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哇!你這樣整他好嗎?他看起來好可憐,一副快掛點的模樣。”
真是最毒女人心呀!這麼殘忍,連心愛的男人也狠得下心折磨。
不過也不能不佩服外頭那個傻乎乎的男人,他什麼人不好愛,居然愛上刻薄又冷血的女人,他祖宗十八代葬的風水一定不好,才有此桃花劫。
可惜那副好皮相,真是賞心悅目呀!看上一整天都不覺得累。
如果有新聞價值就更OK了,她拼死也要挖出其中大八卦,決不讓肥水流落外人田。
嘻!嘻!她可是未來的八卦女王,舍她其誰。
兩顆骨碌碌的眼珠盯著面上無波的女主人,腦中轉的是一篇篇印上鉛字的報導,若是某人肯配合,她鐵定大書特書一番。
根據她的統計,會喜歡映潔的男人不出兩種。
一是小時候高燒不退,腦部落下難以修復的病根,以致做出錯誤的判斷。
二是鬼擋牆,繞來繞去繞不出去,只好認命淪為女鬼王的飯後甜點。
當然,以上是她小小淺見,僅供參考。
“你要是嫌牛排大餐太難吃,我歡迎你出去和他作伴,你大概不曉得這附近有不少流浪狗沒飯吃。”再羅唆,連她一起掃地出門,反正她只是附帶品。
“你……你這個女人太沒良心了,居然要拿牛排餵狗。”太奢侈了,她會遭天譴。
趕緊護住盤中飧的苗秀慧刀叉齊下,快速切割上等菲力牛排,而且像是怕被別人搶走似,大口吞嚥,差點被一塊牛排梗住喉嚨,沒了呼吸。
一隻黝黑大手優雅地遞來一杯紅酒,她囫圇地一口飲下,根本像村夫野婦,不懂得品嚐美酒的甘醇,當是廉價的啤酒。
“我告訴你呀!吳映潔,你不要太糟蹋男人,不然老天會懲罰你,你會一輩子嫁不出去……”她打了個酒嗝,醉意醺然。
“他長得很養眼吧!”吳映潔面帶微笑,神色是輕鬆愉快的。
她傻乎乎地直點頭。 “對呀!帥斃了,簡直是男人中的極品,漂亮得讓人想咬一口。”
男人中的極品?餐桌上的某型男黑眸閃了下,輕推鼻樑上的眼鏡。
“喜歡嗎?”她笑得更意味深長。
“愛死了。”她不假思索的回道。
“送給你,記得帶回去做紀念。”這女人會死得很慘,隻長年紀,不長腦袋。
“好好好,待會替我打包……噢!誰打我,快出來自首,否則我叫我家王爺夜夜騷擾他。”不知道她是師公雷的女兒嗎?家裡的神明最多。
已經七分醉的苗秀慧搖搖晃晃想起身,修長美腿往她小腹一壓,她身體不穩又跌坐原位。
“辛苦你了,耿同學。”傻人有傻福,好在這個笨女人運氣好,還有個男人肯要她。
舉杯一敬,耿仲豪笑得極淺。 “還好,你比較辛苦,畢竟你還要和她當很久很久的好朋友。”
朋友是拿來訴苦、打趣,全年無休的當她的垃圾桶,還得忍受她的喋喋不休。
而他呢!只需要做較有意義的事,譬如說直接把人拖上床,用口封住她的嘴巴。
“我們家的小慧同學有勞你照顧了。”這女人不會真的醉死了吧!酒量真差。
吳映潔壞心地一踢吃到一半卻在打盹的女人,她驚醒後看看四周又繼續吃,真像某種與人類基因相近的動物——豬。
他眼神閃了閃,微瞇。 “別再捉弄她了,讓她好好吃一頓飯。”
“心疼了?”她揶揄。
耿仲豪笑了笑,語氣淡得令人討厭。 “我又不像某人,狠心地把男友關在門外,讓他犧牲小我,餵養整支蚊子軍團。”
“那是他罪有應得。”不讓他嚐嚐嫉妒的滋味,他不會感同身受。
言出必行的吳映潔商借好友的另一半假扮相談甚歡的老情人,燈半滅的燭光下真像有那麼一回事。
不過心性奸狡的耿仲豪不是好商量的人,多少勒索點報酬才不枉跑這一趟。
可惜他的女人讓他前功盡棄,以八卦為人生目的的苗秀慧一聽到她先前追的那條八卦新聞的焦點人物就在幸福鎮,不會開車的她居然想騎她那輛小綿羊衝來,嚇得她的男人趕緊開賓士車護送。
屋內燈光昏黃,幾盞燭火縈燃,從屋外朝內看,正是一對男女相談甚歡的景象,女的嬌豔大方,男的斯文有禮,交織出一幅唯美畫面。
但事實上他們根本不對盤,唇槍舌戰一碰面就上演,因為共同在意的人才暫時休兵。
而完全置身事外的小女人沒發現上頭烽火連天,小媳婦似地坐在地板上,將大廚料理的牛排大餐放在小茶几上享用。
“何必呢!哪個男人沒一點點小缺失,愛一個人,是放大他的優點,而不是缺點。”和他們相處太久,她都忘了世上還有另一群“正常人”。
曾是知名幫派“青鷹門”出身的耿仲豪不只是苗秀慧的親親男友,也就讀過深淵高中的他,對學生會五朵花都不陌生,吳映潔追求完美的個性,自然有所耳聞。
“我對他的要求真的太嚴苛了嗎?”她只要一個全心全意待她的男人,很難嗎?
看到耿仲豪習慣性的擦拭桌上的水漬,她不禁想到同樣有潔癖的男友,明艷嬌容微微一擰,落入深思。
“還好,比起那位於濃情同學,你還有滿大的發揮空間。”他驀地發笑,同情前老大的下場。
於同學是完全不講道理,只用拳頭問候,她不管你有沒錯,先K再說。
而挨打的人不能還手,得默默承受,否則她一捉起狂來,十頭牛也擋不住。
一提到好友,吳映潔忍不住會心一笑。 “駱天朗還沒被打死吧?”
“目前為止尚健在,不需去上香……”他頓了下,眼露好笑地一睨漆黑窗外。
“我剛剛是不是有聽見石子敲擊玻璃窗的聲音?”
“無聊男子做的無聊事,不必理會。”真幼稚,老做些不成熟舉動。
“不用理他嗎?”他笑得特別深沉,眼底閃過一縷暗芒。 “我們來做個小實驗如何?”
“實驗?”他想玩什麼把戲?
“看他會不會破窗而入。”他真期待血流一地的澎湃熱情。
聞言,她失笑了。 “不可能,他比秀慧更怕鬼……啐!幹什麼,想在你家阿慧面前上演春宮秀嗎?”
吳映潔揮手一拍,卻被倏地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