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深沉,教她看不到底,她甚至不曉得他此刻明明眼神看起來像要將她生吞活剝,為何嘴角會帶著一抹詭異的微笑。
她忍不住往后退了下,想避開他帶著沉沉壓迫感的注視。
「想去哪?」
他一開口,她的呼吸立刻停格,動作也瞬止。
她再堅強、再倔強,也只是個十九歲青澀女孩,怎敵得過小傑這只狐狸?
「你很怕我?」他不悅的挑眉。
「沒有啊﹗」她連忙搖頭。
看她嚇得臉色蒼白的模樣,小傑忍俊不住哈哈大笑。
「你真是好玩﹗哈哈哈……」
剛從浴室出來時,宛如要來跟他談判似的,只是那太過稚嫩的小臉,實在撐不起那份氣勢。
現下他不過是雙眸一瞪,她就轉為驚慌的小鹿,臉上血色盡失,彷佛他正壓著她的喉口,下一秒就會叫她斃命。
他為什麼突然笑得這么開心?筱捷不懂。
他忽喜忽怒的情緒轉折教她摸不透、弄不清,整個胡涂了。
她怕她又說錯話,干脆保持沈默,靜觀其變。
好不容易,小傑笑夠了,這才斂起神色詢問她,「你想要我教你什麼賺大錢的方法?」
一聽到他願意教授,筱捷雙眸立刻大亮。
「都可以。只要能賺錢的方法都可以。」
「在我教你之前,先告訴我,你要這一大筆錢做什麼?」
她輕咬下唇,「可以不要問嗎?」
她心頭明白這只是露水姻緣,他們之間沒有承諾、沒有永遠,她犯不著告訴他有關於她未來的計畫。
「沒有理由,我為什麼要教你?」
「可是……」為了不說出實話,她沖口而出這輩子最後悔的一句話,「我把我的處女之身給了你,這還不夠嗎?」
話一出口,她就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她說了什麼?
她把自己當成了娼妓嗎?
同時,小傑的臉色微凝。
「原來……」他點點頭,「你覺得你的處女之身這么值錢?」
原來她是有備而來﹗
小傑表面若無其事,心頭卻是怒不可遏。
她這樣的想法跟行為與三流酒店小姐何異?
出賣自己的靈魂跟肉體來賺取金錢,頭一個釣上的就是他這條大魚?
他聰明一世胡涂一時,不只錯看了她豔麗妝容下的清雅,也錯看了她純真笑容下的老練深沉。
「我……」她無措的咬著紅唇,不知該如何是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此時此刻,似乎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了。
「你覺得你值多少錢?」他離開她一步遠,眼中有著鄙視。
她受不了他這樣的眼神。
「我並不想……
五萬夠不夠?」他走到辦公桌后。
筱捷急急追著他的身影。
「不……我……」
「不夠?十萬?」他打開了左方抽屜。
「我並不是想……」
藍色鈔票突地兜頭撒下,她整個人呆愣當場。
「你眼中所見足足有一百萬,你覺得你的處女之身值多少錢,就撿多少走。」
他用力將抽屜關上,那「砰」的一聲,令她全身一震。
「在我出來之前,別再讓我看到你﹗」
小傑頭也不回的往浴室走去,同樣又是「砰」的一聲,震斷了她的淚腺。
藍色紙鈔散落四處,筱捷卻是難過的眼前一片朦朧,什麼也看不清楚。
她跳下辦公桌,未撿半張紙鈔,快步走出了小傑的辦公室。
她后悔今天來這裡的決定。
后悔給了他清白。
后悔她所說過的話。
后悔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