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活該?不懂,不懂啊!
「沒什麼啦,他們兩個是死黨,臭味相投,別理他們。」筱婕嬌笑著安撫她。
「喔。」是喔?感覺張小姐有點敷衍她的意味,但她在人屋簷下,還是安分點北較好。
三個人沒啥主題的隨便聊了下,筱婕又想到了一個新問題,而且還是個很重點的問題——
「小薰,說真的,你打算留下來等阿本收工嗎?」
事實證明,小薰是只沒有膽子的小白兔,她並沒有在休息室裡等待阿本收工,而是靠著筱婕夫妻的幫助,由後門偷偷溜回家了。
好笑的是,沿路上筱婕還不斷地稱讚她夠聰明,害得她好生尷尬:好在小傑什麼話都沒說,但她老是覺得,深沉的小傑絕對在心裡偷笑!
隔天,她便頂著熊貓眼到畫廊上班——因為她整個晚上沒睡好,腦子裡全是那個來得突然且令人錯愕的吻。
早上一照鏡子,臉上不僅上了一層自然的熊貓妝,更附加了幾顆痘痘當贈品,真是「驚喜加倍」。
一腳踩進畫廊,昨天才進場的新銳女畫家柴倩倩,姿態優雅的走到她面前,從頭到腳將她審視過一遍。
「嘖嘖嘖,黃小姐,你今天真是——青春啊!」柴倩倩揚高描繪得精緻的臉蛋,彷彿向她炫耀著一般。
「呃……」白癡都聽得出她話裡嘲諷的意思吧?小薰硬是壓下心中不快,擠出僵硬的微笑。「是啊,昨晚沒睡好,柴小姐有事嗎?」
「茶會的事啊!」揚了揚手上的請柬,柴倩倩的不滿全寫在臉上。「你看,印得這麼醜,會有人來才有鬼。」
「柴小姐,我想會來的人都是衝著你的作品來的,至於請柬,那只是一種形式,並不會影響你的聲譽才是。」
拜託,那是畫廊老闆自己設計的款,樣式簡單大方,深獲眾人好評,她根本不曉得柴倩倩在嫌棄什麼。
「哼!最好是這樣。」當然,這番話聽在柴倩倩耳裡很受用,雖然她對請柬的設計還是老大不滿意,但在聽見小薰這段吹捧交加的話語之後,即使難掩眉宇間的得意,卻仍故作清高的冶哼了聲。
「絕對是這樣的,柴小姐請放心。」
擔心柴倩倩一下高興又纏著她嘮叨,於是小薰再三保證,終於哄得柴倩倩開心了,轉而走到她的作品前,沈浸於自身的才華之間,這才讓小薰得以喘口氣。
時間就是這個樣子,很容易就在東摸摸、西整理之間流逝了。
十點才對外開放的畫廊在中午之前其實並沒有什麼客人,但由於位處商業區,一到中午時間,參觀畫廊的人便明顯的增加了。
加上這次柴倩倩畫展的茶會就訂在今天中午,一到十二點左右,很多人便陸續湧了進來。
掃除掉柴倩倩的文藝界朋友,其餘的幾乎全是參觀者。
這些參觀者未必會買畫,主要都是純欣賞居多。
有的人會安靜的賞畫,有的人則是半桶水,一進到畫廊便和同伴滔滔不絕的發表自己對畫的感想,或是評論畫家的筆觸之類:小薰這個工作做久了,見過太多這樣的人,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但身為畫者,個性又略嫌驕縱的柴倩倩可受不了,一聽見有人評論她的畫不好,當場拋下前來為她捧場的朋友們,湊上前去跟參觀者「比劃」起來。
這一攪和,讓原本還算平靜的畫廊,頃刻間變得紊亂。
有點像夜市在喊價似的,柴倩倩的周圍聚集了一些她的朋友,而那名評論者身邊則是圍著一些好事者,其問還不乏某些報導文藝新聞的記者們,當場教小薰傻了眼,不知該怎麼處理這團混亂才好。
「小薰?」畫廊小開翟明遠正好和朋友經過附近,順道進來看看,卻極湊巧地撞見這一幕,忙擠身到人群之間,尋找小薰[的蹤影。
「明遠!」彷彿見到救星,小薰幾乎喜極而泣子。
「發生了什麼事?」將小薰拉到身後,翟明遠儼然一副護花使者的模樣,出聲問清混亂的根源。
不問還好,這一問,參觀者和柴倩倩各執一詞,雙方看來又將演變成口角戰,讓局勢看來更形詭譎下安。
「對不起,各位,這純粹是藝術欣賞,每個人的論點都可以成立,為了個人觀點不同而爭吵,傳出去不論對哪一方都不是件好事。」翟明遠很快地弄清前因後果,當然他也發現了有記者混雜其中,調解之餘不忘幽上一默。「請記者大哥、大姐們高拾貴手,就當此刻是大夥兒閒得發慌嗑嗑牙,皆大歡喜。」
一句話引得在場者哄堂大笑,大多數人見沒什麼好戲看了,搖了搖頭之後便逐漸散去。
翟明遠踱到記者身邊,不知輕聲和記者們說些什麼,只見那些人點了點頭,帶著滿意的笑容離去。
沒辦法,這就是現實。面對麻煩時,不給記者先生小姐們一點好處,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答應下一季要延請大師級的畫家來參展,並給他們第一手的消息和採訪機會,這才得以息事寧人。
「翟先生,你這擺明是偏袒對方,剛剛分明就是那個人不對嘛!」柴倩倩語多埋怨,認為翟明遠息事寧人。
「沒的事。」翟明遠應酬地笑了笑,把小薰拉到自己身邊。「你看我們家小薰,嚇得臉都綠了!你別介意,晚餐由我作東讓你消消火,也順便為小薰壓壓驚。」
「是嗎?」揚揚眉,柴倩倩心裡還是不舒坦。「我看你只是想給你的青春小美人壓驚,我不過是陪客罷了。」
「呃……」任何人被如此堂而皇之的吐槽,難免語塞,一如此刻的翟明遠。
「當陪客也不錯啊!」正當翟明遠不知如何回覆柴倩倩之際,一道清朗的男音介入。「我不請自來,和柴小姐一起擔任今晚的陪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