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改+1次po完] 女巫俱樂部系列-笨笨女巫 (筱傑) - 我愛黑澀會 | 棒棒堂 [结局小说] - 黑澀會.我愛黑澀會| 棒棒堂小说区 - 我愛黑澀會 | 模範棒棒堂 ♂ 超級後援會 - Powered by Disc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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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改+1次po完] 女巫俱樂部系列-笨笨女巫 (筱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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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婕,我的腳好踩嗎?」再不想辦法,膠囊裡會有兩具乾屍——一具魔男,一具巫女。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挪開腳,「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笨……」瞪人唷!  

「沒有好法子嗎?如果你再說一個笨字,我先拿掉你可愛的小腦袋瓜。」小傑冷笑地撫上她的頸。  

「你才捨不得呢!我可是你的生命。」她懂得適時的撒撒嬌。  

無奈的小傑在她額頭一叩,「命都沒了,捨不得也得捨得。」  

「不要太悲觀嘛!有我在……」她拍拍胸口時,墨晶落了下來。「啊!有了。」  

「它?!」這塊丑不隆咚的黑晶石?  

「你可別小看它,它是我們巫界的聖石,威力無窮。」筱婕用衣服拭拭墨晶使其光滑。  

「然後呢?」  

「然後就……就……」她沒了下文。  

他扯扯前襟坐了下來,因為肺部缺氧而有點氣悶。「等死吧!笨女巫。」  

「我真的很笨對不對?巫界的聖石在我手中還不會用,簡直是女巫之恥。」她隨即坐在他身旁,偎向他的臂彎。  

「別沮喪了,說不定其他女巫也一樣不會用。」逃過爆炸死於魔法,至少這回可以留個全屍。  

她開始想哭了。「才不呢!只有我比較笨,人家……傑!那個淚桶女人好像很想要這塊聖石。」  

「也許她是個女巫,和你同類。」經她一說,他也發現不對勁,那女人太積極了。  

「可是我認不出她是誰。」遙遠的記憶很模糊,是誰一樣淚眼不干呢?  

「你分辨不出她是不是女巫?」喔!是有此可能,她笨嘛!  

「女巫一改變外型和聲音混在人群中,人的氣味會蓋過巫味,我又不是小薰……」她有點想睡,呼吸微弱。  

「筱婕,清醒點,不許閉上眼。」坐以待斃不是小傑的作法,他拍拍她的臉,一邊扯拉著透明結界。  

「不要吵,我好睏。」她沒揮手的力氣,只想睡覺。  

小傑一急,站起以身撞擊,發狠地集中同個方位猛衝,一次又一次……直到他筋疲力盡的快要失去力量時,結界突然裂開一條小痕,他遂用手指掰開。  

人在危急時會發揮人體最大的潛力。  

頓時,含著焦味的新鮮空氣灌入,連帶的結界內的法力也向外溢出,圖形透明球有下降趨勢。  

「燙呀!誰燒我的身體?」火的熱度讓筱婕倏地清醒,蝦子似地直跳腳。  

「炸死、悶死、燒死,你喜歡哪一樣?」小傑虛弱地朝她伸出手。  

她怕燙地跳上他懷抱,死命抓著。「可不可以都不選,人家不想死。」火,越來越燙了。  

結界正在扭曲變形,直向火源中心點墜落。  

爆炸的車子波及其他地面物,火勢一發不可收拾地燃燒其他並排車輛,引發一波波汽油爆炸,較先前剛爆炸時還要危險數倍,沒受過訓練的警衛和工作人員都不敢靠近,避得遠遠地等候消防車的到來。  

結界被破,護身咒自然也失去效用,因此火焰的竄入確實燒的了兩人。  

「笨蛋!」  

「人家都快死了還罵我笨,枉費我這麼愛你。」他的聲音怎麼變細了?  

「你愛我?!」小傑欣喜地裂開嘴傻笑,顧不得第三者的介入。  

對嘛!低低沉沉才是他的原音。「嗯!人家好愛你喔!可惜我要死了。」  

「我也愛你。」而且不會死了。  

小傑情深如海地吻住她,傾訴天地間的愛語。  

「好色魔,人家都快死了還偷我的氧氣。」她要反悔,不愛他了啦!  

什麼他的生命嘛!根本是隨便說說欺騙她出純潔的感情,人在生死關頭才會現出本性。  

不,是魔性。  

「大笨蛋。」  

「你又罵我,我……小薰?」是她眼花嗎?小薰好窩心喔!來陪她死。  

小薰冷聲道:「建議你把她丟進水裡。」有這種笨姐妹簡直丟臉。  

「她是旱鴨子?」他開始明白小薰是個外冷內熱的女……女巫。  

「沒錯。」淹死她免得呱呱叫。  

「很好的建議。」小傑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被故意忽略一旁的筱婕難受的出聲,「喂!你們還有時間聊天呀!我們都快死了那!」嗚……壞小薰,壞老闆。  

「笨蛋。」刷地一聲,小薰已身在對街。  

「傑,她罵我耶!」筱婕天真地告著狀。  

小傑故作哀怨的說:「我能拿她怎麼辦?她是很厲害很厲害的女巫。」  

「對喔!人不能和女巫對抗。」她喪氣地將頭垂靠在他肩上。  

「她會把我們變成連體烏龜。」  

「不打緊,你有聖石。」只是不會用。  

「可是她好壞心都不救我們,等我死了以後要去她床上放大便。」而且是最臭的那一種。  

的確是笨蛋。「筱婕,你看看地面。」  

「地面有什麼好看,不就是…地面?!」筱婕哇哇叫地跳下他的懷抱,瘋了似地踩跳著。  

小傑低沉一笑地擁著她。  

好個寶貝蛋,瞧他愛上個什麼樣的笨女巫,真是一連串的驚奇。  

天真單純不善良,有時候使使壞,有時候傻里傻氣,笨得嬌憨,拙得令人發噱,笑起來燦爛如鑽,苦著臉時惹人憐惜,他愛的女巫。  

同時,也愛著他。  

「回家了,筱婕。」  

家,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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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麼搞的?先是刀傷後是槍傷,現在又給我弄來一身燒傷,嫌我外科縫合技巧不佳就直說,我準備改行當整型醫生。」威廉發捆的說。  

沒薪資、沒出診費,還遭人奉上兩顆大白眼,他的心在淌血呀!  

瞧瞧這一身爛皮爛肉都起水泡了,他小傑還真是沒神經的不會痛,參加義賣會也能遇上爆炸案,連警方都拉進來調查,這下他再也不能置身事外了吧!  

要不是看到晚間的特別快訊報導,他還不曉得他這位表親又撿回一命,認命地拎著醫包來報到,花了三千多塊的藥錢呢!  

可是奇怪得很,明明受害有兩人,為何他的皮肉這麼不禁燒?也許是英雄救「美」,標準的男兒本「色」——美色在前,神佛無法擋。  

「看什麼看,信不信我插爆你的眼睛。」小傑火氣大的拉高被子蓋住身旁佳人微露的香肩。  

小氣,研究一下都不成。「我以為你把小魚全網了,怎麼還有漏網之魚。」  

「或許網不夠大,漏了大白鯨。」還有誰想要他的命?廖堂?不,一條只會吠的狗,沒膽子張牙咬人。  

以前被他併吞公司的負責人也不太可能,前一波的掃魚行動已掃得他們頭昏眼花,無力耍陰地滾回深海底層隱居不敢再探頭。  

平靜了一段時日,他並未再大舉屠城,全心專注在他的筱婕身上,不該會有汽車爆炸案發生。  

瞧她睡得多香甜,彷彿沒事般一沾床就起不來。  

威廉真心的建議道:「我看你是沒有一日安寧,要不要出國度個假,公司少了你不會倒。」他不想早早來送葬。  

「不怕有人在飛機上裝炸彈?」他絕不逃避,有本事就衝著他來。  

威廉聞言一愕,苦笑的搖搖頭,「你是四面楚歌了!還有心思幽自己一默。」真為他擔心呀!  

「該來的總會來,魚兒無水也會飛天。」是自己太大意了。  

「說的也是,有沒有一個底?」至少要曉得是誰處心積慮要他死。  

「目前沒有。」小傑說得灑脫,毫不在乎生死。  

「表兄弟,你拿命在玩呀!麻煩看看時機,最近的棺木很貴。」而他很窮。  

「我會先幫你訂好金寶山的房子,有大明星為鄰。」囉唆。  

「去你的,留著自己用,逢年過節我會帶兩瓶酒去看你。」威廉沒好氣的一呻,他的年紀還沒老到成為鄧麗君的歌迷。  

「嗯,你們好吵。」翻了個身的筱婕又沉沉睡去,光裸的正面差點曝光。  

威廉識時務地閉眼將頭一偏,免得真讓打翻醋桶的醋男插爆了眼。  

「你吃了她?」  

「關你屁事。」小傑怕吵到她好眠地壓低聲音說。  

威廉忍笑地偷瞄一眼,「通常慾求不滿的人脾氣特大,你不該是會委屈自己的人。」  

「我、沒、吃、了、她。」幹麼向他解釋,一腳端出大門就好。  

「嘎?你……你在開玩笑吧!」兩個月了耶!他居然憋得住不動她。  

「話講手動,一條藥膏你想抹到世界末日呀!」小傑當然知道威廉腦子在想什麼齷齪事。  

「你在外面打野食?」大腿的泡泡都破了,灼得真有勁。  

你才色慾熏心!小傑用眼神一瞪。  

「我和筱婕一天二十四小時全綁在一起,你叫我隔空打鳥呀!」  

「喔!惡魔君子,你會留名青史。」威廉實在忍不住放聲大笑。  

「噓!」小傑動作極快地摀住他的嘴,「小聲點,吵醒筱婕我要你的命。」  

「玩真的?」拉下他的手,威廉順勢在他胳肢窩抹下一陀藥膏。  

「百分之百,我愛她。」他的眼神柔得能化水,雙掌輕輕撫著一縷烏絲。  

威廉一聽反而面露憂色,「你考慮過她了沒?魚兒會找上她。」  

「我知道。」  

「那你作何打算,送她走還是暫時放棄?」她是他的弱點。  

「我已經放不開她了。」小傑微沉的痛苦表情中帶著不容忽視的深情。  

「你……你會害死她的。」威廉不得不把話說重,要一個惡魔愛人是件多麼難的事。  

小傑的改變,看在他眼裡是憂喜參半。  

筱婕沒出現前,小傑是刀劍不入的惡魔之子,凡事都不放在心上地以狠厲服人,再親近的親屬都只是絆腳石,擋路了便毫不留情的一腳踢開。  

冰冷無笑容是他一貫的註冊商標,利人損己的事絕對不做,殘酷得讓人以為他是一頭野獸。  

可是最近他變得柔軟了,臉上的笑容也逐漸解凍,開始包容了自己這窮醫上的任意進出,眼中的凶光不再凌厲,像是沉睡的獅子。  

曾口口聲聲說要殺了他,下一秒鐘卻丟了把大門鑰匙和安全卡給他,要他別在天上飛來飛去,地鼠打的洞也填滿了,兩條腿的畜生就自個開門進來。  

愛情容易使人失了防心,尤其又有個大弱點在身邊,他的處境堪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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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會死,我不允許。」陰魅的冷嗤聲由小傑鼻孔溢出。  

「別真把自己當成無所不能的惡魔,神仙都有打錯鼓的時候。」意外是難以預防。  

「若有萬一,我會拉她一同下地獄,共享冥獄之火。」說不定她還會高興地跳起舞。  

多黑暗的宣言。  

「她會恨你。」「你不瞭解她,筱婕只會抱著我尖吼大笑。」一想起那情景小傑不由得會心一笑。  

「怪人配瘋子,你們真是相得益彰呀!」威廉忍不住口出嘲語。  

「謝了,我會把你列入遺產繼承人名單,第二號。」任何的評語都是風中聲,半點不沾身。  

威廉聞言驀地一驚,手一滑壓上了小傑的傷口,「你……你別嚇我,本醫生還要留著命懸壺濟世。」  

開玩笑,錢財雖然人人愛,前提是要有命花。  

和氏無罪,懷璧有罪。抱著鈔票躲避追殺可不清閒,若像小傑一天到晚和床結緣,滿身坑坑洞洞的傷疤,尋常人可受不起這等折磨。  

他寧可當個安分的小醫生,認命些賺賺健保局的錢,非分之財少想。  

這是橫禍呀!  

「威、廉!你打算謀殺我好奪產嗎!」悶哼一聲,小傑眉頭一緊地狠瞪他。  

看到自己的手正壓在他傷背,威廉趕緊乾笑的縮手。「抱歉抱歉,一時失誤,誰叫你老出驚世之語。」真給他駭住了。  

「並非虛言,你的名字確實列在我的遺囑上。」他能信任的人不多。  

「我能問問誰是頭號倒楣鬼?」威廉無力的笑笑,手腳發冷。  

天保佑他長命百歲,缺手斷足也沒關係,腦袋還能用就成,鬼才要承包他的惡夢。  

「筱婕。」小傑溫柔地輕撫筱婕被下的玉肩,這畫面是如此美好,十分不真實。  

「看樣子你愛慘了她。」情字當頭,英雄折腰,沒想到他也有動情的一天。  

白雲蒼狗,人事無常,盡出驚歎號。  

眼神一深,小傑邪佞地一揚唇。「若有萬一,長虹企業就交給你,要垮要拆全由你,不准轉手。」  

「哎、哎!你上輩子是土匪,哪有人強迫中獎。」威廉忍不住揚聲抗議。  

「收起你的聲音,要是驚醒了筱婕,你會見識到什麼叫地獄。」小傑冷沉的橫睇,音柔語輕。  

「是是是,我收斂。」威廉低咳了一聲,以唇形回答。  

什麼表兄弟嘛!有異性沒人性……呃,不對,惡魔本來就沒有人性,應該換成色字印堂,心中無手足,獨戀衣裳。  

這筱婕的魅力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三兩下就收服了無心惡魔,左右他難起波濤的思緒。  

不知為了什麼,他突然有種詭異的念頭,直覺她的憨直和天真微帶著一些些魔氣,彷彿和小傑是同一屬性的人種,以危害人間的清純靈魂為己任。  

呵呵呵!他八成是半夜沒得休息才作起夢,怎麼可能!肯定想多了。  

和不正常的魔相處久了也變不正常,神經兮兮的胡思亂想,疑心到可愛、純潔的小秘書身上,他真該回醫院拿藥吃,治治受迫害的妄想症。  

「傑,你還不睡呀?」揉揉眼睛,筱婕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樣。  

「吵醒你了?」小傑的神情柔得可以滴水。  

她睡眠惺忪的搖搖頭,「沒抱著你睡好空虛,覺得床好大。」  

本來就很大,躺個五、六個人都不成問題,他常帶女人回來翻滾。威廉在心裡默語。  

「你睡,我馬上就來陪……」她是無尾熊呀!連人帶被地抱住他的腰。  

「好怪的味道,你去和鳥打架嗎?」眉頭一皺,筱婕五官全擰在一起卻仍往他懷中磨蹭。  

壓抑的悶笑聲終於潰堤,凶狠的目光也止不住。  

「威廉,你的牙齒白得令人憎恨。」想打黑它。  

「我很努力要控制……是很像……鳥屎味……哈……」連顏色都相近。  

吵!「你怎麼又來了,誰家的貓叫著,還是你來報喪?」  

「哇!好毒,她是美麗迷人的沙秘書嗎?」一開口就咒人死。  

小傑當真一腳踹了他。「自己找門出去,我沒留人吃早餐的習慣。」  

「喔!你還踹得真準,想要我們家絕子絕孫哪!」威廉痛苦難當的撫著下身。  

「滾!」威廉現下是含著苦瓜當飯吃,淚往心底流。「結婚時別請我,我會送一箱洩陽藥。」  

「放心,你是男儐相。」  

「可以拒絕嗎?」  

小傑答得簡潔,「不行。」  

「記得先幫我保個意外險。」  

「成。」  

還能說什麼呢?自找的。  

「那玩意憋久了會腎虧,早點排了它。」小蝌蚪會作怪。  

「威廉——」  

「要聽醫生的話,我可不想幫你到泌尿科掛號。」人家會以為他不舉。  

「你的黑夜會很長。」要不是身上掛著好睡筱婕,鐵定要他爬著出去。  

威廉輕笑了起來。「能看到你吃癟,我的胃口好得能吞下一頭牛。」適可而上的道理他瞭解,在笑聲中威廉步出大門,迎面而來的是黎明的一道曙光。  

又是新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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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這是一個不平靜的早晨,人人面色凝重地望著一桌豐盛的早餐而不動筷,失去胃口地不置一言。  

過了片刻,粥涼了,醬菜也失了味。  

多像和諧的家庭,三代同堂各據其位,嚴肅古板的爺爺坐在正位,兩側是良子賢媳,而安靜不多語的孫子正為其未婚妻布菜,如果臉上再加點笑容會更圓滿。  

秦可梅脖子上可怖的五指痕正是原因,凝聚著廖家的低氣壓。  

「爺爺,堂兒不想一大早就惹您心煩,但小傑這次做得太過分了。」沉不住氣的廖堂首先發難。  

「嗯——誰准你連名帶姓的叫他,你不是廖家的人嗎?」不像話!  

「我只是太氣憤他對待可梅的行為,她差點被他掐死了。」廖堂滿臉怨恨地道。  

「人沒死就算了,她不是正好好的坐在那裡吃飯。」喳喳呼呼地沒個體統。  

「爺爺,您太偏袒那個私生……二弟,真要人死了才算數嗎?」廖堂不服地握緊象牙筷。  

老太爺嚴峻地一瞠目,「別再讓我聽見那三個字,老人家的心口會不舒服。」  

「可是二弟他太不把人命放在眼裡,任意的當眾行兇逞強,有損我們廖家的顏面。」廖堂自知不是小傑的對手,自然要回家討救兵,並帶著令人難以抗拒的淚眼未婚妻來助陣,更具說服力。  

「哼!管好你自己就成,外面的風言風語傳臭了,給我收斂些。」他耳尚聰,不致昏庸。  

老太爺是傅統的中國人,十分重視傅承問題,在兒子媳婦久婚不育的情況下,硬是安排了借腹生子的劇碼,為廖家留下香火。  

在他古老的思想裡,流有廖家血脈的小傑才是他的孫子,過繼的廖堂不過是個外人,沒資格插手廖家的事,甚至指責廖家的人。  

要不是看在媳婦嫻良孝順,他老早將廖堂趕了出去,省得替人養孩子,造成家庭不合。  

他是偏袒親孫兒,老人家的私心總是向裡不向外。  

傑兒是個可造之材,有著一如自己在商場上的狠厲手腕,還有來自生母聰穎的智慧,在他親自的調教下,果然成就了一番大事業,將長虹企業帶到顛峰,歷久不衰。  

比起那個外來客不知強上幾百倍,他只會浪費公帑玩女人,鎮日怨天尤人不求上進。  

「爺爺——」  

「堂兒,別煩你爺爺,他會為可梅做主的。」恬雅的溫柔嗓音像春風拂過。  

「蘭沁,少插嘴。」女人在廖家地位卑微,只需恪守婦道。  

「對不起,爸,蘭沁多嘴了。」傅蘭沁低下頭,一如以往的恭順。  

廖堂不滿地向父親求助,「爸,你能贊同二弟殺人的行徑嗎?」  

「什麼殺人,少冠上亂七八糟的罪名,我的孫子是乖張了些,總比你只會花錢的好。」哼!你教出的好兒子!老太爺用眼神責備媳婦。  

「爺爺,您太偏心了。」廖堂知道自己不得寵,畢竟不是人家親生的。  

「堂兒,不許無禮。」廖宏低喝一聲看向父親,「爸,你不能再循私,傑兒的個性太冷殘了。」  

老太爺冷哼地勾起唇角,「還不是因為你,他的冷殘個性有一半是你逼出來的。」生兒不養兒,當是累贅敷衍了事。  

「誰叫他不在預料中出生,原諒我無法愛他。」傑兒的存在讓他愧對兩個女人。  

廖宏深愛妻子去傷了她,背叛了婚姻的忠誠,只因她子宮異常難以承受生育之苦。  

他不愛夜嵐卻喜歡她的陪伴,兩人有過一段不算短的甜蜜時光,但是因為無法給予她愛,所以她對愛失去信心,從此鬱鬱寡歡地失去光華,結束芳華正盛的生命。  

兒子肖母,每回看見傑兒容貌就想起曾經犯下的罪,妻子和夜嵐的身影在眼前交錯重疊,他不曉得虧欠誰的情分較多,一個人只有一顆心,難以中分。  

雖然他也很想用一個父親的身份去關愛親生兒,但心裡的愧疚感卻始終徘徊不去,因此他選擇以嚴苛的方式教育,盡量忽視其優越處有多像自己。  

子不子,父不父是廖家的悲哀,他的確推不開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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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妻四妾人之常情,若不是嵐兒不肯入主廖家,破壞你婚姻的完整,傑兒的身世會留下話柄?」私生子的陰影會跟著傑兒一輩子。即使他早已認祖歸宗。  

安靜的傅蘭沁一聽到自己婚姻第三者的名字,平和的心潮起了波動,肩膀微微的一顫。  

「爸,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人都不在了。」廖宏在桌子底下握緊妻子的手予以安慰。  

「咱們家大業大卻只有一根獨苗,如果不是你太固執,嵐兒不會單生一個孩子。」開枝散葉的願望何時成形。  

傅蘭沁溫馴地一愧,「是媳婦無能,辜負了你的期望。」  

「早知道你不能生就不允了這門婚事,一步錯,滿盤錯……」廖家的香火差點斷絕在她手中。  

「夠了,爸。我們現在討論的是傑兒。」廖宏懇求地打斷父親的怨言。  

「你在忤逆我?」  

「不敢,我是就事論事,偏扯太遠無濟於事。」人丁不旺一直是老人家的痛。  

「心疼妻子就說一聲,又不是當其生不出來,哪個孕婦生產無風波,一命換一命也是值得。」嵐兒死得太早了,不然一定設計她多生幾個。  

「爸……」  

「好啦!不說了,免得兒孫怨我。」人老了就不中用。  

廖宏苦笑地一搖頭,「我對你沒有不敬之意,不過傑兒是做得太過火了。」  

「對人狠絕不就是你教他的?我看小梅也沒受多大傷害,自家人就用不著計較了。」這時候他就關起門說是一家子了。  

「可是……」父親太縱容傑兒了。  

「有什麼好可是,可梅都不開口了,你一頭熱幹麼?」窮緊張。老太爺霸道地不容人反駁。  

「黑是黑,白是白,是非公平都該有個定奪,不能因為可梅善良就欺她。」別人家的女兒也是寶。  

嬌澀的秦可梅雨手在餐桌上互絞著,紅腫的眼眶可見哭了一整夜,怯弱的模樣惹人心憐,不忍她受氣。  

「難不成你要傑兒負荊請罪,讓她回打一頓?」真是笑話!  

「我……」廖宏倒沒想到這一層。  

老太爺冷冷一說:「你有本事說動他的惡魔個性,乖乖地來認錯?」  

「不能。」他承認自己是失敗的父親。  

「一大家子窩囊廢,個個無能地只想批鬥人,你們合起來若是有傑兒的一半能幹,我死都甘願。」  

「爸——」如此嚴厲的說詞讓所有人都抬不起頭,小傑的能力是有目共睹,他們不敢多吭氣。  

父又如何?母又如們?還不如小傑一根小指頭值錢。  

「我可不可以說一句話?」如貓似的細語輕輕淡淡,突兀地飄進眾人耳中。  

「誰在說話?」  

怯生生的秦可梅小手一舉,「廖爺爺,是我。」  

「怎麼?你要傑兒道歉?」她不先嚇死才怪。  

「不是的,我沒有這個意思,雖然他差點掐死我。」她細聲地點出重點。  

七天女巫她惹不起,但她們身邊的男人就不在此限了,而且她的晶石非拿回來不可,目前她的力量正在消退中,逐漸黯淡。  

「說吧!我待會有個球局。」一碰到她細細柔柔的嬌樣,老太爺奈下性子地問。  

「暴戾個性的形成是人格缺失所影響,我不強求他有人性化的一面,只希望他能把水晶還給我。」秦可梅先貶個痛快。  

老太爺眉頭一堆,「水晶?」  

「嗯,它是家祖留下的遺物,因女傭一個不察將它拿出去義賣,讓可梅心中愧對先人。」她輕一抽氣,晶瑩淚光盈滿眼底。  

「賣了再買回來即是,這點小事還用得著在意。」一隻水晶嘛!地攤上一大堆。  

「廖總裁不肯出售,說是要送給他女伴的禮物。」愚笨的女傭已被她收了魂,製成迷心咒。  

沒有利用價值的人都該被消滅,敢壞了她淚巫的好事。  

「女伴?!」一陣詫異聲出自餐桌上三位長輩的口。  

「他們兩人的感情似乎很好,對不對,堂?」秦可梅一副以男人為上的小女人姿態。  

廖堂自然附和地加油添醋道:「一個不知羞恥老膩在男人懷中的拜金女,五十萬不到的一塊水晶,二弟花了兩千萬去買來討她歡心。」  

真是可惜!一位活色生香的小美人兒就這麼白白被糟蹋掉,不出數日將成棄婦,如同小傑以往女人的命運,欲哭無淚。  

他是不介意使用二手貨,經調教過的女人才更夠味,口齒留香、通體舒暢。  

「喔!真有此事?」風流是該有限度,女人寵不得,會爬到男人頭上。  

「不只如此,他還因我多瞧了那女人一眼打了我一拳。」這個恥辱他沒齒難忘。  

老太爺看看他微黑的眼眶思忖,「自個的女人多注意,不要見色心喜去招惹別人的女人。」貪花好色該受些教訓,傑兒打得好。  

「我沒……沒有,我只是和他講道理,想要回可梅的水晶而已。」廖堂心虛地眼神閃爍。  

「要?!」老太爺聽出端倪地一嗤,「我想你是打算不付一毛錢地強搶吧!」  

「我拿回可梅的東西有何錯?他本來就應該給我。」廖堂猶強詞奪理的說。  

「天下哪有應該的事,想不勞而獲的貪逸態度連我都想揍你一頓。」過度自大。  

心中有氣的廖堂忍著不發作,目前他還得仰賴老頭子的鼻息生活呢!  

「廖爺爺別生氣,都是可梅的任性惹的禍,和堂沒牽連。」秦可梅甜美形象讓人火氣一消。  

「水晶對你很重要?」  

「嗯!老人家留給晚輩的紀念品以後也要傳給後代子孫,相信您老也曉得傳承的重要性,它對我們秦家而言比命還珍貴。」她說得合情合理令人動容,幾句話全說進老太爺的心坎中,打動了他重傳統的弱點。  

「宏兒,你去公司走一趟,和傑兒商量商量水晶的歸屬處,不要為了一個女人霸佔他人的遺物。」  

廖宏面露難色的道:「他一向妄自作為,我怕說不動他。」  

「宏哥,我陪你去,動之以情的說服傑兒吧!」傅蘭沁輕握他的手予以支持。  

「成嗎?」廖宏實在沒把握。  

「總要試試看,一家人太疏離總是不好。」她表現出賢妻良母的端莊相。  

「你說得是。」他感謝妻子的寬宏大量,肯接納非婚生子女。  

「我也去。」大家紛紛把憂心的目光投向秦可梅,不贊同她同行。  

剛由鬼門關逃生歸來又得面對幾乎殺死她的兇手,那種畏懼死亡的惶恐是免不了的,他們不想她受二度傷害。  

「你們不必為我擔憂,我相信人性本善,昨晚是廖總裁一時失控才錯手傷了我,既然水晶是我自家的東西,理當由我親自去拜託才顯得有誠意。」  

「很不錯的女孩,堂兒的眼光有長進。」老太爺難得讚賞人。  

廖堂唯一沒做錯的是挑了個好妻子人選。  

「可梅真善良。」說這話的傅蘭沁和秦可梅在空中交換一個頗具深意的眼波,個中玄奧只有她們倆才能理解。  

有關於女巫和貞婦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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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美、腳美、臉美、皮膚美,全身上下無一不美對不對?」  

「長髮烏溜溜,十指尖硝硝,腳趾頭在歡唱,我的春天有百花圍繞,群鳥飛舞。」  

獨特的吟唱聲音顯得嘈雜,手痛得握不穩鋼筆的小傑嫉妒起筱婕的快樂,瞧她正惡毒的加劇他的痛苦,無視他堆積如山的工作。  

秘書的工作是幫上司分憂解勞,不是乘機嘲笑他的不幸,然後像只孔雀般炫耀她的美麗。  

她實在是恃寵而驕,而他卻是養成她這個性的始俑者者,終至無可收場。  

「你能不能安靜一下,我頭痛。」沒見過比老闆囂張的員工,她是第一起。  

筱婕一指托著腮地說:「讓我猜猜你哪裡不痛,哈!牙齒。」  

「筱婕,我的心情非常糟,你非要助長我的沮喪度嗎?」該死,又多出一畫。  

「傑,你的耳朵在脫皮耶!」她用力一撕痂皮,沾在指上送到他面前。  

「沙、悅、寶,回到你的座位辦公。」他伸直手臂比向她的電腦。  

「剛剛有個職位和你等高的男人說我今日休假,好補償前些日子的受驚細胞。」她很無辜地摳摳指甲。  

對,是他蠢。「你好像變聰明了。」  

「嗯,都是這顆聖石增加我的力場,我不笨了喔!」她興致勃勃地掏出製成項鏈的晶墜現寶。  

「是嗎?」小傑擱下筆抓抓手背上的干癡。  

說來真是不公平,那一場火隔著結界燒燙了他全身,剛一燒傷並不覺痛,等褪下衣服沖澡時才見遍體通紅,水一沖就奇痛無比,一粒粒水泡佈滿四肢和身體,連臉都不能倖免。  

當時他想一個大男人都燒成如此,細皮嫩肉的笨女巫肯定更嚴重,心急地要查看她的傷勢,誰知道一腳踩了肥皂跌了腰桿,傷上加傷。  

而她卻大搖大擺地裹了浴巾在抹藥,原來是她家那群女巫送來以魔法特製的花膏,「只」適用在女巫的冰肌玉膚上,且療效特佳。  

而威廉的俗膏凡藥雖然標榜專治的燒傷,抹在身上的確比一般人結痂得快,而且不留疤,但是……唉!他還是受了幾天罪,先是抽痛後發癢,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不成眠,怎麼都覺得難受,想抓怕破皮,不抓又像蟲子咬,不如她睡得舒服還拿喬,故意勾起小指要展露她的完美雪肌。  

他曾拿起殘膏試抹鼻頭,果然一抹見效、水泡痂痕當場盡消。  

可惜所剩不多,只治得了顏面。他才能出門見人。  

「你是不是在諷刺我不長進?」她很認真在學習,有一點點進步。  

「是誰把桌子變成小豬,害全公司的員工去抓一頭莫名出現的四蹄畜生?」她好意思說不笨。  

根本是自以為不笨,其實笨被掩藏了起來,笨在骨子裡。  

筱婕咬咬舌頭地佯傻,「奇怪,怎麼會有豬呢?」  

「是呀!好神奇,桌子會走路還會坐電梯,智商可真高。」小傑嫌煩地搓掉一層皮。  

「人家承認有一些些疏失,念錯了咒語嘛!」她表現慚愧地兩手合掌置於胸前頂著額。  

「請問你哪一回沒念錯?」她是錯中求錯,難得對焦成形。  

她不服地發出抗議聲,「以前我十次錯十二次,現在我十次至少對兩次。」  

「很得意喔!多出的兩次是……」抓著癢的小傑用取笑的眼神看她。  

「意外。」無意識脫口而出嘛!不能怪她笨。  

「給超人一等的笨女巫鼓鼓掌,說得臉不紅氣不喘。」意指她臉皮厚。  

「討厭啦!你難道希望人家一直笨下去。」她撒嬌地往他大腿一坐,微靦地環上他的頸項。  

小傑促狹地搔搔她的耳窩,「我就是喜歡你笨,沒心機。」  

「比較好駕馭對吧!」她噘著嘴擰他手背。  

「誰教你的,那些見不得人家成雙成對的女巫姐妹?」他不屑的撇撇嘴。見她露出詫異的表情,他就知道沒猜錯。  

尤其是那個邊走邊吃蛋糕的胖女巫,居然灌輸筱婕不結婚的思想,邪惡地慫恿她力行同居不婚,最後終於被個暴躁男子拎了回去。  

說什麼女巫是不婚族,沒聽過有結婚的女巫,所以要寶室站穩立場,別被奸佞小人——他,給誘拐了。  

「傑,MeiMei是為我好,她說我笨,做不好妻子一職,一定會把你的人生搞得—團糟,叫我千萬不要害了你。」她有虛心受教喔!  

「我有說過要娶你嗎?」他沒好氣的逗她。  

看來她需要隔離,對像僅限於女巫。  

筱婕生氣地掐住他的脖子大吼,「你敢不娶我?」  

對她的逼婚感到愉快,正要大笑說敢的小傑反抱她的腰之際,未經通報的慕琳靈已打開門,故意說些令人費疑猜的話。  

「真不幸,總裁和他的『首席秘書』正在培養私人革命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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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料到會看到大笑的惡魔一臉輕鬆愜意地摟住女人嬉鬧,此時的小傑給人一種幾乎就是平凡的居家男人感覺,而不再是一具吸人血的工作機器。  

廖宏的錯愕、傅蘭沁的訝異、秦可梅的無動於衷,以及來自慕琳靈堆積多時的怨妒,這四道迥異的目光讓兩人停下胡鬧的動作,筱婕連忙做做樣子的正襟危坐,一手推推小傑要他離遠些,休要破壞她專業秘書的形象。  

不過小傑向來我行我素,並不因為進來的是他生父及名義上母親而收斂,依然故我地手環佳人,一抹邪肆笑意掛在唇角,冷靜的嚇人。  

「至少在我身為長虹企業總裁時,閒雜人等入內總要禮貌性的敲敲門。」小傑說得毫無感情。  

「我是你父親。」  

小傑只是漠然地一視,「父親就該有特權嗎?」  

「不要咄咄逼人,父子不該互相仇視。」傑兒居然會笑?!實在讓人悵然,這不是廖家賦予他的情緒。  

一個父親從未見過兒子打從心底開懷大笑,傳出去恐怕沒人相信,可這卻是千真萬確,他廖宏到底自私到什麼地步,愧負的人如今又多一名。  

他不僅失敗,而且冷血,將親生兒推入地獄教育成魔,天底下還有像他這般絕情的父親嗎?他本該有個開朗、熱情的兒子,絕非冷眼以待的邪魅男子。  

「很抱歉,父親,等你教會我愛與寬容時,天堂的大門才會打開。」小傑嘲諷地一擺手。  

廖宏把苦澀藏在眼底,「我今天不是來說教,你也看到可梅了,應該瞭解我所為何來?」  

「請恕我愚昧,我好像不認識你口中的那個人。」搬出無份量的救兵有用嗎?愚蠢。  

「水晶,我的墨綠色水晶。」開口的秦可梅直盯著筱婕胸前外露的晶石。  

「我的。」筱婕以手護覆水晶,躲進小傑的羽翼下。  

此舉看在廖宏眼中,大致有個底。「傑兒——」  

「在公司請叫我廖總裁,公私要分明。」小傑眼神凌厲,手卻輕柔地拍拍愛人的肩頭。意思是一切有他,誰都休想欺她。  

「你……」廖宏一時語塞。  

傅蘭沁見丈夫為難,和藹地開了口,「水晶原是可梅之物,我們想幫她把東西買回來。」  

「一物不二賣,我未來老婆喜歡得緊,沒必要為了區區兩千萬惹她不快。」小傑不懷好意地宣佈。  

果然,包括女主角本人都發出尖叫。  

「老婆?!」  

「老婆,你的肺活量不輸人喔!可不許學人家在生孩子時大罵老公的不是,我可會很傷心。」  

筱婕腰一叉地朝他吼叫,看得人心發顫,個個都認為她必死無疑。  

誰料竟峰迴路轉,局勢叫人傻眼,小傑柔軟了口氣捏捏她鼻頭,一副溺愛的快樂表情。  

「我娶你呀!剛剛你才掐著我脖子逼婚,手無寸鐵的落難武士只好含淚應允。」可是他的神情卻像極了叼了肉的狼。  

筱婕又氣又窘的漲紅了臉,「你耍陰險。」  

「有人笨嘛!我也沒辦法挽救。」他笑笑地在她唇上一啄。  

見狀,眾人掉了下巴傻望,不相信眼前太陽神般燦笑的男子是惡魔總裁。  

「小傑,我要殺了你。」嗚……她被逼婚了。  

不急不急,先毀屍滅跡湮滅證據——他。  

「筱婕,為了不讓你當寡婦,我好心地提醒你。」希望她承受得起打擊。  

「什麼?」她凶狠地抓扯他的頭髮。  

「這裡是總裁辦公室。」  

「那又怎樣,適合當命案第一現場。」奇怪?他幹麼笑得這麼詭異。  

「有外人在。」  

「我管他有外人……啊!毀了毀了,我的專業秘書形象。」筱婕尷尬地朝僵住的大伙乾笑,順手梳理他的發。  

嗚……她真的要哭給大家看,太悲慘了,她竟然忽略一大票旁觀者,向「上司」施暴,她的人生將是一片灰色。  

「咳咳!你們能撥出一點空理會我們吧?」廖宏回過神地清清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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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不該是這樣,自己到底敗在哪一點?容貌、知識、涵養、工作上的完美表現,她慕琳靈無一不做到盡善盡美,以達到小傑嚴苛的評鑒標準,她甚至私下為公司拉攏新客戶。  

可這種種小傑卻全然視而不見,她的努力、她的委曲求全頓時成為一則笑話,而她竟還自欺的浸淫在自我催眠中,以為他會回頭發現她的好。  

泡沫式的幻想破滅得十分迅速,她還來不及收拾心就炸了一臉愕然,心像破了一個洞難以綴補。  

兩個多月來,她想盡力、辦法要接近他,可是卻總是徒勞無功地看著另個她,他們兩人形影不離地連她想乘機整她的機會都尋不到。  

她就像隱形的情敵窺探愛人的作息,暗自咬牙獨吞一杯杯的酸液,讓糾結的心化成一條條血河,流進幽暗的角落聚集淚湖。  

然而,淚在腹裡發酵成妒,愛隨遠去的身影催發成恨。  

女人,是一枝經霜的寒楓,落在地面的美麗殷紅需要有心人賞玩,收藏在書頁之中時時翻閱。  

慕琳靈在茶水間不禁悄然落淚,下唇因忍著不讓哭聲逸出而咬破,微微沁出血絲,像她此刻飽受摧殘的心一般,艷紅而痛楚。  

堂堂富喬企業董事長的千金放下身段,屈居助理秘書一職,只為追愛,此舉若傳了出去恐淪為笑柄,叫人笑話她不知羞,倒貼都引不起人家回眸一顧,像個花癡。  

不甘心吶,凡事都該有個公平競爭,一開始就淘汰她是種絕情,傷了她的自尊。  

但說來可笑,她在一旁不甘心個什麼勁?人家都已高高興興地宣佈要結婚,她的一相情願頓成單戀,連開口說愛都顯得太沉重。  

「可惡,眼淚也和我作對,拼了命地往下掉」慕琳靈不想哭,卻抹不完臉頰的濕潤。  

一條潔白的手帕出現在她面前。  

「為男人哭是最笨的女人,何必浪費純淨的淚水。」處女的淚是巫女的最愛。  

「秦小姐。」秦可梅像鄰家大姐般為她拭去淚,「以你的美好不該為惡魔哭泣。」  

「我控制不住,我愛他。」愛若有理智她就不會沉迷,深陷其中。  

「傻女孩,他有什麼好,冷心殘情不念親恩,不是好情人。」卻是好藥引。  

慕琳靈臉色微白地顫著唇,「老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我就是犯了這個通病。」愛,噬人也。  

「胡說,憑你的條件還怕找不到好男人來愛,癡心的人總是落寞。」秦可梅一副心有慼慼焉的歎了一口氣。  

「秦小姐也有同樣的遭遇?」大海飄浮遇著浮木,她順勢一攀以求生。  

「我的未婚夫生性好色,身邊女人來來往往多不可數,要不是他真的對我很好,我老早就離開他了。」  

「你不難過?」廖堂的風評時有耳聞,毀多於贊,人品低劣。  

「起先幾乎日日以淚洗面,不過再過一段時間就不會了。」秦可梅近乎小心地說。  

然這話裡隱藏的玄機,引起慕琳靈的好奇心。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秦可梅謹慎地在她耳邊低語,「我有愛情靈藥。」  

「愛情靈藥?!」  

「噓!小聲點,叫旁人聽見多不好意思。」秦可梅嬌羞地向外一瞄。兩人身處的空間已讓她下了結界,其他人進不來,大可放肆的作戲。  

「有用嗎?」  

「當然,你沒看見這一、兩天來,堂老在我身邊繞,瞧都不瞧一旁猛拋媚眼的女人。」她很正經的道。  

「我可不可以看一眼。」仔細一想,好像真有這回事,廖堂的確安分了許多。  

秦可梅從皮包內取出一透明小瓶,「本來一次要倒半瓶,我怕有副作用先試了幾滴,成果就出來了。」  

「你在哪裡買的?」慕琳靈一臉欣慕的瞧著。  

「女巫俱樂部聽過沒?」秦可梅口氣老道地向她介紹。  

「聽過,是全台消費額最高的俱樂部。」她申請了好久還不得入會。  

「女巫俱樂部的下層有間星相館,它的愛情靈藥十分靈,我排隊求了快一個月才買到一小瓶。」  

「真的?!如果我去買要等多久?」錢不是難事,換得愛情才是真。  

秦可梅佯裝關心的一問:「你有會員卡嗎?」  

「沒有。」  

「那就等個一年半載吧!這是最保守的估計,有人等了兩年還不得其門而入呢!」秦可梅輕歎地欲把瓶子收回去。  

欲擒故縱,借刀殺人。  

慕琳靈激動地握住她持瓶的手,「秦小姐,你先讓給我好不好?」  

「嘎?不好吧!你要用在他身上?」她驚呼地和慕琳靈一陣推拉。  

「我……這個……」慕琳靈羞於啟齒,但眼波直往總裁辦公室瞟。  

「我求求你,不管多少錢我都願意付。」她相當焦急地求著。  

「不是錢的問題,這瓶靈藥是針對我的磁場配製,可能不適合你,不如你去女巫俱樂部求求看。」迷途的靈魂,快隨我來。秦可梅默念著。  

她不用巫術控制她,純粹以人性的弱點誘惑,只因不想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味道,以免七天巫女找她晦氣。  

「我等不了一年半載,你就看在我們同病相憐的份上先賣給我。」慕琳靈管不了那麼多,孤注一擲。  

「這……好吧!」秦可梅佯裝猶豫又不忍地勉強答應。  

「謝謝你,價錢方面……」  

「算了,就當幫你圓個夢,改天我再上門求一瓶。」她只想拿回水晶。  

「用法呢?」慕琳靈心急的旋開瓶蓋。  

盲目。「我說過了一次用半瓶,溶於液體飲料中,二十四小時後便見效。」  

「這麼簡單!」慕琳靈找出即溶咖啡忙著要泡藥。  

「我不曉得會不會有用,畢竟你我磁場不同。」反正出了事有人頂,她的手指悄悄一畫,化開結界。  

慕琳靈沒心思聽她後話,端起冒著熱氣的咖啡走到總裁辦公室,抹去嘴角的詭譎,伸手敲門——  

慕琳靈身形一沒,一道雍容的身影即走近秦可梅。  

「成了?」  

秦可梅狡獪的一笑,「由我出馬還有什麼不放心。」有仇必報是女巫的原則,她永遠不會忘記那種瀕臨死亡的恐懼,當時她腦中缺氧的陷入無盡黑暗,怎麼也找不到出路,好像被世界遺棄了。  

連著數天她都作著惡夢,夢中邪靈拎著繩索要捆她的魂,讓她每每尖叫著由夢中醒來。  

此仇不報,該如何立足於巫界,她可是遵守了對七天巫女的承諾,沒對她們姐妹下手,其他人出了事就怨不得她。  

「我調查過,他每天必喝三大杯咖啡才能提神,另一個……人則只喝碳酸飲料。」秦可梅刻意隱瞞筱婕的女巫身份。  

合作歸合作,有些事不能輕心。  

「那就好。」那人作勢要離去。  

「等一等!」  

「還有事?」她不解地揚揚新月眉。  

「我不懂你為什麼不直接了結他,非要拖上一陣?」她秦可梅是不急,既得的利益跑不掉。  

恬柔的面容倏地進出獰光,「我要他生不如死,償還所有的罪。」  

「你……你比我還毒!」這就是人性,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  

天底下沒有絕對的無悔,再恬雅無求的女子都會因為愛人的背叛而心性大變,一反溫婉的習性化身女羅剎來索取魂魄。  

最無害的溫柔往往是死亡的溫床,它在人最不設防時抽刀斷命,臉上猶帶著動人的聖母笑容。  

情,最無情,也最有殺傷力。  

但是,人人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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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  

咖啡是提神的飲料,為何他喝得越凶精神卻越不濟,整個人昏昏沉沉,頭也漸漸疼了起來,甩不開的窒悶感在腦中一波波侵襲。  

手指頭似乎在僵硬中,握不住的筆從手中滑落,發出輕脆的聲響。  

小傑覺得一切都超乎尋常的詭異。  

「傑,你怎麼了?」筱婕的纖手才一碰觸到他微泛冷汗的額頭,強烈的劇痛即像無形蛇竄動,逼迫著小傑發瘋似的推開她,力道之狠連他都咋舌。  

看到她的驚愕表情,頓時深深刺痛他的心,茫然地望著自己逞兇的手,他竟然傷害心愛的人兒。  

「筱婕,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為什麼……」傷了她,他比她還痛苦。  

小傑才想靠近扶起跌坐在地的心上人,一步跨出復又疼痛難當,感覺腦袋快爆炸了。  

兩步、三步、四步……啊——不行,他抱著額頭曲著膝呻吟,每向她前進一步,痛感就加強一分,完全無法控制地噬咬著他的神經。  

他一向最能忍痛,為何這次卻像是全世界都在和他作對,存心隔開他的愛?不信邪地再往前挪了一下,果真如刀一般地刺著。  

「傑,你別嚇我,你臉色白得像臘。」筱婕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冥冥中竟有股莫名的力量警告她勿動,他的難受是因她而起。  

「過來,我需要抱抱你。」小傑不會讓任何事擊倒愛她的決心,即使死亡。  

她遲疑地望著他,「可以嗎?你實在很古怪,我不要你痛苦。」  

「笨女巫,你老公生病……生病了都不擔憂,站那麼遠喂蚊子呀!」他強顏歡笑地扶著桌沿,挺直身子朝她張開手。  

「真的沒事?」她緩步地握住他的手,不敢投入他的懷抱汲取溫暖。  

當他們的手心交握,排山倒海的痛楚令他無法形容,小傑的眉頭扭結成山,牙根緊咬地抵抗惡靈的尖戟在身上舞刺,咬出一股血腥味漾在口腔內。  

鮮紅的五指印抓破她柔細的腕膚,筱婕不喊疼地任由他死命地捏緊著,看著他忍耐的神情,她曉得他的痛更勝於她數百倍。  

威廉曾經取笑他是天下最沒有神經的人,不知什麼是痛,與死屍無異。  

如今見他兩眼緊閉地說不出話,斗大的汗珠佈滿他的臉和頸,心口的痛絕不亞於身體的痛,她要如何為他解除痛的禁令?直到這一刻的無能為力,筱婕才後悔自己的笨,無力分擔他的痛苦。  

「傑,告訴我,是不是很難受?」她的眼眶蓄滿為他心疼的淚。  

小傑強壓下劇痛地擠出一絲微笑,「偏頭痛,吃顆止痛藥就好了。」  

「別騙我了,我還不至於笨到看不出你在硬撐……我愛你。」真的好愛。  

「寶貝,我也愛你,不許流淚……」狠狠的抽痛鞭向他,只因他擁她入懷。  

察覺有異的筱婕連忙退出他的懷抱,退後三步地審視他,果然臉色好多了,只是依然蒼白無光。  

難道他中了巫術?心念一起,慕琳靈「又」端了咖啡進來,這是她每半個小時唯一的工作,似乎樂此不疲,頻繁的次數叫人生疑。  

通常未經傳喚,她不會主動沖泡咖啡送進來,一天當中大概固定在某個時間送一杯咖啡提神,一日三回鮮少有過量,因為他的「首席秘書」不允許他飲下太多咖啡因。  

「總裁,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是愛情靈藥生了效還是……出了問題?慕琳靈的關心浮於表面,心底卻有一絲聲音阻止她表現得太熱切,成與不成就在這一舉了。  

「出去。」  

嘎?口氣還這麼臭。  

「沙秘書,總裁身子不舒服你幹麼還站那麼遠,未婚妻是這麼當的嗎?」  

「我……」慕琳靈的責備叫筱婕無法反駁,未婚妻又不是她自願對號入座。  

「你憑什麼指責她,我給了你權利嗎?」小傑陰沉的冷聲道。  

「我是關心總裁你的身體,不像她躲得遠遠地不理會你。」慕琳靈自認是最愛他的人。  

小傑略等一波痛楚過去才看嚮慕琳靈,「千金小姐玩夠了,可以回去享你的太平日子。」  

「什麼意思?」她有一絲不安的問。  

「富喬慕老的掌上明珠窩在我這當個小助理是大材小用,一個月的薪水買不起你足下半隻鞋。」  

「我不曉得你在說什麼,誰是慕老?」慕琳靈連忙裝傻地撇清和父親的關係。  

「你以為我惡魔之名是平白得來?」小傑由底層檔案抽出,黃紙袋住她臉上丟去。  

慕琳靈看著飛舞的紙張飄落,地上她和父親合影的相片正在嘲笑她的做作和虛假,不用說,其他文件必是對她身份的調查。人在被揭開假面具時應是羞憤難當,但慕琳靈恰為相反地落落大方,巧然一笑地走近小傑。  

「既然被你以破了我也無話好說,不過你可以重新考慮結婚的對象,企業聯姻對你的事業大有幫助。」沒人拒絕得了大好機會。  

「賤。」  

她面上一僵,「你瞧不起我?」  

「我真為慕老痛心,養了個不知羞的女兒。」小傑的話等於狠狠的刮了她一巴掌。  

惱羞必成怒。  

「癡心愛一個人有何錯?我看上你是你祖上積下的莫大福分、不要不知足。」好痛,她的自尊。  

「如果要我接受每一個女人的示愛,台灣有一半的男人無妻可要。」小傑冷笑地嘲誚她的自作多情。  

「你……」慕琳靈不怒反笑地揚起下巴,「你會收回原話的,愛情藥的威力沒人擋得了。」  

「愛情藥。」筱婕以半圓之姿繞過小傑走近幕琳靈身側,驚訝地瞅著她,鬼鬼又沒錢了?  

「快成下堂婦的人滾出去,他是我的了。」慕琳靈得意的大笑。  

頭痛欲裂又聽到尖銳笑聲,小傑陰邪的臉色更加灰黯,「筱婕,過來。」  

「可是你……」中了魔法呀!她不能當著外人面前講。  

「別讓我說第二次,你知道我的脾氣向來不受控制。」他只能施以威脅,因為他痛得沒力氣向前走一步。  

「壞脾氣的惡魔。」筱婕鼓著腮來到他身邊。  

見狀,慕琳靈氣瘋了,一個箭步上前拉扯,不小心扯痛筱婕紅腫的手腕。  

咬牙痛呼的筱婕隨手一甩,一串咒語在腦中掠過,順著指尖揮去。  

凍結。  

「筱婕,你在搞什麼鬼?」天呀!他的頭更痛了。  

她侷促地吐吐了香舌,「我不是故意的嘛!意外、意外。」十次中的第十一次意外,辦公室內多了一個冰凍的人。  

「她不會一直站在那裡當銅像吧?」好個意外,都快成為她繼笨字的另一個口頭禪。  

「我笨嘛!法力持續不了很久。」大概五分鐘左右。  

他想仰天長嘯,「愛情藥有得解嗎?」  

「應該有吧!」筱婕不敢扶他,只用一根手指托著他的肘。  

「你到底在幹什麼?」小傑已經沒心思吼她了,笨到極點的笨女巫。  

「帶你回家治療呀!」瞬間移動的咒語怎麼念,快想起來。  

「靠你?」他寧可痛死。  

「是我家不是你家,我們家女巫最多……喔噢,我好像又搞砸了。」移是移了,不過不是他們。  

他極目一看,「請問一下我辦公室的擺飾到哪去了,垃圾掩埋場嗎?」  

「大概在另一空間吧!」哇!原來這辦公室空間挺大的。  

「找得回來吧?」他不敢指望她。  

「一定、一定。」筱婕趕緊點點頭。  

「是一定消失還是一定還原?」一定的範圍太廣泛。  

筱婕握緊聖石地深吸一口氣,「這次我絕對行。」  

一道白光閃過,空曠的總裁辦公室立了一座雕像再無其他,宛如浩劫後的空城。  

稍後,解了凍的慕琳靈瞠大一雙不可思議的眼,為何她面對四方空洞的牆,原有的傢俱和擺飾哪去了,最重要的是,人呢?她有一種時空錯亂的茫然,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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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上輩子欠了你,還是搶了你老婆不還?搞清楚我是外科醫生不是病理學權威,中毒要找血液科化驗……」嘮叨不休的威廉猛抓著頭皮走來走去,向來不抽煙的他都想來一根解解郁,他無法置信有人生病不去醫院竟在家裡等死。  

救了小傑無數次,可是這一回他無能為力,並非專業,要他如何下手?難道要剖開肚皮清掉黑心黑腸嗎?人的臉色都白得像死了一樣,呼吸微弱得近乎無,要不是胸口尚有起伏,真想把他棄了以免遺害人間,惡魔的屍體一定很有研究價值。  

「你你你,你是叫我來看他死的是不是?」怎麼有這麼笨的女人!  

筱婕吶吶的說:「你是醫生呀!」  

「天呀!我是造了什麼孽,盡碰到一群又笨又蠢又邪惡的外星人。」捶心肝呀!  

「你不能治治他嗎?傑很難受耶!」她現在哭會不會少挨一點罵?  

我當然看得出他痛得連吼人的力氣都沒有。「你要我把他切成幾塊?」  

「嘎?!」  

「小姐,你腦袋瓜子清乾淨了沒,我是外科醫生不是華佗再世好嗎?」他只有兩隻手一顆頭。  

「你不會解毒?」醫生那!  

「不會。」威廉乾脆一點的回答她。  

「那你來幹什麼?」  

「送葬。」手術刀呢?該剖開她的腦袋親自檢查,明明是她十萬火急的撥了電話,把他從開了一半刀的手術房給叫了出來,居然還反問他來做什麼。  

笨笨笨,連三笨,表兄弟的眼睛八成瞎了,愛上個笨N次方的笨女人。  

「你說話好難聽喔!不行就不行還廢話一大堆。」害她以為他是十項全能的天才醫生。  

「不行?!」這句話對男人的身體是一大侮辱,威廉氣得不想理她,免得跟她一樣笨。  

「那我找別人好了。」筱婕閉上眼睛冥喚眾姐妹。  

看她像呆子似的坐在地上,威廉不免面上一陰地敲敲她腦袋,「你打算入定嗎?」  

「好吵,你害我不能集中精神。」討厭鬼,她羞點就接觸到丫頭的波長。  

可是那個色女正忙著欣賞美男子沒空理睬她。  

「打電話不是更快。」救護車馬上就到。  

「唉?對喔!」法力不行就使用現代科技嘛!「呃,這個我……」  

「又怎麼了?」  

「我忘了電話號碼。」  

啊——劈道雷吧!「一、一、九。」  

「不是啦!是……」筱婕念了一個新公司的名稱。  

「問查號台。」他快無力了。  

「謝謝喔!」  

不用,少笨一些就好。他苦悶地想著。  

筱婕問明號碼撥對公司,和對方只講了一句「你快來」就掛斷電話,讓人又想撫被低泣。  

「你剛和上帝通話呀?」誰曉得她是誰,人在何處?只有神知道。  

她古怪的瞟瞟他,「不是,我姐妹。」  

「她比上帝厲害?」  

「沒比過,不清楚。」女巫向來不和神界打交道。  

「那你還……喔!我在作夢,大白天不會有鬼。」她……她到底從哪裡來?  

「叫他閉嘴。」  

「小薰,你來了。」筱婕高興地跳起來抱住她。  

「叫我來有什麼事?」  

「傑他中了愛情靈藥。」她指著床上半昏迷的小傑。  

愛情靈藥?「鬼鬼?」  

「我問過了,鬼鬼說不是她。」一聽到愛情藥,沙家的人第一直覺是鬼鬼,因為她是為了錢不計一切代價的人。  

「為何不帶他回家?」  

「我念錯了……那個。」筱婕慚愧地咬咬唇瓣。  

瞭解。  

小薰查看小傑的情形,左手張開地放在他額上,由上而下巡了一回後,指尖泛出紅光。  

「他中了離心咒。」  

「會怎樣?」聽起來好像很嚴重。  

「頭痛欲裂、心腹絞錯、永遠不能親近所愛之人,直到死亡。」小薰淡然的解釋。  

「你會治吧?」  

「不會。」筱婕一聽哭了出來。  

「我去找大牙試試,不許哭。」倏地,小薰已消失不見。  

張口結舌的威廉囁嚅地比著空無一物的方向,「她是人是鬼?」  

「是女巫。」  

轟地!先前消失的人兒不僅回來,還帶了一位看起來「睿智」的女子回答他的話。  

天呀!他快瘋了。  

「大牙,你快救救他,我好愛他的。」筱婕哭得抽抽搭搭的,眼淚鼻涕糊成一團。  

大牙彈彈指頭,筱婕臉上馬上乾乾淨淨不留殘物。  

「乖,有我在,沒事的。」一聽到她的保證,筱婕笑著點點頭。  

「我召喚你,最古老的神在此被召喚,我召喚你,召喚最神秘的力量……魔鬼的眼看著你,傾聽女巫的聲音,受詛咒的人我命令你歸還力量,我召喚你……」撤!一陣黑煙驀地由小傑額首竄出,大牙食指一比,它即像話一般射向天際,頃刻,遠處傳來女巫嘔血的哀嚎聲。  

「傑,你沒事了,太好了、大好了。」筱婕高興地抱住神智剛恢復清醒的小傑,他看來已全然無病痛。  

「他有事。」  

「嗄?」  

「他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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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是夜,月滿星疏。  

一道玲瓏的身影趁著夜色而來,憤怒的臉龐迸射陰狠之光,足音輕似夜行的貓,絲毫無聲響地悄然潛進一座大宅裡。  

四周是寂靜的風,涼颼颼的飄動藍紗窗簾,幾盞昏黃的美術燈微放著光亮。  

推開門是刺鼻的消毒水味,一管點滴掛在床頭上方,床上隆起的人形有著微弱的鼻息,床沿趴伏一位看似哭累的美麗女子。  

一切順利得令來人露出陰笑,人之將死眾叛親離,保安人員疏懶地聚在會客室打牌作樂,要進入是何其容易。  

可是不甘心哪!他應該不致如此早死,離心咒磨得是他的身心不是命,為何磁場抗體突生變故,不到兩天他就陷入彌留狀態,發出病危警訊震驚媒體?上一代的恩怨由下一代承受是天經地義,怪只怪他不該出生在廖家。  

「雖然不想讓你這麼早斷氣,誰叫你的身體不濟事,一點小小的咒術都對抗不了。」床上的人兒蠟白著臉,眼眶四周有深黑痕跡,顯得飽受摧殘的程度已屆不堪負荷,枯癟的雙頰見其顴骨突出,後因缺水而紫硬。  

他是待宰的羔羊,劊子手的陰影逼近,哀嚎聲將是最美妙的獻禮。  

惡魔的心到底是否黑腥?掀開被,戴著皮質手套的食指撫摸著床上人兒的心臟地帶,嗜血的狂熱紅了雙瞳,如同夜魅索命,欲吮乾每一滴流動的血。  

「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我本要讓你受折磨不是痛快的死亡,可惜……死也要死在我手上,絕不允許你死於懦弱。」霎時,銀色的刀像道疾雷,狠狠地穿透床上肉體,抽起時噴灑的血液是甘美的甜液,讓惡意的唇角浮起一朵燦爛的滿足,令人望之心寒。  

探舌一舔刀傑上的鮮紅,入口的美味……咦?這是……雞血?森黯的黑眸一閃,慍色取代了得意,低聲的咒罵充滿惡毒言詞,恨慰人心。  

「我從沒想到是你。」一道光刺得人睜不開眼,待瞳孔熟悉了亮度,眼前出現兩男兩女的形體,失策了。  

在燈光的照射下,他們看到了一位最不可能出現的人,心中的驚訝度不亞於來者。  

「原來你是詐死引我現身,我太低估你了,兒子。」  

「彼此彼此,我名義上的母親。」一切豁然開朗,源頭在於她!  

「有人幫你解了咒?」看來是個法力高深的女巫。  

傅蘭沁回頭一瞧,床上哪有什麼死人,不過是只一刀斃命的白雞,鮮血染紅床鋪。  

好高明的幻術,難怪她會受騙。  

「有施就有解,很抱歉沒讓你如願,真是我的不孝。」小傑摟著愛人笑著,眼底陰寒無比。  

隨即,他神色一驚的問:「為何要我的命?」  

「因為你不該出生!不該成為夜嵐的兒子。」傅蘭沁的雙瞳射出深沉的恨。  

「我不懂,你不是接納了她的存在?」只差沒正式過門。  

「哈……說得真好聽,誰說我是心甘情願接納她,為了大局著想,我不得不暫時偽裝賢慧,你以為我的度量真有那麼大。」她狂肆的一笑,不在乎揭露自己邪惡的一面。  

有哪個女人甘於與人共夫,尤其是她千方百計才得來的男人,說什麼她都要保有他,不計一切代價。  

「你真可怕。」柔水無形,卻殺人致死。  

「我是可怕又如何,女巫的本性都是邪惡貪婪,至少我得到我要的。」傅蘭沁一點也不後悔曾有的所作所為。  

「你是女巫?」小傑詫異地吸收這個令他震撼的消息。  

傅蘭沁淒涼一笑,「曾經。」  

「也就是你現在不是女巫,是受了報應吧!」不是每個女巫都邪惡貪婪。至少有個笨女巫什麼也不會,就會敲詐他。  

「住口,你不懂,我為了得到廖宏而重塑他的情感記憶,耗損了所有法力,甚至因透支的咒術傷了我的生殖能力,失去為他生女育兒的機會,不然豈有你的存在。」  

小傑驚訝極了,「你不僅騙他子宮難以受孕,連帶三十幾年的夫妻情分也是假?」  

「胡說,我愛他,我愛他不只三十幾年,早在他和夜嵐相戀之前我就愛著他。」她愛他好深好深,不惜犧牲一身的法力。  

那是五○年代,他們是私交甚篤的初中同學,然傅蘭沁小小芳心早已初綻,誓要與他長相廝守、永不分離,做一對永世恩愛的夫妻。  

可是廖宏一向視她只是能談心的好妹妹,不曾有過男女之愛地給予相等對待,一直是她單方面默默付出。  

直到升高二時轉來一位活潑開朗的外校生,她的甜美清麗很快地吸引住內向沉穩的廖宏,兩人展開一段長達五年的愛情長跑,這個闖入者的名字就叫「夜嵐」。  

原本甘於單戀的傅蘭沁一聽到他們兩人要訂婚的消息當場崩潰,自幼跟著外婆修練巫術的邪惡霎時覺醒,開始一連串的挽心行動。  

她先是以魔法讓夜嵐陷入深度昏睡中,趁此機會對廖宏下愛情魔咒,一步步把他的心拉到身邊,重新塑造兩人相愛的假象而移愛至她身上,徹底地忘了原先的最愛。  

但她的天分有限、所學的巫術也不到火候,因為求快心切未循正途,所以部分法力反撲而傷了自身,讓她從此變成一個普通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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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親和他原本是一對……」多駭人的事實,是這女人以巫術拆散了有情人。  

「哼!他們的愛情根本不深,情之深足以破咒,我不過讓他們提早分開而已。」傅蘭沁為自私找藉口。  

「你錯了。」清清軟軟的女音介入兩人的對話。  

「你是誰?」傅蘭沁瞇起眼打量適才站在一邊出聲的大牙。  

「現任女巫。」  

「是你解了他的咒?真是多事。」一個好管閒事的女巫。  

「情到深處無怨尤,你以為他真的想不起那段刻骨銘心的愛嗎?」無私的人還少見得很。  

「什麼意思?」傅蘭沁很害怕聽見心中的恐懼。  

「夜嵐是個法術高出你許多的魅巫,只是不小心讓你施了咒而昏睡不起……」當夜嵐清醒過來已是多年以後,發現深愛的男人移情別娶,她傷心地日日徘徊於兩人昔日訂情的海邊,緬懷舊時恩愛的點點滴滴。  

或許情緣不該絕,兩人意外的相逢了,似曾相識的感覺讓廖宏迷惑不已,因此有了肉體關係。  

久而久之,熟稔的愛戀逐漸浮現,廖宏竟幾乎快想起兩人曾有的山盟海誓。  

「……是夜嵐用自己的法力封閉他的記憶,她知道一旦他憶起兩人間的情愛,一定會受不了打擊,所以忍痛成全你和他,甘於做個第三者。」  

「為什麼你會曉得這些?你根本小得不知巫為何物。」傅蘭沁心口一陣惶惶然。  

「魅巫為了愛而犧牲自己的偉大情操被記載於巫界的魔法書,稍用心的人都聽過她的故事。」  

「我不相信她有那麼善良,女巫都是自私自利的邪惡化身。」明明犧牲的是她,怎會是夜嵐。  

大牙幽幽的說:「你逼她喝下斷魂草汁,可知她臨死前仍為你著想嗎?」  

「我母親是她殺的?」他還得受多少刺激?小傑內心激動地抱緊筱婕,此刻她是他唯一的支撐。  

「別懷疑,你母親是愛你的,她故意疏離你的用意是想保護你,甚至下咒要廖宏無法愛你。」  

「為什麼?她未免愛得殘忍。」什麼樣的母親能狠得下心這麼做?  

「她瞭解廖夫人的狠毒,你的存在是一根刺,若是不受重視,自然引不起別人加害,你有沒有發覺一件事,在你十歲以前沒有人追殺你,而在你母親死後才有一連串的狙擊。」  

小傑眼一厲,「這也是她主使的?」他瞪視著毫無悔意的傅蘭沁。  

「嗯!不過夜嵐真是個叫人敬佩的母親、她用當時腹中已有三個月大的嬰兒下了死咒,保你一生平安,所以你雖大傷小傷不斷卻不曾致命。」  

「原來如此,我以為是我醫術高明呢!」憋了許久的威廉終於吐了一口氣。  

他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二十一世紀還有女巫的存在,簡直是一大福音,有機會問她們收不收徒弟,他好練兩招收服頑強的病患——小傑。  

「你的意思是,我母親為了保護我才犧牲自己?」小傑震驚不已地無法接受。  

「你說得再多也沒用,夜嵐已死,我是絕對的勝利者。」志得意滿的傅蘭沁發出尖刻的笑聲。  

「不見得。」傅蘭沁傲慢的一哼,「難道你想以巫法對付我?」  

「不,是讓你訴衷情。」大牙指尖一挑,牆壁裂出一條縫。  

在認出來者是傅蘭沁那一刻,大牙即以眼神暗示小薰去挖來在睡夢中的廖宏,兩人隱身在牆後已有多時。  

「宏……宏哥……」面上血色一失,傅蘭沁竟覺無措。  

「蘭沁,你太令我痛心了,三十幾年的夫妻生活還銷毀不了你的恨。」事實的背後竟是如此的污穢齷齪。  

傅蘭沁眼眶一濕卻流不出淚,把靈魂賣給惡魔的人是無淚的。  

「抹去你的記憶卻抹不去你對她的愛,每當午夜夢迴,你口中喊的是嵐兒不是我傅蘭沁,你要我如何不怨!」那更是一種折磨,讓她苦不堪言。  

「夢囈中的話豈能當真。」這點他倒是不清楚,只知每回醒來就心痛不已,好像遺失了最心愛的東西。  

「何必瞞我,你每個禮拜都和球友相約打球,其實是到夜嵐的墓上祭拜。」  

「你跟蹤我?」他原以為那是對夜嵐的愧疚,原來是自己所不知道的眷戀。  

「查出你的行蹤並不難,我有朋友。」她意指秦可梅,聖石便是交易之一。  

大牙笑笑的道:「淚巫已自顧不暇,她的法力已被我消除。」  

「你……」廖宏走到大牙面前。「請你恢復我的記憶。」  

「何必呢?相當傷心哦!」夜嵐的美意該獲得回報。  

「我不想忘了心所愛戀的人。」他堅定的說。  

「不——」傅蘭沁衝過來要阻止,一道紫光由大牙指尖射出沒入她眉心,她頓時委靡不振地失了焦點。  

「我封閉她的心靈,以後她再也傷不了人。」類似行屍走肉。  

「廖先生,閉上你的眼睛。」梵音似的咒語一起,淡淡的花香環伺著廖宏,幾分鐘後兩行淚留下腮邊。  

他睜開眼,眸底的深情叫人動容,「孩子,爸爸對不起你。」還有他的愛。  

不知為何,小傑發現自己的眼角竟有了一滴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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