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俊傑看都不看,順手按住她的臉往邊上一掄,繼續威脅張筱婕道:“我警告你,不許隨便給我胡吹,也不許緊張。講錯一個字,小心我當眾劃花你的臉。”說完瞪著她走下臺。
“嗯……那個……”張筱婕張了張嘴,下面一片安靜,大家愣愣地看著她,就連電視臺的攝影師也忘記了攝像跟報導,一味地盯著她瞧,“我……我叫……”見鬼,她叫什麼來著?她不由得傻傻地伸出手摸摸頭,求援地看向廖俊傑,可是後者兇狠地瞪著她,威脅性地眯起了眼睛。
好糗哦!她又可憐地望向主持人,可是那位漂亮的小姐索性轉過臉去裝做沒看見。大家都這麼絕情,張筱婕的世界裏好像一下於漆黑一片。完蛋了,她搞不好會當場休克,不會吧,那也太丟人了,可是她真的一個字都講不出來,腦袋裏也是一片空白埃
就在她怔在那裏發呆時,淩空飛來一件物品,正中她面門,仔細一看,居然是一瓶喝了一半的礦泉水,砸得她倒在地上,痛得她眼冒金星。好不容易等星星散去,張筱婕揉著頭定睛望去,廖俊傑手上正拿著另外一瓶示威性地瞄準。
一股無名的怒火竄上她的天靈蓋,張筱婕開始齜牙咧嘴,原始動力爆發,開始滔滔不絕一瀉千里天馬行空地說起來:“我叫張筱婕,是無名小卒,你們不要以為我很無聊地站在這裏浪費你們的時間。雖然我根本什麼都沒有準備,既沒有帶作品也沒有帶簡歷,有的只是我這個人,但是既然我敢站在這裏就表示我對自己很有信心。好了,你們有什麼問題就問吧!”她擺出一副勇者無畏的架勢,橫掃底下坐著的人。
廖俊傑點點頭,總算把瓶子放了下來,而他身邊那位礦泉水的主人早已經呆若木雞面如土色。
“張筱婕小姐,剛才那位是你什麼人?”過了一會兒,一個看上去不太好惹的眼鏡男發問道。
“家教。”
“為什麼和他一起來?”
“因為這樣你們就知道我有家教了啊!”她沒好氣地沖回去。有人笑出聲來,張筱婕白了廖俊傑一眼,他略略點了點頭,看上去好像還挺滿意的。
一個年輕的男子舉起手,“不好意思,雖然這個問題跟這次會議的主題無關,但我還是忍不住想問,那位先生,他是你的什麼家教啊?”
他們是什麼意思,看起來他們好像對廖俊傑更有興趣一點嘛?想歸想,張筱婕還是回答:“數學。”
“他的數學很好嗎?”這回發問的是個女子。
“應該是吧。”她想,不知道說出好到什麼程度會不會嚇到她。
“他應該很嚴格吧?”
“礙…”張筱婕越來越覺得這不像是一場文學討論會,倒像是某場婚禮上嘉賓要求新娘介紹新郎的鬧劇。
新娘新郎?
明媚的春光下,神聖的教堂裏,他一把搶過長得和主持人一樣的神父手中的聖經,一臉酷相地指著教堂門口的她,冷酷地命令道:“張筱婕,你給我過來!現在,立刻,馬上!”
等她慢吞吞地走到他旁邊時,神父小心翼翼地走過來,“不好意思,應該由我來念一段祝詞……”話沒說完,被他按住臉推到一邊去了。接下來他就氣勢洶洶地威脅她說:“說‘我願意’,說錯一個字小心我當眾劃花你的臉!”
她可能會嚇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然後立刻當頭飛來一個巨大的天使神像,而他手上還有另外一個備用的……
張筱婕忽然渾身一個寒戰,騰地跳起來扔下話筒跑下臺,一路直沖出去,一直沖到外面的花壇裏。她在想什麼啊,這個姓廖的把她害得出盡了洋相,她還有那個心思去想這些,她是不是腦袋秀逗了、短路了?
平靜了一下混亂的思緒,好不容易等心跳穩定下來,她仰天長嘯:“啊!廖俊傑你這個大混蛋!老是害我胡思亂想,誰要嫁給你啊,你這個野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