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些天，她总是昏昏欲睡。
除了上班时间她会想办法控制自己的睡意外，只要一下班，她回家倒头就睡，直到半夜醒来才会记得将自己梳洗一番再爬上床，至于晚餐就留待隔天早上再一块吃了。
所以，打从一上飞机。周大牙即自动的往他身上靠去，想找一个舒服的姿势。
只是，短暂的飞行时间，无法让她得到充分的睡眠。
一下飞机，周大牙勉强地张大惺松睡眼，随著莊敖犬的步伐一路轻飘的走出机场。
透过上飞机前的联络，一跨出机场大门，莊敖犬就看见一辆与他在台北同款型式的宾士银色跑车正停靠在机场门口。
拿过守候在车旁莊宅司机手中的钥匙，莊敖犬挥手示意对方可以离去。
转头看向始终偎著自己站立的大牙脸上的浓浓睡意，他略微的感到心疼。他不知道她现在竟累成这样，是不是他工作交代得太多了？
开了车门，他小心而温柔的让周大牙坐进前座并为她扣上安全带。
绕过车身，坐进驾驶座，莊敖犬即发动车子。转头看见她仍勉强撑著无神的眼时，他微微笑了一下。
他伸手撩过轻飘在她眼前的发丝至耳后。
“你可以再睡一会儿。”他拿出一张钢琴演奏曲的CD片放入车内转盘中，侧过身为她调整座位。
侧著身子，周大牙头枕车椅，一脸睡意的看著他。即使真的想睡，她还是舍不得将视线自他俊美的脸庞上移开。
“嗯。”她好喜欢敖犬这样宠她的感觉。
宠溺的轻拍了她的脸颊，莊敖犬随即打档熟练的将车驶上车道。
当他一路飞车疾驶。沉静的空间教周大牙又让睡意给侵入脑子。
随著车内所流泄的钢琴曲，她渐渐阖上了眼，与轻幽的曲子悠然人梦。在流入梦乡之际，她见到敖犬对她温柔一笑。
那个温柔笑意，教她备感甜蜜。
一路不停歇，他在进入高雄市区之后，即朝高级住宅区的方向行驶而去。一出市区，银色宾士即一路飙速前行。
三十分钟之后，莊敖犬已看见远处标有關宅的烫金字样门牌的铝金电动铁门。
守卫于一旁警卫室的工作人员，在透过电眼侦测到一辆银色宾士跑车，且放大车内人影后，立即按下开莊，开启紧闭的电动铁门。
驶过警卫室，莊敖犬仍加速前进，直往位于绿林区中的大空驶去。
约莫一分钟的时间，他已见到稳立于前方的一栋豪华住宅。
银色宾士刚停下，就见大门里走出一对中年男女迎向他。只是，男女的表情却完全不同。
带著一脸温柔笑意的女人是他美丽的母亲，而那个脸色难看到似乎想一脚揣开他的则是他的父亲大人一一莊轶风。
推开车门跨下车。莊敖犬来到了两人面前。
“回来啦。”莊母高兴地上前抱住自己的儿子。
“没事回来做什么？”不同于妻子的喜悦，莊轼风不悦的瞪著他。
“轼风！”莊母出声制止丈夫的恶言。“敖犬一年才回来几次，怎就不见你欢迎过他？他是你儿子。”
她实在纳闷，这父子俩明明个性、相貌都像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对彼此也都十分重视，但，怎一见面就像是不对盘般的扛上？
“妈，没關系，我有你欢迎就好。”他回手搂住莊母，一脸得意的看著父亲又黑了的脸。“我不会和爸爸计较这种小事的。”
“嗯，还是你懂事。”莊母欣慰的拍著他。“你好像又瘦了。”银为儿子自十二岁以后就没跟在身边，所以她每次见他一面。就觉得他更瘦了。
“妈，从十二岁那年起，我就开始有一餐没一餐的，不瘦恐怕很难。”他恶意的瞥看父亲莊轼风，说著极大的谎言。“想我年纪小就被父亲送到国外念书，十年前又被他外放到台北做牛做马，没有妈妈你在身边照顾。我怎可能胖得起来呢？”
其实，打从他被赶到国外后，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他便从比他早三年被丢到国外的同学身上学会了如何款待自己的胃，只是这项专长他常隐而不用。
毕竟不管在台北还是在高雄，都有厨师可以为他准备好美食。
所以，在应酬过多及美食当前，他还能保有这样修长的结实身形，实在是上天对他的厚爱。
“可怜的孩子。”莊母责怪的看了丈夫一眼。
当初若不是为了他说什么小孩子就要提早独立，以免莊家未来会有败在儿子身上的可能，说什么她也不会答应让他把敖犬给送出国去。
“妈，不然——”看了父亲一眼，莊敖犬听似随意的提道。“这次你就和我上台北，好好的帮我补一下。”
“莊敖犬！”莊轼风吼道。
早知儿子回来一定没好事。只是，他真的不记得自己在这一个月里有向老友炫耀儿子能干的事呀？有吗？这一个月里他有跟谁夸耀过吗？莊轼风皱眉回想著。
“是，老子说话，儿子听话。”经他一吼，莊敖犬放开母亲，扬起唇角得意的一笑。
“你们一老一小就是吃定我。”对他们这种独特的情感交流方式，她实在是早该见怪不怪了，但，她就是会忍不住一再的操心。“好了好了，不谈这了，我们进屋去吧。”
刚被儿子在妻子面前弄得形象全没的莊轼风哪会这样就放过他。
“想要女人照顾，你就自己去找。”莊轼风瞪视著已比自己高出几公分的儿子。
“别净是打你母亲大人也就是我太太的主意，你给我听到没有！？”
“爸爸，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虽然自小到大你就从没疼过我，但再怎么说她还是我的母亲。”
莊敖犬身倚车门一派轻松的看著父亲莊轼风。他就是喜欢看到父亲被逼急的样子。
“母亲照顾小孩是天经地义的事，怎可以说我是在打主意呢？”
“小孩！？”听他一说，莊轼风气得口不择言。“你还要不要脸啊？都三十二岁的大男人了，还说自己是小孩？命好一点，你老子我，孙子都不知可以抱几个了，你还在那给我装小孩？我莊家是做了什么缺德事，竟会有你这种不要脸的后代！”
“轼风，你说的太严重了。”如果会被两人的表面争吵吓住，那她就白活几十年的时间了。
只是一见到两人又斗起来。她就觉得自己又老了十岁。
“哼。”忍下未发泄完的怒气，莊轼风撇过头就是不看自己的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