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憶中,有個人似乎就很向往這種性情恬靜、溫柔賢慧、能爲另一半布置一個溫馨小窩的那種對象……
只可惜,她最后還是讓他失望了,她是嬌嬌女,自我中心、不夠體貼,交往期間從沒爲他煮過一餐飯,難怪他會毫不留戀地與她分手。
后來輾轉由他朋友口中傳出那些話,說不上心裏是什麽感覺,畢竟那都是事實,他會如此評論其實一點也不意外,只是有點難過,原來她在他心中的評價那麽差勁,她還以爲,兩人在一起至少快樂過,總有些許值得留念的地方。
如果,他遇上的是眼前這個人,結果應該就不會那麽糟糕了吧!
「吳小姐?」
「啊?」她猛然回神。
「你在想什麽?表情有點……」
有點怎樣?她從沒照過鏡子,不知道自己想起他時,究竟是什麽樣的神情。
也不知基於什麽樣的原因,她沒讓對方說出口,飛快轉移話題。「抱歉,你剛剛有說什麽嗎?我沒聽清楚。」
「我說,你不是要選禮物送人嗎?我耽誤了你這麽久的時間也很不好意思,如果不嫌棄的話,禮物我來幫你挑?」
「這……也好。」反正她也想不出要送什麽,這店裏的東西手工細致,送禮是不錯的選擇。
章宜姮目光掃了室内一圈,然后捧起對方曾伸手撫觸過的模型小屋遞去。「這個如何?」
她留意到了,剛剛對方在碰觸它時,臉上流露出一種很落寞的表情,像是受委屈的小女孩,倔強地張大眼睛、忍著不哭的樣子,難道沒有人告訴過她,這樣只會讓她看起來更可憐嗎?
她是不知道,這樣一個條件絕佳、長相標致、家世應該也不錯,看起來樣樣都不缺的女人,爲什麽會露出那種迷路小女孩的無助神情,不過既然讓她那麽渴望,那就送給她吧,但願能帶給她一點祝福,讓她早日找到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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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吳映潔聲音梗了梗。「可以嗎?」
「可以呀。這是我未婚夫順手畫的草圖,我覺得不錯,就照著做出來了。不過裏頭的擺設是空的,要怎麽布置、還有種什麽花,得由它最后的主人自己去設計。」
學建築的他,曾經也說過,想要一棟這樣歐式風格的房子,他負責設計房子,屋前一定要有庭院,種什麽花由女主人決定,夏日的夜晚,可以一家人在院前乘涼、烤肉、跟孩子說故事……
如今的他,是不是已一步步實現夢想中的藍圖,建立他所渴望的那個家,她不知道,甚至意外自己竟莫名地記牢了他當時說的每一句話。
小心翼翼地捧了過來,不知爲何,心竟微微顫抖。
她道了謝,離開前要付款,章宜姮笑笑地拒絕,說:「就當是我給的祝福,一定要讓自己幸福喔。」
捧著模型小屋走出店門后,她才回複理智,怔怔然問自己:我在干嘛?
后來,那個模型小屋被她帶回家,一直擺放在房裏,而瀞怡的禮物,她另外挑了款限量的白金項鏈。
她告訴自己,這風格不適合瀞怡,送了她肯定不會喜歡,那丫頭粗心大意,八成沒幾天就弄得缺角破瓦、斷垣殘壁。
而且,別人送的禮物是心意,她是不好意思拒絕,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置,只好擺著。
真的,就只是這樣而已,沒有其他意義。
一點都沒有。
第2章(1)
她沒想到,她們還會再見面,更想不到的是,這當中還存在著難以形容的……緣分連結。
更或許,說是孽緣還比較貼切。
幾日后的跨年夜,她答應某個男人的邀約,這人追了她很久,鮮花、邀約不斷、特殊節日也從沒少表示過心意,追求誠意也算十足了。
這類上流宴會趴,剛開始還有點新鮮感,后來跑多了只覺得腻,難怪瀞怡寧可窩她的舞蹈教室,教她的小朋友們跳芭蕾,有空跟她的哥兒們去路邊的熱炒店喝啤酒,也不肯陪她來。
跳完兩支舞,待在角落,入口的精致餐點嚼之如蠟,還沒等到跨年,她就開始索然無味想走人了。
她與男伴說了一聲,對方以爲她想過兩人世界,欣然同意。
「你想去哪裏?」男方態度殷勤,把握機會力求表現。
過往追求者,沒有一個不是這樣,百般示好、體貼萬般,獨獨那個人,連察言觀色都不懂,更不會刻意做什麽討她歡心,全世界都比他還要在乎她,她到底爲什麽偏偏會看上他?
思及此,心情更是煩躁。
「隨便!」
他們去了附近的鋼琴酒吧,喝沒兩杯,男方靠坐過來,在她耳邊說話,試圖一親芳澤。
她是成年女子,不會不懂這當中的暗示,在對方搭上她的肩時,她沒有拒絕,在耳畔似有若無的親吻移向臉頰、唇際時,她試著想感受些許悸動,只要一點點、一點點當初那種心動的感覺就可以,她就能跟這個人試著走在一起。
但是,沒有。
她只覺得不耐煩。
手一伸,抵在對方胸前,使勁推開,淡漠道:「我想回家了。」
「啊?」男方愣了愣,無法理解她的反複無常,難怪圈子裏流傳這女王超難伺候。
想歸想,還是沒敢有異議,像伺候皇太后般,片刻不敢怠慢。
出了店門,男人要去摟她的腰,被她避開;退而求其次想牽牽小手,也落了空。
既然沒感覺,那就不用再浪費時間了。
但是讓人如此毫不留情地拒絕,身爲男人,面子上難免有些挂不住。
他不懂,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一轉眼便翻臉不認人?
男人當她是在耍矜持、刻意擺高姿態,於是沒將她的推拒當一回事,強勢摟上她的腰,有些女人,就愛男人強勢的霸氣,以爲她也是那一類。
吳映潔蹙眉,使勁掙開。「我說不要,你聽不懂嗎?」
男人試了幾次,確定她是真的不想要,本來,也就該到此打住了,偏偏這女人拒絕也不懂得婉轉,那擦拭頰畔的動作,對男人而言簡直是挑釁。
如果真的這麽嫌惡,那干嘛要答應跟他出來?看他忙得團團轉、費盡心思討好她,以爲自己有機會,全是耍他嗎?
脾氣一來,也管不得她願意與否,硬是欺上前強吻她,對方的抗拒反倒加深男人的蠻性,演變成不教她臣服便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