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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自改+完] 戀愛法則1 - 愛情捉迷藏 (鬼王)
紫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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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自改+完] 戀愛法則1 - 愛情捉迷藏 (鬼王)

戀愛法則系列:

戀愛法則1 - 愛情捉迷藏 (鬼王)

戀愛法則2 - 愛情黑白猜 (mei煜)



簡介:

潔潔?!她跟他很熟嗎?
  
拜託,最多他只是聽她唱了一個月的歌,
  
好嘛!頂多他幫過她一次嘛!
  
她不是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嗎?
  
她沒興趣也沒意致跟他交朋友!
  
是頂尖的建築師又怎麼樣?!
  
跟她這個父不詳的私生女走那麼近,
  
他到底是圖她什麼?!
  

天殺的!她非得這麼不近人情嗎?!
  
不把他放在眼裡?漠視他的好意?
  
很好!她夠搖擺,他也不是省油的燈,
  
日日站崗夜夜守成時時出沒她的身邊,
  
他就不信她插翅飛得出他的緊迫盯人,
  
欠了他一次,她最好就要有心理準備,
  
他要討的,可不是她所想的那麼簡單……

[ 本帖最後由 紫夢 於 2016-5-20 04:21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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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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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什麼時候我們再見 說說那些好久以前 根本無法形容的改變

  誰對誰都沒有虧欠 何必一定滿懷抱歉

  相愛是不容易的 就算是要分離也不能怪你 當初是我願意這樣跟著你

  也說過天長地久 不管今生怎麼結局

  沒想到這也是前世注定 我們都避不開冥冥之中的安排

  我和你就好像黑夜白天 匆匆地見一面 就斷了所有所有思念

  一切一切纏綿 那些那些魂縈夢牽 哦

  什麼時候我們再見 何年何月 那時候一定是蒼老的容顏

  哦 也許不說話 卻只想再看你一眼

  (黑夜白天 詞:林秋離)

  夢境PUB裡,吳映潔以清亮的聲音,專注地唱著客人點選的歌曲,但艷麗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她一身黑衣皮褲裝扮,恰恰和一旁的大型黑色鋼琴融為一體,給人一種神秘飄忽的感覺。

  彷彿對比般,坐在台下不遠處的邱勝翊則穿著一身明亮的內色衣褲,卻不給人怪異的感覺,反而讓他像個發光體般,吸引著眾人的注意力。

  聽足不管週遭的女人如何緊貼著他大膽示愛,邱勝翊的雙眼不曾離開過舞台上的吳映潔。自從兩個月前在這裡見到她之後,他便被她冷然的氣質所吸引,幾乎每日每夜他都會在這裡出現。

  一直試著想和她說話,但佳人始終冷著一張臉,可喜的是,她對所有男客都是如此,這表示他還有機會,在向酒保不斷地追問下,他終於知道她叫吳映潔。

  果真是人如其名,她常常是一身黑色裝扮,來去如風,偶爾在她黑白分明的眼瞳中,會捕捉到一絲悲哀,讓他想將她擁在懷裡,輕輕地抹去她的憂傷。

  一曲演唱完畢,吳映潔向鋼琴師點個頭,便拿起背包甩在身後,對週遭的掌聲視若無睹,逕自走下舞台趕著前往下個工作地點。

  半小時後,她再度站在另一個舞台演唱,只是場地換成是喧囂的DISCOPUB,隨著樂團的節奏,她的身形跟著舞動,聲音也變得具有爆發力。

  不管台下跳舞的男女有多瘋狂,吳映潔只管沉浸在歌曲裡,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能放任自己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管。

  驀地,她發現有雙眼眸正熱切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睜開半閉的眼一掃,正巧和來人對上。

  是他!

  他又從PUB跟到這裡,跟了一個多月,而且她總是冷眼看他,他怎麼還不死心?難道他白天都不用工作?為什麼老是跟著她到處趕場?

  該死!吳映潔警覺自己唱錯一個音,連忙將視線轉開,不再看他。

  呵——她注意到他了。邱勝翊咧嘴笑開,很清楚自己的注視讓她分了神。

  他是誰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不必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人受到影響。吳映潔閉上眼睛,放空思緒,不再去注意週遭的一切,直到最後一首歌曲結束。

  一身熱汗,她將麥克風放回架上,接過鼓手遞來的毛巾,便走下舞台穿越重重人群,到吧檯邊。「小P,麻煩給我啤酒。」她對著調酒師說道。

  「喏!啤酒。」小P順手開了瓶啤酒放到她面前。

  「謝了,賬算在薪水裡。」她毫不秀氣地灌下一大口。

  「鬼鬼,等會兒要不要一塊去吃消夜?」不理會她的瞪視,小P親熱地叫著她的小名。

  「不要叫我鬼鬼。」她警告。這名字讓她想起她不願想起的從前。

  「叫一下又有什麼關係?你都來我這一年了。」搞不懂她為什麼這麼在意別人叫她鬼鬼,問她又不肯說,真是的。

  「不要叫我鬼鬼。」她堅持。

  「好好好!不叫就不叫,Emma,怎樣?要不要一塊去吃消夜。」見到她快發標的臉色,小P趕緊改口,叫起她的英文名。

  「不要。」

  「你可以告訴為什麼嗎?」唉——這是這一年來他第三百三十四次被拒絕,剩下的沒拒絕是因為她休假。

  「不想去。」吳映潔回得乾脆。她瞭解小,是個率直風趣的男人,但她只想和他保持良好的主雇關係,不想交雜其他感情。

  「算了,不去拉倒。」又碰一鼻子灰。

  「我回去了。」

  吳映潔腳步停都沒停地從後們離開,在昏暗的巷子中突然衝出一個人抓住她的手臂,她反射性地出拳攻擊。

  「放開!」

  「小潔,是我。」翁瑞迪防備不及,被狠狠地揍了。拳,但手仍緊緊握著她的。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請你放開我!」見到她不想見的人,吳映潔的臉一僵,眼瞳中沒有一點溫度。

  「小潔,別這樣!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我也是被害人啊!」自從事情爆發後,他很氣父親,但在母親的勸導下,他逐漸走出陰霾,不再記恨上天為何捉弄人。

  「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放開我!」她永遠都不會忘記當他母親知道她的身份後,那張驚恐又帶著不信的嘴臉,但過往的事早就不能傷她。

  「小潔,回家吧!爸爸和媽媽都在等你回去呢!」他勸道。

  「爸爸和媽媽?那是你爸媽吧!干我什麼事?我媽早就死了!而我爸,對不起,我是個父不詳的小孩。」她冷哼道。

  「小潔,為什麼要這麼說呢!我知道吳姨以前過得很苦,爸爸也很後悔以前所做的事,現在他只想彌補做父親該有的責任。」他不贊同他毅起眉頭。

  「我沒有父親。」不想再跟他廢話,她使勁地掙脫手臂往前走。

  「小潔!」翁瑞迪大跨步,追上去攔住她的去路。

  「再不讓開,別怪我動手。」她瞪著他。

  「別這樣,你打不贏我的,別忘了,你的功夫是我教你的。」他多想回到以前那段純真快樂的日子。

  「是你教的又怎樣!我照樣可以打倒你!」哼!獨立生活的這幾年,她幾乎什麼場而都遇過,就算是三個大男人一起上,她也照樣打得他們跪地求饒。

  「小潔,告訴我,怎樣你才肯跟我回去?」

  「不可能,我死也不會回去。」吳映潔一字一句冷冷地回道。

  「小潔……」他還想說什麼,卻被來人打斷。

  「放開她!」邱勝翊喝道。

  跟了這麼久,他老在最後一刻失去她的蹤影,觀察到最後,他終於發現吳映潔常會從酒吧後門走人,所以見她閃身至吧檯後,他也趁酒保不注意繞了進去。

  「小潔,我們去別的地方說。」翁瑞迪當他是閒雜人等,看也不看他一眼,伸手想拉吳映潔繼續遊說。

  「沒什麼好說的。」她倒退一步,不讓他碰。

  「聽到沒有,潔潔不想跟你談。」邱勝翊馬上靠到她身邊。

  「潔潔」這名字令吳映潔蹙起眉。為什麼每個人都喜歡隨便為她取暱稱?她只想個人過生活,為什麼麻煩總是一個接著一個來。

  「你是誰?小潔,你認識地嗎?」翁瑞迪來回望著他們,仔細一看,才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個好惹的人物。

  「那你又是誰?為什麼纏著潔潔?」不等吳映潔開口,邱勝翊先發制人。

  「原來小潔沒跟你提過我。」翁瑞迪不客氣的拆他的台。

  「笑話!我認識很多人,就是沒見過你這號人物,可見你在潔潔心中根本沒甚麼地位,不值一提。」他面不改色的反擊。

  「哼!我看你跟小潔也沒有熟到哪去?否則怎麼會不知道我是誰?」翁瑞迪臉色一沉,猶不甘心地跟他對上。

  「笑死人,你是美國總統?還是天王巨星?我為什麼一定要知道你是誰?」要辯是吧!論口才他這個建築師可不會輸人的。

  「夠了!全都給我閉嘴!」吳映潔面色難看的出聲。這兩個男人有完沒完啊?都不認識對方,也可以槓上?瘋子!

  「潔潔。」

  「我要回去了。」她甩頭就走。

  「小潔!」翁瑞迪還想追上去,卻被邱勝翊攔住。「讓開!」

  「不讓!請你不要糾纏潔潔。」邱勝翊只覺應該保護她,不受任何人騷擾。

  「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啊?」見吳映潔已消失在暗巷,翁瑞迪氣急敗壞說道。

  「我不想知道你是誰?我只知道潔潔不想跟你談,就請別出現在她面前。」他氣定神閒的回道。「告訴你,我是她哥哥!為什麼我不能跟自己的妹妹說話,要你這個外人來插手?」翁瑞迪真想扁人。

  「我說過只要潔潔不想跟你談,就算你是天皇老子也一樣,我不會讓你接近她。」借由街燈的照射,邱勝翊這才發現這人的確跟吳映潔有幾分相似。

  話雖如此,他卻越發感到疑惑。既然是兄妹關係,為什麼吳映潔的態度會這麼排斥?難不成是她家人對她做了什麼,才會讓她的個性變得冷冰冰?

  「你!唉!真會被你氣死!」這搞不清楚狀況的傢伙!翁瑞迪不想在外人面前解釋切緣由,氣得轉頭走人。

  等翁瑞迪坐上車子時,才想到自己一直沒問清楚,他到底是誰?


  
☆☆☆☆☆☆☆☆☆☆☆☆☆☆☆☆☆☆☆☆☆☆☆☆☆☆



  細雨綿綿,不知站了多久,吳映潔的長髮、肩上全沾染上濕意,她直挺挺地站在墓碑前,墓碑上黑白照片中的女人長得十分秀麗,看過的人都會惋惜她的早逝,可對吳映潔來說,她的死是一種逃避,也是解脫。

  「媽,你的計劃真的非常成功。」她面無表情地對著墓碑說道。

  「你終於成功了,成功地報復所有人,讓所有人懊悔,讓我絕情斷愛,如果你地下有知,應該會很開心吧!」若不是不甘心,她早在那時便隨著母親自殺。

  附片中的女人還是保持著微笑,彷彿在同意她說的話,又過了好半晌,吳映潔才丟下手中的冥紙離開,任由殘風將它捲進火堆中燃燒。


  
☆☆☆☆☆☆☆☆☆☆☆☆☆☆☆☆☆☆☆☆☆☆☆☆☆☆



  從國外成功抱回幾座建築設計獎後,邱勝翊便回國開設個人工作室,靠著創新的設計理念,讓他名聲逐漸響亮起來,案子應接不暇。

  這日,邱勝翊仍舊照著平常的進度,全神貫注在圖稿上,打算在下班前完成設計圖,這樣他才能準時出現在PUB裡聽潔潔唱歌。

  目前晚後,他總算更進一步瞭解一些她的事,不再只是局限在她是歌手,喜歡穿著一身黑等片面的東西,當然也就自動幫她取起小名,以拉近彼此的距離。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吵雜的聲音隔著門板傳入辦公室,在他還來不及抬頭時,門就被打開,一位穿著清涼無比的女孩大剌剌地走進來。

  「邱先生,這位小姐一直要進來,我攔不住她。」助理黃小姐訥訥地解釋。

  「哥,你別怪她,是我硬闖的。」邱婕祈搶先一步幫腔。雖然在門外被擋了很久,但她可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沒事了,黃小姐,你先出去吧!」這還要你說,我不會看啊?邱勝翊瞄了妹妹一眼,轉頭向助理說道。

  「是。」她鞠個躬趕緊追出門外。

  「meimei,你都這麼大的人了,做事怎麼還是一樣莽撞?」沒有外人,邱勝翊開始拿出兄長的威嚴訓人。

  「嘻!那哥這麼大個人,怎麼出門就不知道回家,還要我親自來找人?」邱婕祈笑笑地反將他一軍。

  「我很忙。」他指著桌上的設計圖。

  「是!我知道哥是個大忙人,但不至於在下班之後,還沒空回家探望兩老吧?想想看,從你搬出家裡後,有多久沒回去了?整整三個月耶!」邱婕祈自動自發地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他面前,動作率性地完全不像她的名字。

  「好吧!我會找時間回去的。」邱勝翊也知道自己是過分了些,但他現在的心思幾乎被潔潔佔滿,晚上的時間全花在追尋她的身影上。

  「最好是今晚就回去,省得我回家又被爸媽念到臭頭。」邱婕祈哀怨地看著他。

  他都不知道,他妹妹有多可憐,自己包袱款款就跑,結果兩老的注意全放在她身上,想她不過才二十四歲,就頻頻要她去相親,天啊!她就不能多當幾年小姐嗎?

  「好吧!」唉!看來今天是見不到潔潔了,不曉得那位自稱是她哥哥的人,會不會再來找她?

  「別應得這麼無奈,有些事遲早要面對的。」邱婕祈意有所指的說道。

  「什麼意思?」

  「你忘了某人啦?」真是貴人多忘事。

  「你是說誰?!」這小妮子,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唉!真可憐!這麼年輕就患了選擇性失憶症。」搖頭歎道。「她就是你未過門的妻子,我未來的嫂嫂,爸媽最喜歡的兒媳婦啊!」

  「你該不會說小薰吧?」邱勝翊腦中突然閃過一個模糊的嬌小人影。

  「賓果!恭喜你恢復記憶。」她故意大聲地拍拍手。

  「我從來沒說過要娶小薰。」他皺眉道。

  該死的他,居然忘了爸媽一直要他娶的青梅竹馬,當時他沒有作聲,是因為不想被煩,可是現在他心裡已經有個吳映潔,這下有得瞧了。

  「喂!你該不會要在這當頭反悔吧?」哦喔!有問題!邱婕祈瞪大眼。

  「我從來沒說過要娶小薰。」他堅持。

  「可你也從來沒說不娶啊!」完了,事情大條了!邱婕祈心裡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知道!」邱勝翊雙手交握,腦中開始想著怎麼跟爸媽解釋。

  「哇咧——怎麼會這樣!」她哇啦哇啦地跳腳,雖然她沒有多喜歡黃瀞怡當她的嫂子,但家裡那兩尊老的肯定會氣炸。

  「你這麼大反應做什麼?要娶要嫁的又不是你。」大驚小怪!邱勝翊睨了她一眼。

  「哼!我現在是先替你預習爸媽的反應耶!」邱婕祈當然知道自己的反應很好笑,但她可不承認。

  「是是是,謝謝你的表演啊!」他這個妹妹就是這樣,別人的事她都會特別熱心,自己的事倒是不怎麼在乎。

  「那現在怎麼辦?」她可不想見到家裡為了這事弄得雞飛狗跳、人仰馬翻。

  「看著辦嘍!」他兩手攤開。

  「哥,我在跟你說真的耶!」幹嗎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真是氣死人。

  「我也回得很認真啊!」不然他還能怎樣?

  「你為什麼之前不跟爸媽說,你不娶小薰呢?」這才是她搞不懂的地方。

  「說了有用嗎?」他反問。

  「呃——好像沒什麼用。」因為爸媽的個性都很固執,尤其是老爸,他有多喜歡小薰,連瞎子都看得出來。

  「那就對啦!」這才是重點,因為潔潔那邊根本還沒有譜,他拿什麼來跟爸媽談呢?唉!他的情路前景坎坷啊!邱勝翊有些喪氣。

  「哥!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見他表惰凝重,邱婕祈突然問道。

  「是。」他也不迴避。

  「真的有?她是誰?」她的眼睛瞪得比剛才更大。

  「你不認識。」

  「廢話!就是不認識,我才要問啊!」邱婕祈差點翻白眼。

  「邱婕祈。」他皺起眉頭。

  「對不起啦!你知道我的個性本來就這麼急嘛!」哦喔!老哥不高興了。聽見他叫自己的全名,令她背脊發毛,連忙收斂激動的情緒道歉。

  「瞭解自己的個性就該改進,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別人糾正。」他都盯她好幾次了。

  「好啦!我會改的。你先說你喜歡的女人是誰?她幾歲?在做什麼?」邱婕祈敷衍地帶過,只想知道老哥喜歡的人是什麼樣子。

  「唉!真拿你沒辦法。」邱勝翊開始說起自己和潔潔認識的經過。「三個月的,我一時心血來潮跑到市中心的PUB喝點小酒,沒想到會在那裡遇到她,她一身的黑站在舞台上,看起來是那麼的神秘冷艷,但聲音卻是那麼的扣人心弦,好像有滿滿的感情傾洩而出。

  而我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被吸引住,此後我開始會去聽她唱歌,漸漸地,我想要知道她更多的事,可是她好像一陣風,每次唱完歌曲就走人,也不跟任何容人打交道,有次我上前想跟她說話,她卻很冷淡的轉頭就走,完全不給我機會。」

  「什麼?她居然甩都不甩你?不會吧?」邱婕祈吃驚地連嘴巴都闔不攏。

  她哥哥耶!撇開職業不談,他的長相不俗,個性又好相處,標準金龜婿一個,伏然有女人不給面子的拒絕他?!她對這個女人越來越好奇了。

  「真的。」他點頭,承認自己確實踢到一隻大鐵板。「可是我沒有放棄,我到處去打聽她的一切,結果就如我想的一樣,PUB裡的員上沒有個跟她很熟,只知道她的叫吳映潔,也固定在另一家DISCO  PUB演唱。」

  「吳映潔?她的名字還真冷啊!」她的父母怎麼會給女兒取這個名字?難不成把她當鬼來養?!邱婕祈不自覺地摩掌自己的手臂。

  「不是你想的那個影,是映照的映。」他就知道meimei會想錯,因為他第一次聽到也是這反應。

  「哎喲,一樣啦!映潔和影潔念起來不都一樣,真不曉得她的父母在想什麼,怎麼可以給自己女兒取這種完名字,怪死了。」邱婕祈揮揮手,才管不了這麼多。

  「meimei,別批評人家的名字。」

  「哇!聽你講這一大堆,你根本還沒追到人家,就這麼護著她,哥,你陷得還真深耶!」她覺得這個叫吳映潔的女人真的很幸運,可以得到哥哥的青睞,他們家的人,一旦愛上一個人就不輕言改變。

  「我是就事論事而已。」

  「那現在怎麼辦?你喜歡上她,可是八字又還沒一撇,這樣你要向爸媽說清楚也很難啊!而且他們喜歡的是小薰。」唉——完了,她現在可以想見,家裡即將要爆發一場戰爭了。

  「這就要靠你幫忙了,meimei。」

  「靠我?!」她指著自己叫道。

  「你是要我幫你跟爸媽拖時間,好讓你有充分的時間追吳映潔嗎?」

  「聰明,真不愧是我老妹。還有,我希望你可以幫我跟他們稍微透露一下,我不想娶小薰的訊息。」邱勝翊進一步要求。

  「這太難了吧!你是想陷我於不義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爸媽的個性。」她「砰」一聲的跳起來大叫。

  「你可以從媽那邊下手啊!」邱勝翊很清楚,只要得到母親的支持,父親那就好辦了。

  「哇咧——你還真會想哦!」

  「怎樣?幫不幫你老哥的忙?」

  「好吧!不過我有個條件。」不幫還能怎樣?總不能看自己的哥哥娶一個不喜歡的人。

  「什麼條件?」

  「你要帶我去看吳映潔,我想看她到底長得如何?能讓你對她一見鍾情。」邱婕祈對她可有興趣了。

  「好,不過,過陣子再說。」就知道她在想什麼。邱勝翊也不囉嗦一口答應。

[ 本帖最後由 紫夢 於 2016-5-20 01:51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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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結束演唱,吳映潔快步地穿越暗巷,準備回到住所。

  「潔潔。」

  聞聲,她的腳步頓了下,又繼續走下去。

  「潔潔,你別走這麼快。」邱勝翊快步拉住她的手臂。

  因為邱婕祈的來訪,他只好加班把設計圖畫好,趕不及聽歌,他直接到DISCOPUB的後門等她。

  「放開我。」吳映潔低頭看著地的手。他突然的出現今她有些氣憤,因為這三個月來,只要她有演唱,他必定來捧場,今晚他沒出現,她竟然會不自覺地梭巡他的身影。

  「潔潔,不好意思,今天加班,所以來不及過來聽你唱歌。」邱勝翊裝作沒聽到,自顧自地解釋原因給她聽。

  「你來不來聽歌不干我的事,還有,請你不要亂取小名。」她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個小名很好聽啊!而且前晚你也沒反對我叫。」暫時舒緩家裡問題的邱勝翊,現在最重要的目標,就是讓她適應自己的存在。

  「你有給我時間糾正你嗎?」她反問。

  雖然他的幹勁不大,但她就是沒法掙脫他的鉗制。

  「呃——好像沒有。」邱勝翊回想那天的情況,連忙補上一句,「可是我好歹也幫你解圍啊!」

  「我沒要你幫忙。」吳映潔的視線停留在他的喉結。

  「對,是我比較雞婆,但你不能否認我確實幫了你。」沒辦法,遇上了她,他要是不自動點,恐怕連瞭解她的機會都沒有。

  她不語,冷眼看他。

  「潔潔……」

  「你說夠了沒?你到底要不要放手?」吳映潔打斷他的話。

  「我不放手,永遠都不。」他意有所指的說道。

  「你,」她被堵得無言以對。

  「潔潔,給我個機會,讓我認識你吧!」邱勝翊忍不住伸手輕撫她的臉龐。

  「我沒什麼好認識的!別碰我。」他的手溫隱隱地穿透她的臉頰,強烈地撞擊她的心牆,她有些驚慌地揮掉他的手,想抹去他留在她臉上的微妙餘溫。

  「潔潔,你在怕我嗎?」邱勝翊在一瞬間抓住她眼中閃過的驚惶。

  「我不想跟你認識!你聽不懂國語嗎?」他的話刺激著她的心,更令她產生前所未有的浮躁,說話的語氣不自覺的大聲起來。

  「你在害怕。」這下子,他更可以肯定。

  「狗屁!」她想都不想的回道。

  「我真的嚇到你了。」邱勝翊不氣反笑,至少現在的她沒法再拿出平常的冷漠臉孔來面對他。

  「我再說一次,放手!」她使勁想抽回手臂。

  「不放。」要比堅持,他可不會輸她。

  「不要逼我動手。」吳映潔瞇眼威脅道。

  「那如果我打贏你呢?你可以給我個機會嗎?」順著她的話,邱勝翊接道。他不會放棄任何可以進一步認識她的機會。

  「我不跟你談這種無聊的約定,但要打架我倒是樂意奉陪。」她話才出口,已出手攻擊他的腹部。

  邱勝翊的反應更快,一掌化解她的攻勢。「呼——幸好我閃得快。」

  吳映潔可沒閒工夫聽他在那裡鬼叫,馬上抽手往他的面門發動另一波攻擊,沒想到他竟然識破她的行動,先一步擋掉。

  「哇!你好狠,居然打我的臉,你不知道建築師也是很重門面的嗎?」他臉上的笑容直沒變。

  「你為什麼不回手?!」她惡狠狠地瞪他,覺得他根本是在耍著她玩。

  「你沒有答應我的要求,我是不會回手的。」他聳肩說道。

  「你去死吧!」這人真的很欠扁!吳映潔火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弓起腿就往他的胯下踹去。

  「嘿!」早料到她會來這招,邱勝翊一個側身躲開,順道將她抵在牆上。

  「放開!有種跟我好好打一架,不要抓著我不放!」她將一切攻擊失敗,歸咎於他無賴的鉗制她的手,讓她難以施展全力。

  「好吧!既然你這麼想跟我打,那我陪你。」他莫可奈何地退後幾步。

  算了,反正來日方長,他一定會讓她棄械投降的。

  重獲自由的吳映潔,馬上做起備戰姿勢,她並不急著攻擊,定定地看著他會有什麼攻擊行動,可是他就是什麼動作也沒有,只是站在那兒。

  過了好半晌,他們兩人的姿勢還是完全沒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吳映潔的思緒也冷靜了下來,這才想起自從事情發生以來,她木然的態度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消失殆盡,氣到直想打人,以往都是別人先攻擊,她才會反擊的。

  她是怎麼了?居然因為他的幾句話就怒氣衝天。這都是他害的!為什麼他要來招惹她?思及此,她不再等待,主動衝向前抬腿攻擊他。

  注意到她目光的改變,邱勝翊馬上有了心理準備,不慌不忙地迎接她的攻勢,偶爾回擊幾招。

  右勾拳、左旋踢,吳映潔手腳並用,可怎麼也近不了他的身,反倒是讓他連連擊中肩膀、手臂,時間一久,她又開始急躁起來,於是使出全力、用盡生平所學的招式攻擊他的要害。

  邱勝翊臉不紅、氣不喘的避開她所有攻擊,而他也可以感覺到她的力氣在逐漸消失,攻勢亦是。

  「啊!」

  就一閃神,吳映潔被邱勝翊絆倒在地上。

  「潔潔,你沒事吧?」他嚇一跳,連忙蹲下來察看。

  「我輸了。」她氣喘吁吁的承認。

  她真的太輕敵了,竟然沒看出這人的功夫比她強太多,還傻傻地跟他打。

  「不,你的功夫對付二三個大男人已經綽綽有餘,只是輸在太急躁。」怕潔潔會以為自己在諷刺她,邱勝翊收起笑容正經的說道。

  她在武術的造詣上的確不輸給男人,不知道是誰教她的,只不過她實在太容易煩躁,還沒學會跟人打持久戰。

  「你是在哪學的?」她緩緩地深呼吸以平和驟急的心跳。

  交手過後,雖然全身都在喊痛,卻有著前所未有的輕鬆感,彷彿將累積以久的壓力一併釋放出來,看他的眼神也不再這麼防備了。

  「先別說這個,我扶你起來吧,躺在地上會著涼的。」他伸手過去。

  「你是不是學過搏擊?」她沒拒絕他的扶持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漬。

  「是啊!大學時代曾參加過比賽。」他沒說出自己參加的是全美自由搏擊比賽,還拿到冠軍。

  「只學過搏擊嗎?」她換個方式問。以他的實力,說不定連莊濠全都會打輸他。

  「你真是好眼力,我還學過柔道和跆拳道。」原來要用打架的方式才能得到她的注意力。邱勝翊嘴角的笑意加大。

  「原來如此。沒事,我要走了。」他的笑容,讓吳映潔警覺到自已似乎問太多了,連忙結束談話,逕自走開。

  「潔潔,你怎麼了?」嘿!方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麼說變就變?邱勝翊趕緊追上去。

  「先生,我……」她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潔潔,你忘了我的名字嗎?」他先是一副「你太傷我心」的表情,馬上又笑笑地繼續說道:「沒關係,我可以再自我介紹一次,我叫邱勝翊,勝利的勝,翊凡的翊,你叫我王子或勝翊都可以。」

  「邱先生,我們沒有熟到互叫名字的地步。」她給他個白眼。這人的臉皮真夠厚。

  「潔潔,你怎麼這麼說呢!我的晚還幫你解圍,剛剛又交手過耶。」他臉上的表情十足誇張。

  「邱先生,你是硬要跟我要這個人情嗎?說吧!你要我怎麼做,你才能還我一個平靜的生活?」她乾脆挑明說。

  「先陪我去吃東西再說。」邱勝翊無視她冒火的眼神,拉著她的手就走。

  「在這裡說就好。」又來了!她懷疑自己碰到一塊牛皮糖。

  「我堅持先吃東西,運動過後,我餓了。」

  「好,但是我要自己騎車去,你告訴我,你要去哪吃?」她指著停在路旁的黑色重型摩托車。

  「這怎麼可以,既然要去吃東西就一起去,何必我開一台,你騎一台。」他的步伐沒停下。

  天!她果真跟一般女孩子不一樣,居然選擇一台速度馬力都很強勁的重型機車,她穿著黑色衣褲狂捆在路上時,一定像陣黑色的旋風,來無影去無蹤。

  「我不想吃完東西又讓你送回來牽車。」事實上,她想騎著車就催緊油門跑走。

  「放心,我會直接送你回家的。」其實他想的是以後他都可以當她全年無休的司機,騎那輛摩托車太危險了。

  「我不習慣讓人送。」她可不想讓他知道自己住的地方,省得又多了樁麻煩。

  「你覺得我們有必要,為了連不送的問題再打一架嗎?」邱勝翊笑道。

  是啊!與其在這裡跟他爭論半天,不如早點吃完東西走人。吳映潔想了一會兒才說道:「我們各退一步,我坐你的車去吃東西,吃完你載我回來牽車。」

  「好吧!」雖不滿意,但還可以接受,反正他有的是耐性陪她慢慢磨。


  
☆☆☆☆☆☆☆☆☆☆☆☆☆☆☆☆☆☆☆☆☆☆☆☆☆☆



  「沒想到這麼晚了,夜市人還這麼多。潔潔,你想吃什麼?」邱勝翊側頭看著她問,握緊她的手不讓她被人潮衝散。

  他的手好熱,她的手也曾被這麼緊緊的包裹住,只是那雙手到頭來竟是……

  吳映潔的視線直愣愣地看著他們交握的手,腦中浮現的是一對男女互相笑鬧的情景。

  「潔潔?你怎麼了?」等不到回答,邱勝翊才發現她的眼瞳迷濛,心神好似不在她身上,連忙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我沒事。」語帶關心的聲音,讓她回神也讓她氣惱。

  今晚她失常太多了,就連刻意遺忘的過去,也在這時候想起,這個邱勝翊真夠本事。

  「潔潔,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看醫生?」他著急的勾起她微尖的下頜左看右瞧。

  「我沒事,放手。」太過親暱的舉動,令她蹙眉,反射性地拍開他的手。

  「沒事就好。潔潔,有沒有想吃的東西?」碰個大釘子,他並不以為意,笑笑的再度詢問。

  「隨便。」她板著臉回道。

  這人神經夠粗。給他這麼多白眼和鐵板,居然還笑的出來。

  「那我幫你決定如何?」

  「隨便。」她依然是這兩個字。

  邱勝翊沒再說什麼,牽起她的手,開始往人群裡鑽。

  「你要帶我去哪?」這樣盲目的被拉著跑,讓她很不習慣。

  「既然你說隨便,那就別問這麼多,我不會帶你去賣的。」他笑笑地回頭道。

  穿越人群,吳映潔黑墨大眼看著過往的人,他們的臉無不洋溢著微笑,還有成群的年輕男女相互捉弄嬉鬧,在在地提醒她,她處在這裡有多麼格格不入。

  她在看什麼?順著她的眼光,邱勝翊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為何她的均身又泛起了冷颼颼的氣息?

  「潔潔——」他扳正她的臉,讓她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做什麼?!」突然放大的臉孔,今她一怔,隨即後退一大步。這人為什麼老喜歡無預警的貼近她?

  嗚——他又不是什麼凶神惡煞,犯得著躲得這麼明顯嗎?邱勝翊的自尊心嚴重受到打擊,不過他很快收拾受傷的心,揚起嘴角說道:「喏——就是這家店,我想這麼晚,也不適合吃太油膩的東西,這家清粥店剛好符合我們的需要,別看它是路邊攤,老闆的手藝可不是蓋的,我每次到這裡的夜市……」他表情豐富、滔滔不絕地介紹著。

  「停。」若不是看到清粥店的老闆真忙著煮食,她還真懷疑,他才是真正的老闆。

  「怎麼?你不想吃粥嗎?」他有說錯話嗎?

  「老闆,麻煩給我一碗瘦肉粥。」懶得回他的話,她逕自向老闆叫東西。

  「客人,那邊有空位,自己來啊,」聽到點餐的聲音,老闆忙得只抬頭看她眼。

  「老闆,我也要同樣的。」邱勝翊連忙急著點,又轉頭問她道:「潔潔,你吃這樣就好嗎?要不要再叫一點小菜?」

  「不用。」

  「走,我們坐裡面點,比較不會被來往的人撞倒。」

  「你可以放開我的手了吧?」她都坐在椅子了,他還不放。

  「對不起!我忘了。」邱勝翊這才鬆開手。

  他一鬆手,她馬上抽回,但手腕上余留的熱度,卻緩緩地傳經她的手臂,到達心底。

  「潔潔,可以分給我一點注意力嗎?好歹我長得比桌子好看。」見她又失神,他突然哭喪著臉說道。

  「是嗎?」她抬頭看他,臉上沒什麼表情。

  「兩碗瘦肉粥一百塊。」老闆突然端著兩碗粥放在他們面前。

  「謝謝。」邱勝翊馬上掏錢付賬。

  「我的五十塊給你。」吳映潔等老闆走了之後,拿出錢遞給他。

  「潔潔,你一定要跟我分得這麼清楚嗎?」她真懂得場男人的自尊心。

  「我不想欠你。」她索性將錢放在桌上,開始吃東西。

  「你沒有欠我什麼。小心燙口。」才剛說完,他想也不想地一舀了一口粥送進嘴裡,馬上燙得哇哇叫。

  「燙燙燙——」他用手猛扇自己的嘴巴。

  噗哧一聲,吳映潔忍不住笑出聲,他的樣子真滑稽。

  「嘿!你笑了。」他興奮得像中了第一特獎。

  瞬間,她的臉一僵,嘴角笑意立刻消失無蹤。

  她笑了?她都記不得有多久沒笑過了?

  「潔潔,你應該多笑的,你笑起來好美。」邱勝翊多麼扼腕自己沒帶照相機,拍——這個珍貴卻只有曇花一現的微笑。

  她的笑聲清脆,令他的心房一震,他暗自發誓,一定要掃除她時常顯現的憂鬱,讓她可以快樂無慮的大笑,就算出糗也沒關係。

  「我笑不笑,不甘你的事。」她還處在震驚當中,連帶回話的語氣也跟著冷淡幾分。

  「潔潔,別這樣,相信我,只要你放下戒心,我會是你最好的朋友。」他本想說情人,甚至是老公,可是怕她嚇到,只好改稱朋友。

  「我不需要朋友。」世界上沒有人是可以依靠的,獨來獨往才是她要的生活。

  「潔潔,我不同意你的說法,所有人都是需要朋友的。」邱勝翊捕捉到她眼中一閃即逝的傷痛。「我例外,我不想干涉別人的生活,也希望別人不要來干涉我。」她看著他意有所指。

  「不對!我不知道你受過什麼傷害,但是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對你懷有惡意的。」我就不是!他差點把最後一句說出來。

  她面無表情,覺得沒必要跟他說太多。

  「潔潔,別用冷漠把自己的心築起一道高牆。」他毅起眉頭,很不喜歡她隔絕自己的態度。

  「你以為你是誰?我的一切不需要你來說教。」他未免也管太多了吧!「砰」一聲,她用力放下湯匙。

  「潔潔,別生氣,我只是關心你。」見她的神色不對,邱勝翊連忙安撫她的情緒。

  「我不需要你來關心!」誰給他權利了?

  「潔潔——」

  「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跟你有什何交集!邱先生。」吳映潔冷冷地打斷他的話,隨即轉身離去。「潔潔,我不會放棄的!」望著她的背影,他喃喃地宣告。


  
☆☆☆☆☆☆☆☆☆☆☆☆☆☆☆☆☆☆☆☆☆☆☆☆☆☆



  回到住所,吳映潔仍舊氣憤難消。

  「該死的臭男人!他憑什麼來干涉我的生活?」她粗苗最打開冰箱,拿起礦泉水就喝,冰涼的冷水一人喉嚨,馬上澆熄了她的火氣,也喚起了她的理智。

  她在做什麼?為什麼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男人氣成這樣?

  仲想起今天發生的一切,才發現她的情緒竟被一個不太認識的男人影響。

  這三年來,她已習慣獨來獨往,不跟任何人有交集,就算要說話,也是簡單明瞭,可今晚她居然跟他辯駁,還被意到火氣上揚。

  為什麼他和那些對她有興趣的男人不一樣?都已經冷言拒絕過,還不死心;用武力來嚇阻他,他竟然還打贏她。

  她的腦中不斷地浮現他們對打的情景,還有在夜市爭論的畫面,完全不能瞭解她為什麼一直跟他針鋒相對?她不喜歡他多管閒事,大可以冷眼對待,她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了?怎麼會對他有這麼多的反應?

  這個邱勝翊非常難纏,她最好還是少跟他接觸為妙……

  一直到睡著前,她的腦中還不斷地盤旋著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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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三天了,母親頻頻從醫院打電話,要他帶小潔去看父親,偏偏小潔躲得無影無蹤,連工作的地方也請假,讓他想攔人也無從攔起。難道事隔三年了,她還不能原諒父親的過錯嗎?

  無法勸服小潔到醫院來看父親的翁瑞迪,在病房門外徘徊思索著該如何向母親解釋。

  突然,房門從裡面打開,翁母出現在門口,手裡還拿著保溫瓶,一見到兒子在門外,疲倦的臉上立即出現笑容。

  「阿本,你來啦!」

  「媽,爸他今天還好吧?」

  「唉——還不是老樣子,睡著的時間比醒來的時間還長。」這算不算老天給他的懲罰呢?翁母忍不住搖頭歎道。

  「那醫生檢查時,有沒有說什麼?」人事的變化總讓人難以預料,要不是一年的父親突然中風,可能他到現在還離家在外,不肯原諒父親所帶給他的傷害。

  「醫生還能說什麼呢?病情沒有惡化就算不錯了。別站在門口說話,進去看看你爸吧!我先去加個熱水,回來我們再聊。」收拾感歎的心情,她拍拍兒子的臂膀走開。

  病床上,父親安靜地沉睡著,一場大病讓他下半身麻痺,整個人變得蒼老許多,紅潤的臉頰變得蒼白削瘦,若不是一旁的心電圖還穩定,翁瑞迪真的會懷疑父親已經在睡夢中過世了。

  歎口氣,他想悄悄地幫父親把棉被拉好,不料還是驚動了他。

  翁父的眼睛眨了好幾下,彷彿要看清楚床邊的人是誰。

  「阿——本?」因為中風讓他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爸,是我。」翁瑞迪連忙握住他的手。

  「小潔——小潔——」環視整個病房,沒看到他想看的人,他激動地想起身。

  「小潔說,她最近比較忙,要過一陣子才會來。」見到父親眼中的焦急期盼,翁瑞迪不得已,只好先找借口安撫他的情緒。

  「不——你說謊,一定是小潔還在恨我,所以不願來看我。」翁父喪氣的癱回床上。這是他自己種下的因,所得的果現在得由他自己嘗,如果人生可以重來,他絕對不會再自私的傷害別人感情,只不過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

  「爸!你別想太多,小潔是真的太忙,才沒空過來看你。」他安慰道。

  「你不要騙我了,我很清楚她恨我,不然她不會一躲就是三年。」要不是阿本的朋友無意間在PUB裡看到她,他們根本查不到她的行蹤。翁父的眼眶泛紅。

  「不會的,小潔從以前就是個很開朗孝順的孩子,就算你有再大的過錯,她總有一天還是會原諒你的,阿本不也如此。」在門外的翁母聽到老公的話,連忙推門進來幫兒子說話。

  「真的嗎?」老婆的話讓他不禁又燃起一絲希望。

  「當然是真的啊!」翁母拍拍他安慰道,雖然她當時也很埋怨他,但夫妻這麼多年,就算他有錯,也還是自己的老公啊!

  「爸,媽說的沒錯。」翁瑞迪跟著附和。

  「好啦!瞧你說得口乾舌燥的,先喝口水吧!」翁母倒了杯水餵他。

  「阿本,你下次來看我時,記得要帶小潔來哦!」翁父喝了幾口水,迫不及待地要求,像個要糖吃的小孩。

  「會的。」翁瑞迪點頭承諾,卻不知道這個諾言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實現。

  「老公,你肚子會不會餓?我要去買東西,順便帶回來給你吃。」翁母柔聲地說道。

  「我不會餓,要買東西你就去買吧!這裡有阿本陪我。」自從中風以來,他的食慾沒有一天好過。「也好,阿本你跟我來一下,我有話要交代你。」翁母示意兒子跟著她到門外。

  「媽,有什麼事嗎?」

  「阿本,你老實告訴媽,你去找小潔時,她的態度是怎樣?生活過的如何?」她緊握著兒子的手腕問道。

  「媽,其實小潔的個性已經不像以前這樣活潑開朗了,見到我時,根本不想跟我交談,不過我看得出來,唱歌這份職業讓她的生活不餘匱乏。」他老實的答道。

  「唉——看來三年前的事,對她的影響真的很大。」對她來說不也如此,原本她是妒心重、脾氣又很大的女人,現在卻變得溫和許多,或許對她而言,這件事她算是惟一的受益者。

  「媽,我知道你跟爸一樣,都想見小潔,我會盡力去說服她的,我保證。」這不但是給母親保證,也是在給自己鼓勵。

  「希望小潔可以早點來看你爸。」其實她一直沒敢告訴阿本,他爸爸的身體是一天比一天虛弱,她真的很怕小潔會來不及見他最後一面,讓他爸爸帶著遺憾離開人世。

  或許,她心以找機會,親自去找小潔。


  
☆☆☆☆☆☆☆☆☆☆☆☆☆☆☆☆☆☆☆☆☆☆☆☆☆☆



  休息幾天沒上班,吳映潔哪也沒去,待在租賃的套房裡,考慮是否要離職以杜絕邱勝翊和翁瑞迪的糾纏,但想了很久,她還是決定不辭職,沒必要為了兩個無聊人到別的地方發展。

  這晚,她回到PUB唱歌,站在舞台上往台下一掃,果然又見到她最不想見的人——邱勝翊。

  該死!這人就是不懂死心兩個字怎麼寫嗎?

  別過頭去,她還是可以感覺到他炙熱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忍不住蹙起眉頭,還差點唱錯歌詞。

  她終於來上班了!

  邱勝翊一度還以為自己那天的舉動嚇到了她,讓她決定以辭職來躲他,事實證明,潔潔不是個會逃避的人。

  多日不見,他最想做的是拉她下台,將她抱在懷裡狠狠地吻個夠,可惜他只能緊緊盯視著她的舉動。

  接收到從舞台掃射過來的冷冽視線,邱勝翊的笑容更加閃亮了,還故意高舉手中的啤酒瓶朝她致意,可惜她沒看見。

  呵——她果然還是會在意他的出現,雖然是極寫生氣的。

  結束PUB的演唱,吳映潔才踏出後門口,馬上就被邱勝翊擋下。

  「讓開。」她冷著一張臉。

  「潔潔,我送你過去DISCO  PUB上班。」他可是在第一時間先到後門欄人。

  「不用你多事。」她閃過他,快步走到摩托車旁,戴上安全帽。

  「那你小心騎車,別太快。」邱勝翊體貼的交代,臉上笑容不變。

  吳映潔懶得回他,迅速發動車子,飛馳而去。

  唉——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碰了個硬釘子,他只好這麼安慰自己,摸摸鼻子也跟著趕場。

  接下來的演唱,吳映潔依舊飽受邱勝翊炙熱的眼神干擾,很想丟掉手中的麥克風,衝下台去揍扁他那張刺目的笑臉。她的眉頭皺得更深,很不高興自己這麼輕易就被一個不相干的人惹毛。

  在最後一首歌曲唱完時,她的情緒變得更加緊繃,不似平常的放鬆,下了台,她也不像平常一樣到吧檯喝酒,反而是閃進舞台後的休息室,一古腦兒地坐在最角落,準備跟邱勝翊耗到底。

  沒想到,吳映潔要的平靜不到幾分鐘,門外就有一陣吵雜的聲音傳進來,接著,邱勝翊掙脫旁人的阻礙衝進來。

  「Emma,了對不起,我都跟這位先生說,這裡不能進來了,他還是執意要闖進來。」跟著被擠進休息室的服務生連忙開口解釋。

  「沒關係,這不關你的事,是這位先生看不懂門上貼了『非工作人員勿進』的牌子,硬要進來。你可以去忙你的了。」真是夠了,吳映潔毫不留情地在服務生面前損他。

  「那我去忙了!」哦喔!從沒見過Emma這麼不客氣地對人說話。服務生也不敢留下來看熱鬧,趕緊閃人。

  「潔潔,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怎麼待在這裡不回家呢?」秉持迫人不怕任何艱難,這點嘲諷性的話,邱勝翊根本不放在心上,逕自拉過一張椅子坐到她身邊。

  「滾開!」這人的臉皮是銅牆鐵壁嗎?吳映潔冷著臉起身走人,受不了跟個瘋子共處一室。

  「潔潔——」他摸摸鼻子追上去。

  吳映潔故意往人滿為患的舞池鑽,想借由人群的力量使他們的距離拉大,把他因在裡頭,可惜她才踏出大門口,手臂已經被捉住。

  「潔潔,你別走這麼快!」邱勝翊跟得輕鬆自在,完全不受人潮的影響。

  「放開!」她反射性的甩開。

  該死的!為什麼重複的戲碼會一再出現。

  「Emma,小姐,怎麼回事?」門口的兩名保全人員見狀,馬上向前詢問。

  「我不認識他。」機不可失!吳映潔立刻丟下一句,閃身到他們身後繼續往前走,心想:以他們壯碩的身材,應該可以擋住邱勝翊。

  「潔潔,你怎麼這麼可以這麼說?」邱勝翊語帶哭音,想引起她的注意力,可惜人家連頭都沒回。「先生,人家小姐說不認識你,請你不要騷擾她。」保全人員馬上盡職地攔住他。

  「兩位,你們誤會了,我們是男女朋友,她只是在跟我鬧脾氣。」邱勝翊故意放大聲音讓她聽到,沒想到她非但沒回應他,反而加快腳步離開,急得他差點跳腳。

  「對不起,沒有得到Emma的親口證實,我們沒辦法放行。先生,請你不要為難我們。」兩名保全人員見他一副著急的模樣,心裡雖然想相信他的話,但也不想因為失職而去飯碗,只能好聲好氣的勸阻。

  「那我只有對不起你們了!」邱勝翊話才剛說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手指倒他們,然後去追人。


  
☆☆☆☆☆☆☆☆☆☆☆☆☆☆☆☆☆☆☆☆☆☆☆☆☆☆



  她終於擺脫邱勝翊這個超級無賴了!

  吳映潔為自己小小的勝利感到高興,連嘴角都浮現一抹難以察覺的微笑。

  「潔潔!」

  大殺的!聽到這噁心的稱呼,吳映潔忍不住小聲的咒罵。

  這個瘋子到底有完沒完啊!

  「呼——幸好你還沒走。」不過才短短幾秒鐘的時間,邱勝翊已經停在她面前。

  「你這人從來不接受別人的拒絕嗎?」明知道自己扎不過人家,吳映潔仍舊氣得想而他一頓。

  「那你呢?為什麼你不肯接受我的追求?」他把問題丟還給她。

  「因為我對你沒有感覺。」心上一顫,令她的眉出現細微的起伏。

  「不對!你在說謊。」邱勝翊注意到她臉上微妙的表情,非常肯定她絕非無動於衷。

  她到底在防備什麼?

  他直勾勾的眼神,讓吳映潔又煩躁起來,立刻甩頭發動摩托車,跨上去。

  「潔潔,你根本就沒有給我機會,就先否定我了。」邱勝翊的動作更快,大掌壓住她的手不讓她加油門。

  「別碰我。」一道電流由他的手心傳入她的,她反射性的抽回手。

  「你在怕什麼?」捕捉到她慌亂的動作,他笑得燦爛。

  「誰怕你!」話雖這樣說,吳映潔卻意外發現自己的心正狂跳著。

  「沒有嗎?那為什麼你在臉紅?」邱勝翊伸手輕撩過她的臉頰。

  「你胡說!」她不悅地拍開他的手,眼睛卻不自覺地看向後照鏡。

  「你仔細看,你連耳根都紅了。」他故意刺激她,比起她常板著張臉的表情,他更想看她氣得發火的模樣。

  「你!」吳映潔拚命深呼吸,不讓自己罵髒話。

  「潔潔,承認對我有感覺有這麼困難嗎?」

  「你懂什麼?你瞭解我多少?憑什麼說你對我有感覺?」她拿一連串的問題反問道。

  「感覺本來就是很玄妙的東西,就像我喜歡你根本不需要理由,至於瞭解你,逼得要靠你給我機會才行。」邱勝翊收起玩笑的心情認真的回答。

  其實他說「喜歡」不如說是「愛」,早在第一次見到她時,他就愛上她了,不過他要自己說出來,只會得到二種反應,一個是被嘲笑,一個是把她嚇得更遠。

  「那你知道我曾經亂倫過嗎?」吳映潔冷哼道。

  「你說什麼?」他沒聽清楚。

  「我可以再說一次,我曾經喜歡上自己的哥哥!」最後一句她幾乎是用吼的,聲音大得連她自己都嚇到。

  聽到她的話,邱勝翊腦中一片空白,完全說不出話來。

  見到他呆滯的表情,吳映潔不再多說什麼,抓緊機會加足油門離開。

  他應該不會再來糾纏她了吧!她飛快的奔馳在馬路上,任憑耳邊的風聲呼嘯而過,硬是忽略心裡逐漸蔓延開來的苦澀。


  
☆☆☆☆☆☆☆☆☆☆☆☆☆☆☆☆☆☆☆☆☆☆☆☆☆☆



  「小潔的話不是真的!」

  一道溫厚的女聲,震醒了邱勝翊的神志,他猛地看向來處,只見一位穿著十分素雅的中年婦女站在昏黃的街燈下。

  「您是誰?您認識潔潔?」

  「是的,我認識小潔,嚴格說來,我算是她的長輩。你呢?你叫什麼名字?」翁母於動走向前讓他看清楚自己。

  隔了這些天,她還是按捺不住等待的心情,趁著老公睡著後,親自過來找小潔,一心想到會合這裡聽到一切。小潔果然還是不能走出當時的陰霾,嚴厲地把自己的感情冰封起來。

  「伯母,您好,我叫邱勝翊,您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邱勝翊迫不及待地追問。

  「別急,你先告訴我,你對小潔是認真的嗎?」翁母想確定他的心意,順道看清他長什麼模樣。

  嗯!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樣,長得一表人材。

  「是的。」他堅定的回答。

  「好,我相信你。」翁母嚴肅地直視他的眼睛,她相信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那麼請您告訴我,您方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邱勝翊急切的問。

  「唉!這得要從二十幾年前的往事說起了。」翁母將眼光移向遠方,腦中開始浮現一幕幕往事。「那時翁世明——也就是小靈的父親,在一家房地產公司當業務,碰巧遇上我的父母要換房子,我父親十分欣賞他的談吐和上進心,所以將他挖角到公司去當業務主任,進而認識了我。

  當時的我對他一見鍾情,而他也對我體貼有加,我們在公司出雙人對,儼然就是一對情侶。

  我父親並不反對我們在一起,更催促我們將婚事辦一辦,於是在短短半年內,我和他成為夫妻。

  婚後,我很快便有了身孕,一直到小孩四歲,翁世明仍扮演著一位好丈夫、好爸爸的角色。

  再到有天,一個面色蒼白的女人出現在我們家裡,嚴厲的指控翁世明始亂終棄,我才知道幸福是可以在一瞬間消逝無蹤的。」

  一想到當時的情景,翁母的眼眶泛紅。

  「原來早在我之前,翁世明就已經有一個交往多年的女友了,他會娶我完全是因為我可以幫他成就事業。

  我想不到我口中的良人,竟會對我們兩個女人都如此殘忍。他欺瞞著我,跟她暗中來往;他也欺騙她,沒將自己的已婚身份說出,大享齊人之福,若不是她先起了疑心去調查他的行蹤,恐怕我們都將永遠被蒙在鼓裡。」

  翁母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臉色鐵青的女人那雙充滿恨意的眼睛。

  「事情爆發後,吳君怡完全消失在我們的生活中,但她的出現已經帶給我莫大的場去,我無法原諒翁世明所做的一切,我想離婚,但他死也不肯,拚命地乞求我的原諒,最後還說動我的父母為他說話。

  雖然我隱忍下來,可是我再也沒辦法像從前那樣對待他,此後我們便過著相敬如『冰』的生活,直到十年前我生了一場大病,在醫院看盡生老病死,才讓我學會寬恕翁世明的過錯。本以為生活應該會就此圓滿,沒想到更驚人的事還在後頭。

  一直在我兒子阿本大三時,認識了剛進大學的小潔,阿本是小潔柔道社團的指導學長,日子一久,他們也自然而然的成為一對情侶。

  他們的交往我們做父母的一直都相當贊成。但惟一讓我們納悶的地方,是小潔的母親一直不讓我們去拜訪她。

  直到三年前,小潔的母親突然病危,懇請我們一家人去看她時,我們才知道,原來小潔的母親,就是那個當年指控翁世明背叛的女人吳君怡。

  而更讓我們震驚的是,吳君怡知道小潔和同父異母的哥哥阿本在交往,卻不阻止,直到她得知自己罹患癌症,即將不久人世,才說出一切。

  知道真相的小潔幾乎是當場崩潰,她大吼大叫地質問吳君怡,可惜吳君怡在揭穿一切後,便帶著笑容離開人世,留下我們面對這殘酷的事實。」

  翁母說到這裡已經淚流滿面。

  「這件事情之後,小潔性情大變,她很母親對她所做的一切,更恨自己的父親一手種下這個惡果,於是她辦了休學,離開了家。

  阿本因恨他的父親當年所犯下的錯,也跟著離家出走,要不是一年前他的父親中風,我想他是不會再回到這個家的。」

  翁母見他臉色鐵青,以為他在鄙視小潔,連忙澄清道:「惟一值得慶幸的地方,便是阿本和小潔的戀情很單純,他們雖有過親密的舉動,卻從沒有越過最後一道防線,這是阿本親口向我證實的,到現在我還一直很感謝老天沒讓吳君怡的計謀得逞。」

  聽著她的解釋,邱勝翊當然明白她的用意,但是他完全無法相信,竟會有如此狠心的母親,這樣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他雙拳用力緊握著,全身處在暴怒中,卻無法為潔潔做什麼,正因為如此,他更心疼潔潔受到如此殘忍的打擊。

  「邱先生,我希望你不要因為聽到這些事而排斥小潔,她是這件事的最大受害人。」翁母見他不發一言,乾脆挑明著說。

  「伯母,您誤會我了,我不會這麼做的,相反的我會更想保護潔潔,不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深吸一口氣,平息過內心激動的情緒,他才嚴正地宣告,語氣之堅定讓翁母鬆一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翁母頗為安慰的連聲說道。

  「伯母,現在時間這麼晚了,我看您搭車也不方便,不如讓我送您回家吧!」邱勝翊比了比停在不遠處的車子。

  「那就麻煩你了。」翁母不但不推辭,心裡還有種預感,或許這個男人會是讓潔潔恢復往日笑容,讓他們全家得以團圓的最好媒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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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黃小姐,勝翊在不在?」年過半百的邱母一直等不到兒子對婚姻大事的決定,終於捺不住性子,親自帶著黃瀞怡來到事務所找人。

  「老闆娘,邱先生還沒來上班,您要不要先等一下,還最先回家,我再通知他您來過呢?」助理黃小姐必恭必敬地上前迎接。

  「真的嗎?該不會是在騙我吧!」邱母存疑地繞過她,直接打開工作室的們,裡面果然空無一人。「真的不在?都什麼時間了,他還沒來上班。黃小姐,勝翊最近都是這樣嗎?」邱母接著問。

  「邱先生向來都很準時的,可能今天臨時有事稍微耽擱了。」

  「是這樣啊!那他今天有打電話來辦公室嗎?」

  「還沒有。」黃小姐搖頭。

  「黃小姐,你老實告訴我,勝翊最近都在忙些什麼?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行為?」邱母突然想起女兒最近常會在他們兩耳邊說些小薰雖然很好,但也要考慮到哥哥的意見之類的話,好像在告訴她,兒子有喜歡的人似的。趁現在他人不在,不如先從助理這邊,瞭解一下他最近的行徑,看看有什麼蛛絲馬跡再說。

  「老闆娘,邱先生最近手上有幾個案子在談,一直都很忙,沒什麼奇怪的地方。」黃小姐雖然心有疑問,仍是照實回答。

  「真的都沒有奇怪的地方?比如上班時間突然出去,還是提早下班之類的?」邱母還是不太相信。

  「真的沒有,邱先生在上班時間出去都是跟客戶有約,而且每天都比我還晚下班。」

  「邱媽媽,邱大哥可能真的很忙,您就別為難黃小姐了。既然邱大哥不在,不如我們改天再來找他吧!」站在一旁的黃瀞怡先給黃小姐一個微笑,才插嘴道。

  「那怎麼行呢?虧你今天還特地打扮的這麼漂亮來找他。」邱母可不答應。

  「沒關係的,邱媽媽,反正以後多得是見面的機會,不差今天啊!」她不太懂邱母這麼積極地要她見邱大哥的原因何在,但仍溫順的建議。

  「媽、小薰,你們怎麼來了?」一臉疲憊的邱勝翊,見到母親帶著黃瀞怡大駕光臨,心裡馬上就有數了。

  「不錯,還知道我是你媽。」邱母忍不住調侃兒子。

  「媽,你兒子我最近真的比較忙,又不是故意不回去看你和爸爸的。」邱勝翊聞言,立刻端起大大的笑容攬著母親的肩膀求饒。

  「邱大哥。」黃瀞怡臉上有著羞澀的微笑。

  「小薰啊!謝謝你陪我媽來找我,來,一塊到我辦公室坐坐。」邱勝翊斂起笑意,客氣地招呼,在沒弄清楚她的想法之前,不想讓她有多餘的誤解。

  「黃小姐,麻煩泡三杯茶進來。」他不忘回頭交代。

  「勝翊,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而且又瘦了不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邱母邊皺眉邊撫著他的臉。

  「沒什麼,昨晚忙著畫圖稿。」邱勝翊搖搖頭,不想讓母親知道自己整夜失眠的原因,來自於心疼潔潔的遭遇。

  「你自己的身體要顧好,不能負荷就別接這麼多案子,小心累垮自己。」邱母心疼地勸道。

  「媽,我會斟酌的,您別擔心,瞧我還是壯得像條牛呢!」邱勝翊誇張地拍拍自己的胸脯。

  「你這小子,就會逗你老媽。」邱母笑著作勢打他。

  「這麼久沒見到老媽,當然要想辦法逗你開心啊!不然讓老爸知道你來我這不開心,我會被他揍的。」他裝得很無辜。

  「別說得這麼好聽,你現在可是很自由呢!出去就像丟掉似的,可憐我這個做母親的還要親自來探望兒子。唉——人老了,不受重視!」邱母的臉馬上垮下來,故作拭淚的模樣。

  「媽,你哪裡老了,明明就像個三十歲的人,一起走出去大家都會說我們像姐弟呢!」邱勝翊不改笑臉,皮皮的說道。

  「少拍馬屁!我才不吃這套。」聽見兒子讚美自己年輕,就算不是真的,邱母臉上依舊有藏不住的笑意。

  「天地良心啊!我說的可是實話,不信你問小薰。」邱勝翊打定主意繼續矇混下去,只要母親不開口,絕對不先自投羅網。

  「是啊!邱媽媽,您看起來本來就很年輕啊!」坐在一旁的黃瀞怡連忙開口幫腔。

  「小薰,你別幫這渾小子說話,他啊!就是這張嘴巴會拐人。」邱母仍是嘴巴不饒人。

  「邱媽媽,邱大哥不是這種人啦!」黃瀞怡微笑地搖頭道。

  「勝翊,你看小薰對你這麼好,還會幫你講話,你該好好謝謝她。」邱母見機不可失,趕緊補上一句。

  「小薰當然會幫我說話,她就像我妹妹一樣,哪有妹妹不幫哥哥講話的道理。」邱勝翊暗喻自己的想法。

  邱母也不是省油的燈,立刻接下去道:「我看你這個哥哥也做的不怎麼樣嘛!不然怎麼白你學成歸國後,都不曾主動約小薰出去聯絡聯絡感情,要我這個做媽的帶人來找你。」

  「邱媽媽,您別這麼說,邱大哥回國後,忙著打拼事業是很正常的事,再說我們認識這麼久,感情是不會因為久不見面就疏遠的。」黃瀞怡柔聲地說道。

  「勝翊,你看,小薰是多麼識大體的女孩,你應該好好珍惜。」邱母意有所指。

  「媽,不能說珍惜,應該說是欣賞吧!從小就看小薰長大,她的個性一直都那麼溫柔體貼,就不曉得以後有哪個男孩子可以得到她的青睞呢!」邱勝翊笑笑地打起太極拳。

  這渾小子,真會被他氣死!小薰有什麼不好?居然想把她讓給其他男孩子?邱母越想越火,若不是小薰在場,她早就開罵了。

  「不跟你說了!既然你在忙,我和小薰也不打擾你,有時間記得回家,我想你還記得怎麼回家吧?」邱母深吸了幾口氣,稍微平息一下內心的怒火才說道。

  哼!反正她有的是耐性,等到兒子回家,再好好跟他算賬。

  「媽,您放心吧!我最近一定會抽空回家的,我保證。」邱勝翊知道母親餘怒未消,連忙拍胸脯保證。

  「邱大哥,那麼我和邱媽媽先回去了,你自己要好好照顧身體,別累壞了。」黃瀞怡扶著邱母起身往門口走去。

  「我會的,媽,您小心走。」呼——總算解除了一次危機,接下來他應該找時間單獨會見小薰一次,先瞭解她的想法再做打算。邱勝翊在心裡盤算著。


  
☆☆☆☆☆☆☆☆☆☆☆☆☆☆☆☆☆☆☆☆☆☆☆☆☆☆



  他沒來了……

  前些天的那句話,果然令他打退堂鼓,不再來打擾她的牛活,她終於如願以償的解決掉他這個大麻煩,但是……為什麼?為什麼她的心沒有陝復以往的平靜?

  黑眸掃過舞台下的男男女女,忽然之間,吳映潔感覺到心裡似乎裂了個開口,湧出一股莫名的酸澀。但她不願也不想去探究原因,只讓自己盡情地投入一首首動人的歌曲中。


  
☆☆☆☆☆☆☆☆☆☆☆☆☆☆☆☆☆☆☆☆☆☆☆☆☆☆



  臨時出國工作,邱勝翊根本來不及通知吳映潔,但他沒有一天不思念她,只好加緊完成手上的案子,一完成,他便立刻趕回台灣。

  辦好出關手續,他本想先回辦公室,可轉念一想,不如趁這個機會約小薰出來說清楚,說不大還可以化阻力為助力。

  一個小時後,他已經在市區裡的咖啡廳裡等著黃瀞怡,沒多久,她便出現,那甜美心人的氣質,吸引了在場男士的注意。

  「邱大哥,今天怎麼有空找我出來?」黃瀞怡臉上掛著溫婉的笑容,落中在他對面。

  「其實也沒什麼,想說前幾天媽帶你來找我,我卻沒時間招呼你,心裡過意不去,剛好今天比較有空,特地約你出來喝茶。」

  「邱大哥,你這麼說,下次我就不敢再和邱媽媽去看你了。」她的肩頭微蹙。

  「小薰,我可沒有這意思啊!你別誤會。」邱勝翊連忙解釋,他可不想還沒進入主題,就把人給氣跑。

  「邱大哥,我是開玩笑的,別緊張。」她笑道。

  「小薰,我最近心臟不太好,可別隨便嚇我啊!」他故意苦著臉,摸摸自己的心口。

  「邱大哥,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愛耍寶。」

  「有嗎?我還以為自己進步很多了呢!」他胡亂地揉臉。

  「是有進步啊!耍寶的功力更高了。」她睜著一雙人眼無辜地說道。

  「唉唉唉——沒想到我從小看到大的妹妹,今天居然會嘲笑我!」邱勝翊故意唉唉叫,順便表達自己只把她當妹妹的意思。

  黃瀞怡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讓週遭的男士看得目不轉睛。

  「小薰,你真的越來越漂亮了,你看看四周,好多男人都很羨慕我呢!」邱勝翊話鋒一轉,笑著掃視全場。

  「邱大哥,你在胡說什麼啊?」她聞言,羞得連頭都不敢抬。

  「我是說真的啊!你抬頭看看,包準會看到一票男人被你迷倒的模樣。」

  「邱大哥,你別再說了。」她的臉更紅了。

  「小薰,從小看你到大,我一直把你當成妹妹,要是你有男朋友,一定要帶來給我瞧瞧。」邱勝翊進一步地提道。

  「邱大哥,你知道我的個性本來就很容易害羞,又很問,我想沒人會喜歡和我交朋友的。」或許是從小失去母親的關係,什麼事她都任由父親安排,所以她沒什麼知心的朋友。

  「小薰,別這麼說,你是個很好的女孩,溫柔又善解人意,否則我媽不會這麼喜歡你。」甚至要你來做邱家的媳婦。邱勝翊沒將最後一句話說出。

  「邱大哥,你把我說得太好了。」她一點都不覺得。

  「不對,是你把自己看得太扁,你該對自己有自信一點。」

  「哦。」她訥訥地應了一聲。

  「都怪我不好,老讓你代我陪在我媽身邊,才讓你少了很多跟異性接觸的機會。」邱勝翊道。

  從之前的談話到現在,他不斷地在她面前提到自己的感覺,卻不見她有什麼反應,真不知她是裝傻,還是她也把他當哥哥看待,他希望是後者。

  「沒這回事,我很喜歡待在邱媽媽身邊,她就像我自己的媽媽一樣,我是說真的。」黃瀞怡忙不迭地搖頭。

  「別激動,我還想跟你道謝呢!謝謝你常常來陪伴我父母親!」邱勝翊在她還沒回話前,又接著問道:「對了,我都還沒問你,最近黃伯父好嗎?」

  「他很好,還是跟以前一樣忙碌。」忙得連跟她說話的時間都很少。她半垂眼睫,不讓他看見自己的寂寞。

  「小薰,黃伯父最近有和我爸媽見面嗎?」他希望母親還沒跟黃伯父提到要結姻親家的事。

  「沒有,爸爸他常常忙到三更半夜,根本沒時間跟邱媽媽他們見面,邱媽媽也在問我,什麼時間他會有空?」她搖頭道。

  「那你有沒有想過要到黃伯父的公司上班,幫他分擔一點公事?」邱勝翊暗自鬆了口氣,看來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邱大哥,你忘了我以前念的是中文系,對商場的事,我是一竅不通,不過畢業後,我有想過找一些文字編輯方面的工作,可是爸爸他不肯讓我去上班,要我好好待在家裡。」其實她真的很想出去做點事,而不是在家裡當個沒用的大小姐。

  「小薰,如果我去跟伯父說,讓你出去找工作,你肯嗎?」邱勝翊看出她眼底的渴望。

  以前他便發覺她的生活圈太過狹窄,週遭除了他以外,並沒有其他的異性,再這樣下去,難保她不會錯把友情當愛情,讓別人來左右她的婚姻。他真心希望她能找到更正可以給她幸福的真命天子,當然前提是她要先脫離原本的生活,多去接觸其他的異性。

  「我當然肯!」她的眼睛幾乎在同時發出晶亮的光采。

  「好,我會找機會幫你說看看的。」他承諾道。

  「邱大哥,我真不知道如何謝謝你的幫忙,從小到大,你都像個守護神一樣的幫助我、陪伴我,而我卻什麼也沒能幫你做。」她有感而發。

  「話別說這麼早,以後我一定會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他笑道。

  「嗯!不管是什麼事,我一定會盡一切力量幫你的。」她用力地點頭承諾。

  「小薰,你真的很可愛,居然問也不問就誇口要幫我,不怕我把你賣掉啊?」邱勝翊的表情有些壞壞地。

  「邱大哥,你才不會這麼做呢!我相信你。」她的眼神透著信任。

  「如果是為了我的感情事,你也願意幫我嗎?」邱勝翊突然正經地說道。

  「邱大哥,你交女朋友啦?」黃瀞怡很是驚訝。

  「嗯!我只能說,我找到今生最想要的伴侶了。」

  「真的嗎?」她瞪大了眼。

  他點頭。

  「那,那她知道嗎?」聽到這個消息,黃瀞怡心裡為他感到高興,卻又有一點莫名的失落,好似從小愛護她到大的邱大哥,再也不是她一個人的了。

  「她知道,但她還不能接受我的追求。」他苦笑道。

  「為什麼?你這麼的好,她怎麼可能會不喜歡你?」她不敢置信地叫道。

  「你和meimei說了相同的話,其實我相信她對我是有感覺的,只是一時間還不能接受我。」邱勝翊對自己有信心。

  「那邱大哥是要我幫你追那位小姐嗎?」不會吧?她是那麼的不善言辭。

  「不,我希望你能在我媽面前,幫我說話。」

  「你是要我幫你向邱媽媽說,你有喜歡的女孩子?為什麼你不自己說呢?」她不解。

  「我這麼說好了,你覺得我媽媽對你如何?」邱勝翊換個方式問。

  「邱媽媽一直很疼愛我,我想她對我就像對待meimei一樣。」邱媽媽對她的好,她一直感懷在心。「你真的這麼想?」難道母親從沒跟她提過?

  「嗯!」她肯定點頭,不懂為什麼邱大哥還要懷疑。

  「小薰,其實我想告訴你,我父母親一直很想要你來當邱家的媳婦。」邱勝翊乾脆挑明說。

  「這……」聞言,她的腦中回想起邱媽媽曾對她說過一些暗示的話,當時她不以為意,現在想來似乎是有這個意思。

  「我剛剛也說過,一直把你當作自己的妹妹,所以我才會希望你能幫我。」

  「我懂了,這件事我會幫你的,畢竟你是我的哥哥嘛!」黃瀞怡一口答應,心裡卻不禁想道,如果邱大哥沒有遇見喜歡的人,她是不是就真的會如邱媽媽的願,嫁給邱大哥?

  「小薰,謝謝你。」情況出乎意料的順利,讓他的心情大好,接下來就是潔潔的部分了。

  「邱大哥,別向我道謝,只要你別忘記說服我爸爸就好。」天啊!她在亂想什麼啊?她連忙拉回飄遠的神志說道。

  「你放心,我會的。」

  「邱大哥,時間不早了,我想先走了。」她拿起皮包起身。

  「小薰,讓我送你回家吧!」他拉住她的手。

  「不用了,邱大哥,我還想買點東西再回去。」她搖頭道。

  「那你要去哪裡買東西,我送你過去。」

  「不用啦!買東西的地方離這裡很近的,邱大哥,你就讓我一個人去買吧!」

  「好吧!你自己要小心安全哦!有什麼事情再打電話給我。」邱勝翊不再堅持地放開她的手。

  「放心吧!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不會迷路的,再見。」她笑笑說完,便轉身離開。


  
☆☆☆☆☆☆☆☆☆☆☆☆☆☆☆☆☆☆☆☆☆☆☆☆☆☆



  原來邱大哥這次邀她出來,是為了告訴她,他有了感情的歸宿,那她的真命天子又任何方?

  步出咖啡廳,黃瀞怡心裡隨即被一股寂寞感佔據,不知是風沙的關係,還是怎地,她突然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覺得雙眼刺痛,伸手一摸,才知道自己的眼淚正婆娑的流下。

  站在不遠處的翁瑞迪,剛和客戶談完公事,正想開車離開,就見到她一個人孤單地站在街上哭垃,那畫面讓他想也不想地上前關心。

  「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黃瀞怡嚇一大跳,連忙胡亂地抹乾眼淚,想看清楚是誰站在她面前。這一抬頭,正好迎上一雙充滿憂鬱的眼眸,她的心倏然一顫,拭乾的淚幾乎又要落下。

  「小姐,你沒事吧?」翁瑞迪再度關心地問。

  好個清靈出塵的女孩,纖細的像風一吹就會消失一樣。

  「我……」她訥訥地說不出話,雙眼移不開他的。

  是什麼原因讓他的雙眸滿是濃得化不開的憂傷?

  「小姐,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從沒被這樣盯著看的翁瑞迪,不禁懷疑自己臉上是不是沾到什麼東西?

  「我……我沒事。」黃瀞怡猛然回神,連忙倒退好幾步,臉上佈滿紅暈。這樣盯著陌生男人看,你羞不羞啊?

  「小姐,你真的沒事嗎?你的臉好紅。」翁瑞迪想伸手去摸她的額,又怕自己的舉動會嚇壞人家,因而打消念頭。

  「我……我真的……沒事。」她不自覺地捂著臉,話說的結結巴巴,感覺自己心跳的速度正以等比級數增加。

  「小姐,你要去哪裡?要不要我送你過去?」翁瑞迪不假思索地開口說道,話落,連他都嚇了一跳。

  他是怎麼回事?怎麼會說出這麼唐突的話?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管閒事?

  「不用了。」黃瀞怡不敢再直視他的眼睛,還頻頻深呼吸以平復自己的心跳。

  「對不起,我沒有惡意,我也不是壞人,你別害怕。」翁瑞迪知道自己嚇到她了,趕忙解釋。

  「我知道,謝謝你的關心,我沒事的,謝謝。」沒來由的慌張,讓她不知所措,腦中一片空白的她,只好一溜煙的跑掉,留下翁瑞迪一臉錯愕地站在原地。

  他的長相很嚇人嗎?他有些好笑地摸摸臉頰,凝望著她離去的方向。她似乎有種氣作質,吸引著他的注意力,他很想問,到底是誰這麼狠心地讓她哭泣?

  翁瑞迪歎了氣,搖掉腦中不該有的思緒,回頭坐上駕駛座,在發動車子離開前,他不禁想追,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她?

頂部
紫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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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隨便吃下從藥局買回來的感冒藥,吳映潔還是頂著頭痛、四肢酸軟,照常到PUB演唱,聲音中雖帶著濃厚的鼻音,但還不影響她詮釋歌曲的能力,反而另有一種味道。

  都怪她昨夜懶得穿雨衣,冒著風雨回家,才會惹得感冒上身,隨著歌曲一首首的演唱,她的視線也越來越模糊,幸好她只要專注的唱歌,不需要顧及其他。

  好不容易撐完兩小時的演唱,她腳步不穩的下台,無心理會工作人員關切的詢問,她搖搖晃晃地走出PUB,拿出鑰匙準備發動摩托車,卻一不小心弄掉鑰匙。

  她蹲下身子撿起鑰匙,沒想到一起身,眼前忽然天旋地轉,整個人失衡地往後倒上。

  糟了!

  它緊閉雙眼,等了半晌卻不見預期中的疼痛,手掌反而觸碰到一堵硬實的熱源,她緩緩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模糊不清,卻又熟悉的臉孔。

  「潔潔,你沒事吧?」幸好來得及!邱勝翊嚇得緊緊攬她入懷。

  才幾天沒兒,她怎麼變得這麼憔悴?

  從進到PUB開始,他就注意到吳映潔的眼神有些渙散,連聲音都變得很不對勁,看她結束演唱走台的那副模樣,他警覺地跟在她身後,果不其然,讓他在危急的一刻解除她受傷的危機。

  「我……你……」聽兒熟悉的叫喚,吳映潔已經可以確定來人真的是他,這個擾亂她好幾天,讓她心情浮躁,做什麼事都不順的邱勝翊,又出現在她面前。

  她努力地集中視線,以證明自己沒有眼花,見到他一臉關心的打量自己,她的心倏然冒出一絲絲的欣喜。

  「天啊!你在發燒,你知不知道?該死的!你居然還死撐著到PUB唱歌,你還要不要命啊?」她身上的高熱借出擁抱,傳到邱勝翊身上,讓他急得說話不由得大聲起來。

  「閉嘴!」他的吼聲震得吳映潔耳朵嗡嗡叫,原本沉重的腦袋更覺暈眩。

  「走!我帶你去看醫生!」他不由分說地扶起她往自己的車走。

  「放開我!我的事不用你管!」漠視心裡的改應,她使勁地推開他的鉗制,卻苦點栽倒在地上。「小心!」邱勝翊連忙扶住她。

  「我沒事,你放開我!」她的頭好暈,但身體仍在掙扎。

  「都病得這麼嚴重了,你還說沒事!」怕她弄痛自己,他只好放手。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吳映潔用摩托車支撐自己幾近無力的雙腳,想將握在手中的鑰匙插入鎖孔,卻怎麼也對不准,氣得她乾脆用牽的,但平常牽動自如的重型機車,現在卻是沉重的無以復加。

  「潔潔,你別再逞強了!」邱勝翊把搶過她的鑰匙,將摩托車牽到路旁停好。

  「你幹什麼?」失去支撐的重心,她整個人倒向牆壁。

  「走!我帶你去看醫生。」

  「不用你多管閒事,我已經吃過藥了。」她想站好!可整個人卻跪倒在地上。

  「吃過藥?是吃什麼藥?醫生開的嗎?」邱勝翊敢打賭,她一定是隨便吞一些亂七八糟的成藥。他小心地扶起她。

  該死的!她的體溫比剛才更高了!

  「你管我吃了什麼藥。」她的頭越來越暈,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轉,聲音也越來越嘶啞,喉嚨好像有火在燒。

  「別再說了!」邱勝翊打斷她的話。

  「放手……」她的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已經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再也聽不見邱勝翊的叫喚。

  「潔潔,潔潔……」

  該兒的!他在白癡什麼?居然在她發高燒的當兒,跟她爭論一些無關緊要的事!邱勝翊狠狠地咒罵自已,趕緊抱起她,趕往醫院掛急診。


  
☆☆☆☆☆☆☆☆☆☆☆☆☆☆☆☆☆☆☆☆☆☆☆☆☆☆



  經過一番折騰,吳映潔因為高燒轉為肺炎,而被安排住進病房。

  看著她安靜的沉睡,坐在一旁看顧的邱勝翊真不知該苦笑,還是該生氣。

  剛才醫生的叮囑還言猶在耳,他實在不敢相信,居然會有人這麼不會照顧自己。她除了發燒,還有長期的營養不良,在現在這個社會,居然會有人得到這種症狀?!

  她平常到底是怎麼過生活的?白天有沒有工作?住在哪裡?這些疑問一直在他的腦中盤旋著。其實他可以請人去調查她的一切,但他只想靠自己的力量慢慢去瞭解她,讓她能接受他。

  可是這些日子以來,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僅僅是觸及到邊緣而已,若不是翁伯母告訴他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潔潔為什麼一直以冷眼來看待世事,以冷漠來隔絕別人的關愛。

  輕輕撫著她消瘦的臉頰,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撫平她內心的傷害,尤其追傷害還走來自於她最親的家人。

  想到此,他不禁怨慰起潔潔的母親,竟會用這麼狠的手段,來報復潔潔的父親,甚至殃及自己的女兒也在所不惜。

  「好熱……」昏睡中的吳映潔突然發出細微的呻吟。

  「潔潔。」他心疼地叫喚她的名。

  「嗯…」她的手無意識地仲向半空中。

  「潔潔,別怕,有我在這裡陪你。」他見狀連忙仲手包裹住她的手,彷彿這樣就能將自己的力量傳達到她的心中。

  不知過了多久,她逐漸平靜了下來,邱勝翊也感到疲憊,趴在床邊睡著,但手仍是緊緊握著她的手沒放……


  
☆☆☆☆☆☆☆☆☆☆☆☆☆☆☆☆☆☆☆☆☆☆☆☆☆☆



  吳映潔知道自己正處在夢境中,否則不會一個人站在沒有任何景物,只有一片荒涼、乾涸的土地上,可是為什麼她覺得好熱?

  仰望睛朗無雲的天空,大大的太陽正灼灼地發出源源不絕的熱力,她可以感覺到幸身上下都是滾燙的,想找個可以遮蔽的地方,卻不知該往哪裡去。她毫無目標的走著,而前面的路似乎是永無止境。

  潔潔……

  誰在叫她?她抬頭四處張望著,卻不見半個人影。

  不對,是邱勝翊在叫她,只有他會這麼叫她的名字,他在哪裡?怎麼會出現在她的夢中?

  不!不對!這些天來,他不也是這樣無孔不入的出現在她的夢境裡,而且每次都用那雙深邃的黑眸靜靜地看著她,彷彿在冀望著她的回應,但她從來不肯讓自己心軟,卻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擾亂了她的生活,成功佔領了她大半的思緒。

  潔潔,別怕,有我在這裡陪你。

  又來了,邱勝翊低沉的聲音像是一陣輕風,從四面八方吹拂過她的臉頰,帶來陣陣清涼,她無法抗拒他安撫般的叫喚,只能閉上眼睛,讓他將體內高漲的熱氣帶走。

  等她再度睜開眼睛,週遭的景色頓時變得不一樣,層層疊疊的蘆葦隨風搖曳,置身其中,讓她精神為之一振,連嘴角也浮現一抹微笑。

  眼前出現一條蜿蜒的小路,她不自主地往前走,愉快的心情和之前大不相同,心裡似乎有著期待,不曉得路的盡頭會有什麼意外的驚喜在等著她?

  走著走著,景色又變得更迷人,她不由得駐足欣賞,忽然間,花群之中突然冒山了一個人,這讓她的心在剎那間漏跳好幾拍。

  邱勝翊!他又出現在她的夢中了!

  不芰!她不要心軟!她不要受傷害!她不要再看見他!吳映潔突然轉身狂奔,跑不到幾公尺便撞進一堵牆,抬頭一看,竟是她拼了命想逃開的邱勝翊,她嚇得想跑,卻被緊緊鎖在他的臂彎中。

  她想開口叫罵,卻喊不出聲音,只好用雙手捶打他的胸膛,但他不為所動,直到她捶累了為止。吳映潔恨極了他每次都只是凝視著她,卻不發一語,她抬頭惡狠狠地瞪著他,想讓他自己放手消失,但對視的時間越久,越讓她想移開視線,因為他的眼神彷彿有源源不絕的感情在釋放,不斷地向她侵蝕,影響著她的心跳、她的呼吸。

  潔潔,別抗拒我。

  好似從邱勝翊心裡發出的聲音,終於今她堅固的心房崩裂出一道縫隙,閉上雙眼,靜靜地靠在他的懷中,感受這只有夢裡才可以享受的擁抱。


  
☆☆☆☆☆☆☆☆☆☆☆☆☆☆☆☆☆☆☆☆☆☆☆☆☆☆



  不知睡了多久,吳映潔緩緩睜開眼睛,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大片白色的天花板。

  這是哪裡?

  突然感覺有些怪異,她低頭一看,看到自己身上穿著綠色的睡衣,手腕上還在打點滴,這下子她可以確定自己在醫院裡,之前的記憶全部回籠。

  「潔潔,你終於醒了。」手上提著公事包和食物,邱勝翊臉上立即浮現連日來醉人的笑容!衝到她床邊,激動地牽起她的手。

  他的舉動讓吳映潔的心莫名一震,心房怦怦跳著。

  「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他伸手撫摸她的額頭,確定她沒再發燒。

  「渾身沒有力氣。」吳映潔從未感受過如此的關心,令她無法擺出平常冷言冷語的態度,順著地的話答道。

  「你昏睡了三天都沒進食,渾身沒力氣是很正常的。」她難得的和悅,讓邱勝翊論之驚喜,這可是他倆的一大進步啊!

  原來她睡了這麼久,她半垂眼睫微點頭。

  「來,這是我剛回公司拿東西時,順便買的清粥,你先吃一點吧。」他將食物倒在塑膠碗裡放在移動式的餐桌上,又細心地將床鋪調高讓她方便進食。

  「謝謝。」望著桌上的清粥,她除了這句話,實在不知該說什麼。


  
☆☆☆☆☆☆☆☆☆☆☆☆☆☆☆☆☆☆☆☆☆☆☆☆☆☆



  「別只看小動啊!醫生說太久沒吃東西,暫時先吃一些流質的食物比較好,等你的胃比較能適應之後,我再帶一些好料的來給你吃。」他催促著。

  她舀了一匙送進嘴裡,雖然米粥淡而無味,可吃在口裡,卻感受到一股濃得化不間的甜味,蔓延到她的心底。

  「你怎麼了?是粥太燙了嗎?我幫你弄涼吧!」見她的動作又停下來,邱勝翊緊張地拿起另一隻湯匙邊吹氣邊攪動。

  「不用了,這溫度剛好。」她想都不想地握住他的手腕阻止道。

  「潔潔——」他在心裡開心地大叫,這是她第一次不帶冷冰冰的怒氣,主動碰觸他。

  「邱……邱勝翊,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這麼近距離的接觸,讓她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眼眶——的黑影,和滿臉未刮的鬍渣。

  「別謝我,如果不是我太粗心,又怎麼會讓你的病情嚴重到要住院呢?」聽見她不帶「先生」的叫喚,讓他激動地想擁抱她、親吻她。

  天啊!他感謝上天給他照顧吳映潔的機會,所有的辛苦和疲憊幾乎是在這一瞬間消失無蹤。

  她張口卻不知該說什麼,凝視他的眼瞳,她感到了滿是充沛情感的光采。

  為什麼他的快樂這麼的明顯?她並沒有說什麼特別的話啊!

  「快吃吧!別老盯著我,還是你想要我餵你吃?」其實他想給她個熱情如火的狂吻,又怕嚇到她。聞言,她趕緊低頭吃粥,以掩飾自己羞紅的臉孔。

  人啊!怎麼生了場病,把她一向冷靜自持的情緒破壞的蕩然無存。

  「謝謝你。」吳映潔小聲地說道。

  「別這麼說,我只希望你可以不再將我拒於門外,更希望有一天你會為我心動。」他傾身在她耳邊說道。

  這句話聽得她心一震,反射性的繼續吃碗裡的清粥,不敢想太多。


  
☆☆☆☆☆☆☆☆☆☆☆☆☆☆☆☆☆☆☆☆☆☆☆☆☆☆



  從附來到坩在,吳映潔已經在醫院待上五天了,病也已經痊癒,但邱勝翊偏偏不讓她出院,還成人壓著她躺在床上,搞得她覺得自己像個無行為能力的廢人,這點讓她的心情越發煩躁,甚至有吼人的衝動。

  試著擺出硬邦邦的臉色給他看,可是他全然不當一回事,繼續對她照顧的無微不至,連固定進來檢查的醫生、護士,都對他印象深刻,頻頻規勸她,好像她有多麼人識外少似的。

  所有心思在吳映潔腦中盤旋著,突然,她發現整個病房內一點說話的聲音也沒有,悄悄地,她睜開眼睛看向四周,果然沒見到邱勝翊的人影,這引出了她許久未見的笑容,她像個得到意外驚喜的小孩,眼中閃著興奮的光采。

  小心翼翼地將雙腳移到床邊,吳映潔盡量不發出聲響地下床穿鞋,然後躡手躡腳的走出病房。關上房門,她幾乎足雀躍地邁開步伐,像只被關在籠禪許久的小鳥,自由自由地在走廊到處亂逛。

  她一層一層的走動,經過了兒童病房,見著了義工帶領著一些病童在玩遊戲,她不自覺的停下腳步,觀看他們之間的互動。

  「姐姐,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玩啊?」一道稚嫩的童聲在她身後響起。

  吳映潔聞聲回頭,就見一名留著長髮的小女孩,站在不遠處。望著小女孩眼裡的純真期盼,本想答應,卻又怕自己的不善言辭會破壞氣氛,連忙改口道:「妹妹,謝謝你的好意,可惜姐姐還有事,不能陪你們玩。」

  「哦——」小女孩眼底立刻浮現失望,隨即轉身跑開。

  看著小女孩的背影,幾乎今她有種改口加入的衝動,但終究還是停頓下來往另一個方向走。

  內科病房的走廊上,有別於剛才兒童病房外人來人往的熱鬧,這裡很安靜,甚至有種寂寥感。

  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她快步地穿越,卻在經過護理站時,眼角餘光突然閃過「翁世明」這個今她為之一震的名字。

  她腳步一頓,再次回頭確認,果然見到「翁世明」的名字貼在住院名單上。

  真的是他?她愣愣地瞪著名字看,心裡有著不確定。

  「這位小姐,你是住在哪間病房?是不是迷路了?」一位護士看她穿著醫院的病人服,又佇立在護理站前許久,連忙上前詢問。

  「護士小姐!我想請問這位翁世明,是不是一個年紀大約五六十歲的中年男人?」在吳映潔還未阻止自己之前,她的問題已經出口。

  「是啊!你是他的親人嗎?他住在三一三病房,咦——怎麼都沒見過你來看他?你不知道他中風嗎?」護士很熱心的說道。

  難怪阿本會來找她,原來是因為他生病了!

  沒回答她的疑問,吳映潔不自覺地轉身往病房走,直到站在病房門口,才突然回神。

  要進去看他嗎?握住門把的手遲疑著。

  忽然間她腦中閃過母親的聲音——

  別忘了,是誰讓你變成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是啊!為什麼她要看他?她憑什麼身份去看他?

  看看吧!去看一眼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兩種聲音在她耳邊相互交戰著。

  最後她終於推開房門,跨進病房,來到病床前。

  除了一堆醫療儀器發出嘟嘟的響聲,伴隨著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削瘦老人,房內並沒有半個人。

  他變老了。無聲地凝視翁世明許久,她的心情有說不出的複雜。

  這是報應嗎?如果九泉之下的母親,知道他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一定會高興地大笑吧!

  那她自己呢?一股莫名的失落和恨意同時湧上心頭,相互衝擊著,分不清到底是失落多一點,還是恨意多一些。

  突然間,病房內的藥味越來越重,壓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她再也不能忍受,像在逃避什麼似的,倉皇離開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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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自從吳映潔住院後,邱勝翊幾乎是把所有的工作帶到醫院去,當時他就有預感,這事可能會讓家裡知道,果不其然,就在今天他送吳映潔出院後,母親大人馬上要他回家吃飯。

  隨後不久,邱婕祈也偷偷來電告訴他,父親已經處在極度憤怒的狀態下,要他自求多福。

  一路開車回家,他的心情並沒有想像中的沉重,反而很輕鬆,可能是過去幾天,吳映潔的態度不再讓他覺得,自己的努力是白費的緣故吧!也許不是全然的接受,但最起碼讓他有籌碼,來面對即將到來的家庭革命。

  「哥,你怎麼現在才回來!爸媽已經等你很久了。」邱婕祈站在窗前,一見到車子開進小花園,馬上衝出去迎接。

  「我知道了。」邱勝翊一派自然地熄火下車。

  「嘿,你一點都不緊張啊?」她下午一聽到消息,就坐立難安到現在。

  「放心吧!既來之則安之。」他笑笑地搭著她的肩往門口走。

  「既然你這麼想得開,等會兒就不要叫我幫你啊!」吱!真受不了,他到底在想什麼啊!事情有他想得這麼簡單就好。邱婕祈很想敲下他的腦袋。

  他聳聳肩笑著進家門。

  「爸、媽,我回來了。」

  「勝翊,你給我過來!」邱父坐在沙發的正中央,臉上沒有任何笑容。

  「爸,怎麼啦?」邱勝翊仍是一臉笑容地坐到父親對面,明知故問。

  「你這混小子,到底在外面給我搞什麼鬼?」邱父親劈頭就罵。

  「爸,我沒有啊!工作正常,沒有花天酒地,標準的新好男人。」他佯裝不懂。

  「還給我裝傻!說,你是不是在外面認識了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邱父早就氣得臉紅脖子粗,直截了當的大聲問道。

  「爸,我哪有認識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他說的是實話。

  「還敢狡辯,你是翅膀長硬了,做事就可以我行我素,不用問我跟你媽啦!」邱父叫聲音越來越大。

  「老公,別急著發火,你先聽兒子怎麼說,小心你的血壓啊!」邱母兒情況不對,趕忙過來安撫,示意女兒幫忙。

  「爸,媽說得對,都還沒問清楚,你就辟里啪啦一長串,氣壞自己不划算啦!」邱婕祈收到老媽給的眼色,跟著靠到父親身邊撒嬌。

  「你們母女倆現在是聯手起來要幫忙他說話是不?好啊!那你們就全站到他那邊去好了!」邱父的火氣正旺。

  「老公,你說的是什麼話。」邱母不悅地說道。

  「爸——哪有的事!」邱婕祈跟著嘟起嘴巴拖長音。

  「哼!」

  「爸、媽、meimei,你們不要為了我的事吵架。」事情還沒談開,就已經火花四濺,邱勝翊連忙站出來圍場。

  「好,那你告訴我,這幾天上班時間你都在哪裡混?」邱父的口氣稍微緩和兒。

  「我在醫院陪朋友養病,不過我並沒有耽誤到工作。」邱勝翊這次就不再打哈哈,一本正經的回答。

  「什麼樣的朋友,要讓你無時無刻的待在醫院裡照顧?」

  「潔潔是我最近剛認識的朋友,前陣子她發燒並發肺炎,住進醫院,所以我去照顧她。」

  「為什麼是你去照顧?她的家人呢?」

  「她個人獨身在外,並沒有什麼朋友、家人,我不能放她一個人孤伶伶地躺在醫院裡。」

  「老公,你聽到了沒何,我們兒子只是因為同情,才去看顧她,你沒問清楚就氣呼呼地做什麼?」邱母心裡的一塊大石頭落地,笑笑地自動幫他找借口。

  母親想得太天真了,知道事情原委的邱婕祈不敢搭腔。

  「不,不是同情,我喜歡潔潔。」邱勝翊冷不防地丟下一顆炸彈,炸得父母全癱在沙發上。

  「你、你說什麼?」邱母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這混賬!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邱父的火氣頓時直線上揚。

  「我沒有胡說,我喜歡潔潔,我希望在不久的將來可以娶到她。」邱勝翊毫不保留的再說一次。「混賬!你都有小薰這個未婚妻了,還敢在這裡大放獗詞!」邱父氣呼呼地指著他罵。

  「爸,我從來沒有說過要娶小薰,哪來的未婚妻?」

  「可是你也從來沒有說不娶啊!」邱母只覺眼前一陣暈眩。

  「媽!你們有真正問過我的意見嗎?」邱勝翊歎口氣問。

  「你說的是什麼話!我們從小到大虧待你了嗎?」邱父吼道。

  「是啊!勝翊!你剛剛的話,就好像我們是一對專制的父母。」邱母很傷心的說道。

  「爸媽,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媽,我知道你們一直很愛我,也很開明,但惟獨婚姻這件事,你們一直在我耳邊叮囑暗示,要我選擇小薰。」邱勝翊無奈的說道。

  「我們是為你好啊!小薰有什麼不好?人長得美,個性溫柔婉約,氣質又很出眾,哪一點配不上你?」

  「媽,小薰很好,可是我對待她就像meimei一樣,只有兄妹之情。」

  「那你為什麼到這個節骨眼才跟我們說?我看你是被那個叫什麼潔的女人給沖昏頭了你。」邱父堅持自己的想法。

  「爸!這是我本來就有的感覺,跟潔潔沒有關係,就算沒有她,我一樣不會選擇小薰的。」邱勝翊據理力爭,不讓父親誤會潔潔。

  「好啊!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邱父氣得開始指責老婆。

  「爸,哥哥的事跟媽有什麼關係!」忘了之前說要袖手旁觀的,邱婕祈跳出來說。

  「你給我閉嘴,大人講話,小孩插什麼嘴!」邱父大聲斥喝。

  「不講就不講嘛!」哼!每次只要有事,她就變成小孩。

  「爸,您別怪媽跟小妹,這是我的問題。」邱勝翊搖頭示意妹妹別再插話。

  「你還敢開口!你現在要我怎麼跟小薰的父親交代?」邱父一雙厲眼瞪著他。

  「是啊!讓你娶小薰是我們兩家一直都有的默契,現在突然變卦,你要叫我們怎麼跟你黃伯伯交代?」邱母附和道。

  「爸媽,反正你們還沒跟黃伯伯真正的坐下來提過,既然還沒提過,就表示事情還有轉圜的空間。」他很肯定,當然消息是來自邱婕祈。

  「你說這是什麼混話!我跟你媽是這種背信的人嗎?要改變,免談!」邱父是打從心底認定黃瀞怡是邱家的媳婦。

  「爸媽,我換個方式說好了,你們有去問過小薰是不是也願意嫁我嗎?說不定她也跟我一樣,已經遇到喜歡的人沒跟你們說。」邱勝翊使出最後一招。

  「這怎麼叫能!我跟小薰,幾乎是無話不談,她如果有喜歡的人,我怎麼會不知道?再說,你們倆從小就一塊長大,她怎麼可能不願意嫁給你!」邱母信誓旦旦的答覆。

  「真的嗎?」一聽就知道,母親根本沒有問過。

  「媽,別說得這麼肯定,你跟小薰再親,人家也不可能什麼話都跟你說,尤其是這種心事。」看哥哥一臉的篤定,邱婕祈幾乎可以肯定他已去找過黃瀞怡,而且還得到不小的收穫。

  「這……這不可能。」邱母有些猶疑了,她想到最近黃瀞怡的確比較少來找她說話,難不成真給meimei說中?

  「媽,感情最需要兩情相悅的,就像您跟爸不也是因為相愛,才結婚的嗎?」邱勝翊趕緊加把勁的勸道。

  「哼!說來說去,你就是不願意娶小薰?」邱父氣得聽不下去。

  「是的,我希望可以選擇自己的婚姻。我希望你們可以先認識一下我喜歡的女孩,不要先預設立場地否定她。」邱勝翊以從未有過的堅定坦承自己的意願。

  「那我現在可以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事!如果你不願意娶小薰,就給我滾出這個家,不要讓我看到你!」邱父把話說絕,想逼他作出抉擇。

  「爸!」邱婕祈不可置信的叫道。

  父親在拗什麼啊?怎麼可以用強勢的手段,逼他接受沒有感情的婚姻?

  「老公!」邱母皺起眉頭。

  「你們都給我閉嘴!」邱父早就氣得什麼話也聽不進耳。

  「老公!你才給我閉嘴!竟然說出這種話來威脅兒子,簡直就是狗屁不通!還有勝翊你也樣,既然你有喜歡的人,為什麼不說,現在我們想跟黃家提親,你才臨時冒出來。」邱母生氣了,指著兩父子大罵。

  「老婆,你——」邱父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我什麼我,別忘了,我們以前協議過,家裡的大事由你決定,小事由我負責,所以你問嘴!」邱母凌厲的眼光掃過老公。

  追算是小事嗎?邱父想問,可終究還是摸摸鼻子,氣悶得坐回沙發上。

  「媽,不是我不肯說,是那時候我根本還沒確定潔潔對我的感情,怎麼敢回來跟你們說。」把握母親插手的機會,邱勝翊趕緊回答她的話。

  「你的意思是現在就確定?」

  「是的。」在這個節骨眼上,就算還沒確定,他也得說是,他不能讓好不容易有進展的感情被扼殺掉。

  「你當真非她莫娶?」她好像從沒見過兒子這般認真的表情?難道那個女孩真有這麼大的魔力?「是的,媽,請你給我和潔潔一個機會吧!如果你見過潔潔,一定會很喜歡她的。」他眼中帶著希望。

  「話別說這麼早,小薰知道這件事嗎?」思前想後,邱母覺得小薰八成知道。

  「是的,我前些日子已經和小薰談過,她跟我說,她對我就如同我對她一樣,只有兄妹之情。」邱勝翊慶幸自己的動作夠快。

  「原來如此,那好!你自己找一天,帶那個叫潔潔的女孩來拜訪我們!其餘的事,等見過她再說。」邱母答應的很乾脆,心裡另有盤算。

  「老婆,你——」邱父不太滿意這樣的結果,還想說什麼,不過被她的利眼一射,又閉上嘴巴。

  「好啦!就這樣說定,勝翊難得回家,不如我們一塊去館子吃飯吧!」邱母彷彿沒發生剛才的爭執般,笑笑的提議。

  「好啊!媽,今晚就由我請大家去吃飯吧!」見事情有緩和的空間,令邱勝翊鬆了口氣。

  「真是太好了!好久沒吃大餐了,爸媽,我們走。」邱婕祈趕緊接話,動作迅速地拉起父親,推著母親走,經過邱勝翊時,還對他悄悄眨個眼,恭喜地逃過一劫。

  家人去吃晚餐,邱勝翊和邱婕祈很有默契的不停說笑話炒熱氣氛,但邱父卻一直板著個臉,沒什麼笑意。


  
☆☆☆☆☆☆☆☆☆☆☆☆☆☆☆☆☆☆☆☆☆☆☆☆☆☆



  「老婆,你到底在想什麼啊?為什麼不讓我好好罵兒子,看他會不會清醒一點。」稍晚,兒子已開車回自己的住所,邱父才有機會開口。

  「哼!你們父子倆脾氣拗起來的時候,還不都是一個樣,讓你說到最後,兒子恐怕真的要跟你脫離父子關係了!」邱母瞄了他一眼。

  「你還不是一樣,居然跟兒子說要他帶那女人回家,你在搞什麼啊?你這樣叫我怎麼跟人家交代?」邱父悶悶的回她一句。

  「你別著急!讓兒子帶那女孩回家,對你也沒什麼損失,更何況這麼說,兒子也不向對你反感。」真是的,活到這麼大把年紀,做事還是一樣衝動。邱母暗自歎道。

  難怪人家說,女人的心機最重了。邱婕祈在一旁聽母親的話,不禁起了一陣寒顫,怕自己白露出破綻,她趕忙起身,準備閒人。

  「慢著,meimei,你要去哪裡?」邱母心裡打了個突,見女兒要走,便開口叫住她。

  「媽,我想回房睡覺了。」

  「少來!我還不瞭解你嗎?你現在回房應該是上網聊天,不是睡覺吧?」邱母調侃道。

  「媽——」邱婕祈不依地叫道。

  「你啊,別走這麼快,過來這裡坐,我有話要問你。」邱母拍拍身邊的座位。

  「什麼事?」糟了!邱婕祈希望自己的表情別太僵硬,乖乖地坐在沙發上。

  「我問你,勝翊的事你知道多少?」

  「媽,你是說哥哥交女朋友的事嗎?」哦喔!果然是要問她這個。

  「嗯!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她搖頭搖得很快。

  「是嗎?那上次你去找勝翊時,他有沒有跟你說什麼?」她很懷疑。

  「沒有。」阿彌陀佛!佛祖、觀世音諸神,請原諒她說謊吧!

  「他有沒有跟你透露他不想娶小薰?」邱父插話道。

  「沒有。」她仍是搖頭。

  「真的沒有?你再仔細回想一下。」邱家兩老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可能……可能有吧!不過都這麼久的事,我都忘了。」這樣說應該沒什麼問題吧!邱婕祈被看得寒毛直豎。

  「既然不是最近的事,那這個女孩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為什麼黃小姐沒跟她說過?勝翊真的這麼保密?邱母還是覺得怪。

  「哎喲,媽,別想這麼多,等到哥哥帶吳映潔回來,你有什麼問題再去問他們吧!我要回房了。」再待下去她會心臟病發,邱婕祈隨便丟句話,人便像跳豆一般的跳起。

  「慢著!」果然有問題!邱母的動作更快,一把拉回她。

  「又怎麼了?」她嘟囔地叫道。

  「我問你,你為什麼知道她叫什麼名字?」邱母直接切入重點。

  「什麼?誰啊?」她一臉呆滯。

  「還裝!」邱母直接給她個爆栗子。

  「哦!會痛耶!」她捂著痛處。

  「為什麼你會知道你哥哥女朋友的全名?你說她叫什麼來著?」邱父像發現新大陸般的人叫。「哎喲——哥剛剛不是已經講了嗎?她叫吳映潔,映是映照的映。」她仍是打死不承認。

  「等一下,女兒啊!你現在是覺得我跟你爸年紀大,記性不好,所以很好騙是不?」邱母瞇起眼睛看她。

  「沒有啊!我哪敢?」她連忙陪笑。

  「我明明就記得,你哥哥從頭到尾只提過她叫潔潔,根本沒有說她的全名,為什麼你會知道?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快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邱母涼涼的詢問,大有不問清楚就不會善罷甘休的態勢。

  「還不快說!小心我拿出家法伺候。」邱父接著威脅。

  「好嘛!好嘛!我說就是了,其實哥幾個月前在PUB……」她真是白癡,怎麼自個兒說溜嘴了呢?嗚——為什麼她要在這裡被逼供啊?邱婕祈覺得自己好委屈。


  
☆☆☆☆☆☆☆☆☆☆☆☆☆☆☆☆☆☆☆☆☆☆☆☆☆☆



  回復到正常的生活,吳映潔的心境似乎回不到從前的冷漠,尤其在面對邱勝翊時,活會莫名其妙的心跳失速,無端端的臉紅,然後會突然失控發脾氣,這種感覺讓她在深夜時會沒來由的害怕,卻又無計可施。

  他沒有對她做出任何跑矩的舉動,卻幾乎是全面而徹底的進駐她的生活,漸進式的改變她的作息。

  坐在矮桌旁,望著屋內的擺設,雖然跟以前一樣沒有變動,但空氣中卻多了一絲屬於他的氣息。

  低頭望著於中的馬克杯,裡面裝的不再是她喝慣的黑咖啡,而是他買來的養生茶。她一向三餐隨便,不是泡麵,就是外面的路邊攤,現在空空的冰箱裡多了許多生鮮食物,他會在下班之後過來做菜,然後盯著她吃完,再載她出門上班,惟一不變的是,他還足會坐在某一角聽她唱歌。

  他們之間似乎形成一種怪異、又很有默契的相處模式,他很清楚的知道什麼時候該給她自由喘息的空間,只是這些空間卻又讓她在不知不覺中,填滿了他的身影,她想,她是變了,變得會思念一個人。

  突然,一陣門鈴響,打散了她的思緒。

  是邱勝翊嗎?在她還沒細想時,她已經起身去開門,結果門外站的是一個她肯定沒目過,卻又有幾分熟悉的老伯伯。

  「您是?」

  「我是邱勝翊的爸爸。」邱父思前想後了幾天,還是決定照著徵信社給的資料,親目會會這個讓兒子神魂顛倒的女人。

  「伯父,您好。」她禮貌性的問候。

  一張艷麗的臉配上瑩亮的大眼,她果然有讓兒子迷戀的本錢。邱父帶著嚴厲的眼光審視眼前的女人,卻發覺她臉上並沒有任何恐慌,反而有些冷淡,甚至可以說是防備。

  「怎麼?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對不起,請進,家裡沒有椅子,只有坐墊。」她退後一步讓邱父進門。

  「沒關係。」邱父隨意地掃視,便自動地坐在矮桌旁。

  「請問您要喝點什麼嗎?我這裡有茶和白開水。」她的態度仍是禮貌中帶著生疏。

  「茶就好。」

  不會兒,邱父面前便擺上一杯和她相同的茶。

  「請用,小心燙口。」她沒再開口,沉默地端坐在他對面。

  「吳小姐,你不問我為什麼來找你?」邱父挑眉問道。

  「伯父,我想您是為了勝翊來的吧。」她肯定地說道。

  「對,你知道勝翊有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嗎?」他開門見山的說道。

  「有又如何?」吳映潔的心猛然一刺,但臉上仍是沒什麼表情,只有握緊茶杯的手泛著青白。

  他有未婚妻了,為什麼還要來接近她?

  「你覺得她對你不構成威脅?」為什麼她的反應沒有他預期的激動?

  「不,應該說我不是她的威脅。」心上的刺痛不斷地加深,讓她在說這話的同時,驀然發現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邱勝翊。

  「什麼意思?」

  「邱勝翊要跟誰結婚,都跟我沒有關係。」她勉強自己放開幾乎快被她捏碎的茶杯,雙手伸到桌下。

  「難道你沒有和勝翊交往?」這怎麼跟他得來的消息不一樣?邱父不相信。

  「沒有。」她矢口否認,指尖緊緊掐進掌心,卻不覺得痛。

  「是嗎?那我可以要求你不要再接近勝翊嗎?囚為我發覺他似乎不這麼想。」邱父注意到她的眼中閃過什麼,但來不及抓住。

  「對不起,恕我不能答應,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為什麼叫我不要接近他?您該叫他不要來找我才是。對不起,我有點不舒服,可以請您離開嗎?」她很快地說上站起來。

  「好吧!」她的意思是指兒子自己自作多情找上門,邱父聽了並沒有任何不悅,反而注意到她近乎慘白的臉色和緊握的拳頭。或許她沒有自己所說的,完全對勝翊沒有感情,只是倔強的不肯承認。

  他似乎有點懂得兒子為什麼會受她吸引,只可惜他心目中的理想媳婦不是她。

  送邱父出去,在關上大門的那一刻,吳映潔整個人癱坐在地上,眼神充滿強烈的痛楚。

  為什麼?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待她?為什麼老天要在她好不容易將心緊緊冰封時,又讓她碰到邱勝翊?

  而已今她的心受他不斷的關心呵護而產生動搖後,才來告訴她,原來他已經有了共度一生的伴侶,她反而變成介入人家感情的第三者?

  為什麼邱勝翊要出現在她面前?為什麼要這樣強行攻佔她的心房,然後再倒打她巴掌?他到底是存什麼心?難道是母親覺得她受的罪還不夠,派他來將她摧毀嗎?耳邊彷彿聽到母親狂笑的聲音。

  濕熱的水珠不斷地落在她手上,原來飽嘗心痛的感覺是這樣難受,她可不可以不要再活得這麼痛苦!像是下定決心般,她慢慢的撐起身體,一步一步往浴室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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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bhi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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