丘陵地区,因地形之便,故以步兵(材官)、军士为主;江淮和沿海地区,则以水战为主,故多出船士。

这时单于的另一名部下上前道:“在下须卜径路,敬请赐教。”此人乃是左贤王的有大都尉,阿布属于其编列的部下;看到自己的手下出糗,他当然想出面扳回一城。

邱胜翊看单于和碗撑犁都没有出面阻止,就明白他们也想放纵部下来和“邱军”比武,遂道:“韩伏邦。”

韩伏邦出列道:“是。”

洁儿不悦地咕哝:“真不晓得他们是来结亲的,还是来比武的。”

邱翊橙笑道:“他们下挑战书,我们当然要接招,而且大伙儿好久没舒活筋骨,乘这个机会动一动也不错。”

洁儿皱着鼻子道:“我看你们是对看两相厌,不厮杀一阵不甘心。”

邱翊橙大笑,“嫂子真厉害。”

邱胜翊微笑道:“可能还得出一阵子才会停,你还是先回房。”

其实他是不想让她看到比武的场面,他知道她心肠软;刚刚阿布受伤时,她心里已不忍,不想她再看到这些暴力场面。

洁儿明暸邱胜翊的用意,她点点头,和小晴、小余准备先行离去。

“尊夫人是否先行离开?”兰屠耆问,见邱胜翊点头后又道:“可否和小女一道走?”

“父王,我不──”

单于打断她的话,“女孩家别在这儿。”

只见兰若鞮心不甘情不愿的和洁儿一道离去。

★★★“这是什么?”兰若鞮指着垂吊在树枝上的秋鞑问。

“秋千。”洁儿没好气的答道。她实在受够了这个颐指气使的胡人公主,前院到后院这一路上,她不知有多少次想朝她大吼;她实在太过分了。

方才,她们沿途走来,洁儿好心的款待她,一路上为她解说府上的一切,可是兰若鞮却用傲慢的口气,暗示他们应该跪下来迎接单于才是,就算没有如此做也应该表现得谦恭,没想到反而挑起事端,废了她爹一名手下;听得洁儿火冒三丈,差点和她吵起来。

要不是怕引起争端,洁儿一定会踹她一脚,因为她感觉到后院的士兵不时地看向她们这边,似乎只要不对劲,他们就会立刻上前帮忙。

“做什么用?”兰若鞮傲慢的指着秋千问道。

“没什么用。”她顿了一下,“除了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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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若鞮的兴趣被挑起,“怎么玩?”

洁儿坐在秋千上,小晴在她背后轻推,秋千开始前后摆动。

“就是这样?”兰若鞮疑惑的问,“可不可以两个人一起玩?”

洁儿在心里笑道;明明一个人不敢尝试,还装出一副很勇敢的样子。“可以两个人玩。”她指着两边多出的空问道:“一个人可以站在背后,踏在这里。”

“那好。”兰若鞮说完,也不等洁儿同意,就踏上板子,站在洁儿背后,然后命令小晴:“你来推。”

小晴犹豫了一下,毕竟兰若鞮又不是她主子。

“你愣在那儿干嘛?我叫你推你没听到吗?”兰若鞮怒道。

洁儿不悦的瞇起眼睛,她以为她是谁?竟然敢命令小晴。“你如果再这么蛮横,那我们就不玩了。”

兰若鞮“哼”了一声,要不是她想玩玩这个从没见过的东西,她才不容许她们如此不恭敬的对她。想她堂堂一个居次(注三),每个人看到她莫不戒慎恐惧、必恭必敬,可是今天来到邱府之后,每件事情似乎都不对劲;先是因父王的一名手下打伤这讨人厌的邱夫人而引起两方人马比试,现在她还无礼的对她说话;若鞮实在想修理她一顿。

尤其,洁儿姣好的面貌更让她不是滋味;在大漠没人“敢”比她好看,更何况她自认就算不能“倾国”也能“倾城”,可是没想到这邱夫人还颇具姿色,差点就将她比了下去。

“小晴,你推一下。”洁儿道,打断兰若鞮的思绪。

“是,小姐。”小晴牵着小余站在兰若鞮背后,两人轻轻地推着她的背。

秋千晃了一下,前后摇摆,兰若鞮张大嘴,随即笑开了,真好玩!

“你双腿微微蹲着,借着力道往前推去,会摇得大些。”洁儿说。

兰若鞑点头,开始使劲的摇着,小晴和小余也不甘示弱地推着秋千。

秋千愈荡愈高,洁儿害怕的往下看,她们离地面有好长一段距离,几乎快高过树了,可是兰若鞮仍然不停的摇着,她的笑声也随着秋千的高度愈来愈高而愈笑愈开心;洁儿很怕秋千会翻转过来。

“我想我们该下来了。”洁儿觉得头又开始晕了,而且有些反胃。

“我还要玩。”兰若鞮固执道。这么好玩的东西,在大漠从没见过,她得先玩个过瘾才行。

“小姐,太高太危险了。”小晴喊。她想叫士兵让秋千停下来,可是小姐没吩咐,她不敢贸然行动,而且万一惹火胡人公主就麻烦了。

“你别再晃,我想下来了。”洁儿又补充一句:“我下来后,你自己可以玩得更愉快。”

兰若鞮听她颤抖的语气,更不想让她下来,想吓吓她,于是荡得更高。

洁儿看兰若鞮根本不想停下秋千,生气的叫道:“小晴,去叫人来。”实在该有人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公主一巴掌。

小晴忙跑向筑墙的士兵。

兰若鞮气愤道:“本公主偏不下去!”从小到大她就是左贤王的掌上明珠,从没人敢这样对她,她当然很生气。

洁儿正想回嘴,却发现左边的木板似乎下沉了一些,完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套着左边木板的粗绳不知何时已解开了一个结。

“这下子不下去也不行了。”她喃喃自语。

兰若鞮也隐约感觉到脚下的木板似乎有些松动,“怎么回事?”

她也会害怕?洁儿有些愉快的想着,要不是自己也在秋千上,她会更高兴。“结绑得不够紧,再加上我们两个的重量,所以绳子松掉了。”

“那怎么办?”兰若鞮害怕的叫。

洁儿转头看着她苍白的脸孔,心想这可能是她这辈子脸色最白的一次……洁儿很快打断自己的思绪,现在这种时刻,她怎还有时间胡思乱想?

兰若鞮腰上的鞭子引起洁儿的注意,“你可不可以拿起鞭子?”

“可以,要干嘛?”

“当我们快接近树枝时,你提鞭缠住树枝。”

“好。”兰若鞮的声音有点抖,她不敢想象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会有什么后果,“那你呢?”

“我自己会想办法。”她希望兰若鞑移走后,秋鞭能撑住她的重量。“没时间了,快!”

兰若鞮提起手中鞭子,在靠近树枝时,挥了出去,鞭子在树枝上绕了几圈,她就像只猴子般在树上荡来荡去。

小晴发出一声尖叫,她不知道她们发生什么事,只看见匈奴公主不知怎的就挂在树上。

洁儿深吸一口气,慢慢的站在木板上,她感觉木板又沉了一下,看样子绳结可能会完全滑开,她什么都不敢想,只是牢牢地抓住粗绳。

突然“啪”的一声,木板往一边滑开,她惊喘一声,死命的攀住绳子,翊哥怎么还不来?她还没听到他说爱她,她不想死啊!

邱胜翊和左贤王一行人正要跨入后院,就听到一声尖叫,他心里猛地一跳,一定是洁儿出事了!他冲进后院,看到的景象让他倒抽一口气,她该死的吊在绳上干嘛?!他反射性地拿起左贤王手下背着的弓箭,瞄准粗绳──“咻”的一声,箭矢刺穿粗绳射向树干,箭头没入树干中,洁儿抓着绳子吊在半空中。

邱胜翊随即跑到树下站定,粗声道:“洁儿,放开绳子。”

洁儿听话的松开手,她已经没力气抓住绳子了。

邱胜翊接住她,紧紧的搂着,他深吸一口气,迟早有一天他会被她吓死!他试着冷静下来,但是没有用,他咆哮道:“你该死的在干嘛?”

听到他的吼声,才让洁儿感觉自己还活着,她围着他的脖子,试着让他们两个都平静下来。

她这才注意到四周围满了士兵,真糟糕,她又丢脸了,她看见韩伏邦手足无措的安慰哭的小余,小余一定是吓坏了。

兰若鞮不知何时也已从树枝上下来,稳稳地站在她父王身旁,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其一切都还安好。

“到底怎么回事?”邱胜翊道,如果她再这样吓他,他发誓他会把她锁在身边,寸步不离。

邱胜翊的吼声把洁儿拉回现实,她在他耳边低语:“先把我放下来。”

他让她靠着他站着,手臂圈住她的腰。

小晴走上前解释:“小姐和兰公主一起荡秋千,愈荡愈高。”她出个高度,邱胜翊的脸色顿时铁青,“小姐想下来,可是兰公主不肯,所以小姐要我去找士兵帮忙,可我走没多久,秋千不知怎的就断了。”她想起洁儿吊在半空中的模样,差点吓死她。

洁儿感觉邱胜翊搂着她的手臂愈圈愈紧,知道他一定很生气,遂安抚道:“其实也没只是因为绳结没绑好,所以才滑开。”

“若鞮!”兰屠耆大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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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兰若鞮被吓了一跳,脸色显得更白。

“为什么不让邱夫人下来?”

兰若鞮感觉每个人都看着她,尤其是邱府所有的士兵都怒目相向,让她害怕,而邱胜翊的眼神更是冷得令她瑟缩。

“我……”她嗫嚅得说不出话。

虽然洁儿很讨厌她,可是见她一副可怜样,就是觉得不忍心,“她没玩过秋千,才会收不了心。事情过去就算了。”

“是这样子的吗?若鞮。”兰屠耆质问。

“是。”兰若鞮赶紧回答,其实她也没有伤人之意,只是想吓吓洁儿而已。

“舍妹不懂事,还望邱将军多包涵。”兰撑犁不卑不亢的说。刚才他们在前院比试的时候,他才知道邱胜翊果然名不虚传。手下各个身手不凡,他们大漠的四大将顶多和邱胜翊的部下打成平手,难怪黑军能够驰骋大漠,履败右贤王。

洁儿觉得头又开始晕了,她勉强深吸一口气,试着想让自己好过些。她又觉得有些冷了,可能是一放松下来,所以身子不适的症状便开始浮现。

她的头愈来愈晕了,每个人的脸孔开始在她眼前旋转,她紧抓着邱胜翊的手,他低头看向她。

“翊哥──”她虚弱地喊了一声。

洁儿不记得接下来发生什么事,因为──她晕倒了。

接下来的场面简直是一片混乱,邱胜翊在洁儿瘫在地上前抱住她,大吼一声:“找齐叔!”

几乎一半的人冲向右侧厢房,而另一半的人把匈奴人围起来,对兰若鞮怒目而视;他们认定是她害夫人晕倒的,吓得兰若鞮倒退一步。

邱胜翊抱着洁儿直奔寝室,身后跟着邱翊橙、小晴和小余,严峻、韩伏邦和韩伏庆留在原地监视胡人。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兰屠耆瞧向围着他们的士兵,他的手下这时也拉开弓,严阵以待。

对于左贤王的质问,严峻冷冷的道:“如果夫人有任何闪失,你们也别想走出邱府。”

“你们好大的狗胆!敢恐吓本王。”兰屠耆气得青筋浮现,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

“我们从来不恐吓人。”韩伏邦冷硬的道:“我们言出必行。”

“你们不怕我一状告到汉皇帝那儿?不怕再度引起两国争战?”兰撑犁挑衅的问。

“理亏的是你们,我们没哈好怕的。”韩伏庆大声回答。

双方的敌对态势,似乎一触即发。

★★★齐叔坐在床沿为洁儿把脉,众人的脸上都是担心的模样,尤其是邱胜翊,他从来没这么无助过;即使是在双亲相继离去后,他虽然难过、伤心,但仍能坚强的活下去,现在他却不敢想象,失去洁儿陪伴的日子他要怎么过?

不,他不允许她离他而去,他还没训斥她屡次吓他、让他担心,他绝对不会允许的。

“她怎么了?”邱胜翊嗄声问。

齐叔起身道:“夫人只是受了风寒,体力不济,所以才会晕倒。我写张帖子差人抓药去。少爷不用担心,夫人待会儿就会苏醒。”

邱胜翊放心的吁口气,转身吩咐邱翊橙:“去通知严峻解除戒备。”

他和邱翊橙都知道,严峻一定接管整个局面,现在双方定是处于敌对状态。不过邱胜翊知道,没有他的命令,严峻也不会贸然行动。

“知道了。”邱翊橙领命而去。

小晴和小余随着齐叔走出房间,留下邱胜翊一个人照顾洁儿。

他坐在床头,看着洁儿苍白的脸孔,方才内心的脆弱让他自己都吓一跳,他终于承认自己不可能没有她了,她在他心中的分量无人能替,所以他才会如此害怕失去她。只要一想到她吊在半空中的影像,以及沉在水中的样子,几乎又吓掉他半条命;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可能没多少岁数可活。

他静静地凝视洁儿,动作极其轻柔地拨开她额上的秀发。

洁儿的睫毛微微颉动了一下,睁开眼,看见邱胜翊正专注地看着她,一下子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躺在这里。

“我晕倒了?”她讶异的问。

“嗯。”

这倒是新鲜事,她从来没晕倒过。“我怎么了?”

“受了风寒,得休养几天。”他轻轻压回想起身的洁儿,命令道:“这几天不准下床。”

“我没那么虚弱,我现在感觉很好。”洁儿赶紧解释,她不想待在床上,她一定会闷死。

“没有商量的余地。”他斩钉截铁的说。

她生气的抿着嘴,不发一语。

“怎么不说话?”他挑着眉惊讶于她没回嘴,平常她老喜欢质疑他的话。

洁儿生气道:“我再也不要跟你讲话了。”

邱胜翊笑道:“那正好可以修身养性。”

他起身准备离去时,洁儿突然抓着他的手,坐起身问:“胡人呢?你们没起冲突吧?”

他就知道要她不说话是不可能的。

“他们很好,而且我们也没起纠纷,你放心。”他撤了个小谎,如果告诉她实情,她铁定会从床上跳下来。

“那就好。”见邱胜翊又要离去,她撒娇道:“你陪人家说说话嘛!我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好无聊。”

他只好无奈的重新坐下,“你肚子饿不饿?我差人送东西来。”

“现在不饿,等会儿再吃。翊哥,和亲的公主到时,我可不可以出去看?一下就好。”洁儿哀求道。

“不行。”

“一下子也不行?”

“不行。”

“哼!每次都这样。”她生气的嘟着嘴,既然直接的不行,那就用迂回的手段。

“翊哥,你希不希望我早日康复?”

“当然。”

“你知道使病人早日康复的首要条件是什么吗?”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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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保持心情愉快,所以──”洁儿顿了一下,“我现在最大的快乐,就是希望──”

“看到公主。”他替她接下去。

她眼睛一亮。“你答应了?”

“不答应。”他还会不晓得她那一点诡计吗?看破她的心思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更何况公主只待一会,根本不会走出花轿,洁儿没机会看到她的。

洁儿噘着嘴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知道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她在心里无奈的叹口气,决定换个话题让自己好过些。

“对了,我有东西送你。”她突然想到礼物还没给他。

邱胜翊诧异的表情让她大笑,她就晓得他会吃惊。“帮我拿一下漆奁。”她指着矮柜上的妆奁,那儿已变成她放置铜镜、梳子还有许多小木箧的地方。

他起身拿起漆奁放在她手上,弯身坐回床沿,很好奇她要送他什么,从来没有人送过他东西。

她轻轻打开箱子,执起他的手,神秘而且迅速地把东西放在他的手心;那是块玉佩腰饰,玉佩上系着绣绳,而玉佩的形状是一只展翅遨翔的老鹰,姿态栩栩如生;玉上刻着“思念”两字,邱胜翊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这只老鹰令他想起十年前……

夕阳西下时,邱胜翊总喜欢一个人骑马驰骋在草原上,这是一天当中他难得放松的时刻,可是今天他却不是一个人,因为洁儿坚持要和他出来玩,他只好带着她。

邱胜翊下马,抱下洁儿想让她站在地上,她却不依,死命圈住他的脖子。

“洁儿喜欢你抱嘛!”她嘟嘴。

他只好抱着她一起看落日。一声孤寂的叫声从天空传来,洁儿好奇地抬头观看。

“好大的鸟。”她欣喜道,她从没看过这么大的鸟。

“那是老鹰。”他解释。

“老鹰。”她重复道,“翊哥喜欢老鹰?”

“嗯。”

“为什么?”

“它坚强、骄傲而且凶猛。”

洁儿皱皱鼻子,“凶猛?听起来不好。”

她的话让他露齿而笑。

“怎么只有一只呢?”洁儿心想,南方的鸟都是好几只在一起。

“母鹰不久而被猎人射杀了。”邱胜翊还记得当时雄鹰悲愤的攻击猎人,如果当时他没路过,雄鹰可能会和猎人奋战至死,他想救母鹰却回天乏术,雄鹰在天空徘徊许久都不肯离去。

“噢!好可怜。”她抱紧他,哽咽道:“难怪它叫得这么难听。”

邱胜翊被她的话逗笑了,“它的声音本来就是这样。”

“它一定很伤心。”她坚持,“翊哥,有洁儿陪你,你不会和它一样。”她承诺的亲一下他的脸颊,却让他脸红了……

邱胜翊注视着手中的玉佩,没想到她还记得他喜欢鹰。

“你喜不喜欢?怎么都不说话?”洁儿紧张的问。

“喜欢。”他觉得心头一阵温暖。

她兴奋的道:“我帮你戴上。”她拿起玉佩别在他的腰间,让玉佩垂吊在衣服上。

“还有这个。”她又从箱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袋子。“这可以放你的授印;我还绣了只老鹰在上头。”

邱胜翊不知道要说什么,从来没有人为他做过这些。“你不用送我这些东西。”他的声音因充满感情而粗嗄。

“当然要!这是应该的。”她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除非──你不喜欢。”

“我喜欢。”

“那就好。”她快乐的搂着他,给他一个响吻,换来他强劲的拥抱,勒得她差点说不出话来,“怎么了?”

他把脸埋在她的脖子,温柔地磨蹭,喃喃道:“只是高兴。”

“将军──”仆人在门外喊道:“公主已到府中。”

“你好好歇息。”邱胜翊道。见她又想回话,他遂先发制人,“不许争辩。”

他亲一下她噘着的唇,看她躺回被窝后,才起身离去。

★★★花轿和一箱箱陪嫁的妆奁正停在门前,陪嫁的随从大约有十人左右,其它的都是保护公主的士兵。其中一名年长的领队上前说道:“将军、左贤王,公主已到,我们的任务已达成,因有要务在身,还得赶回京城,我们先行告退。”

邱胜翊点头,示意他们可先行虽开。

一旁的兰屠耆冷言道:“我想我们也该走了,免得待会儿又有人威胁我们走不出邱府。”他仍处于愤怒之中,毕竟以他堂堂王爷之尊,竟被一个小小的将军威吓,要他颜面往何处摆?

“你我心里明白事情为何会演变至此。”邱胜翊傲然道。

这句话使得兰屠耆为之语塞,毕竟是他女儿惹出来的祸端。

“我们走!”兰屠耆喝道。

兰撑犁拱手道:“告辞。”他是一个理性的人,自知是他们理亏,所以语气中并无怒意掺杂其中,只是他无法理解,堂堂一个将军为何为了个女人甘冒两方开战的危险;毕竟女人再娶就有了。

而兰若鞮已由当初的自责转为愤怒。她想,就算邱夫人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更何况邱夫人安然无恙。

公主的随从抬起花轿,尾随在兰屠耆身后走出邱府,奔向大漠。

“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邱翊橙吁了一口气。

“再不走我又想动动筋骨了。”严峻淡然道。

他的话让众人一笑,他们已好久没和胡人打一场了,今天下午和胡人过招只是纯比试、点到为止,精力根本没用到多少。

“大嫂呢?我还以为她会出来送胡人。”邱翊橙问。

“我要她歇着。”邱胜翊想起洁儿生病躺在床上,就担忧的蹙眉。

邱翊橙瞥见邱胜翊身上佩带的玉佩和新的授印囊,知道是洁儿送的,遂取笑道:“哇!

真是特别的玉佩,还是老鹰形状呢!”他的手已迅速伸过去,准备拿起玉佩。

邱胜翊挥过掉的手,瞪了他一眼,“你干什么,”

邱翊橙简直快笑出来了,看样子,大哥是不可让人碰一下他的玉佩;毕竟那是他“心爱”的妻子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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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死的在笑什么?”邱胜翊怒道。

“我哪有笑?我是难过没有人送我东西。”

邱翊橙的话让严峻、韩伏邦和韩伏庆开始咳嗽他们都把脸转向一旁。

“少耍嘴皮子!”邱胜翊警告的看他一眼,你去北门亲自看着胡人离开,我不想有意外。”

邱翊橙目讨没趣,耸肩道:“是。”又加了句:“将军下的令,岂敢不从?”他调侃道。他就是喜欢捉弄他有行一丝不苟的哥哥。

邱胜翊又瞪他一眼,邱翊橙实在太轻浮了。

注一:“撑犁”为匈奴语,意指“天”。

注二:“若鞮”为匈奴语,意指“孝”。

注三:“居次”为匈奴语,意指“公主”。

正文 第九章

她快无聊死了!

洁儿坐在床上叹气,她已经在床上躺了五天,邱胜翊要她好好休养,都不肯让她下床;每天她只能刺绣、刺绣,一大块的帏幕在她日以继夜的努力下,都快绣好了。

最近几天,小晴和小余常在她身边陪她聊天,和她一起刺绣,可是她不希望她们两个因而荒废习字,所以她请韩伏邦、韩伏庆有空时教教她们。

她这么做当然是有原因的。自从小晴因担忧韩伏庆而尖叫,她才知道小晴喜欢韩伏庆;可是这几天因为小余都在一旁,所以她一直找不到机会单独问小晴,她希望小晴和韩伏庆能共结连理,这样她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小余也让她担心。原本以为五天前大叫一声后,小余就可以开口说话,没想到还是毫无进展。或许她该设计个状况,逼小余开口说话,不过她确信,如果自己再继续待在床上,她什么事也不能做。

洁儿下床来回地走动,思考要怎么做才好,当务之急就是说服邱胜翊,她已经完全康复,不需要再待在床上。

“小姐,你怎么下床了?姑爷会不高兴的。”小晴捧着几案站在洁儿背后。

洁儿被她的声音吓得一跳,抚着心口道:“你怎么突然站在我背后?吓我一跳。”

“我进来时看小姐走来走去,所以才出声。小姐,你还是赶快躺回去。”小晴上前想扶洁儿回榻歇着。

洁儿摇头,“我已经痊愈,不需要再休息,我正打算告诉翊哥。”

小晴蹙眉道:“姑爷会不高兴的,他希望小姐好好休养。”

“再躺下去,我才会生病。”洁儿皱皱鼻子。“对了,你和韩伏庆进展如何?”

小晴双颊顿时绯红,“小姐──”

洁儿微笑,“别光是害臊,快告诉我。”

“没有怎么样,只是偶尔说说话。”小晴害羞的低着头。

“你想不想嫁他啊?”洁儿调侃道。

小晴摇头,哀伤地说:“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我们身分不配;我是婢女,而他官居校尉。”小晴眼眶中瞬时已蓄满泪水。

“可是你五年约期已满,不再是婢女了。”洁儿道。

“可我身世不显赫,门不当户不对,无法与他匹配。”小晴说着说着眼泪夺眶而出,她知道自己若嫁予韩伏庆必定只能当个妾,不可能成为正室;而如果正室不喜欢她,她可能会一辈子郁郁寡欢;与其这样,不如不嫁。

她想起自己的娘也是员外的妾,但始终不讨元配欢喜,因此元配找个名义要员外把她娘休了;当时她年纪尚小,娘出外赚钱养家,积劳成疾,她才会被卖至吴府当婢女,不过她始终不后悔,因为洁儿待她情同姊妹。

洁儿无奈的叹口气,她知道小晴的顾虑,可是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看来她得找翊哥好好商量商量。

“你别难过,我一定会尽力帮你。”洁儿承诺道。

“不用了,小姐。我知道这是我的命。”

“别说这些丧气话。”洁儿拍拍她的肩膀,“小余呢?”

小晴打起精神应道:“刚刚一路走来时,不巧小余手上的线又断了,正巧韩伏邦经过,他带小余去换线。”

“他们两个好象挺有缘的。”

“是啊!”小晴拿起碗递给洁儿,“该吃药了。”

洁儿皱紧鼻头,“不吃!苦死人了,一喝下去,我一个时辰都笑不出来,整张脸像苦瓜一样。”

小晴被她的话逗笑,“可是小姐不喝,姑爷会生气的。”

“我不喝他怎么知道?”

“谁说我不知道?”邱胜翊道。他一进门刚好听见她们的谈话,他就晓得不回来盯着她吃药,她一定不吃。前天他碰巧回房,就看到她偷偷的倒掉药汁,自此以后他都会回来盯着。

“你吓我一跳。”洁儿指控着,他常常默不吭声的出现在她面前,她都快被吓破胆了。

邱胜翊对小晴道:“你先下去。”

“是。”小晴走出房间,顺手带上房门。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准下床吗?”他皱眉道。

“我已经──”洁儿身体突地悬空,她喊道:“你放我下来!”

邱胜翊不理洁儿抗议,抱她坐回床上,伸手拿起碗道:“把药喝了。”

“不要。”她把脸埋在他的胸膛,死都不看那碗药,再喝下去,她一定会变成苦瓜脸,再也变不回来。

“你不喝,病怎么会好?”他劝道。

“我已经好了,不需要再喝。”

“洁儿──”

“不管,不管,我会被苦死!”她拚命摇头。“我真的完全康复了,不然你可以请齐叔来诊断。”

邱胜翊知道她说的句句实话,可是他就是希望她待在床上好好歇着,这样至少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他比较安心。

看邱胜翊没有说话,洁儿马上乘胜追击,“更何况,身体也要多活动活动,整天躺在床上觉得更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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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胜翊叹口气,把碗放回几案。他是习武之人,当然知道身体多劳动有益无害,但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一回事,他就是会担心她。

“你得答应我不许太劳累,还有,不准再碰那个该死的秋千。”他早命人把秋千拆了,只怕她再建一个,遂先警告她。

“好。”洁儿高兴的亲他一下,只要他让她下床,她什么都答应。“对了,我有件事想同你商量。”

“什么事?”

“小晴和韩伏庆的事。”

他挑眉道:“怎么了?”

她叽哩呱啦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告诉他。

“你觉得怎样?”她喘口气道。

他伸手拿杯水递给她才道:“什么怎样?”

“小晴可不可能嫁入韩府?”

“元配不可能,妾倒是比较容易。”

“难道不能由你出面,将小晴许配给韩伏庆?”邱胜翊讶异的表情,使洁儿又补充一句:“毕竟你是将军。”

“将军不管这种事。”邱胜翊心想,如果连这种事都得插一手,那他宁可不当将军;月下老人这种差事,他不感兴趣。

“那怎么办?”洁儿苦恼的叫。

“别人的婚姻事别插手,他们自有造化。”

“别人的事我才不管呢!”她嗽嘴道,“小晴伺候我这么久,我们就像姊妹一样,怎么能不管?原本想明年给她找个好归宿,可是……都是你的错啦!”

“关我什么事?”他挑眉道。

“原本小晴十四岁时,爹替她说了一门亲事,可是小晴说要等我嫁了之后她才嫁;谁晓得你拖了这么久才来娶我,结果那户人家另娶一房媳妇,害得小晴今年都十七了还嫁不出去。”她埋怨道。

奇怪了,连小晴嫁不出去都变成他的错,她降罪的本领可真大!邱胜翊摇头道:“洁儿,别无理取闹。”

“你帮帮忙嘛!”她撒娇道。

邱胜翊认命的叹口气,他就是不忍心拒绝她。“我只能说,这件事得看伏庆自己的意思。”

“怎么说?”她搂着他的腰,舒服地偎在他身上。

“伏邦、伏庆两兄弟,双亲很早就过世,因此他们两人被送到伯父那儿寄养,韩伯父并不是刻薄之人,因此应当不会有身分不配的问题,而且韩伯父自己有五个儿子,因此有些男丁必须出来独立门户、成家立业,所以他们两兄弟最近想搬出来;再者,他们家族以农出身,不会有阶级观念,只要伏庆真喜欢小晴,这些都不是问题,他会设法解决的。”

她点点头,心想改天得探采韩伏庆的口风,看他心里到底怎么想。

“翊哥,如果我今天发生什么事,你千万不要来救我。”洁儿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邱胜翊闻言全身一僵,他抬高他的下颚吼道:“你该死的在说什么?”

他暴怒的语气让她吓一跳,她急忙安抚道:“我不会有事,你别紧张。”

“那为何说你会出事,还要我别救你?”他咆哮。

洁儿捂住耳朵,以隔绝他的吼叫,迟早有一天她会被他吼得耳聋。

“你听我说嘛!”她也叫道。

只见洁儿眉飞色舞地说着,而邱胜翊却频频皱眉。

★★★在后院,洁儿愉快地教小晴和小余习字,几乎都快把石头写满了,两人孜孜不倦的态度,让洁儿很高兴。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我们提几桶水洗掉这些字。”她抹去额上的汗说。

三人走到一旁的水井汲水洗字,嘻嘻哈哈的擦洗石头,突然洁儿打个喷嚏,觉得有些冷。

“小姐,你着凉了。”小晴紧张道。

“我没事,你别穷紧张,你到我房里拿件披风。”

小晴赶快跑去拿衣裳。

“来,继续努力。”洁儿笑着对小余说。

小余笑着点头,两人拚命地擦着石上的字。洁儿拿起水桶走向井边汲水,走着走着,脚底一个踉跄,洁儿低呼一声。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她已经往前栽去,撞上井栏,晕了过去。

小余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只见洁儿瘫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她跑到洁儿身旁轻摇着,可是洁儿却没有任何反应。

小余开始放声尖叫,她一直一直叫,可是却没有任何人出现,她急得哭了,为什么人都不见了呢?她不要洁儿死,不要洁儿像娘一样离开她,她不要,不要,不要……

“来……来人呀!”小余冲口而出,拚命喊着:“救命──”

原本空荡的院子,霎时站满了人,令小余错愕;奇怪,刚才怎么嘶喊都没人,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冒出这么多人?她正准备解释情况,却看见洁儿突然站起来,对着她笑。

“你开口说话了。”洁儿笑道。

“我──”小余愣了一下,这才想到自己可以说话了。

洁儿很高兴自己的计划生效。当初她是想,只要她一出事小余就会尖叫,所以才想姑且一试,可是她怕小余一叫就会有人赶来,功亏一篑,所以事前先和邱胜翊沟通过,不要让任何人出现在她们身旁。

“可是夫人,你怎么……”小余到现在还是一脸迷惑。

“我装的。”洁儿开心地跳着,心想自己实在太聪明了,却没料到这会儿真的脚底一滑,她低叫一声,邱胜翊已一个箭步扶住她。

“别得意忘形。”他微笑。

洁儿听见士兵窃窃她笑着,低声道:“你干嘛带那么多士兵来?”她这会儿又出糗了。

邱翊橙在一旁笑道:“他们好奇嫂子要用什么方法让小余出声,所以全跑来看看。”

“谢谢夫人。”小余感激道。

洁儿挥挥手,要她不用客气。

邱胜翊倏地抓住洁儿双手,她的手掌擦破皮,血开始渗出,老天!他就知道她会出错,果然,又受伤了。

“跌倒在地,难免会破皮,你别担心。”她试着抽回手,可是徒劳无功。

他拉着她回房,洁儿转头对小余说:“我待会儿找你。”她瞪了邱翊橙一眼,因为他愈笑愈夸张;真是太无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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