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自改+1次po完] 真愛銀行1-預借戀人 (犬牙) - 我愛黑澀會 | 棒棒堂 [结局小说] - 黑澀會.我愛黑澀會| 棒棒堂小说区 - 我愛黑澀會 | 模範棒棒堂 ♂ 超級後援會 - Powered by Disc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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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自改+1次po完] 真愛銀行1-預借戀人 (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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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搞不懂,長大后的你還挺討人喜歡的,怎么小時候這么愛欺負我?」周怡君不明所以的問道,眸子盯著山腳下、燈光依然燦爛的不夜城。

  「那是因為你好欺負啊﹗」他的回答像是她活該倒楣一樣,然而看著她因美景而陶醉的臉孔,莊濠全心裡的某根弦也被輕輕撩動著。

  關於他這番論調,周怡君已經聽得很麻痺了。

  她突然想問一件事。「依你的行情,不可能找不到女朋友來交差才是,怎么還找我來演戲,你該不會是……」周怡君疑惑挑眉,甚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你對女人沒興趣吼?」

  他給她的回應則是一個超大的響粟,疼得她縮起了脖子。

  「噢……」周怡君抬起清澈的大眼,無辜的瞪著他。

  「要不要我證明給你看啊?」她對他的性向抱持懷疑態度,這令莊濠全相當火大,他的大手握住她的下顎,死死地瞪著她瞧。

  周怡君別無選擇,縱然心兒慌慌,她並沒有迴避,視線與他交纏著。

  「你要怎么證明?」周怡君不恥「上」問,清澈的眼兒眨了又眨。

  男性的濃烈氣息逐步逼近,吹拂在她的肌膚上。「小丫頭,你是問真的?還是問好玩的?」

  莊濠全徐緩地道,火炬般的黑眸掃過她精致的五官。    「真的想知道,我要怎么證明嗎?」

  他噴拂出的熱氣讓她全身發燙,臉上的表情卻令她感到冷顫,她像是被獵物盯上的小動物,全身直打哆嗦。

  廢話,她當然想知道真實答案,只是他的表情……是想吻她?還是想咬她?

  咦……不會吧?他該不會想「吻她」,來證明他對女人有興趣吧?

  周怡君的小手直覺地推阻著他胸口,莊濠全則緊盯著她的小臉,薄唇上勾出淺笑。

  「哇,不錯嘛,你愈來愈進步羅,我不說,你就能懂我的意思。」莊濠全宣佈說道,臉上微笑加深。

  她則眼前一黑,像有朵煙花在腦袋中炸開。他竟敢對她說出這種話?

  周怡君氣得頭頂冒煙,直想要狠狠罵他,再伸出腿 他兩腳,懲罰他的無禮,可是……

  「用不著證明,開玩笑,這是我的初吻耶﹗」周怡君以手捂唇,打算好好保護自己,這男人詭詐得很,難保他不會藉機占便宜。

  「初吻?」莊濠全一張俊臉壓得更近,幾乎在她眼裡看到自己惡作劇的笑臉。「你都幾歲了還初吻?」

  周怡君黛眉擰起,神情古怪地瞪著他,像是頭一回聽見這么輕蔑的問話。

  「喂﹗莊濠全,你態度很差喔﹗」她放下捂著紅唇的小手,狠狠地戳他胸口,氣憤的咬住貝齒,以免街上去咬住他。

  現下是怎么回事?

  跟他獨處時,她似乎愈來愈緊張,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敦她雙頰燙紅、手足無措,更別說,今晚他的眼眸似乎更亮、更火熱。

  「你這樣盯著我看,真的想勾引我吻你嗎?」他低頭,逼視她瞪得圓圓亮亮的眼睛。

  彷彿在召告什麼驚天動地的消息,周怡君知道自己該轉開眼,也知道不該再盯著他看,可她的身子就像被他的話催眠似地,一動也不能動的直望著他。

  他就像一把火,令她不安又慌亂,雖然膽怯,卻又忍不住想靠近。她……究竟是中了什麼邪?

  莊濠全喉頭有些干啞,凝望著眼前的小臉,他同樣無法轉開視線。

  他原來想嚇嚇她的,但看到她驚慌的表情、微啟的櫻唇,像是……真的在期待著他的吻一樣。

  更讓人無法理解的是,光是這樣望著她,他的心跳竟然加速了,手掌不「不小心」地滑上她的頸間,輕撫她細膩柔嫩的肌膚。

  「周怡君,我警告你,別再這樣盯著我看,不然後果我可不負責。」莊濠全徐緩地說道,呼吸氣息沉重,難以相信她竟令他沈溺得不想放開手。

  隨著莊濠全的逐漸逼近,周怡君能清楚聞到他身上的氣味,是那么干爽、純粹的男人氣息,打從他侵入她的生活后,她就不時聞到這味道。

  這么好聞的氣味,幾乎令她想咬上一口……

  于是,她不想聽從他的警告,反而任由自己的視線像無形的繩索般,慢慢地將他纏繞拉近。

  氣氛很曖昧,沒有人想踩煞車,這戲似乎愈演愈高潮,兩位戲中人都深深地融入其中。

  「濠全……」    一個清脆卻剌耳的聲音,突兀地劃破親密的兩人世界,他們同時回頭看向來者,在驚愕中趕緊拉回殘餘的理智。

  周怡君不認識眼前的時髦新女性,她自然轉頭看向身邊的莊濠全,正巧發現撫住她頸項的大手快快速溜冰開,像是要滑出她的生命。

  剛才的溫暖呢?剛才的迷蒙情境呢?兩人不就要吻上了嗎?怎扣一下子就突然夢醒了……

  周怡君苦笑,第一次察覺胸口那淡淡的苦澀。

  原以為剛才想讓他吻自己,是純粹為了好玩,不想再被他嘲笑「初吻」之類的事情,現下卻突然察覺,莊濠全在她的心中地位,似乎不再那么單純。

  周怡君輕巧的移開身子,拉開兩人的距離,無言地讓來者進占原來只屬于兩個的空間。

  「聽說你要到大陸去處理一個案子,你最近過得越來越不錯喔﹗」來者臉上帶著笑意,神態更充滿自信,她睨了縮住脖子、氣勢矮她一截的周怡君一眼。

  「你好像也過得不錯。」莊濠全禮貌地回視這位美麗佳人,唇邊帶著笑意,心底卻驀然一驚。

  剛才是怎么回事?

  要不是臨時有人出現,他大概真的吻上周怡君了。

  天殺的,他怎么可能對她有那種感覺,簡直不可思議﹗

  「那你現下有空嗎?我手邊有個案子想請教你一下,方便請你吃個飯嗎?」來者假籍公事之名行親近之實,甚至毫不扭捏地提出邀請。

  莊濠全只花了兩秒鐘思考。「怡君,我幫你叫計程國,你先回去整理行李,明天我們九點鐘見。」他很快地做了決定,主要是因為剛才失控的情緒,讓他暫時想冷靜一下。

  「噢,好。」周怡君楞楞的點頭,看著他替她叫來一輛計程車之後,便跟美麗的佳人轉身離開。

  沒有溫暖的胸口可供依偎,涼風吹來,周怡君似乎覺得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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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有沒有談戀愛的本錢?」周怡君趨近他,指著鼻子,非常認真的問道。

  莊濠全從鼻端哼了一聲。

  「周怡君,你這個腦袋瓜裡究竟裝了什麼?我們來辦公事,你卻滿腦子淨想這些有的沒的……看我回去怎么跟你頭家說,叫你回家吃自己。」莊濠全毫不客氣地捏住她的小鼻子,用力擰成一顆小紅莓。

  周怡君痛得哇哇大叫,兩手亂揮,好不容易才擺脫他的酷刑。「我只是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嘛﹗」她揉揉自己的小鼻子,疼得眼淚都快擠了出來。

  看她的表情,好像真的很痛似地。莊濠全難得起了惻隱之心,舉起手,想幫她「惜惜」……

  「啊……不要又捏我啦﹗」

  怎知才一舉手,就見周怡君直覺「抵抗」,還附帶兩聲求救哀號。

  他什麼都沒做,她就這樣哇哇大叫?

  既然她都有被欺負的心理準備,那他又何必手下留情?

  莊濠全大手一伸,將她整個身子攬進懷裡,讓她無路可逃,接著長指便很不客氣的往她雙頰招呼去,一捏,小瞼又成了紅蘋果。

  周怡君真想去翻翻農民歷,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犯小人、還是忘了安太歲,怎么會招惹到這一號煞星?

  等到莊濠全終於肯放她一馬時,已經是五分鐘過後的事了。周怡君遠遠地躲到會議桌的另一邊,戒慎提防地看著他,本想把疑問吞回肚子裡,卻還是藏不住話,

  一張紅唇欲言又止,看得莊濠全直搖頭。「你到底想說什麼?」

  聞言,周怡君猛地抬頭,他真是替她開了條活路,不然她真要悶死了。

  「你覺得方正陽怎么樣?」周怡君依舊站得老遠,慢慢地切入話題。

  「敗家子一個。」莊濠全的回答很乾脆,也不管還在人家的地盤上,罵起人來毫不留情。

  「事業無成,嘴上無毛。」還淨想著要泡妞。

  「唉啊,你怎么說得這么難聽?」她覺得他還挺好相處的啊﹗「至少他的態度還不錯吧?」

  「你的眼睛有問題嗎?」莊濠全光想到在機場時,方正陽那一百八十度轉變的豬哥嘴臉,他壓根不覺得這男人能好到那裡去。

  「可是他對我們很客氣……」周怡君偏著頭,認真回想方正陽的親切態度。

  「客氣個頭。」莊濠全的態度沒半點動搖,他對方正陽沒有任何好感。這丫頭究竟是怎么回事,連著幾個問題都繞著方正陽打轉?

  「周怡君小姐,請你說重點。」他懶得聽她東繞西扯,或者是說,他不想聽到方正陽的名字,─再從她的嘴巴裡冒出來。

  「好吧﹗」周怡君深吸一口氣,她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莊濠全環手抱臂,猜想莫非她又要冒出什麼驚人之語,但他清楚知道,她要說的話一定不是他想聽的。

  果然……

  「你覺得方正陽是不是有點喜歡我?」周怡君語氣不甚肯定的問道,澄亮的眼睛裡有著濃濃的期待。

  「你思春啊?」莊濠全瞇眼,銳利的眸光直盯著她,她那期待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不是啦,難道你不覺得嗎?」周怡君的表情有些僵硬,但仍然硬擠出一個微笑。「我覺得他對我很……熱情,你不覺得嗎?」

  她認真的回憶起方正陽一整天的行徑。

  「他請我喝茶,對我笑瞇瞇的,說我很漂亮……對了,他還邀請我吃晚飯。」

  她連續舉了一堆例證,殷殷期待聽到莊濠全的認同,然而,回答她的是一陣冗長的沈默。

  周怡君疑惑地看著他,小腳忍不住向他 動。「喂,你睡著啦?你怎么不說話呢?」

  莊濠全平靜的心湖被撩起一陣陣波瀾,起因不明,但很清楚的,這絕對不是愉快的情緒。

  「你想太多了。」莊濠全別開眼神,覺得她興奮發亮的神情看來好刺眼,他的口氣異常森冷。

  「你再仔細想一想嘛,我真的有這種感覺。」周怡君一派認真。

  沒談過戀愛,再加上從小被莊濠全欺負,男人的示好總是會嚇跑她,但這次或許是因為莊濠全在身邊,她不再像只受驚亂竄的小動物,反而奸整以暇的想知道,這是不是談戀愛的感覺。

  「被人注視的感覺還不錯,呵呵呵……」天生的女性虛榮心油然升起,這樣被人捧著、呵護著的感覺,周怡君覺得很新奇。

  「別笑得像一輩子沒談過戀愛的笨蛋。」他的薄唇諷刺地彎著,像是在嘲弄她的士心得意滿。

  周怡君唇邊的笑容一僵。「我就算從沒談過戀愛,你也不能說我是笨蛋。」這男人就是見不得她愉快嗎?

  「瞧你笑成這副德性,還不像笨蛋嗎?」他真想拿膠布來封住她的嘴。

  「你真的很過分耶,怎么這樣看不起人哪?」周怡君瞪他一眼。哼﹗拘嘴裡吐不出象牙的家伙。

  莊濠全連理都不理她,他看似認真的翻閱文件,實則忿忿下已,只想把這些資料全塞進周怡君那胡思亂想的腦袋裡。

  不裝些有用的東西,盡想些風花雪月的怪事﹗

  「不管了,我這次要相信我的直覺。」被莊濠全惡意冷落的周怡君,決定自立自強,不再聽取他的意見。

  莊濠全表情不變,心裡卻加了但書─她的直覺要是神準的話,就不會從小被人欺負到大,不懂得趨吉避凶,老愛招惹麻煩。

  周怡君認分的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來,小手摸著下巴,大眼骨碌碌的轉。  「反正我們倆的事遲早會被拆穿,我媽那裡鐵定交不了差,所以羅,交個正牌的男友也不錯,雖然不是律師,但起碼家大業大,我媽肯定不會嫌他。」周怡君開始打起了如意算盤。

  這會兒,莊濠全再也裝不出無動於衷的表情。他迅速起身,來到一臉驚詫、提防戒備瞪著他瞧的周怡君面前。

  「你敬業一點,我們的合作關係還沒結束,你就打起這種主意,這樣很沒頭班道德。不過我很清楚,你只是說說而已,根本沒那個膽量。」

  他仗著身材高碩的優勢,覷著正縮頸低頭、露出害怕眼神的周怡君,大聲斥責她的「無情無義」,更料想像她這等膽小鬼,不會有那個熊心豹子膽,敢主動踏出這一步。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是沒那個膽,但某個家伙可不一樣。

  「怡君,你們開會結束了吧,董事長已經準備好晚餐,正等著兩位。」方正陽大步踏進會議室,沒有敲門、沒有預告,打破他們兩人的對峙。

  一見到有救兵出現,周怡君馬上沒種地夾著尾巴逃跑。只見她飛快地從莊濠全身旁溜開,直接沖到方正陽那邊去。

  「好,我們可以走了。」周怡君呼了口氣,心想方才莊濠全的表情真嚇人。

  「莊律師,你也一起來。」方正陽為佳人分神,好不容易才禮貌性的喊莊濠全一聲,但也不待他回應,便領著周怡君走出了會議室。

  這、這個不懂禮貌的家伙﹗

  這……這個不知死活的周怡君﹗

  莊濠全下顎微抽、雙拳收緊,太陽穴隱隱作痛,薄唇抿得超緊。

  她竟然朝另一個男人飛奔而去?

  沒見過男人,也下需要那么猴急,想要主動送上門,也要保持儀態,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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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

  氣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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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鑫明」的董事長,一看就知道是道地的生意人,敏銳的眼神、有禮的態度,但在言語之中,仍試圖將賠償的金額降到最低。

  餐桌上皆是道地的四川辣炒,熱鬧的氣氛、看似熟絡的交談,大家你一杯來我一杯的,像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一般。

  麻婆豆腐,辣;辣味小炒,更辣;宮保雞丁、紅油炒手……通通辣得他一肚子火,火氣直往頭上沖。

  「莊老弟,這事兒還得勞煩你幫幫忙,幫我們做個公親,賠償的金額總得合理點,完全叫我們負責,實在是說不過去。」

  「鑫明」董事長攬住莊濠全的肩膀,幾杯黃湯下肚,與他稱兄道弟起來。

  其實他原本想置之下理,只是因聽聞許多朋友提及,這位專擅兩岸商務糾紛、熟知海商法的莊律師,不打官司則已,一打起來索賠金額總是高得嚇人,他在衡量得失後,才決定與台灣的貿易公司和解,儘早處理這個燙手山芋。

  「當然,我開的價錢一向很合理。」莊濠全眼冷、眉冷、語氣冷,就是一肚子火燒得正旺。

  放心,絕對會很合理﹗合理得讓您悔不當初﹗

  莊濠全眼冒怒火,瞪著桌邊另一對談笑的人,把手裡的酒給干了,以防自己會拿沒喝完的酒,潑向笑得一臉噁心的方正陽。

  「怡君,我們早該見面的,下次你找時間過來,我帶你到處逛逛……」方正陽體貼地替她倒飲料,巴結奉承的表情全寫在臉上。

  「好啊﹗」周怡君滿臉快意的點頭,眼角注意到莊濠全的眸光,整個晚上幾乎沒從她臉上 開過,那表情像是……很想殺了她。

  天啊,真恐怖﹗她只好假裝沒看到,將所有注意力停留在方正陽臉上,但這也讓她注意到,他們兩人有極大的不同。

  莊濠全的黑眸很深,盯著人看時,會讓她心跳加速;嘴角微微勾起時,會讓她忘了呼吸;溫濃的大掌碰到她,更會令她全身火熱,熱度直往上飆。

  反觀這老是沖著她笑的方正陽,笑臉看來有點猥瑣,牙齒因為吸煙而泛黃,細瘦的身子沒什麼安全感,當他有意無意觸碰她時,會讓她起全身的雞皮疙瘩……

  莊濠全斂眸抿唇,胸膛不停地上下起伏著。

  這該死的周怡君﹗

  她以為方正陽被她迷得還不夠嗎?這樣盯著男人看,她有沒有搞錯?

  難不成她剛才說的話不是開玩笑,要把他這個冒牌貨踢掉,找個正牌男友比較妥當?

  怒火愈燒愈旺愈熾……

  鏘﹗杯子重重地擲在桌上。

  莊濠全豁地起身,無視眾人的訝異,拉起周怡君的手,將她帶出了餐廳。

  ﹡﹡﹡    ﹡﹡﹡  bbs.fmx.cn  ﹡﹡﹡

  「你怎么了嘛?你捉得我很痛……」周怡君的手被他扯得發疼,到了泊車場,她終於鼓起勇氣,甩開被男人擒住的手。

  莊濠全瞪著她,因酒精而發紅的眼睛,怒氣騰騰看來更加嚇人。

  他怎么了?

  他究竟是怎么了?

  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是不想繼續看著另一個男人,殷勤地在她的身邊打轉;他只是不想看到她的笑容,為另一個男人綻放,他只是……

  他只是不想自己被她完全的忽略﹗

  天殺的、這算什麼理由?

  第一次,他覺得怒火洶涌;第一次,他覺得失去控制;第一次,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你是真的沒長眼睛嗎?方正陽那副德性,你也看得上眼?」他找不出理由,只能很沒品的放縱自己,隨意找個說法來搪塞。

  「你又沒跟他相處過,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雖然她對方正陽的評價也沒有很高,但他至少是第一個對她有興趣,又沒嚇跑她的男人。

  「像他那樣的男人,大街上可以找到一堆。」莊濠全忍不住對她大吼。

  她還敢替方正陽說話?

  「哪有一堆,我什麼都沒看到﹗」周怡君莫名地被激起怒氣,妤不容易遇到個男人,讓她實習一下談戀愛的滋味又有什麼關係,她又不打算結婚,試試也不行?

  但她周怡君就是個沒有勇氣的人。她吼完,看著怒氣沖沖的莊濠全,就下禁想縮著脖子準備落跑。哪知這動作真的激怒了他,莊濠全幾個大步向前,一把握住她的肩膀。

  「反正那男人不是好貨﹗」莊濠全只能丟出這句話,不願去想什麼「情人眼裡出西施」的廢話。

  「那又沒關係,我可以退而求其次。」她覺得自己真是頭殼壞去,被他這么一捉住,竟然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莊濠全的眼瞇得更緊了。

  退而求其次?

  單身排行榜上赫赫有名的莊濠全站在她面前,她還需要退而求其次?

  「你真的很想談戀愛?」莊濠全問道︰「就因為我嘲笑你活到這把年紀,還保留著初吻?」

  周怡君迎視他,心底也不是很確定這個答案,只是……他的眸好深,他的鼻好挺,他的掌心好暖。

  她根本沒辦法思考,只能盯著他發呆,思忖他那張性感的薄唇,是不是吻過很多女人……

  氣氛頓時變得曖昧,莊濠全發現她的眸盯著他的唇,竟也覺得身體發麻、心跳加速。

  像是被催眠了一樣,他慢慢地靠近她,灼熱氣息拂上她的唇畔,引發另一種迷亂的心跳速度,周怡君情不自禁的閉上雙眼……

  「就這么想談戀愛?想找個人吻你?」

  就在吻上她的前一秒,莊濠全頓住動作,心裡再度籠罩著濃濃的不悅。

  周怡君怔怔的張眼,看到他臉上的不認同,她想辯解,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莊濠全鬆開對她的箝製,大掌一從她肩上 開,周怡君頓時依靠盡失,忽然覺得好冷。

  「隨便你吧,想找誰談戀愛就找誰去。」語畢,莊濠全轉身離去,沒再停留。

  周怡君像是被人丟下的小孩,怔楞、無辜地望著他的背影,任由濃烈難掩的失落感將她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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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談判告一段落,兩人從廣州回到台灣,在飛機上,兩人沈默得沒多說一句話。

  隨便你吧,想找誰談戀愛就找誰去。

  周怡君偷偷的偏過頭,看著閉目養神的莊濠全,想起他那晚說的話。

  他是認真的,自從那次之后,方正陽對她的奉承追求,他全視若無睹,兩人疏離得像是一般同事。

  這應該是很好的轉變,但奇怪的是,她卻覺得她被拋下、置之不理,更被某人的心隔離了。

  他老愛板著臉,她也不好拿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兩人的關係降到前所未有的冰點,讓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笑容很空洞,舉止虛偽得不像是真的。

  原來,被人欺負的感覺好過于被忽略,她不要這樣冷冷的對待,逗逗她也好、氣氣她也罷,就算他想蹂躪她的小臉、擰紅她的鼻尖,她都無所謂,只要他不要再這樣冷漠對待她。

  所有的話藏在心中,她懦弱的不敢說退場門,不明白自己心裡那片空空的感覺是什麼,只能努力去忽略。

  「周怡君……」

  突然,莊濠全開口喊她,雖然連名帶性,雖然語氣很冷,但她還是很沒種的堆起滿臉笑,傾身到他的身邊。

  「什麼事?」她努力裝出好寶寶的可愛表情,想逗著他笑,無奈,他連眼睛都沒張開,像是連看她一眼都嫌煩。

  「等會兒我媽會來接機,應該是故意來探探虛實,你自己要小心點,不要露出破綻。」莊濠全能察覺她熱熱的氣息,正輕柔地拂過他的手臂,他忍住張開眼睛的衝動。

  她太不知好歹,連方正陽這種男人都能騙得了她,他決定撒手不管,將自己的怒氣與緊張,歸咎于他難得的鄰居之愛,除此之外再沒其他。

  「噢……」周怡君低低應聲,原來,他還不打算理她……

  她沈著水眸,似有揮不去的霧罩著她的心口,她甚至沒察覺到,她應該為了莊伯母的出現而緊張,她的心思,全被莊濠全揪住了……

  ﹡﹡﹡    ﹡﹡﹡  bbs.fmx.cn  ﹡﹡﹡

  一直到出關,周怡君看著走在她身前的莊濠全,她悶悶的情緒還是無法散去。

  她很難形容那種感受,像是被什麼梗住了喉嚨,不上不下卡得不舒服,更像是心裡被挖了洞,空泛又尋不著邊際。

  「莊濠全……」周怡君看著他的背影,用著近乎無聲的細語,輕喊他的名字。

  不是為了喚住他,而是在心裡對自己投降,她認輸了、不要玩了,只要他別再這樣不理她,她會聽話的。

  管他什麼方正陽,管他還有什麼不滿的,說出來,她一定乖乖做到,只要……他不要再這樣把她一個人丟下。

  像是聽到她心裡的祈求,原本一路走在前面的莊濠全,突然頓住腳步,回頭凝視她,並且對她伸出手。

  莊濠全凝著一臉小媳婦樣的周怡君,在心裡嘆口氣。她一定要表現出一副被欺負得很慘的模樣嗎?這幾天,他可是什麼事也沒做。

  「快來……」他忍不住催促怔在原地的她,緊抿的唇終於出現淡淡笑痕。

  周怡君的心漏跳好幾下,她很快的綻出笑容,小腳步的來到他身前,將小手交到他的掌心裡面。

  熟悉的溫暖傳來,某種熱氣進占她的眸、氤氳了她的雙眼。

  還好他不生氣了,他並沒有真的丟下她、不理她,他還停下來等她,對著她伸出了手……

  「我媽來了。」莊濠全低沈的嗓言,在人群擁擠的機場裡,就這樣慢慢飄進她的耳朵裡。

  狂喜的心像失足墜崖般,倏地全落進谷底。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高碩男人,像是聽見什麼不可置信的事。

  「傻了?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媽會來接機嗎?別一副笨笨的樣子,要演戲啊,千萬別露餡了。」莊濠全看似親昵地掐掐她的瞼頰,語氣裡滿是提醒,不知情的人,會以為這兩人正在打情罵俏。

  一句接一句,他再清楚不過的提示,悉數飄進周怡君的耳朵裡,她原本僵住的笑容也慢慢揚起應有的弧度,遵循著他的「指示」,表現出親昵神情。

  只是,小手的溫度不再暖和,心裡的那個洞,似乎又更大了……

  他提到演戲?﹗

  是啊,他們正在演戲,她怎么會忘了呢?

  但就算是忘了,她的心為何像被人打了一棍那樣的疼痛?

  是因為察覺到,他的關心全是假裝?

  還是因為意識到,她的欣喜有些過了頭?

  無法想像,她的心情竟然因為他的一個小動作,瞬間飛到雲端,又倏地落下地獄,摔得好重、跌得好疼……

  「怡君,快過來讓伯母看看,怎么瘦了這么多,我早就叫濠全帶你回來,他老說忙……」莊伯母很熱切地擁著周怡君,高興的說長道短,欣慰兒子終於動凡心,有了交往的對象,抱孫有望,她笑得合下攏嘴。

  「今天在家裡吃飯,我準備很多菜..,.…」莊伯母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用了,今天有個商會要參加,我打算帶怡君去跟大家見見面。」莊濠全直接推拒母親的提議。

  他自己也很清楚,兩人冷戰幾天,默契不足,依周怡君目前的情況絕對不適合「上戰場」,只能找個理由將她帶開。

  「你才剛回來,為什麼還要參加商會?你和怡君都應該好好在家休息。」莊母面露不悅。

  「還不是因為大家聽到我交女朋友的消息,就起哄一定要見見怡君,所以她是今晚的主角,不能不出席。」莊濠全簡單幾句,就將她帶離可能的險境。

  兒子話都說得這么白了,莊母當然也只能順從,而兩人的對話,就像雲一般在周怡君的耳邊飄過。

  女朋友?她算是他的女朋友嗎?

  既然是演戲,那她是不是作作假就好了?

  只是,她為什麼不能像之前一樣無動於衷,為什麼會被這個「虛偽」的名號,壓得有些喘下過氣來……

  周怡君僵直的臉上扯出一抹笑痕,她半句話也說不退場門,心底某個地方正在隱隱發疼,而疼痛泛出的漣漪,愈來愈大、愈來愈大……

  ﹡﹡﹡    ﹡﹡﹡  bbs.fmx.cn  ﹡﹡﹡

  原以為紛亂的心思,在一個下午過後會得到平靜,怎知所有情緒,在莊濠全派人送來一件禮服之後,更糾結得像一團被扯亂的毛線球。

  原來他是說真的,她今天必須出席一場商會。

  周怡君隨手撕開包裝精美的禮盒,觸目所及是一件高領、削肩的黑色禮服,剪裁大方且優雅,符合她保守的性格。坐在梳妝台前,周怡君不知道屆時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他。

  敏感地察覺自己的情緒,這似乎有些不對勁,但她又說不出究竟那裡不舒服,一切的轉變,奸像是從幾個關鍵字開始……

  要演戲啊,別露餡了。

  他說話時的冷漠語氣、虛偽的親密表情,令她的心沉甸甸且不舒坦。

  「演戲」兩字,像驚雷一樣打進她的心口,她意識到自己的確該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她拿起蜜粉,輕輕刷過蒼白的頰,撲上所有能讓她看起來有精神的化妝品,畢竟,要演就得演得像樣一些。

  過沒多久,莊濠全便開車來接她了,在母親笑瞇瞇的歡送下,她坐上他的車,聽著車裡回蕩的悠揚音樂聲,兩人不發一語。

  車子平穩地往到達站開去,直至駛進有座美麗拱門的宅所,觸目所及是廣大的庭園、綠色的植物以及炫麗的燈光等等……

  車子停了下來,周怡君握住把手,隔著車窗看出去,覺得像是看著─場夢,寬闊的庭園裡,許多人來回走著,角落擺放一排自助式的美食,現場有演奏著音樂的樂團,還有穿著華麗的紳士淑女……

  「下車了。」莊濠全替她打開車門,同樣也是一副紳士有禮的模樣。

  周怡君有個衝動,想拉返回門,然後開車逃逸。

  這是個與她完全搭不上關係的世界,富裕的生活環境、奢華的生活品性,品味卓越的男男女女……讓她意識到自己的渺小,心裡那一抹自卑感張揚的對著她張牙舞爪。

  「周怡君,動作快一點,我今天有很多事情要談。」莊濠全催促道。

  這幾天在廣州處理公事,有很多事務所內的事必須儘早進入狀況,利用商會順便交誼,是最方便、最省力的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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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怡君看著他,想著自己今天的身分,鐵定是不能不下車……於是只能硬著頭皮上場。

  莊濠全製式化地牽住她的手,帶著她往會場走去,周怡君看著兩人相握的手,心裡有股莫名的空虛。

  以前他們就算隔了張桌子,都覺得彼此很接近、很熟悉;現下,兩人十指交纏得像是想一輩子擁有對方,這感覺卻生疏得緊,真的像是在演戲。

  她再次挫敗的察覺,她討厭「演戲」這兩個字。

  大家的眸光都帶著好奇,卻也很有禮貌的點頭示意,優雅的笑容與絕佳風度,周怡君心想,她一輩子都學不到這樣落落大方的態度。

  莊濠全察覺到她的僵直,想到這幾天他刻意冷落她、不理會她,只是為了讓她知道,他不喜歡她跟方正陽走得那么近,沒想到她根本沒把自己放在心上,還是一樣跟方正陽打得火熱,這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發現到她的緊張,突然很小孩子氣地記起這幾天的新仇舊恨,記起了他在廣州時,被她忽略的難堪。他鬆開她的手,也要讓她嚐嚐那種滋味。

  小女人微詫的看著他,還沒開口就聽到他無情的回答─

  「你自己找事情做吧,我有些公事要忙。」

  莊濠全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逝的驚慌,著實有些不忍,但他咬切牙,逼著自己去記起被忽略的感受,撇下她轉身就走。

  再一次,周怡君被丟下了,她緊張的環視四周,不知道有什麼事是她能做的?

  少了他在身邊,她似乎連走路都覺得別扭,眾人的視線像針一樣地扎著她。

  對于不屬于自己的一切,周怡君一向很認分,只是突然地被拉進這個「上流社會」裡,她對自己身分的認知,更讓她手足無措起來,感覺到自己的格格不入。

  周怡君慢慢地走到一個安靜的角落裡,試圖用黑暗保護自己,將自己深深的藏起來。

  她揚眼看四周,很輕易地找到挺拔俊逸的莊濠全,他已經自在的加入團契裡,那飛揚的眉、微笑的眼,舉手投足都有其領袖風范,散發自然天成的迷人魅力,而她這個躲在角落的小媳婦,只能遠遠的仰望著他。

  周怡君不自覺的垂下眼,低頭審視著自己的模樣。

  她是換上華服沒錯,但是褪下華服的她,還是原來的周怡君,一個過一天算一天,極其平凡的小職員而已。

  莊濠全的世界,原來跟她的是那么下同……

  她的心裡像是蒙了塵,昏昏暗暗的,周怡君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覺得難過,卻還是揮不去那沉重的情緒。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想回到那個樂觀進取、凡事只看光明面的自己。

  只是,周怡君才一抬眼,心頭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棍,疼痛之外,眼前的情景更刺傷了她的眼。

  不遠處,莊濠全已經換了談話的對象,幾個風華絕代的女人,個個挽著長髮,露出纖白的頸項,她們優雅的端著酒杯,個個眼神閃爍的注視他。

  莊濠全……真是個讓人轉不開視線的男人。

  那位甲美女,正微偏著頭,誘人的紅唇傾近他的耳,說了句讓他咧開性感薄唇的幽默話語;還有乙美女,完美的身材若有似無地貼近他手臂,正欲對他展開最親密的肢體接觸;那個丙美女又……

  不知為何,這樣的畫面,意外地讓周怡君心間一陣刺痛。

  她很快的 開視線,胸口有種被針螫過的微疼,讓她直覺地不想繼續看下去。

  周怡君的唇辦不住顫抖,她想強迫自己微笑卻無法如愿,最後只能擠出一個扭曲的悶笑,嘲弄自己沒來由的沈悶心情。        ‧

  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但她彷佛能聽到他以低醇嗓言誘哄美女,能想像他唇邊撂起一抹魅惑的笑,逗得女伴樂不可支。

  周怡君覺得胸口好沉重,幾乎快要不能呼吸了,一股幾乎令她昏噘的情緒涌上心頭,她的心好痛,像是要撕裂了一般。

  他怎么能在她的面前,跟那些女人那么親近?

  她今天的角色,是扮演他的女朋友不是嗎?

  如果不需要她出現,又何必要帶她來到這裡,是讓人看笑話嗎?

  周怡君想開口咒罵他,眼中卻涌出熱淚。

  腦海中浮現兩人擁抱的景象,是那么的親昵而自然,而如今他身邊……

  除去憤怒不談,還有更細微的情緒茲擾著她,她的視線因淚水而蒙朧,卻固執得不讓眼淚掉落。

  沒有理由,不是嗎?

  連自己都不明白,為何會有這樣的情緒?她應該壓根兒不在乎才對啊﹗

  莫名其妙掉什麼眼淚、難過個什麼勁,她又不是他的女朋友,兩人只是演演戲而已,又不是真的喜歡上他,怎么會……

  嚇﹗周怡君驚慌的捂唇,小手微微顫抖,一張小臉變得蒼白,只因為她意識到某些可怕的情緒。

  她竟然那么在意他?在意他的眸光、在乎他的溫柔呵護以及言語態度。

  周怡君全身微微發抖,臉色萬分蒼白,似乎直到此刻才真正明了,這中間出了什麼差錯?

  假戲真做﹗

  兩人的協議出了問題,她竟然在下知下覺中認真了?

  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她覺得他的笑容比方正陽有魅力,他的接觸能讓自己心跳加速,他的靠近既讓她感到安全,卻也同時感到緊張慌亂。

  荒謬的是,她竟然在這么難堪的時候察覺到自己的情緒,在他對著別的女人微笑時,感受到對他的在乎。

  周怡君緩慢地調整呼吸,期待那陣椎心刺骨的痛楚能快些消失。

  是因為未曾嘗過戀愛的甜美,所以在享受他的呵護時,不自覺就迷失在他的溫柔裡?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周怡君沒有一點認知,但是他突兀地出現下她的生活裡,她卻坦然而自在的接受,像是她的潛意識裡,早不把他當成陌生人。

  是啊……兩人怎么也不算是陌生人,她的記憶裡有他,她的畫裡有他,她的抽屜裡、她的牆壁上……到處都有他的影子。

  所以,她如此自然的與他貼近,就連深陷也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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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夢醒了。

  周怡君再次揚眼看向他,他正帶著笑容舉杯,邀請身旁的女人,那樣的表情是她曾經熟悉的─在咖啡廳裡,當兩人達成協議時,他臉上就帶著這樣的表情,用溫柔的眼神望著她,讓她想也不想就同意他的提議。

  周怡君從他的眼裡,看到他對其他女人的深情,想起他往日的溫柔,讓她更加想哭。

  這真是個錯誤﹗

  這段時日的種種彷彿是場夢,無論是攬她入懷的溫柔舉動,或共飲同杯飲料的親昵行為,重要的是此刻他不在她的身邊。

  而她也不該有這種期望,期待他能留在她的身邊。

  在這脆弱的一刻,周怡君的心格外軟弱,她無法隱藏真正的情愫,顫抖紅唇低喃著他的名字。

  「濠全……」這是她第一次這么自然地喊出他的名字,她覺得好親昵,卻也好心酸。

  在人群來往的商會裡,她只看得見他的影子、聽得見他的聲音,但她卻很清楚知道,他不屬於她。

  周怡君緩慢地移動腳步,她甚至沒發現,自己正一步步的往退場門走去。

  她要逃開、遠遠的逃開﹗她不要看見這些。

  退縮是她對所有事情的處理方法,不強求更是她的人生準則,所以,她決定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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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莊濠全刻意將周怡君冷落,他遠觀著她的獨處,漠視她的慌亂而不去搭理她。

  說實話,她並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事,頂多也只是為了追求她自己的福祉,所以在廣州時忽略了他,但他卻小家子氣起來,要她也嚐嚐被人冷落的滋味,但看到她一瞼慌張的模樣,他的心情也不甚好受。

  然後,他發現,她竟然想逃走?

  「你要去那裡?」莊濠全罔顧眾人的注視目光,大步的追上已經來到門邊的周怡君,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只見她驚慌的回神。

  「我……我……」周怡君的唇開了又合、合了再開,胸口急切地起伏,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要去那裡?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想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找個安靜的角落,想想自己該怎么做,如何厘清她胸中複雜的情緒。

  拱門上的霓虹燈閃著,她注視著他,覺得既陌生又熟悉。

  從小就厲害聰明,像天神一樣的莊濠全,像是站在好高好遠的地方,她總是聽見大家訴說他的好,她也必須仰著頭才能看見他,所以在她的心裡,其實很歡迎他停下腳步,主動回過頭來欺負她,也只有在那個時候,她才會覺得兩人接近了些。

  而現下,他走得更快、更遠了,她小小的步伐再也追不上,也不敢追了。

  「你怎么了?」莊濠全語氣不好地吼出聲,他不愛看到她臉上那不明所以的神情。

  有點哀傷,帶著難過,連帶地讓他覺得好不舒服……

  「我想回去了……」周怡君困難地擠出聲音,一滴來不及拭去的淚突然滑落,她趕忙背轉過身,以手背拭去微濕的痕跡。

  她的淚像刀,就這樣劃過他胸口,莊濠全的心猛地一痛。

  「周怡君……」他的心一緊,不知道她怎么會突然掉淚,只知道他被她深深的影響,連語氣都變柔了。

  「對不起,我……」周怡君迴避他的注視,野狼狽地想收起她的難堪。

  「怎么了?」莊濠全溫柔地轉過她的身子,看到她頰邊的淚痕已被拭去,清亮的眸子仍不肯看向他。

  莊濠全看著她委屈的模樣,淺嘆一聲,柔柔地撫著她的長髮,猜測她的淚應該是他造成的,因為他刻意的忽略她、變相欺負她……

  「好了,別哭了,那些公事我都不管了,我陪你,這總成了吧,愛哭鬼,跟小時候一模一樣,怪不得人家喜歡欺負你。」莊濠全寵溺地說著。

  她的淚雖然讓他心疼,卻也意外地讓他覺得愉快,因為她也跟他一樣,所以自己並不是唯一受影響的人。

  莊濠全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而她的雙手也直覺地圈在他腰際,傾聽著他的心跳,貼靠著、倚偎著。

  一回到他的懷抱,周怡君就再也放不開了,小臉埋在他胸前,鼻頭酸酸的,雙手戀戀不舍。她更用力地咬緊唇,沒有察覺唇上已經有了傷口,鮮血入了喉,有著難言的苦澀。

  他……怎么能這么溫柔?

  是,她跟小時候一樣愛哭,只是,她對他的心卻不一樣了,她對他開始有了不該有的渴望,而這渴望竟然來勢洶洶,洶涌得幾乎壓抑不了。

  起因就在於他大掌間的溫柔呵疼,他語氣裡真假難分的心疼寵溺,才是讓她不自覺深陷的原因。

  然而一切,卻只是戲﹗

  不管渴望的心有多痛,她永遠只能遠遠看著,不敢、也不能伸出手去爭取,她只能退縮。

  一雙小手輕輕地爬上他胸口,她遲疑了一下,推開他。

  「我想回去了。」她輕聲的道,一雙大眼甚至不敢看向他,這個意外的發現嚇到她自己,她甚至不知道該怎么面對。

  「好,我們回去吧﹗」莊濠全沒有察覺她心態的轉變,逕自握住她的手,往泊車場的方向走去。

  掌心裡驀地一空。

  他蹙眉,低頭看著原本交握的雙手,現下只剩他的手懸在半空中。

  他看向她,臉上寫滿不解,正欲開口,周怡君就接了話。

  「你不是得跟大家說一聲嗎?」她勉強的擠出笑容,將手背在身後,直覺地退後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莊濠全的心裡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他不很清楚那是什麼,但他沒去細思。

  「好,那我去打個招呼,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語畢,他便轉身朝內走去,心裡怎么也抹不掉那怪異的感覺。

  直到莊濠全走返回旁,看見她一瞼怪異的表情,她的模樣,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他想開口問她怎么了,卻知道她不會告訴他任何答案。

  莊濠全握緊了拳頭,瞪著她,因心裡下明所以的情緒而感到躁郁不安。

  上了車,莊濠全緊握方向盤,惱怒的情緒讓他不想開口,他第一次覺得心緒不受控制,卻找下出惱火的原因。

  而周怡君更是沈默,她直直的瞪視前方,像是被什麼深深困擾著,心神恍惚。

  怎么可能發生這種事?

  她搖頭,長久以來的鴕鳥心態作祟,讓她以為只要不去想,他們兩個就能維持原來的狀態。

  對,別再去想了﹗

  然而十分鐘后,她發現完全不去想,反而是件更困難的事,尤其當兩人到了家門口,莊濠全要牽她下車、送她回家時,她更像是被火燒著般地抽回手。

  別想……︰別去想……︰

  周怡君的小手握得死緊,眼神掠過面色不悅的他,努力深呼吸,希望能忽略被他抱住時,滿溢在她心頭的溫暖與福祉感,當然……還有濃得化不開的心酸。

  周怡君不理會跟在身后的他,一進門就將大門給關上,將他憤怒的眼神,狠狠地丟棄在身後。

  「對不起,我今天好累。」她想不出別的理由將他關在門外,只是倚著門,隨意搪塞了個理由。

  她無奈地看著雙手,指尖仍能感覺他剛才的溫暖輕觸。

  一雙小手縮成了拳頭,指尖深深地陷入皮膚裡,周怡君輕咬下唇,將惶惑藏在心裡。

  她想把兩人的關係弄清楚,卻感覺好痛。

  不想,原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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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人、他的手、他的一切一切,都不經意地跳進她的腦海裡,以前會以為那是習慣,現下卻更清楚,那是心底的牽掛。

  門外的翟濠全靜默無語,瞪著那扇門,他雙眸黯沉……

  ﹡﹡﹡    ﹡﹡﹡  bbs.fmx.cn  ﹡﹡﹡

  自己的情緒,這幾乎是不曾發生的事情。

  屈服在矛盾的情緒下,他指間夾著菸,將自己跌進舒適的單人沙發裡,整個人往後枕著椅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他想見周怡君。

  這個念頭竟然如此明顯,明顯得讓他想忽略也忽略不了。

  是因為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所以他習慣與她暢談到深夜,才心滿意足的回到自己的房間?還是習慣看她展開歡愉的笑臉,所以記掛著她今晚的愁容?

  他找不出原因,但那感覺卻是真正存在的。

  想念……

  這字眼好陌生,如同他對她的在乎一樣,它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在他心裡出沒,看不見、摸不著,卻又確實存在著。

  兩人之間,隱約地起了某種化學作用,他卻不想承認那種在乎的情緒。

  他從不曾對女人付出些什麼,自然也不曾在乎過,女人總是在他身旁出現,成功、勝算之於他,總是天經地義,他天生就不曾感受到挫折的情緒。

  名利、權勢與財富,他唾手可得,太容易成功讓他過於自我,對任何人事物總是興趣缺缺,但是今晚,周怡君卻打破他所有的原則與慣例,用一雙逃避的眼,輕易地就讓他一個晚上心神不寧。

  指間的菸很快燃盡,燙著他的長指。莊濠全倏地將菸蒂丟開,口中不雅地咒罵了幾句。

  不行﹗不能讓事情這樣繼續下去。

  他拿出行動電話,花了幾秒鐘,想起周怡君的電話號碼。

  她一直在身邊,所以他不曾記著她的一切,但是真到需要時,她的每件事卻又清晰得不容錯認。

  電話響了幾聲,卻一直沒有人接聽,像是另一端的電話主人,正在考慮著要不要接聽似的。

  然後,電話接通了,然而另一頭,卻顯得很沉靜。

  「怡君?」他疑惑地開口。

  「嗯……」話筒另一端傳來熟悉的柔軟女聲,輕輕應聲之後又恢復了沈默。

  握著手機,莊濠全覺得自己的自製力再次火速失控,胸口的悶郁迅速地被一肚子怒氣所取代。

  「接到方正陽的電話,你嘴角笑得快裂開了,接到我的電話,就這樣一聲不吭的,你的差別待遇也太明顯了吧?」莊濠全沒奸氣的對著話筒吼。

  「我沒有。」周怡君反駁得有氣無力。

  接到方正陽的電話,她能笑得出來是因為沒有壓力,但是莊濠全……

  她根本不知道要用哪一種表情面對他。

  「找我做什麼?」周怡君主動打破沈默,她想知道為何他又突然打電話來。

  找她做什麼?

  一聽見她的問話,他的火燒得更旺了。

  方正陽就能沒事打來問候她,怎么?他打電話還得有理由?

  「沒、事﹗」他大聲怒 ,語氣不佳。

  為何他老要拿自己跟方正陽比,那個渾蛋小子,壓根兒上不了台面,只要長眼睛的,都知道誰勝誰負,但是……他偏偏遇到不長眼睛的周怡君。

  但話說回來,他為什麼要為了這種小事而生氣?

  「沒事,那我掛電話了。」周怡君淡淡的回了一句,話真說退場門,手指卻舍不得切斷兩人的連線。

  但是,這話還是達到它的功效,成功地激怒了他。

  「周怡君,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對我有什麼不滿就說出……」莊濠全失控的對著手機大吼大叫,他真不敢相信,這天殺的膽小鬼周怡君,竟然想主動掛掉他的電話?﹗

  嘟……

  所有怒氣凝結在胸口,氣得他差點內出血。

  她真的掛掉電話?﹗

  這該死的女人,竟然敢將他排拒在外?﹗

  翟濠全想也不想的按了重撥鍵,他要跟她把話說清楚。

  而電話另一端的周怡君,則像是鐵了心一樣,索性把電話關機,讓他再也無法如愿。

  「周怡君﹗」莊濠全緊緊握拳,全身的肌肉賁起,像是想找人好好打上一架。

  他幾乎克製不住滿腔的怒火波濤,他從來不認為,他身上會發生任何的情感波動,他一向是冷靜的,卻在今天晚上,不停地為她失去控制。

  莊濠全不想深究她對自己的影響與意義,他只知道,他絕對不要被她丟棄在身后……

  他要她。

  ﹡﹡﹡    ﹡﹡﹡  bbs.fmx.cn  ﹡﹡﹡

  而電話的另一端,周怡君按了關機鍵,久久沒有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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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怕﹗

  怕自己心軟,順應了渴望,會衝動的打電話回他。

  更怕一個控制下住,心無邊沉淪,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他主動打電話找她,雖然她不懂是為了什麼,但她更不相信他所說的,他只是「沒事」。

  他做事一向有其目的,就像是兩人的親近,是為了替他們製造退路,是個緩兵之策。

  她知道自己的異樣,鐵定騙不過他銳利如鷹的眼眸,但是……他真的知道是為了什麼嗎?

  他讀出她的反常,但讀得出原因嗎?

  希望不要。

  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替自己掩飾尷尬。

  弄假成真的愛情,想必他會嗤之以鼻,對于她這個總是不成大器的小丫頭,他怎么可能看得上眼?而且,光是想像他可能會有的戲謔話語,她的心就痛得快要死掉。

  原來,這就是交出一顆心的滋味,只要是在乎了、愛上了,不需用刀用槍,就能讓人心痛欲絕。

  天啊,有誰能夠救救她?

  她總是笨笨傻傻的,不像他那么聰明,更不知道如何挽救自己目前的處境,所以,她只好逃。

  逃得遠遠的……

  她不要再靠近他,她只能用這一個最簡單的方法,來保護初嘗愛戀的心。

  她一旦愛上了,就注定輸。

  她知道莊濠全很生氣,但是她不曉得還能怎么辦。

  周怡君將臉埋進被窩裡,頰上淚珠沾濕了棉被,不由自主地想起電話中,他氣極敗壞的怒吼聲。

  他為什麼要生氣?

  周怡君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扯唇嘲笑自己。

  事實的真相很清楚不是嗎?他應該是被方正陽激怒的。但愛得傻氣的她,仍舊壓不住內心最深的冀望,帶著一絲絲的渴求與猜測,奢望他的怒氣,能有一點點是因為在乎她。

  呵呵……

  她無奈的干笑兩聲,淚水再度滑落。

  心怎么會這么酸?

  荒謬的愛戀、奢求與渴望,難堪的情緒在肚子裡慢慢發酵,竟是這么磨人。

  像傻瓜般的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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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大早,頂著從未出現下他瞼上的黑眼圈,莊濠全直接「殺」進周怡君的辦公室裡。

  這個丫頭,害他氣得一夜無眠﹗

  要不是怕驚擾到雙方父母,擔心兩人的計畫會曝光,他早就殺進她家裡,把她揪出來,狠狠地打她幾下屁股。

  這丫頭的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么大,掛他的電話就算了,竟然還敢關機?﹗

  他氣沖沖地來到周怡君的辦公桌前,看到她正一臉無神,盯著桌上「鑫明」的文件發呆。

  莊濠全一看到這兩字,馬上皺起眉頭,知道理智正在慢慢流失。

  明知道她手中有「鑫明」的文件是很正常的事,畢竟兩人剛出差回來,怡君一定得準備文件,向主管報備這幾天的成果,但他還是覺得憤怒。

  「周怡君。」他淡淡的開口。

  聽到在腦海裡響了一整晚的熟悉嗓言,周怡君倒抽一口氣,轉過頭來瞪著他,明亮的雙眸睜得大大的,她看來十分訝異,卻更加地甜美無辜。

  周怡君隨即低頭看表,現下下過才八點,他一向都十點左右出現下辦公室裡,今天是怎么回事?她的腦袋壞了,難不成她的表也壞了?

  「你掛我的電話﹗」這句話是肯定句,還是一個很嚴重的控訴。「你讓我一個晚上睡不好。」對于她,他總是很老實,說話更是從來不隱諱。

  聞言,周怡君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俊臉帶有一絲明顯的埋怨。

  他的表情看來有點委屈……

  莊濠全的視線讓周怡君一時傻了眼,過了好幾秒才曉得要避開。她匆匆地垂下臉,試圖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但他雙眼裡的灼熱目光,已經讓她不安。

  是真的嗎?他完美的臉龐上複雜的表情,讓她愈來愈迷惑,腦子裡一片空白,只剩下驚慌與下解。

  他的眼神一黯,看來很嚇人。

  「沒談過戀愛,也不需要這么魂下守舍,你從廣州回來之後,就整個人不對勁。」他冷笑,表情陰沈,把她的不正常與方正陽聯想在一起。

  這個結論沒讓莊濠全覺得舒服,他變得更加憤怒。

  「拜托,你在說什麼?」周怡君被他看得不自在,硬著頭皮故作兇惡地回問。

  她或許不敢承認對他的感覺,但方正陽跟她的情緒有什麼關係?

  莊濠全沒有說話,緩慢地越過辦公桌來到她身邊,深邃的墨眸居高臨下地俯視她,看得女人心慌意亂。

  他的眼裡有著複雜的情緒,似是憤怒、又像矛盾,看得周怡君毫無頭緒,但是一瞬之間,他眼裡的情緒消失,變得冷漠而平靜,速度之快,讓她不禁懷疑是自己眼花了。

  像是經過好幾世紀似的,莊濠全終於收回視線,迅速轉身坐在椅子上,隔著一張桌子瞪著她。

  「算了,你想跟方正陽談戀愛,就去談吧﹗」莊濠全沒有任何動作,突然地冒出這句話。

  他的視線像兩團火,讓她坐立不安,但他話裡的語氣,卻讓她的心都涼了。

  「什麼意思?」周怡君試探性的問,回想在廣州時,他無時無刻都在說方正陽的壞話,巴不得方正陽消失,現下卻說這種話?

  「意思就是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我不管了。」男人低沈的聲音聽來沒有任何情緒,冷靜得一如他平常的個性,像面對一般的客戶那樣冷漠。

  一瞬間,周怡君的心口承受著某種說不出的疼痛。

  他在乎的眼神令她迷亂,但是他冷漠的口氣,卻也讓她心疼。

  「我只是希望你能遵守我們不成文的約定,在你跟那個姓方的有發展之前,能繼續扮演原來的角色,好讓我有時間找尋下一個替代你的人。」莊濠全全身緊蹦,銳利的目光看向她,將所有的情緒壓在最底層。

  周怡君不安的絞著手,頭垂得很低,心裡志忑不已,彷彿胃中突然冒出一顆沉甸甸的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只是─一個隨時能被取代的人?

  像是被誰掐住了喉嚨,氧氣無法成功的送入她胸口,她覺得好難受。

  溫暖的大掌,輕輕將她垂在桌上的長髮,溫柔地勾在她的耳後。

  周怡君像是被催眠似地,揚眸迎向他仍舊複雜的俊臉。

  「就算是幫幫忙,可以嗎?」莊濠全低聲詢問,語氣恢復他以往的輕柔,眸光也變得深邃。

  周怡君的眼眶熱熱的,她用力眨了幾下眼,不願讓淚水流出來。

  怎么辦?她還是拒絕不了他。

  他男人味的瞼上寫滿了溫柔,奇異得讓人想沉淪。

  可他的溫柔是虛假的,是沒有心的啊﹗他故意扮來誘惑她的,雖然很誘人,但她必須拒絕。

  但該死的,她就是沒辦法推拒。

  無處可逃,周怡君無法避開他灼熱的請求視線,只能怔怔點頭,再一次被他迷惑……

  「莊律師,我正巧要找你。」頭家正好見到兩人,便招了招手,叫他們進辦公室,討論這次的協商細節。

  經過半個小時,跟頭家報告完廣州之行的成果后,他和她便退出辦公室。

  周怡君的心仍舊浮浮的,茫然地構不著邊際,莊濠全的話不時在耳邊飄著,晃啊晃的讓人難受。

  他陪她回到座位旁,頓了頓之后開口。    「我回事務所處理一些事,晚上我們一起吃飯。」這是肯定句,不是詢問。

  周怡君怔楞在原地,看著他頭也不回地走出辦公室。

  吃飯?

  晚上都沒人在旁邊盯梢了,為什麼還要一起吃飯?

  這場戲,不是演給人看的嗎?都沒人當觀眾了,他何必要請她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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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下來,周怡君都在思考這個問題,臆測所謂的「一起吃飯」,是否表示回「他的家」吃飯給莊伯母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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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在便利超商前,兩人已經吃飽飯,並肩坐在台階上,分外沈默。

  氣氛很怪,莊濠全偏著頭,瞪著執意將目光盯在高跟鞋上的周怡君,半天不發一語。

  「你想把高跟鞋瞪出兩個洞嗎?」她竟看得這樣認真,難道嫌身邊男人沒有那雙黑色高跟鞋好看嗎?        ︰    ;、

  「呃?」周怡君終於揚起眸,看著他氣悶的瞼,噗嗤地笑出聲。

  見到她露出笑臉,莊濠全心頭上的那塊石頭倏的落了地,霎時倍感輕鬆。

  「你一整天都「結屎面」給我看,這下終於笑了吧?」他伸手將她攬進懷裡,大掌揉進她的發梢間,撥亂她一頭整齊的長髮。

  「唉喔,變成瘋婆了啦……」周怡君哇哇抗議道。

  他的胸口好溫暖,讓人舍不得離開,能不能讓時間就這么停止……

  不﹗要清醒,她一定要清醒﹗

  這只是他的習慣性動作,他對自己並沒有太多想法,一切都是她想太多。

  周怡君容許自己在他懷裡賴上最後一分鐘後,便輕輕的推開他,決定將事情說清楚。

  「濠全……」她柔柔的開了口,令莊濠全訝異地挑起眉頭。

  「你第一次這么溫柔的喊我,還喊得這么自然。」他貪戀她留下的溫度,她一掙開,胸口就覺得好空,他的口氣也失望了起來。

  周怡君尷尬的笑,抿了抿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莊濠全的眉頭蹙得更緊,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與了解,通常她出現這一號表情時,說出來的話,都不會是什麼好話。

  果不其然……

  「我一直在想你白天提到的那個問題──」豈料這話馬上被人打斷。

  「不用想。」莊濠全看都不看她一眼,目光直視前方。

  他真討厭自己的直覺,除了對案件的當事人,他會花心思特別去了解之外,對於女伴,他鮮少有這樣的感覺。她們老是說他沒知覺,就算生氣了,除非對著他拍桌,要不然他可能永遠都不知道,但是,為什麼他就是對周怡君的一言一行都那么清楚,還每次都猜個正著?

  「你已經答應了,就應該要做到,還想什麼想。」莊濠全沒好氣的說道。

  「可是……這樣真的不好。」周怡君悶悶的說。

  她不停的告訴自己,這一切只是演戲,卻發現她愈來愈難抽離。她喜歡被他抱著的感覺,喜歡他盯著自己看,甚至……已經喜歡他超過她所能預期的程度。

  「那裡不好?對誰不好?」莊濠全轉過頭逼近她的臉,很認真的瞪著她。

  這女人怎么滿腦子都在想要怎么離開他、怎么終止目前的關係?

  她怎么能有這種想法?

  這是兩人達成的共識,為了幫助彼此,脫離父母親的逼婚,他們不是一直做得很好嗎?連老媽都相信他是真的談戀愛了,老說什麼能在他的眼裡看到溫柔,所以相信這次是玩真的。

  他那么入戲,演得那么好,連老媽那個油條都被騙過去了,怎么她卻老是想喊卡?

  她是那樣適合扮演他的女友,而她竟然說這樣不好?

  「真的不好嘛……」周怡君說不出理由,只是不停的重複著同樣的話。

  「那裡不好?你倒是說來聽聽。」莊濠全發揮律師本色,他想追問出原因。

  周怡君低著頭,扭絞雙手,心裡掙扎著。

  或許,她真該趁這個機會,把事情講清楚。

  「濠全﹗」她再次喊他,澄眸直視著他,望進那雙深邃的眼底。

  莊濠全的心震顫了幾下,突然發現,他好喜歡聽她這么喊他的名字,好喜歡她望著他的表情,像是看著全世界那般專注。

  他的呼吸喘促,心跳也不自覺地加快,那種感覺很陌生,他隱約像是在期待什麼。

  「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我認真了怎么辦?」她的貝齒過分用力地緊咬紅唇,像是要給自己力量,說出最深刻的恐懼。

  愛上一個人,怎么會是這樣的心情?

  她應該是快樂欣喜的,而不是這樣的懸心吊膽,這場戲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她不要這樣。

  她說退場門的話,讓莊濠全一怔。

  認真這兩字,莫各地震動了他的心。

  說實話,這真不是一件好事,表示事情出現變數,但他並沒有一絲不悅,反倒覺得很中聽。

  「我問你,你有可能認真嗎?」莊濠全回問,沒有發現他心底深處,隱約已有了期待。

  周怡君垂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已經認真了,這事已經發生了──她能這樣告訴他嗎?

  說了,一切就結束了。

  但她又不想就這樣結束。

  是不是談戀愛的人,都會變得這樣矛盾?

  她明明想中止這一切、跟他劃清界線,卻又舍不得他懷裡的溫暖,他眸中的溫柔,以致兩個人仍舊在此糾糾纏纏。

  「看吧,你根本不可能對我認真。」莊濠全面無表情的 開視線,心裡沒來由地覺得有些惱。

  他在想什麼?他在期待什麼?

  明明知道她掛念的是方正陽,這百分之百是她想結束的原因,他神經病的在想些什麼?

  但,該死的﹗他就是覺得生氣。

  「我還是……算了吧﹗」周怡君垂下頭,眼前夜色極美、星光點點,她的心裡卻沒有半點光芒。

  如果事情結束,她應該能回到原來的自己吧?變回那個對事情隨遇而安,知足認分的周怡君。

  她不再對他抱著不該有的渴望與奢求,安心的當個小職員吧?

  「我不想算了。」

  聽到自己的聲音,莊濠全才知道他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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