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笑一個!」鬼鬼側著身,拿著相機,看著王子喊道。
王子搖搖頭,將臉給撇在一旁,不讓鬼鬼輕易的獵取到他的正面鏡頭,他喜歡玩相機,但卻不怎麼喜歡當主角。
一個早上下來,拍了無數張相片,都是王子幫她拍的,王子根本就不願讓她拍他。
「怎麼有這麼小氣的男人?」鬼鬼沒好氣的只手扠腰。
炙熱的六月天,王子的身後一片花海,蓮花、蓮葉迎風飄揚,天空作美的萬里無雲這裡沒有高樓,有的只是樸實的樓房,這裡保留了一種味道,一種令人懷念的味道蓮花的故鄉——白河鎮當之無愧,鬼鬼萬萬沒想到,台灣竟然會有這麼美麗的地方——藍天、白雲、綠色的葉、粉紅的花瓣,構成一幅鮮明的色彩,誰說欣賞美景一定要到國外?台灣也有許多值得一遊的地方。
「別氣了!」王子伸出手,拉著鬼鬼,「我口好渴,那裡有冰吃,聽說是有名的蓮子冰。」
鬼鬼心中還在對王子不願讓她幫他拍照而耿耿於懷,但仍不情不願的被他牽著走進冰店裡。
「出來玩耍開心點。」王子側著頭,碰了碰她的,他的手指著不遠處,「那裡有人在外頭,你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嗎?」
鬼鬼的目光順著王子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前方的房舍前坐了二三兩兩的人,她搖了搖頭,「不知道。」
「他們在弄這裡最著名的名產,蓮子。」王子解釋,兩人貼近的身影透露著不可言喻的親密。
鬼鬼好奇的伸長脖子,她對眼前所發現的新奇事物感到有趣。
「吃吧!」指了指桌上剛放上的冰品,王子拉回鬼鬼的心神。
暫時拉回自己的注意力,吃了口透入心脾的冰品,鬼鬼露出讚歎的表情,「好好吃哦!」她喜歡吃冰,但從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冰,這算是一種全新的體驗,對冰也對蓮子的味道。王子看著鬼鬼的表情,忍不住微笑,「看你的樣子,你應該很高興我帶你來這裡玩嘍!」
鬼鬼皺了皺眉頭,沒有回答他,以免增加他的自大,但她心知肚明,就算她不說話,王子心裡也明白。
吃完冰之後,兩人牽著手,從蓮潭往白河鎮上走。
一路上很多蓮花池,遇上了幾戶人家在采收蓮子,王子看著鬼鬼一臉的好奇,便主動的向前與當地人攀談,自願給予協助。
與當地的人聊天,融入這個純樸的小鎮生活之中,兩人的親密,讓人一眼明瞭兩人的關係,甚至有個七十多歲的婆婆開口表示,他們兩夫妻很相配,不是假日還跑出來玩,感情肯定很好。
這話惹得鬼鬼雙頰酡紅,王子則是臉不紅氣不喘的回答當然。
鬼鬼聞言,斜視了王子一眼,手則繼續剝著蓮子,她可從沒有見過新鮮的蓮子模樣。
在市面上買的都是乾的模樣,不像手上所拿的,圓圓飽滿的一顆,聽說這還不能吃,還要經過去皮、去心,很費人工的一種工作。
「若能住在這裡真好。」勾著王子的手,告別了和善的人家,繼續沿著馬路走,鬼鬼看著筆直的馬路,兩旁種滿了蓮花,不由出神的道,「小鎮的步調緩慢,好喜歡這種氣氛。」尤其是這裡的人很和善。
「傻瓜!」王子帶著她往他停車的方向走去,他剛才將車停在農會附近,離蓮花步道的距離不遠,「你是偶爾來一趟才會覺得好,若真要你住在這,你一定會喊無聊的。」
「我才不會。」鬼鬼坐進車子裡,一顆心還留在這個美麗的小鎮之中,她還會再來的,她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對她的話不予置評,王子將相機給放到車後座,算時間,兩人得現在就回台北,不然明天他肯定不能準時上班。於是很快的,他們便告別了這個美麗的地方。總有一天,看著車窗飛逝的景色,鬼鬼心想,她會再來一遊這個有著蓮花故鄉之名的台南白河鎮,只是身邊陪伴的人是否邊是他……偷偷瞄了專注開車的王子一眼,這個問題連她自己都不能回答。
不過只要他高興就好,鬼鬼發現,她喜歡看到王子輕鬆愉快的樣子。
「有什麼事嗎?」王子斜靠在沙發上,鬼鬼擋在電視與沙發之間,讓他只好抬頭望著她。
「做件令你安心的事。」鬼鬼一臉的得意,將手上的A4紙緩緩的放在王子的面前。
這麼熱切的表情?王子的表情雖然懶散,但心中已經開始警鈴大作。
「我實在有點擔心你露出這麼熱中的表情,該不會又是闖了什麼禍吧?」他似真似假的看著鬼鬼說道。
「不要把我想得那麼不堪好嗎?」鬼鬼不很服氣的皺了皺鼻子,「你快點看吧!看完你絕對會開心的。」
關於這點,王子打算搞清楚她在做什麼之後再決定。
原本笑容滿面的臉,在看清紙上的字句之後,慢慢的消失,「這是什麼意思?」他抬起頭,看著她問道。
原本以為他會開心的鬼鬼,看到王子陰沉的臉色,微微退了一步,有點無辜的搖搖頭,「這個是我跟你打的契約。」
「契約!」王子忍不住的發出荒謬的笑聲,「我的天啊,你腦袋裡到底是在想什麼?說你少根筋,你還真的少根筋。」
鬼鬼感到莫名其妙的盯著王子,她不知道他的怒火到底從何而來,她眨了眨眼睛,想了一會兒,突然一個彈指,「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不滿意這張契約寫的?我們可以重寫。」
「我真是不敢相信我的耳朵,」王子的拳頭鬆了又握,最後他的長手一伸,便將鬼鬼給拉到自己的身旁。
「做什麼?」鬼鬼愣愣的看著王子問道。
「我想我有點弄不清楚現在的情況。」王子深吸了口氣,微側著頭,雖然困難,他還是強迫自己心平氣和的看著她,「你定了一張契約,承諾生了孩子之後就離開,絕口不提這件事,也不會告訴任何人孩子的父親是我。」
「對!」鬼鬼以為自己的作為會得到讚賞,於是開心的點著頭,「這樣你就可以安心了。這樣你很高興吧!」
慢慢的從一數到十,王子稍稍找到自己的平靜。
「你似乎忘了,我們結婚了。」王子在心中考慮掐死地,「任何一個有智商的人都會知道你孩子的爸爸,只有可能是我。」
鬼鬼想了一會兒,最後她有點猶疑的囁嚅,「我想——總會有辦法讓人不懷疑的。」
「吳映潔——」
「只要我不跟莊家的人聯絡,這事應該不難解決,」鬼鬼有點沮喪的歎了口氣,「不過我真的很希望能跟鄭羽婷保持聯絡,她是個好人。」
「跟鄭羽婷保持聯絡?」這之中是否代表著並不包括他?王子不知該用何種語言來形容自己心中複雜的感覺。
「不過當然,」像是認為王子會反對似的,鬼鬼說道,「我不會跟與莊家有關的人聯絡。」
「包括我?」他瞪著她。
鬼鬼咬著下唇,遲疑的思索了好一會兒,最後像是下定決心似的,用力的點了點頭。
這是她自己選擇的,以後的路,就是兩條的並行線,有交集的只有現在。她強迫自己去認清這一點。
「你快簽名吧!」鬼鬼不耐的催促,她似乎也想藉由這個使自己斷了任何的奢望,「我可不想變成讓你看了討厭的人。」
「讓我看了討厭的人,」王子抬起手,揉著自己的額頭,「你是會讓我看了討厭的人?」他覺得諷刺的一笑,「你只是我所見過最笨的女人。」
替他著想,怎麼會落得被他指責的地步?鬼鬼覺得莫名其妙。「你這是什麼意思?」
王子看著她,嘴巴才一打開,卻又像放棄似的閉上,用力一擊大腿,站了起身,不理會她的走進臥室裡,留下鬼鬼兀自一頭霧水的侍在客廳。
這是什麼意思?低下頭,鬼鬼看著自己想了好些天才整理出來的「承諾」,得到如此平淡的對待.她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