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看診的病患逐一散去,三、五個小護士正聚在國瑞牙醫診所的小藝廊前,興致勃勃的討論下班后的去向。
這裡是台北首屈一指的高級牙醫診所,光是室內裝潢、醫藥器材設備就不知砸了幾千萬,而之中所聘請的牙醫師全都是遊學海外,拿有牙醫執照的博士精英。
除了醫術精湛得令人稱許,此處周全的服務也讓許多注重隱私的名人富賈十分滿意,出入的患者不是政商名流,就是官夫人或富小姐,總之個個都大有來頭。
當然,偶爾還是會穿插幾個打腫臉充胖子的小上班族到此就診。
“誒,待會下班我們去PUB玩好不好?”小護士翁瑞瑜提議的說,“可以遇到不少帥氣的男生喔!”
“好啊,反正你最知道那裡有好玩的PUB了。”余秀屏興致高昂的猛搭腔。
“可是只有我們幾個女生會不會太無趣了,我覺得應該約吳醫師、李醫師、盧醫師一塊去才好玩。”另一名護土白玉婷提議著。
不遠處,身為診所大頭家的嚴國瑞聽到護士們的嘰嘰喳喳,不禁搖頭輕笑。年輕真好,上了一天班,她們還有滿滿的活力去玩耍、揮霍青春,而他只想回家洗個澡,好好的睡上一場覺。
“嚴醫師,你要不要一起去?很好玩的。”翁瑞瑜突然詢問著。
“對啊,嚴醫師,反正你下班回家也無聊,跟我們一起去玩嘛!”一伙人幫著慫恿座位上的嚴國瑞。
有一個帥哥頭家,是大家每天上班的精神來源,如果下班后還可以跟帥頭家出去喝個小酒,相信酒吧的其他女性一定會羨慕死她們的。
“誒,你們光邀嚴醫師,怎么就忘記全診所裡最讓女病患青睞的小煜醫師啊!”余秀屏抗議的說。
她是楊奇煜的專屬助理護士,成天跟在他身邊幫忙,所以最清楚有多少女病患虎視眈眈的覬覦著他的男色。
瞧他眉宇坦蕩磊然,眼眸深邃多情,雕罄有型的臉龐上有張棱角分明的薄唇,加上那低沈磁性的嗓言,即使戴上口罩掩去了他大半容貌,小煜醫師還是輕而易舉的擄獲不少女病患的芳心。
就連她當初也是看上小煜醫師的風流倜儻和幽默風趣,才極力爭取當他的專屬助理護士,有時候控制不住心神,她甚至會對著在看診中的他露出痴嗔的窘態,忘記自己身在何處,還是小煜醫師提醒她,才將她的理智拉回。
“誰在叫我啊?”一名身形頎長的男人瀟灑闊步而來,嘴邊還帶著一抹笑,“是我們家的秀屏妹妹吧?”
看著緩緩走近的直屬上司,余秀屏不禁在心中直贊嘆。眼前的男人真是上帝最傑出的作品!尤其那雙眼睛格外動人深邃,每每不知迷惑多少女病患,誤以為他清澈的眼中只有自己。
就以國瑞牙醫診所的眾多牙醫師來做評比,眼前的小煜醫師絕對是無人能敵,就算大頭家嚴醫師再怎么風度翮翮、斯文爾雅,就是少了點他那瀟灑不羈的男人味兒。
別說她袒護自己主子,她余秀屏的眼光絕對是一等一的好,要不診所也不會成天有一大串女人佯裝牙疼在此候診排隊,就為了看小煜醫師一眼。
“小煜醫師,我們待會下班后要去PUB玩,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她一臉希冀的提議。
“都幾點了,你們還要出去玩?”楊奇煜解下口罩笑問。
“還早呢,現下回去哪睡得著,況且大家難得一起出去玩嘛!”她努力的游說著。
“不了,你們去玩吧,我還是早點下班回家好了。”他邊說邊檢查手中要歸檔的病歷。
“可是,嚴醫師還有吳醫師他們也會去誒。”余秀屏還是不死心。
楊奇煜將目光掃向始終不吭聲,卻有看戲之虞的嚴國瑞。
嘖嘖,不知道這死心眼的家伙幾時學壞了,竟也開始喜歡跟人家在三更半夜 混。
接收到他的眼神,嚴國瑞不置可否的抿嘴一笑,“秀屏,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煜醫師自成家立業后,就不再流連夜店了,他天天恪盡職守的當起好丈夫模範,你何必硬要他破戒呢?”他挑釁的回瞅了楊奇煜一眼。
“對嘛,小煜醫師是已婚人士,當然不可以跟著大家玩樂。”翁瑞瑜的口吻有著椰褓,“不像嚴醫師他們都還是黃、金、單、身、漢!”
好刺耳的字眼!
楊奇煜瞇起了眼睛,“等等,身為已婚人士犯法了嗎?要不,我怎么覺得有被攻擊的感覺?”
“沒有犯法,只不過大家體諒你是怨夫俱樂部的會長,不想讓你的日子難過罷了。”嚴國瑞戲謔的說。
怨夫俱樂部?哪個大膽的家伙敢說他是怨夫俱樂部的會長?!
“學長,你講話講清楚,為什麼我是怨夫俱樂部的會長?我老婆怎么說也是美麗動人的新時代女性,這你應該很清楚的,不是嗎?難道我想多陪陪她也有錯?”楊奇煜說得鏗鏘有力。
“對、對、對,你是應該多陪陪她,要不然到PUB喝杯酒還得繳三倍的娛樂稅,那可真是不劃算呢!”嚴國瑞揚起奸詐的笑容,很壞心的抖出他的私密。
“什麼娛樂稅這么昂貴?”余秀屏瞪大眼睛好奇的問。
“沒有,別聽他胡說。”向來深邃柔情的眼眸閃過凌厲的責難,楊奇煜瞪了那多嘴的家伙一眼。
“胡說?是不是胡說,今天去玩上一回就知道了。”嚴國瑞斯文的臉孔佈滿算計的陰謀,準備讓他陷入去也不成、不去也不成的兩難。
只見診所裡兩個極品男人睜著眼在空中交會著激烈的 殺目光,誰都不肯退讓。
好,他承認,他的愛妻是有那么點愛錢,不管什麼名目只要跟錢有關,就會讓她精神亢奮。
可這還不是學長搞的鬼,竟然沒有事先善盡告知之責,還佯裝不知情的局外人一把推他下海,讓他因為一時衝動而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如今必須日日滿足愛妻的金錢渴求,所以他嚴國瑞有什麼資格嘲笑他?
楊奇煜修長的手指招了招,“學長,方便借一步說話嗎?”他切牙切齒的問。
“不方便,我還要整理一些病歷資料。”嚴國瑞推辭。
“這種小事,我們家秀屏一定可以代勞的。是不是啊,秀屏?”他瞇著眼賊賊的笑說。
“嗯,嚴醫師,這我來就好了。”余秀屏不疑有他的上前接過工作。
楊奇煜不著痕跡的勒住嚴國瑞的脖子,一路把他拖到診所外頭的中庭花園,準備在黑夜中對這個可惡的男人曉以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