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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自改+完] 蹺家少爺 (犬牙)
小盈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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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那麼聰穎,永遠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伸出另一隻手,莊顥反過來握住怡君,不捨地說道:「傻瓜,妳這是何苦?」如果當初濠全沒有離開,他一定會發現能有怡君這麼體貼、細膩的妻子,他是一個多麼幸福的男人。「怡君,爺爺愧對妳,當初答應妳爺爺要好好照顧妳,讓妳擁有快快樂樂的每一天,沒想到,卻害妳成了活寡婦。」  

搖著頭,怡君溫柔地綻放一朵美麗的笑靨,故作輕鬆地辯護道:「爺爺,誰說我不快樂?您、爸媽、郁塵,我有你們這麼愛我的家人,我怎麼會不快樂呢?」鄭重其事地看著莊顥,怡君堅決地再次說道:「爺爺,讓我去把濠全找回來團圓。」  

「不必了,如果他心裡還有這個家,他會自己回來。」即使他曾那麼自信地說過——總有一天,濠全會回家;但是他心裡清楚得很,想要濠全回家,那絕不是哄哄小孩,三言兩語就可以搞定。濠全的自尊心強,既敢走出莊家,就抱著非讓他這個做爺爺的後悔不可的決心,當然,口頭對濠全來說,也是絕不可能,除非……不!他不敢期待任何的奇跡出現。  

「爺爺,讓我試試看……」  

「好啦!夜深了,該進去睡覺了。」站起身來,莊顥獨自向屋內走去。抱著愈大的希望,失望也就愈大,他老了,這般的折磨他承受不起。  

難道真的就此放棄,然後教每個人坐等雲開日出嗎?不!明知他老人家痛苦地思念著孫子,自己怎能坐視不管?歲月不饒人,爺爺能有多少的日子可以等,一個十年,又一個十年……即使有再多的日子,沒有結果那又有什麼意義?她不能再繼續向命運低頭,她不能永遠只是被動地盼著、望著,她必須想辦法讓這個家,重回最初的起點,有歡笑、有喜樂。  



「郁塵,對不起,臨時接到國外客戶的傳真,說是貨出錯了,所以趕著打電話到工廠瞭解狀況,來晚了。」一坐下來,怡君就連忙解釋自己遲到的原因。  

輕輕地回以一笑,郁塵搖頭說道:「沒關係!」  

招來了Waiter,怡君幫自己點了餐,然後關心道:「郁塵,剛進學校教書,一切還習慣嗎?」  

「還好啦!不過,教的是高中,壓力是比較大。」  

「如果受不了,就來公司幫爺爺好了。」  

「不好!我跟爸媽一樣,不喜歡那種一天到晚開會開個不停的生活,還是當老師得好,像爸媽一樣,每年寒暑假都可以出國散散心。」  

其實怡君何嘗不想過過那種愜意的生活,只不過,濠全因她離家,她豈能不代他負起責任?!而且,「顥升」是兩位爺爺畢生努力的心血,自己不能不為它的存續盡一份心力。還是小女孩的時候,她為自己定的人生目標是成為一個溫柔、賢慧的「家庭主婦」,在家相夫教子,過著平淡卻溫馨的家居生活,怎知,天不從人願,讓她成了人家口中的「女強人」。  

像是想到什麼似地,郁塵跟著問道:「嫂嫂,怎麼突然約我出來吃飯?」  

「也沒什麼,只是好久沒跟你聊聊。」自從她離開學校,進了公司,使得她和郁塵從學姊、學妹的生活,一下子變成上班族和學生的差距,她們兩個能窩在一起促膝長談的時間,也變得寥寥可數。  

跟著郁塵大學畢業,因為成績優異直升研究所,而她因為「顥升」的外銷部門成立二年,必須全神的投入,也因此,她們兩個雖然同住一個屋簷下,卻不見得有機會談談近況。現在,郁塵拿到碩士學位,進了私立高中教書,多了許多時間待在家裡,只是,「顥升」的業務愈來愈繁忙,工作纏身,她可以同郁塵閒話家常的時間,還是少得可憐。  

「是啊!是好久了!」郁塵也感歎著。此時,Waiter送上了餐點和咖啡。  

沉靜了半晌,怡君這才緩緩地開口道:「郁塵,妳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濠全他會回來?」  

「我哥?」十年來,沒人敢提及濠全這號人物,而對這件事最感內疚的怡君,今天竟然主動提到他?  

郁塵的驚訝,早在她的預料之中,畢竟這些年來,大家已習於用逃避來保護內心裡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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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盈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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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想,事情過了這麼久,也許,濠全不再計較當初被迫娶我的事。」雖然已經打定主意把濠全找回來,但是,該怎麼做才是最好的安排,她必須好好地考量。如果可以的話,她不希望用到最不好的打算——拿「離婚」當條件交換,因為,她實在不想增添爺爺對自己的愧疚。  

「這……」看著怡君那寧靜的臉龐,郁塵心裡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沉重,自己該實話實說嗎?她知道,怡君始終抱著很深的期盼,認為事情總有一天會雨過天晴,但是……天啊!她能告訴怡君其實爺爺、爸媽已經對哥哥不再持有任何的希望嗎?  

看著郁塵那欲言又止的模樣,怡君馬上敏慧地察覺到郁塵心有難處。  

「郁塵,你不認為濠全會回來,對不對?」大膽地猜測,怡君輕聲地直說道。  

只要看到怡君眼裡散發著堅定的神采,就表示她不容許任何抗辯的決心,郁塵在心裡默默地歎了口氣,只好坦白道:「我真的不知道,也許會,也許不會,哥他怎麼想我們也不知道,只不過,爺爺、爸媽已然當濠全這個人死掉了。」  

難怪爺爺不讓她去找濠全,原來他心裡是這麼盤算著!看來,事到如今,她也只有一個選擇……

* * *

怡君是沒想過他們會在哪一種場合相逢,但是,她絕不會料到,十年後的再見竟是這樣的一個鏡頭……  

「李大小姐,我記得告訴過妳,我討厭上班的時候被女人騷擾。」面無表情地看著李盈馨那張堂而皇之地坐在他辦公桌上的屁股,濠全冷然地說道。他知道自己對女人很有吸引力,但是,認識他的女人也都知道,他最不能容忍女人打斷他的辦公,只不過,就是有那種自作聰明的女人,以為自己會是個例外。  

身體向前傾斜,李盈馨伸出她裸露的雙手,圈上濠全的脖子,然後媚眼一勾,嗲聲嗲氣地抗議著,「濠全,你怎麼這麼說呢?人家從日本回來,第一個就是跑來看你,你怎麼說得這麼無情?」像莊濠全這麼獨裁、傲慢的男人,說話難免帶著高姿態,不過,英雄難過美人關,她就不相信他禁得起自己的挑逗。  

想用身體誘惑男人的女人不少,吃女人這一套的男人也很多,他不是什麼柳下惠,只可惜,對於觸犯他遊戲規則的女人,他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濠全先將李盈馨的雙手從頸項上拿了下來,跟著,又將她從辦公桌移回地上,他面不改色地逕自說道:「我更討厭女人當我的辦公桌是張床,隨隨便便就往上一坐,太不識相了。」  

「你……」臉色瞬間黑掉了一大半,李盈馨一時困窘得說不出話來。  

「對了!我有一個習慣你可能不知道,那就是我也很討厭重述我說過的話。」也許,他該告訴她自己已經結婚了,免得她硬是撐著那張薄薄的臉皮,死賴著不離開!除了幾個大學要好的同學喝過他的喜酒,確定自己真的結過婚,否則沒有人知道他根本不是什麼黃金單身漢。其實只要有心調查他,並不難發現他是個已婚的男人,只不過人就是那麼容易被外表的糖衣給蒙蔽,他沒戴著結婚戒指四處招搖,就當他是獨身,問也不問,一心只想攀上他這只肥羊,實在可悲。  

正當李盈馨不知該如何扳回頹勢,此時助理小姐突然衝了進來。  

「莊律師,這位小姐……」瞪著僵在濠全旁邊的李盈馨,助理小姐馬上尷尬地轉口說道:「莊律師,真抱歉,我不知道你有客人在。」  

天啊!她真的不知道那個女人從哪裡跑出來的?她一直以為莊律師的辦公室只有他一個人,所以,當身旁這位小姐說有案子想跟莊律師接洽的時候,她就直接帶著客戶往辦公室走,可是,走不到兩步路,就被電話擋了下來,這會兒好不容易把電話解決掉,趕緊跟過來說明一下,卻發現出了紕漏。該死!之前自己怎麼會忘了撥通內線電話詢問一聲?  

助理小姐這麼一驚動,濠全和李盈馨這才發現怡君的存在。  

逮著機會,李盈馨立即幫自己找個台階下,「沒關係,我還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說著,她趕忙走人。  

「莊律師,這位小姐有件案子想委託你。」  

「我知道了,妳去忙妳的。」對著助理小姐點了點頭,濠全這才專注地迎向一旁的怡君。  

看著眼前這位全身散發著靈氣的女孩子,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被牽引著。他沒見過這麼有氣質的女孩子,精緻的五官,沒有搶眼的刻畫,卻深動地畫出協調的柔和之美,不過,她最特殊的地方,在於那麼輕柔的神韻之間,竟有一雙堅毅的眼睛。她不是那種艷麗得教男人一眼就沸騰的女人,卻是一壇會教人癡醉的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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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盈馨的離開,讓怡君終於能正面地看到濠全,那位她既陌生卻沒有一刻忘記過的丈夫。經過那麼久,人總是會變的,記憶中年輕的面孔、衝動的氣勢,此時已是歷盡滄桑、冷淡自持。  

甩去那瞬間網住自己的迷陣,濠全指著辦公桌前的座椅,公事化地說道:「請坐。」  

他已經忘記她了,不過,這也是無可厚非,他不像自己有他的照片,有著割捨不去的痛楚——心疼他的無奈,卻又不忍爺爺他們飽受思念他的折磨。  

「謝謝!」從容不迫地坐了下來,怡君客氣地回道。  

「請問小姐貴姓大名?」  

溫柔地迎著濠全那漠然的眼眸,怡君堅定地輕吐道:「周怡君。」  

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名字,是巧合嗎?當然不是,因為她的神情、態度都告訴他,她就是那位被自己刻意遺忘了十年的妻子。  

慢條斯理地幫自己點了一根煙,濠全似有心若無意地說道:「請說。」  

那一刻,當他的眼睛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怡君真的很擔心他不給自己機會,就直接請她離開,不過,他畢竟不再是那位年輕氣盛的莊濠全,知道她是他法律上的妻子,並沒有當她是個醜陋、噁心的東西,不屑地急著擺脫她。其實她真正該感謝的是,他竟然沒忘了他的妻子叫「周怡君」。  

「我願意跟你離婚還你自由,只是,你必須答應我的條件。」  

不錯,說話非常乾脆!像是有著濃厚的興趣,濠全揚著眉,似笑非笑地說道:「什麼條件?」  

「回莊家,跟我扮演一年的夫妻。」  

將手中的香煙熄滅,濠全撫著下巴,盯著怡君那沉靜、溫馴的神色,若有所思地說道:「除了可以跟你離婚,你的條件對我還有其他的好處嗎?」  

「沒有。」毫不遲疑,怡君坦誠地回道。  

「那對妳呢?妳又得到了什麼樣的好處?」這個條件原則上不算太苛,不過,世界上有那麼便宜的事情嗎?  

「一年後,我們離婚的理由是個性不合,我可以得回我的尊嚴。」會用到一年的時間,是不希望爺爺猜到濠全之所以願意回莊家的真正原因。真相,是很容易傷人的,而她,寧可自己和濠全的婚姻終止,只是留下一絲絲的無奈,而不再製造其他的傷害。  

是嗎?說也奇怪,他並不相信她的理由,可是,他也實在想不到她能得到什麼利益。若說她也渴望得到自由,那麼直截了當地跟他離婚,不是更方便嗎?  

「你難道沒想過,也許我並不是真的那麼在意自不自由,畢竟,像我現在這個樣子,結了婚,還不是逍遙自在得很。」  

「沒錯,如你所說,你現在跟一個單身漢沒什麼差別,可是,如果有一天你愛上了某個人,你想跟她共組一個家庭,你難道不擔心,我們的婚姻會造成你的困擾嗎?」  

的確如此,不過,這一刻聽她說得有些理所當然、不在乎,他心裡竟有一種說不出的疙瘩。  

「如果真的是這樣子,到時候再說,也不急啊!」帶著那麼一點點的故意,一點點的意氣用事,濠全漫不經心地說道。  

這會兒,怡君竟然答不上來,看著濠全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可惡!她那副柔弱的樣子,竟教他心生愧疚!煩躁地又點起了一根煙,濠全站起身來,將視線移向窗外。其實他抽煙的頻率並不高,久而久之才那麼一根,可是面對她,這抽煙的動作,竟是那麼地不自覺。  

漸漸穩住剛剛的慌亂,怡君跟著站起身來,對著立在面前的濠全請求道:「就當我想盡快與你解除夫妻關係,你可以答應我嗎?」  

瞥了怡君一眼,濠全跟著又將目光轉向窗外的天空,漠然地說道:「我會考慮看看,一個禮拜後給妳答覆。」他說不出來心裡到底在彆扭什麼,但是她的話就讓他非常地不高興,若非她條件裡有個一年的約定,他會以為她已經有了情人,所以才會這麼心急。  

「謝謝你,那我先走了。」深深地凝視他一會兒,等不到他的道別,怡君這才有些悵然地離去。  

直到怡君走出辦公室,濠全這才緩緩地坐回椅子上。對她,他應該只有厭惡,不是嗎?可是……看著她,自己竟無法產生半點討厭的感覺,是不是……因為經過那麼多年,讓他淡忘了對她的仇視?還是……他迷惘了!  

* * * 

自己是怎麼了?心煩地站起身來,怡君一下子來到了窗邊,一下子又轉到沙發椅上,接著又坐回了辦公椅,翻著桌上的公文,一個字也進不了大腦。合上檔案夾,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五點半了,再過半個小時,公司就會在一陣喧嘩之後,呈現寂靜的狀態,然後,她會留下來一個人繼續努力,可是……她現在卻一點上班的心情也沒有!  

明天就是濠全和她約定的日子,而此時此刻,對濠全的答案她竟有些莫名的心亂,盼望他說「好」,卻又私心地期待對離婚他會有那麼一點點的猶豫。真可笑!十年前,他瞧不起她,恨不得她從沒出現過,十年後,自己怎能奢望他會有不一樣的感覺?將濠全還給莊家,是她報答莊家這麼多年來對自己的照顧,她相信,爺爺在天若是有知,一定會同意她的決定,自己不該再如此胡思亂想,可是……  

自從那天見過濠全之後,眼裡總會不由自主地浮出他的身影,為什麼?怡君也不知道!在莊家這麼多年,她從來不提濠全的事,因為他是每個人不敢面對的傷口,所以濠全就一直存在她的心裡、她的腦海裡,如今,那小心翼翼收藏的名字,不再只是照片裡那心不甘、情不願的新郎,而是一個英姿煥發的男人,一個舉手投足都充滿著味道的男人,很自然,他就不斷地出現在她的視覺裡。  

當她還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女,對濠全她有著說不出口的愧疚;漸漸成長,她已經獨立自主,對濠全她有著濃而化不去的心疼;而今,一個成熟的女性,對濠全她竟有一種無法理解的在乎,她在意他對她的感覺、他對自己的看法,她渴望扭轉他眼裡的自己,她……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經理!」慌慌張張地衝進了辦公室,小薰一臉抱歉地直點頭道:「對不起,有件事忘了告訴妳!」  

暫時將籠罩思緒裡的心浮氣躁擺在一旁,怡君不疾不徐地說道:「別急,有事現在說也一樣。」  

將手中的Memo遞給了怡君,小薰不好意思地說道:「下午兩點妳在董事長辦公室的時候,有一位顏絡欽先生打電話給妳,他叫我請妳今天下午五點以前務必回個電話給他。」會這麼糊塗,說起來都怪自己那張永遠像垃圾場的辦公桌,當時就怕自己將Memo丟在垃圾堆裡,所以特別把它壓在電話底下,怎知,工作一忙,這一通非公事性的電話就被她給忘了。還好下班之前整理桌面的時候,讓她挪動了那支電話,要不然,這張紙條準是明天早上才會現身。  

絡哥?怡君看了一眼Memo上的電話號碼……他在台灣?  

「經理,對不起,已經過了五點半,我不知道妳還能不能聯絡到他的人。」  

怡君對著小薰輕輕一笑,安慰道:「沒關係,他是我的一位朋友,今天沒找到他的人,明天再找他不會介意的。」  

「經理,那我下班嘍!」  

「嗯!再見。」小薰一離開辦公室,電話也跟著響了起來。此時已過了下班時間,怡君隨手接起了電話說道:「『顥升』您好……絡哥!當然有空……好,我這就過去,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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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絡哥!」隔著玻璃窗,怡君開心地對著坐在西餐廳裡,正向外翹首的顏絡欽揮手道。推開框著木雕花邊的玻璃門,怡君朝著站在門的Waiter微微一笑,比了一下絡欽的方向,然後迎著已站起身,等著她恭候大駕的他走了過去。  

「小妹,妳是愈老愈漂亮哦!」怡君一坐定,絡欽馬上開口調皮道。  

搖搖頭,怡君笑著回道:「我啊!略遜你一籌!」  

絡欽是她大學最好的同學,也是她的乾哥哥。說起他們兩個之間似兄妹似朋友的情誼,緣起於剛進大學他當選了他們班的班代,而她當選了副班代,也許是因為性情相近,興趣相投,且絡欽沒有妹妹,她也沒有哥哥,於是他認了她當乾妹妹。在學校,他們兩個曾被誤傳為情侶過,但是,隨著怡君已婚的消息廣為人知,加上他們兩個之間一點親暱的感覺也沒有,這件傳聞,就在絡欽認了她當乾妹妹之後畫上了休止符。  

「我幫妳點了妳最愛吃的腓力牛排,附餐冰咖啡和布丁,可以嗎?」  

怡君欣喜地點了點頭,她心滿意足地歎了口氣陶醉地說道:「真好,好久沒吃腓力牛排了!」  

「怎麼啦?工作這麼忙嗎?」  

「是有一點,不過倒也習慣了。」突然想到什麼似地,怡君轉而問道:「對了!一高興,都忘了問你什麼時候回國的?  

「前天晚上。」歎了口氣,絡欽一臉頭痛地接道:「一回來,就是一大堆的洗塵宴,吃得我頭昏眼花。本來今晚也有,我硬是跟我媽說我約了人,所以五點一到,等不著妳的回電我還是逛了出來,不過,一個人也不知道去哪裡比較好,只好又打一次電話給妳,試試我的運氣,沒想到,真的讓妳接到我的電話。」  

「想找到我的人其實很容易,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家裡。對了,工作確定了嗎?」  

「我叔叔希望我到他公司幫他。」喝了一口冰開水,絡欽踟躕了一下,終於開口道出他心裡最渴望知道的事情,「怡君,郁塵現在好嗎?」  

跟郁塵的相識,是怡君的牽線。那年他和怡君大三,而濠全則是剛考進他們學校的大一新生,由於郁塵和怡君是姑嫂的關係,她進了學校,怡君當然負起照顧的責任。除了上課時間無法共聚一室,郁塵和怡君幾乎形影不離,也因此他很快地就結識到郁塵。他和郁塵因相愛而在一起,卻也因相愛而分開,只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對郁塵,他始終無法釋懷。  

「為什麼不打電話給郁塵,自己問她呢?」不解地看著絡欽,怡君反問道。  

「我……」這事說起來,還不是因為出國的事。剛跟郁塵談戀愛的時候,郁塵答應跟他一起出國留學,可是,直到出國的前一刻,竟改變主意。郁塵不出國的理由是,她不能在哥哥離家的情況下拋下家人;她的孝心,他能瞭解,所以雖然痛苦,他也只能尊重她的決定。  

他獨自一人出國留學,兩人從此各據一方,所以,在不想牽絆郁塵的無奈下,他叫郁塵不要等他,而她,竟也一口承諾跟他分手。他們看似很理智地分開,事實上卻也在彼此心裡滯留了一個不完美的句點。回想當時的畫面,他們之間好像隔著遙不可及的距離,即使相愛,卻似陌生人,也因此,現在他根本不知道如何重回當初,去化掉那股漠然的感覺。  

看著絡欽那臉不知如何說起的沮喪相,怡君只好體貼地說道:「郁塵目前的感情狀況是空白的,表面上她是一切沒變,只不過,她心裡頭到底好不好,那也只有她本人才知道。」  

跟郁塵相守了四年,郁塵的個性,他很清楚,她是那種寧願將心事藏一輩子,也不願意拿出來任人嚼舌根的人,所以,即使心裡是萬般愁緒,她也不輕易在人前表現出來。  

「絡哥,你還愛著郁塵,對不對?」  

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絡欽苦笑道:「愛有什麼用?當初是我自己故作瀟灑,讓她不必等我回來,現在我還有什麼資格說話。」  

「絡哥,別這麼說!」輕輕捏了一下絡欽的手,怡君溫柔地說道,「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你當然不可能回到過去去改變任何事情,但是你別忘了,人不是用過去去看未來,而是用現在去努力未來。」  

寵愛地點了點怡君的鼻子,絡欽突然有感而發地說道:「有時候我常在想,那個莊濠全真的很笨,竟然不懂得珍惜妳這個溫柔而體貼的女孩子。」  

「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一想到濠全,怡君心裡不覺又起了陣陣波濤。  

望著怡君那帶著淡淡愁雲像是陷入沉思中的眼神,一時之間,絡欽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她才好。Waiter送來了餐點,趁此,絡欽也看了一下餐廳的四周,看著看著,竟瞄見一道銳利而不友善的目光,直逼著自己而來。迷惑地迎上那道光芒,絡欽實在想不出他何時得罪了這個陌生人?  

沉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怡君打起精神,面帶笑容地說道:「絡哥,談談你在美國的生活。」  

「喔!」收回了視線,絡欽將思緒又擺回怡君的身上。也許對方的焦點根本不是他,而是自己身旁那片窗外的天空,他又何必想那麼多。

*        * *

她是為了那個男人才決心跟他離婚嗎?濠全看著眼前的人想,別作夢!他不會讓她稱心如意!  

可惡!為了她,他搞得自己心神不寧,工作做不下去;為了轉移自己對她的注意力,丟下了手邊正在忙的工作,隨隨便便找個女人陪他出來吃飯,而她,卻高高興興地跟另一個男人在西餐廳裡大吃情人宴!  

說得那麼好聽,她願意跟他離婚,願意還他自由?哼!想要他點頭離婚,沒那麼簡單!她有條件,他也有他的規則!  

「莊濠全,你到底有沒有在聽人家說話?」口水用了大半天,卻只見濠全一個表情直勾勾地盯著前方,氣得羅琳發嗲地抗議道。  

滿腔的怒火正無處可發,這會兒有人不知死活地送上門,濠全衝口便道:「我的耳朵一向不喜歡聽一些沒營養的話題。」  

「莊濠全,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說的話沒營養,那你……」  

懶得聽羅琳把話說完,濠全冷冷地打斷道:「妳想承認自己說的話沒營養,那是妳的事,不要栽到我頭上來。」他最討厭那種潑辣的女人,一點女人的氣質也沒有。  

「莊濠全,你……你敢說你剛剛沒那個意思?」大口大口地吸著氣,羅琳氣得已經有些語無倫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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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又怎麼樣?妳不也是認為自己的話沒什麼內容可言嗎?」不是某某人有哪一款珍珠項鏈,就是某某人的男人給了他的女人一顆鑽戒,除了珠寶,還是珠寶,她這種女人打的心眼,他清楚得很。  

「你……」  

「好了啦!」一臉的厭煩,濠全不想再多說廢話似地說道:「如果妳想好好地將這頓飯吃完,妳就安安靜靜地坐著吃,不要說話,要不然妳可以走人。」  

「你……莊濠全,你王八蛋!是你叫我陪你出來吃飯,不是我拜託你帶我出來吃飯那!哦!現在心情不好了,你翻臉就要我走人,你這也太過分了吧!你當女人是什麼?玩具嗎?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你到底有沒有一點良心啊?」  

寒著臉,濠全毫不客氣地指道:「小姐,請妳搞清楚,是妳喜歡讓人家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我可沒強迫妳!若是妳有本事的話,妳大可拒絕,不是嗎?」  

羅琳漲紅的臉,在濠全不留顏面的批判下,一會兒翻白,一會兒翻青。顧不了濠全是她相中的黃金單身漢,羅琳拿起桌上的酒杯,狠狠地便將滿滿的一杯酒往濠全身上一潑,然後拿起皮包,高傲地像只開屏的孔雀,昂首闊步地走出了西餐廳。  

「該死!」看著身上那一大片酒漬,再瞥見四周的竊竊私語,濠全忍不住地咒罵自己。就算羅琳真如他所說的,愛慕虛榮沒什麼格調,可是,他自個兒也不對啊!不管怎麼說,是他自己找上羅琳,她再怎麼惹人厭,也是他自找罪受,怪得了誰,他憑什麼遷怒到她的身上?  

說起來……都是「周怡君」的錯!如果不是她,自己怎麼可能會失控呢?禁不住,眼睛又飄向了怡君。瞧她,笑得眉飛色舞,一點也沒被剛剛的小插曲給影響到,真是氣死他了!  

天啊!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那麼容易就受到她的干擾?可惡!

*        * *

「那個男人是誰?妳的情人嗎?」正當怡君鎖好車門,抬頭準備轉進莊家的洋房,濠全這才從等待多時的樹蔭下迎了出來。  

愣了一下,盯著眼前的他,怡君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輕呼道:「濠全?」  

聽到她那麼自然而親近地叫出自己的名字,濠全的心跳不由得頓了一拍。  

「既然已經決定回家了,為什麼不進去呢?」太好了!爺爺和爸媽若是看到濠全,一定高興得睡不著覺。  

怡君的話,像是一盆冷水,瞬間潑醒了濠全心裡的悸動。  

「誰說我決定接受妳的條件?」冷冷地揚著嘴角,濠全譏諷道:「讓妳稱心如意地離了婚,又花一年的時間還妳尊嚴,妳這算盤,打得倒挺精明的嘛!」  

無辜地看著濠全,怡君迷糊了,「對不起,我不知道……你說那個算盤,是什麼意思?」  

還跟他裝糊塗?心裡無由來得燃起了一把怒火,濠全咄咄逼人地又回到原來的問題上,「那個男人是誰?妳的情人是不是?」  

「情人?我沒有情人啊!」因為工作忙碌,她的世界只有公司和家裡,所以別說是情人,就是男的朋友也絕少會有,而且,她是個結了婚的女人,不論自己的婚姻正常與否,她都必須謹守婚姻的承諾。  

「既然沒有,那妳倒說說看,今晚跟妳在西餐廳的那個男人是誰?」  

「你是說絡哥?」豁然開朗,怡君仔細地解釋道:「絡哥是我大學的同學,他跟我情同兄妹,而且,很早以前他就認我當他的乾妹妹了。」濠全這麼關心絡哥是誰,是否表示他有那麼一點在乎她?  

是嗎?他們兩個的關係真的只是那麼單純而已?天啊!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竟然像個嫉妒得快發狂的丈夫,失控地跟她興師問罪……不!他才不在意她有幾個情人……但是,是這樣子的嗎?  

「濠全……」  

慌忙地轉過身去,想逃避自己的心,也想躲去怡君灑下的溫柔,濠全漠然地說道:「妳跟他的關係,我一點興趣也沒有!不過,我不喜歡讓別人有機會背著我,說我老婆跟某個男人曖昧不明,所以,如果妳想要我答應妳開出來的條件,那麼從現在開始,妳不可以再跟他見面。當然,離了婚之後,妳想怎麼樣,那是妳的自由,我管不著。」  

原來,濠全一點也不在意她,他只是擔心成為別人飯後的閒話焦點。  

其實,她本來就不該存有任何的幻想,畢竟在濠全的眼裡,自己是造成他們莊家四分五裂的罪魁禍首。十年的分離,那樣錐心泣血的痛苦,又豈是她一朝一夕所能消去。  

「怎麼?捨不得嗎?」眼見怡君一句話也不吭,濠全心裡一急,連諷帶刺地又開口說道。  

「不,我不是捨不得,只是……好吧!我不去找絡哥,但是他如果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找我,我總不能不理啊!」  

「那是妳的問題。」濠全側過身來斜睨著怡君,他無情地說道:「妳可以忍著一年不跟他見面,我當然也可以忍著跟妳做一年的夫妻;妳做不到,那很抱歉,我也無能為力。」  

跟她做夫妻,真的是那麼一件教人無法忍受的事情嗎?怡君以為自己夠堅強、夠勇敢,再殘酷的事實,也打倒不了她,沒想到,他才幾句話,就傷得她遍體鱗傷。  

「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要,就成交,不要,就免談,這需要時間嗎?」好吧!濠全承認自己在吃醋,可是那小白臉有什麼好的?依依不捨的,看得他妒火中燒。就算她和那個男人純以兄妹相稱,他也不容許他們兩個過從甚密!  

這道選題的確不難,也沒什麼好猶豫的,可是,她不能讓絡哥知道自己和濠全之間的約定,要不然,事情早晚會傳進濠全的耳中,最後,莊家每個人都會知道。  

「濠全,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柔情似水,楚楚動人,她教他生氣,卻又教他無奈,這個小女人,真的讓他束手無策。  

「好,我給妳時間,不過妳最好不要讓我等太久,我這個人沒什麼耐性。」抬起腳,濠全頭也不回地往他的車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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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請進!」將手中的書放上梳妝台,郁塵掀開絲被,溜下床來。  

「郁塵。」看著床上紊亂的絲被,怡君抱歉道:「對不起,把妳吵醒了。」  

「沒有啦!我還沒睡覺,在看書。」拉著怡君在小沙發坐了下來,她問道:「嫂嫂,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覺?」  

「睡不著。」躺在床上,翻過來、覆過去,閉上眼睛、張開眼睛,想得淨是剛剛和濠全說話的點點滴滴。拿不定主意,卻很清楚地知道,她不答應也不行,這左不能、右不通,搞得她實在難以入眠。  

「怎麼了?該不會是累過頭,反而睡不著吧?」皺著鼻,郁塵擔憂地說道。  

輕輕一笑,怡君心不在焉地說道:「也許吧!」突然看到梳妝台上一張熟悉的照片,怡君站起身來走了過去。那是一張她、郁塵和絡欽在校園裡的合照,那天是她和絡欽的大學畢業典禮,而站在中間的是絡欽。  

拿起安穩地擺在相框裡的照片,看著郁塵和絡欽那熱戀中的燦爛笑容,怡君輕吐道:「郁塵,絡哥回國了。」曾經那麼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麼要分開,她也許一輩子都不能理解。絡哥這麼愛郁塵,結果他們兩個還是分開了,那麼……濠全對她沒有任何的感情,她又豈能存有一點點的遐想?  

他回國了……郁塵陷入沉思中。  

將照片放回原位,怡君緩緩地轉過身,看著無聲無息縮在沙發裡的郁塵。  

「郁塵!」從郁塵的臉上,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念念不忘的深情,「絡哥現在還是一個人。」  

一個人又怎麼樣?那可以改變他心裡真正愛的不是她,而是她嫂嫂的事實嗎?  

在絡欽即將退伍,而她就要畢業的前夕,她最要好的同學竟然告訴自己,絡欽愛的人是怡君,只是怡君已婚,所以他只好隱藏感情,以哥哥的姿態伴隨在怡君的身旁。不管她有多愛絡欽,她也沒有那樣的胸襟去包容他愛的人竟是自己的嫂嫂,她沒跟他一起出國,就是不想成為代替品。  

「事情已經過去了,再說什麼都沒意義。」瞧自己說得多麼雲淡風輕,可是事上她心知肚明,即使過了兩年,它還是無法忘記那段刻骨銘心的過去。  

「郁塵,當妳知道絡哥對妳的感情不曾改變,妳還會認為這沒有意義嗎?」  

自己從來沒有怨過嫂嫂,因為她是如此的善良、如此的體貼,不論人家怎麼對待她,她總是溫柔地為別人設想,而且,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離開沙發,來到了落地窗前,望著黑夜裡的星空,郁塵故作瀟灑地說道:「現在我的日子過得很好,我不想改變什麼。」  

怡君來到郁塵的身旁,看著她眼底那道抹不去的淡淡情愁,真摯地問道:「這是妳的真心話嗎?」  

「當然。」  

「只要確定這是你想要的,那就好了。」即使知道郁塵說的是違心之論,她也不能再多說什麼,畢竟,他們的感情,只有他們自己作得了主,她這個外人,也只能從旁提醒而已。  

回視著怡君,郁塵說道:「嫂嫂,謝謝妳。」  

「傻瓜,這有什麼好謝的。」溫柔地拍拍郁塵的肩膀,怡君轉而說道:「已經很晚了,我不吵妳了,晚安!」  

「晚安!」當房門再度被掩上,郁塵不自覺地來到梳妝台邊。拿起照片,她輕輕地撫過那張深愛過的笑靨,事情是過去了,但是她沒有一刻忘記過,否則她怎麼會捨不掉這張照片呢?  

* * *

一天、兩天、三天……到現在已經一個禮拜了,濠全還是沒等到怡君的消息,難道她決定打退堂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該怎麼辦才好,回頭求她?不行,這種事自己做不來!那……打電話問她?不行!這個他也做不來!那……得了吧!他什麼也做不到!自己既傲慢、又自大,想要他讓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  

從她出現直到這一刻,所有的事情,都不是照著自己所想的樣子在走。以前,他沒想過離婚,因為他不想回頭求爺爺;現在,他不想離婚,因為他想要回自己的妻子。濠全真的沒想到,一個自己曾經如此厭惡,恨不得躲她遠遠的女子,竟在一眼之間,教他找不回原來的自己。  

身為律師,他養成了冷靜思考的處事哲學,但是一碰到怡君,生氣卻是他唯一的反應。他不想在意她,更不想對她心動,可是,他的心、他的頭腦,似乎已經不是他自己所能掌握,整個人為了她草木皆兵,時時處在備戰狀態,弄得他自己都快瘋掉了。  

說起來,還不是自己自找罪受,妒火攻心,硬是要拿著它當條件,害得自己這會兒只能在這裡窮著急。自己啊!活該!他無奈地心想。  

「莊大律師,我可不可以拜託你,不要走過來……又走過去,你知不知道,你走得我眼花繚亂,吃飯都吃進鼻孔裡耶!」雖說濠全這般浮躁,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景,不過,一下子往左,一下子又往右,這左左右右,濠全怎麼不會頭昏?  

「我又沒叫你在我的辦公室吃飯。」冷冷地瞥了小煜一眼,濠全不高興地坐回自己的座位。心情已經夠糟了,小煜還在這裡湊熱鬧!  

哇塞!說話這麼衝!  

「不要這樣子嘛!我知道是我自討沒趣,怕你忘了吃飯,好心好意地帶便當給你吃,不過,你也不要那麼計較,連讓我好好地吃頓飯都不肯。」小煜咳聲歎氣,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該死!自己又失控了!歎了口氣,濠全舉手投降道:「好啦!我心情不好,你就不要再損我了。」  

天啊!又是一道驚喜!這傢伙竟然承認他自己心情不好耶!  

「老哥,究竟是誰有那麼大的本事,惹得你怒氣衝天?」接過那麼多案子,碰過那麼多對手,不管是難纏的,還是小人一個,都逼不了他動氣,小煜實在想不到,誰會有那種通天本領,教他火山爆發。  

看著小煜那張好奇的臉,濠全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我老婆。」  

「你……」用力吞了一下口水,小煜睜著眼睛,驚恐地叫道:「你老婆?」有沒有搞錯啊!濠全不是早在十年前就和老婆分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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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忘了我是個有老婆的人嗎?」過去這麼多年來,他閉口不提「老婆」這兩個字,因為,他根本不承認周怡君是他的妻子,可是現在,他竟然希望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是周怡君的丈夫。很奇怪,一個看似毫無威脅的小女人,竟挑起他這麼強烈的佔有慾。  

「是有那麼一點!不過……」抓了抓頭髮,小煜不大能理解地說道:「你住外面,你老婆住你家,你們兩個不相往來,她怎麼有辦法氣得你牙癢癢的?」  

「你說呢?」拿起已經冷掉的便當,濠全不再多作解釋,逕自吃起自己的午餐。  

認真地思索著,小煜說道:「她來找你,逼你回家跟她做真正的夫妻,可是你不肯,她就跟你大吵特吵,吵得你火冒三丈,恨不得宰了她,對不對?」  

抬頭看了小煜一眼,濠全有些懶洋洋地說道:「很有幻想力,不過,你只答對了四分之一,剩下的四分之三,請你繼續加油。」接著,又埋頭吃起自己的便當。小煜既然那麼好奇,那就讓他慢慢地猜,正好,也讓自己紓解一下煩躁的心情。  

「什麼?只有四分之一而已?」皺了皺眉頭,小煜似乎一點也不相信自己的分析能力這麼差!然而,他還是很努力地又開始思考了起來……

*        * *

抓了抓脖子,怡君疲憊地向後一仰,這一個禮拜來,她馬不停蹄地接待國外來訪的客戶,從接機開始,一路忙到晚上,每天幾乎做著相同的工作,她一心只想接到訂單,讓公司和客戶雙方都感到滿意。  

不過,累是累,有些事情不用思考,倒也讓日子輕鬆一點,只是,這會兒可以坐下來喘口氣,她還是得面對問題。  

「經理,咖啡來了。」  

站起身子,拖起沉重的腳步,怡君迎向小薰,接過她要的咖啡,「小薰,謝謝妳,麻煩妳了!」  

「不會啦!這是我應該做的!」她這個人對「泡咖啡」可謂是情有獨鍾,沒辦法,誰教阿本那傢伙什麼都比她強,就是泡咖啡的技術比她爛。  

指著沙發,怡君表示道:「一起坐下來聊聊。」人畢竟不是萬能的,所以一有機會,她喜歡跟屬下說說話,知道他們的想法,瞭解他們對公司的期許,分享他們工作上的經驗。不過,此時此刻,她心裡掛記的倒不是工作上的事情,而是濠全丟給自己的選擇題,已經一個禮拜了,她不能再拖延下去,必須趕緊給濠全答案。  

「小薰,考妳一個非關公事方面的問題,可以嗎?」  

「可以啊!什麼問題?」  

想了一下,怡君這才謹慎地說道:「如果妳有丈夫,而妳丈夫要求妳必須跟一個情同哥哥的好朋友不見面,你會怎麼做?」  

天啊!這是什麼問題啊?聽起來很簡單,可是,又有那麼一點莫名其妙,會有這種事情嗎?  

看著小薰一下子皺眉,一下子抿嘴,一下子又是抓頭,看來,想聽到小薰的意見,是不太可能。  

正當怡君有些失望時,她突然開口說道:「既然我丈夫這麼要求,為了不破壞家庭的和睦,夫妻之間的和諧,我當然會答應,不過,我也不可能真的不跟我的好朋友來往,只是,能免則免,人家一旦有事找上門,吃頓飯、聊聊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難得哦!這麼奇怪而摸不著頭緒的問題,竟也可以讓自己回得頭頭是道,她挺有智慧的嘛!  

怡君聽起來覺得這倒是一個兩全其美的好法子,只不過……「小薰,說謊不好吧!」  

「怎麼會呢?善意的謊言是值得原諒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是啊!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既不便跟絡哥明講,又非得讓濠全回莊家不可,她撒一次謊,並非那麼不可饒恕的事情,不是嗎?  

似乎又想到什麼,小薰跟著又補充道:「而且,真有那麼一天被逮著了,我也可以告訴我老公,是人家敲上我們家的大門,我總不能當著人家的面甩上大門,否則,會被人家嘲笑我們家沒有家教,不懂待客之道。」  

的確!只要不是自己刻意安排的,事情真到那種地步,總有理由解釋得通。  

「經理!」敲了一下辦公室那道敞開著的門,阿本效率十足地走進了辦公室,然而一瞥見小薰正悠哉悠哉地和怡君坐在沙發上,腳步不覺停了下來。看著怡君手中的咖啡,阿本忍不住皺起眉頭,這小妮子又泡那種刺激性的玩意兒給經理喝。  

「阿本,什麼事?」  

「董事長說中午要跟妳一起用餐,請妳先訂位。」  

「好,我知道了。」除非工作纏身,每個禮拜莊顥都會抽出一天跟她到外面的餐廳享用午餐。  

「經理,還有其他的事嗎?」說著,小薰便站起身來。  

「沒事了,你們去忙吧!」濠全的事,只要一打定主意,怡君人雖然疲倦,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輕鬆。該是時候了,濠全終於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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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x sh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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