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冷冷地問:「那王爺找我是有什麼大事?」
「於香香的事情,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
她一只手拈緊門坎,似笑非笑地問:「解釋?!什麼解釋?」
「關於她中毒,是否真的與你無關?」他剛剛問完,就見她勾著唇角,笑了起來。「你笑什麼?」他皺眉問。
「我笑你怎麼現在才問我這個問題,我笑你壓根不該問我這個問題,我也笑自己,不該把一切想得太過簡單、太過美好。」她雖然在笑,但是心頭卻在滴淚滴血。「其實你何必問我什麼,這件事你真的沒辦法調查清楚嗎?」
「我調查是一回事,我要你的響應是另一回事。你只要告訴我,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就行了。」
大牙一甩手,邁入門內,走到他面前,直視著他的眼睛,「如果我說這件事不是我做的,你會信嗎?」
「我信。只要是你說的。」
敖犬與她四目相對,那一瞬間,她幾乎以為自己在他眼中看到的是疼借和堅定。是嗎?還是這只是自己的錯覺?
「王爺若是信我,就不該問我這個問題。問了,便是不信。」她一字字的說,每個字都痛徹心扉。
但他只是皺眉,「大牙,你別為了鬥氣故意避重就輕,我必須要給周圍人一個解釋,否則滿天的流言怎麼平息?」她淒然笑著,咬著牙根說:「你從來不在乎任何流言輩語,你在乎的只是那個人而已。王爺,還記得你那天對我說的話嗎?你說感情的長短不是用時間的長短可以衡量,不要讓你在我們兩人之間作選擇,因為那就像是讓你在一雙鞋子和一只手臂之間作抉擇一樣。當時我很感動,我本來以為在你心中的我是那只手臂,而現在我才明白,這不過是我一個愚蠢的夢,於香香才是可以與你患難扶持的手,而我是那雙穿完就可以扔掉的鞋子。」
敖犬驚跳起來,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怒道:「大牙,你怎麼可以這樣說?」
「那我該怎樣說?應該謙恭而卑微地請她諒解我,我不該給她添什麼燕窩,讓人有機會陷害我?王爺,如果我今天一定要逼著您在我們兩人之中作一個選擇的話,您的答案是什麼?」
他盯著她,「大牙,你現在太激動了。」
她忽然往後退了兩步,點點頭,「好了,不必告訴我答案,因為我已經明白了。」她轉身跑出書房,跑得比來時還要快。一路上的下人們都驚詫地看著她奔跑的身影,不明白平日裡端莊賢淑的王妃怎麼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穩重高貴全然被她丟棄,只剩下絕望冰冷的玉容,和……眼角流出的淚滴,疼碎人心。
晚間,荷香來送飯時,驚訝地發現大牙不在房內,問遍了府裡上下,都說沒有看到她,直到問到大門時,才知道她下午時一個人悄悄出了王府。這本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隨即荷香在大牙的房內發現一封信,信封上寫了敖犬的名字。
敏感的荷香知道必定出了大事,急忙把信送給王爺。
敖犬拆開信,裡面寫著簡短的一闕詞,每個字是那麼熟悉又陌生,力透紙背的是冰冷的情,決絕的意──
夢回一夜,兩世相隔。正是黃昏夜半,雲遮月,月如昨。情意成蹉跎,萬事付江河。怨君不語,寒宮冷桂,天上人間皆寒漠。
我亦無歌,春衫涼薄。願化東風隨雲去,雲豈留我?無那,無那,浩浩渺渺,前路已無多。
下面還有簡單的一句話──
君無情,我無意,夫妻緣盡,婚約亦休。
自此仳離後,永無相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