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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自改+完] 上床吧!處女 (敖牙)
紫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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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整個世界風雲變色,似已地動天搖。

  周大牙清純脫俗的臉孔,此時正泛著可怖的神色。

  “不知道周大牙知不知道我?不過我卻知道周大牙所有的事,甚至知道她臉上的胎記是假的。”她吊著白眼道:“所以當周大牙受到打擊想消失時,我就出現啦!”她大大方方地走向他們,似曾相識的神情相當
熟悉。“我會代替周大牙報復你們所有男人,尤其是你。”她毫不客氣地指著敖犬,似乎與他水火不容。“是你讓大牙痛苦的,所以我絕對不會輕饒你!”

  敖犬一臉迷惘、咋舌不已。

  接著她當著眾人的面,不管這麼做會讓敖犬多麼難堪,居然開始寬衣解帶,難不成她要大跳艷舞?

  “哈羅!各位!我——就是你們愛得死去活來、搶得昏天暗地的‘彩葉草’,我們又見面了!”

  周大牙就是“彩葉草”?怎麼可能?

  敖犬崩潰了,他毫不留情地在這瘋言瘋語的女人身上揮打。管她是周大牙,還是“彩葉草”——他不惜給予最致命的一擊,他一揮拳過去,周大牙昏倒了,敖犬也順勢抱住了她。

  充滿火藥味、凌亂、血跡斑斑的空間,和敖犬懷中昏厥的女人,似乎正在提醒大家這顛倒錯亂的一切。

  “彩葉草”就是周大牙?周大牙就是“彩葉草”?謎霧重重地凌駕在千鶴敖犬頭上,就像是世界末日般的讓他心驚肉跳。

  奇煜遍體鱗傷,那雙用來開刀的手幾乎要毀於一旦,他全身幾近虛脫,豆大的汗珠直流,他駭人又口吃地吼叫道:“你們還看不出來嗎?如果我沒判斷錯誤,周大牙................應該是典型的‘雙重人格’。”

  室內寂靜無聲,大家處在天崩地地裂的震驚之中。似乎一時還會意不過來。

  奇煜一臉陰郁地道:“醫學上的定義是同一個交互出現的兩人,或是兩個以上的人格,彼此獨立活動,因此對彼此的所有言行都毫無記憶,‘彩葉草’和周大牙會交替出現不是沒有道理,但怪異的是,我只能
說,她的情況應該算是精神醫學上特殊案例。”

  正正經經的醫學理論,卻阻止不了敖犬陷入驚天動地的恐懼中。他不言不語,直到勝翊一語驚人地道:“奇煜,你長篇大論這麼多,總歸一句話,嫂子應該算是個大變態!”

  冷不防的,一個耳光揮向了勝翊,然後是敖犬警告的語氣:“不准說大牙是變態!”他咬牙切齒地道:“不然,我會將你整個人切成兩半!”

  勝翊戰栗,陡地將整個身子縮成一團。

  “無庸置疑的,其實每個人都有雙重性格,在你的的心中,同時盤據著和平與暴力、愛與憎恨......只是我們並不像大牙那樣明顯。而雙重人格就是對環境適應不良所引發的一種精神病症,當精神受到壓迫時,
另一個人就會出現。”

  奇煜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只見敖犬像失了魂魄的漂泊的軀殼,打橫抱起自己的妻子大牙,一臉呆滯、靜悄悄地離去。

  “大哥。”他們欲言又止,心想敖犬這回一定受到空前的打擊。

  這是個紛擾的夜晚,他們各自回到房間後,只剩下敖犬肝腸寸斷的心,抱著大牙躺在軟綿綿的大床上。

  敖犬想念這是他們結婚近一年來,兩人首次一起待在這張大床上。

  他是冷落她了——好長一段日子。

  凝視著昏睡中的大牙,不!他或許該叫她“彩葉草”。現在真相大白了!為了證明這令他無法接受又驚世駭俗的事實,他緩緩地褪去大牙衣服,直到她以周大牙的“身份”,一絲不掛地裸裎在敖犬面前。

  白皙的肌膚吹彈可破,毫無瑕疵的婀娜身材、挺拔高聳的雙峰、柳腰、圓渾有致的粉臀、細緻修長的美腿、乳溝間的黑痣——這皆是“彩葉草”獨一無二的記號。

  而當敖犬試圖將大牙臉上的胎記取下時,令人詫異的是,胎記竟然真的可以撕下,這令敖犬更忐忑不安了。

  當周大牙的“記號”被扯下時,她令男人神魂顛倒的容顏,簡直就是“彩葉草“如出一轍的翻版。然而在大牙身上,處女的氣味依然縈繞著她。

  “彩葉草”——真實的、活脫脫是他的妻子。想到自己的妻子在秀場火辣辣地大跳鋼管脫衣舞,無數的男人看到了周大牙驚爆、赤裸的性感嬌胴。那歷歷在目的一幕,令他妒火中燒,他只想死去。“股王”臉上出現前所未有的悔恨,致命的打擊深深折騰著敖犬,他神魂俱裂,難以置信這一切的變化。

  是上天在捉弄他嗎?他無語問蒼天。當第一次見到“彩葉草”時,他之所以為她著迷,全是因為她彈奏著“死與變容”。

  變容?敖犬相信,在她的潛意識中,一定期待有人發覺她的真面目,期待被醫治、解放。而他,名義上是她的丈夫,應該照顧她,實際上卻不斷地在傷害她。

  無形中,“彩葉草”其實是周大牙賜給他的最大報復和懲罰,而他是該責無旁貸地接受這些苦難。他曾讓大牙痛不欲生,“彩葉草”則曾讓他生不如死,他情何以堪。

  大牙,告訴我,我該怎麼辦?他無聲地對她說道:“我錯了,一切都是我的錯。”他低下頭,這輩子第一次向自己的妻子大牙懺悔。

  他該為他罪大惡極的錯事付出代價,倘使她終生都處在“雙重人格”的人間地獄中,他也願與她一起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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黝黑的夜色中,敖犬出其不意地沖入奇煜的房間,剛巧撞見兩個弟弟正在為奇煜治療著不管是外傷,或是心傷的傷口。

  敖犬不顧一切地咆哮:“說!她究竟有沒有救?有沒有藥可醫?”他狂亂地捉住奇煜的右手,根本不顧奇煜幾乎快被折斷的雙手。

  “大哥——”奇煜可憐兮兮地道:“你先放開我的手吧!我的手可以造福無數的病人,毀了真是太可惜了!”敖犬聞言,總算恢復理智,放開了奇煜。

  奇煜揉揉發腫的手臂,糾緊眉頭,欲言又止。

  但是在敖犬銳利的目光下,奇煜迫於無奈地道:“如果我說這種精神性的病是無藥可醫、無藥可救,你......”他的話嚴寒沒說完,敖犬便狂暴地抓起奇煜的衣領。

  這是前所未有的衝擊,他們彼此凝視,在奇煜的眼中,他看到敖犬悔不當初的神情,他想,敖犬現在一定悔恨交加、憂心如焚。

  既然身為醫生,奇煜最能設身處地地替“病人”著想,他心有戚戚焉地道:“大牙的‘心病’,是把所有的情感以極端形式表現,而引出不同的人格,這問題在於什麼原因引起大牙人格分裂,如果有藥方能夠
治療的話!”他深呼吸一口氣,感觸良深地道:“那就是愛。”

  愛?這字眼徹底地擊潰了敖犬,他踉蹌地往後倒退好幾步。

  “雖然人稱我為‘醫王’,但是我深知無論醫學科技如何日新月異,還是沒有百分 之百的結論。醫學對某些論點而言甚至是一文

  不值的,比如醫學仍無法理解為什麼有些人會死而復生?或是借屍還魂之類的,這些都是醫學的奇跡。”這是奇煜的真心話。

  “奇跡?”敖犬的眼中散發出奇異的光采。

  “大哥。”奇煜感歎萬千地道。“我總想念奇跡,就是奇跡,治好大牙的病的方法只有愛。”

  敖犬頓時大徹大悟,以閃電之速直往外沖,稍後又被奇煜給叫住了,他的話再次讓敖犬心中沸騰。

  “恕我直言,大哥!”奇煜一語驚人地道:“我早就看出來了,其實你早已愛上了大牙,只是你憤世嫉俗的個性,讓你怨恨父母親為你安排的未來,尤其當你看見‘丑妻’時,更藉機把所有的不滿發洩到大牙身
上,但是你心知肚明,這一生一世,你根本再也找不到像大牙這麼好、這麼值得你深愛的女人。”

  這一語道破,讓敖犬所有偽裝出的堅強,完全被擊潰。不愧是醫生,奇煜將他內心的世界窺探得一清二楚,敖犬苦笑。

  一直不願在父親面前承認,與父親一樣都愛上了“丑女”。。。全源自他不服輸的個性。

  奇煜露出雲淡風輕的笑臉。“老實說,大牙無法不讓男人去愛她——”

  頃刻間,毒辣辣的手掌不管三七二十一,狂亂地扯住奇煜一雙已“奄奄一息”的手臂,讓奇煜痛得大呼小叫。

  敖犬吆喝:“這是‘再’給你一點懲罰,教你不該對你的嫂子有任何非分之想,不准再叫她大牙,要有禮貌地叫她嫂子,明白嗎?”

  “是、是...........”在奇煜好幾聲承諾後,敖犬才心有未甘地饒了三弟。

  小傑在一旁看得咧嘴大笑,瞬間,一個厚實的拳頭揮向他的胃,讓他痛得哀嚎。敖犬不忘找他算帳。“把‘彩葉草’的小可愛還給我,你這變態的老弟,居然敢收藏你大嫂的...............”他話未說完,小傑立即投
降。

  “這是一場誤會,天大的誤會,如果我知道這是大嫂的,絕對不敢侵犯,我這人可還有高尚的人格。”說著,他乖乖地從西裝口袋中,將小可愛掏出還給大哥。

  或許只有勝翊好運地逃過了敖犬的拳打腳踢,不過他很不識相地“提醒”道:

  “大哥,奉勸你好好照顧大嫂,否則說得惡毒一點,大嫂不缺男人的。首先,她有你三個弟弟排隊,等著接手。”

  敖犬一下又要揮拳過來,不過勝翊卻毫無懼色,他又調侃道:“有力氣整你的弟弟們,不如先想想怎樣挽回大嫂的心,讓她對你建立信心。現在快去救大嫂的病吧!這才是當務之急。”

  這番挑釁的話,讓敖犬頭皮發麻,他忿忿不平地道:“不需要你們告誡我!”

  他終於吐露自己的心聲。“反正不管她是大牙或是‘彩葉草’,她永遠都是我的妻子。”語畢,他豁然開朗,轉身離去。

  後面傳來三個弟弟給烈赦打氣加油的聲音:“我們等著大嫂康復。”

  “會的,一定會的。”敖犬信心滿滿,帶著破釜沉舟的決心離去。

  回到自己的寢室,他再次望著沉睡中的大牙,許久許久後,敖犬不禁看得忘我了。她好像是童話中的白雪公主,美得令人贊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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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敖犬而言,他心有千千結,不知從何說起。他進浴室簡單地淋了浴、披上浴巾、鑽進了被單,與大牙相擁而眠。隔了這麼多個月,敖犬觸碰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嬌軀,有種很複雜、紊亂的感受。

  他倆的身體對大牙而言,他是陌生的;對“彩葉草”而言,他曾經是熟悉的。

  不管如何,從今後她就是千鶴敖犬的女人,過去的一切,就讓它煙消雲散吧!

  明天又會是嶄新的一天。

  當然,在熄燈前,他不忘將屬於周大牙的胎記完好如初地“回復”在她臉上,在黎明到來時,周大牙還是周大牙,“彩葉草”將從她體內消失。

  大牙嚶嚀著轉醒。首先,她發現四肢彷彿被緊緊捆綁,動彈不得。

  她驚悚地瞪大了雙眼,紅潤的臉色一下失血,似乎受到了天大的驚嚇——她竟躺在敖犬的懷裡?

  但敖犬偉岸的身軀,讓她不由得緊緊地攀附他,他們的身軀幾乎是纏繞糾結在一起的,而且她發現她居然是赤裸的!連敖犬也

  是?當下,她幾乎要落荒而逃。

  她惶亂得不知如何是好時,所有的事巧合地發生在同一瞬間,敖犬居然倨傲地睜開了眼睛,他虎視眈眈地用深邃眼眸鎖住了她。

  她的心跳彷彿停止了,直到他低沉地歎了口氣。

  是大牙沒錯,她正心慌意亂,“彩葉草”絕不會如此嬌羞的,敖犬心裡暗忖。

  他注視著她好像只想隨便找個地洞鑽進去的模樣,愛憐地笑了。

  “怎麼了?我是你的丈夫,你躺在我懷裡是天經地義的事啊!”他調侃道。

  “但是。。。”她癡呆地喃喃自語道:“我們沒有穿衣服。。。”

  看著她純真的臉,好像鑄成大錯般,敖犬不由得大笑,搞得大牙幾乎全身上下都羞紅了,她躲進被單裡,悶住自己的頭,卑微的

  聲音從被單下傳出:“我。。。說錯了嗎?我很笨、我真是傻。”

  “不!”大牙從來沒有聽過敖犬如此深情款款的聲音,除了這瞬間。“你沒有錯,所有的錯都在我。”

  她嚇得咋舌,將頭伸出被單外,被他臉上所散發的光彩震懾。

  “你............”她慌忙地辯道:“不!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沒有錯,如果有錯也是我錯,我.........你強調過你在時,我不能睡在這裡,我不是有意跟你同床的......我只是..........”她迷惘地望著他,不知所雲。“我昨天.......在跟奇煜打牌時.............發生什麼事了嗎?為什麼............”

  她對昨天的事一點記憶都沒有,很顯然的,當時“彩葉草”主宰了她。敖犬早就想好“台詞”來搪塞她。“沒什麼,你最後大概是玩累了,就躺在沙發上睡著了,奇煜告訴我,我就抱你回房了!”

  “是這樣啊!”她滿是愧疚地坐起身子。“我真是糊塗,以後我不會這樣了,我現在.................就起床,不..........不打擾你了!“她實在怕惹惱敖犬。

  “不!”敖犬竟拉住了她,她一下無法置信。“不准走!”敖犬大叫,他兇惡的語氣一定嚇壞她了。

  “我................”她幾乎全身發抖。

  “對不起。”敖犬連忙道歉。“我的脾氣真是太暴躁了!”他揉揉自己的太陽穴,試圖對她和顏悅色。“我的意思是,以後你就

  睡這張床,和我一起睡,明白嗎?”

  態度起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敖犬,讓大牙覺得一下子從地獄升到了天堂。

  “但是——”她戰戰兢兢地說出最刺痛她心的事。“你說過碰我這沒人要的處女,你寧願去碰妓女........”

  他身子一僵,唉聲歎氣轉過頭:“原來言語也能殺人啊!”倏地,他的語氣又轉為霸道、強硬地說:“或許我曾經說過,但是我也有權否定我曾說過的話。”

  “你............”她充滿驚喜,他要她了!她無法置信,又試探性地說道:“你——這是出爾反爾!”

  “沒錯,只要我高興,我喜歡自個兒打自己嘴巴又如何?他狂妄地下令:“以後我走到哪兒,你就跟到哪兒。”

  “這..”她呆楞了,他異常詭譎的眼珠子,在思忖些什麼?

  他心高氣傲地說道:“身為‘股王’的我,股票是我的最愛,但是今天我突然覺得,它似乎不再那麼重要了。”

  他為什麼滔滔不絕地跟她說這麼多?他在暗喻什麼?大牙一點也搞不懂。

  接著,敖犬又瀟灑地開口道:“我今天決定去台灣一趟,你隨我去吧!”

  他要帶她出門?這表示,她比他最愛的股票還重要?這一定是夢,她一定在作美夢。大牙呆若木雞,欣喜間卻也有著無限的無奈。

  看她臉上寫著抗拒和惶恐,敖犬相當大男人主義地說道:“不准說不,不要當個不服從丈夫的妻子,不然我會狠狠地打你屁股,

  當作給你的一點教訓。”

  突然,她眼眶迸出淚水。敖犬心悸了。“怎麼了?你為什麼哭?”他苛責著自己。“上帝!都是我的錯,我對你太兇了。”

  “不!我。。。”她楚楚可憐地反駁道:“我知道我很丑,你也一直嫌棄我,帶我出門會丟你的臉。。。”

  這一刻她竟還設身處地為他著想這讓敖犬哭笑不得,其實她怎麼會丑呢?他氣急敗壞地說道:“以後不准說或嫌自己丑。”

  說著,他竟然低頭親吻她臉上的胎記。喜悅凌駕她全身,這是結婚後第一次,他不嫌棄地主動吻她的胎記!

  “不,你不必委屈自己吻我。。。”她愁眉深鎖。

  “不是的。”敖犬目光一閃,但心想算了!多說無益,索性兇巴巴地說道:“反正不准你不服從我。”

  敖犬實在拿她嗚嗚嚥嚥的模樣沒轍,但疼惜的心情就此燃燒。

  萬萬沒想到,他會將她攬在懷中安撫,這又是周大牙的驚奇之一,她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台灣做什麼,但是她會乖乖地、心甘情願地尾隨他。

  那一天早晨,周大牙的世界變得無比愉悅,只因他的一句話:走到哪兒,跟到哪兒。一如是永不分離的承諾。

  殊不知,敖犬要帶她尋找過去——她曾極力忘掉的記憶。

  敖犬帶著她到宜蘭冬山河她的家鄉。

  一路上,大牙很緊張,全身幾乎是緊繃的,這讓敖犬不知如何是好,他不明白,這裡是她的故鄉,她卻充滿畏懼,難道她不想面對冬山河的一草一木嗎?

  照一般世俗的傳統,不用他提起,大牙也應該會歡歡喜喜地帶他回娘家啊!但是她卻佯裝什麼都不知似乎比他還抗拒回到自己的家。

  一路上,有人對大牙的胎記指指點點,敖犬的感覺是,似乎沒人知道大牙是當地望族周家的千金。為何如此?他做錯了嗎?他當機立斷,直接帶大牙住進飯店。

  直到進了密閉的空間,敖犬才感覺大牙放鬆些了。

  敖犬訂的是最上等的觀光旅館,房間景觀很好,他們可以從整個落地窗內眺望整個冬山河,夕陽西下,河流成了一條霧蒙蒙的藍色帶子,他們好像置身著名的藍色多瑙河畔一般。

  大牙背對著敖犬,她總是會對眼前的景像著迷。她看得入迷,櫻桃小嘴散發著無限笑意。

  這時,敖犬的雙臂出其不意地環住她,讓她從美夢中回過神,很害羞,不僅因為一整天的疲憊,也因為他正碰觸著她。

  他看穿她了嗎?他的下顎正緩緩地磨蹭她的秀髮,手掌開始默默地摩挲著她發直的玉頸和背部,試圖讓她的神經稍微松弛。

  他居然碰她呢!以前的他巴不得逃之夭夭,沒想到今天,竟有了天壤之別的轉變。一天下來,他對她只有一個“好”字可以形容,讓她一直處在無限驚喜中。

  “我覺得。。。”他試探地問道:“你一路上都很緊張,不喜歡跟我出來嗎?”

  “不”她吞吞口水,似乎很怕他不悅。“不是的,是。。。不瞞你說,長這麼大,過去我幾乎足不出戶,我的父親很怕被人說他有一個丑女兒。。。所以,外面的世界總會讓我窒息,即使在自己的家鄉,自己的家,也是如此。。。”她抬頭望著他,悲苦地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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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气应该不会那麼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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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犬挑眉,不由得義憤填膺,這是什麼話?天底下居然有瞧不起自己女兒的爸爸?

  他看得出來,大牙的內心一定深受傷害。他向來不可一世的口吻,首次顯得低聲下氣。“怪不得你會恐懼,如果早點告訴我那我

  或許就不會強逼你了,放心吧!我們不回你家。”

  她感謝他的貼心,不待她說什麼,敖犬又高亢地說道:“既然你討厭出門,那我們可以一直待在這旅館也無妨啊!”

  “為什麼?”大牙愁眉苦臉地望著他。“早知如此那你。。。就不需大費周章的來到台灣啊!”

  “怎麼會?”敖犬笑嘻嘻地道:“其實我只是想擁有我們兩個人的空間,換言之,也就是只有我們兩人的世界。”沒想到向來跋扈專制的敖犬,竟會說出這麼詩情畫意的話來大牙木然了。

  敖犬不避諱地道:“我決定補償過去所遺失的歲月,這趟帶你來,其實是想補度蜜月。”

  補度蜜月?大牙的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而他的手則繼續摩挲她的身子,令她通體溫暖。

  “該怎麼說呢?”敖犬一臉生澀,語氣顯得僵硬。“如果命運注定我們是夫妻,我想這真是很措手不及的安排。對你而言,我是遙不可及的丈夫;對我而言,你是個陌生的妻子,我們從來不認識彼此,就連一般情侶約會的時間也不曾有過。”

  “約會?”這字眼,對大牙是何其新鮮啊!

  “別看我歲數不小了,”敖犬赧然道:“相信我,我可是連交女朋友的經驗都沒有。”他摸摸頭。“你可別笑我啊!”

  看他的傻勁,大牙不由得露齒而笑。“是真的嗎?”大牙一臉不可置信。“你是威風的‘股王’,不可能沒有女人。。。”

  “我真的沒有。”敖犬抬起手。“我可以發誓!”他頗耐人尋味地道:“我打從心底斬釘截鐵地認為,只有我的妻子才是我的女人,只是我們相識時間何其短暫,我以為愛是需要日積月累的。”

  愛,他居然提到這個字?

  “所以喔!我很相信,”他露出年少般的沖勁和活力。“我想和我的老婆約會。”約會?他和她?

  “不用懷疑。”敖犬毫不以為意。“誰說夫妻就不能約會的?”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接著摸摸她的手感歎道:“你看,我們連牽手都有是在結婚以後。”他出其不意地啄了大牙面頰,頗怨聲載道。“就連親
吻也是這樣。”他搖頭歎息。“現在還找得到我們這樣結婚前清清白白的夫妻,已經不可能了,說出來,恐怕要鬧笑話了!”

  大牙想一想,也莞爾地笑了。

  敖犬體貼地說道:“你若討厭出門就不要出門,我們可以待在這裡,做夫妻間該做的事。”摩挲她的手停了下來。

  下一秒,她便被凌空抱起,從來沒有被男人抱過的她,驚惶得哇哇大叫。“要。。。做什麼?”

  “洗澡啊!”敖犬打橫抱著她往浴室走去。“你不覺得我倆應該享受一下洗鴛鴦谷的樂趣?”

  大牙瞠目結舌,愚蠢地問道:“什麼是鴛鴦浴?”

  敖犬抿起嘴,笑得很壞。“放心,我會在大展雄威時告訴你的!”

  一抹紅暈瞬間染上她的面頰。

  不一會兒,拘謹的她顯得驚慌失措,她望著泡沫從浴缸溢出,直到敖犬褪去身上所有衣物,她還呆杵在一旁,緊緊咬住下唇,再望著旅館浴室周圍的鏡子,她知道逃不了了。

  這時,她看見了敖犬英偉挺拔的全身,也目睹了自己最丑的一面——胎記。

  敖犬知道她對男女之事一無所知,為了不嚇到她,他安撫她道:“希望我赤裸的樣子沒嚇壞你。”他充滿憐異又自信地望著她。

  “我明白你這輩子沒見過別的男人,將來也不可能,只除了我。。。”

  “我。。。”她心跳得很厲害。“不,在我眼底,你是最棒的、最好的,但是我。。。”鏡中映照出她的影像。“我是這麼的丑。。。”她哀怨自憐。

  倏地,敖犬將燈關掉了,室內悄然無光,一片漆黑。“別怕,有我在!”敖犬猛一伸手,抓到了大牙,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如果你每次都要如此悲傷欲絕,那我就不要你看見鏡中的自己,黑暗——總會讓你忘記你的胎記吧?!”沒想到他如此善解人意。

  但這樣他倆彷彿失去光明的瞎子,又能幹麼?“可是我。。。我看不見你。。。”她說道。

  “這樣最好。”她懷疑他在睜眼說瞎話。“讓我們用心靈來探索彼此。”

  在措手不及間,大牙被丟進這滿滿的泡沫浴池中,泡沫打在她身上,而他的手代替了毛巾,在她嬌軀上猛烈又慢條斯理地挑逗、

  畫圈圈,替她洗淨身子。

  這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他們的身體是相容的,心跳是結合的,他真的以身示範何謂“鴛鴦浴”。

  嬉笑聲不斷充滿偌大的浴室。

  最後她彷彿處在神魂迷醉的狀態間,慢慢地回過神來。床旁的梳妝台上有一盞暈黃的小燈,照著黑暗的室內,些微的光線讓她看見了他躺在床上,並擁著她。他們也許看不清室內的其他擺設,但是能夠專注地注視著彼此。敖犬並用大浴巾蓋住院了室內所有鏡子,只除了浴室外的梳妝鏡。“這樣你就沒有‘負擔’了。”他目光閃動,笑意盈盈。“你覺得呢?”

  “我。。。”她依舊畏縮,彆扭不已,完全處子的模樣。

  她濕漉漉的身體只披著一件浴巾,而他則是大咧咧的一絲不掛,她躺在他的雙腿間,感覺到他的硬挺,氣宇軒昂地豎立在她的粉臀間。

  紅暈染遍了她的雙頰,她僵硬得動也不敢動,只能任他“宰割”。他看穿她的拘謹,益加得意洋洋、隨心所欲地對她為所欲為,

  他贊美地撫觸她濡濕的秀髮。

  “你有一頭烏黑、亮麗、細緻如瀑布的美麗秀髮。“他逐步撫觸著。漸漸的,他的手輕輕來到她粉頰。”你也有迷人的眼睛、高挺的鼻子,還有櫻桃般的小嘴。。。“他好像在催眠她,讓她漸漸忘記自己的丑陋,他輕觸她的細頸。

  “你的頸子好美,很適合戴珠寶,我要買下無數稀世珍寶讓你掛在頸子上襯托出你的美。”當她出現警覺時,他的手已握住院了她雙峰,她驚呼,爾後他以唇代替了手。

  她嚶嚀不已,一股酥軟的感覺泛上全身,儘管室內的空調是帶著涼意,她卻全身汗水淋漓。

  “我。。。”她咬緊下唇,不准自己發出淫蕩的呼聲,她心中吶喊,她不是妓女。但嬌喘咻咻一陣又一陣,他的唇在她的腹間游移,最後他以手和舌頭一起逗弄她大腿間的玫瑰之地。

  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瘋狂,他怎麼能做出那樣的事?連她自己也未曾碰觸過。

  她猛然顫抖,雙腿本能地併攏。

  敖犬倏地停止了動作,他抬起頭,注視著那張小臉,關切地問:“你——還好嗎?”

  他只見一雙朦朧、迷眩、信任的眼睛,紅霞浮現在她的頰上,紅艷逼人的她,更是誘人心魂。他感到體內的狂亂跳動,覺得再也無法壓抑,不過他仍努力地讓自己保持理智,氣喘如牛地道:“對不起,我。。。
太急了。”他痛苦地抽開身子,抱歉地說:

  “我。。。不該強迫你!”

  意外地,她卻抓住他的手臂,緊得讓他皺眉。只見她的眼神透露忐忑不安。

  她答非所問地道:“現在的你對待我和以往截然不同,不會再逃避我,以前,你曾發誓如果要碰我,就等下輩子。。。而今你卻。。。要我了。我曾經不停地告訴自己——”她鼓足了勇氣,第一次主動伸手觸
摸他面頰說道:“‘股王’不是沒有女人,而是不屬於任何女人,你從來無情無義、絕不手下留情,對女人更是絕情。”

  “我。。。”敖犬彷彿喉嚨中梗住石頭,說不出任何話,難道不是嗎?他向來被喻為冷血動物。

  接下來她可憐兮兮的話,彷彿讓敖犬掐住了喉嚨。

  “我知道我很丑,就算你只是要我的肉體,也是上天賜給我的福氣!你是我的丈夫,是我的天和地,如果你要我,我會無怨無悔地奉上自己;如果你不要我、要我死,我也會義無反顧地聽從。”這一番掏心剖肺
的話,幾乎讓敖犬感動得肝膽俱裂。

  “傻瓜!你誤會我了,我怎麼可能不要你?你為我守貞,至今還是處子,這才是我的福氣啊!你難道不知道你帶給我多大的震憾嗎?我根本無法遏止自己不對你。。。”你倏地噤口了。不!她是周大牙啊!所以
才那樣畏首畏尾,她不是“彩葉草”他的眼神中寫滿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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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結結實實、愛憐地擁緊了她,讓兩人的軀體相貼,他的重量幾乎壓在她的胸脯上,她傾聽他時而停止、時而快速又不

  規律的心跳聲,他沉重的呼吸聲也不斷傳到她耳裡,有如春風的氣息吹拂著她的鬢邊。

  這輩子,他首次有了害怕的感覺。他捏捏她的手,一鼓作氣道:“對於以往的所作所為,我向你致上無盡的歉意,以前我所下達

  的命令如過往雲煙,統統不算數。”她的眼神閃耀,不想念一切突如其來的變化,敖犬繼續心平氣和的宣佈:“讓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只見她如木乃伊,再也動彈不了。眼見她毫無反應,敖犬急了,怕她拒絕的不安,瞬間暴躁的脾氣又起。“我是‘股王’,是威

  震八方的千鶴家繼承人,如果你不答應,我可是不會放過你的,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他以半威脅半誘拐的口吻說道。但她還是平躺在他的懷裡,一動也不動。

  敖犬幾乎抓狂了。“那你要怎樣嘛?我已經夠委屈了,我生平從來沒有對女人這麼低聲下氣、這麼委曲求全,只除了你——我的妻子。”這不應該是乖戾的敖犬!他用著不曾有過的可憐兮兮的口吻道:“如果他
不原諒我,我就一輩子不下床了,我要把你綁在床上,用我的身體不斷求你原諒。”

  “我。。。”她終於有些反應了,但卻有口難言,她像被嚇到了,面色蒼白。

  敖犬頓時緊張得慌了。“對不起!我很暴躁、很兇狠、很壞。。。”他撫弄她的秀髮,不斷地向她道歉。“給我時間,我會改的。”

  “你。。。不需要改。”她囁嚅道。“是我,是我。。。我不配。。。”她仍有她的顧忌——丑陋的胎記。

  “不配什麼?”敖犬抿著唇,不滿地道:“無論你在乎什麼,你就是千鶴家的少奶奶,你是我千家敖犬的妻子。”在他懷裡,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暖,雖然她仍自卑。

  “我知道我以前錯得離譜,對你造成的傷害無法抹去,不過,只要你肯給我機會,我一定向你贖罪。”

  贖罪?他竟說出這麼刻骨銘心的字眼。甜蜜染滿她的心頭,她彷彿處在騰雲駕霧的 天堂中。然而,他的宣言也夾雜著火辣又勁爆的行為,他霍地抓住她的手,讓她握住他象征男人的地方。

  “我為你綻放、挺直,難道你感覺不出來?”他教導她,讓她的手上下移動。她感
到他的熾熱、發燙和無限的欲望。

  望著她霧蒙蒙的大眼睛,他深情地訴說:“你美得讓我饑渴難耐啊!大牙。”

  他似乎對她下了迷咒,她再也無法離開他的目光,他的視線。

  接著,他輕柔又堅定地道:“我想好好地、好好地吻你。。。”

  她愕然地瞪大眼珠子,抬起臉蛋、輕顫雙唇,全身好像變成石頭,動也動不了。只見敖犬抬起了她的臉,慢慢地靠近、靠近,朝她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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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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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牙驚醒了。懷中的男人讓她心驚膽跳!他正陷入熟睡中,臉上還掛著嬰兒般滿足的笑容。

  她低頭注視雪白床單上的斑斑血跡,回想起昨夜在敖犬懷中的種種,血色倏地從她臉上褪去。她感到那種至高無上的歡愉是一種最深的羞愧,她不是那種女人,只有妓女才會有那種放蕩、不知檢點的吶喊。。。

  她不能沉迷在那種卑下的男歡女愛中,她急忙起身隨即裹上被單,在渾渾噩噩間下了床,她要逃、要逃得遠遠的。

  敖犬的手臂一揮,朦朧間,原本預期能夠抓住真正的周大牙,但是卻撲了個空,睡眼惺松的他立刻被驚醒了,他幾乎彈跳下床。

  大牙不見了。溫存的床單上還遺留著她的余溫和香味,她人呢?跑哪兒去了?她一向羞於見人,敖犬知道她不可能出門,那她。。。敖犬突地想到了黑漆漆的浴室,然後他目光一閃,望向了偌大又封閉的衣櫥,二話不說,立即拉開衣櫃的門把。

  眼光瀉每喟。

  大牙笑著自己的無知。“貧窮——當時我還不知道那字眼是什麼意思,因為我是個千金大小姐,不愁吃穿、無憂無慮,那已是小孩子最大的滿足。”大牙頓時又傷心欲絕。

  “我永遠不會忘記我的母親那張痛不欲生的臉,她居然面無表情地對我說:“大牙!你不知黃連苦、貧窮苦,其實求人更苦。”

  她淒涼地笑著。“所以我總是看著母親吃黃連,等我長大,我才大徹大悟,原來母親寧願忍受吃黃連的苦,也不願。。。也不願。。。”她幾乎嗚嚥得說不出話。“也不願開口求我父親!”她激動得無法自
已。“喚回我父親的心。。。”

  “大牙!”敖犬心裡一沉,抱緊了她,以深情的黑眸鎖住她,不捨地說道:“你別難過,看著你痛苦,我的心會疼啊!”

  “真的嗎?”她呆愣地注視著敖犬真誠的容顏,目瞪口呆、無法置信地道:“我媽媽說我父親曾經也是如此愛她、疼她,但隨著時光流逝,他事業有成、官場得意時,一切就變了。”

  “我總是看著他左擁右抱著無數的女人。。。”她悲淒不解地說:“男人都是這樣嗎?所以,我母親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她不再想念愛情。最後。。。最後——”

  她彷彿回到了雷雨交加、母親離開她的那夜。。。瞬間,她發出一聲哀嚎。“自此她再也沒有回來!她、她。。。”

  “大牙!”敖犬的眼睛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帶給她一股安定感,他哀痛地叫嚷:“告訴我,我要如何讓你不再憂傷、不再恐懼。”他咆哮道:“只要你點頭,我立刻衝到你家,揪出你父親,痛打他一頓!或
是——”他說得天不怕、地不怕。“拿刀捅他!”

  大牙這才從恍惚中回神,但是她話鋒一轉,若有所思道:“你帶我渡河的時候,讓我突然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我覺得我什麼都不怕了!因為你。。。”

  她釋然地笑了,仰望遠方湛藍的天與渾濁的地,一瞬也不瞬地幽幽道:“是我該跨出去的時候了,我不該再怕被嘲笑!”

  接著,她肝腸寸斷地說道:“我帶你去看我的母親。”在她心中似乎有著千萬痛楚,她自嘲著:“我帶你去看看對丈夫始終如一的妻子,她的下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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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群山繚繞,層層山戀中聳立著一座佛寺——松竹寺。他們來到了這裡,往下望正好可眺望整個冬山河。寺廟裡不時傳來陣陣誦經聲、木魚聲,梵音縈繞整個山頭。

  走進寺廟的門檻,香煙梟梟、檀香味處處可聞,但此時的敖犬卻有滿腹的疑惑,他不解為什麼大牙要帶他來這裡?

  寺廟裡外植滿清雅的花草,特別的只種植單一大型草木,雖然看來素雅,但也顯得孤單。大牙指著那種植物,面無表情地向他介紹:“這種叫做‘彩葉草’。”

  彩葉草?敖犬的心臟倏地狂跳,心中充滿傷痕的大牙緩慢地說道:“‘彩葉草’是我母親最喜歡的花,諷刺的是,它的花語是絕望的戀情。”

  絕望的戀情?敖犬臉色發白了。他覺悟到大牙的另一面貌有如彩葉草,正是她母親的翻版,她們對愛,終生都只有絕望。

  敖犬笑容勉強,佯裝若無其事地問:“你的母親呢?”

  她沒有說話,只是筆直朝著寺廟大廳走去,莊嚴的的佛像矗立前方,大牙尊敬地伏體跪拜,敖犬也尾隨著她。

  一位老尼正跪在佛桌前誦經禮讚,眼睛半閉、很專注念佛的模樣,對她來說,似乎所有的世間紅塵事、愛恨情仇早已離她遠去。

  大牙從她身邊走過,她並未抬頭,或許她根本沒有注意到大牙的存在,心中有佛應是她的寫照,她對任何人事物似乎豁達了然,甘願長伴青燈地過一生。

  在大廳繞了一圈,他倆走出松竹寺,敖犬還是沒有見到大牙的母親。

  儘管余暉燠熱,大牙的臉孔卻是黯沉的,有如臉上的胎記般,詭譎、撲朔迷離。

  離開了松竹寺,他們走了一段好長的路,敖犬急躁的個性再也壓抑不住了,他急切地問道:“大牙,你的母親。”

  “我的母親?”她失神地望著他。緊抿著嘴角、目光遙遠地悵然道:“剛剛你在大廳看到的女尼,就是我的母親。”

  這真是令人無法置信的事實。敖犬杵在原地,久久無法自已。

  而大牙也不曾回頭,只是一味地往前走,似乎要揮別憂鬱的過去,但那邁開的步伐是如此沉重。

  “我母親說婚姻是女人因果的顯現,女人的一生受婚姻主宰,命好不好全看婚姻幸不幸福。”她嗤笑,甚至帶著不屑的口吻。但敖犬卻感受到她那有如身體被撕裂般的痛,她的話發人深省。

  “沒結婚前,她是個快樂無比的少女,與我的父親相愛,但是婚後,婚姻竟成了她的墳墓。她告誡我,同樣是女人,不希望我重蹈她的覆轍。”

  大牙母親是否為了保護女兒、怕女兒受男人傷害,寧願把大牙變醜?敖犬的心彷彿糾結在一起。大牙的母親竟忍心在自己女兒臉上貼了一個丑陋的“標簽”?

  大牙繼續陳述她心底最無法釋懷的夢魘。“在我父母形同陌路、有名無實的婚姻後,我母親始終無法接受父親變心、另結新歡的殘酷事實,她變得寡言不語,只活在最初與父親相愛的美麗回憶中,最後她或許領
悟到什麼,便告誡我,結婚後的女人會更堅強,尤其在不幸的婚姻裡,會變得不相信男人、不相信愛,只相信自己。”她苦笑。

  “我那時還是懵懵懂懂的年紀,怎會心有所悟呢?但是隨著我一天天長大,世界或許依然不變,只是心卻不再一樣了。”

  她心灰意冷地道:“母親出家後唯一的心願是什麼呢?”忽地,她抬頭面對蒼天,眼神帶有一絲怨戀,恍似在怨恨上天的無情,

  用如歷經滄桑的老人般頓悟口吻說道:“她說做人太苦,所以要修行,並只求來生不要再做人。”

  只求來生不要再做人——敖犬聞言,心在淌血。

  她不以為然地笑了,那笑臉竟讓人毛骨悚然,那浮出的神情彷彿像。。。“彩葉草”?

  她的樣子就像一具失了魂、四處漂泊的軀殼,這是大牙。而失魂落魄的她,極易被另一個極端人格所取代——“彩葉草”。

  敖犬警覺地三步並做一步,伸出雙臂,手臂像鋼條似地環住大牙,緊得讓大牙骨頭幾欲碎斷、不能呼吸,他用盡力氣地狂喊:

  “大牙,不要這樣!不要壓抑你自己,發洩出來!我要你從桎梏中解放出來。”這時,他看到了即將“分裂”的周大牙。

  “你沒有錯,那是上一代的恩怨,你無須痛苦、無須愧疚,更無須負責。。。”

  他用力地搖晃她,聲嘶力竭的吼叫聲迴盪在山谷裡。

  她濕漉漉的大眼睛,一瞬間似乎被大鐘敲得頭昏眼花,目不轉睛地杵在原地,一陣頭暈目眩,她只覺上頭一片白花花、頭重腳輕,下一秒便昏倒在敖犬的懷裡了。

  感覺像作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她走過一個隧道,隧道長得彷彿走不完似的,也闐黑得令人驚惶失措,她心驚膽戰地注視厚實但滿目瘡痍的牆壁——冰冷的牆壁反射出她的影像,但是她已不再是自己人了,周大牙成了另外一個人。

  有著相同的容貌,卻少了胎記,“她”濃妝艷抹,指甲上塗滿鮮紅色的寇丹,更誇張的是毫無顧忌地全身赤裸,臉上掛著戲謔諷刺的笑容,四肢極盡淫蕩之能事,“她”捆綁了一個男人,那男人正是她的丈夫烈敖犬。

  “她”跳到敖犬上方,用腿夾緊了他的粗腰,雙手捧住他雄渾的臀部,尖銳的指甲刺入敖犬的肌膚,“她”在挑逗他、邀請他肆無忌憚地進入“她”。

  當烈敖犬不了誘惑,激情地進出如蜂蜜般液汁的幽谷時,“她”的臉上高掛勝利的微笑,大聲嘲笑地尖叫:“我贏了!我贏了!

  敖犬屬於我,我打敗你了!”

  大牙驚悚得瞪大眼睛,嚇得魂飛魄散,她的胸口重得好像被千斤重的石頭擊打一般,幾乎要窒息了。

  夢——結束了嗎?她渾身冒冷汗,迎接她的是一雙黝黑、憂心重重的關注眼神。

  “大牙。。。”敖犬似乎比她還驚懼萬分,他扶她坐起身,他也是滿身大汗,卻柔情蜜意地問:“你在作噩夢嗎?”他摸摸她微熱的額頭。“感覺好多了嗎?”

  “我。。。”渾渾噩噩地,她無法說出那淫亂的噩夢,心內及她的記憶確實有片段空白的事實。

  他主動替她解惑。“在松竹寺外的小徑,你昏倒了。。。”

  她手足無措時總習慣用五指抓緊被單,她恐懼地問道:“我為什麼會不知不覺?”“無所謂啦!”敖犬根本不當一回事。“人何必要執著於回想一些記不想來的事呢?這豈不是庸人自擾?”他語帶深意地道:“你想遺忘一些記憶,是因為必須,既然必須,

  就不須追根究底,以免傷害自己,那多划不來!”

  說完,他爬上了床,狀似好玩地跪在她的身體間。披著被單的大牙,玉頸間隱隱約約露出豐腴的乳溝,她看見他詭詐的笑臉,急急將被單往上撩,結果霍地才發現,自己與夢中的浪蕩女一樣都是一絲不掛。而他,其實也只有在腰際圍上一條白色浴巾。

  望著她迷惑的大眼睛,敖犬故意笑得邪裡邪氣,露骨地說:“昏迷其實就像是被下迷藥般,你被你的男人掌控,而你卻完全不知情。”他像野獸般的大吼一聲,如豺狼般的撲向她,一心想跟她玩耍,為她撫去哀
傷的容貌與千瘡百孔的心。

  只是,此刻浮現在大牙眼中的,是那鮮活的一幕,她夢到他背叛她,與長得跟她一模一樣的妓女在狂歡做愛。

  “不要。。。”她微弱地叫嚷,身心俱疲之下,她只能用一貫發洩的方法:哭。她熱淚盈眶。

  “大牙。。。”這一哭,敖犬整顆心融化了,他心疼地道:“我。。。我只是逗逗你啊!因為捨不得看你難過,對不起,你不需要哭啊!我不是你父親,也不是可怕的男人,如果你不想要我,只要告訴我,要我
離開就行了。”說著,他立即付諸行動,起身下床。

  “不!”她又拉住他,唯唯諾諾地道。“你是我的丈夫,我怎麼。。。可能要你走?”她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剛剛那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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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敖犬目光一閃,像一只溫柔的貓咪再度躺回床上,掀開被單,躲進其中抱住了她。他用唇撫去她的淚痕,詼諧地說道:“就

  算你覺得我是大野狼,做出剛剛出其不意的舉止,但其實大野狼也是有柔情似水的一面,就像現在。。。”覆在大被單下,他倆團團抱住,宛如一體。“說吧!你剛才作了什麼心悸的噩夢?”

  “就是。。。”她聆聽他的心跳聲,有如嬰兒聆聽母親的心跳聲般,在感到安詳後,她終於毫無畏縮地吐出心底的話。敖犬敏銳地察覺,這是潛藏在大牙心底的“彩葉草”,她已跳到大牙夢境中。

  他仍佯裝漫不經心地道:“傻瓜,夢境中的你不是跟你長得一樣嗎?那就是你啊!只不過打扮不同罷了。”

  “不!才不呢!”大牙相當篤定。“我才不是淫蕩邪惡的妓女。”整個人又縮進敖犬的懷裡,夾雜沖天的怨恨與憤怒地說道:

  “小時候我看見父親有過許多女人,那些女人都打扮得花枝招展,極力誘拐我父親,為的是什麼?她不屑地嗤哼。

  “就是為了錢。”她用手搗住耳朵,在黑漆漆的被單下尖叫:“可鄙的女人!用肉體去換取金錢,那些恬不知恥的妓女,該下十八層地獄!我真該拿刀殺了她們,再將她們五馬分屍!”她露出殺人狂似的容貌
。“我發誓,打死我,我也絕對不會與她們相同。”

  沒想到,大牙對妓女已到了欲置她們於死地的地步了?這是第一次,敖犬目睹大牙發飆。這又是大牙的另一面?還是這是“彩葉草”?他思忖。

  “好,好。”敖犬趕緊哄著她。“乖!我說錯話了!對不起。”他對她行童子軍禮,輕撫她怒氣沖天的面頰,好言相勸:“做丈

  夫的跟妻子道歉,你可要原諒我喔!”接著不斷輕啄她的小唇,不動聲色地道:“夢既然是假的,又何必太在意呢?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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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t to see ar..
th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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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驚濤駭浪的臉孔總算稍顯風平浪靜了,她將臉埋進他的胸膛,敖犬則話藏玄機地道:“其實你要知道,你父親這樣傷害你母親,總有一天他會為曾經傷害你母親而受罰的。”

  “是這樣嗎?真的有因果報應嗎?”她抬起楚楚可憐的臉不置可否地問:“那是這輩子呢?還是來生?”

  “我——”敖犬欲言又止,沉重地歎了口氣,話鋒一轉:“我們是夫妻,不該有所隱瞞,我也告訴你,這輩子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的事!”

  他信任她?她心中的喜悅無法說,但她也安靜得像只綿羊,靜靜靜聆聽他吐露“股王”的真正面目。

  “小時候我很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要做人?恨自己的名字、恨自己投胎轉世做千鶴家的後代。。。一大堆的恨,我也說不出來

  為什麼。”敖犬對自己小時候的愚癡想法感到可笑。“後來,我再也受不了了,索性有一事,就趁著三更半夜離家出走了。”

  大牙的眼睛瞪得好大,想不到不可一世的敖犬也會做出異於常人的事。“我知道,千鶴家一定會動員所有的人找回大公子,我是躲不掉的,後來為了逃避他們,就遁逃到寺廟裡。”回想起往事,敖犬只覺得自己
幼稚無比。

  “我在一個方丈那裡,當時還有恃無恐地拿刀抵著他的背,威脅他千鶴家的傭人找來時,若他膽敢洩密,我會以千鶴家掌門人身

  份殺了他。”說到此,敖犬不由得哈哈大笑。“結果我們家的僕人真的千里迢迢找來了,他們又威脅方丈,如果不把千鶴家大公

  子交出來,他們會讓他好看,這下可把住持方丈逼入兩難的處境裡。”

  “後來呢?”大牙好奇又急切地問道。

  “後來。。。”敖犬吃吃笑個不停。“我永遠不會忘記當時那位方丈的模樣,他正襟危坐,一副豁出去的模樣,有種‘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的氣魄,只見他盤坐在佛祖的面前,幽幽地道出一段醒世箴言;他說,陷入痛苦中卻無法哭泣的人,和幸福滿溢在眼前卻無福消受的人,哪一方比較可憐?”

  “當然,我不敢說從此我對人生就大徹大悟,但是當時的我的確愣在原地許久,後來便丟下刀子,乖乖地跟著僕人回去了。”敖犬熾熱的眼神焚燒著大牙,這段話似乎也同樣刺激了她。“從那次以後,我就不曾再逃家了,開始接受我的命運,認命、盡心地去完成自己的使命,朝成為千鶴家最光宗耀祖的繼承人目標努力。”

  “大牙。”他低語。“我知道你曾經深深受過傷,那已是無法彌補的傷痛,但無論如何,起碼我們都活著,都是有福可享的人。”他真心真意地道:“我有你,你有我,這就夠了!”他的手肘撐起來,凝視
在被單下,只露出一丁點小臉蛋的妻子。

  她不語,被單下反射出陰影的小臉,遮住了她閃爍著千百種光芒的眼神,那是極端、沖突與矛盾。

  她的眼角余光剛好瞄到了他肩上,她蹙起秀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肩上一點點紅色的印痕。“敖犬,你肩上的傷——”

  他干笑一聲後嗆咳了起來。“你忘了你的‘傑作’嗎?”他坐起身,他的雙肩不僅有紅印,連胸膛都佈滿了指尖抓過的痕跡。

  “你——”她吃驚又害躁。“這麼多次,你怎麼都沒吭一聲?”

  敖犬居然露出孩子般的稚氣,溫存地笑道:“老實說,你每次都弄得我心要酥軟了,以至於對這些傷都沒感覺的。”

  她目不轉睛地注視他胸膛上一條條深刻的血痕,那是他們相愛時的火花。但“她扯到了什麼呢?”她“不正喜歡扯到血跡斑斑、血流成河的景像?“她”說過要報復所有的男人。。。

  不知不覺中,她的神情為之一變,牙齒狂野地咬住下唇,若有所思地道:“看不出來你居然那麼忍得了痛,說你骨子裡是個受虐狂也不為過!”

  她突然發出陣陣的訕笑聲,那淫蕩的笑聲令烈赦感到毛骨悚然,霎時,大牙最會說話的眼睛,此時已經出現陰間鬼魅的表情,似乎隨時要張牙舞爪,將男人五馬分屍。

  “哼!爛男人!”大牙咬牙切齒地道:“我最痛恨你們這種虛情假意的男人,佯裝自己是光明正大的正人君子,私底下呢?個個尋花問柳、夜夜坐擁溫柔鄉,流連在妓女堆裡。”

  她那幾乎要將敖犬啃噬得一丁點都不剩才甘心的樣子,讓敖犬領悟出“她”究竟是誰了!

  她面目可憎,十萬火急地離開床,毫無羞恥、赤裸裸地站在敖犬面前,開口指控道:“大牙心知肚明,她不要男人、不要被男人騙,她寧可當守身如玉的處女,一旦她要玩弄男人、要報復男人,那她也就要成為
無惡不作的蕩女。”“她”對周大牙了若指掌的程度令人不寒而慄。“這正是大牙的沖突與矛盾,你以為被虐待過的人,他們的人格發展會與你們正常人無異嗎?”她嗤之以鼻。“你真是太異想天開了!要真如此,這世界就不會有這麼多變態了!”

  “是嗎?也包括你吧!‘彩葉草’。”敖犬氣定神閒,一副誰也不能奈他何的模樣。“好久不見,你又從大牙的身體裡跑出來了!”

  敖犬出其不意的話,讓“彩葉草”對他另眼相看,她睨著他,蠻橫地說道:“你知道我是誰了?”

  “沒錯。”敖犬不疾不徐地道:“‘彩葉草’的花語是‘絕望的戀情’,今天大牙看到了半山腰的彩葉草,我就在想,或許她會激發出潛在的你,讓你跑出來。”

  “厲害!”“彩葉草”嘖嘖稱奇。

  “況且,”敖犬胸有成竹道。“大牙已是我名副其實的妻子了,我深深地瞭解、看透了她。”

  “是這樣嗎?”她根本不以為然,但是仍做出一臉魅惑的表情道:“那就好辦了。”她恬不知恥地走向他。“我們上床吧!“她主動黏上他的身子,撩撥他的欲望。

  意外的,敖犬倨傲地側過頭,目光凜然地說道:“搞清楚!你不是大牙、不是我的妻子,憑什麼要我滿足你?”他理都不理她。

  “彩葉草”聞言,捧腹大笑,她幾乎快笑破肚子了,她的指尖比著敖犬晃啊晃的。“誰說我不是周大牙?我的身體就是周大牙啊!我是周大牙,周大牙就是我啊!”

  這聽來似乎是百分之百正確的理由。

  她扭動她嬌軀,跳起場火辣辣的清涼秀。“我相信周大牙的性技巧很爛,不足以讓你目眩神迷,只有我——‘彩葉草’才能替代她,讓你銷魂欲死。。。”說著,她以旋風般的速度,整個人跳到敖犬身上,坐在
他的小腹上。

  她以最敏感的部位,黏貼敖犬的堅挺之處。她嘲笑他,不懷好意地道:“如果大牙知道你跟我上床,一定會吃驚,傷心又難過。”

  “可惡!”千鈞一髮間,敖犬狠狠甩了個耳光在“彩葉草”的面頰上,他毫不留情地用盡全身力氣推開她,與她前次的命運相同,敖犬讓她摔到了地上。她感到整個身體七零八落,敖犬駭人霸道的氣勢,幾乎
讓人不寒而慄。

  “上次你受的教訓還不夠嗎?我被‘彩葉草’迷住的,其實是你彈奏鳴曲的那一瞬間,但那不是你,是大牙本人的音樂素養,從頭到尾,一直吸引我的人就是周大牙。”他忿恨地接著說:“你以為性就是愛嗎只
要上床就是愛嗎?你錯得離譜,我愛大牙,不僅是她的身體,還包括她的心、她的所有。”

  這男人臉上瞬間散發出愛的光彩,讓“彩葉草”一瞬也不瞬地注視他,她深深被震憾了。

  “這才是至高無上的愛。”敖犬強悍地瞪著“彩葉草”。對她下了驅逐令:“我愛大牙的全部,但是不包括你,識相的話就給我滾!”他咆哮:“滾!滾出大牙的身體。”他發出不可一世的殘酷叫嚷:“離開繡大牙,永遠!”

  “愛?”“彩葉草”跋扈、不怕死地面對敖犬嗤道:“那是謊言,全是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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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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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吆喝道:“大牙不相信愛,她不會相信你愛她,所以她才要依附我,成為妓女去玩弄、報復男人。。。”她的眼睛瞪得比牛還大,接著唾棄地說:“愛只是無知、可笑!哼!反正我是不會離開大牙的。”

  敖犬輕嗤一聲,殺人的目光呼之欲出。“那我會讓你徹底明白,你得不到我的,也誘惑不了我。”

  他居高臨下地宣佈:“我愛周大牙、我愛周大牙、我愛。。。”

  “住口!”沒想到“彩葉草”狂烈得幾乎要瘋了。“住口!住口。。。”她像個瘋子,狂亂地隨意抓起桌上的水果刀,讓敖犬大驚失色。“彩葉草”用刀鋒指向自己的臉頰。

  “哼!”她嗤之以鼻,知道敖犬愛大牙後,“彩葉草”似乎深受致命的打擊。

  “我不相信你愛大牙,我不相信!”她好玩地正面對著鏡子。“你知道大牙胎記是假的吧!如果大牙取下胎記,她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呢!”刀鋒在鏡面前反射著金光閃閃。

  “迷戀上她的肉體不為過,但如果我真的在她的面頰上劃上一刀呢?”她手上尖銳的刀鋒離大牙粉頰只有咫尺而已。“我要毀了她的容貌,永遠在她臉上留下疤痕,這樣她就是個名副其實的丑女人了,屆時我不
相信你還會愛她。”

  他們彼此對峙著。“彩葉草”咿咿啊啊的好笑個不停,不斷挑釁著他。
“你——”“彩葉草”處在驚天動地的錯愕中,惶然地說不出任何話。

  敖犬瀟灑地回過頭,面對牆壁說道:“就算今天周大牙真是個丑八怪,我終生還是只愛她一人。”

  “你。。。”這是個怎樣癡情的男人?那不能置信。

  他篤定地下令:“動手吧!毀了周大牙的容貌吧!”

  “彩葉草”震懾了,可怕的目光注視著敖犬的背脊,手上的刀不停地顫抖。敖犬端視著冰冷牆壁上白得幾乎光亮的顏色,他何其

  希望大牙能夠脫離那封閉的自我,活出真實的自己。

  許久、許久後,“彩葉草”仍僵立在原地。

  敖犬的目光銳利如一把刀,犀利透徹地說道:“其實真正渴望愛的人是‘彩葉草’,並非大牙。就算你的肉體得到滿足,你仍是孤獨的。”

  出其不意地,敖犬聽到了金屬的鏗鏘聲,“彩葉草”手中的刀子掉落在地上。

  這是第一次,敖犬聽到她傷心欲絕的聲音。

  “你真的愛她?你真的愛大牙。。。若她真的成了丑八怪,你還是愛她。。。”“彩葉草”無法置信,但是這卻是不容改變、最

  殘酷的事實,她情何以堪?

  “真好,大牙有你,再也不需要我了,她會有愛,也懂得愛人。。你們相愛。。。”“彩葉草”顯得無比孤寂、落寞。

  “大牙再也沒有‘絕望的戀情’,所有的陰霾已遠離她了,她會是最快樂的女人。”她失神地喃喃自語:“大牙會要我走的,我。。。留下來有何用?我只一條路可走。”她必須這麼做——離開大牙的身體。她失神地說:“我。。。要離開她——”

  “彩葉草”要走了?敖犬緩緩地回過頭來,只見“彩葉草”哭喪著臉道:“大牙,我再也不會來了,永遠。。。”

  她說永遠?下一秒,只見大牙向後傾倒,敖犬叫嚷,一個箭步上前抱住她。

  象征絕望戀情的“彩葉草”,自此終於離開了周大牙的身體。


  她萬萬沒想到,敖犬居然會露出笑容,無所謂地說道:“那你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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