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改+1次po完] 女巫俱樂部系列-冰山女巫 (本薰) - 我愛黑澀會 | 棒棒堂 [结局小说] - 黑澀會.我愛黑澀會| 棒棒堂小说区 - 我愛黑澀會 | 模範棒棒堂 ♂ 超級後援會 - Powered by Disc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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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改+1次po完] 女巫俱樂部系列-冰山女巫 (本薰)
roam101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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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別跟我講話。」

一道怒氣沖沖的美麗倩影衝過眾人眼前,賭氣似的失去平日的冷然,「拍」地一聲關上老闆辦公室的木門,接著是翻山倒海的摔東西,落地的鏗鏘叫人聽了心驚膽戰。

而老闆像是沒事人般的面帶微笑,拿起香煙想抽,驀然又想起什麼似地把整包香煙丟進垃圾桶,紮在腦後的長髮有點凌亂,像被人扯拉過似的。

不解,不解,一連串的不解,但是不及公司被放置炸彈一事重要。

「老闆,放假很開心哦!」滿口酸味的小馬看不慣他的得意。

「還好,如果員工的能力再加強些,我會更欣慰。」阿本的眼底滿是嘲色。

堂堂前山海幫兩大左右手叫人給摸進公司都不自知,簡直越混越回去,乾脆直接打開門讓人把武器搬進來不是更快速——

毀於一旦。

「不能怪我們疏於防範,公司進出的人員要加以管制是件難事。」又不是軍事重地,閒人匆進。

「查出是誰幹的嗎?」他們暫時無法進入辦公室,就在走道上聊起這件事。

「還在調帶子,不過沒那麼簡單,總有監視系統遺漏的死角。」幾百卷帶子要查,得費一段時間。

「這好像是你的責任,確保公司每一處的安危。」不能拿員工的生命開玩笑。

「塑膠型的炸彈誰都帶得進來,拖地工、洗窗婦,甚至是收垃圾的阿婆,你以為我能每個人都搜身嗎?」他們不當他有病才怪。

阿本思忖地一望辦公室的大門。「誰先發現的?」

「底下的一個兄弟,他以前是這方面的專才,一看到管線就通知Terry。」把手下安插進公司就有這個好處。

不是每個山海幫兄弟都願意中規中矩的上下班,有些學歷不高不想接受他們安排另覓出路,有些坐不住辦公室就投靠其他幫派,真正跟著他們的人不多。

不過出走的大都是好勇善鬥的年輕人,一些有實力的老江湖都想過幾天安樂日子,刀口舔血的生活是戰戰兢兢,妻小處於危險當中,他們老早想收手了。

只是礙於幫裡多年的交情放不下心,一等主事者提起才同意解散山海幫,回歸正常人的日常作息,朝九晚五。

「Terry呢?」

小馬露出一絲無奈,「在和警方人員周旋。」

「警察?!」誰報的警?

「咱們不可一世的未來老闆娘呀!她認為炸彈歸警察管。」在他們忙於拆炸彈時,朱喬伶也按下一一O報案專線。

也不想想公司具有黑道色彩,是警方列管的對象之一。

「把流言終止掉,別再讓我聽到不實的聲音。」她還不配當他的女人。

「是不是流言我可不敢保證,你曉得朱老一直想要你接下他的位子。」不是朋友就是敵人。

「送女兒來拉攏的作法太不明智,他未免小看了我。」當他來者不拒嗎?

既然選擇告別以往的環境,他是不可能再涉入,美色的誘惑只會讓他更下定決心擺脫,他不是任人掌控的棋子。

「人家的說法可得體了,是企業聯姻,助你在事業上一帆風順。」小馬誇張地轉述朱金龍的話。

阿本冷哼一聲,「順便幫他洗洗錢,走私一、兩百公斤毒品到台灣,多賣幾千把黑槍。」

「生意人金錢流通,他就是看上台灣這片市場和你的才幹,所以才處心積慮的布線。」他掏出一根煙欲點燃。

「別抽煙,咱們的沙大秘書會潑你一桶冰水。」他也要戒煙了。

「老大,你被她洗腦了呀!」小馬取笑地聞一大口煙草味,不情願地把煙放回口袋中。

「她正在氣頭上,少惹她為妙。」阿本的表情帶著縱容。

「你上壘了?」一壘?二壘?還是全壘打?

他略顯笑意的一睨,「小馬小妹,你看太多愛情小說了。」

「嚇!你……你太毒了,我是關心耶!」他還沒打算變性,被人嘲笑過一回已經夠鬱悶了。

而那個人正是冷冰冰的沙秘書。

「有膽你進去問問裡面的那位,喪葬費由我出。」一次了結免付醫療費用。

「你當我摔不怕呀!我的男性自尊還在修補中。」敗在女人手中是件丟臉的事。

「提升你一點士氣,我也被摔過。」一起補洞比較快,出次糗有如蠶食十口。

眼睛倏地張大的小馬驚訝的一指,「不會吧!老大,你是我的精神領袖呀!」

「別當我是你愛人就好,我對你沒興趣。」當他死人呀!精神領袖。

「喂!我還要娶老婆呢!放我一條生路留點口德。」小馬不平的發出抗議聲。

「男人的新娘禮服不好訂吧!」Terry會先打死他。

小馬陰陰的一笑,「老大,這一招不高明,想轉移話題?」

「難不成你要討禮金?」可能拿不到反變成奠儀。

「說吧、說吧,你和沙秘書發展到什麼程度?我絕對不會洩露給外人知道。」頂多自家公司而已。

「你指望我相信一個通風口?」四通八達立即傳送。

除非他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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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說話的口氣越來越惡毒了,舔太多冰山是不是?」他的忠誠可表日月。

「叫我老闆,別讓警察大人當我們還在混黑社會。」他的冰山正在裡頭噴火呢!

小馬正經八百地收斂起嘻皮笑臉。「老闆,你和沙秘書上床了沒?」

「喔哦!你死定了。」阿本看向他身後。

「什麼……」他突地察覺一股殺氣衝過來,一盒面紙正好貼上他回過頭去俊帥的大臉。

「我就說別在別人背後說閒話,你曉得現世報隨時都在。」瞧!多神准的命中目標。

「呃,沙……沙秘書好久不見,你越來越漂亮了。」出手不打笑臉人嘛。

「你打算開公司了嗎?」她冷冷的回應,臉上不帶一絲表情。

「沒……沒有。」嘶!從腳底冷到心底。

「建議你開一家包打聽公司,生意一定興隆。」小薰檢回扁掉的面紙盒。

「為什麼?」一開口小馬就知道不該問,不過後悔也來不及了。

「你有三姑六婆的特性。」她走上前一步。

小馬臉色陡變地退了一步,「小姐,我的手傷還沒好。」

「滾開。」

「嘎?!」她……她凶我耶!總經理被小秘書當狗喊真是件不光彩的事。

「還是你想先上?」她等一下無妨。

「什麼?!」他可不敢動她,醫生要他少運動以免二度傷害。

「你擋住女廁門口。」公司白癡多,難怪被放炸彈。

「啊!你是指……哈哈!你請、你請。」小馬表情難堪地連忙讓路。

小薰看了他一眼,「去找老闆要兩百塊掛號,臉皮抽搐要掛神經科。」隨即進入女廁。

「我……」望著女廁的門,他有點哭笑不得。「老闆,我要兩百塊。」

「你要去掛號?」阿本似笑非笑地瞅著他瞧。

「不!我要去收驚。」廟口的阿婆吐次口水五十塊,香油錢五十塊,一百塊吃碗豬腳麵線去霉氣。

阿本同情的拍拍他肩膀,「她在氣頭上,你就多擔待。」

「又不是我招惹她,你們『同居』三日夜發生什麼不可告人之事?」一定是他吃了人家。

「沒事。」看樣子他會死得更慘。

「怎麼可能?你是辣手摧花的高手耶!」說給鬼聽鬼都不信。

「她生病了。」他一臉急色鬼相嗎?

小馬像被雷劈到般大呼小叫,「你在開玩笑吧!冰山怎麼會生病?」

冰是零溫度,全天下都發高燒死光了,冰還是冰。

「方總想上廁所嗎?」

「嚇!我剛才沒說你壞話。」真的嗎?他想一下免得穿幫。

她撩撩耳朵道:「你擋住我的路了。」

「抱歉抱歉,我腦子長瘤了。」意思是他時日不多請見諒。

小薰走過他身側站在阿本面前,「老闆,給他一張五百塊鈔票,坐車到淡水跳河剛好。」

「不好吧!人命是值得珍惜的,叫醫生直接頸部以上切除即可。」反正惡瘤難醫。

「喂!我的命沒那麼賤……」

她揚手一揮。「連絡好醫院,你們兩個一起治療,病因是重度智能不全症。」

丟下話,她若無其事的走回自己的座位,開電腦,不一會鍵盤聲達達響起。

兩個大男人頓時呆若木雞,到底誰才是上司?

「翁大……老闆,我不曉得會引起這麼大的風波,你別怪我好不好?」虛情假意的朱喬伶做作地眨眨眼。

「把你的手拿開,難看。」大庭廣眾下勾勾搭搭,她當這裡是五月花酒家。

她嘟著嘴裝嬌媚,「你別凶人家嘛,炸彈是危險物品當然要請警方處理,不然爆炸了怎麼辦?」

「朱助理,我的肩膀不是吊環,沒事少吊來掛去。」不耐煩的阿本禮貌性的推開她。

「叫我伶兒啦!我們又不是外人。」她不死心地想再勾住他的臂彎。

他技巧性的避開。「我想我們沒熟到這種程度。你該回去工作了。」

「你明知道人家來這裡工作全是為了你,你幹麼還冷落人家。」不然她何必來台灣?

助理的薪水一個月才兩萬二,還不夠她買件剛上市的秋裝呢!光她現在住的大廈管理費就上萬,小職員的死薪水拿來當小費還差不多。

爹地一再交代他是人才不能放過,不管遭遇到什麼困難都要套牢他,絕不能被其他野狐狸給拐跑了。

憑她的美貌和手段有哪個男人能不心甘情願的臣服,偏偏冒出個姿色也不錯的冰山美人,從中阻撓她的追夫大計,看來她不使出撒手計是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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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你來上班是基於和朱老的交情,要不要認真學習是你個人的事,與我無關。」她沒有骨頭嗎?他腳一轉,避開她偎上前的妖嬈身軀。

「可是你都沒教人家呀!當個小助理能學到什麼?你就多費點心嘛。」討厭,他幹麼一直閃。

點心在冰箱裡。「如果你嫌助理職位不合意,待會我叫人事部安插你去業務部試試。」

「哎呀!人家才不要呢!跑業務很累,你捨得我這身細白嫩肉受風吹日曬嗎?」她才不去看人臉色。

「電腦你不行,打字一小時十個字,整理文件你喊累,送公文說是打雜的,接個電話當私人專線聊個沒完,我不曉得你到底有何專才?」

除了把自己當成O二O四色情女郎與人交流,淫聲穢語地讓人以為他在經營應召站。

故作嬌羞的朱喬伶眨動恍似一斤重的假睫毛,「人家可以陪你散散步、喝喝咖啡、看個小電影,然後就……隨便你嘍!」

她發出強烈的性邀請。

「恐怕我抽不出空,我的薰兒可是會吃醋。」花錢請人來度假,她肯定太養尊處優了。

有個擋箭牌挺好用,反正她嫌日子枯燥乏味,他就替她找些有趣事玩玩,很久沒人為他爭風吃醋了,不知道會不會大打出手?

不過以薰兒的冷性子,大概看不到精采的武打戲,一面倒的可能性較大,兩人實力如雲泥,勝負早已定出。

「薰兒——」她咬牙切齒的瞠大眼。「她算什麼東西敢和我搶。」

「她不是東西。」

「對,她是冰做的狐狸精,我拿火烤死她。」就不信她是不死狐妖。

「若烤不死呢?」

「用冰鑽戳個稀巴爛,加上紅豆吃雪花冰。」她一點都沒察覺回應的是女音。

「好建議,冰鑽並不貴。」而且實用。

「真的呀!你也贊成……啊!你在我背後幹麼?」猛然一回頭的朱喬伶惱怒的一斥。

「我會交代總務處買把冰鑽給你,吃冰的時候別忘了招呼一聲。」她絕對貢獻冰手冰腳讓她吃到吐。

「你……你是鬼呀!偷聽別人講話,一點羞恥心都沒有。」朱喬伶藉機開罵。

「你是指窩在花盆後的兩位方總經理嗎?」走道是公共場合,「經過」是必然。

她要回辦公室取文件,而他們正站在她座位前。

小馬、Terry訕然的走開,有志一同的在轉角處停住,豎直耳朵聆聽。

「唔翁大哥,你看大家都在欺負我啦!你要為伶兒做主。」她故意喊得很親密,表示兩人關係不尋常。

眾叛親離是阿本此刻的心情,瞧他們閃避的功夫多拙劣。「我是不是說過不許在公司裡叫我翁大哥?」

「人家只是覺得委屈嘛!你對外人都比對我好。」她刻意突顯自己的重要性。

「朱助理說得有理,老闆是該多陪陪未婚妻。」流言傳來傳去總會成真。小薰的冷眸中閃過一道邪惡。

人的一生不該太順暢,有波有折才是人生,今天是他的黑魔日。

要作戲他可不會輸人。「薰兒甜心你別想歪了,我的心中只有你絕無旁人,我想念你的體溫。」

「老闆,你在背的劇本剛換新版,負心漢痛改前非回到『舊情人』身邊。」三流對白、五流演員。

「我的舊情人不就是你嘛!親愛的小心肝。」他笑著走近小薰一摟,溫柔多情地在她頰上一吻。

瞧著她手臂上的雪肌憤張僵硬,好笑在心底的阿本更加放肆地擁她入懷。明明是一座活火山,誰說她像冰山來著?

是冰層太厚蓋住了,底下滾滾沸水萬物難長,地殼稍一變動將噴岩漿不止。

愛看戲就來當主角,置身其中才有樂趣,獨善其身是享受不到那份參與感。

「你……你們在幹什麼?分開,快給我分開。」驚憤不己的朱喬伶揮舞著雙手要兩人離遠些。

「親暱的情侶本該如此,你想破壞我和薰兒寶貝的感情?」阿本眼神一冷,讓人不寒而慄。

但她被寵壞了,一副大老婆的姿態叫囂,「我不管啦!你是我的未婚夫,你這個狐狸精快滾開。」

她也不願受制於人。小薰一臉平靜地踩上阿本的腳,高跟鞋支撐著全身重量。

「我幾時成了你的未婚夫?為何我一點都不知情?」他冷酷地瞠目以對,腳上的痛使他的表情變得更駭人。

「爹地說……」朱喬伶著急地搬出靠山。

「你爹地的意見不代表我的意見,要我娶一個如同廢物的嬌嬌女,我寧可去挑個七十歲的老妓女。」他狠狠地撂下話。

「你……你侮辱我不如妓女……我要告訴爹地你瞧不起他,你欺人太甚……」朱喬伶氣得臉漲紅。

阿本正打算一舉逼退她,冷如冰霜的嗓音先一步說出令人氣結的話。

「原來老闆有這種嗜好,戀奶成狂。」奶字輩的老阿婆。

「你在諷刺我嗎?」就知道她不合群。

「不,我在讚揚你的美德,為政府照顧年老婦人的『性』福。」他的確不挑剔,老樹幹當幼芽吞。

「薰兒,你在埋怨我是失責的男朋友嗎?晚上補償你。」他邪佞的嘲她咧嘴一笑。

小薰凝眉一視,「要我為你準備牛鞭酒嗎?」

想在口頭上佔她便宜不容易,女巫的天性就是尖酸刻薄。

「我比較喜歡皮鞭、燭油和手銬。」不知死活的女人,欠缺男人的滋潤。

「朱助理有福了。」她該呼叫大牙來看熱鬧。

「我中意的對象是你。」頑固的她該綁在床頭上三天三夜,而且是一絲不掛。

「你們夠了沒,存心忽視我的存在嗎?你們休想暢快過活,我不允許有人不把我當一回事,別太過分了。」朱喬伶火冒三丈的大喊。

一看情形失去控制,小馬趕緊出面打圓場,「老闆,刑大的張隊長在會客室等你。」

「而你現在才說?」可見他的管理制度有缺失。

他故作無辜的聳聳肩,「我忘了。」

「很好,你有福了。」福德坑招待券一張,喔!是兩張才對。

小馬裝傻地看著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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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5-15 20:37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刑大隊長張憲德已在會客室等候許久,他趁著這段時間打量前山海幫老大的新事業。

宏偉的大樓外觀氣勢非凡,內部陳設有模有樣和一般商業公司無異,員工們辛勤的忙進忙出不像在做表面功夫,宛如一個新興的大團體。

但其中幾張熟面孔仍叫他憂心,當黑道勢力入侵企業界中日益壯大,身為執法人員要掃蕩罪惡更倍感艱辛,小公務員是難敵財力雄厚的集團。

以前抓不到把柄好緝捕阿本歸案,現在他搖身一變成為受人注目的企業新兵,一匹馬力十足的黑馬,連政府官員都期盼他能力挽狂瀾創造佳績,好為頹敗的經濟打一劑強心針之際,恐怕沒人動得了他。

若是真心悔悟力求重生的話,他倒是為台灣善良百姓寬心,少了一人污染這片人間淨土。

台灣已經夠亂了,明顯不足的警力無法應付現今的亂象,只要少個作亂的人社會會安定些,他們警方也用不著疲於奔命,還備受外界指責辦事不力。

美好的未來是仰賴全國國民共同創造,絕非幾萬個警察就能達成。

「張隊長,勞你久等了。」

眼一利的張憲德有幾分驚訝,「你就是山海幫的阿本?」

他太年輕了,不像統御北台灣黑道的靈魂人物,反而有股學者味道。

「過往歷史何必提起,我現在只是個做點小生意的老百姓。」阿本自謙的說。

「你客氣了,看你公司員工不下五百多名,明日台灣的商界就是你的天下。」他先客套一番。

「還需要多多學習,剛起步看起來是風光些,能長久才是公司的福氣。」他笑得不太有真意。

昔日的官兵與強盜不可能相安無事,多少曾發生一些摩擦,正與邪的對立難免有戒心。

張憲德輕咳了一聲表示要進入主題。「我坦白的說吧!這次的炸彈案你知道多少?」

「不多,我已退出,很多事我不方便正面去查探。」也就是私底下暗訪。

「我這裡有些相片你看看,是否有眼熟的對象。」他取出一疊通緝在案的幫派份子大頭照。

阿本一頁一頁的翻動,其中有一大半的人他都認識。「張隊長有話不妨直接請講。」

「好,我就明說了。」他抽出一張滿臉兇惡樣的男子相片,「這人你不陌生吧!」

「見過。」是天狗幫的老五。

「咱們也不說暗話,去年天狗幫和貴幫曾有不小的爭執,對方死了不少人,老五的親小弟也在其中。」聽說他們兄弟十分親近。

「我瞭解了,張隊長的意思是老五要報殺弟之仇,所以找上循規蹈矩的我們。」他不笨,沒人會在警察面前承認自己是兇手。

誰曉得他有無暗藏小型錄音機,藉此取得口供判他罪刑。

「我們懷疑炸彈事件是第一波攻勢,以後陸續會有何舉動尚在監控中,警方希望能取得你的合作。」一方面也是利於監視他,避免流血衝突再起。

合作?阿本深沉的搓搓鼻樑。「說出你的條件來,我參考參考。」

「我們會派幾名訓練精良的刑警保護你的安危,不定期派警車在你公司附近巡邏,二十四小時有便衣在大門口過濾可疑人物……」

他舉起手制上,「你直接在我辦公室裝監視器不是更好,連我找個女人辦事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諷刺並未打消張憲德的念頭。「你的處境太危險,警方有責任維護你的安全。」

「省省吧!警方的居心我豈會看不懂,好歹我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物,一點自保能力我還有。」阿本往後一靠,雙腳交疊,敞開手臂搭在椅臂上。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頭威猛的雄獅,俯視在他地盤裡生存的動物們。

「你打算挑起幫派紛爭?」張憲德不贊成地兩手互握,煙癮直犯。

「你說錯了,張隊長,我現在是安分守己的商人,黑社會長什麼樣子我一概不知。」他推得乾淨。

分明睜眼說瞎話。「你是執意不和警方合作嘍?」

「是你的方法讓我困擾,我們是正派經營的公司,若是老有穿制服的警察進進出出,我還要不要做生意?」

「他們可以全部改穿貴公司的制服,絕不會影響員工的正常作息。」只要員工合法不舞弊。

阿本突地一笑,「有哪家的員工會配槍,像防賊似地盯著每一個人?我又不是黑社會老大。」

「你……你存心和警方作對是不是?」張憲德氣惱地想銬人上警局,關他個二十四小時。

「我只是相信警察大人的能力,不用多久就能將犯案歹徒繩之以法。」不過在他私了之前才成。

人雖退出了,但不代表可以受人欺陵,犯在他頭上無異是自尋死路。

「你在嘲笑警方的辦案能力?」可惡,最好不要讓他逮到犯案證據。

「不敢,我怕你天天上門來喝茶。」阿本說得很明白,要他少找碴。

「翁爵爺真風趣,貴公司地靈人傑又有美人可看,一天逛個四、五回也不錯。」他盯著其中一名正端著咖啡走進來的美女。

表情一沉的阿本嘴角噙著冷厲。「待會別忘了拍她肩膀以示鼓勵,好員工不好請。」

「是嗎?」

信以為真的張憲德在接過香醇咖啡時,輕輕一拍她的肩膀。

誰知手才沾到衣料而已,一陣天旋地轉隨即而來,身子騰空後再重重掉落,耳邊傳來放肆的狂笑聲。

「哎呀,瞧我多糊塗把人搞錯,她最討厭的生物是男人。」多美妙呀!又多了個面子掛不住的男人。

「阿本!你整我——」惱羞成怒的張憲德忍不往朝他一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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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喂!我要你離開阿本,這張支票是彌補你的損失。」

一千萬台幣的支票落在小薰眼前。她覺得女人真的很可悲,尤其是富有的千金小姐,總以為在金錢掛帥的社會裡可以買到所要的束西。

沒錯,愛情也能輕易藉由金錢來販售。

在女巫俱樂部的地下二樓是星相館,每逢星期六、日晚間開館,營業時間從晚上七點到凌晨兩點,沙家的投機女巫會在此販賣愛情。

縱使巫界有諸多規矩,但花錢如水又愛挖錢的鬼鬼仍不時違反規定,偷賣自製的愛情靈藥,幫助不少愛情瀕臨破裂的女人,同時也拆散不少對有情人。

女巫做事不管對與錯,只求有利於己,有需求才有供給,叫價數十萬,甚至數百萬的愛情靈藥都有人搶著要,常常供不應求的還需排隊等候。

越有錢的女人越寂寞,因此女巫俱樂部提供了她們放鬆心情的好去處,即使一張會員卡貴得叫人咋舌,仍然面不改色的砸下錢。她們要的不過是一份受人尊重的優越感,而不是某某女強人或是某男人的附件。

「少給我裝傻,我不會給你更高的價碼,你盡早走人別耽擱,不然等我一翻臉,到時你想走也走不了。」

小薰睜著紫綠瞳眸靜望她一會,才幽幽吐出兩字,「可憐。」

「你敢同情我,有膽你再給我說一遍!」非撕了她的嘴不可。

「女人何必為難女人,要出氣找裡面那位。」她低下頭繼續敲著鍵盤。

朱喬伶臉色一變地拔掉電腦插頭,「別拿他來壓我,對付一個你我綽綽有餘。」

「不是我也會是別人,你要抓住的是他的心。」任性的女人。

食指一點,螢幕畫面恢復只有她能看到的資料,在外人眼中仍是一片黑幕,因為它未插電。

「不需要你來教訓我,錢拿了就離開,我有得是辦法得到他。」神氣的朱喬伶仰高下巴一哼。

「要我送你一些愛情靈藥嗎?」調製並不難,最主要是結果有趣。

讓討厭的人自食惡果,遠離她。

「留著你自己用吧!以我的條件才不需要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陪襯。」朱喬伶有些心動卻不敢行動,面子問題。

「據說很有效,對方一喝下會愛你如狂。」像拿著蘋果的邪惡後母,小薰輕聲地丟著餌。

真的?她好想要。「誰希罕你的破爛藥水,說不定一喝下就死人,你好惡毒的心呀!」

「難得好心不受理就算了,有人出了一千萬還買不到。」是你錯過了。

「你的意思是嫌錢少?」哼!假鳳凰還拿喬,一顆子彈叫她成死鴨。

小薰清冷的一視支票上的數字,「錢對我而言是一堆廢紙。」

對一個要什麼有什麼的女巫來說,鈔票還不如一盒衛生紙的用處多。

她不像鬼鬼有戀鈔癖,喜歡收集庸俗的紙張,再一口氣購買看中意卻不一定實用的物品,滿足一下奇怪的嗜好,反正沙家的女巫沒有一個正常。

MeiMei貪吃筱婕笨,小丫頭好色,大牙聰明得近乎變態,而她冷如冰,個個都具有獨特的性格,鮮明得令人難忘。

「哈!你裝清高呀!哪有人不愛錢,你根本就是不想離開他。」朱喬伶嗤之以鼻地一拍電腦外殼。

「我討厭他。」她現在唯一的願望是離開他。

朱喬伶大喝一聲,「你在說謊。」

「我說謊?!」她太激動了吧,手不疼嗎?奇怪的人類。

「你要是討厭他,怎麼會容忍他又抱又親不反抗,方家的人妖不是讓你甩他好幾回。」分明心中有鬼。

「是嗎?」她是討厭阿本,但是……

全亂了。

一走了之對她並不難,歐洲、美洲、非洲或澳洲,只要她高興,都能隨興所至的遊覽每一個城市的明媚風光,來回不過一瞬間。

為什麼她不走呢?是為了和姊妹們的約定,還是另有她懵懂不解的理由?

她是真的討厭他。

討厭他的長相,討厭他的聲音,討厭他盯著她的眼神,討厭他不正經的耍弄,尤其是那頭死也不肯剪的長髮,她最討厭了。

一個讓她從頭討厭到腳底的無恥生物,為何她能忍受他一再的侵犯舉動,她對摟摟抱抱的肌膚觸感仍存厭惡,她應該推開他的,可是她什麼也沒做。

難道不幸被他言中,討厭是喜歡的另一面,心冰心軟並存著?

不,她不可能喜歡他,她還是堅持原來的想法——

她,討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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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給我發呆,你到底走不走?」朱喬伶氣得半死,而她依然無動於衷。

「你太大聲了。」小薰不相信裡頭的老闆沒聽見,他在報復她的陷害。

球傳來傳去,最後傳到她手上。

「看來你不見棺材不掉淚是不是?我朱喬伶可不是好惹的。」不鬧到她自動請辭絕不罷休。

小薰微微一斂眉心,「劉記棺材店送了我一口鴛鴦棺,哪天你有需要可以先借你一用。」

「你……你居然咒我死!你這個狐狸精、爛蹄子,全家死光的騷包貨……」她罵得很順口。

小薰嫌她吵,手在桌下一挽多出個水梨。「渴了吧!吃口梨好潤喉。」

「是吃梨好分離,你心機真的好重,一下子要我死,一下子要我離得越遠越好,你還有什麼手段沒使出來?」

「你想太多了。」話全讓她一人說光了。女巫不該濫用好心。

說一句,曲解一句,人在盛怒中的確盲目得分不出好壞。

「總之我不管你肯不肯,三天內沒有離開公司就別怪我不客氣。」朱喬伶霸道的撂下話。

「周休二日算不算?」第三天剛好是星期六,不用到公司。

「你還在給我打馬虎眼,想死就來看看。」洪幫的人最多了,隨便派一個人來都能要她的命。

「別威脅我。」沒人可以威脅沙家女巫,這是七天聖巫的榮譽問題。

她鼻子仰得高高的道:「我說的是實話,別以為我是空口說白話。」

「你鼻屎沒清。」美女也得注重衛生。

「臭婊子,你敢侮辱我……我的顏面,我非扯爛你的鼻子不可。」她憤而橫過桌子要施暴。

一動也不動的小薰只是冷冷的看著她。遊戲不該缺了主角,女人的戰爭通常起源於男人。

朱喬伶的十指沒機會抓花她那張冰雪玉顏,只因剛猛的男性粗臂一把扣住她雙腕,毫無理性地往牆上狠狠一甩,用著來自地獄的陰寒單音一吼——

「滾。」

被撞得七葷八素的朱喬伶哇地大哭出聲,連爬的力氣都沒有,她的手摔斷了。

「你是白癡還是笨蛋?人家要傷你還不避不躲,你以為你是神呀!」真該掐死她。

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為了女人而失去理智,她是第一個也將是最後一個。

瞧他做了什麼傻事,因為她而傷了朱老的寶貝女兒,洪幫和昔日山海幫的交情怕是難以繼續,日後見了面也不好交代。

而她呢,一副沒事人似地接起電話聊天,無視他兩眼中的怒火,直到對方講累了掛上電話她才正視她。

好吧!他承認自個兒是有點蓄意,薄薄的一片門板很難聽不見外面的嘈雜聲,他還特意搬了張椅子坐在門邊準備要偷聽,看她如何應付刁蠻的女人。

剛開始是聽得津津有味,她是有格調、有思想的美人,說話口氣自然與眾不同,他還覺得她可愛極了。

可是自從她那一句「我討厭他」起,他的心情就處於極度不悅的狀況下。他都已經表現得那麼明顯,全公司上下也很清楚,唯獨她采不聽、不聞、不看、不問的態度,完全漠視。

如果她說的是「不太討厭他」還好過些,表示他這些時日的努力有進步而非徒勞無功,但是她打擊人的本事真的毒辣,明明就看到他在門板這端的小縫朝她一點頭,她竟然還故意挑起戰火逼人出手,順便逼他抓狂。

可惡、可惡,可惡至極的女人。

「沒聽見我在罵你嗎?冰在遇熱時還會『剝』地一聲,你悶不吭聲是什麼意思?在抗議我沒扭斷你的脖子呀!!」

小薰無關緊要地抬起眼皮睨了一眼,「你可以考慮和方總結拜。」

「哪一位方總?」他們早就是兄弟了。

「小馬四方。」巖橫八處。

「你告訴我是什麼意思?」和小馬扯在一起絕無好事。

「婆婆媽媽俱樂部。」隱性的女性特質。

他冷笑地扳動手腕關節,「你說我嘮叨?」

「喋喋不休。」同義。

「一定沒有人敢教訓你,才養成你目空一切的個性。」把他的關心當驢肝肺。

「老闆,你擋住我的光線了。」一下子暗了許多,不方便細看螢幕上的數字。

「阿本或本,別再讓我聽見一句老闆。」她的清冷真會逼瘋他。

和冰山談戀愛不是融化她就是被凍僵,而他絕對不挑後者,裹棉被的感覺太累。

「我記得某人提過在公司裡要公私分明,我們還沒那麼熟。」她要避著他,不然她會越來越不像自己。

迷失,是失去自我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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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床共寢了三天,你的每一寸肌膚我都看遍了也摸透了,你敢說我們不熟嗎?」他會像牛皮糖一樣的黏上她。

一雙冷冷紫綠瞳中迸出火焰,「阿本,我討厭你。」

「討厭就是喜歡,我瞭解女人家的含蓄,你在害羞。」聽多了已經麻木,他自動翻譯成情人間的小愛語。

「你真善體人意。」回去她會查查「害羞」的原解是何意。

「薰兒,我有沒有說過你有對迷人的紫色湖眸。」魅惑似精靈,越看越有味道。

「老闆,你不用工作嗎?」她曉得他桌上的公文疊得有多高。

「阿本。」他堅持的說。

一天敲一塊太慢了,幾時才能敲碎她的冰層?

「阿本,簽約的文件看完了吧!」煩。

「你辦事我放心。你的唇像玫瑰花瓣一般鮮艷,不知嘗起來的味道如何。」簡直垂涎欲滴。

「我會在餐廳幫你預定一桌玫瑰大餐。」一簇火花染深了她眼底的焰。

他好笑地玩起她的頭髮,「小馬要我問你一句,這麼美的紫綠色隱形鏡片要去哪裡訂?」

大家都習慣她深邃的黑瞳,突然間恢復她原本的瞳色叫人訝異,不少人都以為她配戴了有色的隱形眼鏡,私下偷偷的問過他幾回,可就沒人敢當面問她。

她不是凶悍無比的女人,只是個性淡如水不願與人多作接觸,有事離遠一點說話,沒事別來煩我。

冷是與生俱來並非刻意偽裝,他看得出來她不容易生氣,不管別人如何使盡心機招惹,她都能平靜無波,像座沉寂千年的冰山,靜看眾生百相出盡醜態。

「叫他重新投胎。」

「哈……和你聊天真愉快呀!情緒變得特別高昂。」放在家裡……不,他的床上更好。

騷擾和聊天的定義相差甚遠。「別弄我頭髮。」

要不是頭髮是女巫力量的所在,她會立刻剪了它。

「美麗的眼睛,美麗的頭髮,美麗的你,你不覺得上蒼太厚愛你了嗎?」而他因此感謝。

「要毀了它很簡單。」她拿起小剪刀往臉上一劃。

「你瘋了!你不曉得會痛嗎?」來不及阻止的阿本心疼不已,手忙腳亂的連忙抽面紙按住傷口。

小小的一道傷口並不深,卻令人驚心,絕然的態度和找死有何異,他想開口罵人,但一個音也發不出,她讓他憐惜萬分,不願錯過。

一會兒血止住了,細細的痕跡若不細察是看不太出來,她是故意用自身的美麗和他作對。

女人的美有時是致命的毒藥,你明知它有毒還是一口飲盡,在瀕臨死亡的痛苦中追求永恆的彩虹,企圖一握地扯下永遠。

「你太緊張了。」她手輕輕地一揚,如同蝴蝶吻過花瓣似的優美,臉上再無瑕疵地光滑如脂。

阿本詫異極了,「你是怎麼辦到的?」

「超能力。」既然大牙這麼解釋,她也懶得多做澄清,就一路含糊到底吧!

「超能力可以做到傷口自愈的程度?」未免神奇得令人狐疑,他總覺得她有事瞞著。

「只要不失去意識,要自救並不難,視傷勢輕重而定。」咦,她幹麼向他談起自家私密?

小薰越來越不瞭解自己,她痛恨失控的感覺,好像一切都在改變中,而她無力挽回。

她不喜歡虛無縹緲的不確定,非常的不喜歡,彷彿一陣白霧層層圍困住她,前進無路,退不見方向,一個人茫然地在霧中摸索。

不喜歡,大大的不喜歡。

「你要去哪裡?」阿本看她收拾好桌子要離去,連忙大步一跨的跟上去。

「下班。」

「才三點你就……呃,真快,五點了。」牆上的定時鐘準確無誤的響起下班鈐。

「我們不同路。」她不高興有人跟著,獨行是她的樂趣。

「送女朋友回家是男朋友的義務。」他知道她沒車也不坐公車。

有時他不禁猜想,以她的腳力走一、兩小時路程回家不吃力嗎?

「我不是你的女朋友。」小薰予以否認。

他無賴的笑笑,「沒關係,我承認就好。」

「你……」

「別惱了,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培養感情,然後在花前月下訴說衷情,你儂我儂地指著流星發誓,你溫柔的偎向我懷裡,我深情的吻著你……」

阿本多情地攬著她的肩,天馬行空地自說自話,完全不在意佳人一副僵硬冷漠的模樣,恨不得手上有針縫了他的口。

即使對她而言易如反掌。

與他們錯身而過的員工都露出會心的一笑,樂於見到俊男美女有好的結果,冰山也需要人疼嘛!

流線型的賓士載走令人稱羨的一對,停車場的角落有個充滿怨色的女人狠瞪著遠行而去的車子,報復的念頭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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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優雅的西餐廳氣氛唯美浪漫,輕柔的音樂聲悠揚迴盪,淡淡的熏香味是來自歐洲的薰衣草,隔局分明地隔離旁人的窺探。

幾盆罕見的室內花卉裝飾著,高雅氣質的竹編山水橫裱在不定型木框裡,給人溫馨的感覺,彷彿由污穢的人群中走入安然的小天地,自在休閒。

「來,吃一口龍蝦肉,大廚的手藝挺不賴的。」再配上一口白酒風味更佳,可惜她不喝酒。

小薰被動地含下他又到嘴邊的鮮嫩白肉。

她開始反省起自己怪異的舉動,明明反抗不費吹灰之力,為何她現在會置身於為情侶打造的浪漫空間,順從的吃下貴而華麗的食物。

想騙自己是為了她最愛吃海鮮大餐才屈服,人總會有一絲不為人知的小弱點,女巫也不例外。

可是她的心卻不自在,鬱鬱沉沉像壓著什麼重物,一張嘴食不知味地上下嚼動,捉摸不透自己的心裡在想什麼,她居然和最討厭的生物在一起用餐,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難道她逐漸在意起他了,她也逃不過像眾姊妹那般悲慘的命運?

「吃東西別胡思亂想,我有面目可憎到令人噴飯的地步嗎?」他是台灣第一怨男。

「我討厭你。」她悶悶地微噘著嘴。

阿本反而笑點她的唇,「不錯,有進步,你在使小性子。」

「不要亂碰我。」討厭卻不排斥,她快要不認識失去冰防的自我。

「好啦!你就是愛任性,我不順著你成嗎?」他收回手,切了一塊明蝦沾魚子醬送到她唇畔。

「不要自以為瞭解我的胡說八道。」她是六個姊妹中唯一不知任性為何物的人。

「瞧你,又發火了,不就像個青春期的少女事事叛逆。」她肯定沒有青春期。

「我身上只有冰的氣息。」哪來的火?不快的小薰拿叉子死命戳著清蒸乾貝。

「醉酒的人通常說:我沒醉。你眼裡的火只有我看得見。」嘖!又在燃焰了。

他是瘋子。「是反映出你眼底的慾火吧!」

「我從來沒否認過要你的念頭,不過也要你配合才行。」他低低地睨著她輕笑。

「等到地獄結冰的一天。」她會帶束地獄花去祝賀。

「很快了,我會帶把火焰槍去破冰。」他早該想到這方式最迅速。

直搗冰心。

她冷淡的一瞟,「記得把藥吃了。」

地獄她沒去過,但是她曉得並未如世間傳說的可怕,全是以訛傳訛的謬言,那裡住的是尚未馴化的下等魔物。

可是一經馴化的魔物乖得像人類飼養的狗,忠誠而聽話,主人有危險時會奮不顧身保護主人,凶狠的程度不亞於殺人本,是魔界人民的寵物。

「薰兒,你的關心真讓我感動,來,親一個。」阿本作勢要吃上她的唇。

「不!」急忙往後娜的小薰不小心碰到端湯的男侍者,極度的厭惡感讓她臉色變得很難看。

「你沒事吧?薰兒。」還好是冷掉的殘湯。他以眼神示意侍者離去。

有些抱歉的男侍者頭一點後離開。

「非常糟。」她的心情。

「要不要去盥洗一下?衣服上有青椒和玉米筍。」他很想伸手去拭,可是那位置很容易挨巴掌。

在她胸部。

「你、慢、用——」

丟下餐巾,她起身走向化妝室,籠罩冰霜的表情讓沿路其他客人望而生畏,主動地讓開怕被凍傷。

本來化妝室裡頭還有三三兩兩的女客,不一會兒如廁完畢全走光了,只剩下她一人對著明亮鏡面。

鏡中的女子揚起手腕一揮,衣服上拉拉雜雜的穢物頓時一空,乾淨得似乎不曾遭到潑灑,衣潔如新的不生一絲縐摺,領子微翻的也恢復平順。

望著鏡子裡冰冷的容顏,她找回一點自信。

掬起清澈的自來水,小薰往臉上一覆,涼涼的觸感平撫適才的不快,壓下厭惡的排斥感。

突地,她勾起唇角往上揚。

「先生,你走錯門了。」

濃妝艷抹的華服女子先是一怔,然後動作訓練有素地抽出皮包裡的刀架在她脖子上,聲音粗嘎得叫人皺眉。

「不許動,不許張揚,乖乖的跟我走。」

「我奶奶說過,好女孩不隨便跟男人走。」她不是愛湊熱鬧的MeiMei,人家要綁架也拖著她去湊個數。

「少囉唆,別逼我在這裡動手。」他神情略顯陰沉地以刀身一壓。

「走是死,不走也是死,至少我可以選擇死亡的地方。」她對著鏡子拭拭臉上的濕漬。

「你不怕死?」他凶狠的低吼。

「也許你會死得此我快。」敢在女巫面前動刀子,他是活得不耐煩了。

「誰說……」

他話未說完,門外的同伴像鳥一樣飛撞進來,他看到一雙充滿陰騖目光的眼,手中的刀不由得一顫,輕輕割破小薰美麗的頸膚。

阿本一看,凌厲的黑瞳幾乎要射出萬支箭,沒有人可以在傷了他的女人後不付出代價。

「放、開、她。」

「你……你不要過來。」他看著昏迷不醒的同伴,臂彎的姿勢怕是已斷了骨。

「別讓我說第二次,如果你不想死。」他一步一步地走上前。

拉著小薰退後的男人腳下一個不穩,刀子戳向她的肩窩。「再走近一步我先殺了她。」

反正豁出去了,要死也要拖個墊背。

「你敢!」

「別人怕你本爺,我阿狗可是不放在眼裡。」他是怕在心裡,但表面上仍裝腔作勢,看能不能有逃生機會。

「你是老五的手下?」不怕最好,死的時候才不會面露恐懼。

他朝地板一呸。「我不認識什麼老五,我們五哥是響噹噹的人物,你這個縮頭烏龜沒資格喚他的大名。」

不敢在道上混的過氣大哥是懦種。

「有膽識,我會留你個全屍。」阿本上前跨了一步。

阿狗驚慌的把刀口指向小薰心窩,「一刀下去就沒救了,你要賭一賭嗎?」

「賭。」冷笑聲一起,快如閃電的阿本已衝上前奪下他的刀,一把扭斷傷及佳人的惡手,狠厲的想直取他性命。

「算了。」

「算了?!」阿本深沉的眸光斂了斂,望進一雙紫魅湖綠的瞳眸中。

「你不相信天譴嗎?」她手一提,一道紫光由她指尖發出。

剎那間,哀嚎聲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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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你怎麼會突然出現?」

「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同時開口的兩人應該說他們有默契呢?還是絕對地無法溝通,但……

「你先說。」

「你先說。」

又是一個膠著的局面,兩人各持己見的看著對方,似乎想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一些端倪,黑瞳與紫綠眸同樣深沉如海,誰也讀不出誰的心。

佔上風的算是有窺心術的沙家女巫,只是她一向不齒於窺視他人的秘密,所以不願開啟心靈之眼。

一對男女站在一盞路燈下看來十分可笑,華麗的夜生活正開始呢,年輕人的天堂,都會雅痞的樂園,無數犯罪者的偷歡時光,沒有人會分神注意在收費停車場對峙的他們。

大城市的夜晚有別於白晝的風情,忙碌與奢靡的強烈對比,緊繃與放鬆的分野。

高大的身影伴著清冷、修長的佳人,畫面雖美卻顯得缺乏一些感情,臉上沒有半絲表情和笑容,活像狹路相逢的前夫、前妻,不知該大吵一頓還是握手言歡。

「好吧!我先說,省得你又擺出一張冰臉給我看。」退一步的阿本不先要求答案,即使他有滿腹疑問。

「天生如此。」要她改變也很難。

「藉口,你笑起來的模樣很美,可惜你很吝嗇。」她的笑很淡很柔,一笑冰雪溶化帶春來。

「話多。」小薰略顯無聊的倚著燈柱。

她真的很小氣,連話都不肯多說。「看來你還是討厭我。」

他說時面帶微笑,沒有傷感。

是的,討厭。可不知為何她說不出口。「你到底要不要說明『光臨』女廁的經過?」

「別心急嘛!寶貝,我總要好好想一下,最近記憶力不太好。」他打趣地偎在她身側為她擋去晚風。

「不要叫我寶貝。」她實在無法不對他揚高聲音,他太輕佻了。

「別惱呀!甜心,我是很好溝通的情人。」笑意不減的阿本在她唇上一啄。

快速偷香才不會挨摔,頂多是白眼一對。

「你真的很討人厭。」軟軟的唇也一樣討厭。她眼冒火的用手背拭了又拭。

「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你不再無動於衷地冷眼笑世人,開始有了人的溫度。」以前的她定會當是臭蟲一咬地蹙起眉,絕不會動手去擦。

她眼底的波動掠了掠,「說夠了大話沒?我該回家了。」

「你不好奇?」他偏要唱反調說個過癮,逼亂她的冰冷心防。

「我不是貓。」小薰不感興趣地望著停車場燈火。

「你聽一下如何?滿足我自大的男性虛榮。」他反過來求她。

「隨便。」

「你還真隨便。」他小聲嘟噥。

「什麼?」

耳朵真尖。「我是說薰兒是個隨和的人,乖張脾氣在你身上根本找不到。」

「別指著牛糞罵花臭。」當她聽不出其中的諷刺嗎?

「你怎麼可能是牛糞呢!我的小親親。」他俯身細聞她頸後幽香。

「本爺,你很久不當老大了是吧!」她用一指推開他湊近的鼻樑。

黑瞳一深的阿本輕手搭上她的肩,「我的過去並不光彩,全是血腥殺戮。」

「嗯哼!」她不予置評。

「你為什麼不和一般女人一樣的驚聲尖叫呢?」他無奈的歎氣,拿她沒轍。

「我是小薰。」一個女巫。

血腥殺戮在她的世界裡同樣層出不窮,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更加殘忍、狠絕,非常人受得住的恐怖黑暗。

巫女為了練法修魔無不力求極端,早年就是因為生飲處女血及火烹湯熬未滿十歲的幼童,所引起的風波蔓延整個巫界,使得宗教界大規模地撲殺女巫,十七世紀末至十八世紀初是女巫大量死亡的時期,同時也牽連不少無辜婦女。

為了確定女巫能繼續生存下去,於是巫界制定了一連串女巫必須遵從的規矩,除了自身安危以外,不得再以人類的軀殼和鮮血做為提升法力的捷徑。

不過規定歸規定,還是有少數較激進的女巫會私下進行為人詬病的小法術,只要不鬧得太大,通常女巫們會視若無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沒看見。

畢竟女巫是無法可管,不惹事已屬不正常,怎能指望她們像常人一樣安分守己。

「說得也是,我看上的女人怎麼能軟弱呢!改天教你玩槍。」多學一點防身術總是好的。

「不必。」她會的東西比槍受用。

「我會弄一把合適的槍讓你帶著,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傷了你。」他的語氣轉為慎重。

「不必。」她不耐煩的重複一遍,直覺他囉唆。

阿本撫上她已然不見刀痕的頸項,「當女廁被限制進出而不見你時,我就知道大有蹊蹺,想置我於死地的人太多了,即使你有超能力也難逃暗箭。」

「我能自保。」

「包括莫名其妙使人大出血,只用一根手指頭?」他不認為那種力量和超能力有關。

「套話?」他夠聰明。

「你的安危對我很重要。」他裝無辜地玩弄她敏感的耳垂。

他十分好奇她的「超能力」家族,他查過有關這方面的書籍,知道遺傳性的基因不太可能有如此大的能力,除非後天再加以訓練。

隔空取物、空間轉移、無火自燃,甚至只用手指頭就能造成人體大出血,很少超能力者能同時具備這些能力,能擁有其一已屬難得。

而且他無意中發現一件啟人疑竇的事,她在治療自己的傷口時會念出一連串他聽都沒聽過的音律,感覺就像電影上施法唸咒的法師或……女巫?

[ 本帖最後由 roam101j 於 2009-5-15 20:4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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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問一句,你有很多敵人嗎?」小薰藏在冰之下的心微微泛著笑意。

他很狡猾,以話套話。

「多到令人想哭,不得不配把槍以求自保,台灣的治安亂得毫無章法。」他一邊感慨一邊貼近她的唇。

「始作俑者有資格批評政府嗎?」亂象就是由他而生。

阿本一怔,失望的搖搖頭,「我從良了,你沒瞧見我眼中的正直嗎?」

「不,我只看見一個存心想吻我的男人。」慾望強烈到已傳送到她的靈波。

女巫的感受力一向很強。

「寶貝,我可以吻你嗎?」他逐波欺上,在她唇邊徘徊。

「我希望你有帶槍。」她不會出手幫他。

「好公民不該攜帶危險用品,明天再給你。」盯著她動人的紅唇,還要理智幹麼。

小薰眼皮一垂說:「等你活得過今夜再說。」

「什麼意……」他倏地眼神一利,地上有數條鬼祟人影悄然靠近。「薰兒,你該警告我。」

「我說了。」是他色迷心竅。

「幾時?」他的車子在三尺後,時間上來不及發動。

「我問你有多少敵人時。」小薰說得好像事不關己,純粹看笑話的態度。

阿本低咒了一句髒話,心存僥倖的問:「能再借用一次超能力嗎?」

「想、都、別、想。」什麼場面她都見過,就是沒看過黑道大火並。

「壤心腸的女人。」他埋怨的摟緊她的腰一吻,久久不願鬆口地吮吸溫暖軟唇。

算是死前的福利吧!

燈光下長影雙臂一揮,他突像叢林的野生豹般敏捷地推開懷中佳人,一拳擊向近身的幾名攻擊者,狂猛噬血的狠勁下傳來骨碎聲。

刀落棍往,風聲赫赫,他在一群粗眉橫眼的男人夾擊下游刃有餘,手刀一劈奪刀,橫勾腕滑上前取棍,左腳踢落下牙床,右腿一橫一勾壓斷某人的膝蓋。

就像電影裡的情節,男主角一出馬即橫掃千軍,萬夫難敵,打得對方落花流水。

但是再威猛的野獸也擋不住一把槍。

咻咻咻!

子彈呼嘯的聲音在耳邊掠過,擔心佳人受流彈波及的阿本閃著子彈撲倒她,抓住她的手腕躲到一輛車後。

「該死,你幹麼不出手?」他的手臂流著血,是不慎擦傷的原故。

「你的敵人與我何干。」她沒有理由幫他。

「薰兒,你未免太無情了吧!這樣對待你的男朋友。」子彈擦過擋風玻璃磨濺出電光。

「重申一遍,我不承認。」要不是他緊握著她的手臂,她已在瞬間消失蹤影。

「我……」

一道冷笑聲突地在他們頭頂響起。

「兩位可真好興致,臨死前還能談情說愛。」終於逮到他了。

槍口正對著他們,阿本冷靜的護著小薰推往身後。「老五,別來無恙。」

「托你本爺的福,老狗仔死不了。」一雙陰吊眼正泛著殺意。

「老朋友見面何必送這麼大的禮,小心握穩槍,別傷了我害羞的小女人。」阿本漫不經心似地說著交際話。

小薰眉頭一攏不太高興。他不該扯上她,故意拖她下水。

「本爺對老狗仔的厚愛定當報答,你的女人我會好好照顧。」他露出淫色的一笑。

「你還行嗎?她可是很飢渴,一天不要個七、八回是不肯下床。」他說得曖昧又帶著嘲意。

阿本,你真該死。小薰冷厲的瞪著他的背。

老五的表情變得難看。「天狗幫還有兄弟在,要他們現在表演嗎?讓你瞧瞧他們的功夫如何。」

「你敢……」

「命都在我手上了,你說敢不敢。」他使使眼神,一旁的手下有了動作。

老五本名伍世文,打小就和唯一的弟弟伍世武相依為命入了黑道,為人生性狡猾多詐,有仇必報,深思熟慮的頭腦在道上算是一號人物。

一開始他就盯上阿本和方家兄弟,只是Terry、小馬一向形影不離,雙胞胎的默契十足,一時間要下手比較困難。

根據小狗仔的回報,他做了番調整,決定先針對龍頭來砍,而女人通常是男人的負累。

他本來打算抓住阿本的女人來要脅他,最近警方查得緊,不方便壯大天狗幫,所以他的如意算盤是向阿本要個幾千萬塞塞牙縫,再把他的女人丟到應召站接客賺點零花。

沒想到事情出了岔,未能照他的安排去走,平白地損失兩名手下。

幸好他還留著一著暗棋,故意將湯灑在她身上的服務生是他的眼線,一看事跡敗露便連忙通知他,來個趁其不備攻他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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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5-15 20:59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這一招使得大快人心,不但多年宿敵手到擒來,還附送個嬌艷如花的大美人,可算是一箭雙鵰,既報弟仇又有個暖被小妞,叫他作夢都會笑死。

「老狗,我勸你最好不要動她。」薰兒的力量能對抗得了子彈嗎?他憂心。

伍世文揚揚手上的槍。「這裡我最大,把她給我帶過來。」

一吆喝,幾名手下不懷善意的靠近,伸手欲抓一臉冷淡的女子。

不放心她的阿本眼射騖光摟她入懷,恍如地獄的惡魔冷視所有人,逼得天狗幫的眾人一瑟地停下腳步。

不管大傷小傷,不管她是否有能力治癒自己的傷口,他絕不允許她的身上再流出一滴血。

他上前,「本爺,你想嘗顆子彈嗎?」不過是個女人罷了,瞧他護得像心頭肉。

「別碰她。」她是他的。

伍世文手握貝瑞塔M84的槍托使勁一擊,「少給老子裝腔作勢,你以為你還是稱霸一方的本爺嗎?」

血由阿本的額頭往下流,一滴一滴的滴到小薰臉上,腥紅的血像是沁入她的心,瞬間的抽痛叫她訝然,她竟為他心疼。

「你要的是我,放她走。」阿本沒察覺自己的血染了懷中佳人,挺直腰為她的安危強撐著。

「哈……你在說笑話,到手的肥肉都還沒咬一口,我怎麼捨得丟掉。」伍世文將槍口抵在阿本太陽穴處,不許其妄動。

「你最好瞄準一點,一槍要了我的命,否則天涯海角都是你的葬身處。」該如何奪下他的槍?

怒眼一瞠地伍世文命令手下將兩人分開,「我偏要玩她給你看個過癮,敢威脅我五爺。」

黑影圍聚,眼看著要碰觸到一片雪膚,厭惡感漸生的小薰正慾念出懲戒咒語,阿本卻先一步行動撞向伍世文,單手一扣扳折他的手肘向後彎,一手奪下槍貼在他的腦門上。

風一般身形還需要配合果決的行動力,他簡直拿命來賭,若是搶奪中伍世文扣下扳機,他的命不死也剩下半條。

「笨蛋。」

好大的狗膽誰敢罵他?阿本眼神冷殘的一掃,「叫你的手下丟下武器。」

受制於人的伍世文有一絲狼狽,充滿恨意的口氣喝令手下遵命。

「白癡。」

「誰敢……」不對,是女人的聲音。「寶貝,你幹麼罵我?」

「愚蠢。」

「你也行行好別噴火,我剛剛冒了生命危險救你耶!」他在長吁短歎中朝伍世文的大腿開了一槍。

不必要的仁慈是善待自己。

「啊!你……」絕不放過他。

阿本漠不關心地再開一槍。「閉嘴,沒看我在爭取男權嗎?」

「豬。」

「小薰,別以為我不敢揍你。」等宰了這群狗再和她算帳。

「上不了岸的烏龜。」意思是譏誚他沒本事。

「該死的你不怕……喔!薰兒」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在……流血!

低視胸口的一抹紅,小薰微微的一笑,「我必須說你做人真失敗。」

「薰兒、薰兒……」心急如焚的阿本再也顧不得那群狗,奔過去接住她頹然而倒的身子。

「你的敵人真……更多……」一口血由她嘴角滑落。

阿本脫下西裝按住她的傷口。「別說話浪費力氣,你快發功救自己呀!」

「意識撐……不到那時……太……嚴重……」她傷得太重了,恐怕撐不到治療完畢就暈過去反而更糟。

咒語中斷還無所謂,頂多遭施法者不會有所感覺,亦不易反撲施法者。

但魔法一經施展便不能中途罷手,它是隸屬於魔界的一種法術,反噬的力量十分驚人,輕者喪失修得不易的巫法,重者女巫的靈魂將為魔所食,從此成為理性全失的魔人為害世間。

「告訴我,我該怎麼辦?送你到醫院嗎?」看她血流不止的蒼白樣,他的心起了恐慌。

「不,回……回家。」她覺得力量在流失。

「回家幹什麼?你知不知道你中彈了!」他忍不住對她大吼。

小薰凝聚一股氣力地撫上他的臉,「拜……拜託,別表現出一副……你很愛……愛我的樣子。」

她會渾身不舒服。

「你……你……你該死。」阿本氣得不知該罵她什麼,抱起她走向他車子往裡頭一放,連忙發動引擎。

「我還是非……非常的……討……討厭你。」因為他讓她的心變質了。

看著車子揚長而去,兩腳幾乎被廢的伍世文哀嚎出聲,手下們正要扶起他,一雙筆直修長的美腿勾住他們的注意力,視線一路往上移,停在呼之欲出的豐滿巨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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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呀!好一個巨型乳牛。

「看什麼看,沒瞧過美女呀!」驕縱的嗔音一喝,眾人才回神地扶起伍世文。

一隻手吊著繃帶的美麗女子走到伍世文面前,神情傲慢的噙著冷笑,身後有幾個看來不好惹的殺手保鑣。

「想不想報仇?」

伍世文痛苦地猙獰著五官。「我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啃他的骨頭,連骨髓都不放過。」

「和我合作。」

「你?!」他有點瞧不起女人。

女子倨傲的一睨,「剛才那一槍是我的人打中,不然你還有命在嗎?」

「你混哪裡的?」看來她是有幾分本事。

「洪幫。」

「你是說美國洪幫?」他驚訝地忘了腳傷一用力,差點痛得眼淚都流出來。

「沒錯。」她得意的揚起山丘鼻。

他低吟道:「你打算怎麼合作?」

「我們一在明、一在暗,你是明搶易找,就算你不去找他復仇,他也會主動地找上你。」

「而你是暗箭嘍?」無非要他當餌。

「你也看見我這暗箭的助力,聰明人會拒絕嗎?」女子笑得很嫵媚。

伍世文藉由手下的扶持伸出右手,「成交。」

「滾開,夜遊神,別擋路。」

「喵喵喵!」

夜遊神的眼底有著焦急,咬著阿本的褲管直叫,似乎要拉他到何處,可是一顆心全掛在懷中寶貝的他根本無心理會。

他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去救她,深色的西裝叫血染得更深了,他卻只能在一旁空著急。

望著已陷入昏迷的人兒他才有深刻的覺悟,原來平日口頭上的逗弄是愛,私心的說要她當女朋友是種佔有慾的表現,先宣告主權是免得有人同他搶。

她的兩頰完全失去紅潤的血色,白得像靈堂的臘燭,帶她回家是對是錯呢?他會不會害死她?

「薰兒,到家了,你快醒醒睜開眼,告訴我該用何種方法救你,別再貪睡了好不好,你醒醒……」

夜遊神喵得更大聲,企圖喚醒猛搖它主人的笨人類,他不曉得救她的方式它曉得呀!它是巫貓。

「薰兒,你不知道我一直想揍你一頓嗎?你再不清醒就是給我機會……笨貓,你沒看見薰兒受傷嗎?快走開。」

「喵——」它發出凶狠的叫聲往他手臂抓去。

「該死的貓,你一天不吃會死嗎!」他吼完之後,驀地想起上一回她治療他的藥膏。

翻箱倒櫃等於消耗小薰的生命力,看不下去的夜遊神踮高後腳,用前肢拉出抽屜,從中咬出一張玩碟仙的紙放在桌上喵呼他。

急得滿頭大汗的阿本被它吵得快煩死了,隨手拿起一團毛球往它擲去。

「你可不可以別再鬧了,我要救你的主人。」為什麼找不到?難道被他濫用光了?

「喵!喵!」它生氣的眼睛在說:我沒有鬧,快來看紙。

他沮喪地想敲貓出氣,無意間瞄到一張寫滿字的紙,「這是什麼?」

貓爪指著紙上的「紙」字。

「你會認字?」他不是挺認真的一問。

它喵了一聲指向「是」。

訝異極了的阿本又試了幾回後才問:「薰兒的傷能治嗎?」

他看著貓爪一移——

「巫、女、室、黑、色、涼、玉、床。」

「你是指家裡有個房間叫巫女室,裡面有張黑色涼玉床可以救她?」他好像有瞄到過一塊大黑石。

它指著「是」。

一看到此阿本哪敢拖延,抱起快斷氣的小薰踢了夜遊神一腳,「還不快帶路。」

夜遊神念在他救主人的份上不與他計較,張口咬住紙地領著路直奔巫女室。

到了之後它直接躍上平台,以前爪按下一塊凸出的石頭,天花板上的燈突然轉為紅色,地板上出現一道黑色的六角星芒包圍著正中央的黑石床。

「這……這是什麼鬼東西?」像祭台。

快放上去。夜遊神抓抓他的褲管催促著。

「是,神貓。」他有點懂它的意思把人往黑床一放,果然小薰的氣色一下子轉好許多。

真是神奇,用來治療重病患者肯定賺翻了。

不過,他現在沒有心思去研究黑石床的價值,一刻不得閒的夜遊神又開始咬起他的褲管,爪子在紙上比來指去一副很陰險的模樣,他一看即大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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