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奇他的內心世界、好奇他為何要如此惡整女人,只是注意他越多,她就越發現到他的不快樂,而從那夜以後,他便慢慢進駐她的心,也慢慢牽引著她的視線。
那一夜,她意外撞見他不設防的一面,也讓那一夜的他意外地闖進她的心……
因為從那以後,她見到的他,再也不是他人所看到的敖犬,她看到的是一個絕望至極、無法控制自己不反撲抗敵的男人。
他似想住手,卻攏不到可以讓他住手的理由,只能任由自己繼續沉浸在痛苦的深淵裏。
看著這樣的他,她好難過,也好心疼……她想幫他……好想好想,但卻無能為力。
因為這三年來,她只敢在背後默默地注視著他,就是不敢接近他一步。
因為他鄙視所有在聲色場所工作的女人,也將所有在聲色場所工作的女人與金錢劃上等號。
也因為他認為所有女人都是貪婪的,而為錢在酒店工作的女人,更是他理論中的實證。
微抿紅唇,她淒然淡笑。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在這樣複雜的環境裏工作。
只是為了償還父親與母親生前所欠下的賭債,她……她沒辦法,她真的需要這裏的薪水。
“大牙,你說我該怎麼辦嘛,嗚……”未發覺大牙的異樣,瑤瑤持續哭訴。
“這……”
“我知道他一直就討厭這種風雨夜,只要下起大雨,他心情就會很壞、就會想找女人出氣,但下雨又不是我們的錯,他幹嘛這樣整人嘛!嗚。”
“為什麼還是那麼討厭風雨……”轉望窗外風雨,大牙低語喃喃。
看著窗外狂吹直落的風雨,她好像看到了那一夜的他,好像……好像看到他冷酷顏容背後所隱藏的落寞與孤寂,也聽見他譏言諷笑背後的痛、怨與恨。
想著這樣的地,她的心……又痛了……輕輕地,她悄抬手,捂住自己痛了的心。
她想為他撫平心底的痛、想為他化去心中仇恨、想教自己的心不再因他的痛而痛著,但……她接近不了他的心。
因為她沒有那個資格,她只能遠遠看著他,只是……她原以為自己可以滿足於這樣的戀慕,可以永遠將他深藏心底。
但,時間一年一年的過去,她的心卻因這樣的暗戀情愫,而變得越加沉重,重得讓她不堪負荷而想擺脫……
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她擺脫這樣沉重的愛?
“瑤瑤姐--”急回過頭,大牙想向瑤瑤求助。
“嗯,什麼事?”瑤瑤一邊問,一邊繼續哭,“每個人都知道這種風雨是天災,避又避不了,他討厭又有什麼辦法嘛!嗚……”
“瑤瑤姐……”
“他也不想想從十一點到現在,他們已經玩壞我幾個姐妹了,現在派對都要結束了,居然還開口跟我要小姐……”沒給大牙說話時間,瑤瑤繼續哭、繼續叫。
“大牙你說嘛,就連最精明的茱蒂都招架不住他了,現在我哪還有小姐可以讓他玩,嗚……我看那個姓莊的,今天一定是存心找我麻煩!”
看著拼命訴苦哀叫的瑤瑤,大牙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
“大牙,你說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嘛?”
“瑤瑤姐,我……”她想告訴安娜,對敖犬,她根本無法可想。
但,聽著瑤瑤再一次因他而呼天搶地的求救,她竟無法再置身事外、無法再像以往一樣平心靜氣地抑制住心底激動的情緒。
“大牙你是我們店裏最冷靜、最聰明的一個,難道連你也想不出好辦法?”
見大牙還是沉默不語,瑤瑤嘴角一癟,再次哇啦啦大哭;
“那個死變態,一定是壞得教閻羅王也唾棄不肯收,才會讓他活到現在,糟蹋我們女人!”她一邊哭,一邊大聲罵。
看著多年來一直照顧著自己,此時卻哭花了臉的瑤瑤一再出口辱駡著他,一個想法突然竄進大牙腦海。沒再多加思考,大牙緊抿唇,深吸一口氣。
“我去吧。”她揚起清麗容顏。也許這樣她就可以擺脫心底的他。“嗚……我完了,這次我一定會被那個死變態給整死的,嗚……”淨顧著哭的瑤瑤,沒聽清楚大牙話中的意思,“去?你想去哪里?”
伸手抽來桌上面紙,瑤瑤一邊擦淚水,一邊繼續再罵--“那個殺千刀的爛男人,十八層地獄都不夠他下……嗚……死變態……”
止不住抽抽噎噎的哭泣,安娜再抽一張面紙,用力擤鼻涕。”黑夜派對。”
“什麼黑夜派對?”頓地,瑤瑤倏瞪淚眼,“你想去黑夜派對!?不要!我才不要你讓那個死變態糟蹋!”
雖然她早想把大牙拖下海賺大鈔,但那個死變態除了給錢大方外,每次來就給她找麻煩,那她幹嘛要把人美氣質佳又溫柔的大牙送給他糟蹋?
哼,憑大牙的美貌與談吐,絕對值得更好的客人。像那個邱先生就不錯,大牙如果跟了他,說不定將來還可以當上莫特森集團總裁夫人呢!
只是,她真的願意下海嗎?之前她連陪酒都不願意了,今天怎麼會…… "
懶得再用腦子,瑤瑤因大牙願意下海而心情大好--
“大牙,你答應要幫我賺錢啦?”
日後有大牙幫她撐場面,她相信他們豪華酒店生意一定更好,然後她就可以輕鬆躺著數鈔票……呵呵呵……瑤瑤越想越高興,也越想越得意。
“大牙,你知道我一直都很疼你的,當然不可能讓你受委屈,所以像敖犬那種男人,你就不要理他,你放心,我會想辦法幫你和邱先生牽線……”
“瑤瑤姐,現在除了我,你還有其他人選嗎?”大牙不想多說什麼。“這……大不了我自己上嘛!”一轉回正題,瑤瑤心情就差,就想哭。
在這豪華酒店裏,若真要挑出一個狠角色,她瑤瑤若謙稱第二,就絕沒有哪個笨女人敢占第一,要不,她踩也踩死她!只是,說是這樣說,就算她想自己上,那個敖犬也絕不願意讓她占他便宜。
因為那個男人眼睛一直是長在頭頂上,圍繞身邊的女人不是漂亮的,就是年輕的,像她這種風韻猶存的漂亮姐姐,他根本連看也不看一眼。
而且,除非她想得罪今晚其他客人,想讓豪華酒店因尋芳客為小姐轉臺而打群架,鬧上明天各大報的社會版,不然現在真的就只剩下大牙可以幫她了……
“大牙,那……對不起喔,等一下就拜託你了。”瑤瑤一臉歉意,“你放心,以後我一定天天幫你找好客人,好好補償你。”“這是我自願的,沒關係。”大牙淡笑著。
見大牙淺笑依然,再想到敖犬今夜的惡形惡狀,瑤瑤又忍不住出聲咒駡--
“那個死變態要真太過分了,我就詛咒他祖宗十八代廠
望著瑤瑤就要噴出怒火的精明眼眸,大牙緩緩地垂下頭,凝笑看著映在玻璃桌上的自己。
她不在乎的。因為她就是要借著這樣的他,來擺脫心底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