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我,氣死我!」
勝翊甩上車門,嘴裡咆哮著,漲紅臉走進屋裡。
映潔這才明白為何在回家的路上他一直沉默不語,扭曲的五官足以媲美炸麻花。原來他在生氣,「可惡。」勝翊沉沉地將自自己塞進沙發裡,手肘抵著沙發背,拳頭抵著太陽穴一臉嚴肅地凝視前方。「幹嘛生氣?」映潔保持自然態度,放下手中的資料夾。
「換作是你,我就不信你不生氣。」他理直氣壯地大聲嚷嚷。
映潔回眸,溫淺一笑。「除非你跟他是同樣的水準……」
「我才跟他不一樣,沒知識又沒常識。」他氣惱地打斷她的話。
「既然不一樣,你又何必跟他一般見識。」她輕笑。
他就是嚥不下這口問氣,咬著牙忿忿撂下話:「有一天我會從他的手中買回所有的股權。」
「有必要傷和氣嗎?」
「不是我存心要傷了彼此間的和氣,是他自找的。」黑中帶冷的雙眼睨了睨她。
映潔沒轍地聳聳肩,「隨便你,沒有人能扭轉你的想法。」
他冷冷的斜睨她一眼,似乎訝異她細膩的心思,短短幾天相處就能洞悉他的作風。
她在他的對面坐下,優雅地交疊雙腿,翻閱從公司帶回來的資料。直直的秀髮攏在耳後,輕淡合宜的妝強調出她光滑的膚色,光潔的指甲上塗著淡而雅致的指甲油。
她外在的一切顯得端莊合宜,同時隱隱散發出一種典雅性感,會使男人在腦中揣測這極端素樸裝扮下隱藏些什麼樣的性感
「喂,我說了半天,你聽進去了嗎?」
他微怔地從恍惚中拉回神,極力平復剎那間失序的心「你說什麼?」
她挪動一下身體,手指輕彈著資料。「你在想什麼?」
「我?」他勉強地擠出不屑的冷笑,刻意迴避她的問題。
倏然他注意到她裙子分岔處露出粉紅色的蕾絲花邊,他的眉頭皺起,在那端莊的外表下有細膩、引人遐思的蕾絲花邊?
一時之間心思又無端紊亂起來……「目前從資料顯示,公司每個部門的人力足以應付目前的工作,有的部門……」
敏銳的直覺讓她不經意抬起頭,不偏不倚與他四目相對,「我的臉上有寫字嗎?」
真不小心,又被她逮到。「沒有,只是訝異你今天在會議上的表現,你是怎麼猜出林董的計劃?」他心口不一地帶過自己的失態。
映潔放下手中的資料緩緩道:「其實林董的資料上根本沒有寫什麼,我敢說她是當場隨手寫的,她主要的目的是想緩和緊繃的氣氛!」
「是嗎?」他頗為吃驚。
「在紙上除了『擴建』兩個字比較明顯之外,其餘的字都是歪七扭八的,我也看不懂。」她平靜地說著。
「就從簡單的兩個字,你就揣測出她的心意?」他訝異她超人的理解力。
「既然她有心想緩和氣氛,我想她一定會依著你的意思行事。」她猛然仰起頭直視他,「你在怪我多管閒事?」
冰冷的黑色眼眸緊盯著她,她強迫自己不為所動,在會議上已領教過他突發的無窮威力。
「你想太多了,你今天的表現不是多管閒事,而是勇氣十足。」
「你真的這麼想?不怪我破壞會議?」她冷靜地迎視他的目光,「我說過這不叫破壞,你反而幫了我一個大忙,只是現在起你必須幫我擬書面企劃書。」
「你要我擬書面企劃書?別開玩笑,我哪有這本事。」剎那間她一臉驚愕。
他不耐地哼了一聲:「我指明要你擬嗎?我說你必須幫我擬。」
嘲弄的口吻在斥責她驟然的結論。
她眨了眨眼,「說清楚、講明白嘛,我被你嚇出一身汗。」
「沒膽的女人。」他又是諷刺冷笑。
她已不在乎他的譏諷,他帶給她的震撼顯然已免疫。「你準備什麼時候著手寫你的書面企劃書?」
「隨時都可以。」
好大的口氣,映潔斜睨他一眼,瞧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或許、或許……
「少爺。」溫森匆匆來到他面前,「歐洲傳來視訊。」
勝翊臉色一凜,表情莫測高深,立即轉身離開。
映潔著實猜不透他瞬間變幻莫測的表情?「映潔,今天的會議順利嗎?」溫森隨口問問。
「不是盡如人意。」她肅穆回答。
「噢?」溫森有些吃驚,
在歐美各地屬於歐力集團的分部,哪一個人膽敢藐視勝翊的能力?
「在會議上他和一位叫陳志鴻的股東槓上,誇下海口說要親自擬一份書面企劃書。」映潔簡略說明原委。
溫森信心十足,淡然地笑了笑,「只不過是一份書面企劃書嘛,這難不倒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