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讓他送錢過來,總比被爸媽知道要強得多。
他著著她泛紅的臉頰,修長的手指再次從她的手中拿起了酒杯,“你再喝下去會醉的。”或者現在已醉了。
他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一接到她的電話知道地點後便來了。她會找他來求助,讓他有絲雀躍,即使她的最終目的只是讓他送錢過來。
把酒杯放在吧臺上,邱翊橙扶起鄭羽婷,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現在最重要的是離開這裏,她已經不適合再喝下去了。
“你……幹嗎?”她打著一個酒嗝問道。他的身上沒有一般男人的汗臭味,而是散發著淡淡的古龍水的香味。不甚濃烈,但卻清雅得好聞。不自覺地,她把頭靠向他,吮吸著他的氣味。
抱著她的身影僵了一僵,她自動的靠近,身體曲線的貼和,讓他呼吸有些急促。原本只是想要帶她離開這裏,現在卻形成了這樣一個曖昧至極的姿勢。
“已經很晚了……該送你回去,否則鄭叔和方姨會擔
心的。”他輕甩著頭說道,借此讓自己冷靜下來。
回去?!他的話讓她回了回神。
“放開我。”她掙扎著想要離開他的懷抱,臉有些發燙,分不清是因為酒的緣故還是枕在他胸前的緣故。老天,剛才在他的懷抱中,她竟然會覺得舒服。除了自個的老爸之外,她還不曾待在過別的男人的懷裏。
“那你先離開這裏。”他難得強硬道。
“噦嗦!”她手抵著他的胸膛,意外地發現原來他並不似外表看起來的這般單薄,亦有胸肌,“你有運動?”她巧笑著拍著他的胸部說道。
“……”他拖著她,沒有空去理會她的碎語,“你已經醉了。”
“有嗎?”雖然眼睛是有些模糊了,但她自認離“醉”還有一段距離。
“你把……錢留下,人可以走了。”她推開他的懷抱,轉身坐回到吧台邊,一邊拿起了未喝完的琴酒馬丁尼,一邊自語地喃喃道:“可惡的……赫泉,哪天找個時間一定要再好好……好好地和他打一場。”順便教教他什麼叫做尊師重道。若不是先天身高上的差距,他焉有可能這麼容易打贏她?
“赫泉?”想拉起她的手頓了頓,他默念著她口中說出的名字,“是誰?你朋友嗎?”為什麼,心裏竟然會有股妒意,嫉妒從她口中念出的這個陌生男人的名字。
“朋友?”鄭羽婷嗤笑一聲,若赫泉和她是朋友的話,恐怕天都要塌下來了,“是……我的學生。”她吐字不清地說道。也是惟一會給她氣受的學生。
“學生……”邱翊橙重複著。這個身分,並沒有帶給他太多的安心。
“對啊!嗝。”她打著酒嗝說道。一個欠扁的學生,她想當做沒這個人存在都不可能。
他定定地看著她,“你—很在意他嗎?”依她的性格,她極少會把男人的名字掛在嘴邊。
在意—“嗯,很在意。”她點頭肯定道。若沒有赫泉,她在靜森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在意?!她在意那個叫赫泉的男人?!從來沒有想到過,在她口中聽到她說在意別的男人,會讓他如此難受,心像是被抽了一下。
平靜的面容開始有著一絲裂縫,心中的感覺在明明白白地告訴自己,他不喜歡聽到她說在意別的男人。
“我—”他用力地抓著她的手,想要說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腦子裏面一片亂哄哄的。
好痛,鄭羽婷皺起了秀眉,從沒想過,他會有這麼大的手勁,“放手啊!”她不客氣地掰開他的手,外加對著他的肚子補上一拳。讓他來到這裏幫她付賬是個錯誤,早知道寧可累點回學校去拿皮包。
“你是不是吃錯藥了?知不知道這樣抓別人的手會很
痛啊!如果你要顯示你是個男人,有力氣的話,大可去報奧運會的舉重項目,那裏多的是東西讓你抓!”一口氣,她朝著他劈裏啪啦地罵著,口氣順得全然沒有喝醉的樣子。
他看著她……他不該那麼心煩氣躁,不該有著那種嫉妒的感覺。他似乎都變得不像平常的他了,還是說……因為他喜歡上了她……所以才會有如此的感覺……
“另外,你還……”
“砰”,一聲轟響,在PUB內炸開,亦打斷了鄭羽婷的話。陰暗的角落裏,兩個彪形大漢怒目相視,連帶各自身後的一干人等也同時摩拳擦掌,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該死的,你們蠍子幫今天擺明著是和我們巨龍幫過不去了?”巨龍幫的頭頭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道。
“呵,好說,只要你們巨龍幫把九條街這塊地盤讓給我們蠍子幫,大家自然好說話。”一聲冷哼,蠍子幫的頭頭亦不甘示弱道。
“想要九條街,只要過了我的拳頭,就給你。只不過,不知道你有沒有這條命了。”話音未落,拳頭已然襲向了對面的人。
一陣惡打,從雙方的兩個頭頭波及到各自的手下,然後,蔓延到了整個PUB,拳頭聲、吆喝聲、互罵聲,遠遠地蓋過了原本響徹在PUB裏的音樂聲。除了正在惡鬥的兩幫人以及在吧台邊喝著酒的鄭羽婷和站在一旁的邱翊橙外,基本上,客人能跑的已經都跑了。
她在吼人的時候居然還有人不識相地在旁打斷。怒氣轉眼間由邱翊橙的身上轉移到了在PUB裏歐鬥的一幫人身上。
鄭羽婷眯起眼睛轉身準備加入戰局。看來是需要給那些人一些教訓了。
“喂,小姐,你還是從後門走吧。”吧台內的調酒師誤以為鄭羽婷要離開,好心地建議道。照這個狀況來看,他也要趕緊找個地方避難去了。
“離開……嗝,為什麼?”迷蒙地眨了眨眼睛,鄭羽婷打著酒嗝問道。
為什麼?眼前的情況,連三歲小孩都知道該找個地方躲,“現在這裏已經打成一團了,一個不小心,很容易被波及到。”也很容易趁亂被別人打上幾拳。
“被波及到不是更好?”活動著手腕,鄭羽婷擺了擺手道。
嗯,該說的都說了,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調酒師搔了搔頭,這時候,保住小命是最重要的。他還得養家糊口哩。
轉過身,正準備俯下身子,卻在看見一道人影迅速地晃過大廳裏的眾人,跳、踢、刺、擋一氣呵成時,而定格成電影慢鏡頭。然後,眼眶和眼珠不約而同地呈等比放大狀態。
他沒眼花吧,那個一晚上從啤酒喝到雞尾酒的女人,居然在一眨眼的工夫就把大廳裏的人摞倒了一半?!
準確而快速地飛出幾腳,命中要害,亦讓大廳內倒下的人數不斷地增加。
該死的,這是什麼狀況啊!蠍子幫的頭頭和巨龍幫的頭頭面面相覷,各自帶來的一干手下,已經全部倒在地上很不爭氣地在哀號了。實在很難想像,幾分鐘前,他們還生龍活虎地在互相叫?。
“嗝,看來,只剩下你們兩個了。”劈啪劈啪地活動著手指關節,鄭羽婷靠近道。酒後找人來打鬥,看來效果還不錯,赫泉那裏受的氣已經去了一大半。
“喂,你站住!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在和蠍子幫(巨龍幫)為敵。”兩個頭頭同時叫道,腳步亦很有默契地同時向後退開一步。
“蠍子幫和巨龍幫?沒聽過。”鄭羽婷晃著腦袋聳肩道,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話已經惹冒了兩個幫派的頭頭。
士可殺,不可辱!“該死的,你這個丫頭是不是活得不耐煩,故意來找碴。”
“大爺我今天就要叫你知道知道厲害!”
兩個人,炮口一致地對著滿不在乎打著酒嗝的某人。
叫?聲頃刻發展為拳打腳踢,夾雜在一片哀號聲中。
“這—是怎麼回事!”猛然地眨了眨眼,邱翊橙回過神來。
“你終於回神啦。”調酒師有氣無力地叫道,伸手指了指大廳中央打得正歡的鄭羽婷,“喏,你的女朋友在那。”到現在,他還處在消化事實的階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