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开那种登不上台面的小车的人,除了女人没有其它人种;而女人正是他这辈子除了在床上之外,下床之后就颇为厌恶的一种人。
光着上身,他勉强从床上撑起,打算下床到客厅去翻药箱找退烧药。
就在他来到楼下的时候,电铃响了。
他每年来这里度假,从来没人敢来打扰他,所以他绝不会有访客才是。
照理说,从未有访客登门,他的别墅应该是很安静的才对,但现在门铃却很突兀地响了,在他浑身上下都不对劲并发高烧的时候。
邱胜翊不想理会门外的人,他径自翻箱倒柜;但那门铃似乎不愿死心,每隔一下子就响起,断断续续响了十来分钟。
该死!找不到退烧药,又被门铃声吵得心烦!他难受地绷着冷峻的面容,丢下药箱,转身来到玄关。
打开保全摄影装置,他按下操作键上让监控屏幕显现门口访客的身影。
访客是……一个女人?!邱胜翊精锐的眼瞇起,让摄影镜头锁定在那个拥有一张甜美脸孔的漂亮女子身上。
她是谁?是家里老头子派来的第七百号相亲对象,还是某大财团的千金娇娇女?!
邱胜翊冷冷盯着吴映洁,他的嘴角浮起不屑的冷笑,破天荒地细细审视着眼前这个貌不惊人,却相当耐看的恬静女子。
老头子难道不知道他向来都把女人视为麻烦的东西,并且不屑和她们进行床上交易之外的任何虚伪的交往行为?!
莫非老头子非得逼他结婚生子,才肯放过他?
邱胜翊目光阴沈地瞪着那名有着细致的眉、清湛的大眼、巧挺的俏鼻,和一张菱形小嘴的年轻女子。
她素净的美,很奇异地让他一瞬也不瞬地将目光停驻在她身上。
他从来不曾花心思把目光停留在任何女人身上,甚至在他成年开始流连花丛之后,他也从未认真去看过曾与他有过床上发展的女伴容貌。
就连他与女伴面对面裸里相对时,他都没费神多加注意了,更何况是透过保全摄影机传送的画面……
邱胜翊直勾勾地盯着吴映洁看,并在心里低咒自己如此怪异的行径。
他想,这应该是因为发烧烧坏了脑子的缘故,他今天才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有了欣赏的兴致。
欸?她干么突然转身跑掉?!
她自知没趣了吗?走了也好,他省得花时间出去应付。
邱胜翊啪地甩关上操作箱的面板匣,很快地把吴映洁的出现抛在脑后,回头走到电话边,打了电话给他的秘书高志光。
「派人送退烧药过来,还有最新一期的汽车目录,我要订车。」烦躁的简短交代后,他摔上电话,难受地躺进柔软的沙发里头。
闭上眼,手抚着隐隐作痛的额际,现在的他浑身烧烫到难受的想宰人!
突兀地,电话响了。
他甩头瞪那具电话一眼,伸手接了起来。
「谁?」紧绷的声音隐着一触即发的怒气。
「邱胜翊先生你好,这里是派出所,我是陈XX警官,肇事的车主我们已经找到了,并且已经带回警局做过笔录,这位吴小姐表示,如果邱先生能与她私下和解不提出告诉的话,她愿意负担所有的赔偿责任,不知邱先生愿不愿意……」
陈警官的声音在邱胜翊耳边嗡嗡作响,他根本什么也没听进去,只知道自己被他不断说话的声音惹得越来越光火。
「够了,烦死人了!」他咬牙斥道。
彼端传来一阵尴尬的沉默。
半晌之后,陈警官才又讷讷地发出声音。「呃……邱先生,我刚刚提到的和解……」
「告诉她,我绝、不、和、解!」害他翻车受伤又发高烧的罪魁祸首,他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她。「我要告到她坐牢为止,最好判她无期徒刑。」抛下冷笑,他挂断电话。
无期徒刑……这太狠了吧?!而且事情好像也没有这么严重吧?好心的陈警官为吴映洁捏了把冷汗,他对吴映洁的同情也就更泛滥了。
不晓得为什么,她一直感到心神不宁。
自从中午她从别墅门口走回来之后,她的情绪就一直处于极度不安的状态之中;由于无法静下心来工作,她干脆跑到隔壁找邻居串门子。
「嗨,可爱,妳还在睡觉喔?我吵醒妳了没?」靳可爱顶着鸟窝头,一身颓废邋遢地过来开门,吴映洁早就见惯了她这副模样,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可爱小姐当着她的面,打了一个不太雅观的呵欠。「……我还没醒。」
砰!门扇在她面前很不客气地关上。
可爱她怎么可以这样……
一点都不可爱!
她可是专门来串门子的说,虽然时间是早了点──下午一点半。的确还是可爱的睡眠时间,但她也不能这样不顾待客之道地把门给关上嘛!
吴映洁气恼地绷着俏脸,回头往自己的住处走去,在经过电梯时,另一位邻居丁蔤蓎刚巧从电梯中走了出来。
正好,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可以听她吐苦水的对象。
「蔤蓎,妳出去大采购喔,看妳大包小包的。」吴映洁微笑着走近她。
这层楼总共就三户,除了她和靳可爱之外,另一个就是丁蔤蓎。
「嗯,随便买买,就买这么多了。」娇邻拢拢秀发,耸肩说道。「映洁,我刚刚上来时在门口看见一个警察耶!我听他好像跟田伯伯提到妳的名字,妳……」
不等丁蔤蓎把话说完,吴映洁就立刻火烧屁股似地跑进电梯里,搭乘电梯火速下楼了。
老天!警察怎么会又来找她?难道她心神不宁的预兆就要实现了?!
喔,千万不要啊!
她可是最奉公守法的善良老百姓耶!除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车子违规停在别人家门口前之外,她从来没胆做坏事哪!
「什么?对方坚持要控告我到底──」吴映洁站在警卫室门口,俏脸发青,险些心脏病发。
「是的,吴小姐。」陈警官和田伯伯同时都对她感到万分的同情。
「老天!现在我该怎么办才好?」她问着眼前的两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