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同是後娘,命運卻差得這般多?
「有何不可?」邱向陽挑起眉,睨著吳二娘。「改日,我還想教她騎馬、放風箏、釣魚,只要她想學的,咱們邱家都會供給她的。」雖然現下的諾言不見得要實踐,但總是要教吳二娘活活妒忌死。
吳二娘的眼裡閃過驚愕、羨慕、不服,而後是認了命。認命她沒晚出生幾年、認命買她的不是如同邱老爺這般年輕力壯的男子。
「娘!」努力吞完肉餅的紅紅又大聲喊,打破尖酸的對話:「我的娘娘不能搶啦!他們都送你東西,我也要送!」她想了想,完全攀到壞人老爹左肩。「娘娘,我還不識字,又沒有那個『茅房的黃便便』送你,那乾脆把我送給娘娘好了,我的東西最大,娘娘要疼我喲。」語畢,放棄壞人爹爹的背,整個跳起來,準備降落在娘娘舒服的懷裡。
「啊!」吳映潔見狀,忙要接住她。「別,紅紅!」
「笨蛋。」邱勝翊及時在空中環住紅紅的肥腰,再塞到吳映潔的懷裡。「你再跳啊,下回瞧瞧看還會有誰抓住你!」
紅紅扁起臉,埋在娘娘的懷裡,抗議:「壞人爹爹好壞喲。」
吳映潔笑了。「這是因為你爹爹關心你。」好生的奇怪,原以為這一餐飯吃得食不下嚥,光是想到有二娘的存在,就嚇得失了三魂七魄,可是如今她坐在這裡,身邊有向陽、有月璽、有紅紅,還有老爺,二娘似乎不再如以往泰山似的矗立,也再沒那份壓迫感。
啊!映潔咋然。這一餐原是為她的家人所設的,為了拉近老爺跟向陽他們之間的親情,怎麼二娘一來,她全然忘得精光?現下她定眼一瞧,邱月璽沒說話時,拿著的手微征發顫;邱向陽不吭聲時,也好生的僵硬。
「珠兒。」吳映潔含笑。她遺忘了她身為娘的責任,現在,她要找回來。
珠丫頭立刻上前福身,端上陳年老酒。
邱勝翊拱起眉頭,在珠丫頭一一倒了酒之後。拿起吳映潔跟前的酒杯。「你不能喝。」
「咦?為什麼我不能喝?」她的眼裡流露出濃濃的失望。
「你會醉。」
「不,我才不會呢!」見他揚眉注視她,吳映潔的臉微微泛紅,聲量放小,只讓他聽見。「上回,是映潔空腹。才會醉的。」一想起在圓房時,嘗著他嘴裡的酒也會醉,就覺得羞愧難當。
「現下,你也沒吃下多少。」
「可……可……」她結結巴巴地,見到邱向陽和二娘他們目不轉睛的,在桌下拉著他的衫子。「當真不能嗎?」她還以為成為人妻之後,可以一償宿願呢!
瞧見她楚楚可憐的樣兒,分明以往沒有喝過,這又是那吳二娘造成的嗎?他歎息:「只能一口,後果自行負責。」
吳映潔眉開眼笑地接過溫熱的酒杯。「咱們乾杯,為所有的事。」為她的家人頭一回共享晚餐、為月璽的初潮、為二娘當初賣了她而締結的緣、為了老天爺送給她的一切。
她很滿足了。
「咱們乾杯,你隨意,只有一口。」邱勝翊低語提醒。在吳二娘跟吳老爹眼裡看來,壓根就像夫妻間的你儂我儂,但他不在乎,不在乎邱勝翊這惡棍、這魔鬼的名聲被毀。
現下,他只在乎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