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被扣薪水，倪臣民透過各個管道，搜尋有關商雨涵的一切。
“莊少這是周小姐的資料。”才上班，倪臣民就遞給他薄薄的兩張紙。
“就這樣?”她的資料少得可憐，而其中絕大部分還是她的還債紀錄。
“嗯。另外有關周小姐和豪華合約的事，我已經和瑤瑤聯絡過，但是……”
“有問題?”
“瑤瑤說自上次活動後，周小姐就行情看漲，等著點她台的客人不計其數，所以她很不想放人。”
“你沒告訴她，人是我要的?”他擰眉。
“有，但她說她豪華酒店做的本來就是男人的生意，如果你真喜歡周小姐的服務，那只要出得起價錢，她就可以再讓周小姐留在你身邊一陣。”
“她是不肯解約，還是以為我不懂做生意?”酷顏微變。
“這……”
“還是她膽子已經大到想跟我談生意！？”他怒言道。
“莊少——”臣民就事論事，“瑤瑤雖是酒店經理，但她也是領人薪水，更何況豪華酒店幕後老闆是東方集團和宙世集團，想帶走周小姐當然沒那麼簡單。”
“意思是……我就是不能帶走她!?”他酷顏緊繃，雙拳緊握。
“不，瑤瑤說，只要你答應他們開出的條件，人就可以讓你帶走。”
“什麼條件?說。”
“因為瑤瑤是以一次解決她父母生前在外欠下的債務為條件，才勸動周小姐答應簽下賣身契，所以只要……”
“等一下!”敖犬一臉驚訝，截斷他未完的話，“你的意思是說，大牙當初是為了替她父母還債，才到酒店工作?”
“是瑤瑤說的。她說周小姐從初中的時候，就為了生活而在豪華酒店打工，一直到她考上商專，瑤瑤看她還蠻勤快知上進的，就把店裏的賬務交給她。”
聽完倪臣民的轉述，敖犬更是訝然無語。
他以為這種賣身還債的事，只是那些從事特種行業的女人，為了博取客人的同情，所掰出的情節，沒想到大牙真的是……
“我想，特種行業待遇本來就比一般公司行號要高出許多，周小姐若真想儘快賺錢還債，當然就只有這條路可以走。”
“莊少?”見他雙眉越擰越緊，倪臣民頓住了口。
“繼續說下去。”站起身，他轉身面向窗外豔陽。
“是。瑤瑤說周小姐進酒店八年時間，也賺了不少，但右手進，左手出，已經幫她父母還了好幾百萬的債務。”
八年?敖犬神情一怔。
她在豪華酒店八年時間，竟可以不受誘惑，還保持處子之身?一直以為她是貪慕虛榮才會進入酒店，但沒想到她竟這樣潔身自愛。
而他竟在她為還債務而受苦時，還因為自身的痛苦往事殘忍對她?想到初識時候，自己對她的殘酷對待，敖犬頓覺羞愧。
憶起初見她第一眼時，他在她眼底所見到的淡然、無奈、倔傲……敖犬驚急抬手，想抹去一臉的愧疚。
“瑤瑤說，以前她就曾勸過周小姐下海，好賺更多的錢替她父母還債，但周小姐始終不肯；所以當周小姐突然願意接你的Case時，她很意外，但也很高興。”
沒注意他的情緒變化，倪臣民一再說著自瑤瑤口中打聽到的資料。
“尤其周小姐在那夜後，就變得更好說話，不再排斥她的提議，不管她說什麼，周小姐都沒意見，好像一切全看開了，一心就想儘快還清轉到豪華酒店的債務。”
她會有這樣的改變，是因為他的關係?閃進腦海的猜測，教敖犬臉色驚變。
她會想下海，是因為他那晚對她的淩辱?因為那晚他在眾人面前傷害她，已經不將她當人看，所以她……再也無所謂?
“莊少，你怎麼了?”發現他臉色不對，倪臣民關心問道。
“沒、沒什麼。”勉強穩住受到震撼的心，他深吸一口氣，轉回正題，“豪華提出什麼條件?”
“莊少，我想他們的條件過分了點，你不會想聽的。”倪臣民頓了下。
“你不說我怎麼聽?說吧。”他緊擰濃眉。
“瑤瑤說，如果你真想帶走周小姐，就得付出一大筆錢。除了幫周小姐還掉酒店先墊給她的錢外，得再多付三成傭金，還有兩成的，違約金。”
“多少?”“總共三千萬。”
“三千萬!?”他疾旋過身，黑眼圓瞠，“怎麼，他們豪華是想吃人嗎?”“瑤瑤說，周小姐條件好，他們都看好周小姐，也正打算力捧她，再說，那晚經你那麼一鬧，周小姐名氣就更大，有更多的名流富商想知道她魅力所在，所以……”
“好了!不要再說了。”他怒道。
“是!”知道主子正在氣頭上，倪臣民連忙閉上嘴。
只是，久久之後仍不見上司有任何回應，他只得硬著頭皮，小心開口——
“莊少，那這事是不是就到此為止了?”忽然間，倪臣民覺得自己問得很笨。
不到此為止，難道還真要付三千萬給豪華?三千萬對莊集團而言，雖然不是多大的一筆數目，但也還是一大筆的錢。
而在敖犬身邊工作多年，他才不相信自己主子，會蠢到在女人身上花下鉅款……
“等我想清楚再說，你去忙吧。”
“呃?”想清楚再說?金框鏡後的黑眼頓然睜大，“莊少，你……”“我說的話，你聽不懂?”黑眼一凜。
“這……不，當然不是了，你說的話我一直都很懂，我這就出去。”斂下眼底的意外，倪臣民抬手推著金框眼鏡，看他一眼後，即刻轉身走出副總裁辦公室。
敖犬擰眉望著被臣民帶上的門。
他想好好考慮一下，大牙究竟值不值得他為她花這筆錢。他需要靜下心仔細的思考，只是……
想到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想到她美麗卻又惹人憐的模樣、想到自己對她曾有的誤解，他……
“告訴瑤瑤，我答應她的條件。”按下倪臣民的分機號碼，他說出心中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