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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自改+1次po完] 二世子2-狡猾少東吃不開 (筱傑)
王子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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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那就好。」路嘉怡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对这个未来的女婿深具信心。「我这身体也不知道能拖得了多久,除了糖尿病,心脏也不好,要不是小洁这么细心照顾,恐怕我早就跟我老伴作伴去了——」
  
听著路嘉怡断断续续的叨念,鼻端充斥著阵阵饭菜香,没来由地,他的视线频频流连至厨房,徘徊……
   
『4』第三章

「欵,怎么样?那家伙的表现还好吧?」隔天一上班,郝曼丽便迫不及待地挨到吴映洁身边,为的就是打探昨晚那场「鸿门宴」的过程。
  
「曼丽姊,你在说什么啊?」才将早餐放到桌上,还来不及坐下来喘口气,面对郝曼丽来势汹汹的探问,吴映洁一脸茫然。
  
「我说那个很酷的帅哥咩,他昨天没到你家吃晚饭喔?」啧!难得她好意为他们设计了一场约会说,怎么那家伙不懂得好好把握时机咧?真是个二愣子!
  
「呃,有、有啊!」伤脑筋耶,都是曼丽姊啦!害得妈现在以为她交男朋友了,不管她说破了嘴,妈就是认定她不好意思承认,天晓得真的不是!
  
「然後呢、然後呢?」郝曼丽一脸兴味,急忙催促她再多说一点。
  
「然後?」她怔忡了下,稍嫌迟钝地反应过来。「吃完饭,然後他回家,就这样。」他拍拍屁股走人,她清理用过的碗盘,应该没什么太值得探讨的地方才是。
  
这会儿换郝曼丽呆了,停顿好半晌,总算挤出两个字。「就酱?」
  
「嗯啊,就酱。」她有样学样,觉得曼丽的说法挺精简的,感觉不错。
  
「那你们没有……牵牵小手、看看月亮、聊聊心事什么的?」郝曼丽问得好艰涩。
  
吴映洁倏地胀红了脸。「没有啦!就吃顿饭嘛!」
  
「哇哩咧~~那家伙可真蠢耶!亏我还给他制造这么完美的机会说!」郝曼丽扼腕的击掌,气人嘛!
  
「别逗了,曼丽姊。」小脸垮了下来,她其实很怕周遭的人不断地灌输她「应该和邱胜翊在一起」的讯息,那是一种类似催眠的作用,会让她在不知不觉间,误以为自己真该和邱胜翊绑在一起才是正确的。「我跟他根本不可能。」
  
她很害怕自己会被催眠成功,毕竟她从没想过,自己能和一个外型如此出色的男人交往。
  
人家说帅帅的男朋友不好「照顾」,「爬墙」的机率太高,为了不要落得伤神又伤心的下场,她还是和邱胜翊保持适当的距离才是上策。
  
「你在说哪个星球的外星话?」郝曼丽瞪大了眼,漂亮的眸底写满不赞同。「撇开你们男未婚、女未嫁不说,连彗星都可以撞地球了,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
  
「别再这么说了,曼丽姊。」映洁感觉喉管有点梗,不善反驳的性格让她感到为难。「我只想好好照顿妈妈,至於其他,我根本没想过。」
 
 郝曼丽定定地凝著她,未几,轻叹一口。
  
这么乖巧的好女孩,怎会没半点浪漫情怀咧?想她十六岁就思春……不,就交男朋友,高中毕业两年就嫁了,三十出头的年纪,小孩都上国中了。
  
以她的「资历」来看,著实无法想像映洁的心态。
  
哎,真难理解啊~~
  
无奸不成商,基於争取最高商业利益的考量下,邱胜翊迅速拟定一套计划。
  
他计划先接近吴映洁,并和她家人打好关系,最好在取得她们的信任之後,再劝说她们将土地卖出,好赚一笔不少的现金。反正她们也不知道他就是买方的幕後金主,这样并不构成欺骗她们的劣行,完美!
  
也因为这个计划,邱胜翊跑吴家是跑得更勤了,以他自认为所向无敌的男性魅力,轻易便得到路嘉怡的认同,也企图在寻常性的接触中,化解吴映洁固若金吴的古板脑袋,努力进行他的「阴谋」。
  
只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就在他勤於为自己的事业奔波,积极前往吴家「作客」的某次行动间,刚吃完晚饭,路嘉怡在和王淑萱爆发一次激烈的争吵之後,路嘉怡倏地一阵心绞,毫无预警的晕了过去。
  
吴映洁吓坏了,她不知所措地抱著路嘉怡,一双眼像失了魂般不眨不动,要不是邱胜翊和吴俊彦当机立断,立即将路嘉怡送到医院,她还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人来人往的医院急诊室,丝毫影响不了吴映洁,她失神地坐在急诊室外,感觉四肢发冷;她不自觉地搓著手臂,泛红的眼差点掉下泪来。
  
从小,她便很清楚爸妈的注意力全放在大哥身上,她也从来没敢妄想多争取一点注目,只是安分地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因而养成她那略微自闭的性格。
  
不变的状况延续到父亲过世、大哥娶妻另组家庭之後,因为大嫂王淑萱说房子太小住不下,母亲只得搬来和她一起住。
  
刚开始,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跟母亲相处,因为即使她从没离开过母亲身边,但母亲的注意力几乎从不曾落在她身上,突然之间失去大哥这个缓冲,她开始要单独与母亲大眼瞪小眼,真教她不知所措。
  
往往都是路嘉怡说,她听,不太有自己的意见,後来是路嘉怡受不了了,直嚷著像在和空气讲话,她只好试著练习和路嘉怡对话,这阵子下来稍稍改善当初的窘况。
  
好不容易她和母亲的感情越来越好,她才刚为这迟来的亲情感到兴奋及满足,却没想到母亲的生命如此脆弱,令她茫然、担忧得不知所措。
  
「医生在急救了,担心也没用。」拍了拍她的肩,邱胜翊体贴地递上一杯咖啡,要她稳定心神。
  
「你去哪找的?」他给她的并不是罐装咖啡,而是热腾腾的现煮咖啡,她不禁微感诧异。
  
「我是魔法师啊!」他自以为幽默地一挥手,可惜佳人不买帐,小脸依旧愁苦。「楼下有咖啡shop。」好好好,他承认自个儿自讨没趣可以了吧?哎~~
  
「谢谢……」她捧著纸杯轻啜了口还冒著烟的热咖啡。大哥大嫂不知跑哪儿去了,妈还在急诊室里,他们就不见人影,也难怪妈不肯将那块地给他们。
  
「三八喔,我是你的男朋友耶,不陪你还能陪谁?」他回答得好顺,仿佛这早是公认的事实。
  
吴映洁的心猛跳了下,一张脸总算因羞涩而恢复些许血色,隔著雾雾的镜片瞅著他。「你别乱说啦!被人误会就糟了!」
  
「我哪有乱说?」哇咧!这女人以为他每天走她家像在走菜市场是走假的喔?他这么大献殷勤,只有一个理由,就是为了她们家的花——稍嫌土了点的花,但至少是朵符合季节性的鲜花。「去问问你妈跟你哥,问问他们以为我是你的谁?」
  
他们搅和,你也跟著起哄?
  
吴映洁才想和他谈个清楚,正巧护士选在这个时间将路嘉怡推了出来,边吆喝道:「路嘉怡的家属在哪?」
  
「我,我是路嘉怡的女儿。」她连忙趋上前去,前一秒介怀的事已然抛至脑後。
  
「麻烦你拿这个去办理住院。」丢了一叠文件给她,护士忙推著病床向前。
  
「我去就好了。」顺手接过她手上的资料,邱胜翊推了推呆滞的她,要她跟著去。
  
「嗯。」咬著唇,她没敢轻忽地跟在护士身边。「护士小姐,请问……」
  
「有关病情会有住院医师跟你解说,好好照顾她就行了。」护士小姐始终板著脸,一句话将她的疑问全逼回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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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护士将路嘉怡在病房里安置好,适巧邱胜翊办好住院手续,依著文件上的病房号码寻到病房来。
  
「都好了吗?」见她漫无目的的东摸摸西摸摸,看看点滴又理理路嘉怡身上的被子,邱胜翊不禁打破她的茫然问道。
  
「医生还没来。」看到他,她莫名地感到一阵安心,至少还有个人跟她一样关心妈妈,她并不是孤单一人。
  
声音刚落,医生便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路嘉怡家属在哪?」
  
「我是。」她连忙走到医生面前,感觉指尖都僵硬了。
  
医生看了眼路嘉怡,将她带到门外。「病患的心脏状况不太理想,近几年有类似晕倒的情形吗?」
  
「没、没有。」听医生这么一讲,她觉得自己紧张得心脏都快停了。
  
「嗯……得再住院观察看看,尽量不要让她受到太大的刺激,任何决定最好能顺著她的意思去做,你懂我的意思厚?」医生小声叮嘱,字里行间透露著不怎么乐观的实况,就怕她听不清楚。
  
意思就是妈其实不能受到任何刺激喽?
  
映洁身子一凛,谨慎地点了下头。
  
「好,明天开始我们会为她做一连串的检查,暂时就这样。」医生交代完毕,便低著头走了。
  
「映洁。」她还望著医生的背影发呆,陡地邱胜翊由病房里探头出来喊她。「伯母醒了,她想跟你讲话。」
  
吴映洁回过神来,连忙走进病房靠近床边。「妈,你有没有好一点?」
  
「我要回家。」撑著疲累的眼,路嘉怡开口第一句话便想离开医院。
  
「不行啦,妈,医生说要帮你做例行性的健康检查,要在医院里住几天,检查完就可以回家了。」她扯开笑容,尽量佯装开心的模样,好减轻母亲的疑虑。
  
「我的身体自己知道,老了,再活也没多久,干么住在这里浪费钱?」路嘉怡的声音很微弱,字字都像由肺部里挤出来似的。
  
映洁挂著笑意的嘴角微微抽搐,隐在镜片下的水眸却泛起红雾,全身不断抖颤,「妈!你在开我玩笑吗?医生说你至少能活到一百岁。」
  
「伯母,没事的啦,医生说你只是血糖不足,短暂晕眩,休息一下就好了。」拜托~~有必要将气氛搞得这么沈重吗?他可不想参与悲剧的演出!
  
「那你现在就去帮我办出院,胜翊,我不要待在医院里。」路嘉怡的硬脾气全上来了,坚持马上退房。
  
「不要啦!伯母,你看映洁这紧张的个性,你现在出院,她搞不好会歇斯底里……麻烦伯母体谅体谅我,让我日子好过点好吗?」他垮著脸,委屈至极地泣诉。
  
路嘉怡虚弱地扯开一抹笑,苍白的脸色看来稍霁。
  
「胜翊,好在我们小洁有你这个男朋友,在她身边顾前顾後,这让我放心许多。」凝著女儿,她的眼底有著不舍。「现在我最想看到的,就是你跟小洁赶快结婚,不然我就算死,也死不瞑目。」
  
邱胜翊和吴映洁同时狠抽口气——死不瞑目,多么可怕的诅咒!
  
此刻,医生交代的话语回荡在耳边,吴映洁不知所措地抬头凝向邱胜翊,发现他也正瞅著自己,一颗心莫名地狂跳了下,她慌乱地撇开脸。
  
怎么可以?妈怎么可以对她提出这种要求?她和他……根本不可能!除非……除非……造假!
  
「造假」那两个字霍地闪进脑海里,她惊愕地瞠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竟会有如此邪恶的念头!
  
她的四肢发冷,心窝却开始发烫——或许,或许他肯配合自己演场戏也说不定?!
  
「伯母,别想那么多,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多休息,别让映洁担心,嗯?」像在哄小孩似地安抚路嘉怡,不消多时,她便疲累地沈沈睡去。
  
邱胜翊不由分说地拉起吴映洁的手,将她带离那极有压迫感的病房。
  
「医生怎么说?」他的神色有丝凝重,毕竟「死」字实属中国人的忌讳,加上路嘉怡年纪大了,什么时候会有意外,谁都说不准,这让他莫名阴郁了起来。
  
「医生说我妈的心脏状况不太理想,尽量不要让她受到太大的刺激,任何决定最好能顺著她的意思去做……得再住院观察看看。」感受到他的沈郁,映洁不觉跟著不安了起来。
  
邱胜翊沈吟半晌,看著略显阴暗的医院,他当机立断。「转院,帮伯母转到台北的大医院,那里设备更为齐全。」
  
「嗄?!」一听到要离开这自小成长的地方,映洁更显无措。「转、转到台北?!」那将是多大的一笔花费?!
  
虽然妈住院,她本来就应该留院陪伴母亲,但至少临时缺了什么东西,回家拿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毕竟都在车程二、三十分钟之间足以来回;但到了台北就不一样了,东西短缺,势必得用买的,等到出院时不就又得大包小包地扛回旗津?
  
「钱及住宿的事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一切我会帮你搞定。」仿佛探知她此时缠住心头的复杂思绪,他陡地承担一切责任,只为了让路嘉怡受到更好的医疗照顾。
  
吴映洁拾起头凝著他,眉心微蹙。「你……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
  
心里打了个突,他自己也不曾深思这个问题,不过拐她信任自己是势在必行的策略,他只得闷著头往前冲。
  
「真该打你的小屁屁!不是说了吗?我是你的男朋友,我不帮你谁帮你?你大哥还是你大嫂?」他嗤笑,没见过比她大嫂王淑萱还势利眼的女人!
  
「你……真的把我当成是你的、女朋友?」她问得艰涩,那敏感的词句还差点卡在喉管里,说不出口,脸蛋嫣红似火。
  
「不然你以为我干么花时间跟你搅和?」翻翻白眼,他颇为无奈。
  
呃,这么说也对,那是否表示……她的要求更容易被接受?
  
「那,站在女朋友的立场,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件事?」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说啊!」什么时代了,她能不能别再像深宫里的小怨妇似的可怜兮兮?有话就大声说出来嘛!
  
「我能不能……请你马上跟我结婚?」
  
邱胜翊差点没让口水呛死!他倏地猛咳了好几声,当真被口水呛到了。
  
「欵,你没事吧?」她担忧地拍抚他的背脊,像极了担心小鸡的老母鸡。
  
邱胜翊扶著墙,一手搭住她的肩,要她不用再拍他的背,然後不断深呼吸来化解喉管里的不适,间杂著几声猛咳。
  
吴映洁委屈地咬著唇。
  
她的提议是很惊世骇俗没错,但他有必要表现得这么激动吗?还是他根本是太过「惊喜」,一时忍不住才咳得这么厉害?!
  
「咳,你怎么突然……咳咳!想结婚了?」努力克制喉咙里的搔痒,他的双眼蓄满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
  
「医生说要尽量顺著妈的要求啊……」她的心跳得好快,生平头一回向人求婚,还是个男人——呃,她在想什么啊!她是女人,要求婚当然得向男人求婚,真是,脑袋都打结了!「你刚也听妈说了,我怕……」
  
「哦~~你是说『死不暝目』那句喔?」八成是咳糊涂了,他没神经地掐头去尾,直接「转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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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映洁咬唇咬得更用力了,她著实害怕听见那个字眼,即使带著开玩笑的意味都让她备感威胁。
  
见她那凄怆的神情,邱胜翊没来由地心口一揪,感觉左胸口有丝闷疼。「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没关系,只要你……」哎,要她再求婚一次,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我知道你是为了完成伯母的心愿,可是你是真心想嫁给我的吗?」话一脱口,他浑身一震。
  
见鬼了!这一来不正好无巧不巧地符合他的计划,甚至轻而易举便能取得那块地的所有权,他见鬼的竟跟她提真心?!真是有鬼!
  
原来他也看出自己一直在躲避他?吴映洁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双眼无措地蓄满水花。
  
「我承认,这是为了完成我妈心愿所想出来的权宜之计,当然我没有任何权利要求你配合我演这场戏,可是能不能请你看在妈要给我当嫁妆那块地的分上,答应帮帮我?」她扭绞双手,除了那块地,她还真拿不出任何有价物质来补偿他呢!
  
「套句伯母说的话,那块地不能种也不值钱,我要那块地做什么?」他挑眉,即使明知那块地皮现今的价值,他仍得装儍地睁眼说瞎话。
  
「不,事实上……你还记得上回你曾问我,这附近要盖渡假村的事吗?」只因那块地是爸爸留给妈最後的东西,所以她舍不得劝妈妈将它卖掉,但情势走到这个地步,她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嗯哼,我当然记得。」他的眼变得深邃,凝著她的细小动作不放。
  
「事实上那块地就在渡假村建盖的范围内,之前地产公司不断要求收购,可是那是爸爸留给妈唯一的遗物,所以即使地产公司不断找人来商谈,我还是没肯答应将地卖给他们……」她低声解释道。
  
虽然只有十几坪的不毛之地,但因渡假村的建造追在眉睫,每坪的售价竟然飙涨至四、五十万,算算还真是直逼天价呢!
  
「你的意思是,假如我答应陪你演这场戏,你就愿意无条件将那块地的所有权让渡给我?」他不可思议地问道。
  
「嗯,即使未来你遇到喜欢的女孩,我也愿意无条件跟你解除婚约,更不会向你要任何一毛赡养费。」她再认真不过的回答。
  
这是怎样一个孝顺的女孩啊!明明可以中饱私囊的好处,她却愿意为了满足母亲那虚幻的愿望而奉献出来,到底该说她是孝顺还是愚蠢呢?
  
邱胜翊深吸口气。「那你说,我们要当真实的夫妻,还是全数作假?」
  
该死!看著她被镜片遮掩的双眼,为什么他莫名地产生内疚?这绝对是比他原本的计划更为完美的条件,为何他会心生犹豫,甚至下不了决定?
  
「呃……」这倒是吴映洁不曾想过的问题,经他这一问,她的双颊迅速飞上两朵红云。「如果你愿意,我们能否……只是演戏?」
  
要顺著母亲的意,不见得要发生那件事呀!只要制造结婚的假象就好,不过她并不排除两人之间有肌肤之亲的可能,毕竟为了将戏演得逼真,两人势必得住在一起,甚至睡同一个房间,那么若是真有擦枪走火的时刻,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邱胜翊的胸口沈闷得说不出话来,他皮皮的个性著实不适合这种故事情节,但人生就是这般荒谬,一旦遇到了,又怎能不硬著头皮接受?
  
「好,先将伯母转到台北的医院就诊,等她出院,我们就结婚。」
   
『5』第四章

风和日丽的艳阳天,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吴映洁像个木头娃娃让彩妆师上妆,没戴眼镜的她视线模糊,略显失神的眼,不觉产生些许朦胧美感。
  
「好了吗?时间快到了。」邱胜翊好友吕宗翰的女朋友韩乐乐冲了进来,她是今天的伴娘,早就打扮好、盯紧时辰,为的就是怕误了吉时。
  
「好了好了,再一下就好。」彩妆师在吴映洁脸上做最後的修饰,随後放下彩笔,满意地露出笑容。「好了,好漂亮的新娘!」
  
好漂亮的新娘?!吴映洁蹙起眉,不得不佩服彩妆师的睁眼说瞎话!
  
打她长这么大以来,「漂亮」这两个字从不曾在她身上停留,客气点的说她还算秀气,毒辣派的乾脆直说她土包子、丑女,没事别出门吓人之类,彩妆师竟能面不改色地称赞她漂亮?!真教人五体投地!
  
「真的耶!小洁,原来你这么漂亮!」显然刚开始韩乐乐的观感和吴映洁不谋而合,但是听到彩妆师这么一夸赞,她忙凑上前来看个清楚,然後就像是被风吹倒的墙面,一迳儿往彩妆师的论调「投诚」。「平常都被那副土气的眼镜挡住了你漂亮的脸蛋,现在摘掉真是摘得恰到好处!」
  
打从邱胜翊那小子从旗津回来,带著吴映洁一起出现在朋友聚会的场合後,乐乐见过她几次,双方逐渐变得熟稔,她从不知道映洁原来这么漂亮,当场有点给它惊艳。
  
怎么连乐乐都跟彩妆师起哄?她无辜地眨著眼,抬高脸看向自己前方的镜子——
  
天!这女人是谁?大大的眼里有丝无措,小巧可爱的鼻尖衬著粉嫩的唇,清透的粉底将五官烘托得更为立体,肌肤看起来吹弹可破……
  
不是吧?这女人是她吗?是她吴映洁?!看清了镜面上的丽颜,她的小嘴怎么都合不上来,像只可爱又漂亮的呆头鹅。
  
「老天,我实在迫不及待想看到胜翊见到你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乐乐兴奋得像奇迹发生在自己身上似的,连忙拉著她往外冲。「桃桂!桃桂!」
  
「干么?叫魂啊?」沈迷在俊男美女拍摄的婚纱照里,兀自编织浪漫梦想的蔡桃桂,是韩乐乐的手帕交,迫於乐乐的威胁,今天担任招待一职,一早由她和乐乐带吴映洁到婚纱公司化妆。
  
「当当~~你看!」将吴映洁推到蔡桃桂面前,韩乐乐笑得贼兮兮。
  
「……」抬头看了眼,桃桂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别逗了,你拉错人了啦!」真是的,该去配副眼镜了!
  
青青菜菜抓一个新娘来就想唬弄她喔?「品质」差那么多,她蔡桃桂可不是那么好骗的!真是把她给看扁了。
  
「欵欵欵,看清楚,是小洁没错啊!」韩乐乐闷著笑,等著看桃桂的表情。
  
「嗄?!」果然,桃桂的下巴差点掉到桌上,她眯起眼认真地一看再看,总觉得乐乐在装肖为。「拜托,你别随便抓个人搪塞我行不行?骗我没见过小洁喔?」
  
「吼~~我像会骗人的人吗?」
  
乐乐鼓起腮帮子,她应该气恼桃桂的不信任,偏偏目睹桃桂可笑的表情,想气却气不出来,整张脸因情绪极端的矛盾而扭曲;她用肩顶了顶映洁的肩,用下巴指指桃桂,示意映洁自己「验明正身」。
  
「呃……是我啦,桃桂,我是吴映洁。」缩了下肩,感觉额上冒出薄汗,映洁怯怯地表明自己的身分。
  
乐乐从没见过桃桂这般「精采」的表情——两颗眼瞠得圆滚,小嘴也像脱臼般合不拢,整张脸只能用「圆」这个字来形容。
  
「噗~~」哎哟!实在太好笑了,感谢小洁提供这个「效果」,让她得到这么大的乐趣,笑到肠子都打结了。
  
「桃桂?」映洁不安地轻喊,虽然她看不清桃桂脸上的神情,可隐约能够想像桃桂会有多惊讶,就像她刚看到镜子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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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隆地咚,珍妮佛,这真是太神奇了!」顾不得翻看一半的婚纱相本,蔡桃桂从位子上跳了起来,抓著映洁的手转圈。「人家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话果然一点都不假,不知道蔡桃桂我穿起婚妙,会不会有像你一样的效果?」真令人惊叹啊~~
  
「会啊!一定很有『笑果』!」乐乐在一旁凉凉地说道。
  
映洁别扭地移动双腿,不料视线太过模糊,不经意踢到婚纱公司里的古典椅,加上蓬松的蓬蓬裙又厚又重,在重心不稳的情况下差点没让她四脚朝天。「啊~~」
  
「小心点!」乐乐和桃桂忙伸手扶住她,两人惊出一身冷汗。
  
这么漂亮的新娘怎能「出师未捷身先死」咧?身上万一挂彩了可不妙,她们得小心顾好才是。
  
「完了,忘了帮你准备隐形眼镜。」乐乐迟钝地想起她的近视问题,懊恼地拍了下额头。
  
蔡桃桂满脸错愕。「……你的意思是,小洁现在是『瞎子摸象』喔?」
  
「这成语不是这样用的好吗?」乐乐翻翻白眼,没好气地敲她一记爆栗。
  
「其实,我现在跟瞎子差不多。」映洁苦笑著,小脸皱成一团。
  
「现在去买也来不及了啊!」桃桂看看时间,回到饭店差不多就要进行典礼了,真的会来不及。
  
三人六目不安地互望,最後韩乐乐深吸口气。「那我们两个今天就好好顾著她喽!等回到饭店,我再叫宗翰想办法帮她弄副隐形眼镜。」
  
事实证明,整场婚礼的进行,最闲的人就是新娘,其余人等全被繁琐的典礼事宜弄得人仰马翻,根本没人有空帮她准备隐形眼镜。
  
也由於视线不清,她几乎看不清任何一张脸,包括男方的朋友、亲人,只隐约记得邱胜翊的家人对她挺友善,对这场来得匆促的婚礼丝毫没有怀疑。
  
「来,多吃一点。」坐在她身边主位的是邱胜翊的奶奶,近八十岁的年纪仍显雍容华贵,也是她在近距离之下才看清的慈颜;老奶奶为她挟了一碗好菜,双手却仍不停地动作著。「我们家人丁少,你得把身子养壮一点,这样才有体力为我们家添丁。」
  
一块凉拌龙虾梗在喉头,吴映洁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
  
添丁?她和邱胜翊的婚姻根本不是如他家人所想像的那样,王子跟公主过著幸福美满的生活,而是因为她的请求,他好心帮她完成母亲的心愿才会有的,但,她如何能对老奶奶解释这一切?
  
怕是要伤了这慈祥老奶奶的心。
  
「奶奶,适量就好,你可别把她养成猪喔!」察觉她的尴尬,邱胜翊体贴的为她圆场。
  
从来没想过她在卸除那一身土气的妆扮後,会是这般清灵甜美,即使心知肚明这只是场瞒骗世人的婚姻,却让他赚足了面子,赢得一大票男人羡慕及嫉妒的目光。
  
尤其是他那票死党,在看清她婚纱下的面貌时,无一不捧心哀号,憎恨他的幸运。
  
他还记得嘴最贱的屈允尧不平地说——见鬼了!你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娶得到这么可爱的新娘?!
  
「呿!都成家的人了,说起话来还这么没分寸,将来怎么教育下一代?!」老奶奶不给面子地啐道。
  
「当然是交给奶奶教啊!瞧你将我教得多好啊!」哄老人就像哄小孩一样,邱胜翊那张嘴像裹了蜜,甜到老奶奶的心坎里。
  
「新郎倌,等等要敬酒了,让我先带新娘去换送客装0k?」拉著男朋友晃过来的韩乐乐插完话,匆匆将新娘带走,男朋友却留在邱胜翊身边落坐。
  
「动作比我们还快,算你狠!」吕宗翰搭著他的肩,举起手上的酒杯敬他。
  
「谁教你搞不定自己的女人,没事搞什么『一屋二妻』,自找麻烦嘛!」邱胜翊不留情面地损他。
  
「喂!今天是什么日子,还提那个干么,到底是不是兄弟?」吕宗翰的嘴角微微抽搐,感觉头上飞过乌鸦一群。
  
「是兄弟才亏你,要你赶快搞定麻烦,免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大言不惭地自褒,不忘语带提醒。
  
「是是是,天大地大新郎倌最大,高兴了吧?!」没好气地赏他一记白眼,吕宗翰还有话说。「说真的,我没料到你会那么快找到对象,更别提那么快甘心被绑死。」凝著他深幽的眼别具深意。
  
婚姻是恋爱的坟墓,这是几个死党私下经常拿出来说笑的话题,几个大男人凑在一起智商全降低,仿佛回到求学时代般顽皮,当然不会有人承认愿意一头栽进婚姻里。
  
他算是几个死党里最老成的了,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目前和韩乐乐稳定交往中,但是因为前妻的出现,目前生活是一团混乱。
  
继好友施呈勋娶了傅雁南之後,大夥儿都在观望接下来会是谁不怕死地「前仆後继」往「墓地」里钻,原以为最有可能的是沈稳内敛的项岳军,未料,竟是性格最孩子气的邱胜翊。
  
「你想问什么?」邱胜翊的笑容不变,却也没肤浅到听不出他话里探询的意味。
  
—抹笑跃上唇边,吕宗翰微微挑眉。「就看你想说什么喽!」
  
「我还能说什么?两个人看对眼,双方不排斥就结婚,大部分夫妻不都是这样?」笑?笑死你这王八蛋!休想从老子嘴里套出什么东东!
  
吕宗翰但笑不语。
  
他有听闻胜翊在旗津的渡假村计划遇到阻碍,而新娘吴映洁偏巧是旗津人,这其间的关联颇令人玩味,时机上巧得令人赞叹。
  
「最好是。」见负责招待的屈允尧和项岳军走了过来,乐乐和新娘也走出新娘休息室了,紧接著又是一场硬仗要打。「敬酒了,你不会企图用乌龙茶『偷天换日』吧?」他戏谑地激他。
  
「开什么玩笑!一辈子一次的场合,我可没打算混过去。」极自然地脱口而出,他心下一凛。
  
一辈子一次?这说出去的话像泼出去的水,万一将来他和映洁的契约终止,那他岂不是要被这精明的好友取笑一辈子?
  
柔媚的清香窜进鼻尖,他一侧身发现换上粉色礼服的映洁已然在他身边站定,那迷茫的双眼水亮亮的,像要吞噬男人的灵魂;他不自觉地挽起她的小手,远远将适才还在脑子里盘旋的顾忌丢到天外。
  
「别怕,你的酒已经吩咐下去,用乌龙茶替代了,待会儿你就意思意思做做样子就行了。」担心她不胜酒力,他早有准备。
  
「嗯。」心中的忐忑因他的安抚而消散,她放松地扯开一抹甜笑。
  
霎时,恍似有什么东西闯进他的心窝,他收拢指尖,挽著她的腰肢步向席间。
  
身後的几个大男人互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贼笑——
  
换成乌龙茶?哪有那么好康的待遇?
  
套句新郎倌的说辞,一辈子只有一次,哪有让他们全身而退的道理?
  
一个字——灌!
  
头好重!
  
口乾舌燥地转醒,吴映洁眯起乾涩的眼,呆愣地盯著陌生的天花板,直到身边的浅鼾将她拉回现实,所有的场景才一一回到她的脑海。
  
敬酒时分,当喝下第一口「乌龙茶」时,她才知道杯里暗褐色的液体根本不是茶,而是货真价实的洋酒,但在所有人的祝福声和吆喝声中,她实在没办法开口向忙於招呼宾客的邱胜翊抗议,只得忍著强烈的酒气,硬逼著自己将酒吞入肚腹。
  
他为自己做的牺牲已经够多了,怎能再为这种小事烦扰他?不过是酒而已嘛,喝了又不会死,喝!
  
就因为这闭塞的个性,让她不知灌下多少辛辣的液体,到最後连她是怎么送客、回到这新婚套房,她全然没有印象。
  
谁叫她没半点酒量?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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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身倒杯水喝,未料被子一拉,一阵凉意袭上胸口,她低头一看——一声惊呼,她连忙再钻进被子底下。
  
天!她没穿衣服?连内在美都没有?!这到底是怎样诡谲的情况?
  
「嗯~~」
  
许是她的惊呼惊动了身侧的男人,低沈地咕哝了声,他一个翻转,一条粗硬的手臂不由分说地隔著被子压上她的胸口,差点没让她的心脏跳出来。
  
不是吧?!这样她要怎么离开这张床?
  
她紧张地蜷起双腿,不妙的触感透过中枢神经传达到脑袋,她的额上立即沁出冷汗——
  
凉的!屁屁凉飕飕,难不成她是……一丝不挂?!
  
这个发现逼出她大量的冷汗,一张小脸胀得火红,加上他的手臂又正压在自己胸口,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你醒了?」邱胜翊要死不死地选在这尴尬的时刻睁开眼,混沌的黑眸对上她红滟滟的小脸,没来由地咧开嘴笑。
  
噢!拜托~~他怎能在这么「惊悚」的时刻,还笑得那么性感?!简直是诱人犯罪!
  
不安地舔舐乾燥的红唇,她儍气地想争取自由的空间。「嗯……你……」
  
「你在诱惑我吗?」如鹰的眸霍地眯起,凝著她小脸的眼瞳瞬间透出强烈危险的讯息。
  
「嗄?!」她惊愕地瞠大双眼,不明白他暧昧的指控由何而来。
  
全然没预警之下,他陡地弓起上身翻压到她身上,几乎压榨光她肺叶里的氧气。
  
「我有没有说过,你的眼睛很美?」眼前的她幻化成好几个影子,他看得不是很真切,懊恼地摇摇头,索性俯身用额头抵住她的,好准确地逮住她的「本尊」。
  
「没、没有……」浓烈的酒味随著他的贴近及吐纳全喷拂到她脸上,她一阵晕眩,感觉身体没来由的变得虚软。
  
不……他能不能别靠她那么近?酒味和男人味同时冲击著她的感官,令她提不起丝毫的力量推开他。
  
「那我现在说了,以後别再戴那副该死的眼镜,听到了没?」他像个霸道的土匪,凶恶地逼迫著无辜的小羔羊。
  
「可是这样……我看不清楚!」委屈地咬住下唇,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这么暧昧的姿势很容易擦枪走火啊!凭她的力气怎可能推得动身强体壮的男人?她急得快哭了。
  
「我靠你这么近还看不清楚?」他又笑了,笑她的憨儍。「没关系,明天我们去配隐形眼镜,保证你『一目了然』。」
  
一目了然是这么用的吗?吴映洁枕重地呼吸著,身子被他压得快散了,酒气更是不断地薰陶她的神经,她的注意力越来越不能集中,小嘴不禁微张,争取喘息的空间。
  
全然不自觉的举动撩拨了她身上的男人,那张如渴水金鱼般的红唇刺激著他的脑神经,他终究臣服於自己渴望一整天的想望,低头吻住她。
  
惊恐地瞪大双眸,吴映洁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吓儍了,儍到忘了去拒绝、抗拒,任由他攻城掠地,连他的双掌开始不安分地扯动分隔两人的被子都没发现——
  
她尝起来柔软而甜蜜,让他的需索变得更具侵略性,酒精在他体内沸腾,而亲吻她并没有让他得到舒缓,相反地,蠢动整天的欲望更加勃发,令他的下腹难受地泛疼。
  
「等……等等……」不该是这样的!虽然她并不排斥和他发生超友谊的关系,但这未免太快了吧?今天才完成婚礼,晚上就……
  
婚礼!敏感且严肃的两个字眼给她当头棒喝!即使是契约婚姻,她毕竟成了他的妻,在约定的时间内,她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我等不及了。」喉咙滚出模糊的字串,这欲望来得猛烈,他无力阻止也不想阻止,只想持续蔓延下去。
  
带电般的掌在她白嫩柔软的身躯游移,他霍地感谢死党们先前太过逾矩的闹洞房行径,即便当时他是气得七窍生烟。
  
她的肌肤好软、好滑,一点都不像每天被高温的太阳及咸湿的海风茶毒过的乾裂,比上好的丝缎更具质感。
  
他贪恋地抚过她每一寸敏感的肌肤,直到她难耐地发出如小猫般的呜咽,他都不愿停下自己的探索游戏。
  
「不……这太快了!」的确,让他在有婚姻的状态下禁欲,连她都觉得是太过残忍的酷刑,但这进展快得令她不知所措,偏又抗拒不了他带给自己的酥软,两方在她体内相互拉扯,令她委屈地将脸埋进枕间。
  
「你说什么?快?!」那个字眼无疑触动男人的禁忌,他倏地眯起眼,盯紧猎物似地锁紧她的眼,双瞳变得极为犀利。「该死!我会让你知道我有多会磨!」
  
磨?那是什么意思?!
  
来不及弄清他的语意,紧接而来的快感却让她发不出任何疑问及解释,只能无辜的轻喘、呻吟。
  
「呜……」这个小人,竟专挑她身上最敏感的地方摸、捏、掐,包括那最私密的地方……太过分了!
  
「怎么?我都还没开始,你就不行了?」他轻佻地嘲讽,邪恶地吮咬她的耳垂。
  
「我没……」浑身颤抖地揪紧身下的床罩,她该将他飞踢下床,但却无能为力,并且因为他略嫌粗鲁却犹带细腻的抚触感到羞赧,全身泛起诱人的粉红。
  
「没什么?」滑舌邪恶地掠过她胸口的浑圆,当那红蕊受不了刺激而挺立之际,他的眼激出再明显不过的欲火,不给拒绝地霸道宣示。「不论你行或不行,今晚你都别想睡了,我的好老婆。」
   
『6』第五章

别想睡?喔不!她累,非常累,她一定要睡!
  
「等等!」就在他的嘴又急色地贴靠过来时,她终於挤出吃奶的力气,努力挣出一只手来,紧紧巴住他的口鼻。「你要做我不反对,但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她不反对?她说她不反对?!
  
欢愉火花在他体内爆开,她的允诺比任何兴奋剂更教他精神亢奋,感觉全身充满神奇的力量,他不由得扯动嘴角笑了。
  
「你想问什么?」
  
「你……你无放开我啦!」要命,这样贴著人家,呼吸都不顺了,叫她怎么问问题?怕不先向阎王爷报到才怪!
  
「撒娇喔?好吧,看在你是我亲亲老婆的分上,让你撒撒娇也不为过。」他心情大好,对她有超乎平常的纵容。
  
他可以跟朋友胡天乱地、搞笑要帅,对女人却未必有这样的耐心。
  
女人哪,最好不要有任何意见,男人说什么,女人就点头,这样的女人才讨人喜欢;不过像她这样偶尔撤点娇,看来还真可爱,他竟不觉得反感,反倒觉得是个有趣的体验。
  
「谁跟你撒娇?」不敢置信地瞠大眼,吴映洁一手抓著被单,一边推动他的肩膀。「你放开我啦!」
  
「这样问也可以啊!」她会撒娇,他就会耍赖,总之他就是不想离开她柔软的身子,幼~~绵绵,白~~抛抛,触感该死的好极了!
  
「你……那你别乱摸喔!」映洁的脸红得像关公,颓然地争取最後底线。
  
「快说!」昏倒,这女人就是不懂男人在这时刻有多痛苦,分明是上帝派来折磨他的女魔头!
  
「我、我怎么会没穿衣服?」问这种问题很丢脸,毕竟衣服是穿在自己身上,竟然连什么时候被剥光,一点感觉都没有,还得问他,超级丢脸。
  
「闹洞房啊!」说到这个就抓狂!很好,这笔帐他记下了,等那些个狐朋狗友们结婚时,他一定要给他们「电」得「金细细」!
  
「他们就硬要我们在被窝里脱光衣服,你又没反对,所以他们就玩疯了,还叫乐乐帮你脱衣服咧!」金夭寿!他还真怕她在昏睡中春光外泄呢!
  
「喔!」是乐乐脱的喔?呼~~她没来由地放松神经,却在发现自己其实早已在他面前「走光」的状态下,伤心的鼻头一酸。
  
「喔什么喔?我才要问你咧,怎么连喝乌龙茶都能喝醉?茶醉喔?」是有听说喝茶会醉没错,但他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这款「奇景」,不禁啧啧称奇。
  
「还不都是你!明明说是乌龙茶,我喝偏偏就是烈酒,整人也不是这样嘛!」她才委屈咧,茶变成酒,难不成那只杯子具有化水成酒的神奇功能?若是,能拿去卖个天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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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明有交代下去,把酒换成茶的啊!」奇怪,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明明就是烈酒嘛!」吼~~什么嘛,还一副她说谎的样子,讨厌捏!
  
该死!一定是那几个家伙故意整她,把她的乌龙茶又换回来了!很好,简直是太好了,他会一个个找他们「秋後算帐」!
  
「好好好,酒就酒,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自知是自己的朋友这方有问题,他也不好发作,只得闷声虚应一番。
  
「所以我喝醉是当然的啊!」耶!她想到一个方法可以暂时逃避他的热情了,酒遁。「唔,可能是喝多了酒,头好晕,我先睡了。」
  
交代完毕,她连忙用被子将自己的头脸、全身都覆盖住,把自己包裹得像是蝉蛹,最好能隐形那就太完美了!
  
邱胜翊愣了下,有种被「装肖为」的错觉。
  
开什么玩笑,他现在可是「水深火热」耶!这女人说睡就睡,那他这个夫威要往哪儿摆?!
  
「嘿!说好了让你撒撒娇,可不表示这样你就可以睡了。」他蹙紧眉心,拉扯她的被子,末料她裹得死紧,任他怎么拉都拉不动。
  
吴映洁在被子里偷笑,放松地轻叹一口,闭上眼准备沈入梦乡——
  
「不准睡!」太没天理了,这样她能睡得著?!那未来他的夫威要摆在哪?魔手一伸,他坏心眼地对她呵起痒来。「起来陪我啦!」
  
「啊……哇哈哈~~」映洁没什么太特别害怕的东西,举凡女孩子会怕的蟑螂、壁虎、蜘蛛之类,她都不是很怕,因为长年习惯独居,她自有一套「拖鞋防御法」可以应付,除了老鼠之外,她最怕的就是被人呵痒。「我怕痒啦~~」
  
她不懂为什么每个女生都怕痒……不,应该说地球上大部分的人类都怕痒,她也是其中的一分子,而且怕得厉害。
  
「不怕我呵你痒干么?起来陪我啦!」双眼像有火在烧似的,他使劲将她连人带被抱在怀里,有力的指即使隔著棉被都能将她搔得「吱吱叫」。「我们刚才进行不到一半,你做事不能这样半途而废。」
  
「欵,你怎么这样啦!」她边闪边叫,怎么都躲不过他的魔手攻击,水眸漾满水雾,可怜兮兮地瞅著他。「在我们结婚之前我就问过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只是演戏。」
  
她不喜欢翻旧帐,可他逼得人家不翻都不行,讨厌死了!
  
「我知道你有问,但我答应了吗?」啊哈!要谈条件是吧?行!他最会跟人谈条件了,而且处处陷阱,一不小心就会让他轻佻的表象所骗,他在外面都这么做生意的。「你听见我说『我愿意』了吗?没有,我很确定自己没答应。」
  
吴映洁目瞪口呆地瞪著他,儍眼。「你怎么可以……」
  
「我当然可以。」黑眸炯炯地凝著她,他的嘴角扯开令人憎恶的浅笑。「我们的婚姻是你要求的,我绝对可以配合,但你也得适度的付出才公平,难道我说的不对?」
  
她张口结舌。「可是……我给你那块地……」
  
「映洁,我是个商人,你认为区区一块不毛之地,就能满足我的需求吗?」无奸不成商的道理她都不懂,可见她的社会历练仍是太浅。
  
「你……」毁了!直到现在,她才愕然地发现自己掉入怎样的一个陷阱。「如果我说不呢?」她的唇微微打颤,不敢相信她竟然这么轻易就将自己给卖了还不自知。
  
「也行。」他勾起唇,动作轻柔地将她微乱的发拨到耳後,引起她小小的颤栗。「如果你不愿意履行夫妻的义务,那么在我挂名的丈母娘面前,或许我就没办法表现出温柔体贴的样子,毕竟得到多少获利做多少事,我这么说你懂了厚?」
  
意思就是,他根本打定主意假戏真做,而且在她毫无後路可退的情况之下,非得和他走到那一步才行!
  
委屈地红了眼,她後悔没认清他的真面目,轻而易举将自己送入虎口,这未来可该怎么走下去才好?
  
「嘿!没这么糟吧?」见她倔强的将泪蓄在眼眶,他的心脏没来由地抽紧。「虽然我不敢自诩人中之龙,但也不是泛泛之辈,况且这个时代……你有必要将那种事看得这么严重吗?」
  
摇摇头,凝住的水液终究滚落。「我只是期望两情相悦……」
  
某种不知名的情绪痛击他的心脏,令他的嘴角再扯不出上扬的弧度,俊颜微微扭曲。
  
缓缓将她放回床上,他焦躁地站起身来,全身光裸且极自然地来回走动。
  
吴映洁很抽口气,双眼没敢乱看地别开,两颊红艳似火。
  
倏地,他动手开始著装。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不断骚扰她的听觉,她战战兢兢且僵硬地转动颈部,愕然地发现他已经穿好衣服。「你要去哪?」她直觉反应地问道。
  
「我不想强迫你,和你待在同一个房间绝对不是好主意。」至少他还知道要穿衣,跟不穿衣的禽兽不同。
  
要不是为了路嘉怡,她断然不会提出这么荒谬的契约婚姻。在这整件事里,他是最大的受益人,平白无故得到那块日思夜想的土地,而且不用花费一分一毫。
  
就因为她的决定完全无私,而是为了那打小跟她不亲,甚至吝於分些关爱给她的母亲,他若是藉著这个机会欺负她,天理难容。
  
烦躁地扒扒黑发,说不出理由的,只消想到她有可能为了完成路嘉怡的心愿而另嫁他人,他的心口便像被揍了拳似的发闷,想到外头透透气。
  
「你……」突如其来的情势逆转,让她有点接续不上现实,水亮亮的眼凝著他的身影,即使她看得不是很清楚。
  
若有所思地睐她一眼,他强迫自己闭上眼,免得好不容易才压抑下来的冲动又上火,那麻烦可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决的了。「我出去透透气,你早点休息。」
  
她应该松口气、躲起来偷笑的,但她却在听见门轴转动的声响时,冲动地喊住他。「等等!」
  
脚尖凝在房门口,邱胜翊无力地闭了闭眼。
  
「邱先生?」说不出的忐忑,她轻喊。
  
他浅叹—口。「我们已经结婚了,姑且不论这桩婚姻背後的真相是什么,但在外人的眼里,我们就是夫妻,你这样叫我,未免太过奇怪。」
  
「汉……胜翊……」蠕动唇办,她头一回直接喊他的名。
  
「叫名字别这样有气无力,现在是晚上,人吓人会吓死人。」没好气地应了句,他觉得自己好无聊。
  
映洁胀红了脸。「我不是……你别误会……」
  
「我知道你还活著。」在这么郁闷的当口,他竟然还笑得出来?真诡异!「没事的话我出去了,呃,等等,我留手机号码给你,有事记得打电话给我。」
  
真要命,这时才发现两人之间的联系都是由他主动,她从没问过任何他的联络方式。
  
这算不算一厢情愿?啧!who  care?总之他已经得到了那块土地。
  
旋身回到床边,在一旁的矮几上找到饭店摆在房间里的纸笔,弓著身,龙飞凤舞地写下数字。
  
吴映洁就著床头灯的光线凝著他,防备的神经逐渐松懈。
  
她拒绝他的求欢,理论上他会生气也该生气,可是他不仅不勉强她,还关心她的安危跟需要,担心将她一个人丢在饭店里,或许会有突发状况找不到人帮忙。
  
从小到大,这般注意到自己感受的人只有他,而这个男人现在是她的丈夫,对於一个这么关心她的男人,她似乎没有矜持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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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这……映洁?」将写好的手机号码拿起,他一个转身,一抹柔软的身躯陡地抱住他,让他的心瞬间提上喉头。
  
她一手揪著被单,不让它由身上滑落;另一手环住他的腰,将脸紧紧贴住他的胸口。「不要走,你留下来好吗?」她的脸一定很红,因为她清楚地察觉自己的脸烫得像在火里烤。
  
时间似乎停顿了,他愣了好一会儿,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吴映洁突地觉得难堪。刚才他要她不要,这会儿她主动投怀送抱,他竟半点反应都没有,会不会……他不喜欢女人太主动?!
  
天啊!这下抽腿似乎也来不及了!
  
「天杀的你!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陡地攫住她的手臂,将她推离半臂之遥,好让他看清她脸上的神情。
  
只见她瑟缩了下,双眼紧闭、双颊潮红,微低的头和紧咬的下唇,看起来真是……可爱到不行!
  
「你……确定?」他感到心跳微微加速,再开口竟显得结巴。
  
昏倒!他何时这般紧张过?天晓得连初恋及初尝情欲时都不曾!
  
怯怯地睁开眼,流动的眼波满是羞意,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她感觉自己连脚丫子都烧灼起来,小手紧抓著他的衬衫,仿佛没抓著他当浮木,她就要腿软了。
  
什么叫口乾舌燥?他就像在沙漠行走的旅人,饥渴且小心翼翼地低下头轻触她的唇,感觉她紧绷地颤抖了下——
  
心情大好!
  
她没有拒绝,没有再像刚才那样推开他,这让他的心情飞扬,甚至想唱歌了!
  
他不明白是什么理由让她改变想法,他只知道该把握机会,毕竟机不可失。
  
轻而易举将她连人带被轻松抱起,温柔地将她放到床上,侧身躺在另一边床位面对她,大掌将她额上的发往後拨,露出她光洁的额。
  
温暖的吻落在她的额上、颊侧、鼻尖,每一个亲吻都隐含著明显的珍视意味,这让映洁感动得想哭,绷紧的神经逐渐放松。
  
「怎么了?」察觉她颤动的长睫上闪动著水光,他的眉微微蹙起。「不愿意的话别勉强,你知道我没……」勉强你的意思——来不及将话说完,软软的小手便已覆住他的唇,不再听他任何带有自责意味的言论。
  
「笨蛋,是我拜托你留下的,你在说什么儍话?」
  
一抹笑花跃上她的嘴角,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揪紧了他的心脏,猛地狠抽了下。
  
「真的可以?」他不明白自己哪来那么多不确定,但对她,他就是忍不住再三确认。
  
娇嗔地瞪他一眼。「你再问我可要生气喽!」真是的,人家女孩子主动要求就很不好意思了,他还要一问再问,丢死人了!
  
那娇媚的一眼令他心荡神驰,他轻轻拉扯她身上的被子;一开始她仍揪得死紧,随後发现自己太过紧张,这才闭上眼,任他扯去身上那唯一的遮蔽物。
  
柔和的灯光下,她嫩白的肌肤美得不可方物,微颤的指尖浅浅地画过她的嫩肤,他几乎要嘲笑自己紧绷得像个小伙子似的。
  
「嗯……我、我没经验……」曼丽姊说过,女人头一回总要受些苦,或许这也是她紧张的原因之一吧?
  
他轻笑。「我知道,我会尽量不弄疼你。」
  
他的保证令她松了口气,闭上眼,感觉他的指在脸上、身上飞舞。
  
略粗的指顺著她脸部圆滑的轮廓游移,接著是细白的颈项、锁骨,然後逐渐滑向她胸前隆起的高峰——她细细地抽了口气,陌生的触感像蚂蚁般啃咬著她的理智,喉管不由自主地逸出呻吟。
  
「别看……」老天,连她自己都不好意思细看的地方,他怎能这般专注把玩?她揪紧枕角,身体止不住打头。
  
男人似乎都喜欢大胸脯的女人,她自认没有雄伟的胸部,不知他会不会感到失望?
  
「就我们两个人,没什么不可以。」他爱极了她发抖且娇弱的嗓音,更爱她因受不住自己挑逗而扭动的躯体,那让他感到更为亢奋。
  
「胜翊……」她可怜兮兮地攀住他的肩,像只无辜的小绵羊。
  
她不知道的是,越是这样,他就越想狠狠地欺负她!谁教她之前泼他冷水,他差点没因此倒阳。
  
「乖,听话,嗯?」用膝盖分开她的秀足,试著以最缓慢的速度前进——
  
「啊——」尖锐的刺痛几乎将她撕裂,她控制不住地惊呼,水眸泛出疼痛的水液。
  
「对不起,害你受苦了。」
  
亲吻如雪片般跳跃在她身上,恍似连带偷走她的疼痛,无法形容的空虚在两人贴紧的部位泛开,她不安且羞涩地蠕动。
  
昏黄的灯光、暧昧的声响,交杂著男人与女人的粗喘娇吟,构成一幅绝美而私密的夜色,没有任何人得以分享!
   
『7』第六章
  
和邱胜翊之间的进展,远远超出吴映洁所能设想的范围,但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懊恼失序的节奏,因为她还有母亲需要照顾,而且他和家人全住在一起,包括他的奶奶和父母,一时间她很难全然适应。
  
让路嘉怡吃过午後点心,她拎著热水瓶走往加水区。
  
耀眼的阳光毫不留情地扫射著医院的每个角落,即便院里有舒适的空调,仍让她感到些许晕眩,身子不觉微微倾斜。
  
「小心。」一双臂膀适时扶持住她踉跄的身躯,身穿白袍的男人关心地开口叮咛。
  
「对不起!」她猛力闭上眼再睁开,跳离男人好心的扶持,忙不迭地道歉。
  
「这么可爱的小姐,可别被太阳烤晕了才好。」男人勾起嘴角露出浅笑,单手顺了顺身上的白袍。
  
「医生真爱说笑。」看了眼他白袍上绣的名字——廖俊杰医师?!老天,怎么取了这么个「挖鼻孔」的名字?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不是说笑,这种天气,真的很多人中暑昏倒耶!」廖俊杰搓搓下颚,感觉下颚冒出些许胡渣。
  
「噗!」瞧见他的手不经意靠近脸部,加上男人的手普遍较女人大上许多,经这么一摆,让映洁不小心注意到他的鼻梁,忍不住喷笑出声。
  
天可怜见,她绝对没有嫌弃他鼻子不好看,只是因为他的名字让她不由自主作出联想,一看到鼻子就忍不住想笑。
  
「嘿!这位拿热水瓶的小姐,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半句假话!」廖俊杰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怀疑他的专业,微恼地蹙起眉心。
  
「对不起,我没任何怀疑的意思。」她的肩止不住颤动,好不容易压下想笑的冲动,正色地抬起头,眼神没敢乱瞄地凝住他的眼,就怕不小心再看到他白袍上的名字又会想笑。
  
「廖医生吗?你好,我姓吴,刚才谢谢你的帮忙。」再怎么说,人家帮了她是事实,她这么取笑人家实在太没礼貌了,连忙正式再道谢一次。
  
「不客气。」那双带笑的眼儿,著实让廖俊杰感觉不出她的「诚意」,但廖俊杰仍大方的接受了。「你是来探病的吧?身子骨太差了点,当心别探著探著,自个儿住进院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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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讲话怎么这样直接啊?都不会拐个弯。
  
不过他说的倒全都是实话,她的确没有倒下去的本钱,大哥大嫂都还留在旗津,台北就只有她可以照料母亲,万一她倒下去,恐怕又要劳烦邱胜翊找人来照顾她和母亲,那么她欠他的,便永无偿清的一天。
  
「谢谢廖医生的提醒,我会注意的。」她颔首,迈步离开长廊,往茶水间走去。
  
一个炎热的午后,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邂逅,仿佛转过身就被人们遗忘,但事实真有如此容易吗?天晓得!
  
「好,今天就讨论到这里,没问题的话,散会。」结束渡假村动工细部会议,公司里的各部门干部很快便全数离开会议室,邱胜翊坐在原位揉揉眉心。
  
在取得吴映洁由路嘉怡那里拿到的土地权状後,他全力规划的高级渡假村终於得以开始动工,等竣工之後,不仅提供消费者一个绝佳的度假景点,也等著财源滚滚而来,呵~~
  
「总裁,有位黄瀞怡小姐找你。」
  
「嗯?」秘书敲门的声音打断他的冥想,他闭了下眼提振精神。「知道了,带她到我办公室,我马上回去。」
  
黄瀞怡是他某回在pub里邂逅的韩国女人,行事大胆、作风开放,认识的头一晚便主动邀他一度春宵。男人嘛,逢场作戏是配菜,他并没有反对且理所当然地接受,之後又见过几次,每回都厮混到床上去,两人之间相处得还算愉快。
  
「是。」尽责的秘书点头离去。
  
将开会的资料收到他私人专用的卷宗,动作间左手光影闪动,他挑起眉,轻松地让自己瘫进座位里,转动著左手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嘴角没来由地泛起浅笑。
  
那小女人现在在做什么?他知道她到医院照顾路嘉怡了,可现在的她,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他突地感到兴趣。
  
或许帮她办支手机是个不错的主意,当他无聊时,还能抓时间找她闲聊几句。
  
才这么想,摆在会议桌上的手机霍地响起,他毫不犹豫地接起。「邱胜翊。」
  
「春风得意的居家男人,不晓得大人您是否还记得今晚的聚会?」手机那头传来屈允尧皮皮的声音,让邱胜翊忍不住轻笑。
  
「够了你,什么形容词。」看看表上显示的日期,每个月十五没错,是和死党约好固定聚会的时间。「我会准时到。」
  
「欵欵欵,我还没说完,你先别急著挂电话!」依邱胜翊的习性,讲完重点就是挂电话的时候,赶在他挂电话之前,屈允尧呼喊的声音用力地从手机另一头传了过来。
  
「屈先生,我可不像你闲闲没事干,我忙得很。」他没好气地调侃了句。
  
「是,除了公事还有房事的嘛,我住巷子里的,清楚得很。」谁教他是房产经纪?对「房事」了若指掌,只不过此房事非彼房事,哈!
  
邱胜翊忍不住大翻白眼。「要打屁等晚上,我还有事要忙。」
  
「没问题,不过宗翰说晚上要带乐乐过去,叫我问问你,要不要带嫂子一起过来?」他今天是传声筒,负责传话而已。
  
「单身汉俱乐部已经改成家族大团圆了是吗?知道了,我会带映洁过去。」
  
又和屈允尧打屁几句,十分钟很快便过去了,秘书又来敲一次门,他挂上电话後先交代秘书将会议资料收好,然後便疾步走回办公室。
  
「哈妮!你让人家等好久喔~~」才推开办公室的门,黄瀞怡便迫不及待地送上热情拥抱,冲力之大,差点没让他再冲出办公室。
  
「咳!遥姬,这里是公司。」真要命!万一让公司里的职员看到那还得了?万一还来个上行不效,这公司还像个公司吗?改行做八大行业算了!
  
「嗯~~不管啦!谁叫你都不来找我?」像只爱撒娇的猫般偎进他怀里,黄瀞怡的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她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谁叫他是头优秀又有钱的肥羊……喔不,他一点都不肥,耐操又持久,精壮得很,呵呵呵~~
  
「我很忙。」他霍地蹙起眉心,不著痕迹地推开她。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臭?过於浓烈的香水味,狠狠地蹂躏著他的鼻管,令他一阵呼吸困难,著实有被意图谋杀的可能。
  
黄瀞怡感受到他的推拒,她呆愣了下,随即开始发飙。「哈妮?你把我推开?!你竟然把我推开?!」
  
邱胜翊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别闹了遥姬,今天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後悔啊!当初他怎会将名片留给她,让她有机会找上门来乱?况且一般人被推开应该会知道自讨没趣才对,她竟然反而大声张扬?!可见这女人很麻烦,还是跟她说清楚的好。
  
「没事不能来找你吗?」蹙起眉,黄瀞怡的娇嗲尽失,心头不快的她全然忘了该装出柔媚的模样,骄纵的本性在此刻露出狐狸尾巴。
  
邱胜翊摇了摇头。「不能,以後你都别再来找我了。」
  
「你什么意思?」惊讶地瞠大美眸,经过整型的脸蛋微微扭曲。
  
「意思是,我们到这里断了,往後各不相干。」露水姻缘何必挂意?这就是现代男女速食爱情的最佳写照。
  
「你……」只见黄瀞怡的跋扈立即由脸上消失,迅速恢复先前娇媚的模样,比川剧变脸还快。「人家发个小脾气你就不高兴了喔?好嘛好嘛,人家以後不会再犯了,你就别气了行吗?」
  
她佯装无力地贴靠向他,未料,他敏捷地闪了下身,顿时让她踉跄地退了好几步,直到撞到墙面才停了下来,过程颇为狼狈。
  
「哈妮!」她气得直跺脚,却没敢再发作。
  
她打听清楚了,「恒益地产」是地产界的龙头,只差没呼风唤雨而已;这些年来在数不清的男人之间周旋,好不容易才让她捡到这么好的男人,她哪有轻易放手的道理?她还想做邱家的少奶奶呢!
  
「黄小姐,我说了,我们之间到此为止,要哈你哈我,麻烦到别的地方去。」他不留情面地拉开办公室大门,意图十分明显,赶人。
  
一旦决定的事情就得彻底执行,这是他对事情一贯的处理态度,没第二种方式。
  
「你——」黄瀞怡不敢相信,曾经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的男人,竟然一个个都说翻脸就翻脸,教她身为女人的自尊摆哪?「我不懂你怎能说结束就结束,我做错什么了吗?」
  
尽其所能的讨好,卖力地在床上提供绝佳的服务,虽说她自己也十分享受,可她真的不懂,为何每个男人都这样?
  
「没有开始,哪来的结束。」这女人在状况外喔?当初是她主动邀约,他才会和她发生一夜情,就算他们之间不只共度一夜那又如何?难不成要他娶她进门?嗟!「大家好聚好散,你经常在外面玩,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才对。」
  
他这话说得够白了,意指她一双玉臂千人枕,她自己犯贱!
  
黄瀞怡脸上青红交错,分不出是愤怒还是羞窘来得多一点。
  
「很好,算你狠!」狼狈地越过他冲出办公室,她恨恨地用力迈步以兹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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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这么简单的,她一定要他受到同等的羞辱才肯罢休,一定!
  
回到家,过度热情的待遇又是吴映洁另一场硬仗的开始。她其实不是那么热络的性格,面对这种阵仗,也算是种另类的折磨。
  
「小洁,来来来,快点来吃饭了!」老奶奶一见她进门,便热情地在她身上「上冲下洗、左搓右揉」,像是怕没给她多搓得「肿」一点。
  
「奶奶,我先洗把脸,好热。」她满身汗呢!
  
「这个胜翊也真是的,不晓得在混什么,也不晓得去接你回家,我可不记得是这么教他的!」老奶奶拧起眉心,颇不以为然。
  
「他忙啦,奶奶就别怪他了好吗?」辛苦地扯开笑,如同面对自个儿妈妈一样,她总是不知该怎么跟她们对谈。
  
「妈,你就让小洁坐下来休息一下嘛,天气热,她才刚回来,恐怕没什么胃口。」婆婆陈文秀由厨房里走出来,虽然家境很不错,但她仍习惯自己下厨,毕竟家人都吃惯她的手艺。
  
「你是小洁肚子里的蛔虫喔?又知道她没胃口了。」老奶奶没好气地说道。
  
奶奶的口气不太好喔……朝婆婆点了下头,吴映洁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将心比心啊,你很少出门,已经忘了那种感觉了啦!」陈文秀不以为意,毕竟已经嫁进这个家三十多年了,对老奶奶的脾气也抓准七、八分。她凑到映洁身边,低声对她耳语:「奶奶就是这样,刀子口豆腐心,你别放在心上。」
  
「小洁回来啦?亲家母有没有好一点?」公公邱士豪从起居室里走了出来,一见到她便眉开眼笑。
  
本来他还在想,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那个浑小子才肯定下心来娶个媳妇,好生两个胖小子让他含饴弄孙?怎知才去了趟旗津回来,土地的麻烦解决了不说,竟顺道帮他带了个好媳妇回来,让他心花朵朵开。
  
不过现在的年轻人不晓得出了什么问题,离婚率超高,为了保住这个好不容易让儿子看上眼、愿意娶来当老婆的媳妇,他可是打从心眼里关心,什么门当户对他全不在乎,只求儿子有个好婚姻。
  
「嗯,妈妈脸色红润许多,谢谢爸爸关心。」她露出浅笑,心上的大石稍稍卸下。
  
「什么话,我们一家人还客气什么?」催促著老婆上菜,邱士豪先让母亲入座,然後招呼她吃饭。「来啊,来吃饭。」
  
「不好意思,爸,我先去洗把脸,你们先吃。」向他们点了下头,她赶忙逃回房间。
  
用「逃」这个字眼形容她的心境,其实并不为过,面对这么热情的家人,眷恋和喜欢不是那么困难的事,她也好想融入他们,可是又怕在不久的将来,在自己不得不离去时会舍不下他们,挣扎著不敢付出感情,直教她左右为难。
  
拧乾毛巾,小心翼翼地将脸上的灰尘、汗渍抹乾净,她望著镜中的自己叹了口气。
  
邱胜翊没有食言,在婚礼隔天便带她去添购了适合的隐形眼镜,偶尔,她瞧见梳妆台上的旧眼镜,拿起来在脸上比划,才知道自己之前有多土气。
  
她的衣服原本就不多,由旗津带来的衣物全被邱胜翊塞进贮藏室里,根据他的说法是不想让家人误以为他虐待自己的新婚妻子,总得将她打扮得光鲜一点,才有新嫁娘的喜气,因此现在的她可说是「焕然一新」,和以前全然是两种模样。
  
邮局的工作也因这人生的变化而辞掉,她的世界因他而全盘颠覆。
  
他总是爱逗她笑,和他生活这一个多礼拜以来,她的笑容加起来比她前半生的笑还多,恍似生活当真可以不那么拘束,轻松而自在。
  
脱下汗湿的衣服,她随意冲了澡,心想不好让公公婆婆他们等太久,她围著大毛巾便走出浴室,准备换上家居服。
  
素足才踏进房间,便愕然地发现房里多了道颀长的身影。
  
她下意识扯紧身上的大毛巾,即使两人已经进展到肌肤相亲的亲密,她仍无法命令自己习以为常,还是会感到羞怯万分。
  
凝著她的眼微微眯起,眸底跳动的,是危险的火光。
  
「你,在等我吗?」
  
「我……我不知道你会挑在这个时间回来。」映洁全身的神经戒备地绷紧,神色紧张地越过他,想赶快穿上衣服到客厅与他热情的家人会合。
  
可惜邱胜翊没打算给她这个机会逃离,就在两人身影交会的一刻,他倏地攫住她的腰肢,并清楚地听见她讶然惊呼。
  
「这叫出其不意!如果凡事都要按时间、规矩走,那么人生就太无趣了。」
  
可是……可是他也不能这样心念意动,想怎样就怎样啊!
  
「或许、或许无趣了点,可是较有计划,也比较有安全感。」她就是这般无趣的人啊!凡事依计划行事,而他,是她计划里的「污点」、唯一的例外,但这例外却让她全盘皆乱,毫无章法。
  
她不晓得自己怎么了,从婚礼那天开始,她就发现自己「不太对劲」——不,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洞房」之後,她才开始变得怪怪的。
  
原本她已先调整好心态,将他认定为朋友般对待,可经过那一夜,感觉不对了,她竟无法随著自己设定的脚步走,一靠近他,心跳就莫名其妙失律,脑海里总不由自主地浮现那晚活色生香的粉色画面,教她忍不住颤抖。
  
即使那夜过後,他一直没再对她做出超乎寻常的举动,但她就是忍不住。
  
「嗯……你怎么说都好。」鼻端充斥著她才沐浴过的体香,血液里不安分的因子开始窜动,他敏感地察觉自己起了生理反应。「这几天有没有想我?」轻啄她的发丝,他问。
  
那张结婚证书宛如一个魔咒,下午在办公室里,黄瀞怡主动对他投怀送抱之际,他的脑子竟毫无预警地浮现她的丽颜,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莫名的歉疚,仿佛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似的,真是见鬼了!
  
而且黄瀞怡的人工香水味激不起他的任何反应,当时只觉得刺鼻,矫柔的动作也令他感到造作,但她却全然相反。
  
淡淡的野姜花香,是她惯用的沐浴乳香味,神奇地扫去他工作上的疲累;而一点都不柔软的肢体传达著她的紧张,令他心头暗笑。
  
这小女人不思长进啊!两人都已经「炒过饭」了,如此小儿科的搂搂抱抱竟也能让她这般紧绷?看来得多加「训练」才是。
  
拜托~~她哪有空啊!不想当个「吃软饭」的女人,她在医院里没事的时候便翻翻报纸,看看有什么适合的工作机会,还得随时注意母亲的状况,老实说,她实在没心情想那些风花雪月、不甚营养的东西。
  
「没……唔!」声音才溜出嘴角,霍地被硬生生截断,她惊愕地瞠大美眸,紧凝著陡然在眼前放大的俊颜。
  
恶劣地将她抱得更紧,差点没将她胸腔里的空气榨乾。「接吻的时候要闭上眼,记得用鼻子呼吸。」唇办不肯稍离她的柔软,贴著她的红菱调侃道。
  
轰~~带笑含欲的眼嚣张地宣示他的欲念,急涌而来的羞意瞬间将她淹没!
  
「别……爸妈在等我们吃饭……」天啊!他怎能挑在这个时刻突然对她「乱来」?让客厅里的长辈等他们吃饭就已经很罪过了,他还想让他们等多久?!
  
「你自己说,多久没跟我做了?」没理会她的抗议,他大手一扬,轻易将她身上的大浴巾扯下丢到一边,顺著她的扭动双双滚到大床上,动作一气呵成,全不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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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是天旋地转,一时间映洁找不到双眼的焦距,头昏眼花。
  
「说啊!要不是体谅你初经人事,你真以为我能忍耐那么久?」灼人的气息喷拂著她的耳廓,沙哑地宣泄他的不满,引来她阵阵轻颤。
  
结婚那晚的确是累坏她了,毕竟婚礼当天每个人都忙得头昏脑胀,虽然身为新娘的她只消穿戴漂亮坐在那边对人儍笑,但僵坐绝对不是件轻松容易的事;不信者可以自行实验,恕不奉陪。
  
「可是……奶奶和爸妈在等……」又来了!那种莫名其妙的酥麻感,好似身体不是她的,那种错觉又上身了!她嗫嚅地再次重申。
  
「他们很识趣的,等不到人就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坏事』。」邪恶地露齿微笑,大野狼准备吞噬小红帽了!
  
「那怎么可以?!」她羞红了脸,使出吃奶的力量亟欲推开他。「那太丢脸……唔!」
  
小小的抗拒怎抵得过欲望的洪流?不消片刻,酥噬人心的娇吟不绝於耳,儿童不宜——
   
『8』第七章

欢爱过後,吴映洁还是没能陪伴邱家长辈一起晚餐。
  
才穿戴整齐,就被邱胜翊抓著往外跑,说是和朋友有约,她只得满脸歉意地向长辈们点点头,面对他们似笑非笑的暧昧笑容,她不由得埋怨起邱胜翊的急色。
  
「怎么都不说话?」她坐在车里安静无声,待停红灯时,邱胜翊体贴地问道。
  
「没什么太重要的事,要说什么?」即使心里有气,她仍习惯性地往旺里吞,没打算向他抱怨。
  
「妈身体好点没?过几天我会抓时间过去看她。」他不是没将路嘉怡的病放在心上,只是这阵子真的太忙了,必须等到渡假村的进度步上轨道,才有时间去医院探望路嘉怡。
  
「好多了,脸色红润许多,气色也比以前好。」这点,她是感激他的。「但是依妈复原的程度,我不确定她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妈出院之後怎么办?难道一样搬到邱家住?!这似乎有点奇怪,所以她认为还是拿出来问他的意见比较好。
  
邱胜翊愣了下,适巧红灯转绿,他踩下油门让车前进。「你认为呢?」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啊!」噘起嘴,她嘟嘟嚷嚷地叨念著,小声没让他听见。
  
「你说什么?」他自然听不清楚,微蹙眉心问道。
  
「我说我想找份工作,感觉自己还有点用处。」家里根本没有她可以插手帮忙的地方,她每天的行程除了医院还是医院,她不想再将自己逼死在这样单调的生活里,她想要有点变化,好让自己稍微喘口气。
  
「你在说什么儍话?」他失笑,全然无法理解她的想法。「在家里当少奶奶不好吗?」
  
一堆女人妄想嫁入豪门,为的就是让自己变成雍容华贵的少奶奶,这会儿天上掉下来的福气落在她身上,她竟还想要去工作?!嗟!
  
是啊,哪个女人不想当个衣食无忧的少奶奶?问题是,她这个少奶奶的头衔又能维持多久?明明清楚这段婚姻是自己强求而来,哪天会突然梦醒都说不定,她怎能放任自己耽溺下去?
  
她知道他对自己好,即使到了那天,也未必会让她孑然一身离开,但没有人能断言,事情能像想像中那般完美,她只有选择未雨绸缪。
  
无措地把玩自己的手指,心头的隐忧她说不出口,况且就算说了,他也未必会懂。
  
「映洁?」没听见她的回答,他兀自诉说自己的想法。「不是我不让你去工作,你想想,还有妈要照顾,哪有时间工作?」
  
若要他请看护也行,问题是她能放心吗?
  
「我想……如果我能在医院找到适合我的工作,这样我既可以照顾妈,又可以兼顾工作,这样不是很好吗?」她想了好几天了,想来想去,她还是认为这是她目前最可行的工作方式。
  
「你会不会太天真了点?」就算在医院里工作好了,哪有人家付钱,还能让她兼顾到母亲的看顾?他不禁笑著摇了摇头。
  
「后!你笑我!」人家很认真的说,他怎么可以这样吐她槽?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这样好不好?如果你真能在医院里找到两者兼顾的工作,那你就放手去做,嗯?」
  
他不是个独裁的男人,不过也不允许手下的人做事马虎,如果院方愿意提供这种机会,他倒是不排斥让她去试看看。
  
映洁惊喜地看著他,手心因兴奋而冒汗。「嗯!」
  
「走吧,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很快到达目的地,见她还愉悦地扬高嘴角,他将车停好,宠溺地催促她下车。
  
果不其然,他们一出现,立刻接收到包厢里所有人的嘘声,似乎对他们的迟到颇为不满。
  
「有没有搞错,已经约很晚了还迟到?」头一个发难的便是老爱和邱胜翊斗嘴的屈允尧,他用筷子敲著桌面,怕人没注意到他似的。「我说新出炉的新郎倌,干什么去啦?拖这么晚!」
  
吴映洁无措地躲到邱胜翊身後,一张脸红得像刚煮熟的虾子。
  
老天!他们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不可能!关在房里的事,他们怎可能知道?!
  
「喂,明知人家是新出炉的新郎倌,该干什么、做什么,还犯得著你提醒吗?」音量颇大的施呈勋笑道,惹来他身边的傅雁南一记白眼。
  
映洁紧张地揪紧丈夫的衬衫,嘴角微微抽搐。
  
天啊!听来他们真的知道了他们的「好事」,呜呜呜……好丢脸喔!
  
「来啊小洁,别理他们那些臭男人,过来我这边坐。」乐乐拍拍身边的位置,热情地招呼著。
  
「坐什么坐?人家要坐也要坐老公身边,能坐你身边的只有我。」吕宗翰没好气地敲她一记,独占欲十分明显。
  
「喂喂喂,道德点,别在单身汉面前打情骂俏,ok?」屈允尧故作愠恼地撇撇嘴。单身汉活该被欺负喔?不拖个人下水怎行!「你说对不?岳军。」
  
一直没出声在一旁笑听朋友打趣的项岳军,每每就是这样莫名其妙被点名,他满脸无辜。「又关我什么事了?你别老是扯到我这行不行?」
  
「好了你们,我们两个还没吃饭,给不给吃啊?」抚著早已咕咕叫的肚皮,邱胜翊为吴映洁拉开椅子,体贴地「伺候」她入座。
  
「喔耶耶耶!」天天在男人堆里混的傅雁南霍地怪叫了起来,用力拍打老公的肩膀。「你学学人家嘛,对老婆多体贴,你都没帮我拉过椅子!」
  
「喉~~大狮,被老婆埋怨了厚?」乐乐笑嘻嘻地落井下石。
  
「呃……」这下惹得映洁更为尴尬,一时间她仿佛成为女人羡慕的女王,男人的眼中钉,浑身戒备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们几个给我收敛点,吓坏我老婆,当心我一个个拿你们开刀。」厉眼一扫,连好友的女人也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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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帅喔!」韩乐乐双眼冒出心形,全然不在乎地在吕宗翰面前对其他男人放电。
  
「咻~~酷毙了!我怎么不知道胜翊这么酷?早知道就不嫁你了,其实胜翊也不错耶!」傅雁南跟著起哄,两个女人的反应立即引起所有男人的嘶吼。
  
「见鬼了!他有比我好?!」施呈勋猛然攫住自己的妻子,拚命将她往身後藏,就是不让她多看邱胜翊一眼。
  
「你是想把我气死是吗?论才情、论长相,我哪一点比不过那个姓邱的?」斯文的吕宗翰目露凶光,体内的野性瞬间爆发。
  
「欵欵欵,说话得凭良心,我哪一点不好?」输人不输阵,邱胜翊可是很有自信的,当场对两头公狮呛声。
  
这一呛不得了了,施呈勋和吕宗翰不由分说地冲上前去,霎时,三个穿著体面的男人像野兽般扭成一团。
  
「呼呼~~老公加油!老公加油!」
  
「不准输啊!加油!」韩乐乐及傅雁南这两个祸首相视而笑,恶质的在一旁当起啦啦队,并不忘对早已呆愣的吴映洁挤眉弄眼,现场气氛瞬间冲上顶点。
  
啊!怎会这样啦?!
  
吴映洁呆滞地望著交缠的三个大男人,耳边充斥著乐乐及雁南的吆喝和加油声,脱离现实的荒谬感冲上脑袋,竟让她不觉轻笑出声——
  
有这么严重吗?原来要挑衅男人是这么简单的事啊!不知不觉地,她握紧小手,暗自为丈夫加油。
  
「三个疯子,为了几句话就大打出手,到底是不是兄弟?」屈允尧好笑地看著难以介入的战局,在一旁纳凉地啜饮小酒。
  
「女人,果然是祸水。」惜字如金的项岳军扬起笑意,终究忍不住应了句。
  
「那可不?」
  
微凉的夏末夜晚,热腾腾的战局,何时方休?
  
原来打架也是男人培养情谊的方式之一,经历过那粗蛮的一夜,吴映洁总算稍稍了解男人这种「东西」的行为模式,并感叹世上无奇不有,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她依旧周旋在医院与邱家之间,却发现自己似乎经常遇上某个穿白袍的身影。
  
偶尔,跟医生谈谈母亲的病情,偶尔,去拿药的途中,偶尔……不断的偶尔之下,吴映洁经常在医院的各个角落里,不经意地巧遇廖俊杰,而每次见到他,总让她直想发笑,没来由地想发笑。
  
该是他那太过「可爱」的名字所赐,廖俊杰,噗!
  
「奇怪,你怎么每次看到我都在笑?」廖俊杰不自觉地摸摸脸,虽不是长得很帅,但也没到可笑的地步,她到底在笑什么?
  
「没啊,天气很好,所以心情好,自然就会笑。」像现在,一个穿白袍的医生竟拿著铲子在花圃里东挖西挖,像里头埋了什么宝贝似的,搞得全身像由泥坑里爬出来,怎不教人觉得好笑?「你在挖什么?」
  
「挖宝藏。」廖俊杰一脸正色,半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啊?」吴映洁脑袋有点当机,怀疑在这不算旧的医院大楼里,真会埋著在图画书中才有的宝藏吗?不可能的吧?!
  
他陡地没头没脑地问:「吴小姐,你几岁了?」
  
「我……二十五,怎么了吗?」她突地感到些许不安。
  
「二十五岁竟还相信这世上会有宝藏?早被建筑工人挖光了。」咧开白灿灿的牙,廖俊杰毫不掩藏自己的嘲笑之意。
  
吴映洁胀红了脸,完全没料到他会这样直接取笑她。
  
「对不起,我没什么恶意,只是在翻土有点无聊,跟你抬拾杠。」这女孩很有趣,虽然每天在医院里穿梭,但很少会见到像她这般随时满脸笑容的人,这让人感到如沐春风,尤其在巧遇她的当口,心情特好。
  
「是我自己笨,不关你的事。」时值夏末,迎面吹来的风带丝凉意,她得帮母亲带条薄毯,以免她孱弱的身子再受寒。「对了,你在医院工作很久了吗?」
  
她每天都在医院里消耗掉大部分的时间,或许医院里会有职缺,即使是短期的也行,她可以多少挣点收入,万一将来有个什么变化才好打算;何况她已得到胜翊的同意,要是真能挣个工作可就圆满了。
  
廖俊杰的眸闪了闪,他低下头继续翻土。「还可以,有事吗?」
  
「没什么太特别的事,我只是问问看,这医院有没有缺人,临时工或打扫的都可以,我想找份工作。」她诚恳的说明。
  
「你?」讶然地抬起头,他显得颇为惊讶。「你以前做什么工作?」这女孩穿著价值不菲,他原以为她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没想到她竟会开口要求工作?!出乎他意料之外。
  
「我以前是邮局的办事员,但现在辞了。」她扬起一抹苦笑。
  
「嗯,住院的是你的……」
  
「妈妈,我妈住院疗养,我在这里照顾她。」她没隐瞒地坦言道。
  
他点点头。「怎么不再考公家机关?稳定度比医院高得多。」
  
「我不确定会不会搬离台北……」抬头看著天空,她对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她当真不知道浮动的浮萍,到何时才会找到自己的根?
  
「你不是台北人喔?」听她这么说,加上她说话时约略带著点南部腔调,他大胆假设问道。
  
「旗津,我从旗津上来。」看看时间,她得去拜托护士小姐为妈妈换上新的点滴了,於是乎再度向廖俊杰请托。「廖医生,可以麻烦你帮我注意一下吗?」
  
「嗯,没问题,你去忙吧,有适当的工作机会,我会通知你。」见她不时看表的动作,再笨的人也知道她还有事待办,他理解地点了下头,未曾停下手边翻上的动作。
  
待映洁走远了,他才缓缓站起身来,凝著她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回到病房,打点好路嘉怡的点滴,意外地发生一段插曲——
  
「喂,是这间没错吧?」
  
「路嘉怡……好像是这个名字没错啦!」
  
「吼!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做『好像』?」
  
刻意压低的争吵声让吴映洁好奇地走出病房,只因隐约间听见母亲的名字。
  
「乐乐、桃桂?你们怎么来了?」两位娇客来访,让她好生意外。
  
「我们就听说吴妈妈住这里嘛,所以趁著出来采购花器时,顺道来看看。」韩乐乐抱著漂亮的花束,一见到映洁连忙交给她。
  
呼~~重死了!
  
「八百年没来过医院,还差点不知道怎么走咧!」蔡桃桂露出灿眼的笑,不忘自嘲地补了句。「八成被刘姥姥附身了,真糟!」
  
映洁让她逗笑了,连忙请她们进病房。「妈,我朋友来看你了。」
  
「嗯?」路嘉怡原本闭上眼假寐,听闻女儿的声音遂睁开眼。
  
「伯母你好啊,我是韩乐乐。」
  
「我是桃桂,蔡桃桂,不是萝卜糕喔!」桃桂的介绍词总有特别的「笑果」,果然逗得路嘉怡直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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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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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7 16:48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哇~~好帅喔!」韩乐乐双眼冒出心形,全然不在乎地在吕宗翰面前对其他男人放电。
  
「咻~~酷毙了!我怎么不知道胜翊这么酷?早知道就不嫁你了,其实胜翊也不错耶!」傅雁南跟著起哄,两个女人的反应立即引起所有男人的嘶吼。
  
「见鬼了!他有比我好?!」施呈勋猛然攫住自己的妻子,拚命将她往身後藏,就是不让她多看邱胜翊一眼。
  
「你是想把我气死是吗?论才情、论长相,我哪一点比不过那个姓邱的?」斯文的吕宗翰目露凶光,体内的野性瞬间爆发。
  
「欵欵欵,说话得凭良心,我哪一点不好?」输人不输阵,邱胜翊可是很有自信的,当场对两头公狮呛声。
  
这一呛不得了了,施呈勋和吕宗翰不由分说地冲上前去,霎时,三个穿著体面的男人像野兽般扭成一团。
  
「呼呼~~老公加油!老公加油!」
  
「不准输啊!加油!」韩乐乐及傅雁南这两个祸首相视而笑,恶质的在一旁当起啦啦队,并不忘对早已呆愣的吴映洁挤眉弄眼,现场气氛瞬间冲上顶点。
  
啊!怎会这样啦?!
  
吴映洁呆滞地望著交缠的三个大男人,耳边充斥著乐乐及雁南的吆喝和加油声,脱离现实的荒谬感冲上脑袋,竟让她不觉轻笑出声——
  
有这么严重吗?原来要挑衅男人是这么简单的事啊!不知不觉地,她握紧小手,暗自为丈夫加油。
  
「三个疯子,为了几句话就大打出手,到底是不是兄弟?」屈允尧好笑地看著难以介入的战局,在一旁纳凉地啜饮小酒。
  
「女人,果然是祸水。」惜字如金的项岳军扬起笑意,终究忍不住应了句。
  
「那可不?」
  
微凉的夏末夜晚,热腾腾的战局,何时方休?
  
原来打架也是男人培养情谊的方式之一,经历过那粗蛮的一夜,吴映洁总算稍稍了解男人这种「东西」的行为模式,并感叹世上无奇不有,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她依旧周旋在医院与邱家之间,却发现自己似乎经常遇上某个穿白袍的身影。
  
偶尔,跟医生谈谈母亲的病情,偶尔,去拿药的途中,偶尔……不断的偶尔之下,吴映洁经常在医院的各个角落里,不经意地巧遇廖俊杰,而每次见到他,总让她直想发笑,没来由地想发笑。
  
该是他那太过「可爱」的名字所赐,廖俊杰,噗!
  
「奇怪,你怎么每次看到我都在笑?」廖俊杰不自觉地摸摸脸,虽不是长得很帅,但也没到可笑的地步,她到底在笑什么?
  
「没啊,天气很好,所以心情好,自然就会笑。」像现在,一个穿白袍的医生竟拿著铲子在花圃里东挖西挖,像里头埋了什么宝贝似的,搞得全身像由泥坑里爬出来,怎不教人觉得好笑?「你在挖什么?」
  
「挖宝藏。」廖俊杰一脸正色,半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啊?」吴映洁脑袋有点当机,怀疑在这不算旧的医院大楼里,真会埋著在图画书中才有的宝藏吗?不可能的吧?!
  
他陡地没头没脑地问:「吴小姐,你几岁了?」
  
「我……二十五,怎么了吗?」她突地感到些许不安。
  
「二十五岁竟还相信这世上会有宝藏?早被建筑工人挖光了。」咧开白灿灿的牙,廖俊杰毫不掩藏自己的嘲笑之意。
  
吴映洁胀红了脸,完全没料到他会这样直接取笑她。
  
「对不起,我没什么恶意,只是在翻土有点无聊,跟你抬拾杠。」这女孩很有趣,虽然每天在医院里穿梭,但很少会见到像她这般随时满脸笑容的人,这让人感到如沐春风,尤其在巧遇她的当口,心情特好。
  
「是我自己笨,不关你的事。」时值夏末,迎面吹来的风带丝凉意,她得帮母亲带条薄毯,以免她孱弱的身子再受寒。「对了,你在医院工作很久了吗?」
  
她每天都在医院里消耗掉大部分的时间,或许医院里会有职缺,即使是短期的也行,她可以多少挣点收入,万一将来有个什么变化才好打算;何况她已得到胜翊的同意,要是真能挣个工作可就圆满了。
  
廖俊杰的眸闪了闪,他低下头继续翻土。「还可以,有事吗?」
  
「没什么太特别的事,我只是问问看,这医院有没有缺人,临时工或打扫的都可以,我想找份工作。」她诚恳的说明。
  
「你?」讶然地抬起头,他显得颇为惊讶。「你以前做什么工作?」这女孩穿著价值不菲,他原以为她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没想到她竟会开口要求工作?!出乎他意料之外。
  
「我以前是邮局的办事员,但现在辞了。」她扬起一抹苦笑。
  
「嗯,住院的是你的……」
  
「妈妈,我妈住院疗养,我在这里照顾她。」她没隐瞒地坦言道。
  
他点点头。「怎么不再考公家机关?稳定度比医院高得多。」
  
「我不确定会不会搬离台北……」抬头看著天空,她对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她当真不知道浮动的浮萍,到何时才会找到自己的根?
  
「你不是台北人喔?」听她这么说,加上她说话时约略带著点南部腔调,他大胆假设问道。
  
「旗津,我从旗津上来。」看看时间,她得去拜托护士小姐为妈妈换上新的点滴了,於是乎再度向廖俊杰请托。「廖医生,可以麻烦你帮我注意一下吗?」
  
「嗯,没问题,你去忙吧,有适当的工作机会,我会通知你。」见她不时看表的动作,再笨的人也知道她还有事待办,他理解地点了下头,未曾停下手边翻上的动作。
  
待映洁走远了,他才缓缓站起身来,凝著她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回到病房,打点好路嘉怡的点滴,意外地发生一段插曲——
  
「喂,是这间没错吧?」
  
「路嘉怡……好像是这个名字没错啦!」
  
「吼!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做『好像』?」
  
刻意压低的争吵声让吴映洁好奇地走出病房,只因隐约间听见母亲的名字。
  
「乐乐、桃桂?你们怎么来了?」两位娇客来访,让她好生意外。
  
「我们就听说吴妈妈住这里嘛,所以趁著出来采购花器时,顺道来看看。」韩乐乐抱著漂亮的花束,一见到映洁连忙交给她。
  
呼~~重死了!
  
「八百年没来过医院,还差点不知道怎么走咧!」蔡桃桂露出灿眼的笑,不忘自嘲地补了句。「八成被刘姥姥附身了,真糟!」
  
映洁让她逗笑了,连忙请她们进病房。「妈,我朋友来看你了。」
  
「嗯?」路嘉怡原本闭上眼假寐,听闻女儿的声音遂睁开眼。
  
「伯母你好啊,我是韩乐乐。」
  
「我是桃桂,蔡桃桂,不是萝卜糕喔!」桃桂的介绍词总有特别的「笑果」,果然逗得路嘉怡直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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