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知道再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邱勝翊便端起茶杯慢慢吸飲邊繼續看他的書。
須臾片刻之後,她面露喜色地放下他的手。「好,可以了,我們圓房吧!」
「噗!」邱勝翊將嘴裹的茶全噴了出來,書桌上所有的書籍無一不被波及,然後是一陣劇烈的嗆咳。
映潔忙輕拍他的背部,邊咕囔著:「怎麼了?連喝個茶都會嗆到,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漲紅了臉,他捂著胸口嗆咳著邊還斷斷續續地問:「妳……咳咳……妳剛剛說……咳咳、咳……說什麼?」
「圓房啊,有什麼不對嗎?」她換成揉搓著他的胸口。「好點了沒?」
倒抽一口氣,「圓……圓房?」邱勝翊喃喃道,剛剛是岔了氣嗆咳得漲紅臉,現在卻是由丹田竄上來的熱流直衝向頭部。
「妳到底好點了沒有啊,怎麼臉還是那麼紅啊?你還想咳嗎?不要忍著,趕快把它咳出來會舒服一點。」她繼續揉著他的胸口。
以前怎麼不覺得她的手摸在身上會有這種燥熱不安的情形出現?他的臉更紅了。還有她的體味,那種淡淡的幽香。如此引人遐思、誘人犯罪……天哪!他的腦袋全糊了!
「我……好了……圓……圓房?」
「好了嗎?那咱們走吧。」映潔將他拉起來便往外走,「到……哪裏?」
「冬齋臥室啊!」
邱勝翊驚喘一聲。「現……現在?」
「是啊,難不成還得選個良辰吉日?」
「可……可是……」他囁嚅道。「現在是……是白天……」
「那又怎麼樣?」映潔已經氣得七竅快要冒出煙來了,她才不管白天或晚上,只想著趕快圓了房、懷個寶寶,讓那個混帳傢伙;不,讓所有人瞧瞧,她的相公邱勝翊不是無「能」之輩?
「竹園之內無所禁忌。」
「可……可是……」遽然停下腳步。「你不要是不是?」映潔拉下了臉沉聲問道。
邱勝翊一驚,「要,要,當然要。」不要的就是超級大笨蛋!這次換他拉了她的手就急急往冬齋疾行而去。
「圓房……圓房……天哪!終於可以圓房了。」
當日傍晚時分,大夫人拿了些脹簿過來竹園。
約半個月前開始,映潔就同意讓邱勝翊閒暇時看些帳簿,以便早日了解現在邱世家事業的經營狀況。這應該不難,邱勝翊從十二歲時就已經開始介入經營管理,直到兩年前才因為身體健康每況愈下而停止,這中間的差距,以他的聰慧應該不難接續上來。
另外,從半年前開始,大夫人就覺得帳目上有些怪異,卻又抓不出什麼毛病來,旁人不可信,只好勞煩兒子分擔了。
「這是景德鎮的帳簿,這是絲帛的,這是金舖的……咦,怎麼沒瞧見映潔?」
大夫人問道,她知道媳婦一向坐不住,總是到處亂跑,這一問也不過是隨口而已。
輕喘一聲,「她……她在,呃。,睡覺。」邱勝翊吞吞吐吐地說。
「睡覺?」大夫人詫聲問,隨即蹙眉凝目。「怎麼,她房子不舒坦嗎?」
感覺得出自己臉上的熱氣開始往上升,他輕聲說:「也……也不算是。」
「不算是?這算什麼回答?」大夫人疑惑地問,這才發現到兒子滿臉通紅。
「你又是怎麼了?怎麼臉這麼紅?」
「這個我……那個她……我,呃……她……我們……那個……」邱勝翊囁囁嚅嚅地不知所云。
「妳到底是怎麼了?」大夫人不悅地板起了臉。「隨時像隻蚱蜢到處亂蹦亂跳的映潔居然在這時候睡覺,你又說她不算是不舒服,而妳的臉色突然像大姑娘頭一次見了男人一樣大紅特紅,回的話也沒人聽的懂,妳到底在搞什麼把戲?」
深吸好幾口大氣,邱勝翊才硬起頭皮說:「我們圓房了!」
摹然張大嘴,驚喜的光芒在大夫人臉上閃閃發亮。「圓……你們圓房了?你們真的圓房了?」
邱勝翊輕點頭。
「上天保佑,列祖列宗保佑,老爺在天之靈保佑……」她咧開了嘴喃喃唸道,旋即又驚呼,「?今天嗎?就在大白天裏?」她不敢置信地瞪著赫然低頭的兒子。
愣了一楞,大夫人隨即又展顏,「大白天就大白天,能圓房就好,能圓房就好。」她開心的笑著,「瞧你還好好地坐這兒,應該是沒事吧?」
「我沒事,不過……」邱勝翊輕咳兩聲。「呃,那個……潔潔她好像……呃,很痛,而且還……流血。娘,她要不要緊?」他擔憂地以詢問的目光投向娘親。
大夫人有趣地望著兒子憂心的臉孔。「這你該高興啊,那痛跟落紅就表示她將清白的處子身交給你。你放心。頭一次是這樣,以後就不會了。」
「是這樣嗎?「邱勝翊喃喃道。
「是這樣沒錯。」她忍不住要凋侃兒子一下。「你可以再去試試看就知道了啊!」
剛褪下的熱氣又冒了上來,「娘!「他哭笑不得地叫了聲。
「好,好,娘不笑你了,不笑你了。」大夫人拍拍他的手:「來,告訴娘,你喜歡妳的媳婦兒吧?」
邱勝翊現出一抹深情的微笑。「娘,我……我愛她。」
「想也是。」大夫人了悟地說。」那麼美又難得的女子。從不以容貌自傲,既善良又率真,還有一手精湛的醫術,只要是男人都會愛上她的。」
邱勝翊沒說話,她的好他比誰都清楚。
「那……她對你呢?」
歛去笑容,邱勝翊長嘆。「生死永相伴。」
「生死永相伴!」大夫人驚嘆道﹕「倒沒料到她是如此烈性的女子。」
「娘......」
「我知道,勝翊兒,但是……」她也是無奈。「我也是女人,我明白當女人一旦下定決心時,什麼理由都移動不了她的意志,尤其貞烈女子,她的意志更是強悍,勸不了的,勝翊兒。」
如果連娘親都無法可施,那……「但是……」
「除非她有了孩子,或許就會為了孩子留下來。」
「孩子……」邱勝翊沉吟,就是說他得努力一點才行了。
「其實最好的方法還是你保重一點,讓她能與你一同偕老,這可是最妥當的了。」大夫人語重心長地說。
邱勝翊了解地點了點頭。
「好,那麼……」視線回到帳本上,」這些什麼時候可以看完?」大夫人問。
「三天。」
「就三天,你仔細看看,我總覺得有哪邊不大對,卻又抓不出來,也許你瞧得出問題在那裡。」她搖搖頭。「沒想到還是要累到你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娘。」
大夫人嘆息一聲。「也不知道怎麼搞的,最近大家都不對勁了,豪兒、傑兒更懶散了,成天不曉得心思都飛到哪兒去了,沒一件事做的對。而羽兒……」她搖頭。「他爹要上路到西藏時,他居然說有事要留下來辨,然後就每天待在梅亭喝酒……」
梅亭?竹園出人必經的路上?
「還有那開封府通判的女兒于潔,原本兩人已經論及妨嫁了,也不知道羽兒吃錯了什麼藥,居然把人家小姐給氣跑了!問他,他竟然說兩人個性不合決定分手……「和于潔分手了?邱勝翊不知不覺地攢起了眉。
「也沒見到他出去辦了什麼事,從早到晚就是坐在梅亭喝酒,甚至朋友來找他都是在梅亭裏接待,這梅亭到底有什麼特別……」
特別在梅亭是映潔出入必經之處。
邱勝翊終於明白映潔今天為什麼表現得如此不同以往了。想到上回映潔對羽堂哥的評論,再推想到現在羽堂哥的詭異表現,他猜臆到羽堂哥必定也喜愛上了映潔。只不知羽堂哥對映潔說了些什麼,竟然使她變得如此激昂憤慨,什麼也不管就拉了他去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