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滾,你都已經得到我了,為什麼還不放過我?」
「不可能,我絕對不可能放了妳的,這輩子妳不要妄想逃離我的身邊。」
邱奇煜在不知不覺中對郭婕祈許下了一生相守的承諾,不過,兩人都被自己的想法、行為所蒙蔽,看不清彼此的心。
「我不會跟你走的。」她堅定地說出她的決心。
她一定要逃離他的視線!郭婕祈從地上爬起來,想奪門而出。
察覺她的動作,邱奇煜比她早先一步抵達門邊,擋住門口不讓她有機會逃出。
「我好言相勸,妳竟然不聽。」邱奇煜對她失望透頂,痛下決心地說:「好!既然妳敬酒不吃,要吃罰酒,我就成全妳。」
「你想做什麼?」她恐懼地問。
如果他要用強硬的手段,她是抵抗不了的;比力氣比不過他,比武功比不上他,更河況他還會點穴功夫,只要他一出手,她就會不省人事地任由他擺佈。
「妳不跟我走,可以,我就拆了這不夜閣,這不夜閣因妳而毀,我就不相信妳還能去哪裡,而且丁嬤嬤和其他的姑娘也一定會恨妳入骨,因為妳的堅持奪走了她們的生計。」他道出他早就想好的脅迫辦法。
「你有什麼權利這麼做?」
「問得好!我就讓妳看看我有沒有這種權利,我現在就先拆了招牌。」他作勢轉身開門。
丁嬤嬤早就告訴過她他的能耐,她知道他是說到做到。
為了不害大家,郭婕祈決定跟他走,反正她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過後,她就可以脫離他的魔掌。
出手拉住他,她死心地說:「我跟你走,不過,你要保證絕不傷害不夜閣的任何一人。」
「既然妳肯跟我,我何河必和這小小的不夜閣過不去。」他允諾地說。
就這樣,郭婕祈極其無奈地收拾東西,包括那可以帶她回家的時空轉換錶及他送的玉佩。
想起他的無愛無情,對於這一個月的時光,她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 ※ ※
馬兒一路奔馳,馬上的邱奇煜和郭婕祈一路默默無語。
郭婕祈像個活死人一般枯坐在馬背上,即使這是她第一次坐馬,她也不想主動抱著他,要不是邱奇煜無奈地騰出手扶住她,她早就摔下馬背,活生生地葬身在馬蹄下。
面對這樣不說不笑的人兒,邱奇煜看了說有多心疼就有多心疼,不過,他堅信日子一久,她一定會恢復到像從前一般活潑、有生氣。
他好懷念那些一和她拌嘴的日子。
「別裝得一副死人樣,我帶妳回家可不是要看妳這晚娘的面孔,待會兒到時記得給我笑。」邱奇煜故意說些話來刺激她,希望她能再板起臉孔來怒斥他。
要看別人笑不會花錢到勾欄院!她相信--那些青樓女子一見到他就會「起笑」,根本不用他開口。
早就決定要當個沒有個性的女人,所以,郭婕祈所有不服的話全放在心底,外表表現出來的是聽話的一面。
既然他要她笑,她就笑給他看。
她轉過身給他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
「妳--夠了,不要再笑了。」邱奇煜大聲咆哮,要她停止這折磨人的笑。
「駕!」他雙腿用力一夾,讓身下的馬兒更加賣力地向前跑。
當大門出現在眼前時,邱奇煜拉緊馬韁,讓馬兒剛好停在大門口。
「煜二爺。」門口的守衛迎了上來,當他看見邱奇煜身前的郭婕祈時,露出了驚訝的目光。
雖然煜二爺的花名在外可是響叮噹,不過,從沒見過他將任何一名女子帶回府過,反而不時有女人跑來找他。
躍下馬背,他抱下郭婕祈,牽著她的手往府內走,隨手將馬韁交給守衛。
他的怒氣尚未平息,一古腦地快步走,完全不理會身後的郭婕祈是否跟得上他的腳步,她幾乎是讓他拖著走的。
「放開我。」被他拖得受不了,手腕上傳來的疼痛讓她不得不開口。
一聽到她抗拒的聲音,邱奇煜不耐煩地轉身,怒吼的說:「妳又想怎樣?想反悔了嗎?可以,妳如果想離開現在就可以踏出大門,我不會阻止妳,當然,這後果妳應該料想得到。」
他早就料到她不會離開,會這麼說,是想激怒她吧?如果,她當真踏出門口一步,不管天涯還是海角,他都會再捉她回來。
這不是廢話嗎?要是她真的能走,她早就走了。
看到她不發一言,邱奇煜又出力緊握住她的手,讓她痛得要命,而他卻是沒任何感覺。
新傷加舊傷,看來她的手腕勢必要添加幾圈青紫色的瘀青了。
出力想甩開他的手,卻怎麼甩也甩不掉。
「妳想怎麼樣?跟著我吃好的、住好的、穿好的,又有人伺候,妳有什麼不滿意的?」
看來他還是不懂,物質享受固然重要,但是,沒有一絲感情基礎,終會破敗。
被他說得、握得已經忍無可忍,郭婕祈開口大聲地說出她的委屈。
「你放開我好嗎?我的手被你拉得、握得很痛。你也不想想自己是有功夫底子的人,走那麼快,我怎麼跟得上你的腳步,這樣一路被你拖著走,手都快廢掉了。」
錯愕的表情浮現在邱奇煜臉上,原來她是因為手痛才要掙脫他,不是不願意和他在一起,這麼一想,手上的力氣也全放鬆。
撫著吃痛的手腕,她氣不過的說:「你看,這全是你的傑作,這下子鐵定要瘀血了啦!」她還挽起袖子讓他看清楚他的傑作。
原本趕來迎接邱奇煜的僕人們就只見到這不知名的女人竟敢大聲地向他們的主子抱怨,全都看呆了,不要說是女人,就連男人也不見得有這樣子的勇氣。
不過,驚訝歸驚訝,他們還是覺得這女子太過於潑辣了。
「怎麼會這樣?」邱奇煜不敢置信,這真是他的傑作嗎?
「你將自己吃奶的力氣全使出來了,我這手沒斷掉,還真要感謝老天爺對我的眷顧。」
被人這麼諷刺,邱奇煜原本該發火的,不過,他的臉上卻反常地展現愉悅的笑容,蹙起的雙眉也回復了。
自從他威脅她後,她就沒跟他說過一句話,現在忽然和他說了這麼多句,他一時之間還無法適應。
不管她是罵他也好、諷刺他也好、哭也好,他就是不想再看到她不言不語的樣子,這比拿刀砍他、拿劍殺他還令他難受。
「妳這哪裡來的野丫頭,竟敢來這兒撒潑?」
「妳是不要命了嗎?竟敢對我們的主子這麼大呼小叫。」
「妳腳踏的是誰的地?頭頂的又是誰的天?要撒潑也得看看時機。」
僕人們責備郭婕祈的話此起彼落,手上的刀、劍、掃把全都就定位,只等邱奇煜一聲令下,他們就上前擒住這不知死活的野丫頭。
這有沒有搞錯啊?明明是他們的主子先欺負她的,他們竟然說得像全是她的錯。
「你們全都退下。」邱奇煜命令地說。「石老,麻煩你將傷藥拿到大廳。」
邱奇煜的命令讓他們全都料錯了,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
細心地牽著郭婕祈的手,生怕再添新傷在她手上。
挽起她的衣袖,左看右瞧才嘆了一口氣,對於他所造成的傷害,除了不捨、心疼,還有抱歉,不過,他卻無法說出「對不起」三個字。
低頭輕輕地為她上藥,已造成的傷害還是要補救。
看著他那麼專注地為自己上藥,心中一陣感動讓她紅了眼眶,也許自己不是他唯一的愛,但她相信,他的心中是有她的存在的。
「小祈,妳可以罵我、打我,就是不要對我不理不睬,我無法再忍受這樣的相處方式。也許我是比較霸道,不過,我們還要在一起一輩子,總不能永遠都這樣相敬如冰。」邱奇煜說出他心中的想法。
原本只是紅了的眼眶,因他的一席話,淚水溢出眼眶,淚珠就滴落在他的手上。她不是愛哭的女生,可是,自從遇到他後,她就變得愈來愈愛哭。
將她擁入懷裡,輕拍她的背,讓她的心情平穩。
就這麼一次吧!郭婕祈放任自已在他懷裡哭,她為他所說的一輩子哀傷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