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對我沒有不滿意,我想不通你為何不願意跟我訂婚?」
她的回答無法令他開心,反倒聽得滿頭霧水,直覺告訴他,這個小女人有原因,而這個原因恐怕就是讓她情願失去處女之身,也不要他負起責任的關鍵所在。
「因為我還年輕,我想要多玩幾年,我為什麼要那麼早訂婚綁死自己。我也不想要這麼早就有小孩,我想要自由。
而你為什麼要跟我訂婚?你說,你是個是故意設計來陷害我,你是不是跟我爸媽談妥什麼條件?
我告訴你,我是個會讓你們得逞的,絕不會!你們休想要擺佈我的人生,休想、休想……」
她多渴望無拘無束的自由啊!偏偏身為黑氏集團的干金小姐,自由卻是最奢侈的物品。
從小到大,身邊不是跟著服侍的奶媽、傭人,就是保鏢;她想要讀一般大學被駁回,就為讓她嫁個家世與黑家匹配的乘龍快婿,她必須就讀新娘學院;甚至她連想要游泳都僅能在自家游泳池——
她受夠了,她受夠了!這樣的人生,全都在雙親的安排跟掌控下,美其名是為她的幸福著想,卻不知她真正想要的幸福是何物?
她想要過自己的人生,沒有安排、沒有掌控,能隨心所欲,而非從黑家換到另一個家庭,繼續過著沒有自由的生活,她不要、她不要!
「冷靜一點。」他有點懂了,憐惜的抱住情緒顯然陷入歇斯底里的她,不讓她的掙扎傷害到自己。
自由,誰不渴望自由?在遇見她之前,他也從未有過想要定下來的念頭,更何況她確實正值青春歲月,當然排斥婚姻、小孩,而想要多玩幾年。
因為若換成是他,他的反抗跟排斥肯定比她要來得激烈,不過,她的指控則令他費解,什麼故意設計陷害、跟她爸媽談妥條件,這跟她想要自由和跟他做愛為何會扯在一塊?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我不要跟你訂婚、我不要跟你訂婚,我要自由……」她惶然的低吼,雙手掙扎的想要逃脫他的懷抱。
此刻在她眼中,他的懷抱等於是變相禁錮她自由的籠牢,讓她害怕的益發想要逃離。
「你給我聽仔細一點,就算訂婚,你仍然可以擁有想要的自由!」他不得不提高音量的抱得她更緊,明白他若鬆手,她肯定會逃離他。
雖然不懂她為何如此懼怕,可是他喜歡她,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星辰,他都會想盡辦法為她摘下來,更何況是自由。
黑允秋掙扎的身子瞬間停止不動。
就算訂婚,她仍然可以擁有想要的自由?可能嗎?她是不是聽錯了?
「不可能的,訂了婚,怎麼可能擁有自由?不可能的……」
是呀,怎麼可能?一旦訂了婚,她哪可能仍會擁有想要的自由?
瞧她親愛姊妹們的狀況,就能戳破這個不實的謊言,從訂婚後,她們身邊幾乎都圍繞著心愛的男人,就連話題都與他們脫離不了關係,而她一點都不想變得跟她們一樣,她一點都不想!
「為什麼不可能?誰跟你說訂了婚,就不可能擁有自由?誰跟你說的?」
被他從未有過的嚴厲口氣逼問,她遠離的神思一點一點歸位,一接觸到他冒著怒火的深邃眼瞳,她突然有股莫名的心虛。
「這、這不用誰跟我說……我、我用眼睛看,就知道了……」
「眼睛!?那你可以告訴我,你是看到哪個範本,才認為不可能?」他挑高眉,好笑的聽著她結結巴巴的話語,沒想到凶悍若她,居然也會有說話不流利的時候,真是可愛。
「當、當然是我姊姊跟妹妹們呀!」應該要理直氣壯的說,但為何被他挑眉一問,她就突然覺得很理不直、氣不壯呢?
「你認為你的姊夫跟妹夫剝奪她們的自由嗎?他們是把她們關在家裡,不准她們出門,還是說給她們上手銬腳鏈綁在身邊?」他在心中歎氣,不敢相信她舉的例子,他輕而易舉就能推翻。
他那四個好朋友,自從訂了婚之後,根本就是變成妻奴俱樂部的榮譽會員,一有空暇就去黑家報到。
以往大家碰面要靠三個月一次的聚會,現在只要有周休二日,到黑家最少都能見到一或兩個好朋友,運氣好的話,一次同時還能見到四個,所以到底是誰訂婚後失去自由啊?
她被問的啞口無言,一時說不上話來。
「你的兩個妹妹新娘學院尚未畢業,我們先不談,但你的兩個姊姊真的有失去自由的狀況嗎?
更何況,有時眼睛看見的不一定就是真相,你認為她們失去自由,但你問過她們本人的感覺嗎?
她們才是當事人,她們是否失去自由,不該由你的眼睛來斷定,而是該由她們自己來評斷。
而且,你認為她們失去自由,那請問自由的標準是什麼?甚至你可曾想過,或許她們喜歡失去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