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那一晚笑語如珠的晚餐之後,大牙幾乎時常想起敖犬這個男人,說來好笑,距離那一天也才只過了四十八小時,她卻隨著時間的遞增也增添想起他的次數。
這真是罪過呵! 讓她想起了對小傑的承諾與愛。 她從來未曾懷疑過自己對小傑的愛意,畢竟在她還很年輕的時候就深深的心怡他了。 但是,如果真是這樣,那為什麼她卻對敖犬無法忘懷? 自己認識敖犬的時間甚至不超過半個月,卻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像是經歷了好幾年般。
敖犬的吻讓她將一切置之度外,在那一刻間彷彿天地之間就只有她和他,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了……這種體會從不曾在她身上發生過,不由得令人心慌又懊惱。
而小傑,他帶給她的煎熬令大牙愈來愈難受,這兩天他的怒火已延燒到整個影藝界,每當記者或有心人士問起他的婚事,他就會將他的眸子染上層層毒液朝她投射,然後丟下一句:“你們去問她,我很忙。”
他對她的恨意幾乎讓她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躲起來,對她的冷漠與淡然,更讓她好不容易從敖犬那兒得到的無憂瞬間消匿於無形。
她的快樂相對於自己給他的傷害是罪過,因此,內心的交戰與矛盾就像劇毒侵蝕著大牙的靈魂與思想,令她痛不可抑! 她一向自詡理性冷靜得近乎冷漠的特質,在此時此刻卻似乎發揮不了作用。
“這是怎麼一回事?”小傑手上拿著今天拍戲的劇本,怒氣沖衝的朝大牙走來,“昨天開會時我怎麼說的?這段戲我說要改在黃昏的時候拍,你卻排在一大早!還有希雲的戲呢?為什麼兩天的戲都避掉她的部分,你倒說說理由!”
大牙讓他說得一頭霧水,昨天開會的時候可沒聽他說要改任何內容,至於連希雲的事她昨天也報告過了,連希雲這兩天忙著整理新居,所以請了兩天假。
“連小姐請了兩天假……”
“誰準她請的?”
“我……”大牙想說這兩天本來就沒有連希雲的戲,所以她自然沒想到去問他的意見,但她也明白小傑是故意找茬,而惹他生氣的正是自己,既然如此,由她來當炮灰也是理所當然了。
只是她話尚未說出口,小傑早迎面而來一陣怒吼:“你是導演還是我是導演?你這樣擅作主張是擺明不把我放在眼裡了?還是你仗著有席大老闆當靠山來我面前耀武揚威?”
“小傑——”
“別叫我,我不想聽你的任何解釋。”小傑將手上的劇本往她的臉上一揮,散落一地,“收工!這樣的排程我也不必拍了!”他恨恨的瞪她一眼便轉身離去,留下一大群七早八早就趕著來佈置場地的工作人員及今天排程上的演員。
眾人的面面相覷與大牙臉上的驚愕及心痛,讓整個片場瞬間鴉雀無聲,助理歐亞亞更是聞風喪膽,怕大牙的怒氣轉移到她身上來。
無論這一切究竟誰是誰非,經小傑這番當眾給她難堪,大牙也沒有立場辯駁了。 這就是他要的嗎? 似乎是的! 大牙苦笑著,試圖讓呼之欲出的淚水以笑容退去,她蹲下身去將散落一地的劇本一張一張的拾起,抖掉上頭的灰塵,她若無其事的朝眾人走去,每一張屏息以待的臉讓她感到好笑,但她怎笑得出來?
“導演說收工了,你們都聽到了吧?”她沒有發脾氣,只是說起話倒顯得有氣無力。
“江姊——”歐亞亞怯生生的出聲喚道。
“沒你的事,快收拾吧!”大牙也不看她,兀自低下頭整理手上的劇本。
“我今天去連小姐那邊一趟,請她明天務必來上工。”
大牙抬頭望了歐亞亞一眼,“還是我去吧!她的新居有點遠,你晚上不是還要上課?”
“嗯,過些天要考試了,不過現在到晚上還有一段時間,我去應該還來得及……”
“你還是乖乖的準備唸書吧,別替我煩惱這些。”大牙打斷她的話接下去,但還是沒有抬頭。
“可是廖導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