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敖犬快步地走向外頭，而已有數名記者開始作鳥獸散。
他逮到了其中一個似乎還不想離開的男記者。
「為什麼跟拍我？」他問。
「莊先生跟周小姐最近是媒體焦點，所以……」男記者囁嚅地說道。
「你們為什麼知道我在這兒吃飯？」他神情嚴肅地問，「我人還沒到，你們就已經守在這兒了，不是嗎？」
聽見他這麼說，男記者嚇了一跳。「ㄜ……我們……」
「我要知道是誰通知你們的。」敖犬那兩隻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睛鎖住了他。
他要確定一件事，他非常在乎的一件事。
「ㄜ，這是……」
「如果你不說，我現在就砸壞你的相機，然後等著你來告我。」他語帶威脅地說道。
看著敖犬那嚴厲而霸氣的眼神及表情，他知道自己鬥不過這只猛虎。
「一個女人。」他說，「她打電話通知各個媒體，所以我們才會在這裏等……」
一個女人。聽見他這麼說，敖犬神情凝肅。
他鬆開了手，語氣淡漠而無力，「你走吧。」
那男記者見他神情奇怪，哪敢久留，一溜煙的就跑了。
敖犬此刻腦中只剩下「一個女人」這句話。
這已應證了一切，他跟她的緋聞果然是經過精心設計的。
也是。她剛剛不也說了？為了重新複出，為了不想失敗，她什麼都願意做。
製造緋聞，爭取曝光對她來說，只是重新出發的第一步。
而這個第一步，她成功了。
唇角一勾，他冷然一笑。而他懷疑，自己為何還笑得出來。
在商場打滾多年的他並不是省油的燈，這件事雖然讓他震驚且難以接受，但他很快地冷靜下來。
儘管他知道，冷靜並不表示「平靜」。
旋身，他走回了餐廳－－
一落坐，大牙就神情憂慮地望著他，「你沒對人家怎麼樣吧？」
剛才見他拎著那男記者的衣領，她真的嚇了一跳。他好歹是個有頭有臉的知名人士，要是被寫成攻擊記者的惡煞，那可真是不妙。
「妳擔心？」他睇著她，冷然一笑。
大牙一怔，因為她發現他此時的笑意讓人不寒而慄。
「放心，我沒對他怎樣。」他揚揚眉，「我只是請他別打擾我用餐。」
這時，服務生端上主餐。
大牙望著他，不自覺地感到害怕。
剛才的他跟現在的他給了她完全不同的感覺。
剛才的他雖還是有著那種君臨天下的霸氣及傲氣，但只教人敬畏。
而現在的他……深沉、冷漠、倨傲、陰騺得讓人發抖。
發生什麼事了？他只不過是出去了一下，怎麼就……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看來，像他這樣的年輕富豪跟老虎並沒什麼兩樣。
「周小姐，」他抬起眼來凝視著她，唇角懸著一記冷漠而有禮的笑意，「趁熱吃吧。」
***************************************************************
「今天的約會怎麼樣了？」大牙人剛到家，Apple的奪命連環Call也跟著到。
「什麼約會？」她癱在沙發裏，懶洋洋地回答：「只是純吃飯。」
「吃飯也是約會。」Apple說。
「妳到底想知道什麼啊？」
「就結果啊。」
「結果就是大家都吃飽了，但是都不太高興。」她說。
Apple一怔，「不高興？為什麼？」
「一開始還不錯，但後來有記者出現了。」
「然後呢？」
「然後他就跑出去叫人家滾開囉。」
「他叫人家滾？」Apple驚訝地叫道。
「措詞應該是沒那麼強硬啦，不過他的臉色真的不怎麼好看……」想起他今晚的可怕表情，她還真有種餘悸猶存的感覺。
「他以討厭媒體出名，沒給好臉色叫正常。」Apple說。
「問題是他也沒給我好臉色。」
「咦？」聽她這麼說，Apple緊張了，「妳說真的？」
「他對著我是還在笑，不過我總覺得他的笑容很……」她不知道用什麼形容詞去形容。
「很什麼？」
「說不出來的恐怖。」她終於用了一個她認為還算貼切的形容訶。
「說不出來的恐怖？」Apple怔了一下，「小姐，妳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我什麼都沒說。」
「那他……」
「伴君如伴虎，妳不知道有錢人的脾氣跟天氣一樣嗎？」她挑挑眉，「我發現他比搞藝術的還要情緒化。」
「後天的面試不會……」
「我想不會吧。」她知道Apple擔心的是什麼，「惹他生氣的又不是我，我只是湊巧在場而已。」
「唔……」Apple沉吟了一下，「好吧，妳早點睡，我希望妳後天出現在他面前時是最佳狀態。」
「嗯，那拜囉。」
「晚安。」
掛了電話，大牙怔坐在沙發裏好久，腦海裏不斷浮現他的模樣。
雖然他的樣子既冷漠又陰沈，但他還是個充滿迷人魅力的男性。
這樣的男人不多見，至少她沒遇見過。
他究竟是為了什麼約她吃飯呢？他說是以朋友的身分，而且跟面試及公事無關，那麼就是私人的會面囉？
她跟他的關係只不過是名字一起出現在報章雜誌上罷了，但他卻不斷地對她釋出善意，這是表示……
不只是朋友。突然，她想起他這句話，胸口一悶，她整個人熱了起來。
那應該只是句玩笑話，她不該在意；但不知怎的，她把它往心裏擱了……
***************************************************************
莊百貨企畫部對即將面試的大牙及蔡玓彤，提出了兩點要求，一是她們必須獨自前來，不得帶化妝師或經紀人，二是她們得素著一張臉來。
應要求，大牙連唇膏都沒塗就來到莊百貨總店。
在企畫部人員的帶領下，她來到位於十八樓的企畫部，而她也首次見到了傳說中的東方夢露－－蔡玓彤。
大牙發現蔡玓彤並沒有遵守遊戲規則，因為她化了妝才來。
她年輕豔麗，大方熱情，像只花蝴蝶般在企畫部裏穿梭來去，而企畫部的人對她臉上的彩妝一點意見都沒有。
這讓大牙意識到一件事，就是……難道蔡玓彤根本已是內定？
「周小姐……」一名衣著講究的男於定了過來，「妳好，我是石神。」
「你好。」聽他叫石神，大牙知道他就是企畫部的部長。
「蔡玓彤小姐已經來了，我為妳們介紹認識一下。」說罷，他朝蔡玓彤揮揮手，叫著：「彤彤。」
聽見他叫她彤彤，大牙一怔。看來他們比她所想的還親近。
蔡玓彤聽見叫喚，飛快地走了過來。
未等石神開口介紹，她已經熱情地拉著大牙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