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自改+1次p0完] 不婚大丈夫4 - 小B女孩 (本薰) - 我愛黑澀會 | 棒棒堂 [结局小说] - 黑澀會.我愛黑澀會| 棒棒堂小说区 - 我愛黑澀會 | 模範棒棒堂 ♂ 超級後援會 - Powered by Disc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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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自改+1次p0完] 不婚大丈夫4 - 小B女孩 (本薰)
紫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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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垃圾?!

  先是一怔的黃瀞怡忽地大眼,看他沒吆喝一人幫助,自個兒一彎身就搬開腰粗的木頭,不費力氣似的丟向一旁,再一彎腰,就將三、四根木頭輕輕鬆鬆地扛在肩上。

  理智上,她知道該阻止他,畢竟他拆的可是王奶奶唯一的遮蔽處,要是一個不小心,裡面的木板、雜物往下掉,砸傷人的可能性極大。

  但是他自信的模樣、果決的行動,又讓她產生莫名的信任感。

  加上他一身古銅色的精壯身體繃得緊實,每一寸肌肉都帶著耀目光澤,看傻眼的她根本發不出聲音,喉嚨縮緊地看著汗水從他額際滑落。

  那是一幅很美的畫面,原來即使是男人,也有令人心跳加快的美麗剪影,她心口騷動著,想到這個男人剛才才吻過她,她竟情不自禁摸上自己的唇瓣。

  「住手,住手,離我房子遠一點,誰敢再拆,我就跟誰拚命!」見有人拆房,氣急敗壞的王奶奶大聲吼罵。

  一隻少了一邊握柄的鍋子被丟了出來,差點丟中體格壯碩的翁瑞迪。

  「王奶奶,住在這不安全,你聽我的勸,不要再一個人生活,我們有很多人可以幫助你……」先安置在收容所,再找合適的安養中心。

  「滾!不要再來煩我,我老太婆是死是活不需要任何人操心,帶著你的假好心滾得越遠越好,我一個人也活得下去……」這世上有誰是真心待她好,連自個兒生的兒子都嫌她老了不中用,把她趕出來。

  「王奶奶,你住的是人家工地,現在蓋起房子了,你遲早還是得搬,人家不會讓你在這住一輩子的。」等到警察來趕就難看了。

  黃瀞怡是一番好意勸她,不希望她孤苦無依,過著沒水沒電,拾人飯菜的清苦日子。可是她話才說完,一個還沒來得及看清是何物的物體朝她擲來,閃避不及的她眼一閉抱著頭,等著身體某部位傳來疼痛。

  「咚」的一聲,物體撞上東西又落地的聲響傳來,她口水一咽的張開眼,一抹高大背影擋在身前。

  那一瞬間,她滿是訝異,難以置信他竟然為了保護她,不顧自身安危的以身擋油。

  同時,她也有些感動,明明是認識不深的陌生人,他卻挺身而出,一再解決她的麻煩,讓她不至於受到傷害。

  一股暖流淌過黃瀞怡心窩。從父親過世後,她已經習慣自立自強,原來被人保護的感覺是這樣……的令人懷念。

  「你是笨蛋啊!不會閃嗎?!看到無理取鬧的人就別跟他講理,直接動手,拳頭硬的人聲音就大。」得寸進尺是人的常性,說再多也沒用。

  「我是社會服務工作員,不是黑社會分子--」她反駁著,一雙眼透出生氣勃勃的光彩。可惡,她才剛剛對他有些改觀的,這男人怎麼那麼囉唆!不過這也代表他緊張吧?

  翁瑞迪忽然想笑,一口白牙亮得刺眼。「要感恩呀!社工小姐。」

  「你!」她比較想咬他一口,看他硬皮下是人肉還是熊肉。

  他大掌壓住她氣呼呼的小腦袋,笑咪咪的看著她卻是向男一個人喊話。「老婆婆,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叫挖土機來,把這個地方整個創平。」

  「你敢?!」王奶奶又急又氣的大喊,毛髮雜亂的頭探出一半又縮回去。

  「你看我敢不敢,我這人可是一點愛心也沒有,跟我耍狠撒潑是討不到任何便宜的,我倒車,砂石把人一埋,你搬不搬都無所謂,反正埋個人當地基也不會有什麼影響。」頂多屍臭味重了些。

  「你這麼沒良心的話也說得出口,不怕天打雷劈。」她縮著肉棲身子,不住地打顫。

  「不會比你更沒有良心,明知道人家在蓋房子還賴著不走,要是有個損傷還要賠你醫藥費,老婆婆算盤打得真精,存心要訛詐我們公司,是死是活都要我們負責到底。」活著要錢,死了搏喪葬費,她不愁沒人收屍。

     「誰要你們的錢,給我走開,不要靠近我家……嚇!你做什麼,快給我放下,不准動我的屋頂……你……你、你把它扯壞了……」王奶奶頓時老淚縱橫,一肚子委屈。

  頭頂一片光亮,艷陽直透而下,照出老婦人手然一身的孤苦淒涼,搜集的回收物擺滿所謂的屋子,窄小的空間連轉身都十分困難,一股霉味撲鼻而來,蟑螂老鼠見到光四處躲竄。

  看到此情此景,黃瀞怡的鼻頭都酸了,眼眶微微發紅。她下定決心要幫助王奶奶重回健康的生活,不再有一餐沒一餐的過活。

  「什麼屋頂,不就幾塊防水的破布,遮得了風、防得了雨嗎?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看要自己出來,還是我用推土機請你。」翁瑞迪二話不說的又拆下幾片木板,再把「牆」給一腳踢倒。

  事實上,王奶奶的「家」早毀了一大半,她抱著僅剩的家當坐在一堆垃圾中,一陣風吹過來,揚起灰濛濛的沙土。

  「你想逼我去死,我就死給你看,我死也不走。」她槓上了,不信他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她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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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2)

  眼眸瞇了瞇,翁瑞迪雙手環胸的朝她一笑,說:「看來不動用大傢伙是請不動你嘍!我倒要看看你這把老骨頭有多硬,硬得過我的大鋼爪?」

  轉過頭,他打了個手勢,不遠處的工人瞧見他的指示,幾輛挖土機開過來,動作一致地創向空地上僅剩的房屋骨架。

  木板屋禁不住機器的掀壓,碎裂的細碎聲響起,嚇得王奶奶臉色發白,想跑卻跑不動。

  「等一下,你們快住手,會壓死人的!」他們到底在做什麼,沒瞧見凹陷處坐了個老人家嗎"

  翁瑞迪眼捷手快撈住正想衝去救人的社工小姐,牢牢地將她固定在懷中。「趕也趕不走,請也請不動,我們只是蓋房子的人,房子一日不完工,我們就拿不到酬勞,工人也要養家餬口,總不能因為她一個人而害得幾十個家庭沒飯吃。」

  「可那是一條人命,有話不能好好講嗎?王奶奶都幾十歲的人了,哪禁得起你這番折騰。」他這是漠視、欺凌弱勢。

  他勾唇誰笑。「她要肯溝通,你何須一次又一次地請求她配合?自己沒把兒子教好還怪罪別人,存心讓別人不好過。你以為她不想離開嗎?她只是把人生的不順遂發洩在你身上,讓你不得不理她。」哼,這種事他看多了,見孫不孝的長者捨不得說晚輩一句不是,卻把不相干的人當出氣筒。

  他話說得重且直,讓悲從中來的老婦人眼淚直流,羞愧地垂下頭,沒臉看其他人。

  兒子不孝她是清楚的,可是不缺她一雙筷子,是她跟媳婦鬧不合,大吵了一架說待不下去,沒人打圓場拉住她,面子拉不下的她也就真的離家了。

  沒想到就這麼回不去了,兒子在媳婦的慫恿下把房子給賣了,帶著老婆、孩子搬到妻子的娘家住,跟媳婦不對盤的她怎麼好厚著臉皮跟過去。

  「幫助有需要幫助的人是我們職責所在,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王奶奶的心情我能夠理解,我們服務的宗旨就是照顧她,給她所需的溫暖。」

  看她眼中閃著熠熠生輝的熱忱,他勾起的唇角泛出笑意。「你以你的工作為榮是吧。」

  「當然,幫助別人是我一生最大的志向,我不能忍受看到別人有難而不伸出援手,我會盡一己之力使世界更美好。」總有一天,撒在泥土裡的種子會抽芽長高,開出美麗的花朵。

  翁瑞迪看著她發亮的眼眸,心中又是一動。「不求回報的幫助不嫌累嗎?」

  「做自己喜歡的事怎麼會累,難道你蓋房子是不得不的苦差事,其實你一點也不想蓋棟堅固耐用的房子?」她反過來問他,目光璀璨如星辰。

  他輕聲低笑,鼓動的胸口一起一伏。他伸手招來工頭,對他吩咐道:「老劉,這位老婆婆就交給你處理,務必將她送到她兒子那,要是他敢棄養,不要老母親,你就叫他等著收法院傳單,我會讓他的惡行人盡皆知,在親朋好友的面前抬不起頭見人。」

  「是的,老闆,交給我你放一百二十個心,不孝的人是該受點教訓。」老劉拍拍胸脯保證道。

  他一頷首,輕應一聲,「社工小姐,你又欠我一個人情,你打算怎麼還?」

  「呃……」黃瀞怡表情一怔,面帶提防。

  「這回可不是一碗陽春麵就能把我打發。這樣吧,我剛好沒女朋友,你來墊檔如何?」他看她順眼,味道聞起來也……香。

  「墊檔?」她壓低了嗓音。

  他一臉得意的等她投懷送抱。以他以往的經驗,女人一得知他是擁有一家公司的大老闆,出於又大方,皆毫無例外的挽起他手臂,軟聲吟氣地喊聲「阿娜答」。

  「去你的大黑熊!你也不怕吃太好噎到,本小姐的行情好得很,追我的男人多到拿號碼牌排隊,我只跟人交往,披著人皮的野獸給我滾遠點,我們不同類,要墊檔去找頭母熊,熊熊相戀才是正道--」

  呿!看她個子小小的,手腳纖柔像是能指出水的白玉豆腐,沒想到聲音倒是十分宏亮,隨便一吼就震得他耳朵隆隆作響。

  不過有活力是好事,不上妝的臉蛋紅潤得很健康,水嫩嫩的膚質襯托出她的天生麗質,雖然不是艷光四射的大美女,也是秀色可餐的嬌妍佳人。

  只是那脾氣還真是有點……火爆,明明對別人都是輕聲細語,和顏悅色,可是一面對他,母老虎的爪子就伸出來了,朝他臉上胡捉亂刮。

  他有說錯嗎?她不是他一向交往的類型,說是「墊檔」並不為過,他自己都不曉得看她哪裡順眼,別說有進一步發展,說不定約會兩、三次就淡了。

  「有那麼嚴重嗎?被踩一腳又挨巴掌的人是我耶!我都沒怨言了,你嘰哩呱啦地埋怨一大堆,好像我真的很差似的。」他是受害者,沒提出傷害賠償她就該偷笑了,還敢不滿。

  「不是很差,是非常差勁,你該慶幸我修養很好,沒拿磚頭砸你腦袋。」非我族類,溝通不良。

  「你修養很好?」翁瑞迪表情怪異地斜睨她。「你需要上一堂自我成長課程,好好認識自己一下,我擔心你有人格分裂症。」能面不改色說出天大的謊言,她也非常人也。

  「你才有狂牛症,說的全是畜生話,麻煩你離我遠一點,我不想讓人以為我和你有相同的毛病。」黃瀞怡用力推開走在身側的男人,拉開一段安全距離。

  她走得很快,但快不過隨意而行的長腿,人家的一步是她的三步,很快地,又並肩同行。

  「當我的女朋友有不少福利,我的卡讓你刷到爆,看你要搬光精品店服飾,還是閃閃發亮的鑽石,或是送你最實用的高跟鞋。」他丟出誘餌,打算利誘,雖然說的話還是不太討喜。

  男人也滿賤的,人家說不要,他還死纏爛打地,不相信她口中的「不要」是真心話,深信予取予求的大金山擺在面前,有誰不動心。

  交過太多只看口袋深淺的女朋友,翁瑞迪自認非常瞭解女人,只要荷包夠飽就無往不利。

  就因為他這種用錢寵女人的心態,所以才一直娶不到老婆,雖然認真的想往結婚大道前進,可每回都鑠羽而歸。

  女人不是寵物,如果他只想寵對方而沒有愛,久而久之,原本有的心動也會被慢慢消磨掉。

  若是此時再跳出一位難伺候的准婆婆,女人十之八九會打退堂鼓。

  黃瀞怡再一次狠狠地瞪向死皮賴臉靠過來的男人。「是你瘋了還是這個社會生病了,你要我穿著香奈兒去訪談低收入戶,或是到家暴家庭炫富,高跟鞋一穿,我追得到在大街小巷穿梭的蹺課學生嗎?」

  「用你的熊腦想一想,我是社工人員,不是出入各大宴會的名媛貴婦,我打扮得像只花枝招展的孔雀有什麼用處,你想要我把工作搞砸了不成。」

  劈頭一陣痛罵,翁瑞迪沒感到半絲不快,反而暈陶陶地傻笑。「我媽一定會很喜歡你。」

  樸素、實際、不亂花錢,而且有原則,連他都敢罵。

  見鬼了,他媽喜歡她幹什麼,這人的腦子裝的是水泥嗎?「姓翁的,你別再跟著我了,我還有很多個案要處理,沒空理你。」

  「我陪你,反正我剛好沒事。」

  應該很忙的翁瑞迪厚著臉皮,一雙帶笑眼眸眨呀眨的睜眼說瞎話,其實工地的觀察才走了一半,還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尚未叮囑,水泥數量也不夠,要補進。

  公司內還有一堆公文待他批閱,工人的調度、建材的進口、砂石場產量不足、室內的管線裝配等等問題,一樁樁都是火燒眉頭的急件。

  除了正在整地的工地外,「天地建設」同時進行的工程有三件,一個快完工,只等著交屋,另一個正在粉刷外牆、貼磁磚、打磨地板,預售屋已被搶購一空,內部的衛浴設備加緊趕工中。

      但比較棘手的是山坡地的名人豪宅建案,水土保持最重要,要是稍有疏忽,一旦山壁因雨水沖刷而崩塌,順勢而下的土石流將危及人身財物,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他現在全往腦後拋,沒理由的想放縱一回,看到那張越來越火大的小臉,他的心情就特別關心,不由自主地跟在她後頭。

  「我不需要人陪,尤其是穿著人皮大衣的熊。」黃瀞怡輕握拳頭,忍著不暴力相向。

  「你需要。」他自動跳過那句「披著人皮大衣的熊」,表情嚴肅。

  「我當了兩年社工還沒請過保鏢。」意思他是多餘的,擺著佔空間。

  「那不表示你遇到的都是好人,這份工作有不可預期的潛在危險。」想到她可能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遇到危險,他的心就莫名揪緊。

  「像上一回,你也料想不到一個十五、六歲大的孩子會有膽持刀傷人吧。」若非她阻止,強調要愛心輔導,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早被他扭送警局,送進少年感化院反省反省。

  「那是意外……」她不是不灰心,但能救一人是一人,在她能力範圍內,盡量做到她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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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瑞迪驀地止步,擋在她面前。「你以為今天的那個老婆婆就乏人照料嗎?她兒子曾在我的工地裡做過事,他領的工資可不低。」

  「咦,你認識王奶奶?」她訝異地睜大雙眸。

  「我會不知道自己的工地裡住了什麼人嗎?當初我給了她一百萬她才肯搬走,可是她一轉手全給了兒子,讓他去賭去嫖。」甚至醉醺醺的上工,他這才開除他。「什……什麼?!」

  他說的是真的嗎?未免太誇張了。

  「因為她和媳婦合不來,婆媳倆鬥得水火不容,為了讓媳婦不好受,她給兒子錢玩女人,夫妻感情也因此破裂。」有這般惡劣的婆婆,媳婦當然容不下她。

  「你是說王奶奶她為什麼要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家和萬事興,媳婦也是人家的女兒,當自個兒孩子疼愛不行嗎?

  她不懂,同是女人為何不能互相體諒,她接觸過不少案例,似乎婆媳間永遠存在著難以跨越的鴻溝,彼此憎恨,相互怨懟,沒人肯退讓一步好維持家庭的和諧。

  做真正的一家人不好嗎?像她奶奶就把媳婦當女兒疼,兩人常窩在房裡有說不完的話,奶奶絕不護短,不管夫妻吵架是誰對誰錯,她先罵的一定是自己兒子,要他道歉認錯。

  「這是她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你苦口婆心的勸她也沒用,她曾輕鬆地從我這裡拿走百萬搬遷費,這回無疑想故技重施,看我能再給她多少補償。」她好拿著這筆錢再回去和媳婦鬥。

  「喂!你這人也想得太邪惡,王奶奶的處境大家有目共睹,你怎麼可以說她是為了錢,她是真的無家可歸。」上面給的資料是王奶奶需要協助,孤苦伶仟的無人可依靠。

  「你才是太天真,不知道人心隔肚皮。這樣的人我遇的可多了,每個答應要搬又反悔,說我給的錢不夠買房子,甚至要我撥一間蓋好的新屋給他們。」他是看那個王奶奶年紀太大,才姑且睜隻眼閉只眼,沒想到她竟過分到拿桌腳砸人。

  翁瑞迪腰際有處被砸傷的痕跡,現在還看不出嚴重性,過個兩天衣服一掀開,肯定是整片淤青,這一下本該是砸在黃瀞怡身上的,被他擋下了。

  皮粗肉厚的他不怕疼,當是被掉落的磚頭砸了一下,痛過就沒事了。

  可是細皮嫩肉的小女人若被砸傷了,不痛得進急診室才怪。

  「那很貴吧!」她指的是房子。

  「不便宜,底價是三千萬起跳。」而成交價更貴,是專為中高收入的科技新貴所打造的樓中樓格局。

  「所以,要不要當我的女朋友?不是墊檔的,而是認真交往的那一種?」他突然話鋒一轉,毛遂自薦起來。

  頓了下,黃瀞怡噗嗤笑出聲。「你沒瞧見我們身高相差多少嗎?天龍配地虎哪能看呀!」她可不想每次仰著發酸的脖子,和他「深情對看」。

  她比了比兩人的身高,她踮起腳尖也只到他下巴,光是想像在他人眼中兩人是如何的不登對,她就忍不住發噱。

  雖然看久了,大熊先生其實長得很性格……

  「只要接吻沒問題,其他就……不是問題。」他邪惡的嘿嘿兩聲,單手環起她的腰一抱高,很不客氣地啄得響亮。

  「你……你又亂親我!」她羞赧地朝他腦門一拍,兩頰紅得快著火了。

  「哪裡是亂親,我是在證明身高不是距離,我看你順眼,你見我不刺目,我們就能在一起了。」他說的全是謬論,卻沾沾自喜地揚起眉,好像歪理說多了也變成真理。

  其實此時的他並沒想到「結婚」兩個字,他不認為黃瀞怡會是他未來的伴侶,她和他理想的類型相差甚多,想和她交往完全是順心而為,不含任何目的,純粹就只是想在一起。

  以他想娶老婆想昏頭的心態來說,這種反應非常不尋常,從他每一段無疾而終的感情來看,他幾乎不錯放任何一個可能成為他老婆的女人,只要有人肯嫁,他一定娶。

  可是如今在他生命中卻出現一個意外,這才叫匪夷所思。為何他想結婚的念頭會轉彎,決定和他認為不合適的對象來上一段感情糾葛?

  難道這是在自暴自棄?

  「誰說我見你不刺目了,我是人,你是熊,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更遑論要在一起,你快把我放開,別再死纏不放。」她不喜歡這種壓迫感,他高大的身材雖然給人安全感,但在這種時候只是讓人喘不過氣。

  「女人都是不誠實的生物,你分明很喜歡我吻你。」女人的口是心非他可見多了,尤其她眼底的癡迷瞞不了人,他的吻令她沉醉。

  「哪、哪有。」她死鴨子嘴硬,不承認自己因為他的吻而臉紅心跳。好奇怪,似乎從剛才開始,她不再排斥大熊先生的靠近,甚至是有些期待?

  「說謊,你的眼睛明明告訴我--你不討厭。」他用鼻頭蹭她的俏鼻,性感的唇滑過水灌嫩唇。

  不敢直視他的臉,黃瀞怡駝鳥似的別開眼。「不許勾引人,你是壞男人……」

  「哼!我還不夠壞,要是我很壞,早把你丟上我的床,一口先吃了你,直接成為我的人。」他有慾望,但他不是畜生,見到女人就發情,偏偏她就是有辦法輕易撩撥起他。

  翁瑞迪才不管自己的行為有多麼引人側目,也不顧旁人頻頻回首他們兩人的打情罵俏,他把人抱在懷裡,低偎她耳邊說起羞人的悄悄話。

  即使人家根本就沒點頭,他也以男朋友自居,打算先說先贏,不給人拒絕的機會。

  完全的肉食性動物模式。

  「翁……翁瑞迪,你先把我放下,我還要跑兩個訪案,沒時間耽擱。」黃瀞怡笑得侷促,極力掩飾他的話所帶給她的影響。

  心很慌,但更不安的是他露骨的言語,好像她是盤烤得金黃的肥鴨,等著被拆吃入腹。

  「一頓晚餐。」交換條件。

  「你這是勒索。」她咬著牙根,磨出聲音。

  「我請客。」他笑道。

  「……」她遲遲不回答,只用眼神「殺」他。

  「至少我不像某人那麼小氣,只請得起一碗陽春麵,就連多切的小菜也要我自己付錢啊!差點忘了一件事,你還摸走了我的車鑰匙,把我悍馬的保險桿撞歪了……」仔細一數,她欠他的還真不少。

  「夠了,夠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晚餐就晚餐,你可以走了。」應付他比陪人復健還累。

  沒她想像的好打發,翁瑞迪大掌握起小手,朝她露齒一笑。

  「我這人說話算話,從不食昔日,你要長點記性,不要把我剛講過的話一下子就扔到腦後。」她打著什麼念頭,他一清二楚。

  黃瀞怡很謹慎的皺眉問道:「你的意思是……」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先陪你做訪案,我們再去用餐,畢竟某人有落跑的前科,為免我找不到人,我們一起手牽手做公益。」看她還往哪裡跑。

  果然,被她猜中了。「不要啦!我不想屁股後頭跟了一頭熊。」

  那會被人笑到死。

  「你有說不的權利嗎?上次是誰騙我說她的『好朋友』來了,說要去便利商店買生理用品,讓我傻傻的在麵攤等,結果人沒回來,車子也被拖吊。」而他的手機和皮夾鎖在車子裡。

  最後還是打到濠全他女友的牙醫診所找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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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1)

  結果那天翁瑞迪真的陪她去跑訪案,之後兩人在席間還相談甚歡,彷彿一對認識很久的朋友。她有些訝異原來外表豪邁的他不只保護欲強,還有體貼的一面,教她心裡一陣暖洋洋。

  就像王奶奶事件,雖然他作風很強硬,但他很認真的追蹤王奶奶後來與家人相處情況,就怕王奶奶又鬧瞥扭成了孤單老人。他沒說,可她全看在眼裡,知道他默默為她解決問題。

      也是,一個兩次見面都不顧危險救了她,甚至願意為她撥空關心那些與他無關的人,這樣一個熱心、貼心的男人,能壞到哪去?

  真不明白他的前女友為何會甩了這麼一個好男人?

  在推拒不了的情況之下,兩人頻繁地見面,但她總是因為工作太忙而抽不出時間,所以通常都是他主動陪著她做社工工作,一來是怕她遇到什麼突發危險,二來是他說要讓她習慣他的存在。

  她不相信一間大公司的老闆這麼閒,但也因此她更感動。

  她本來以為他的追求玩笑的成分居高,不過隨著他這段日子的表現,她開始認真考慮兩人在一起的可能性。

  說沒感覺是騙人的,既然不討厭他,何不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於是,他們開始正式交往,而大熊先生也真的一如他當初所說的,將她捧在手心裡寵著,就怕她磕著、摔著。她喜歡被他寵愛的感覺,好像自己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寶物。

  這天,翁瑞迪依照慣例抽空陪女友跑訪案,不料卻發生一段小小插曲……

  黃瀞怡低著頭,膽顫心驚地吃著晚餐,心思卻縈繞在對面男人的身上。

  只見翁瑞迪埋頭苦吃,不說話,顯然還在為剛剛發生的「意外」生悶氣。

  「呃……龍蝦很好吃。」她試圖打破沉默。

  聞言,翁瑞迪抬頭,勾起一抹笑。「牛排更鮮嫩,海陸套餐的價值貴在美味,它比豬耳朵鮮甜,汁液濃度更勝粉腸,嘗嘗看這道海鮮湯,你會從此愛上它,恨不得它天天出現在你的餐桌上。」他切下一小塊帶血牛排,沾醬送到女友口中。

  「是很清甜,別有一番風味,高檔美食有它令人抵擋不住的魅力。」她回答得小心翼翼,有種陪笑的感覺。

  「抵擋不住的魅力指的應該是我吧,你不覺得自己小心肝卜通卜通地直跳,對我威武的男性氣概愛到骨子裡,朝朝暮暮、魂牽夢縈?」他笑得極為陰沉。

  黃瀞怡差點噴出剛含在嘴裡的一口湯,忙以餐巾揩嘴。「……呃,很有男子氣概,我敬佩你……」

    「敬佩?」他聲音壓得很沉。

  「是仰慕!你是我心目中的真英雄。」她改口,從善如流。

  「你要怎樣補償我的損失,我親愛的小瀞怡。」他大有「你不交代清楚,我絕不善罷罷休」的態勢。

  「那又不是我……咳!我的錯,我也震撼無比……」只是不小心笑得太大聲,讓某人顏面無光。

  「昧著良心的話你倒是說得很流利,當時你在做什麼,居然眼睜睜看那人衝向我,讓他……」翁瑞迪大口地吃肉,用力嚼咬,像在發洩怒氣。

  「我……我是措手不及嘛!想說你們都是男人,而你的塊頭又比他大,他想打也打不過你,你一隻手就能扳倒他……」誰知事情發展完全出乎意料,教人無從防備。

  聽了這番狡辯,那雙本來微瞇的眼倏地凌厲,冷瞪有意脫罪的禍首。「他穿著女裝,打扮得像個女人,言行舉止比你還像女人,而你也忘了知會我一聲他不是女人。」

  他不打女人。

  「他……他是變性,人……」她訪視的個案之一。

  「換言之,他喜歡男人嘍!」他手背的青筋浮出,握著刀叉的力道幾乎要將其折斷。

  看他怒氣難消的緊抿著唇,黃瀞怡嚥了口口水,裝出一表正經的一神情。「被男人親又不會少塊肉,就當是難得的經驗嘛,李大導演也說過,每個男人心中都有座斷背山……」

  「斷你個頭,宣傳電影的噱頭能當真嗎叫只要不是他的喉結太明顯,掩飾不了真正的性別,你還想瞞到底,說他不過是感冒了,聲音沙啞。」他差點就被她騙了,還自覺對不起她,剛宣佈交往就被別的女人強吻。

  越想越不是滋味的翁瑞迪以紅酒消毒,他漱了漱口又吐掉,想把口中的噁心氣味給壓掉。

  虧他還特地陪她訪視,一開門,看見一位婀娜多姿的美麗少婦,手裡抱著可愛天真的小女孩,他還以為這是個單親媽媽,客套有禮的頷首示意。

  哪知「她」突然把女兒放下,毫無預警地衝到他面前,聲線低啞地說了句「你好帥」,然後兩條白得沒血色的手臂便像獵食的髒蛇,緊緊握住他的脖子,不由分說地吻上他。

  更氣人的是,他的正牌女友居然還捧腹大笑,只差沒叫「安可,再來一個」甚至要他體諒寂寞女子的芳心,說「她」失去愛情的滋潤太久,才會看見理想的類型就撲上來。

  他一度相信她的彌天大謊,心想她都不介意了,身為男人的他就有風度點,當是國際禮儀。

  等到要離開時,「她」又想來個吻別,第一次是意外,他當然不能縱容第二個吻的發生,開玩笑,他是陪女友來探訪,又不是來「慰安」的,立刻伸手推開對方的投懷送抱。

  誰知「她」不死心地抬起頭想強吻他,喉間的「果核」明顯可見,「她」是他的事實重重地衝擊他。

  他被一個男人吻了。

  「他做過檢查的,我保證他不是愛滋病帶原者。」這下他總可以放心了吧!

  「愛滋病帶原者」翁瑞迪眼角一抽,臉色十分難看。

  完全沒想到這個可能性,「AIDS」對他來說太遙遠,他一向做好防護措施,杜絕不乾淨的病毒。

  「那個……瑞迪,你要不要把牙齒放鬆點,牙齒若是咬斷,要再植牙非常耗時,又費事。」她給予中肯的忠告,聽不聽在他。

  「我很放鬆,你沒瞧見我在笑嗎?」他現在只是熱血沸騰,想殺某人。

  她該不該告訴他,他現在的情況就叫做「咬牙切齒」?黃瀞怡斂下眼臉,藏住眼底笑意。「可是我聽見磨牙聲。」

  「那是我笑得太開心,上下兩排牙齒摩擦到。」他有度量,不跟女人一般計較.「你還敢笑,我不失手摔斷你的小脖子你不甘心是不是?」

  「所以我簽下不平等條約,一個星期五天,持續一個月和你共進晚餐,好撫慰你受創的心靈嘛。」天曉得她有多忙,每天要處理的案子有多少。

  社工人員嚴重不足,而社會事件每分每秒在發生,從家暴到虐童,未婚媽媽到獨居老人,青少年性交易,遲緩兒照護,少年安置輔導與轉介服務……

      他們現在是一個人當十個人用,而且薪水普遍不高,若非憑藉著一股服務人群的熱忱,真的沒幾個人待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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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你很委屈。」什麼不平等條約,好處全讓她佔盡才來喊冤。

  「不委屈,不委屈,我身在福中很知福,有免費的晚餐,我作夢也會笑醒。」

  就不知道她有沒有享福的命,她怕吃太好,消化不良。

  「你過來。」他勾勾食指,似有話要說。

  「幹麼?」不會趁機偷拍她吧?

  「吻你。」他很需要撫慰。

  「嘎!」

  雖然他們坐的位置有屏風擋住,但是遮不住人來人往的眼光,翁瑞迪一手托住她後腦勺,強橫地吻住嚶嚀出聲的嫣紅小口,舌頭撞開編貝,長驅直入,恣意捲纏香髏軟舌,綿長一吻幾乎吞噬兩人的呼吸。

  吻畢,濃濃的喘息聲令人生怕。

  「我想要你。」

  怔了怔,黃瀞怡微喘地搖頭。「不行。」

  「到我那裡,我另有居所。」他暗示沒有其他打擾的人。

  她再次搖頭。「我沒有在外過夜的習慣,我媽和奶奶會等門。」

  「打電話回去報備,嗯?」他語氣充滿誘惑,指尖不住地撩撥她敏感耳垂。

  她微喘氣,神色嬌憨。「家、家裡人會擔心,我不要他們睡不安穩。」

  「那我要怎麼辦,你忍心放我孤枕獨眠?」能看不能吃對男人是相當殘忍的一件事。

  「活該,誰教你要吻得這麼激情,害到自己了。」他是自作自受。

  「你不怕我去找別的女人?」他語帶試探,看她包容的尺度有多寬。

  聞言,黃瀞怡攬著義大利面的手為之一頓。「如果這是你的選擇,趁我們感情還放得不深,分了吧。」

  這點驕傲她還有,對男友百依百順她做不到,如果男友因此偷吃,她也不會委曲求全,再喜歡一個人也有不能容忍的底限。

  「……你這沒良心的女人,休想甩開我。」他狠狠親吻薄情的唇,肆意踩醋。

  「我的唇被你咬破了……」可惡的男人,力道也不會輕一點。

  渴望得下身發疼的翁瑞迪退而求其次。「不然晚一點我再送你回家,飯店訂房很快。」

  黃瀞怡的回答是,送他沾滿西紅柿醬的麵條。

  「瀞恰,這個被繼父姦淫的個案你幫我頂一下好不好?我手上的案子實在太多了,我男朋友說我再抽不出時間和他約會,他就要換女朋友了……你幫幫我,千萬要救我一命。」

  「可是我自己也分身乏術……你看我手邊的資料都堆到頭頂了,不連續加幾天班是消耗不了的,新案子又不斷進來,我的熊貓眼說它頂不了,你自求多福吧。」

       若是平常,她肯定是毫無怨言的鼎力相助,能多幫一個是一個,但自從身邊多了個很愛跟她工作事寵的男人後,她發現原本不夠用的時間更緊湊,一根蠟燭兩頭燒,她幾乎快虛脫。

  那次在餐廳拒絕男友滾床單的要求後,他就和她槓上似的,每一次約會都無所不用其極的勾引她,利用男性魅力迷得她暈頭轉向。

  好幾次她被他撩撥得差點把持不住,最後都是在緊要關頭理智回籠踩煞車。

  不過看在他忍得很辛苦的分上,她還是順手推舟與他發生關係,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揚颱風,水淹三尺高,構成無法回家的好理由--他順理成章地把她吃了。

  結果隔天他神清氣爽,哼著歌去上班,而她卻全身酸痛下不了床,只能躺在床上休養恢復力氣。

  「你是缺乏運動,多做幾次就和我一樣精氣神十足,還能上山打老虎。」某個將她吃干抹淨的男人說的風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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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瀞恰,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要是你這次不幫我,我真的死定了,你忍心看我的終身幸福毀於一旦?」眨著眼,她雙手交握胸前懇求道。

  「子晴,我……」

  詹子晴不等人拒絕,急吼吼地將自己手頭上的檔案塞入她忙碌的手中。「萬事拜託了,火星人一號,加油,加油,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沒必要支持她吧!她會過勞死的。

  看著同事像只花蝴蝶翩翩飛走,腳步輕快無比,哭笑不得的黃瀞怡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肩上的重量又沉了些。

  不是她不願分擔別人的責任,而是她自己的行程早已做好安排,哪個時間到哪個個案家庭拜訪,臨時插進來的工作會打亂程序。

  「你被子晴唬了,她根本就是挑案子做,太過複雜或危險性高的她都會推給別人,這個案子是需要出庭的。」一個沒處理好,她也會被牽連進去。

  「君怡姊。」黃瀞怡一臉無奈,笑得有氣無力。

  「就你傻乎乎的,盡做些吃力不討好的事,人家隨便說說你還真信,埋著頭苦幹。她領的薪水不比你少,可做的事沒你一半多。」教人看了心疼,忍不住要念上兩句。

  「能者多勞,吃苦當吃補嘛!凡事計較的人生太累了,反正助人快樂,我能幫的就盡量幫忙。」她也只好苦中作樂,不然怎麼辦,總不能擱著不處理。

  敖君怡失笑地搖搖頭。「虧你想得開,任勞任怨,不然這些事全往身上壓,久了也壓出憂鬱症,你男朋友不會捨不得嗎?」

  「我……呃,男朋友……」她面露羞赧,乾笑地紅了耳根。

  「別緊張,我沒追問的意思,只是那天我去補習班接孩子下課,正好瞄見有個男人牽著你的手,他好像很怕你走丟,牽得可牢了。」她仔細一看,忍不住笑了出聲,兩人的身高實在差很多。

  黃瀞怡不好意思地笑笑。「他說我個子嬌小,人潮一多就看不見我,要是不把我牽牢,他一回頭,我十之八九被人海淹沒。」

  「看來你遇到一個好男人,他似乎很在意你。」女人的一生不求富貴榮華,只要有個真心疼愛自己的對象,那便是最好的歸宿。

  她故作俏皮的一眨眼。「好不好還難說呢!他有時比小孩子還任性,教人不知該氣他好,還是拿根棒棒糖哄他。」

  「你呀!人家對你好還嫌棄。」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沒嫌棄呀!瞧我多認命,乖乖的當人家聽話的女朋友。」驀地,她輕鬆的表情一垮。「不過……工作能少一點就好了,我真的快吃不消了。」

  看她垮著一張臉,敖君怡好笑地取笑道:「能者多勞,吃苦當吃補嘛!反正你喜歡幫助人,操死自己也活該。」

  「厚!君怡姊,你不要用我說過的話調侃我,我受傷了。」她捂著胸口,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

  「好了,不煩你了,不急的案子先放一邊吧,子晴硬推給你的那個是急件,你必須馬上去瞭解,再兩個星期就開庭了,你先整理好來龍去脈才好做評估。」他們的職責是說明真相,好讓法官做出正確判決。

  「嗯,我曉得了,多謝君怡姊的提醒。」要不然她趕不上送件,延誤工作就糟了。

  社工的工作永遠是趕趕趕,似乎沒有停歇的時候,這頭才安置好失婚婦女,馬上又有虐童事件發生,父殺子、子軾父、夫妻互砍,令人心寒的社會案件層出不血躬。

  知道時間不夠用的黃瀞怡暫時擱下手上的緩件,拎起資料袋和斜背包包就往外衝。她匆忙地跨上騎了七、八年的粉紅色淑女單車,腳踏板一踩,飛快地往前衝。

  無關節能減碳,實在是油價節節飆漲,高得嚇人,以她常跑外頭的高使用量,一個月結算下來油錢也要好幾千塊,她於是改以單車代步。

  反正騎單車的好處多多,一來可以瘦身,增強肺活力,二來也方便穿梭大街小巷,再則,過天橋或地下道時,單車一扛就過了,有效節省時問。

  「萬民路三段……三段在哪裡?怎麼過了二段就跳四段,三段消失了……」真是奇怪,是資料上印錯了嗎?

  拿著資料比對一旁的門牌號碼,黃瀞怡騎得很慢,不時停下來眺望,她心裡納悶不已,不曾鬆開的眉頭又多隆起一座小山丘。

  她雖非土生土長的在地人,可是街道巷弄卻熟得如自家廚房,兩年的社工生涯讓她必須深入各階層,從富人到拾荒婦,她幾乎踏遍各個角落。

  只是,她還真有點被嚇到了。

  她現在所在的地方是高級住宅區,每一戶都是佔地近百坪的獨立式花園別墅,門戶深鎖鮮少有人進出,連野貓野狗也少得不見蹤跡,整個社區安靜得彷彿無人居住,純粹是樣品屋……害她連想問個路都沒得問。

  「笨,萬民路三段在另一頭,這邊的路線規劃是單、雙分開,一、三、五段在左邊,二、四、六在右側。」

  突然冒出不屑的嘲弄噪音,聽得出是上了年紀的女人,著實嚇了黃瀞怡一跳。

  她拍拍受驚的胸口,深吸了口氣,平復不穩的心跳。

  但只聽到人聲卻看不見人影,說實在的,還真讓人心裡毛毛的。她四下張望,看看有沒有人,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你這丫頭膽子也未免太小,我還沒當鬼呢,再活個三、五十年不成問題。」

  中氣十足的聲音飽含譏諷,得理不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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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2)

  黃瀞怡笑得很虛弱地朝天發問:「婆婆,我瞧不見你,你在哪裡?」

  「什麼婆婆,小丫頭別亂喊人,我兒子還沒娶老婆,沒你這媳婦,而且人生七十才開始,我也不過六十來歲而已。」年輕得很。

  「是,這位友善又親切的阿姨,你可不可以告訴我萬民路三段七弄二號該往哪邊走啊?」她時間有限,沒法蹉跎。

  不可一世的蠻橫聲音停頓了下,不知是「友善又親切」幾個字取悅了她,或是其他因素。「你過來,背我上去。」

  「背?背你上去?」什麼意思?

  「我散步散到一半被汪家的大狼犬追,不小心掉進水溝。」女聲聽來很氣憤,又帶了一絲無可奈何。

  掉進水溝?「你等等,我馬上下去救你。」

  救人如救火,黃瀞怡二話不說的將單車丟在路旁,彎腰一瞧足足有一人高的排水溝渠,一名渾身沾滿污泥、草屑的婦人正滿臉痛苦的倚在七十五度斜牆上。

  因為溝渠是下大雨或颱風季節才用得到,平時水量並不多,頂多淹過膝蓋,以大人的身高能輕易涉水而過,不會有被沖走之虞。

  婦人的一身狼狽其實是慌張導致,她並未有明顯外傷,只是年紀大了,體力不好,無法自行往上爬。

  「這位阿姨,你還能走嗎?」黃瀞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人托上,幸好對方看起來沒有大礙,只有幾處擦傷。

  「不行,我閃到腰了。」婦人嗓門很大,完全看不出哪裡受傷。

  黃瀞怡面露憂心。「那我用單車載你回家,你坐後座……」

  一看老舊的單車,婦人不悅的大喊,「這種破銅爛鐵也敢讓我坐,你瞧瞧我的大屁股坐得下嗎?存心要我顛得難受呀!」

  黃瀞怡看了看婦人的噸位,不免為之失笑。她的確要擔心自己心愛的小粉紅會爆胎。「不然我扶你,我們一步一步慢慢走。」

  「我走不動,你背我。」她高傲地揚起下巴,用鼻孔腕人。

  「嘎!背你……」黃瀞怡困窘地看了婦人一眼,侷促的捏捏火柴般的細臂。

  「怎麼?要你做點事也拖拖拉拉的,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冷漠,看到別人有難也不幫忙,想我們以前的人多有人情味,一家喊捉賊,全村都動起來……」她不勝唏噓地數落。

  「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我能幫上你的忙是我的福氣。」不過是背人嘛,她應該辦得到。

      見她身一低,蹲在地上準備背人,婦人反而嚇一跳。「你想清楚喔!我很重,是你自願,不是我逼你的喔。」

  黃瀞怡笑了笑,歇負起比她體重重二倍的婦人,一起身,臉色稍微白了一下。

  「別擔心,我打工時扛過冰箱,我可以的。」

  是真可以還是假可以,才走兩步路就聽她氣喘如牛。「往前直走,大約兩百公尺。」

  「這位阿姨--」

  「我老公姓翁。」她打斷她的話。

  「翁阿姨……」

  一樣沒說完,婦人氣呼呼地直嚷著,「什麼翁阿姨,你聽不懂啊?是我老公姓翁,不是我姓翁。」

  一滴汗滑落,黃瀞怡吃力的改口,「翁媽媽,你家是哪一戶?」

  「這麼快問我家在哪幹麼,想到我家闖空門呀!你只管走,少問東問西的,我家值錢的東西都鎖在保險櫃,你偷不走。」婦人趾高氣揚,當她是女傭般使喚。

  「你誤會了,我是社工,服務人群是我們一向秉持的宗旨。」她趕緊解釋自己身份,怕遭到誤解。

  黃瀞怡的兩腳顫抖,全身的力氣快用盡,她憑著超強的意志力邁開蹣跚步伐,咬緊牙根硬撐。

  「社工?」她無禮的輕哼一聲,「這年頭詐騙集團什麼都騙,和尚、道土也很多是神棍,改拿社工當幌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不……翁媽媽,這世上還有很多好人,不能以偏概全,他們熱心公益,造福人群,並不以日曬雨淋為苦,為有困難的人四處奔波,解決問題……」不只是社工,不少慈善團體也持續行善,共同打造安康社會。

  「得了,得了,再說下去你就要向我募款了,你們這種人在想什麼,我一清二楚,別人口袋有錢就非掏光不可,口頭上說得好聽是濟貧,可骨子裡打的壞主意哪瞞得過我。」錢錢錢……每個人的心思都繞著這轉。

  「啊!翁媽媽,你揮手的動作別太大,我會背不住你……」驀地,她睜大眼,露出錯愕神色。

  背上一輕,她卻直不起腰。

  「背不動就別背了,我手腳好得很,要你這丫頭多管閒事。」嘴巴張那麼大想含雞蛋呀!

  「你的腰……沒事了?」她、她竟直接從她背上跳下去,實在是太神勇了。

  婦人又伸腰又扭臀的做了個上身前彎,雙掌貼地的柔軟動作。「喏,萬民路三段七弄二號,楊家嘛!」

  「咦?!」她看得目瞪口呆,差點忘了此行的目的。

  「不過他們一家都不在家,聽說是姓楊的老不修做了見不得人的醜事,暫時到南部避風頭,三、五天內不會回來。」她是包打聽,整條街的大小事她無一不知。

  「什麼,不在家?!」那她豈不是白跑了一趟?

  頓時無言的黃瀞怡仰望蔚藍晴空,輕甩髮酸的手臂,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你再等我一下,馬上就可以下班了嘶!好痛」

  黃瀞怡呼疼的聲音尚未落下,一道極其嚴厲的男嗓蓋過她,伴隨著一張難看到極點的臭臉。

  「你到底給我做了什麼事!我才到台中出差兩天,一回來你就成了這副模樣,說!是誰幹的。」他捨不得大聲的親親女友,居然有人敢趁他不在的時候傷害她。

  「呃,是我自己……不小心啦!跟別人無關。」她回答得很小聲,怕觸怒焦急護短的大熊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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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瀞怡,你當我眼睛瞎了不會自己看嗎?你的手都打上石膏,纏滿繃帶了,就算跟老虎打架也不會傷得這麼嚴重。」她有沒有把他當一回事,凡事就只想著自個兒解決。

  眼見騙不過他,她只好坦白了。「那個人要打的不是我,只是我為了護住渾身是傷的小女孩,才會不小心被棍子打中。」

 「你是傻了還是活膩了,不會抱著她閃開嗎?平時躲我的身手多利落,大老遠就跑給我追,為何到了要命的關頭你不閃不躲,傻傻的等挨打。」她想活活氣死他嗎?

  她苦笑。「傷得不重,是熟識的醫生開個玩笑,藉此警告我要愛情生命。我骨頭沒斷,只是稍微裂開而已。」

  要不是前些日子背了那個老當益壯的翁媽媽,她也不會傷到筋骨,全身像上了年紀的老婆婆般酸痛不己,這才失了平日的靈活。

  不過若非她挨了這一棍,打人打得紅了眼的男人肯定不會回神住手,他太習慣父權性的權威,把家人當成私人財產,要打要罵全憑他一時高興。

  「你還敢笑,骨頭裂開算是小事嗎?有誰的工作需要去拚死拚活,拿命當賭注的。」她簡直是連命都不要了,為了教人,生死置之度外。

  「有呀!警察和消防人員。」他們站在第一線,保障人民生命和財產的安危。

  翁瑞迪怒目一沉,逼視猶能打趣的小女人。「你知不知道我很生氣。」

  「看得出來。」她澀笑。

  「我在氣什麼?」說不出所以然來,她就糟糕了。

  「氣我沒保護自己,害你擔心。」她不是傻瓜,他對她的好她點滴在心頭。

  他冷笑,一手環攬她纖細腰身。「我不是擔心,是心痛,你怎麼可以把自己搞出一身傷,尤其是我不在身邊時。」

  「我……」意外隨時會發生,誰也預料不到。

  沒等她說完,他蠻橫地抱起她。「去請假,傷沒好前不准上班。」

  她都受傷了,還想做什麼,要幫助別人也要心有餘力才行,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如何照應其他人。

  「不行,我沒時間了,過幾天要開庭,我搜集的資料尚未齊全……」她必須趕在法院審理前,找齊有利證據,受害者才能得到庇護。

  「除了不行你沒有第二句話嗎?瞧瞧你現在的模樣,你以為還能幫上忙而不成為累贅?你要用哪只手騎車、哪只手拿資料袋?」明明是傷兵殘將,還打什麼仗。

  黃瀞怡悶悶地沉默不言,將頭擱在他肩窩。

  「一個需要別人照顧的人憑什麼去照顧人家,你現在只是傷了手,萬一再來個失心瘋的混蛋,你還想傷哪裡,腳還是身體?」她絕對不曉得,光是看她手臂纏了繃帶,他胸口就痛得快要爆裂。

  從來沒有這麼失控過,這還是頭一回,她的傷燒灼了他的眼,激起內心無比的憤怒,他甚至有殺人的衝動。

  交過不少女友的他第一次感到心痛,他一直以為黃瀞怡不過是個「女朋友」而已,他會寵她、疼她、愛她,把她捧在手心上當公主,但卻不是他想結婚的對象。

  然而這一刻,他深刻地感覺到什麼叫做心痛,這是以前不曾有過的,前女友們受傷,他或許會基於身為男友的義務去哄對方,卻不曾發自內心覺得不捨,當她們選擇離開,他頂多找朋友喝酒,發發牢騷,官一洩不滿。

  唯獨懷裡的這隻小兔子他放不下,開車的時候想她,走路的時候想她,睡前還是想她,一想到她可能忙得又忘記吃飯,他歸心似箭,出差三天硬是讓他縮短為兩天,只為了早點見到她。

  她勾動他許多陌生的情緒,他的心疼為她,他的不捨也是因為她。

  唉,原來為一個人牽腸掛肚是這種滋味。

  原來,兩人在一起不只是追求快樂,伴隨而來的心痛其實更加刻骨銘心。

  翁瑞迪快把自己逼瘋了,陌生的情感他一時間還理不清,只知道他要緊緊捉牢她,絕不讓她從身邊走開,成為「前女友」。

  「我只是傷了手,還能做事,可是更多比我傷得重的人正等待救援……」她無法視而不見。

  「請長假,等你傷口痊癒了再說。」沒有轉彎的餘地,他說一是一。

  「瑞迪,你講點道理,我的工作不能停頓,堆積如山的案子等著我處理。」因為受傷,她已經延誤不少探訪。

  「請別人代班。」他悶聲一哼。

  「我們人手不足,新的一批社工人員尚未上手,沒法交付重托。」她也不想這麼累,可是現實如此,她也無可奈何。

  如果自己犧牲一點時間可能可以挽回一場家庭悲劇,那咬牙撐下去不正是他們職責所在?

  他冷哼地指向一旁正戴耳機聽音樂、搖頭晃腦的女人。「她不就很閒,我看她桌上乾淨得很。」不像她永遠迭放著做不完的案子。

  「咦,子晴?」她不是該去訪視嗎?記得陳小妹妹和阿香婆婆的案件是由她負責。

  摸魚打混的詹子晴常蹺班,私下請人簽名,填寫視察記錄,同是社工人員,她的愛心絕對比人少,服務熱忱也不夠,只想混日子,等著發薪。

  她大概沒料到有一天,會有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往她面前一站,橫眉豎眼地丟上一迭檔案夾,像土匪一般的命令她。

  「咳、咳!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們遇到打劫的嗎?!」好強的壓迫力,她快窒息「我」黃瀞怡一臉歉意,想從她桌上取回自己負責的案子。

  「從現在起,她的工作由你代理,你不能說不,只能接受。」他眼露不齒地看著她拿下耳機,裝模作樣的開啟電腦上的檔案,明白嘲諷她有多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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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你太強人所難了,我自己的事都做不完,哪有空閒幫她的忙。」她才不要累死自己,少得可憐的加班費她做一次的SPA就沒了。

  翁瑞迪臉色冷峻地一諷,「少去做指甲彩繪或弄頭髮就有時間了,反正姿色普通,再作怪也不會比較美。」

  「你說什麼,你竟敢……」說她醜。

  不識貨的傢伙,他根本眼睛瞎了,老是素著一張臉的翁瑞迪憑什麼跟她比,他瞧上她才有問題。

  從沒人敢當她的面說她不是,詹子晴氣得嘴歪了一邊,想拍桌子理論,但一瞧見對方魁梧的身材,氣勢先弱了三分。

  「好了,子晴,別為了一點小事喳喳呼呼,平時瀞怡也幫了你不少,她會受傷你也有責任,畢竟原本那個案子是你負責的,不是嗎?」她怕麻煩就丟給別人,擺明了不願擔責。

  「君怡姊--」詹子晴嘟嘴,還想狡辯。

  敖君怡打斷她,就事論事的說:「何況瀞怡傷成這樣,你是她的好朋友,忍心再見她奔波勞碌,加重傷勢?」

  大家分工合作才能事半功倍。

  看了一眼黃瀞怡裹上石膏的手臂,她心中有愧地歎了口氣。「先說好,我不像瀞怡那樣有用不完的精力,我最多分擔一半,其他的你們自己想辦法。」

  「嗯。好吧,我攬下一部分好了,孩子從補習班下課就由他父親去接。不過出庭作證那件事,我就幫不上忙了。」畢竟一開始接手的人不是她,她所知不多。社會局的社工人數並不多,百分之八十五為女性,而願意從事關懷工作者也以女性居多,少數男性社工比較常跑醫院和監獄,他們大都兼其觀護人和更生輔導員身份。

  和犯罪的人打交道才更危險,所以一般是由女性負責婦幼方面的協助,以及老人的獨居問題,因此整個辦公室看不到兩個以上的男人。

  所以翁瑞迪的存在對她們而言,真的很有壓迫感,他的高大、他的壯碩、他的窮兇惡極,也許只有他護在懷裡的女人不覺得,其他人無不心生懼意。

  「君怡姊,子晴,謝謝你們了。」她起碼安心了一半。

  見她偷拍粗壯如牛的男人一下,敖君怡和詹子晴不約而同的倒抽一口氣,面面相覷。「不……不客氣。」

  黃瀞怡微笑地點頭,一隻手環著男友肩頭,由著他抱進抱出,臉上微帶一抹難為情的羞紅。

  「君怡姊,那個男人是瀞怡的男朋友?」

  「應該是。」她遠遠看過一回,體型十分相似。

  「他那麼壯,打起人會死人吧!」那雙臂膀可真粗。

  「不用替瀞怡操心,她凶起來比男人更狠。」這社會局的小辣椒可不是浪得虛名。

  如果這次不是為了保護那個小女孩,瀞怡也不會受傷。

  「……說的也是,她可是連續三年女子跆拳道冠軍。」真要動起手來,鹿死誰手,尚未分曉。

  不過,一看到桌上成迭的檔案夾,詹子晴都快哭了,哀嚎一聲才認命的開始工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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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1)

  「喂!在看什麼,快辦你的公,別老把視線停在我臉上,我沒什麼好看的。」

  他到底哪根筋不對,害她也跟著不對勁,整個身體熱了起來。

  「我在看我的漂亮女朋友。」

  明眸皓齒,瑤鼻櫻唇,一掀髓,一回眸,都帶著誘人風情,輕輕拂過他心窩。

  最初只覺得順眼,卻越看越喜歡,越看越騷動他的心,一根羽毛似地撓呀撓,撓出他的萬般柔情,澆灑出盛放的情花。

  「翁瑞迪,你有完沒完,肉麻話說得一點也不害躁,我長得很普通,我自己清楚得很,我姊姊才是美女,像仙女一樣。」生得美追求者眾,桃花沒斷過。

  有句僅語「水人沒水命」她姊姊大概就是這樣,才會遇到過不了的孽緣。

  若說最近過得順心的黃瀞怡還有什麼煩惱事,非親姊姊莫屬,她一直自責沒能規勸姊姊放棄錯誤的婚外情,搞得自己痛苦別人也不好過。

  不過有個太霸道的情人也挺苦惱的,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都管,連上班也要帶著她,一步也不准她離開他的視線,非要盯著不可。

  這算寵愛嗎?根本是大男人主義作祟,她彷彿成了犯人,吃喝全由牢頭管束。

  「誰說你不是美女,在我眼裡你就是絕無僅有的小美人,沒人及得上你的萬分之一。」美得讓他無心工作。

  心思不在公事上,他索性起身,走向窗戶旁的三人座沙發,一屁股坐下,順手攬摟害「君王不早朝」的紅顏禍水。

  「嘿,小心!別壓到我的手,它現在比豆腐還脆弱。」她故意說得誇張,好防止他不安分的色心。

  他輕輕將她受傷的手擱在大腿上,低頭便是一吻。「還痛嗎?」

  「不去碰還好,可是稍一移動就會有點刺痛。」但還不至於造成困擾。

  「哼,叫你休息你還不肯,非要趕什麼鬼報告,一大生勞碌命呀!不工作會渾身不對勁。」天底下需要救助的人那麼多,她能一個個都救得了嗎?

  「好了啦!你別再念了,念得我耳朵快長繭了,我最後不是聽你的話請了七天假,還騙我家人要到苗栗處理一件棘手的個案了。」對於欺瞞一事,她心中始終有個疙瘩。

  事實上,她是住到男朋友的公寓,遇到蠻橫情人她也沒轍。

  「和我住在一起不好嗎?包辦你三餐還帶你上醫院換藥,這樣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好男人你還嫌,做人要知福。」他指腹輕劃她柔滑面頰,提醒她要懂得珍惜。

  「哪有人自吹自捧的,你還真好意思,才和你住了幾天,我都胖了。」補得太過頭了。

  聞言,他滿臉得意地指揉她腰間肉。「還是太瘦,再多幾斤肉還差不多。」

  「幾斤?!」她輕呼。

  「該胖的地方沒胖到,手感差了點,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燉的補品吃光?」他手張了張,口氣相當遺憾。

  看到他的眼神落在胸部,黃瀞怡好笑又好氣地戳他。「嘿,還念念不忘呀,告訴你,青木瓜燉排骨這一味沒法讓我的B罩杯升級,你最好死心吧!」

  才喝幾天怎麼可能見到成效,而且她過了發育期,想再「長大」希望渺茫,這頭笨熊注定要失望了。

  「勤能補拙,我天天按摩它,它遲早會長得像木瓜……噢!你打我頭?!」她越來越大膽了,他的頭她也敢打。

  她學他由鼻孔哼氣。「現在換女朋友還來得及,還沒結婚前,人人有選擇的權利。」

  嫌她小?他還不是愛不釋手,每回一靠近她,手就伸了過來,對著小B又摸又搓的,一副色鬼附身模樣。

  「你想甩了我?」翁瑞迪目光銳利,死命盯著她。

  他相當敏感,草木皆兵,稍有一絲動靜便進入高度警戒。

  倒不是他愛胡思亂想,實在是實例太多了,每一任女友在剛開始交往時都是如膠似漆,濃情密意,好像沒有他就活不下去似。

  可是往往不到幾個月,她們就會紛紛質問他的愛有多深,可以為她們做出多大的犧牲,會不會一生一世不變心等等,接著就慢慢疏離。

  等他發現女友移情別戀時,兩人的關係也走到盡頭,對方揮揮手說再見,他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

  其實翁瑞迪並未做錯什麼,只是女人在面對愛情時,通常比男人來得敏銳,儘管翁瑞迪滿足了她們的虛榮心,可她們心裡明白,這男人從未真正愛過她們,嘴裡老喊著想娶老婆的他,像是為結婚而想結婚,沒有非誰不可的意思,於是,縱使其中有人對他是真心實意,面對一個以這種心態經營感情的男人,與其婚後傷心,不如趁早放手。

  但是他卻始終不懂女人的心,以為無條件疼寵對方便是種愛情的表現,卻從未付出自己的真心,久而久之,他連自己的心意都搞不明白了。

  「是你嫌棄我吧!先生,從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對我身體某個部位就一直不滿意。」她可沒忘記他不斷嫌她「小」,還要她努力「養肉」。

  「真的不是要分手?」他不放心地加重語氣,又問了遍。

  黃瀞怡有些惱火地指住他直挺的鼻子。「怎麼,你要跟我分手嗎?」

  「當然不是,你想都別想。」他用力地抱緊她,唯恐下一秒鐘人就不見了。

  「啊!我的手……」他抱太緊了。

  「不痛不痛,我呼呼,我家老婆最勇敢--」話一出口,他如被雷劈中腦門,震驚得差點甩開懷中人兒。

  「什麼老婆,你別亂叫,我可沒說要嫁給你。」將來的事誰知道,說不定她未來老公另有其人。

  「你不嫁給我要嫁給誰?」一想到她身邊躺的是別的男人,他的臉色就陰鬱得駭人。

  明明是他沒把人家當結婚對象,可一提到結婚話題,他馬上沉下臉,好像老婆偷人,給他戴綠帽。

  她好笑地揚眉一睨。「你在求婚嗎?沒那意思就別管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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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瀞怡並沒有別的意思,看過不少令人寒心的社會案例,她對婚姻的態度是隨緣,不強求,也不是非有不可,談談戀愛也不錯,嫁錯郎可比單身還淒慘。

  「求……求婚……」翁瑞迪聲音微啞,頓了下,不確定的眼忽然多了抹亮光。

  「對,我要娶你,我們先去戶政機關辦理登記。」

  他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想付諸行動,前女友們的教訓是機會不等人,既然她有結婚的意願,他怎麼能錯過,先把人訂下再說。

  種種跡象證明,他一開始的想法是錯的,再也沒有人比她更適合當他的妻子,失去她,他絕對會痛不欲生。

  答案很簡單,只因他愛她。

  是的,他愛她,否則他不會總是牽掛著她,擔心她莽撞的個性會招來危險,生氣她總把他人的事放在自己之前,見她受了傷,心疼不己,恨不得能代替她疼痛。

  過去歷任女友說要分手,他了不起喝酒發洩一下,未曾留戀過,可她剛剛只是開玩笑說了幾句,他便難過得心口直髮疼……

  而他竟遲鈍的到現在才發現,她在自己心目中佔了多大的份量,他真是天下第一蠢男人!

  「你瘋了,婚姻不是兒戲,起碼要先見見雙方家長吧?我奶奶我媽還不一定接受你呢!」尤其是自詡她保護者的弟弟冬峰,過去出現她身邊的男人全被他否決。

  婚姻是兩個家庭的事,並非單純兩人看對眼了就成,要彼此磨合,去適應對方的習性,合得來才做得成一家人,否則相看兩厭,一有摩擦便不可收拾。

  「見雙方家長……」翁瑞迪的胃突地一陣緊縮,手心竟然冒出冷汗。

  「何況我還沒點頭,說這些都還太早,我們才交往幾個月,對彼此的瞭解還不夠深。」她偏好細水長流的感情,人要長期相處才知其性情。

  他看著她,心裡一陣驚慌。「我會對你很好,絕對不會辜負你。」

  黃瀞怡失笑地撫平他眉間皺折。「你在緊張什麼,我又不會跑掉,既然你和我一樣都失去父親,你媽一個人一定很孤單,改天我們去陪陪她。」

  將心比心,父親的早逝是母親心中抹滅不去的痛,至今仍瞧見她撫被輕泣,望著父親遺物抽噎不已。

  「不可以!」他大吼一聲,臉色為之一變地站起,雙手還激動地握成拳。

  「你……你怎麼了?」她想摸他,他卻倒身閃過。

  「不許和我媽見面,她不喜歡陌生人。」有過不少前車之鑒,他一定要阻止到底。

  「我是陌生人?」他是這般認定嗎?

  眼神微黯的黃瀞怡面露淒楚,嘴角含著一抹苦澀,笑意極淡地掩飾受傷的心。

  「不……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不必急著見她,等我們婚事談妥再請她出席也不遲。」這回不能再搞砸了,他從沒這麼在乎過一個人。

  沒人知道翁瑞迪內心的恐懼,雖然他從未承認戀情一再觸礁,有部分原因是出在難纏的母親身上,可他心裡比誰都清楚,她們的求去與母親大有關係,她的愛挑剔和處處為難令人卻步,認為沒有一個女人配得上她優秀的兒子。

  他不怪母親,因為她的出發點是為他著想,不希望他娶到愛揮霍的老婆敗光家產。

  只是,他真的很怕同樣的情況再次重演,而他這一回沒法再平心靜氣,看他所愛的女人如前女友們,走出他的世界。

  黃瀞怡看不見他眼底的掙扎,只瞧見他推開她。「是不用著急,我們之間能不能走下去還是個問號。」

  「瀞怡……」他緊張地想靠近她,卻換她不顧讓他親近。

  「見不見都無所謂,那是你媽嘛,我沒必要多此一舉和她聯絡感情,免得日後分手了,路上遇見也不知該不該打招呼。」她說這些話有些賭氣的意味。

  事不關己,關己則亂。

  愛得不深時,還能笑笑的當玩笑話帶開,雖然尷尬,但不傷人。

  一旦感情下得深,想要再用平常心來看待真的很難,總會想東想西的鑽進牛角尖,開始質疑對方的真心。

  勸別人很簡單,兩、三句話就要人家想通,不解滿目瘡痍的愛情為何還心存眷戀,一刀兩斷不是痛快些,好過委曲求全彼此不得解脫。

  可是換成自身,道理都明白,卻怎麼也聽不進去。

  「我絕對不會分手,聽到了沒,我不准你再說第二遍。」他一把抱住她,狠狠吻住她教人氣惱的紅唇。

  她心底氣他,使勁推開他。「翁瑞迪,你才不准再對我管東管西,我又不是你老婆,憑什麼不許我提……嗯……」堵住她的嘴,她就不能開口了嗎?

  黃瀞怡很惱他忽冷忽熱、反反覆覆的態度,先是大聲地吼她,之後又避她如蛇蠍,現在她如他所願了,他又糾纏不休。

  他到底把女人當什麼,任他搓圓揉扁的玩具嗎?

  「我愛你,真的很愛你……」他又親又吻,點點啄吻落下,吻遍她怒色不掩的臉蛋上。

  一句「我愛你」勝過千言萬語,她神色軟化的以嫩白手心擋住他的唇。「我也愛你,可是我不喜歡你對我吼,我並沒有做錯事。」

  他莫名其妙的情緒轉變令人害怕,家庭的暴力便是由爭吵開始。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翁瑞迪愧疚地輕撫她微腫唇瓣,來回撫摸。

  「我醜話說在先,我只給你三次犯錯的機會,要是你一犯再犯,超過我的容忍度,就算再愛你,我也會掉頭就走,你留也留不住。」她認真的警告他。

  黑眸流露出淡淡笑意。「你一點虧也不肯吃,真兇悍。」

  她瞄了眼,似在說:你現在才知道、嫌兇你可以不要。

  「可我偏偏愛上你,再凶也甘之如飴。」他一隻手探進她衣服裡,輕揉拈弄他嘴巴上嫌棄到不行的小B。

  淡淡暈紅在粉頰漾開。「這裡是你的辦公室,你不能安分些嗎?萬一有人闖進來」

  「噓……我想要你,別告訴我,你不想。」他要全部的她,讓她永遠也離不開他。

  「瑞迪,門……」沒鎖。

  渴望用佔有證明她屬於自己的翁瑞迪置若罔聞,推高她的衣碟,他含著顫抖的粉色花蕾。「瀞怡,你好美,我愛死了你的反應,不要藏,給我看……」

  本來還擔心有人闖入的黃瀞怡在他激情的愛撫下,任由他褪去上身的衣物,挺立的雙峰沾上他的唾液而泛著光澤,一顫一顫地抖動。

  不自覺的,她挺起雪白胸脯,迎向他逗弄的唇舌,漸漸熱起來的身體彷彿在燃燒,她也益發無力抵抗他的一再進攻,仰著頭發出難耐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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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2)

  「我是你家老闆的女朋友,你不會不認識才對,你現在是不想幹了嗎?連我也敢攔。」

  身材高佻,美艷無雙的長腿美女輕撩波浪般長髮,一身合身的空姐制服襯托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胸前的雄偉幾乎要擠破上衣。

  她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不耐煩地以指尖敲打桌面,明艷動人的彩妝使她添了些許貓樣的神秘,卻掩不住眼底的疲憊。

  事實上,她剛飛完一趟國際線,長途旅程造成她身體上的負荷,因此顯得沒耐性,盛氣凌人。

  若換是平時,她還會裝模作樣的擺出笑容,親切和善地和人打招呼,可是她太累了,只想找個地方休息,順便找個揮金如土的大爺助一頓大餐。

  更甚者,她想吃回頭草,雖然分手是她提出來的,不過,她想以「前男友」寵溺她的程度,只要她嗲兩聲,他還不重新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請問貴姓,要找老闆請先預約,我會幫你排定會面時間。」中規中矩的秘書小姐年約四十,戴著一副黑框眼鏡,不卑不亢的回復。

  「我是誰呀!你居然敢用敷衍的口氣要我等,你最好馬上讓我見你老闆,否則我讓他叫你回家吃自己!」得罪她的人別想有好下場。

  一本正經的秘書以眼角餘光斜腕。「沒報上名字,請原諒我不能通報。」

  「你竟然竟然……好,算你狠,我是洪詩涵,你給我記住了。」她倒豎柳眉,怒視著不知好歹的女秘書。

  「是的,我記下了,你不在來客名單上,我會先查看老闆的行程另行通知。」

  她翻開行事歷,寫下「洪詩涵」三個字,底下用紅字註明「前女友N號」……

  見她沒有任何通報舉動,心高氣傲的洪詩涵頓時怒火中燒。「你是什麼意思,故意玩我是不是,我才一段時間沒來,小秘書都端起架子了。」

  「哎呀,你還沒走啊!」卓秘書故作詫異,好像沒瞧見她似的。

  洪詩涵一聽,艷容立即一沉。「跟我耍心機是沒用的,我要見迪,誰也別想阻攔。」

  她根本不允許別人對她說「不」,打算越過秘書直接推開前方的門板,她才不管有理無理,以前這扇門她通行無阻。

  但她往左一步,秘書便往左一擋,她再移向右方,如影隨形的秘書再度堵上,讓她氣惱地想破口大罵。

    「耍心機的人是你,都分手了還來糾纏,還要不要臉,我家老闆條件不差,你以為他有空閒等你回頭?」這些女人太天真,自恃姿色過人便可駕取男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好像人家隨時空位以待。

  「他有女朋友了?」洪詩涵是聰明人,不難聽出她的弦外之音。

  「呵,我家老闆幾時缺女人了,你前腳一走,他立刻開紅酒慶祝,沒多久身邊就多了個討人喜歡的小可愛。」她誇張的掩口輕笑,不無打擊意味的刺傷訪客的自尊。

  老闆待人好,薪水給得阿莎力,她一做二十年的資深秘書,心當然偏向老闆,再說,她跟老闆關係可不一般,誰敢傷害她家老闆的感情,她便回報一二。

  而且,不可否認的,在老闆過盡千帆後,終於出現一位不貪財、愛心滿滿的小甜心,她自是全力支持,不讓濫竿再來攪和。

  「所以說他真的交了新的女朋友,她長得比我美、比我更懂得討他歡心?」她不信以自己的優越條件會輸給其他女人。

  不服輸的心態讓洪詩涵更想「橫刀奪人」,自認她的美貌和才智足以匹配任何一個男人,他們無法抗拒與生俱來的嬌媚。

  卓秘書不太高興撇嘴。「有什麼好比的,只有愛慕虛榮的女人才會比這比那,人家小倆口的感情正濃,沒你的分。」

  「是呀!都分手了,我還來幹什麼,自討沒趣嘛!我先走了,改天再約他出來緊緊。」洪詩涵笑著說不在意,眸底卻快速地閃過一道銳光,她轉身向不遠處的電梯走去,揮揮手道別。

  誰知卓秘書才一放心,走回座位坐好,看著電腦螢幕打文件,按下下樓鍵的洪詩涵居然往回跑,在卓秘書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闖入未上鎖的辦公室。

  「迪?我來找你了,我知道你想我想到望穿秋水,我也一樣,我愛……啊--你們在幹什麼,分開分開,立刻給我分開!」

  尖銳的女人嗓音刺入耳膜,伴隨著濃嗆的香水味,沙發上肢體交纏的兩人倏地跳起,衣衫不整地看向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

  很明顯,其中一人十分的慌張,她雙手抖得扣不好扣子,適才的火熱全成了冰冷,臉色微白地依賴男友的幫助才穿戴整齊。

  相對的,頭髮凌亂的男人慾念末消,他裸著上身,僅著一條發皺的長褲,赤著腳,只來得及拉上拉鏈,藏好昂然的熱物。

  「卓秘書,我不是交代過不許人來打擾嗎?你瞧你辦的好事。」男人做到一半突然打住是非常傷身的。

  卓秘書一板一眼的報告,「我攔過她,不過顯然的,洪小姐十分狡猾,她假意要離開,卻擺了我一道,我是秘書不是神,料不到她會出爾反爾。」

  「你頂撞老闆……」見秘書眼神銳利掃來,翁瑞迪收回不甘心的訓斥。「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希望這樣的事不會有第二回。」

  「是的,老闆。」敢罵我,不想活了,死小子。

  卓秘書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身份,她是大老闆的小阿姨,翁夫人的親妹妹,兩人相差二十幾歲;一個是長女,一個是么妹。

  「等等卓秘書,一杯咖啡,謝謝。」洪詩涵開口吩咐道。現在換我來回整你。

  推了推有點厚度的眼鏡,卓秘書態度恭敬地看向自家老闆,一眼也沒瞄自以為是貴客的女人。

  「不必理她,她很快就要走了。」他可沒興致和她敘舊。

  翁瑞迪的話一出,洪詩涵的臉色霎時變得難看,她瞇了瞇眼又恢復善解人意的可人兒。

  「是的,老闆。」這才對,別讓妖孽佔上風,沾沾自喜以為能重拾舊愛。

  卓秘書必恭必敬的退場,臨走前,把門拉得更開,讓某妖孽無法正大光明的施展妖術。

  辦公室內只剩下三個人,一個前女友,一個男人,一個現任女友,關係有點複雜。

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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