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兵法──」羽婷仔細的玩味著翊橙的話,靠在翊橙的懷裡,喃喃的念道,「疾如風,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邱勝翊是風,你是林,廖俊傑是火。而楊奇煜是山。」
漸漸的,從翊橙的口中,她知道了四個人相識的經過,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些人的背後。竟然都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看著現在的他們,實在很難想像他們進過少年監獄。曾經有過一段荒唐的過去。
「這麼說來。邱勝翊因為進過少年監獄而被趕出家門嘍!」羽婷實在好奇,她不懂怎樣的父親會不能接受這樣的孩子。就如同翊橙,縱使他進過少監。但邱家依然承認他是邱家人。她不能理解為什麼邱勝翊的家人卻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他的父母都是服務在教育界。」翊橙淡淡的陳述。「雖然我不太清楚,但是風的荒唐顯然讓他們心死,所以他們才會那麼絕情吧!但我想,他的父母應該不會是那麼狠心的人,只不過……我不知道,這種事,我們外人似乎沒有什麼權利去置啄些什麼。」
「廖俊傑呢?」她又問,「他總不會又是因為進了少年監獄,所以又被逐出家門吧?」
翊橙聞言,不由哈哈一笑,「不是!火是個孤兒,被一個姓廖的神父養大,廖俊傑──這是廖神父給他的名字,他根本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誰。」
「孤兒?!」沒想到這麼一個開朗的人竟然是個孤兒。她有點驚訝。
「我沒騙你,」翊橙點點頭,「我以前也不相信的,但事實擺在眼前,教我不得不信。」
「那大冰庫呢?」
「山的背景,或許是我們裡頭最複雜的一個,」翊橙的手無意識的撫著羽婷的蜜色頭髮,感覺髮絲滑過指間的滑膩感觸,「他亦正亦邪、亦黑亦白。他的父親是黑道大哥,但祖父卻是個商場大亨,不過現在,他的父親和祖父都已經去世了。曾經過去的是是非非,他一直忘不了,不過我看,他現在應該已經不會去計較,我也不想多談了。」
羽婷因為他的話而陷入沉思,與這些人相較,或許她的人生,真的只能用平淡無奇四個字來形容。
「這麼說來,你背後的刺青也有特殊的含意嘍!」羽婷敏銳的說道。
翊橙點點頭。「可以這麼說。我們背後都有代表我們自己的圖騰。」
羽婷聞言靜了一下,最後從床上坐起身,翻身下床。但一想到自己渾身赤裸,便拿起散落在一地的衣服。飛快的穿上。
「你在幹麼?」翊橙吃驚的看著她的動作,一時之間不知道有何反應。
最後他想,他知道她想做什麼了,他跟著飛快的起身。隨意套了件褲子便趕緊跑向她,想阻止她。
「把衣服脫掉!」羽婷站定在俊傑的面前說道,「雖然我知道我的要求有點無理,但是還是請你把衣服脫掉!」
俊傑被她突然冒出來的身影嚇了一跳,一聽到她的要求。更是一愣。
「對不起!」隨後起來的翊橙立刻拉著羽婷,開口道歉。
俊傑一笑,揮了揮手,「無所謂。不過,我還是得說,隨便就對個男人要他脫衣服,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羽婷聞言赫然的一笑。衝動過後。她亦發覺到自己的唐突。就算是為了好奇,自己也是逾矩了。
「你應該也知道的。」無奈的看了羽婷一眼,翊橙說道,「她的個性就是這個樣子。」
「不要說得好像你對我很不滿。」知道自己錯了是一回事,聽到自己的丈夫這麼說她又是另外一回事,羽婷語帶警告的瞄了翊橙一眼,「我只是好奇他背後的刺青是長得怎麼樣而已。」
「我知道,但是。」他對她似乎總是充滿著無力感,「人家應該有權利拒絕你的要求,不是嗎?」
「可是我沒聽到拒絕的聲音。」她實事求是的說道。
「你……」翊橙覺得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看到兩人在他的面前拌嘴。俊傑對著羽婷一笑,「我是沒有拒絕你的要求。但那是因為你們兩個根本沒給我拒絕的機會,」俊傑又將一件衣服放進自己的行李箱裡,才繼續開口說道:「而現在。我拒絕你的要求。」
「為什麼?」雖然已經打消了自己原先的念頭,但聽到俊傑的拒絕,羽婷覺得好奇的問。
「為什麼?這是個好問題。」俊傑停下手中的動作仔細的思索了會兒,「應該這麼說吧!或許有一天,我會讓一個女人看我身後的刺青。但那個女人得是我的妻子才行,你懂嗎?」
她可沒預料到這種答案會出自於這麼一個粗獷的男人口中,「我懂了!」羽婷點了點頭,「這是你的原則是嗎?」
「可以算是吧!」
羽婷放棄的聳聳肩,「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我也不能強迫你,」
「謝謝你的善解人意。」俊傑微低下頭說。
翊橙一注意到俊傑現在的動作。就立刻閉上了嘴。沉默的看著他,最後才忍不住說道:「你要走了嗎?」
「我在收拾行李,這還不夠明顯嗎?」習慣性的摸了摸自己的鬍子,俊傑淡淡的回答,「楊奇煜和婕祈和好了,而你也娶了個美嬌娘,可以快快樂樂的過日子。現在應該已經沒有我的事了。」
「不曉得是不是我變脆弱了,」翊橙呼了一口氣,「我發現,我愈來愈不喜歡離別的感覺。」
「縱使不喜歡。你還是得接受,」將行李給關上。俊傑不費吹灰之力便提起它。「我還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人生無不敬的筵席,雖然挺老套的,但卻是不爭的事實。我們陪彼此走過一段人生,至於以後會不會再有交集,我想,只有交給天來決定了。」
翊橙看著他。不發一言。
「不用送了,」俊傑拍了拍翊橙的肩膀,「下次有機會再見了。希望你離開邱家之後。一切順利。」
「他們來得莫名其妙,去得也莫名其妙。」站在翊橙的身旁,眼前俊傑的身影消失,羽婷不由喃喃說道。
他對她的話沒有任何反應。
羽婷對翊橙他們之間的友情投下了一個問號。在她心目中。常見面、常聯絡的才稱得上好友,而他們卻……或許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真的是用──君子之交淡如水這句話來形容吧!
「或許火說的對。一個人的一生會有很多人陪他度過,以前是他們陪我,」翊橙看著羽婷。心有所感的表示,「現在則是你陪我。」
羽婷聞言,伸出手環住翊橙的腰。知道他傷感著好友的離去,但就如同他所說的,至少還有她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