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自改+完]七巧姻緣2 - 撒旦情人 (鮪詩) - 我愛黑澀會 | 棒棒堂 [结局小说] - 黑澀會.我愛黑澀會| 棒棒堂小说区 - 我愛黑澀會 | 模範棒棒堂 ♂ 超級後援會 - Powered by Disc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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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自改+完]七巧姻緣2 - 撒旦情人 (鮪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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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自改+完]七巧姻緣2 - 撒旦情人 (鮪詩)

七巧姻緣系列
七巧姻緣1-完美情人(筱傑)(完):http://www.stephylove.com/viewthread.php?tid=48806
七巧姻緣2-撒旦情人(鮪詩)(完)
七巧姻緣3-沸點情人(煜薰)(完):http://www.stephylove.com/viewthread.php?tid=48953
七巧姻緣4-一夜情人(犬牙)(完):http://www.stephylove.com/viewthread.php?tid=50834
七巧姻緣5-夢中情人(丫緯)(完):http://www.stephylove.com/viewthread.php?tid=51896
七巧姻緣6-糊塗情人(毛糖)(完):http://www.stephylove.com/viewthread.php?tid=51971
七巧姻緣7-花心情人(鬼王)(完):http://www.stephylove.com/viewthread.php?tid=52876


在念大學的時候老媽便幫他安排相親,
為了阻止這種荒謬的事,他想了一個妙計,
這妙計使他快活了好幾年,直至遇上她──
一個粗魯、不懂禮貌的小辣椒,
他決定一改“暈厥政策”,露出“英雄本色”,
為了能早日娶到她,只好使出絕招──
霸王硬上弓,再嫁禍予她,
嘿、到時侯不用他求、她也嫁給他…
…想不到這麼卑鄙,先是碰到她便暈厭,
還一副死也要保護“貞操”的模樣,
害她以為他是極度“恐女症”的變態,
誰知事實不然,他比男人還像個男人,
而她還找他幫忙“要”工作、
眾人都認為是她這大女人欺負他這弱男子,
不但是有理說不清,且還念描癒黑,
還得落到對他這“弱男子”負責的命運,
唉!她是招誰惹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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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莊家最小的兒子——莊翊橙,一看到扶著他四嫂張筱婕進門的洪詩,立刻像見到仇人似的擋在進門的兩個人身前。「你來我家幹麼?」他口氣惡劣的問道。

  洪詩連頭都不用抬便知道是誰,她立刻在心中喃喃咒罵,自己怎會那麼「哀」?她當下立刻決定待會經過她家附近那座土地公的時候,要記得拜拜,以免最近幾天會很倒楣。

  扶著小婕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洪詩懶得理會這個在大學時代因為一場辯論賽而結下樑子的學生會會長,雖然此事早已是事過境遷,但莫名的,她看到莊翊橙還是覺得氣得牙癢癢,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兩人上輩子結下太深的怨恨,所以導致到了這輩子還像是仇人似的。

  她原本滿心以為畢業之後,就不用再見到「七仙女這個大變態,可偏偏自己的好友竟然嫁給「七仙女」的P哥——莊俊傑,所以可想而知,如果她想來串門子,不見到他這個變態還真難。

  她更一度的以為,「七仙女」將被徵召入伍,她就可以來個「眼不見為淨」,她還有點惡毒的希望他最好有著當不完的兵、數不完的饅頭,可是偏偏事與原違,他大少爺拿得可是美國綠卡,基本上算個外國人,可以不用當兵,一得知此一消息,她心中實在嘔得緊,對他的不滿霎時到了極點,身為男子漢卻不當兵,算什麼男人?

  所以到現在,她一直堅信著,她跟莊翊橙肯定是八字犯沖,不然怎麼會怎麼看他都怎麼不順眼?

  也不是莊翊橙長得多難看,事實上他長得還不錯,不然以前也不會是「校草」,不過她就是討厭他那副自以為是的模樣,她總有一天會要他好看——這是她洪詩心底最大的願望與渴望。「小婕,不是我要說你,」毛弟大刺刺的坐在小婕的右手邊,雖說小婕是他四嫂,不過年紀跟他相當,脾氣又好,所以只要他四哥莊俊傑不在,他根本就沒把小婕當成四嫂看,他雖然看著小婕,但話可是針對著洪詩,「你少跟這個男人婆打交道,以免被她帶壞,到時候四哥又會怪罪於我,我多冤——」「喂!」洪詩一聽毛弟愈來愈過分,也不悅的回吼道:「本小姐很有風度的不跟你吵,你少得寸進尺,你這張嘴巴若再吐不出象牙,小心我撕爛你的嘴。我說到做到。」「你看!」訪佛存心跟她卯上似的,毛弟當小婕不存在似的反諷,「你這潑辣的模樣,不是男人婆,是什麼?」「你說我是男人婆?」洪詩氣沖沖的從沙發上跳起來,還將袖子給挽起,一副要把毛弟大卸八塊的模樣,「我是男人婆,那你呢?你自己才像個……像個三姑六婆!」「你這個男人婆,竟說我像個三姑六婆,你真的是太久沒有遇到壞人了,是不是?」

  兩個年紀都老大不小的人,開始任性的你來我往。「你們夠了沒有?」小婕受不了週遭愈升愈商的分貝,只好大吼道。「小婕?!」「小婕?!」

  小婕面前的兩個人都難以相信一向小女人的小婕竟然會提高自己的音量對她的好友、小叔喊叫。「我的身體不舒服,」說著,小婕的眼淚就來了,「你們兩個還——直吵吵鬧鬧的,你們這樣讓我的頭更疼了。」「我……」

  「對不起!」洪詩打斷毛弟的話,坐到小婕的身旁,一邊在心中暗罵自己的粗心,「你沒事吧?我看你似乎不太對勁,要不要去看醫生?」

  小婕抽抽噎噎的搖搖頭,一邊硬咽的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對你們喊的。」「沒關係!」洪詩安慰道,「我明知道你身體不怎麼舒服,還跟你的小叔吵架,難怪你會生氣。」

  毛弟眨了眨眼睛,最後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吼道:「男人婆,你也會安慰人,我真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七仙女!」洪詩不想跟他一般見識,不過依然忍不住的開口警告,還不忘賞他一個衛生眼。「你們在做什麼?怎麼大老遠就聽到你們在這裡吵吵鬧鬧?」忽然插入的聲音讓客廳的兩個人安靜了下來。「四哥!」毛弟轉身面對從地下室走上來的莊俊傑,「你……怎麼現在回來?」說完,他飛快的擋住小傑的視線,不讓他看到小婕,因為他知道若讓他四哥看到,他根本不用開口就會被先訓一頓。「我下班了,而且住在這裡,所以我現在回來。」小傑看著自己的小弟,覺得好笑的回答,「這點應該不用我提醒你吧!」「可是,四哥,我……」

  毛弟一向引以為傲的口才突然失去了作用,因為他知道若讓小傑看到他把他的小婕給惹哭了,他就肯定玩完。

  「你這個大變態讓開!」洪詩似乎看出毛弟刻意的粉飾太平,立刻把他給推開,站在小傑的面前說道,「莊俊傑,你要好好教訓你這個不成才的弟弟,」她一臉的氣憤難平,「你自己看,」她指著小婕,「他竟然大膽到趁你不在時惹你老婆生氣,而且把她給惹哭了,我教他道歉,他竟然還不道歉!」「洪詩!」毛弟沒想到洪詩竟然會惡人先告狀,差點氣得跳腳。「小婕,怎麼回事?」小傑這才看到坐在沙發上淚痕未乾的妻子,連忙坐到她的身邊問道。「我沒…」「毛弟,道歉。」沒等小婕回答,小傑就火大的對毛弟吼道。「但是這並不能全怪我,是這個男人婆……」毛弟的話語困看到洪詩促狹的目光而把嘴一抿,過了一陣子才道:「對不起,小……」他想起小傑在場,立刻改口,「四嫂,我不該在你的面前那麼沒格調的跟這個男人婆吵架,讓你看得心煩意亂。」「七仙女,你講話給我客氣點!」洪詩一副潑婦罵街的模樣,「跟你講話才顯得我沒格調。」

  小傑歎了口氣,目光來回的移動在兩個人之間,終於知道小婕會哭泣的原因了,原來又是眼前的兩個人在搞意氣之爭這玩意兒了。「原來是你們兩個聯手稿的鬼。」小傑不悅的道。「沒有!」「不關我的事!」

  兩個人極力澄清。。「你們都不用再說了……」「他們都沒有欺負我!」小婕無奈的打斷小傑的話,柔柔的道,「是我自己太情緒化了,不關他們的事。」

  她一手撫著自己發疼的太陽穴,一手拉著自己的老公。「我們上樓去,反正他們兩個宿怨已深,偏偏我今天沒精力在他們之間扮和事佬,他們要殺,要砍,隨便他們,我只想上床躺著,好好的睡一覺,我真的覺得好累。」

  小傑雖然沒異議的被小婕拉起身,不過不忘擔心的問道:「你臉色不好,到底怎麼回事?」「你最好不要問,不然我會發火。」小婕喃喃的回答。「為什麼?」小傑堅持不願移動自己的腳步,只是一味的看著自己的太座問道。「都教你不要問了,你為什麼還要問?」令人吃驚的,小婕竟然甩開小傑的手。「乖乖牌也會發脾氣,這可新鮮了。」洪詩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小傑無奈的瞥了洪詩一眼,又把目光給移回小婕的臉上,「怎麼回事?到底是誰惹你生氣了?」「還能有誰?」小婕開始視若無人的大嚷道,「人家都已經結婚了,理應在家相夫教子,你卻偏偏要我回去念完大學,明明知道人家不喜歡念財務管理,你又不准我轉系,你真的是太……太沒良心了,沒嫁給你之前不值錢,沒想到嫁給你之後竟然變得更不值錢,你根本就不管我的死活!」

  這太嚴重了吧!小傑搖搖頭。覺得好笑的反駁,「你競然還敢跟我發脾氣,大學念到第四年還在念大一,當時跟你一起考進大學的毛弟都已經畢業了,我是怕你被毛弟取笑,所以才要你有始有終,不要不識好人心。」「被取笑就被取笑,」小婕的眼光瞥了毛弟一眼,她打從心底知道自己最小的小叔根本就不會取笑她,「更何況,就算被取笑,被取笑的人是我又不是你,我不在乎,你更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只眼,畢竟對你而言,反正也是不痛不癢的,不是嗎?」「小婕!你怎麼……」

  小傑很想繼續與她爭辯下去,不過一看到室內的「閒雜人等」,就算有什麼不滿,說什麼也要把它給吞回肚子裡,他可沒那個興趣讓他們兩夫妻的「私房話」搞得人盡皆知。「小婕,我們回房再談,OK?」最後,小傑說了。

  小婕聞言,雙手無意識的握拳,考慮了一下,便旋過身,往樓梯的方向而去。看到她僵直的背彤,小傑就知道自己的太座心中肯定是有滿腹的不快。「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小傑看向洪詩,「今天小婕出門時還好好的,怎麼一回來就變成這個樣子。」

  洪詩一副什麼都不曉得的模樣,「我剛在家裡看電視,就被小婕一通電話給找了出來,到學校接她,她只說身體不舒服,又不想去看醫生,所以我就送她回來了。」

  洪詩停頓了一下,忽然一個彈指,「我想我知道她大小姐心情不好的原因了,肯定是因為考試,假如我猜得沒錯的話,現在是四月,肯定是要期中考了嘛!她耍脾氣一定是為了這個,你也瞭解你老婆的個性,只要一遇到考試.,她肯定會耍上幾天的小脾氣,過了就算了,根本就不用太在意。」「考試?!」小傑聞言,鬆了口氣,反正也不過是考試罷了!

  小傑喃喃的對洪詩道了聲謝後,便轉身上樓,找到了問題癥結,就換成他要去安撫自己的老婆了。

  基本上,是否休學,他也已經打算順著小婕的意思,畢竟他留在台灣大半年了,意大利的分公司都是用電腦或電話控制,很多突發狀況都未必能處理得令自己滿意,所以他已經決定可能最近就會帶著小婕離台,所以想當然耳,台灣的大學將會成為小婕心目中一項難以完成的——「遺憾」。

  毛弟一看到小傑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立刻老大不客氣的面對洪詩下逐客令,「喂!你可以走了吧!」

  洪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副「好女不跟男斗」的哼了一聲,「你們莊家男人沒幾個好東西,尤其是你這種態度,一輩子都別想娶到老婆,當定了『羅漢腳』。」「哈!」毛弟不很在乎的笑了笑,「娶不到老婆就娶不到老婆,反正總比你這個男人婆一輩子嫁不出去好吧!」毛弟不甘示弱的反駁回去,「而且你不知道男人是愈老愈值錢,女人則愈老愈惹人嫌嗎?」「莊翊橙。你……」洪詩氣不過的一個轉身,「我懶得理你。」

  雖然小婕嫁了個好男人,但是此刻她還真堅信著莊家除了莊俊傑還算搬得上檯面外,其他,她根本連看都覺得礙眼,尤其是這個「七仙女」。

  洪詩打直腰桿,高傲得如同女皇般走了出去,一副擺明了是她自己要走出去,而不是被毛弟給趕出來的模樣。

  因洪詩抬著頭,一直看著天花板,以致沒有看路,直到撞到一堵牆,才嚇了一大跳。「哎唷!好疼喔!」

  洪詩摸著自己的鼻子,她還沒有癇呼出聲,對方就搶先一步的開口,她定眼一看,隨即杏睜大睜,有點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好美的一個——男人!」

  而這樣的一個大男人,竟然哭喪著一張臉撫著胸膛,雙眼指控的看著她,對她——大發嬌嗔。「這又是哪個大變態?」洪詩不經大腦的脫口而出。

  變態?!莊俊諺皺起眉頭的看著眼前的陌生女子,有些面熟,但是他想不起在何處見過,最後他才想到,只見他驚恐的後退了一步,見鬼似的大吼道。「天啊!是個女人!」洪詩被他這突來的吼聲給嚇了一跳,又被他的態度搞得一愣一愣的,她的手擱在咽喉上,第一次——她這個曾在大學風光不已的辯論社社長,竟不知要開口說些什麼!「六哥!」莊翊橙跑到莊俊諺的身旁,有點懷疑的看著也,「你是哪一隻眼睛看到她是女的?她啊!」他挑剔的上下看著洪詩,「要胸沒胸、要腰沒腰、要臉蛋沒臉蛋,要頭髮……」他看著洪詩那一頂帥氣的男生頭,覺得同情的歎了口氣,「連頭髮都比不上人。」洪詩被毛弟批評得脹紅了一張臉,她雙手握拳,克制著自己不要發火、心中不停的告訴自己,把莊翊橙當作是個任性的小鬼在亂吼就好了。「毛弟,你怎麼可以這麼說這位小姐!」鮪魚很正直的出口制止道,「快道歉,可別嚇壞了人家。」「六哥啊!」毛弟聽到鮪魚的話,感到不敢相情。

  他上頭共有六個哥哥——莊濠全、莊俊緯、莊奇煜、莊俊傑、莊勝翊、莊俊諺,六個人的及末一個字,由上而下列好排成「中華民國萬歲」。,而眼前這個小哥哥——莊俊諺,在他的眼中是個標準的「軟腳蝦」,有過被女人碰了下「小手」就暈倒的不良記錄,怕女人的程度,實在是足以榮登金氏世界紀錄。「你怕女人也不要怕成這副德行。」光侶拍了拍鮪魚的肩膀。一副沒大沒小的模樣,基本上,他這個人根本就不怕這個比女人還要女人的哥哥,「她只是個男人婆,根本就不是個女人。」

  為什麼她要待在這裡受人糟蹋?洪詩忿忿地心想,她自知自己的怒氣即將爆發,所以她伸出手把站在她面前的毛弟給推開,又順手把手搭在鮪魚的胸膛,也想如出一轍的把他給推開,離開這個令她怒火高漲的地方。「哇:色狼!」洪詩的手才輕搭到鮪魚的胸膛,鮪魚便立刻大退了一步,雙手護胸,「小姐,請你不要動手動腳,很容易出事的。」

  被若聞言手僵在半空中,拿一副看異形的眼光瞅著他,最後她竟像瘋子似的哈哈大笑。因為她已經想不起自己有幾年沒看到過男人臉紅得跟蝦子一樣,更何況,他還一副護衛著自己「貞操」的表情。「喂!」她克制不住自己的腳步,朝眼前徒有六尺之軀卻膽小如鼠的男人走進一步。

  不過她進一步,鮪魚就退一步,總之就是不讓她碰到他「純潔」的身體就是了。

  洪詩覺得有趣,打定主意,一定要碰到這個「奇特」的男人,所以不停的朝著他前進。鮪魚到最後退無可退,沒注意到大門突起的門檻,被絆了一下,整個人就往門的外頭摔,摔到門外堅硬的大理石走廊上。

  「六哥!」毛弟喊道。

  「喂!」洪詩見狀,被鮪魚嚇了一跳,她連忙跑到鮪魚的身旁,好心的扶起他:「你沒事吧?」

  「沒——」鮪魚的話聲隱去,身體的碰觸,使他強烈的意識到她是一個——女人,只見他雙眼一瞪,隨即暈了過去。「怎麼那麼離譜啊?」洪詩低頭看著「癱」在她懷中的壯漢好半晌後,才抬頭看著毛弟,有點懷疑的問道:「你確定他是你哥哥嗎?」

  毛弟倚著大門,無奈的點點頭,然後重重的歎了口氣,他有時候也很難相信鮪魚是他的哥哥,他已經對自己的哥哥全然不知如何是好了。

  洪詩看毛弟點頭感到難以置信,她低頭看了懷中的男人一眼,再一次被他的「英貌」所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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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她一抬起頭看到仍楞在一旁的毛弟時,立刻沒好氣的說道:「七仙女,他既然是你哥哥,還不快來扶他?」

  洪詩有點吃力的撐著鮪魚的上半身,雖然美麗得像個女人,但是他的體重卻在提醒她,他是個男人。

  毛弟的反應是帥氣的順了順自己的頭髮,一副干他何事的表情。「我六哥是被你嚇暈的,所以你自己摘定,」毛弟挑釁的看了她一眼,「反正你這個女強人不是什麼事情都難不倒你嗎?正好,你照顧我六哥吧!」「你……」

  毛弟沒有留下來等被若有所反應就轉身離去,離去之前還不忘丟下一長串的得意笑聲,看到洪詩為難的表情,令他開心極了。「超級王八烏龜蛋!」洪詩可沒有小婕那種絕口不說贓話的好美德,她火大的目送著毛弟離去,才低頭看著自己懷中的男人。

  怎麼有這麼離譜的事?她也不過是碰到他了,他竟然就暈倒,此刻她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洪詩小心翼翼的把鮪魚的頭放下,然後她坐在自己的小腿上,側著頭看著他,心中不停的安慰著自己,既然毛弟可以毫不緊張的先行「落跑」,所以她也毋需緊張。她看著他,什麼事也不能做,只能在這裡等他自己醒來了。

  傍晚的微風微微吹來,稍稍消去了一整天的暑氣,洪詩看著躺在地上的鮪魚,克制不住自己的伸出一隻手,輕碰了碰比她還要白皙的臉頰。

  她長那麼大,還沒有看過長得那麼美的男人,他若是穿上裙子、戴頂假髮,肯定迷倒眾生,在夕陽的餘暉中,她竟然產生出一種錯覺,認為躺在地上的男人不是真實的。「洪小姐,你怎麼跪在這裡?」莊家的管家林媽正要到外頭的花園澆水,一看到洪詩,吃驚的問道。

  洪詩聽到聲音,連忙伸回自己的手,抬起頭,覺得尷尬的對林媽露出一個笑容,一時之間,還真的心虛得以為自己侵犯了個不可碰觸的東西,她用手指了指地面上的男人。

  這時林媽的視線才發現了躺在地上的鮪魚。「我只是碰了他一下,誰知道他就暈倒了。」洪詩怕林媽誤會她傷害了鮪魚,連忙澄清,「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暈例?當時毛弟也在場的,真的,我什麼都沒有做,他就暈倒了。」她顯得有些許的慌亂。「別緊張,洪小姐。」林媽安慰的拍了拍洪詩的肩膀,「氣家六少爺本來就是這樣的,他不近女色,只要有女人一碰到他,就會像現在這樣,所以不要放在心上,他待會兒就會醒了,沒人會怪你的,放心好了。」

  洪詩聞言還算安心的點點頭,她看著林媽跨下台階,到花園去澆水。

  知道鮪魚沒事,她大可走人,不過因為良心過意不去,所以她還是靜靜的等著他醒來,不過這次她才不敢放肆的再碰他,因為她怕被林媽發現。

  過了沒多久,鮪魚就睜開了雙眼。「我沒惡意。」洪詩一看到鮪魚睜開眼睛,立刻站起身,退了好幾步,「你不要慌張,我現在離你很遠,對你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鮪魚緩緩的坐起來,看了她好半響。

  洪詩被他的目光看得覺得很彆扭,正要出口抗議,鮪魚卻驀然點點頭,緩緩的站起身。

  洪詩向前一步,本來想去扶他,卻又想起了他的「特殊感應」,立刻停下自已的腳步。「你……還好吧?」洪詩怕自己嚇壞了眼前這個「大男人」,所以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鮪魚嘴角硬是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表示無妨的搖搖頭。

  洪詩見狀,暗暗的鬆了口氣,她第一次發覺自己跟男孩子相處竟然會有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的感覺,她有點不太放心的一直跟在鮪魚的身後,因為她怕剛才他的暈倒會產生後遺症。「你要不要喝點什麼東西?」洪詩看到鮪魚坐在沙發上,立刻問道,不過她沒有等鮪魚回答,繼續自顧自的開口說話:「廚房借我用一下,我弄杯東西給你喝。」

  鮪魚看著洪詩的背影,竟然緩緩的露出一個笑容,一隻手還撫著方才被洪詩碰觸過的臉頰,他左右看了看,確定週遭沒人,立刻放鬆自己癱在沙發上,捏了捏自己的頸項,剛下班,覺得有點累。

  過了一陣子,他一聽到腳步聲,表情一變,立刻正襟危坐。「喏!」洪詩把一杯紅紅的果汁放在桌上,「我一進廚房就看到紅蘿蔔,所以就用紅蘿蔔做材料,搾了杯果汁。」

  鮪魚點點頭,表示聽到了洪詩的話,但是卻沒有伸出手拿杯子的意思。「你不想喝嗎?」洪詩的口氣像是在對小孩子說話一般,她看到鮪魚點頭,覺得無奈的說道:「既然想,就請你拿起來喝,OK?你喝完了,我也好走人,我們兩個就互不相欠。」

  鮪魚聞言還是點頭,不過這次他伸出手把桌上的玻璃杯給拿起來,他垂下的眼瞼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亮。

  看者鮪魚全身緊繃的喝著果汁,一副彷彿在提防她會突然向他飛身撲過去似的舉動,洪詩強忍自己歎息的衝動。「你是莊俊諺。」她想起方才毛弟叫他六哥,所以肯定的道。鮪魚點點頭,從西裝口袋中拿出一張名片,拿著右下方小小的一角,有點怯生生的遞給洪詩,「這是我的名

  洪詩真的覺得受不了的瞪了他一眼,鮪魚美麗的臉上竟然開始冒冷汗,這下她更是認為莊家的男人真的一個,一個是怪胎了。

  她大刺刺的「刷」一聲就把名片給拿在手上,她連看的興致都沒有,看著他已經把果汁喝了一半,她把手一揮「既然你沒事,那我要走了,再對著你,我會忍不住的動手揍你,女人有什麼好怕的?」「女人本來就很可伯。」

  鮪魚說得很小聲,不過洪詩卻聽得很消楚,原本快踏出大門的她,飛快的一個轉身,「你說什麼?」她口氣怒劣的問道。「沒有。沒有,我什麼都沒說。」鮪魚頭搖得跟博浪鼓似的,連忙否認,臉色白得更加厲害。

  洪詩看著他,很怕他又暈倒一次,以她的心臟而言,她可不認為自己能夠再承受一次,所以她也懶得跟他吵,

  畢竟跟個她一吼就「膽小如鼠」的男人說話,實在是好累。「我敗給你了。」她對天一翻白眼,喃喃自語的轉身離開。

  鮪魚看著洪詩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他才從沙發中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無聲的吹了個口哨,看著玻璃杯中的紅色液體,好喝!他得到這個結論。「洪詩。」他看著洪詩消失的方向,喃喃的念出這個名字,想起了這名眼熟女人的身份,他與她有過一面之緣——在他四哥莊俊傑的婚禮上。「你敗給我……」鮪魚想起了洪詩的話,他拿著玻璃杯晃了晃,淡淡的說道,「我好像也敗給你了。」

  他吃驚的發現自己竟然對這個只與他有過「兩面之緣」的女人產生好感,她並不很美麗,不過罵起人、發起火來倒是挺有味道的,他嘴角忍不住的勾起一個弧度,而且她弄的果汁很好喝。

  得想個辦法再跟她見上一面才是!鮪魚緩緩的走向樓梯,拾階而上,腦中不停的思索……

  莊家最小的兒子——莊翊橙,一看到扶著他四嫂張筱婕進門的洪詩,立刻像見到仇人似的擋在進門的兩個人身前。「你來我家幹麼?」他口氣惡劣的問道。

  洪詩連頭都不用抬便知道是誰,她立刻在心中喃喃咒罵,自己怎會那麼「哀」?她當下立刻決定待會經過她家附近那座土地公的時候,要記得拜拜,以免最近幾天會很倒楣。

  扶著小婕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洪詩懶得理會這個在大學時代因為一場辯論賽而結下樑子的學生會會長,雖然此事早已是事過境遷,但莫名的,她看到莊翊橙還是覺得氣得牙癢癢,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兩人上輩子結下太深的怨恨,所以導致到了這輩子還像是仇人似的。

  她原本滿心以為畢業之後,就不用再見到「七仙女這個大變態,可偏偏自己的好友竟然嫁給「七仙女」的P哥——莊俊傑,所以可想而知,如果她想來串門子,不見到他這個變態還真難。

  她更一度的以為,「七仙女」將被徵召入伍,她就可以來個「眼不見為淨」,她還有點惡毒的希望他最好有著當不完的兵、數不完的饅頭,可是偏偏事與原違,他大少爺拿得可是美國綠卡,基本上算個外國人,可以不用當兵,一得知此一消息,她心中實在嘔得緊,對他的不滿霎時到了極點,身為男子漢卻不當兵,算什麼男人?

  所以到現在,她一直堅信著,她跟莊翊橙肯定是八字犯沖,不然怎麼會怎麼看他都怎麼不順眼?

  也不是莊翊橙長得多難看,事實上他長得還不錯,不然以前也不會是「校草」,不過她就是討厭他那副自以為是的模樣,她總有一天會要他好看——這是她洪詩心底最大的願望與渴望。「小婕,不是我要說你,」毛弟大刺刺的坐在小婕的右手邊,雖說小婕是他四嫂,不過年紀跟他相當,脾氣又好,所以只要他四哥莊俊傑不在,他根本就沒把小婕當成四嫂看,他雖然看著小婕,但話可是針對著洪詩,「你少跟這個男人婆打交道,以免被她帶壞,到時候四哥又會怪罪於我,我多冤——」「喂!」洪詩一聽毛弟愈來愈過分,也不悅的回吼道:「本小姐很有風度的不跟你吵,你少得寸進尺,你這張嘴巴若再吐不出象牙,小心我撕爛你的嘴。我說到做到。」「你看!」訪佛存心跟她卯上似的,毛弟當小婕不存在似的反諷,「你這潑辣的模樣,不是男人婆,是什麼?」「你說我是男人婆?」洪詩氣沖沖的從沙發上跳起來,還將袖子給挽起,一副要把毛弟大卸八塊的模樣,「我是男人婆,那你呢?你自己才像個……像個三姑六婆!」「你這個男人婆,竟說我像個三姑六婆,你真的是太久沒有遇到壞人了,是不是?」

  兩個年紀都老大不小的人,開始任性的你來我往。「你們夠了沒有?」小婕受不了週遭愈升愈商的分貝,只好大吼道。「小婕?!」「小婕?!」

  小婕面前的兩個人都難以相信一向小女人的小婕竟然會提高自己的音量對她的好友、小叔喊叫。「我的身體不舒服,」說著,小婕的眼淚就來了,「你們兩個還——直吵吵鬧鬧的,你們這樣讓我的頭更疼了。」「我……」

  「對不起!」洪詩打斷毛弟的話,坐到小婕的身旁,一邊在心中暗罵自己的粗心,「你沒事吧?我看你似乎不太對勁,要不要去看醫生?」

  小婕抽抽噎噎的搖搖頭,一邊硬咽的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對你們喊的。」「沒關係!」洪詩安慰道,「我明知道你身體不怎麼舒服,還跟你的小叔吵架,難怪你會生氣。」

  毛弟眨了眨眼睛,最後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吼道:「男人婆,你也會安慰人,我真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七仙女!」洪詩不想跟他一般見識,不過依然忍不住的開口警告,還不忘賞他一個衛生眼。「你們在做什麼?怎麼大老遠就聽到你們在這裡吵吵鬧鬧?」忽然插入的聲音讓客廳的兩個人安靜了下來。「四哥!」毛弟轉身面對從地下室走上來的莊俊傑,「你……怎麼現在回來?」說完,他飛快的擋住小傑的視線,不讓他看到小婕,因為他知道若讓他四哥看到,他根本不用開口就會被先訓一頓。「我下班了,而且住在這裡,所以我現在回來。」小傑看著自己的小弟,覺得好笑的回答,「這點應該不用我提醒你吧!」「可是,四哥,我……」

  毛弟一向引以為傲的口才突然失去了作用,因為他知道若讓小傑看到他把他的小婕給惹哭了,他就肯定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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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個大變態讓開!」洪詩似乎看出毛弟刻意的粉飾太平,立刻把他給推開,站在小傑的面前說道,「莊俊傑,你要好好教訓你這個不成才的弟弟,」她一臉的氣憤難平,「你自己看,」她指著小婕,「他竟然大膽到趁你不在時惹你老婆生氣,而且把她給惹哭了,我教他道歉,他竟然還不道歉!」「洪詩!」毛弟沒想到洪詩竟然會惡人先告狀,差點氣得跳腳。「小婕,怎麼回事?」小傑這才看到坐在沙發上淚痕未乾的妻子,連忙坐到她的身邊問道。「我沒…」「毛弟,道歉。」沒等小婕回答,小傑就火大的對毛弟吼道。「但是這並不能全怪我,是這個男人婆……」毛弟的話語困看到洪詩促狹的目光而把嘴一抿,過了一陣子才道:「對不起,念……」他想起小傑在場,立刻改口,「四嫂,我不該在你的面前那麼沒格調的跟這個男人婆吵架,讓你看得心煩意亂。」「七仙女,你講話給我客氣點!」洪詩一副潑婦罵街的模樣,「跟你講話才顯得我沒格調。」

  小傑歎了口氣,目光來回的移動在兩個人之間,終於知道小婕會哭泣的原因了,原來又是眼前的兩個人在搞意氣之爭這玩意兒了。「原來是你們兩個聯手稿的鬼。」小傑不悅的道。「沒有!」「不關我的事!」

  兩個人極力澄清。。「你們都不用再說了……」「他們都沒有欺負我!」小婕無奈的打斷小傑的話,柔柔的道,「是我自己太情緒化了,不關他們的事。」

  她一手撫著自己發疼的太陽穴,一手拉著自己的老公。「我們上樓去,反正他們兩個宿怨已深,偏偏我今天沒精力在他們之間扮和事佬,他們要殺,要砍,隨便他們,我只想上床躺著,好好的睡一覺,我真的覺得好累。」

  小傑雖然沒異議的被小婕拉起身,不過不忘擔心的問道:「你臉色不好,到底怎麼回事?」「你最好不要問,不然我會發火。」小婕喃喃的回答。「為什麼?」小傑堅持不願移動自己的腳步,只是一味的看著自己的太座問道。「都教你不要問了,你為什麼還要問?」令人吃驚的,小婕竟然甩開小傑的手。「乖乖牌也會發脾氣,這可新鮮了。」洪詩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小傑無奈的瞥了洪詩一眼,又把目光給移回小婕的臉上,「怎麼回事?到底是誰惹你生氣了?」「還能有誰?」小婕開始視若無人的大嚷道,「人家都已經結婚了,理應在家相夫教子,你卻偏偏要我回去念完大學,明明知道人家不喜歡念財務管理,你又不准我轉系,你真的是太……太沒良心了,沒嫁給你之前不值錢,沒想到嫁給你之後竟然變得更不值錢,你根本就不管我的死活!」

  這太嚴重了吧!小傑搖搖頭。覺得好笑的反駁,「你競然還敢跟我發脾氣,大學念到第四年還在念大一,當時跟你一起考進大學的毛弟都已經畢業了,我是怕你被毛弟取笑,所以才要你有始有終,不要不識好人心。」「被取笑就被取笑,」小婕的眼光瞥了毛弟一眼,她打從心底知道自己最小的小叔根本就不會取笑她,「更何況,就算被取笑,被取笑的人是我又不是你,我不在乎,你更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只眼,畢竟對你而言,反正也是不痛不癢的,不是嗎?」「小婕!你怎麼……」

  小傑很想繼續與她爭辯下去,不過一看到室內的「閒雜人等」,就算有什麼不滿,說什麼也要把它給吞回肚子裡,他可沒那個興趣讓他們兩夫妻的「私房話」搞得人盡皆知。「小婕,我們回房再談,OK?」最後,小傑說了。

  小婕聞言,雙手無意識的握拳,考慮了一下,便旋過身,往樓梯的方向而去。看到她僵直的背彤,小傑就知道自己的太座心中肯定是有滿腹的不快。「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小傑看向洪詩,「今天小婕出門時還好好的,怎麼一回來就變成這個樣子。」

  洪詩一副什麼都不曉得的模樣,「我剛在家裡看電視,就被小婕一通電話給找了出來,到學校接她,她只說身體不舒服,又不想去看醫生,所以我就送她回來了。」

  洪詩停頓了一下,忽然一個彈指,「我想我知道她大小姐心情不好的原因了,肯定是因為考試,假如我猜得沒錯的話,現在是四月,肯定是要期中考了嘛!她耍脾氣一定是為了這個,你也瞭解你老婆的個性,只要一遇到考試.,她肯定會耍上幾天的小脾氣,過了就算了,根本就不用太在意。」「考試?!」小傑聞言,鬆了口氣,反正也不過是考試罷了!

  小傑喃喃的對洪詩道了聲謝後,便轉身上樓,找到了問題癥結,就換成他要去安撫自己的老婆了。

  基本上,是否休學,他也已經打算順著小婕的意思,畢竟他留在台灣大半年了,意大利的分公司都是用電腦或電話控制,很多突發狀況都未必能處理得令自己滿意,所以他已經決定可能最近就會帶著小婕離台,所以想當然耳,台灣的大學將會成為小婕心目中一項難以完成的——「遺憾」。

  毛弟一看到小傑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立刻老大不客氣的面對洪詩下逐客令,「喂!你可以走了吧!」

  洪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副「好女不跟男斗」的哼了一聲,「你們莊家男人沒幾個好東西,尤其是你這種態度,一輩子都別想娶到老婆,當定了『羅漢腳』。」「哈!」毛弟不很在乎的笑了笑,「娶不到老婆就娶不到老婆,反正總比你這個男人婆一輩子嫁不出去好吧!」毛弟不甘示弱的反駁回去,「而且你不知道男人是愈老愈值錢,女人則愈老愈惹人嫌嗎?」「莊翊橙。你……」洪詩氣不過的一個轉身,「我懶得理你。」

  雖然小婕嫁了個好男人,但是此刻她還真堅信著莊家除了莊俊傑還算搬得上檯面外,其他,她根本連看都覺得礙眼,尤其是這個「七仙女」。

  洪詩打直腰桿,高傲得如同女皇般走了出去,一副擺明了是她自己要走出去,而不是被毛弟給趕出來的模樣。

  因洪詩抬著頭,一直看著天花板,以致沒有看路,直到撞到一堵牆,才嚇了一大跳。「哎唷!好疼喔!」

  洪詩摸著自己的鼻子,她還沒有癇呼出聲,對方就搶先一步的開口,她定眼一看,隨即杏睜大睜,有點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好美的一個——男人!」

  而這樣的一個大男人,竟然哭喪著一張臉撫著胸膛,雙眼指控的看著她,對她——大發嬌嗔。「這又是哪個大變態?」洪詩不經大腦的脫口而出。

  變態?!莊俊諺皺起眉頭的看著眼前的陌生女子,有些面熟,但是他想不起在何處見過,最後他才想到,只見他驚恐的後退了一步,見鬼似的大吼道。「天啊!是個女人!」洪詩被他這突來的吼聲給嚇了一跳,又被他的態度搞得一愣一愣的,她的手擱在咽喉上,第一次——她這個曾在大學風光不已的辯論社社長,竟不知要開口說些什麼!「六哥!」莊翊橙跑到莊俊諺的身旁,有點懷疑的看著也,「你是哪一隻眼睛看到她是女的?她啊!」他挑剔的上下看著洪詩,「要胸沒胸、要腰沒腰、要臉蛋沒臉蛋,要頭髮……」他看著洪詩那一頂帥氣的男生頭,覺得同情的歎了口氣,「連頭髮都比不上人。」洪詩被毛弟批評得脹紅了一張臉,她雙手握拳,克制著自己不要發火、心中不停的告訴自己,把莊翊橙當作是個任性的小鬼在亂吼就好了。「毛弟,你怎麼可以這麼說這位小姐!」鮪魚很正直的出口制止道,「快道歉,可別嚇壞了人家。」「六哥啊!」毛弟聽到鮪魚的話,感到不敢相情。

  他上頭共有六個哥哥——莊濠全、莊俊緯、莊奇煜、莊俊傑、莊勝翊、莊俊諺,六個人的及末一個字,由上而下列好排成「中華民國萬歲」。,而眼前這個小哥哥——莊俊諺,在他的眼中是個標準的「軟腳蝦」,有過被女人碰了下「小手」就暈倒的不良記錄,怕女人的程度,實在是足以榮登金氏世界紀錄。「你怕女人也不要怕成這副德行。」光侶拍了拍鮪魚的肩膀。一副沒大沒小的模樣,基本上,他這個人根本就不怕這個比女人還要女人的哥哥,「她只是個男人婆,根本就不是個女人。」

  為什麼她要待在這裡受人糟蹋?洪詩忿忿地心想,她自知自己的怒氣即將爆發,所以她伸出手把站在她面前的毛弟給推開,又順手把手搭在鮪魚的胸膛,也想如出一轍的把他給推開,離開這個令她怒火高漲的地方。「哇:色狼!」洪詩的手才輕搭到鮪魚的胸膛,鮪魚便立刻大退了一步,雙手護胸,「小姐,請你不要動手動腳,很容易出事的。」

  被若聞言手僵在半空中,拿一副看異形的眼光瞅著他,最後她竟像瘋子似的哈哈大笑。因為她已經想不起自己有幾年沒看到過男人臉紅得跟蝦子一樣,更何況,他還一副護衛著自己「貞操」的表情。「喂!」她克制不住自己的腳步,朝眼前徒有六尺之軀卻膽小如鼠的男人走進一步。

  不過她進一步,鮪魚就退一步,總之就是不讓她碰到他「純潔」的身體就是了。

  洪詩覺得有趣,打定主意,一定要碰到這個「奇特」的男人,所以不停的朝著他前進。鮪魚到最後退無可退,沒注意到大門突起的門檻,被絆了一下,整個人就往門的外頭摔,摔到門外堅硬的大理石走廊上。

  「六哥!」毛弟喊道。

  「喂!」洪詩見狀,被鮪魚嚇了一跳,她連忙跑到鮪魚的身旁,好心的扶起他:「你沒事吧?」

  「沒——」鮪魚的話聲隱去,身體的碰觸,使他強烈的意識到她是一個——女人,只見他雙眼一瞪,隨即暈了過去。「怎麼那麼離譜啊?」洪詩低頭看著「癱」在她懷中的壯漢好半晌後,才抬頭看著毛弟,有點懷疑的問道:「你確定他是你哥哥嗎?」

  毛弟倚著大門,無奈的點點頭,然後重重的歎了口氣,他有時候也很難相信鮪魚是他的哥哥,他已經對自己的哥哥全然不知如何是好了。

  洪詩看毛弟點頭感到難以置信,她低頭看了懷中的男人一眼,再一次被他的「英貌」所震驚。

  不過她一抬起頭看到仍楞在一旁的毛弟時,立刻沒好氣的說道:「七仙女,他既然是你哥哥,還不快來扶他?」

  洪詩有點吃力的撐著鮪魚的上半身,雖然美麗得像個女人,但是他的體重卻在提醒她,他是個男人。

  毛弟的反應是帥氣的順了順自己的頭髮,一副干他何事的表情。「我六哥是被你嚇暈的,所以你自己摘定,」毛弟挑釁的看了她一眼,「反正你這個女強人不是什麼事情都難不倒你嗎?正好,你照顧我六哥吧!」「你……」

  毛弟沒有留下來等被若有所反應就轉身離去,離去之前還不忘丟下一長串的得意笑聲,看到洪詩為難的表情,令他開心極了。「超級王八烏龜蛋!」洪詩可沒有小婕那種絕口不說贓話的好美德,她火大的目送著毛弟離去,才低頭看著自己懷中的男人。

  怎麼有這麼離譜的事?她也不過是碰到他了,他竟然就暈倒,此刻她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洪詩小心翼翼的把鮪魚的頭放下,然後她坐在自己的小腿上,側著頭看著他,心中不停的安慰著自己,既然毛弟可以毫不緊張的先行「落跑」,所以她也毋需緊張。她看著他,什麼事也不能做,只能在這裡等他自己醒來了。

  傍晚的微風微微吹來,稍稍消去了一整天的暑氣,洪詩看著躺在地上的鮪魚,克制不住自己的伸出一隻手,輕碰了碰比她還要白皙的臉頰。

  她長那麼大,還沒有看過長得那麼美的男人,他若是穿上裙子、戴頂假髮,肯定迷倒眾生,在夕陽的餘暉中,她竟然產生出一種錯覺,認為躺在地上的男人不是真實的。「洪小姐,你怎麼跪在這裡?」莊家的管家林媽正要到外頭的花園澆水,一看到洪詩,吃驚的問道。

  洪詩聽到聲音,連忙伸回自己的手,抬起頭,覺得尷尬的對林媽露出一個笑容,一時之間,還真的心虛得以為自己侵犯了個不可碰觸的東西,她用手指了指地面上的男人。

  這時林媽的視線才發現了躺在地上的鮪魚。「我只是碰了他一下,誰知道他就暈倒了。」洪詩怕林媽誤會她傷害了鮪魚,連忙澄清,「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暈例?當時毛弟也在場的,真的,我什麼都沒有做,他就暈倒了。」她顯得有些許的慌亂。「別緊張,洪小姐。」林媽安慰的拍了拍洪詩的肩膀,「氣家六少爺本來就是這樣的,他不近女色,只要有女人一碰到他,就會像現在這樣,所以不要放在心上,他待會兒就會醒了,沒人會怪你的,放心好了。」

  洪詩聞言還算安心的點點頭,她看著林媽跨下台階,到花園去澆水。

  知道鮪魚沒事,她大可走人,不過因為良心過意不去,所以她還是靜靜的等著他醒來,不過這次她才不敢放肆的再碰他,因為她怕被林媽發現。

  過了沒多久,鮪魚就睜開了雙眼。「我沒惡意。」洪詩一看到鮪魚睜開眼睛,立刻站起身,退了好幾步,「你不要慌張,我現在離你很遠,對你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鮪魚緩緩的坐起來,看了她好半響。

  洪詩被他的目光看得覺得很彆扭,正要出口抗議,鮪魚卻驀然點點頭,緩緩的站起身。

  洪詩向前一步,本來想去扶他,卻又想起了他的「特殊感應」,立刻停下自已的腳步。「你……還好吧?」洪詩怕自己嚇壞了眼前這個「大男人」,所以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鮪魚嘴角硬是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表示無妨的搖搖頭。

  洪詩見狀,暗暗的鬆了口氣,她第一次發覺自己跟男孩子相處竟然會有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的感覺,她有點不太放心的一直跟在鮪魚的身後,因為她怕剛才他的暈倒會產生後遺症。「你要不要喝點什麼東西?」洪詩看到鮪魚坐在沙發上,立刻問道,不過她沒有等鮪魚回答,繼續自顧自的開口說話:「廚房借我用一下,我弄杯東西給你喝。」

  鮪魚看著洪詩的背影,竟然緩緩的露出一個笑容,一隻手還撫著方才被洪詩碰觸過的臉頰,他左右看了看,確定週遭沒人,立刻放鬆自己癱在沙發上,捏了捏自己的頸項,剛下班,覺得有點累。

  過了一陣子,他一聽到腳步聲,表情一變,立刻正襟危坐。「喏!」洪詩把一杯紅紅的果汁放在桌上,「我一進廚房就看到紅蘿蔔,所以就用紅蘿蔔做材料,搾了杯果汁。」

  鮪魚點點頭,表示聽到了洪詩的話,但是卻沒有伸出手拿杯子的意思。「你不想喝嗎?」洪詩的口氣像是在對小孩子說話一般,她看到鮪魚點頭,覺得無奈的說道:「既然想,就請你拿起來喝,OK?你喝完了,我也好走人,我們兩個就互不相欠。」

  鮪魚聞言還是點頭,不過這次他伸出手把桌上的玻璃杯給拿起來,他垂下的眼瞼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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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者鮪魚全身緊繃的喝著果汁,一副彷彿在提防她會突然向他飛身撲過去似的舉動,洪詩強忍自己歎息的衝動。「你是莊俊諺。」她想起方才毛弟叫他六哥,所以肯定的道。鮪魚點點頭,從西裝口袋中拿出一張名片,拿著右下方小小的一角,有點怯生生的遞給洪詩,「這是我的名

  洪詩真的覺得受不了的瞪了他一眼,鮪魚美麗的臉上竟然開始冒冷汗,這下她更是認為莊家的男人真的一個,一個是怪胎了。

  她大刺刺的「刷」一聲就把名片給拿在手上,她連看的興致都沒有,看著他已經把果汁喝了一半,她把手一揮「既然你沒事,那我要走了,再對著你,我會忍不住的動手揍你,女人有什麼好怕的?」「女人本來就很可伯。」

  鮪魚說得很小聲,不過洪詩卻聽得很消楚,原本快踏出大門的她,飛快的一個轉身,「你說什麼?」她口氣怒劣的問道。「沒有。沒有,我什麼都沒說。」鮪魚頭搖得跟博浪鼓似的,連忙否認,臉色白得更加厲害。

  洪詩看著他,很怕他又暈倒一次,以她的心臟而言,她可不認為自己能夠再承受一次,所以她也懶得跟他吵,

  畢竟跟個她一吼就「膽小如鼠」的男人說話,實在是好累。「我敗給你了。」她對天一翻白眼,喃喃自語的轉身離開。

  鮪魚看著洪詩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他才從沙發中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無聲的吹了個口哨,看著玻璃杯中的紅色液體,好喝!他得到這個結論。「洪詩。」他看著洪詩消失的方向,喃喃的念出這個名字,想起了這名眼熟女人的身份,他與她有過一面之緣——在他四哥莊俊傑的婚禮上。「你敗給我……」鮪魚想起了洪詩的話,他拿著玻璃杯晃了晃,淡淡的說道,「我好像也敗給你了。」

  他吃驚的發現自己竟然對這個只與他有過「兩面之緣」的女人產生好感,她並不很美麗,不過罵起人、發起火來倒是挺有味道的,他嘴角忍不住的勾起一個弧度,而且她弄的果汁很好喝。

  得想個辦法再跟她見上一面才是!鮪魚緩緩的走向樓梯,拾階而上,腦中不停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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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洪詩門也沒敲,就直闖她室友詹子晴的居間,直直的坐到丫頭的床上,劈頭就問:「喂!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在莊家遇見誰?」

  丫頭坐在書桌前,轉過頭,看著身後的好友,她早就已經放棄去教洪詩進門要敲門的這項禮節,反正被若進她的房間就好似入無人之地似的「砰」的一聲就進來。

  她的手撐著自己的下巴,側著身子看著坐在單人床上的洪詩,「我怎麼知道你遇到誰?」她一副不在乎的表情,「反正莊家除了小婕的事我要聽之外,其他的,我一概沒興趣。」「呀!你不要這樣,每次提到莊家,你就這種表情,」若一副不認同的表情說道,「反正你也不過是看到那個莊家老二——莊俊緯的裸體罷了,而且男人看女人的裸體照都認為很養眼,你還沒出嫁就被你看到那麼香艷的鏡頭,這不也很養眼嗎?」「養眼?!我還長針眼哩!」丫頭氣沖沖的站起身,一提到莊俊緯,她的火氣便直直的冒上額頭,「你有話就說,不要打擾我,你不要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畢業之就游手好閒嗎?我明天還要上課,沒空跟你閒扯。」

  洪詩見到丫頭陰沉著一張臉,識趣的噤口,她心知明,丫頭對莊家的二公子還是挺感冒的。「好,我答應不提莊俊緯就是了。」她把丫頭拉回椅上坐下,開始言歸正傳,「我今天竟然在莊家看到一個美得像女人的男人,尤其是他那雙眼睛,又大又明亮,睫毛好長,皮膚好嫩,好像一掐就能掐出水來,但是就是身高了點,我猜他可能有一百八要不然就是近一百八十分,不過身高不是什麼大問題,如果他是女人,去選中小姐一定登上後座,」她看到丫頭眼底浮現不認同的神色,「你不要這麼看我,我真的不蓋你,那個男的真的、真的很漂亮。」「我當然知道你沒有在蓋……騙我,而且我也知道你說的那個『中國小姐』是莊家老六——莊俊諺。」「你怎麼知道?!」洪詩嚇了一跳。「為什麼不知道?」丫頭好笑的反問,「在小婕的婚禮上,我就已經『驚艷』了一次,還輪得到你提?」「小婕的婚禮他有參加嗎?」洪詩仔細思忖,她似乎沒有什麼印象自己曾在好友的婚禮上看到這號人物。

  丫頭歎了口氣,「那時候你正忙著想辦法整七仙女,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任何人,我甚至懷疑你有沒有發現你剛才說的那個莊家二公子莊俊緯一整天纏我東、纏我西的,讓我覺得煩死了,所以你沒注意到莊俊諺,這也是情情有可原的,有什麼好奇怪?」「不可能。」洪詩覺的難以置信,不過她確實也沒發現莊俊緯有纏著丫頭的情形,「這麼漂亮的一個男人,我怎麼會沒注意到?而且他還那麼特別。」「特別?!」丫頭的表情丕變,覺得很有趣,「什麼時候我們洪詩也會說男人特別?這可真是破天荒,該不會是你這個女強人看上那個『小男人』了吧?不過女強人配小男人正好,天生絕配!」「你扯到哪裡去了?」洪詩覺得不悅的嘟起嘴,「要不是我有事要他幫忙,我根本就不會跟你提到他。」

  丫頭這才留意到洪詩眼底閃爍的興奮,「你有事找他幫忙?」

  洪詩點點頭,露出一副精打細算的模樣,「你看看,」她開始分析道,「你大學畢業,就去考小學代課老師,修完教育學分又可以當正職的老師;而我——念化學,說真的,我想走研究這條路,所以打算考研究所,不過我打算明年才考,想想到明年這段日子還有那麼長,不如先工作個半年來玩玩,又能夠賺點錢,你認為這樣好不好?」「這樣很好,算是個工作經驗。」丫頭舉雙手贊成,不過她話才講完,整個人突然一驚,「你……你有事找莊俊諺幫忙,該不會是……」「正確。」洪詩得意洋洋的拿出牛仔褲口袋中的燙金名片,這名片共有三折。她翻到印有莊俊諺名字的那一面。拿到丫頭的眼前,「我準備去飛揚集團所屬的飯店應徵。」

  丫頭看著洪詩手上名片的「莊俊諺」三個大字,在心中歎了口氣,「洪詩,你這樣算是走後門你知不知道?而且這樣子你會讓莊俊諺難做人。」「現在的社會,若想在大公司中生存,過半數以上都是靠關係進去,」丫頭的話沒有勾起洪詩心中的羞愧之心,反而被洪詩反駁回去,「更何況,我算是Part—time,既然是兼差,那就無所謂!」

  丫頭不認同的搖搖頭,「你還真是大而化之啊!小姐。」

  洪詩的反應只是衝著她露出一個笑容。

  丫頭忍不住的歎了口氣,「你跟莊俊諺談好了嗎?」「沒有,」洪詩一副誓在必得的模樣,「不過我準備明天再去找他。」

  丫頭看著她,也聰明的不發一言,反正洪詩的脾氣是出了名的火爆、勸她打消。

  念頭也是枉然,不如讓她自己去闖,說不一定還能闖出個名堂。

  「你那個怕女人的小叔呢?」洪詩一進莊家大宅看到小婕就問。

  小婕停下手邊的工作,昨天她突然衝動的跑去報名學打毛線。現在閒閒在家沒事就學著打毛線。

  她從今天開始就已經不上學了,正因為如此,所以她的心情便從昨天起就一直處於興奮的狀態之下,小傑還笑稱,她只要可以不唸書,教她做什麼都可以,而現在她真的就是樂得在家當「閒妻」,至於「涼母」,她打算最近就要達成此一願望。「你要找鮪魚?」小婕轉頭看了自已的好友一眼,難掩滿臉的疑惑、她可不曉得自己的好友什麼時候跟鮪魚熟識到讓她一進門就開口要找他。「我當然是要找莊俊諺,不然你們莊家還有哪個變態是怕女人的?」洪詩不客氣的坐到小婕的身旁,「快點說,他到底在不在?」

  小婕抬起手,看了眼腕上的表,皺起用頭想了一會兒,「應該在吧!」她指指樓梯的方向,「他應該剛下班,在房裡。」「太好了!」洪詩興匆匆的追問:「他的房間在哪裡?」「在二樓,」小婕愣愣的回答,「背對樓梯方向頂端數來第三間。」「OK,謝啦!」洪詩帥性的一拍小婕的背部一下,起身就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小婕看著洪詩的背影,不解的摸著額頭,「等等,洪詩。」她放下手上的毛線,趕到洪詩的面前,「你找鮪魚做什麼?」

  洪詩順了順自己的頭髮,看著小婕一臉謹慎的表情,強忍住歎息的衝動,「不要一副我好像會欺負他的模樣行不行?」她繞過擋在自己面前的小婕,「我保證我絕對會『憐香惜玉』的,這樣你總可以放心了吧?」「聽你這話,我更不可能放心了。」小婕早洪詩一步踏上階梯,她站在第一級階梯的上頭,張開雙臂,擺明了要阻止洪詩上樓。「鮪魚膽子極小,若你這樣貿貿然的闖進去,說不一定會把他給嚇死。」小婕不認同的搖搖頭,「你不能上樓,你有事找他,我打電話叫他下來就好了,讓他有個心理準備。」「拜託你好不好!」洪詩的口氣不知盈滿對誰的不滿,「我就不信莊俊諺的心臟有脆弱到看到女人就會被嚇死的誇張程度,你不要緊張得好像我是只野狼想去吃掉『小紅帽』行不行?」

  可是……可是說不一定鮪魚在洗澡!」小婕自認想到一個好理由,「對!說不一定鮪魚正在洗澡,衣衫不整的,你這樣闖進去,小心落了個跟丫頭一樣的下場。」最後她還不忘對洪詩提出個「前車之鑒」。

  洪詩聞言,絲毫不受影響的聳聳肩,然後彷若是天外飛來一筆的問道。「你有沒有相機?」「相機?」小婕一楞,「你要相機做什麼?」「開玩笑!」洪詩——副好像小婕腦筋「秀逗」似的表情,要是能夠夠拍到莊家男人的『裸照』,我肯定發了,我才不會像丫頭一樣,平白錯失一個發財的好機會!——洪詩,你……」「我時間寶貴!」洪詩自顧自的繞過小婕,飛快的拾階而上。。我要辦正事,沒空跟你蘑菇,等到我找你小叔談好一切細節之後,我再陪你這個無業遊民聊天。」

  小婕看著她的背影,沒轍的搖著頭,說她是無業遊民,其實洪詩自己不也是無業遊民。

  她走了下來,畢竟跟洪詩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當洪詩堅持時,她根本就無法阻止她,一開始她就不應該攔著她!小婕歎了口氣,奇怪自己怎麼在做這件明知沒任何意義的蠢事。

  洪詩站在鮪魚的門口,只考慮了三秒鐘,放棄敲門,直接把門給推開,運氣不佳,沒看到什麼「香艷刺激」的畫面。

  鮪魚正彎身打開冰箱拿了瓶啤酒,才轉身,見到來人,嚇了一跳,直覺退了—步,被高及他腰際的小冰箱絆了一下,他連忙穩住自己。「你怎麼進來的?」鮪魚難掩其驚愕的臉色。「不要緊張,我不會撲過去的。」洪詩不認同的搖搖頭,她如入無人之境的姚了張單人沙發坐下來,她抬起頭看著站著的鮪魚,指了指旁邊的雙人沙發,「你坐下,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沒想到他們兩個倒是挺有默契的!鮪魚看著突然出現的洪詩,心想,剛才他才在想該用什麼辦法,才能讓他那個有點聰明又不太聰明的四嫂告訴他一些有關洪詩的事,而不引起家中任何人的懷疑,在他眼中所謂的「任何人」是指他老媽——鍾幸玲,沒想到洪詩現在竟自己送上門來:「幫忙?!」他緩緩的坐到洪詩所指的位子上,喃喃的問道,「幫什麼忙?」「我要找工作。」洪詩也不跟他客氣,直接就說出來意。「找工作?!」鮪魚想了一下,「找工作很好啊!可是這關你來找我有什麼事?」「無事當然是不登三寶殿,」洪詩對鮪魚露出——個笑容,「你——就是我的工作。」「我叫?!」鮪魚指著自己的鼻子一愣,隨即縮進沙發內側。為什麼我是你的工作?我現在可不需要女人。」他下的嘴唇發顫。「你扯到哪裡去了!」洪詩站起身,走到鮪魚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我只想來向你求份工作罷了!看你的公司有沒有缺額。」「原來如此。」

  洪詩看到鮪魚一臉好像逃過一劫似的表情,強忍住自己白眼的衝動,因為她一思及眼前這個男人很有可能是她未來的頂頭上司,所以她決定還是有禮貌一點得好。「我負責掌管飛揚集團國內外的飯店,」鮪魚很盡責且實際的解釋,「你也知道,大公司在聘人方而總是有那麼一點點的……麻煩,況且以你那麼……優秀的人,絕對不會想去當整理客房的小妹吧?更何況,人事方面,我一向不太過問的,所以我不知道現在哪裡有缺人。」「一定有的。」洪詩坐在鮪魚的身邊,彷若可以洞察先機的說道,「既然公司那麼大,有那麼多職位,一定會有空缺,雖然我也知道自己優秀,不過我這個人是很好商量的,畢竟是我自己送上門,我當然不會要求太高的待遇,太好的職位,畢竟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不過最近想找個工作,而且我只是做Part—time,也就是類似工讀生的意思,應該很好安插工作吧?」

  鮪魚著實打量了她好一陣子,看著她緊坐在自己的身旁,他竟奇跡似的沒有反應,只是冷靜的坐著,跟她共事這個念頭倒是挺吸引他的。「好!」鮪魚垂下眼瞼,隱藏自己的思緒,「我再幫你想想。」「你答應了?」洪詩開心的笑了笑,「你真的答應了?」

  鮪魚肯定的點點頭,基本上,洪詩找工作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是想賺錢,只是想學經驗,而他雇她工作,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根本就不指望眼前這個女人會心平氣和、低聲下氣的去做個良好的服務人員,他只不過是替自己創造點機會罷了。

  洪詩開心的一個彈指,「沒想到你這麼好說話,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君子一言九鼎,不能夠反悔,記得?」鮪魚不說話,還是點著頭。「既然說定了,我什麼時候可以……」

  洪詩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敲門聲響起,她好奇的睜著眼睛看著鮪魚,鮪魚也一股不解的回視著她。「請進!」鮪魚開口道。

  令鮪魚一陣吃驚,進門的竟然是他的母親大人——鍾幸玲,這個家就是沒秘密,鮪魚強迫自己不要歎氣,滿臉笑容的看著母親。「莊媽媽。」洪詩見到來人。連忙站起身打了聲招呼。「老媽,」鮪魚也跟著站起身,「有事嗎?」

  鍾幸玲的目光飛快的打量了一下房間的情況,然後對洪詩一笑,「原本有事,現在沒什麼事了!洪詩,待會兒留下來吃飯。」「下了,我還有……」

  鍾幸玲根本就不接受「不」這個答案,她開始用她那招無往不利的動之以情,「再過一陣子,小傑和小婕就要回意大利了,你和小婕也要好好把握機會相處,不然以後相處機會可少了,若是以後沒法子天天見面,那可是會覺得很遺憾,懊悔為什麼兩人還在一起的時候不知道要好好把握呢?」

  洪詩聞言,在心中暗暗的歎了口氣,最後只好無可奈何的點頭答應。

  鮪魚聞言,疑惑的皺起眉頭,看著母親喜孜孜的把房門給關起來,再次留下洪詩和他在房裡。

  洪詩看著鮪魚一臉疑惑的表情,好奇的問道:「有什麼不對嗎?」

  雖然心中直覺有古怪,但是鮪魚還是搖搖頭,「沒有,沒什麼事。」

  鮪魚的目光看向洪詩,眼底驀然露出瞭然的神色,剛才洪詩整個人幾乎都貼上他,他竟然沒有任何反心,難怪他老媽會那麼興奮。

  他笑著搖搖頭,看到洪詩眼底的不解,他心目中的笑意更深.他並不打算告訴洪詩他母親開心的原因,因為他的心目中另有計劃,從他「暈倒」在她的懷裡那一刻起就醞釀的計劃……

  「經理,外頭有位洪小姐找你。」

  鮪魚在辦公桌後抬起頭,看著他的助理秘書一眼,「洪小姐?!」他腦海中迅速的閃過一個人影,「你是說洪詩?」

  他的助理秘書——范亞華有點無奈的點點頭,臉上的表情彷彿有人踩到他的腳似的痛苦。

  與范亞華共事三年之久,鮪魚還真沒見過范亞華露出這種表情,他放下手上的筆,強迫自己的嘴角不要露出絲毫弧度,以免令眼前這個年紀幾乎要過半百的助手感到侮辱。「你請她進來吧!」最後鮪魚說道。「經理……」范亞華遲疑了一會,「你確定要請這位,呃……小姐進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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鮪魚丟下手上的筆,雙肘擱在與這問小辦公室不太符合的大桌子上,十指交握,肯定的點點頭,「沒錯!我要她進來,有什麼不對嗎?」「當……當然沒有。」范亞華拿了條手帕擦了擦自己汗濕的額頭,轉身離去,考慮了一下,他覺得沒有必要把洪詩方才威脅他,若是不讓她進來見鮪魚,她就要做個炸彈放在他的座位底下的這件事告訴自己的上司。

  洪詩沒有敲門,直接就進了辦公室,在目光看到凌亂的辦公桌時,她皺起了眉頭。

  在這種環境工作實在令人不太能夠認同,她雖然是沒有什麼溫柔的細胞,但是她對家事可是很擅長的。所以實在有點受不了這些髒亂。

  搖搖頭,她決定當作沒看到桌上的那一團凌亂,直直看著桌子後方的人,「喂!莊家老六,你要安排我做什麼工作?」

  鮪魚看到她的態度,聽到她的稱呼,淡淡的歎了口氣。」第一,在上班時間你可以叫我經理,不過既然你只是打工,我允許你叫我的名字……」「允許?!」洪詩聽到這兩個字覺得很刺耳。「沒錯!」鮪魚點點頭,「我『允許』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再來,以後進門一定要敲門,如果不敲門,會顯得你沒有禮貌。」「我沒禮貌,莊家老六你……」

  鮪魚左手握拳放在自己的嘴邊,假意的咳了咳,打斷洪詩的話,趁著洪詩發愣的時候,他又繼續說道:「此外,你要改正你的火爆脾氣,你要知道,旅館業算是服務業,有的時候,若是遇到一些無禮的客人提出一些不可理喻的要求時,一樣要保持和顏悅色,瞭解我的意思嗎?」

  洪詩聞言,想拍桌子走人,不過她雙手握拳,強忍住自己的怒氣,畢竟她昨天日跟丫頭誇下海口,自己肯定可以從莊俊諺的身上「挖」到一個工作,現在若走人,豈不代表前功盡棄,這可不成,顏面盡失事小,重要的是,她從來就不是個還未開始就放棄的人。

  她故意很緩慢的坐到鮪魚面前的椅子上,希望藉著這個動作以時間換取自己的平靜,「我瞭解!」最後她簡直是咬牙切齒的表示。「Great!」鮪魚看著她,點點頭,似乎對她沒有發火的表現感得頗為滿意,「不過說實話,」他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到洪詩的身旁,「我還不知道我該把你安插到哪個工作崗位上。」「莊家老……」洪詩看到他眼底閃著不認同的神色,立刻把到口的滿罵全都給吞回自己的肚子裡,「莊俊諺,你跟我講了一大堆廢……無關痛癢的話,到最後才說,你還不知道要把我安插到哪個工作崗位上,你玩我啊?」

  鮪魚不認同的搖頭,「天啊!這種詞。」

  他拉起她,帶她到左前方那簡單的用個繪著中國山水屏風隔起來的一個小會客室,要她坐下,然後他坐在她的身旁。「我問過小婕,知道你念的是化學,全班只有你一個女孩子,而且你是辯論社社長,四年大學生活戰績輝煌,你所領導的辯論社只輸過一次,就是敗給先……」他看到洪詩瞪著他,知道她不喜歡提起她在大學時代敗給毛弟的往事,於是他立刻識趣的轉移話題,「所以我可以理解你講話的『百元禁忌』,但是從這一刻開始,我希望你能夠改正這一點。」

  洪詩不發一言,只是瞪著他看,而鮪魚也無所謂的看著她,很有耐心的等她回答。她原本還以為長那麼漂亮,莊俊諺肯定是個娘娘腔,不過現在她發現,她可能要對此事重新評估!因為她這輩子還真沒見過有娘娘腔講話會用這種態度,而且還一副像是下慣命令似的口氣,這是她前幾次見他所沒有發現的。

  他該不會是裝的吧?洪詩皺起眉頭,仔細的看著他。這時,她才注意到……她連忙離他遠一點。「我剛才碰到你了,你怎麼沒暈倒?」她覺得奇怪。

  鮪魚愣了好一會兒,好像疑惑她怎麼會冒出這種問題,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彷彿這時才發現方才自己緊挨著她坐。「我也不曉得,我為什麼沒有暈倒?」他強忍著笑意,露出不解的表情說道。

  洪詩皺起眉頭,久久才說道:「你很奇怪喔!莊家……莊俊諺。」

  鮪魚露出驚恐的表情,「我怎麼會奇怪呢?」

  洪詩看到他的表情,搖搖頭,才剛有點懷疑他以前的那些動作是裝出來的,不過現在一看,她立刻推翻自己原先的想法,覺得實在太受不了他了,也不過說他奇怪罷了,又不是要吃了他,怎麼會緊張成這副德行?「算了。我懶得跟你東扯西扯,我只要知道你到底決定要給我什麼樣的工作?」洪詩環顧了一下四周,「說你這家公司有多大,我實在不太願意相信,哪有人的工作環境那麼糟糕,,」她看著狹小的空間,又拿起放在矮桌上的煙灰缸,看著裡頭滿滿的煙蒂,「你會抽煙?」

  鮪魚遲疑了一下,才點點頭。「娘娘腔也會抽煙?」洪詩想也沒想就直覺地開口,「像你這樣的男人,不是應該有潔僻的嗎?」「我這樣的男人?!」鮪魚搖搖頭,咧開了嘴,「請問,你所謂這樣的男人是怎麼樣的男人?」「就是……看到女人會臉紅,碰到女人會暈倒的這麼『怪胎』男人。」「我老媽若是聽到你說我是怪胎,她會很難過的。」鮪魚把掉落到眼前過長的頭髮給撥回原位,動作優雅得不輸給女人。

  洪詩見狀,都快克制不住自己想對他吹聲響亮的口哨聲,不過她還算有自知之明,她不停的告訴自已對方是個Male,不過她依然一愣一愣的看著他,美麗的東西真的是人人都喜歡看。

  鮪魚察覺了她的目光,也覺得好笑的回視著她。「你無聊,盯著我看幹麼?」洪詩口氣不悅的問道。

  鮪魚無辜的聳聳肩,「你可以盯著我看,為什麼我不能盯著你看?」「喂!Guy。」洪詩沒大沒少的拍了鮪魚的肩膀一下,很有自知之明的說道,「你是帥哥,我盯著你看是應該的,可是我不是美女,你卻直盯著我看,你無不無聊?」

  鮪魚聽到她的回答,克制不住的哈哈大笑,洪詩見狀,皺起了肩頭,覺得受到侮辱,「我說的話很好笑嗎?」她有點不平的問道。「不,」鮪魚搖搖頭,突然靠近她,雙手搭在她的肩上直視著她的雙眸,「你長得不美,但是很漂亮。」

  這是什麼話?洪詩心想,不過她沒放多大心思在這句話上面,她的心思全被他的眼睛給吸引住了。「哇塞!」她不由得驚呼,「你的眼睛好漂亮,若你是女人,肯定迷死好幾『托拉庫』的臭男人。」

  鮪魚聞言,差點洩氣,他這般深情的眼眸竟然得到這麼一句話,「你那麼喜歡我的眼睛,我可以移植結你,你要不要?」「你少開玩笑了。」

  鮪魚搖搖頭,燃起一根煙,「我的眼睛根本就不漂亮、在我家,眼睛最美的是我大哥。」「是嗎?」洪詩有點懷疑的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把鮪魚擱在嘴上的香煙給抽走,捻熄在已經堆成一座小山的煙灰缸中。「你——」「尊重他人,」洪詩一臉義正詞嚴的說道,「有他人在場,你應該詢問別人介不介意你吸煙,剛剛才在教我要有禮貌,自己的禮儀也該重修了。」

  鮪魚聞言歉然的一笑「OK!」那請問……」「我介意。」不等他問完話,洪詩就回答,「而且我要給你一個良心的建議,上天給你這種美麗的容貌,你就不應該用「香煙」來破壞它,這樣的長相,叼了根煙,你認為會好看嗎?」「見仁見智!」鮪魚雙手一攤,一條腿繞到另一條腿的腿上,一派輕鬆自得的模樣。

  洪詩聞言,不認同的搖搖頭,不過也懶得理他了。

  鮪魚深吸了口氣,緊黏著洪詩坐著,解釋道:「事實上,我會抽煙,偶爾喝點小酒,上班偶爾會遲到,不過這種情況不常發生,基本上,我算是個敬業的員工,而這裡,只是我偶爾工作的地方。我在飛揚集團的總公司還有間舒適的辦公室,不過那裡距離這裡有段距離,覺得不太方便,基於這層考慮,所以我大多數的時間都待在這裡。」

  不過他一碰到洪詩,她立刻離他遠遠的坐了下來,一雙眼睛上上下下,著實打量了他好一陣子。「你怕女人嗎?」洪詩問出心底的疑問。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相信他視女人為蛇蠍猛獸,但是現在,她實在懷疑他會怕女人,與其自己心中疑惑,不如開口清楚。

  鮪魚扇動著令女人嫉妒的長睫毛,對她拋了個媚眼,洪詩見狀,愣了一下。

  最後,他模稜兩可的回道:「就某一部分來說,我是有點怕女人,不過我不怕你,你大可放心,我們絕對可以和平共事。」

  洪詩聞言,不知道該把鮪魚的話當諷刺還是恭維,他怕女人但卻不怕她,可是重點是,雖然她的身上找不到什麼溫柔的影子,但是她好歹也是個女人啊!「我先叫范叔帶你去看看酒店四周的環境,等你回來,我就會想出個職位給你!」鮪魚站起身,走回自己的辦公桌,按下內線電話,下達命令後,才又轉身看著洪詩。「還有一件事!」鮪魚輕鬆的說道,「我不管你剛才進來見我之前,到底在外頭跟范敘說了些什麼?我只希望你不要再突出驚人之語,范叔表面上雖然只是我這個經理的助理秘書。但是他可是因在我老爸身邊二十兒年,與我老爸一起打天下,他在飛揚集團可也算是個長老,我跟我五個哥哥和毛弟,都要敬他三分,所以你……」「你不要冤枉我,」洪詩睜著眼睛說瞎話,這招可是最高明的,「我剛才可沒跟他說什麼!」

  鮪魚搖搖頭,想起范亞華方才進門來通報洪詩來訪時的神色,又加上他剛才開口請范亞華帶著被若到樓下去看看飯店四周環境時,回復他的顫抖聲音,任誰也不會相信洪詩會沒跟這位老者說些什麼!「隨你怎麼說。」鮪魚坐回自己在辦公桌後的大皮椅,「我只希望你能夠尊敬老人家。」「開玩笑!我可是很有愛心的,」洪詩立刻替自己辯解,」是外面那個阿伯硬是說沒有預約便個能跟你見面,所以我才會對他……『稍微』不禮貌一點!」「隨便你怎麼說。」鮪魚聳聳肩,對她的解釋不置可否,「總之下次記得我的話就是了。」

  洪詩強忍著不要露出不悅的神色,聽到後頭有聲響,轉頭看著兩鬢微白的老者。「經理!」范亞華目不斜視的看著鮪魚。「好好照顧她,她可能以後會跟你共事。」鮪魚微笑的對他表示。「不是可能,」洪詩轉過頭面對范亞華,「而是肯定要跟你共事了,阿伯!請多指教。」洪詩露出一個笑容,似乎也瞭解到自己方纔的做法不對,極力的想先示好。「這……經理,她……」范亞華看了洪詩一眼,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他問了個實際的問題,「她要做什麼?」「我還還沒想到,因為我沒想到她那麼快就會來。」鮪魚也據實以告,彷彿當洪詩不存在似的說道,「范叔認為有什麼工作適合她做的嗎?」

  范亞華聞言,又飛快的看了洪詩一眼,基本上,他根本就不認為在這飯店內有任何工作適合眼前這個粗魯的女孩子。「我聽說櫃檯出納缺一位小姐。」范亞華盡責的回答,「不過我想洪小姐可能不大喜歡這種工作吧?因為要穿制服,是紫色套裝,而且—下半身是——短裙。」他看了眼洪詩一身的T恤、牛仔褲的穿著,壓下自己歎息的衝動。

  鮪魚看到洪詩皺起了眉頭,立刻瞭然,她穿裙子的次數肯定屈指可數,而且就算不為洪詩想,總也要為他自己想,要是洪詩被派到一樓的大廳,他在頂樓,近在咫尺卻是差之千里,他立刻當機立斷,「這個工作不適合她,不如……」他看著范亞華,眼底閃過一絲光亮,「讓她幫你吧!」

  鮪魚丟下一顆炸彈,震得范亞華吃驚得待在原地,「經理——」「畢竟飯店裡頭的所有職員一律都得身著制服以顯示對顧客的尊重,若是洪詩在頂樓活動,就可以用員工專用的電梯上下,一點都不會影響到任何……「鮪魚忍不住的露出一個笑容,「門面問題,更何況洪詩什麼事都不懂所以讓她跟在你身邊,是最好的安排。」

  縱使百般不願,范亞華也只有點頭的份,畢竟共事三年,他不可能不瞭解鮪魚輕鬆語氣下所傳達的堅決。「我現在就帶洪小姐瞭解一下環境,」范亞華對洪詩點點頭,「洪小姐,請跟我來。」

  洪詩雖然聽話的跟在范亞華的身後,但心中還是有點不甘心,沒想到自己的工作竟然是莊俊諺兩、三句話就能搞定的事,若是早知道那麼簡單,她當時就不用如此大費周章的跑去他家拜託他了。要關門的剎那間,洪詩竟看到莊俊諺對她露出一個絕美的笑容疑惑!她真的很疑惑,一個娘娘腔。比女人更美的男人,怎麼會是……洪詩的腦袋不停的轉動,對於莊家老六——莊俊諺,她竟然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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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毛弟悄悄的靠近鮪魚的耳際,輕聲的問道:「六哥,聽說男人婆到你公司去上班了?」「男人婆?!」鮪魚不解的回視著他,也跟著毛弟把音量給降低,盡量不要動到坐在主位上用餐的父母親,他疑惑的問:「你在說誰?」「還能有誰?當然是洪詩。」毛弟——副自己哥哥是智障兒的模樣,基本上,他一向有點瞧不起自己的小哥哥,因為在他眼中的六哥——莊俊諺是個怕女人的傢伙,光憑這點,他就覺得鮪魚是可以欺負的。

  鮪魚聞言,暗笑在心中,然後不認同的搖搖頭說道:「她根本就不像是個男人婆。」

  他想起今天下午也不過開了一個會的時間,原本一團亂的辦公室,竟然被整理得一絲不苟,一時之間,他還以為自己走錯了辦公室。

  最後在他一問之下,才驚訝的發現,這些原來就是毛弟口中所言的男人婆——洪詩的傑作。

  他好奇的問她為什麼要做這些分外的工作,她只是很簡短的用一句「看不慣」來回答。

  當時他向她道了謝,不過他隨後發現,她竟然在他的辦公桌上貼上一張放大的相片——一張因吸煙而變得幾乎全黑的肺部特寫,這還不打緊,真正嚴重的是——她把他忙了三天三夜的招待計劃給丟了。

  這份計劃是他預計在明年寒假推出的度假方案,沒想到洪詩竟然把它給丟了,他當時只差沒有全身虛脫,自己的成果就如此付諸東流。

  不過雖是如此,他也一句不吭、一句重話也沒說,更別說去責怪她,一切他只有自己認賠的份,畢竟這麼重要的東西是他自己沒有放好,而人家好心來幫他收拾,他實在也沒有什麼立場去責怪他人!他想了想,不由得在心中暗歎了口氣,露出了一個淡淡的苦笑。「說他不是男人婆,你還笑得那麼勉強。」毛弟得意洋洋的說道。

  其實他也不是因洪詩有什麼深仇大恨,只不過一畢業,他比絕大多數的人幸運不用當兵,但卻進入了自家的企業體系工作,一向小孩子心性重的他,沒有幾天,就被公事壓得大喊吃不消,很想找個人來鬥鬥嘴,閃進腦海中的,是以前的「宿敵」,洪詩當然是首當其衝,他現在滿腦子想的就是若是他能說服鮪魚開除洪詩,那麼他與她兩個人又可以好好的鬧上一陣子了。「趁還沒鑄成大錯之前,趕快把她開除了,你都不知道她氣量小得讓人不敢認同。也不過上次贏了她一場辯論賽,她就記恨到現在,女人就是女人,真受不了她。」「不要說別人,你自己的氣量也好不到哪裡去。」鮪魚很公平的說了句公道話,「要不是你每次見到人家都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人家也不會對你那麼沒有禮貌,你要知道。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是相互的。」「我——」「你們兩個不吃飯在聊些什麼?」鍾幸玲暗暗的打量著竊竊私語的兩個兒子好一會兒,最後才開開口道。「沒聊什麼大不了的事。」毛弟露出一個笑容,回答道。

  鮪魚見狀,拿起碗筷繼續用餐,他小知肚明,反正有關他老媽,只要毛弟出馬就搞定了,因為毛弟在老媽的心目中,真的是個「仙女」。「先生、太大,洪小姐說要找六少爺。」林媽近來通報。

  林媽的話一說完,全部人的目光都投射到鮪魚的身上。

  鮪魚笑了笑,喃喃的說了聲失陪後,站起身,就往客廳的方向走去,鮪魚留意到了他母親大人眼中所閃動的歡愉。「你怎麼來了?」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但是這個時間看到洪詩還真有點令鮪魚吃驚。

  就看洪詩一副如往常一般的打扮,一件T恤,一條藍色牛仔褲。「喏!」洪詩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逕自把手上的牛皮紙袋丟向鮪魚。

  鮪魚連忙伸出手接住,「這是什麼?」他的目光從黃色的紙袋上移到洪詩的臉上。

  洪詩聳聳肩,淡淡的說道:「你的招待企劃案。」「招待企劃案?!」鮪魚飛快的打開牛皮紙袋把裡頭的文件給抽了出來,心中湧起失而復得的喜悅,不過他隨即震驚的抬頭看著她,「你……不是把它給丟了嗎?」「原本是!」洪詩瞪了鮪魚美麗的臉龐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這個人還真的是悶騷得可以,我把你的東西給丟了,你為什麼不跟我說?還要我從阿伯口中才知道我闖了禍,實在是搞不懂你這種人,說你是男人嘛!但是做起事來卻又『龜龜毛毛』;但是說你是女人,也不合理,雖然長得漂亮,但生理構造卻是個男的,你還真是個奇怪的組合。」

  鮪魚聽完她的話,強忍住到嘴的笑意,他怕現在苦笑出聲,可能會令洪詩覺得道受侮辱。「我不告訴你,你把我企劃案丟了的理由很簡單,因為我知道你是好心幫忙我,」志成清了清喉嚨,就事論事的說道。「基於這個理由,我覺得我沒有必要也沒有立場去責備你,不過若是你以後要整理我辦公室之前能夠先知會我一聲,我想我會更感激你的。」

  洪詩看著他,拿他這種不溫不火的個性沒法度。

  她強壓下自己歎息的衝動,與鮪魚在一起,每回的交談結束之後,似乎總是她佔優勢,畢竟美得像是天使的男人怎麼有可能會對人板起臉孔?她根深蒂因的天真觀念就是認為美麗的東西都是無害的,不過,似乎在愈相處,或者該說是愈瞭解他之後,便愈覺得似乎不是這麼一回事。

  她有時甚至會荒謬的覺得,她從他的身上瞭解了「笑裡藏刀」這句話,當然,他並不奸詐,只不過她心中的直覺就是告訴她,莊俊諺可不像大家所認為的那麼毫無「殺傷力」。「算了。」洪詩搖了搖頭,把心中的疑惑甩在一邊,反正對方只是她的上司,她只要不要在公事上闖大禍就成了,管他莊俊諺是什麼「古怪綜合體」。「每次跟你講話,我都覺得渾身不對勁,基本上,我今天下午替你整理辦公室的舉動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雞婆』,所以你倒不如乾脆說我雞婆算了,」洪詩轉過身子,「總之物歸了原主,我要回去了,幫我跟你爸媽還有哥哥、小婕說一聲。」「等一等!」鮪魚放任她的手,阻止她離去,不死心的追問:「你還沒回答我,你明明說東西你已經把它給丟了,既然已經丟了,現在為什麼又會出現在這裡?」「去找就有了啊!」洪詩不太在乎的回答。「怎麼找?」鮪魚似乎存心跟她耗上似的,一副她不回答,他就不打算讓她離去的模樣。

  洪詩覺得不悅的看了他好一會兒,看出他眼睛裡的嚴肅,原本拒絕回答的話語立刻吞回肚子裡去了,「飯店裡頭的垃圾每天晚上九點有專人專車來收,」她看著他,老實的回答,「所以今天闖的禍,在晚上九點之前都還來得及補救。」

  鮪魚聞言,先是一愣,最後淡淡的露出一個笑容,「我希望你現在不是在說我想的那個意思。」

  洪詩看著他的笑容,顯得有點不自在,最後她深吸一口氣,理直氣壯的嚷道:「沒錯!我是去翻垃圾,那又怎麼樣?東西找到了,這才是最重要的。」在她的心日中,只要能彌補錯誤,要她做什麼她都不會覺得丟臉。

  鮪魚沒想到跟前這個脾氣以火爆聞名的女人,竟然會做這些事情,她令他又吃驚了一次。

  他沒有任何預警,帶著笑意,突然把洪詩拉近了些,然後趁她還未有任何反應之前,俯身到她的耳際。

  洪詩感到他的氣息向她襲來,不由得渾身一僵,一時之間本就忘了要閃躲。「你不用感到不自在,」鮪魚輕聲的在洪詩的耳際開口,「你聞起來並沒有垃圾的味道。」

  鮪魚說的是實話,洪詩的身上並沒有任何人工的香味,有的只有淡淡的休浴乳香味。

  洪詩當然知道自己身上沒有任何不好的味道,她找完東西之後,就回到租賃的公寓洗了個澡才過來的。

  她被鮪魚的話嚇得回復正常,她撫著自己的臉頰,連忙退開,與他拉開一個大步的距離,「你……七仙女和小婕都說你怕女人?」她雙眼帶著指控的意味看著鮪魚,不知何故,她竟感覺自己有點掉入陷阱的感覺,而這設陷阱的人,就是跟前這有著張天使臉孔的美貌男子。「我也說過啦:「鮪魚看著她的表情,立刻露出無辜的表情,「在某一方面我是怕女人,不過我卻不怕你。」「你……。」「鮪魚!」正要開口的洪詩卻被從飯廳走出來的鍾幸玲打斷,就看到鍾幸玲的臉被喜悅所佈滿,「你說你不怕女人了?!」

  鮪魚身體明顯一僵,「Shlit!」他不由得喃喃的詛咒了一聲,不過當他轉向自己的母親時,臉上卻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洪詩的反應則是震驚得倒吸了一口氣,沒想到鮪魚會說髒話!「老媽!」鮪魚看著母親,一隻手還不忘伸到後面把身後的洪詩給拉到他的身側,「第一次碰到她的時候,我也暈倒了,不過現在看到她,沒有感覺,也不會頭暈,任何不舒服的感覺都不會有,所以我想……」鮪魚低下頭,看著洪詩,對她眨了下眼睛,又把目光移到自己母親的身上,「或許洪詩跟我是天生一對吧!也就是像古人講的前世注定。」

  洪詩被抓住手腕掙扎著要脫手,卻被鮪魚緊緊的握住,她氣急敗壞的瞪著他,沒想到看似柔弱的外表,力氣卻大得驚人。「如果是這樣,那真是太好了。」鍾幸玲的模樣是著實鬆了口氣。

  自從她兩年前逼鮪魚相親,發現他這個「異於常人」的體質,她還擔心了好一陣子,她還以為自己的這個兒子恐怕得獨身一輩子,現在可終於出現轉機了,她可開心極了。「洪詩,吃飽了沒有,要不要進來吃飯?」鍾幸玲笑瞇了一雙眼睛問道。

  洪詩遲疑的搖搖頭,鮪魚的表現和鍾幸玲的笑容,再再的都在警告著她趕緊逃離這是非之地。「不要見外!」鍾幸玲不理會洪詩的拒絕,逕自說道,「反正我們都是一家人不要那麼拘束,今天家裡只有我們兩個老的,還有小傑,小婕、鮪魚、毛弟在其他的都不知在忙些什麼大事業,連回家吃飯的時間都沒有,生了七個兒子,卻只有三個兒子在家陪我。」

  那就很多了啊!洪詩在心中這麼想,不過卻沒有勇氣說出來就是了。「洪詩,難不成你不體諒,體諒我這個老人家嗎?」「莊媽媽,你不要這樣,我留下來吃飯就是了。」洪詩這個人就是吃軟不吃硬,聽著鍾幸玲可憐兮兮的口氣,一時心軟就答應了下,不過她可沒有忽略鮪魚臉上所一閃而過的笑意。


第四章

    洪詩進了鮪魚的辦公室,不過這次她記得進門前先敲了下門,她走到鮪魚的辦公桌前站定腳。「你可不可以教我電腦?」她突然問道。

  鮪魚聞言愣了一下,才從桌上的文件中抬起頭,「教你電腦?:你現在該不會是在告訴我。你大學都已經畢,業了,卻還不懂得電腦吧?」「當然不是。」洪詩打開鮪魚辦公室右側的門,從裡頭推出一張皮椅,然後在鮪魚面前坐下,「前幾天阿伯帶我去熟悉環境的時候,我已經知道了地下室有三層的停車場,一摟是大廳和顧客的臨時休息室,還有個行李存放室以及三分之一是餐廳;二樓則完全都是西餐廳;三樓至十四樓是客房部;十五樓有一間總統套房,兩間玫瑰套房;十六樓是主管辦公室,我說的對不對?」

  鮪魚點點頭,「完全正確,」他露出一個笑容,「不過你的重點?」「重點就是要學電腦。」洪詩也不跟他客氣,「阿伯帶我經過一間門上貼著電腦室的房間,他說裡頭的電腦記截著所有今天飯店住房的情況和所有房客所住的房間號碼,我想要學著怎麼操作。」

  鮪魚聞言竟然很好商量的點點頭,「沒問題,下次我操作一次給你看就是了。」「你說真的啊?!」洪詩覺得吃驚。

  她吃驚是有原因的,因為范亞畢連帶她進去都不肯,根據他的說法是,這電腦室裡的東西就是所謂的『『商業機密」。

  她以前都不知道原來旅館業還有商業機密,不過進而一想,覺得也對,若是有什麼政要或是有名氣的人住進這家飯店,房間號碼讓他人知道,會對房客造成困擾,所以說此為「商業機密」也不為過。

  基於此一理由,范亞畢說什麼也不准她看。

  到現在,她已經可以和范亞畢相處融洽,不過她在這位長者的眼裡,還是個行事衝動的小鬼,所以好像怕她會把電腦給弄壞似的,三不五時的不准她進電腦室,所以她只好來找「大老闆」,不過她卻萬萬沒想到鮪魚竟那麼好商量。鮪魚點點頭,「我當然是說真的,看你那麼努力,總是能幫你就幫你羅!況且我也希望你能成為一個得力助手,畢竟我們都是自己人。」

  洪詩聞言,教自己忽略掉他最後的那句話,反正她對他三不五時就冒出來的又似玩笑,又似嚴肅的話語習慣了,俗話說得好,習慣就成了自然,所以她的反應也從生氣到現在的選擇忽略的方式。「我當然要努力使自己在工作上有所表現。」洪詩昂起頭,思索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有句話說得好:『今日有工作不努力,明日就要努力找工作』,我又不是呆子,所以我當然不會使自己淪人到這種地步。」「說得好。」鮪魚深表贊同的點點頭。

  若是以前有人告訴他,他會受這種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女人吸引,他一定會大笑三聲,認為荒謬,不過這世事就是那麼難料,愈瞭解洪詩,他的感覺就慢慢的隨著瞭解而改變,他的情感就從剛開始只是因為好奇而處心積慮的想要接近她,轉變到今天對她愈來愈深的喜愛。

  洪詩並不很高,不過這是以他的標準而言,身高未達一百七十公分的女人,在他的眼裡都不算高,不過一百六十公分出頭的洪詩,在東方人的眼光中,可也不算是嬌小。

  洪詩自認自己不是美女,但是他心知肚明,只有洪詩肯用心打扮一下,肯定會極為迷人,不過他懷疑以洪詩這種大而化之的個性,會為她的服裝打扮花多大的心力?畢竟從第一次見到她,一直到現在,他從沒見她化過妝,頂多只是塗個粉色系的口紅,永遠穿著寬鬆而且方便她活動的衣物。

  至於身材如何?鮪魚靠向椅背,著實打量了她一下,因為她的穿著把身體都包了起來,什麼都看不到,實在看不出來她的身材是好是差?不過他會有機會揭開謎底的。

  其實在認識她之後,才使他驀然發現,對他而言,以前前大學時代中所謂的班花,系花甚至於校花是很美麗,不過最美麗的女人,應該是像她,如此活潑,如此不矯揉造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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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詩看著他呆愣的表情,皺起了眉頭,伸出手敲了敲桌面,把他給喚醒,「喂!你看著我幹麼?」

  鮪魚知道若是他把自己的想法給說出來,肯定會把洪詩給嚇死,所以他立刻佯裝出一副小生伯伯的模樣,一隻手摸著心臟,動作簡直比女人還要女人,「沒想到現在連人家在想什麼你都要管,太可怕了,以後若我們結婚,我豈不是要活在你的陰影底下,苟延殘喘。」「你到底在胡扯些什麼?」洪詩聽到他的話、看到他的動作,眉頭皺得更深,他把她說得像是個女暴君似的。

  雖然心底不願承認,不過有時她實在覺得他還亂有男子氣概的,但有時卻又有點懷疑他是不是生錯了性別。「我又沒有說我一定要知道你在想什麼?只是隨口一問,你要講不講,隨便你,」洪詩有點生氣的說道。

  鮪魚看她生氣,顯得十分的開心,「其實若你真想知道我在想什麼?其實跟你說,也無所謂。」

  他伸出手要去開煙盒,又想到洪詩在場,立刻收回自己的手,繼續說道:「我在想,若你不穿衣服會是怎麼樣?你的身材怎麼樣?」他問道,洪詩還沒開口,他又繼續自問自答道:「我想我的眼光應該差不到哪裡去的,畢竟讓我看上的女人,身材應該不錯吧!」

  洪詩聞言,目光沒有多想的低下去,把自己看了一次,慢半拍的意識到他的意思,整個人僵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你……」

  鮪魚見她彷彿舌頭打結似的模樣,笑得更是開心。「你……」洪詩呆愣的開口,第…個念頭闖進腦海,便直覺的開口,「這應該可以算是辦公室的性騷擾,我可以告你。」「這怎麼可以告我呢?」鮪魚站起身,站到她的身旁,低頭看著僵直著身體坐在椅子上的洪詩,「是你自己要問我到底在想什麼?所以我告訴了你,你可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好奇心太重了。」

  洪詩抬頭看了他一眼,用手一推桌沿,皮椅順勢的往後一溜,然後連忙站起身,也顧不得匆忙之中把椅子給撞翻。「我不喜歡你的玩笑。」她轉過身,教自己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事實上,她是覺得異常的難為情,「這種玩笑並不好笑。」

  洪詩連忙逃離鮪魚的辦公室,直到辦公室的門關上,她才如釋重負的呼了口氣,第一次覺得跟人講話是股壓力。「洪詩,你怎麼臉色那麼紅?」「啊?」洪詩聽到聲音,心虛的嚇了一跳,看到范亞畢關心的表情,她勉強的露出了一個笑容,聳動著肩膀道:「沒什麼,阿伯,有什麼事要我幫忙的嗎?」她連忙坐回自己的位子問道。「把這張單子上的東西登錄電腦。」范亞畢把一疊紙張放在洪詩的桌上,「並不趕,大概明天中午之前弄好,然後讓經理看過就成了。」

  洪詩點點頭,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覺得自己的手好冰,而臉好熱,她一甩頭,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的工作,教自己別再去想莊俊諺,也不要去想他到底想做什麼。

  「喂!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打了?」洪詩一隻手撐在矮桌上,一手把坐在她對面的小婕手上的毛線給扯過來,胡亂的塞到身後,「你難道沒看到我一臉煩惱的模樣嗎?」「有啊:「小婕看著自己的手好一會兒,然後無奈的看向洪詩,奇怪她坐在家裡也會出事,「我很講義.氣的坐在這裡,等你開口跟我講你的煩惱,可是你什麼都不說,我怎麼幫你?」

  洪詩重重的歎了口氣,她很想向小婕詢問有關鮪魚的事,不過就是不怎麼好意思。

  她看著自己嬌弱的好友一眼,小婕現在可好了,不用唸書,真的在家乖乖的做她的賢妻,又加上前一陣子,知道她懷孕了,莊家上下幾乎都把她給寵上了天,以前她還挺覺得小婕亂沒個性的,有了愛情與婚姻就什麼都不在乎了,不過現在看她,不知道為什麼?想法還變,覺得像小婕這樣的生活其實也是挺不錯的。「你想問我鮪魚的事,對不對?」小婕的話打醒了深思中的洪詩。

  洪詩吃驚的抬起頭看著小婕。

  小婕笑了笑聳聳肩,「反正我想了半天也想不著到底會有哪件事會困擾到你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只除了一個人——鮪魚。」「為什麼你那麼肯定?」洪詩雖被人猜到自己的想法,但她的嘴巴還是不肯服輸。「柔能克剛這句話,你有沒有聽過?」小婕不把洪詩不悅的神色當成一回事,反正這麼多年的朋友不是作假的,她根本就不認為洪詩會真的生氣,她逕自說道:「鮪魚那麼像個女人,而你的個性又那麼像個男孩子,你們兩個可以說是……」小婕想了一會兒,在腦海中尋找著形容詞,最後一個彈指,「絕配!對!你們兩個真是絕配!」「張筱婕!」洪詩警告的喚道,「我是想問你有關你小叔的事情,不過我也只不過想問你,為什麼你的這個小叔會怕女人?這個情況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可不是要你來說我和他到底是不是絕配。」

  小婕吐了吐舌頭,識趣的閉嘴,拿起放在桌上的茶杯遞給洪詩。「喝口茶,我不說你不想聽的事就是了。」小婕考慮了一會兒,卻又突出驚人之語的說道:「鮪魚肯定是莊家最後一個處男。」

  正在喝茶的洪詩一聽,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把茶給噴了出來。「洪詩!」小婕趕緊往旁邊一縮,「你怎麼可以對個孕婦噴茶?太沒有禮貌了。」「我會這樣還不是你太百無禁忌了。」洪詩的口氣一點也不認為自己有錯,「我只要你告訴我。鮪魚為什麼怕女人就成了,你只要回答我就好了,誰要你說他……他是不是處男,這關我什麼事?」「小姐,你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小婕重新坐回洪詩的面前,「我就不相信你會不在乎鮪魚是不是個處男。」她一副大家心照不宣的表情瞅著洪詩看。「開玩笑,我在乎幹麼?」洪詩不自在的在位子上功了一下。「不要裝了!」小婕坐到洪詩的身旁,彷彿看穿她似的,「聽毛弟說自從第一次見而,我六哥暈倒在你懷裡之後,他就對你好像免疫似的,只有你接近得了他,不會讓他……」她在心中想了一下,該如何形容,最後繼續開口說道:「過敏,對,應該說是過敏。「這件事讓老媽知道了之後,開心得不得了,現在媽媽跟我聊天的時候,開口,閉口就是提你和鮪魚,在她的心目中,儼然已經把你當成未過門的媳婦了,而且聽丫頭說,你跟鮪魚見過而之後,一天到晚也不停的把他掛在嘴邊,要說你對他沒有什麼意思,任誰都不會相信的。」

  洪詩看著小婕的笑臉歎了口氣,她承認自己喜歡莊俊諺,但她現在可一點都沒有雀躍的感覺,因為她總覺得自己並不真的瞭解鮪魚。「我總覺得他有點古怪。」洪詩最後保守的說出自己的感覺。「他本來就有點古怪,」小婕也點頭贊同,「我這輩子還真沒見過那麼怕女人的男人,還真虧他有那麼多的兄弟!」「這就是古怪的地方!」洪詩站起身,一臉沉思,「你不覺得,他在玩把戲嗎?」

  小婕聳聳肩,她這個人就是有個很好的優點,十分的容易滿足,目前她的目標只是希望洪詩嫁進莊家與她結為妯娌,至於要達到此一目標的是是非非,她根本就不在乎,也不太想搭理。「洪詩,不要想那麼多。」她安慰的拍拍洪詩,「煩惱太過對腦筋不好,而且晚上容易失眠。」

  被若聞言,也好笑的拍了拍小婕的頭,「准媽媽,你講的話有道理,但是有一點也很重要,如果腦袋久不用,會變成癡呆症,你瞭解嗎?現在不僅有老年癡呆症,連少年癡呆症都有增加的趨勢,所以你最好小心一點。」

  小婕知道洪詩拐了個彎在罵她,不過她依然一副不怎麼在乎的模樣,反正在她心目中,只要老公不嫌她就行了。「我實在是有點受不了你。」洪詩把自己剛才塞在身後的毛線和棒針拿出來,交回小婕的手上,「聽了你的話,我就知道,你也被你那個六哥給『晃點』了。」「你什麼意思?」小婕不解。「意思就是……」洪詩看著小婕疑惑的一張臉,放棄似的搖搖頭,「我沒有任何意思。」

  她心知肚明就算她跟小婕說她懷疑鮪魚不怕女人,以小婕的個性絕對不會相信,不是不相信鮪魚會不怕女人,而是不相信鮪魚會騙她,所以她自己還是個耳清靜的好。「只有你一個人在家?你婆婆呢?」洪詩這才想起鍾幸玲。「去跟別人打個小牌!」小婕笑著回答,然後忽然問道:「你要不要搬來我家?」「不要!」洪詩想也不想的就開口拒絕。「來嘛!」小婕祈求道,「當作陪陪我這個傻孕婦嘛!頂多再兩個月我就跟小傑去意大利了,你就同情我搬來這裡,好不好?當作跟我餞行。」「你少來了,」洪詩覺得懷疑的看著她,「你要我搬過來,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小婕聞言舉起自己的右手,「我以小傑的名譽擔保,絕對沒有陰謀。」她在心中悄悄的向他老公道了個歉。「你這個女人少來了!」洪詩帥氣的站起身,「不以自己的名譽擔保,反而以老公的名譽擔保,這種行為實在令人髮指。」

  小婕一笑,臉上找不著心虛的影子,「你的決定?」她追著洪詩要答案。「NO!」洪詩也很爽快的給予拒絕。

  小婕聞言臉色一垮,哼了一聲:「真是沒良心,相識一場,竟連個小小的請求都不答應。」

  洪詩肩一聳,好笑的回答,「不來陪你就是沒良心,好吧!若你真的那麼想天天見到我,乾脆你搬來跟我住算了。」「洪詩!」小婕嘟著嘴巴看著她,跟在她的身後,「你就搬過來嘛!」「NO!」洪詩還是不答應,頭也不回頭的往大門的方向而去,直到聽到後頭的驚呼聲,她才吃驚的一個轉身。「小婕!」洪詩一看到跌在地上的小婕,嚇得臉色發白,「你有沒有事啊?」她急忙到小婕的身邊問道。

  小婕抬起頭,搖搖頭,不忘埋怨道:「都是你,走那麼快,害我不小心跌倒了。」說著說著,就掉下了一滴眼淚。「我……」洪詩決定先把她給扶起來,等把小婕安頓在沙發上之後,才繼續開口問道:「你確定你沒事嗎?肚子會不會痛?有沒有不舒服?」她一連串的問了一堆問題。「沒有。「小婕擤擤鼻子,可憐兮兮的回答。

  洪詩見狀鬆了口氣,「我扶你上樓,若你這個樣子讓你的老公看到,我就完蛋了。」

  小婕點頭,沒有拒絕。

  等到稍後,洪詩離去之時,已經莫名其妙的承諾了小婕。再過幾天會搬進莊家大宅「照顧」她。

  小婕站在陽台上,看著洪詩離去的背影,微揚的嘴角掩不注自己得意的笑意,她和洪詩,丫頭三個死黨裡。就只有她沒有修過心理學,因為唸書是她心中一股永遠的痛,所以能夠不修的課,她是能放棄就放棄。

  不過很奇怪的是,她似乎比另兩位好友更懂得何謂感情、智慧、意志所構成的「心理」。

  相處那麼久,她跟他們可不是相處假的,她當然知道洪詩的弱點何在?對症下藥,自己肯定百戰百勝。

  她拍了拍自己還看不出來的小腹,佩服著自己的演技,拿著洪詩害她跌倒的罪惡感威脅,洪詩當然只有舉手投降的份了!

  「經理找你。」范亞畢一看到洪詩從茶水間走回來,立刻開口說道。「找我?」洪詩把免洗紙杯放在自已的桌子上,她的辦公桌緊連著范亞畢的,「找我做什麼?」「若沒猜錯,應該是找你算帳。」范亞畢戴起眼鏡,一邊整理著方才開會的資料,一邊開口回答。「找我算帳?!」洪詩更疑惑了;「為什麼?」「真不知道你這個小孩子到底在想些什麼?」范亞畢把自己的目光從文字處理機中抬起來,轉向洪詩,想到剛才所進行的會議,他歎了口氣,「剛才開會的時候,經理讓你跟著參與,目的是要你去學東西,而不是要你去跟別人搶飯碗,你難道沒有看到剛才經理的臉都黑了嗎?」

  她有看到才怪!洪詩想了一會兒,根本就沒有感覺到鮪魚的臉色有何異樣,當然,除了他驀然抿緊的雙唇除外。

  她喝了口熱茶,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我進去了。」她放下手上的杯子,往鮪魚的辦公室走去。「小心點,若是經理很生氣,你就要安靜一點,不要反駁,聽到了沒有?」范亞畢好心的提醒洪詩。

  洪詩側過身,對他點點頭,雖然是跟他點頭,不過她心目中根本就不認同,她還是堅信著莊俊諺就算不是個柔弱之人,但也不會是個硬起口氣對她說話的男人。

  「你知不知道接下這個工作很笨?」原本鮪魚打算好好說,但是一看到洪詩進了辦公室,立刻站起身忍不住的大吼。

  洪詩被他的吼聲給嚇了一跳,她隨即有些不服的抗議,「有什麼不滿請你先告訴我,要批評再開始批評,以免我聽得莫名其妙。」「你……」鮪魚重重的坐在椅子上,難掩其憤怒的神情,「平常我可以容許你跟我打哈哈,但是今天不行,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鮪魚拍起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美麗眼眸,看著她問道。

  洪詩愣了愣,與鮪魚的目光相視良久,再一次驚覺其實他真的是挺有男子氣概的。「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洪詩柔柔的開口。

  她一開口,才感覺其實自己竟然也能像小婕一般,用溫柔的聲音說話,但是這種語氣不是她的風格,尤其是在此時,此地使用,她的口氣一轉,但是依然有禮,「我只不過自願幫你一個忙,去探查中部的市場是否有值得投資的空間罷了,怎麼?難道我這麼做不行嗎?」「不行!」鮪魚靠向椅背,「當然不行!」

  洪詩萬萬沒想到鮪魚會給予她拒絕,而且還說得如此直接,「為什麼?」她問。「我對你的努力很讚賞,有任何你不懂的事情,你勇於學、勇於問,我樂觀其成,旅館業目前對你而言是個未知的領域,但我相信你會成功,經過這陣子的相處,我相信你很重視你的工作,雖然只是part——rime,可是你所下的工夫是有目共睹的,但是理論與實際總有些差距,你還沒有學會走,就想要跑,你到底知不知道這份評估對公司的影響力有多大?更不要說這份工作要花多少的精力與時間,我想你更沒有考慮到你要怎麼開始?」「你質疑我的能力?」洪詩覺得遭受侮辱。「我從不質疑任何人的能力。」鮪魚實事求是,「我只是要告訴你,幾事要經過深思熟慮才能下達自己的決定,以免日後後悔。」「我已經考慮過了。」洪詩不平的反駁。「多久?」鮪魚突然問。「啊?」

  鮪魚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收起自己暴戾的一面,他已經記不得自己上次發脾氣是在什麼時候了,他一向對自己的自制能力頗為自傲,不過這次洪詩卻打破了他的自制。「我問你,你說你考慮過了,你是考慮了多久?」他冷靜的又問了一次。

  洪詩愣了一下,「我……考慮了……」

  鮪魚見她支吾許久,其實心知肚明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以後開會的時候,不要隨便打斷我的話。」鮪魚最後說道,「因為我說的每句話,每個指示都有我的用意存在,你隨便插了一句話,會令我的計劃大亂,你有沒有想過,在我心目中,可能已經有人選去處理這件事,你這麼做無異是增加了我的困擾,弄亂我的……」「Sorry!」洪詩伸出一隻手,打斷他,「我承認我做錯了,但是我也有個問題,」她兩手撐在辦公桌上,微微傾身向辦公桌後的鮪魚,「開會本身就是個腦力激盪的時間,大家提出個人的方針,以便做出對公司最有利的決定,若你在心目中有人選,你大可在剛才的會議上拒絕我,可是你當時並沒拒絕我,所以我當你默認了,而你現在責怪似乎來得太遲了吧!」

  鮪魚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到她身旁,臀部靠向桌沿,雙手抱胸,突然問道:「你了不瞭解你自己的個性?」「當然!」洪詩轉頭看著他,口氣十分的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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鮪魚聞言,嘴角扯出一個笑容,「不過,我可能比你更瞭解你的個性。」他也轉頭看著她,與她四目相對,然後他驀地把頭一傾。把唇印在她的唇上。「你……」洪詩察覺他的舉動,雙腿一軟,差點癱了下來,鮪魚立刻眼明手快的伸出手扶著她。

  鮪魚看著她,強忍住笑意,「以前是我碰到女人會暈倒,現在卻變成你有這個問題了。」「你……」洪詩看著他,一時語結,她一隻手搖著自己的嘴唇,雖然只是輕觸了一下,但她依然覺得難以置信。

  鮪魚見她發愣的模樣,忍不住的嘴角上揚,重拾方纔的話題,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開口說道:「若是我剛才在會議之中拒絕你,以你的個性一定會轉頭就走,到時候,會換成是我顏面盡失,因為我知道我一定會把你給追回來,既然我是你的上司,我當然不會容許令我丟臉的事情發生,你能瞭解我的意思嗎?」「混蛋!」洪詩孩子氣的用力抹著自己的嘴唇,似乎想抹掉他的氣息,她聽出他話的意思,他明明就擺明了把她玩弄在手心裡,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下次再敢碰我一次,我就把你的牙齒打下來,然後用刀把你的臉劃破相,再找十個人個兄弟把你的四肢打斷,我說到做到,你聽到了沒有?」

  鮪魚歎了口氣,聳聳肩,沒想到她的用字遣詞竟然這麼的血腥,不過這對他並不會造成任何影響,因為他心知肚明洪詩講的這些話根本就不可能會成真,所以他根本就不給予她任何的答案。

  洪詩看到他的模樣,為之氣結,「莊俊諺,連你弟弟都不敢用這種吊兒郎當的態度對我,你竟然……」「重點在於我不是我弟弟。」鮪魚一隻手硬是拉著她,一隻手做了他一直很想做的一件事——碰觸她的臉頰,對她柔軟的皮膚感到滿意似的點點頭,他才繼續說道:「而且正如我所說的,我瞭解你,可能更基於你瞭解你自己,所以我相信,你是只紙老虎,你並不可能做出你所說的那些暴力的事,你只不過想逞口舌之快罷了!所以我根本就不怕你,至於我……」他對她挑逗似的眨眨眼睛,手指描繪著她的唇形,「跟你比起來,我應該才算是真正的大老虎。」

  洪詩聽完他的話,竟然感覺自己似乎是赤裸裸的站在他的面前,雖然對方是她所喜愛的人,但依然令她沒有安全感。「你不怕女人!」她終於可以肯定的說道,「正確一點來講,你從來沒有怕過女人。」

  鮪魚一笑,「我念大學的時候有過『一些』女朋友,一回台灣,我老媽便立刻一頭熱的幫我安排相親,把我的Schelute排得滿滿的,所以最後我想了一個辦法,一勞永逸的解決了這個問題。」「在大庭廣眾之下,表演那招令人為之稱絕的『暈厥。』洪詩自然而然的接下他的話。

  鮪魚讚賞的一個彈指,「聰明!」「你好奸詐。」被若看著他得意的表情,感到難以置信,直到現在,她終於肯定自己被耍了。

  鮪魚對她的咒罵,顯得十分不以為意,「無奸不成商,」他一句話把洪詩的咒罵頂了回去,他雙手環著她,硬是把她給拉進他的懷裡,「我的容貌是父母親賦予我的,但是外表像女人,可不代表我就會像個女人一般柔弱,就像你,」他看著她,「表現出來就像個男人一般,不過你還是個女人,這是不爭的事實,是你自己被我的外表所蒙騙,怪得了誰呢?」「你的意思是說我去找你幫忙,到你公司上班,包括你剛才親我,這全都是我的錯?」洪詩看著他的目光閃過一絲警告。

  鮪魚露出深思的表情,喃喃自語的說道:「是不是你的錯?這我可得好好的想想。」

  他近乎著迷似的看著她生氣的臉龐,奇怪自己就是很喜歡惹她生氣,看她生氣的模樣。「這根本就不用想,王八蛋!」洪詩火大的推了他一把,「訂正錯誤從來不會太遲,『人不能左右他人,但絕對能夠掌握自己,我——要——辭——職。」她咬牙切齒的說道。

  鮪魚也沒拒絕。點點頭,「好啊!你辭職,我第一個舉雙手贊成。」他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後坐下,「你趕快去把辭呈寫一寫,我馬上就批准,你明天就可以不用來了。」

  直到這一刻,洪詩才真正懂得什麼叫做「難堪」,原本以為當時與毛弟的辯論賽敗北就是難堪,但那種感受卻只是今日曆受的萬分之一。

  她曾經有自信自己絕對不會在男人面前落淚,但是今天她卻做不到,她找不到自己的自信。「你太過分了。」洪詩轉過身,她認為自己實在是笨得可以,還以為只要提出自己要辭職,就能讓鮪魚降低他的姿態,不過今天她是真的看到什麼是惡人了,她氣得眼淚直掉。「洪詩,你別哭。」看著洪詩聳動的肩膀,鮪魚心不由得一緊,他走到她的面前,把她摟進懷裡,拍了拍她的背部。

  鮪魚不安慰還好,這一安慰洪詩的眼淚掉得更凶,他對哭泣中的女人全然沒轍,只好繼續笨拙的拍著她的背,喃喃的說些毫無意義的安慰話語。

  久久,洪詩才找回自己的控制力,「我要回家。」她很幼稚的想要回到一個安靜的地方當只縮頭烏龜。「你若聽我說完話,我就送你回家,」鮪魚帶著心疼的輕柔幫她把臉上的淚珠給擦拭乾,「我不是呆子,若是沒想到後路,我根本就不會答應你辭職。」

  洪詩聞言,吃驚的拾起一雙經過落淚而更顯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等著他的解釋。

  鮪魚見狀微微一笑,「難不成你已經忘了你自己答應過小婕,要搬來我家住的這件事嗎?」

  洪詩搖搖頭,表示沒忘。「這就對了!以我老媽那種愛作媒的『天性!』,你住在我家的那間房間,不是在我隔壁就是在我對面,就像是當初我四哥和小婕還沒結婚前,我老媽安排小婕住進我家,小婕也是住在我四哥房間的對面,這下你總瞭解我為什麼輕易的放你離職的原因了吧?反正你住進了我家,我還是看得到你,所以你是否在這裡工作,對我而言——沒有差別。」

  雖然心中不願承認,但洪詩仍透著淚眼,望著面前臉上閃著柔情的男人,心想:他很聰明,比她更聰明百倍,更甚的,他可能是莊家最聰明的一個男人。

  第一次見面,覺得他根本就毫無殺傷力,畢竟有哪一個人會把一個帥哥當成是一個惡魔?雖然很不情願,但是她竟然破涕而笑,嘴角彎出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鮪魚見她露出笑顏,著實鬆了口氣,她忽然當著他的面掉下眼沼,還真的是嚇了他好大一跳。「你不要得意。」洪詩把鮪魚鬆了口氣的表情看在眼裡,不服氣的說道,「正如我剛才所說的,訂正錯誤永遠不會太遲,」她令鮪魚措手不及的繞過他,打開辦公室的門,「我大可去向小婕說,我不搬去莊家了,到時候我就看著你這個美麗的天使,聰明的魔鬼,怎麼樣看得到我?」

  語畢,洪詩不敢浪費時間的衝出去,拿起自己隨意放在椅子上的背包,在范亞畢吃驚的注視下和鮪魚的叫喚聲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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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洪詩下了公車,有點下雨,原本想以跑百米的速度衝回家,但進而一想,雨勢那麼小,淋幾滴小雨也無所謂,所以就慢慢的往自己與丫頭合租的公寓而去。

  她走著走著,腦海中就浮現了莊俊諺的影子,她不知道是該怪自己瞎了眼把一個大男人想成是個女人般沒多大影響力;還是該怪鮪魚太小人,而且又會演戲,連自家人都被他給蒙騙了。

  她有點無聊的踢著巷子中間的一顆小石頭,她原本認為莊家就屬莊翊橙最小人,沒想到這世上還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夫,兩兄弟一比較,還真的是「薑是老的辣」,強中自有強中手。

  不過不管為何,她被鮪魚弄得亂了分寸,這是個不爭的事情,縱使她的死對頭莊翊橙,也沒有讓她的情緒起伏轉變得如此之大。

  洪詩重重的歎了口氣,她今天在東區閒晃了一晚,腦中不停的想著,奇怪,以莊俊諺的條件怎麼會看上她這樣一個女人?不是說她自己沒有自信,而是該說,她很有自知之明。

  只要一想到自己答應了小婕要搬去莊家,一顆心就不停的下沉,奇怪她為什麼會一時心軟,答應了小婕?偏偏又拉不下那個臉去跟小婕毀約,讓她頭痛到了極點。「我等了你好一陣子,你去哪裡了?」

  洪詩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身子微微一愣,「為什麼你那麼陰魂不散?」她簡直無奈得想跳腳,她的思緒一團亂,可還不想遇見弄亂她思緒的罪魁禍首。

  鮪魚把她不悅的口氣拋諸於腦後,然後亮出他明亮的笑臉,和顏悅色的又問了一句:「你到底去了哪裡?」「我愛去哪裡是本小姐我的事,你管不著。」

  要裝大家來嘛!洪詩對鮪魚甜甜一笑,反正說穿了,也不就是臉色裝和悅點,然後趁他不留意時「語不驚人死不休」罷了,這可難不倒她。

  鮪魚看到她的笑容,眼底隨即閃過一絲謹慎,雖然他已經摸清了洪詩的個性,所以不用太擔心她會做出什麼事,不過「輕敵乃兵家之大忌」,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舟!「我是好心來幫你搬家的。」他以不變應萬變的表情看著洪詩,「小婕口中一天到晚都說你要搬來,卻連個影於都沒有看到,基於目前在我老媽眼中孕婦最大的考慮之下,我就好心的前來助你一臂之力。」「你這個……」洪詩看著他的笑臉,硬是把到嘴的髒話給吞回肚子裡。

  她最近也不知怎麼搞的,可以在所有人面前把髒話講得跟流水一般流利,偏偏在他面前,她就好像舌頭被貓吃掉似的,連講話都覺得吃力。「我已經說過,我不搬家了,不過就算是我要搬,我也不打算今天搬,」她索性不和他多廢話,扮乖乖牌實在太累了,「你最好自己回家去?」趁我還沒打人之前!她忿忿地在心中加了句。

  最後,她瞪了還站在原地的鮪魚一眼,然後打開皮包拿出鑰起,打開公寓的大門。

  她與丫頭合租的是棟老舊公寓,六層樓高,但卻沒有電梯,不過有沒有這個現代化的工具對她而言並沒有多大差別。

  因為她與丫頭住在二樓,所以就算有電梯,也是多餘的,她走進大門,正要把門給闔上時,鮪魚的速度快得令她措手不及,一眨眼,他就擠進了她正要關上的紅色木門,站在她的身後。

  洪詩轉頭看著他,看到他正以一臉無辜的表情回視著她,感到十分的難以置信,「你到底要幹麼?」她火大的問。「沒幹麼!」鮪魚環顧著四周,看著狹小空間放著的花草盆栽,無聲的吹了個口哨,然後自顧自的開口:「我不過是要跟你回家罷了,聽說你住在二樓,是二樓A座還是B座?」

  你當這裡是高級大廈啊!還A、B座,洪詩忍不住怒氣的瞪著他。「你給我滾出去!」她露出一副潑婦罵街的強悍模樣,「我剛才對你客氣是因為我念在你是我上司,又是小婕的小叔的份上,可是現在,」她把手腕舉到他的面前,露出在手腕之上的手錶,「再三分鐘就十點了,本小姐沒有時間跟你閒扯談,如果你不出去,我就……我就大叫強姦!」

  鮪魚聞言露出吃驚的神色。「怕了吧!」洪詩看到他的表情,得意洋洋的擒起下巴,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怕了還不快滾?」

  鮪魚看她的模樣,強忍住自己的笑意,「我不是怕!」他壓低自己的身高,與一百六十公分高的洪詩平行,深思的說道,「我是在考慮,你說你要大叫強姦,是我強姦你,還是你強姦我?」他抬起手,摸了摸她柔軟的臉頰,「好像……後者才比較有可能,所以凡事三思而後行,你自己也知道,我可比你還會演戲。」

  洪詩聞言雙手緊握,差點被氣得心臟衰竭。「你知道嗎?」鮪魚側著頭看著她氣嘟嘟的臉龐,「我已經知道為什麼你在大學時代與毛弟辯論時會輸給他了。」

  洪詩依然不發一言的瞪著他。

  雖然懷疑現在洪詩聽不聽得進去他的話,但鮪魚還是開口:「毛弟的口才未必在你之上,不過我相信,我小弟控制自己的怒氣的能力絕對在你之上。」他一手搭在她的肩上,「你太衝動,不懂得控制自己的脾氣,在某一方面來說,這是你最大的敗筆,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可以顯出你的灑脫,」他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灑脫!一個令人難以抗拒的優點。」

  洪詩深吸了一口氣,甩開她肩上的手,「我不需要心理醫生,若我需要的時候,我會通知你的,現在就請你收起你的長篇大論,回你家去。」說完她便飛快的轉身,匆匆忙忙的跑進門。

  以她對鮪魚的瞭解,知道他絕對不會輕易作罷,雖然慌亂的舉動會顯得自己很怯弱,不過現在的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洪詩「砰!」的一聲把鐵門關上,巨大的聲響引出正在房裡的丫頭,她看到洪詩匆忙的舉動,覺得疑惑,「怎麼?」她看著跑得氣喘吁吁的洪詩,「有哪個不要命的敢把我們洪詩嚇成這副模樣?」「哈!哈!」洪詩發出幾聲假笑,想起樓下的鮪魚,「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多得是人敢揪虎鬚。」

  洪詩的話才講完,門鈴聲就立刻響起。「王八蛋!」洪詩忿忿地詛咒了一聲。「是誰?」丫頭看著洪詩氣急敗壞的模樣,心裡更是好奇,她硬是把擋在門前的洪詩給拉開,從門上的小孔望了出去。「原來是莊家的『中國小姐』。」丫頭認出來人,不顧洪詩反對的聲音,逕自把門給拉開,讓門外的人進來,丫頭跟一般人一樣,認定美麗的人通常都不會有任何的殺傷力。

  洪詩雙手環在自己的胸前,冷眼旁觀的看著鮪魚踏進門。「你怎麼還不收拾行李?」鮪魚與丫頭打了聲招呼,看到站在一旁的洪詩,開口問道。「你要我說幾次?」洪詩瞪著他,「我說不搬就是不搬。」

  鮪魚看到一旁滿臉興趣的丫頭正直看著他們,他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對著洪詩說:「我是來幫忙的,請你不要為難我,你也知道現在小婕一直念著你,若你沒有跟我回去,我可就完蛋了。」「你少裝了,你這個……」「洪詩的行李,我來幫她收拾。」丫頭打斷洪詩的話,逕自說道。「韻——」洪詩看著丫頭經過她的身旁,目光又移到鮪魚的臉上,看到他臉上的笑意,不由得為之氣結,「你不要得意。」

  她不悅的隨著丫頭的腳步進了自己的房間,沒想到真的看到丫頭在幫她收拾衣物。「這世界上的人難不成只有我是正常人嗎?」洪詩看著丫頭難以置信的問道,「你竟然幫著莊俊諺欺負我。」

  丫頭聞言,好笑的瞄了嘲著一張嘴的洪詩,「你不欺負莊俊諺都已經是萬幸了,還怕莊俊諺欺負你。」「我欺負他,我欺負他?」洪詩把丫頭手上的衣服給搶了過來,強迫丫頭看著她,「你什麼時候看到我欺負他來著?我告訴你,你被他的臉孔給騙了!」

  丫頭把洪詩手上的衣服給拿回來,塞在行李箱中,「我又不是瞎子,莊俊諺怕女人,當然也會怕你,又加上你的個性那麼像男人,所以想當然耳,只有你欺負他的份。」

  丫頭看了洪詩那不甚滿意的臉蛋一眼,繼續說道:「你難道沒看到他剛才那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嗎?而且你也不要一副我背叛你的模樣,今天下午小婕已經先打過電話來知會我,說你自己答應要搬去陪她,更何況你都已經芳心暗許了。」

  丫頭頓了一下,隨後聳了聳肩,「雖然我是覺得你的眼光有點太過……獨特了點,不過莊俊諺長得確實不錯,而且以他的個性,日後肯定會疼老婆,雖然……」丫頭強忍笑意,「雖然現在看來,莊俊諺需要你疼的可能性居高,一個像女人的男人,一個像男人的女人。」她繼續笑著幫忙收拾行李。「丫頭,你……」洪詩氣得想要捶胸頓足,明明她才是屬於被欺負而且需要保護的一方,自己的好友竟然會說她火大的轉過身,衝回客廳,站定在鮪魚的面前,火大的瞪著他好一會兒,就見鮪魚也沒反應的反著她。「我求人的次數屈指可數,今天算我認了,求你饒了我好不好?」最後她倒像洩了氣般的苦了一張臉,放低了自己的姿態,「反正你長得那麼漂亮,家裡又挺有錢的,肯定一吆喝,就有一群『蜜蜂蝴蝶』圍著你轉,放了我,OK?」「不要這麼可憐兮兮的。」鮪魚伸出手摸著洪詩的臉頰,「你這個樣子讓我看了好難過。」「那你的意思是不為難我嗎?」

  鮪魚忍住笑意,使壞的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你親我一下,我就考慮,考慮。」

  洪詩瞪著他,她就知道,這種奸人怎麼有可能輕而易舉的就放過她?洪詩你就當自己在親隻狗好了,最後她決定了,只見她眼睛一閉,就把自己的唇給印了上去,她一碰到他,立刻就想抽身。「真好!」鮪魚盯著洪詩的表情似乎意猶未盡,:不過技術層面稍顯低了點。」

  被若聞言,又是賞他一個白眼,心知肚明他是什麼意思,「你只是說給你一個吻,可沒說一定要『法國式』的吻,不過請你搞清楚,就算你要求,我也不會答應的。」

  她的話一說完,鮪魚立刻露出一個不在乎的笑容,迅速的拉近她,在她還未有反應之前,性感的嘴唇立刻深吻住她,舌尖堅定的進入她的口內。

  洪詩逐漸軟化在他欣長的身體上,最後他雖然放開了她,但她仍依然虛弱的倚在他的懷裡,久久,她還是不忘問道:「吻也吻過了,現在你總可以走了吧?」「我只答應我要考慮,」鮪魚又用唇碰了洪詩的臉頰一下,然後吻著她的耳際,輕聲的說道:「可沒答應要離開。」「你真的是……」這下什麼親密的氣氛都沒了,洪詩毫無預警的推了他一把,離開他的懷抱,氣不過的一拳向他的肚子,不過她還算沒有氣得失去理智,用的力量並不大。

  但是鮪魚的反應卻是挺大的,就見他抱著肚子往後一縮,整個人單膝跪在地上。洪詩看著他的姿勢,心想:上天還真不公平,鮪魚竟然在這個時候動作依然是深具「美感」。:「我知道你會演戲,現在這裡沒人,演技再好也騙不了人。」洪詩不屑的哼了一聲,氣他總是以假面目示人,卻總在暗地裡佔她便宜,她不悅的坐在客廳的籐椅上。

  過了好一陣子,空氣問瀰漫著一陣沉默,洪詩克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溜向在大門方向的鮪魚,就看著他依然維持同一個姿勢蹲在地上。「你……還好吧?」明知他會演戲,心裡也在告誡自己不要同情他,但是洪詩最後還是心軟的站到他的身旁,有點擔心的問道。「不好!被你一錘,肚子很痛。」鮪魚的聲音彷若被人勒住脖子一般的痛苦。「你騙鬼啊!」洪詩雖然開口罵他,但是一雙眼睛還是盛滿了擔憂,「我又沒練過鐵沙掌,根本就不可能會很痛。」

  洪詩見他不言不語,實在覺得有點過意不去,鮪魚實在很懂得勾也她的側隱之心,所以雖然還在氣頭上,她還是把他給扶往籐椅的方向,讓他半躺在長型的籐椅上。

  略顯吃力的安置好他之後,洪詩正要站起身,鮪魚的手卻一個用力,讓她立刻重心不穩的跌到他的身上,直到他的唇印上她的,她才驚覺自己又上了一次當,不過要抽身已經來不及了,兩人就這樣暖昧的纏在一起。

  直到聽聞開門的細小聲響,才驚醒了忘我的兩個人。

  洪詩立刻從鮪魚的身上爬起來,立刻解釋道:「丫頭,你不要誤會,我跟他只是……」

  丫頭瞄了一眼,立刻露出瞭然的表情,她推了推自己鼻樑上的眼鏡,然後說道:「不要緊張,我瞭解。」

  洪詩聞言睜大了一雙眼,愣愣的反問:『你瞭解?」「我當然瞭解!」丫頭看了眼鮪魚,「不過你的『熱情」好像嚇壞了你的男朋友。」

  洪詩低下頭看了鮪魚一眼,立刻賞給他一個白眼,因為鮪魚一臉好像是她侵犯了他的表情。

  不過她也因此知道自己室友的言下之意,她立刻說道:「是他拉著我,硬要親我的,可不是我撲到他的身上去,丫頭,你不要被他給騙了,我是不可能會對他……」「我把行李放在這裡。」丫頭忍住笑意,神色自若的打斷洪詩的話,她把行李放在地上,「我只大概收拾了一些衣物,原本以為你只在莊家留個幾天,不過看樣子,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但也無所謂,你們……」她雙手一攤,往自己的房間方向退去,「繼續。」.:丫頭直到關上了房間的房門,嘴角才敢放心的露出一個大大的弧度,她原本還對小婕說的話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她總認為洪詩眼高過頂,應該要是個「男人中的男人」才能吸引得住她,沒想到洪詩真的是跟莊俊諺,她又想了想,搖搖頭,臉上的笑意更加深了些許。「我受夠你了!我真的受夠了?」洪詩看到丫頭的房門緊閉,轉頭又看著一臉無辜的莊俊諺,生氣的嚷道:「你很能演,所有人都被你騙了!」「在英國唸書的時候,我是戲劇社的。」鮪魚得意的回答,臉上找不到一絲心虛的表情。「我管你是什麼王八戲劇社的。」洪詩火大的站起身,罵起了髒話,「本小姐我是自由體,不輕易受任何人擺佈。」

  鮪魚聳聳肩,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似乎是認定了她的話有待商榷。

  洪詩忿忿地瞪著他,最後放棄的站起身,「我說過,我不搬就是不搬,就算是你找你那個大塊頭的三哥來威脅我,我動也不動一下。」

  鮪魚暗暗的歎了口氣,「洪詩,不要任性了,時候真的不早了站他站起身,對她伸出手,「我們該走了。」「我已經說過我……」「洪詩!」鮪魚只是直直的看著她,洪詩看出了他眼底的堅決,這抹神色也是她在與他共事時,他有所決定時所浮現的反應。

  鮪魚伸手拉著她、拿起丫頭方才幫她收拾好的行李箱,就拉著她往大門的方向走去,而洪詩縱使不太甘願,還是被他強迫似的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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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毛弟把臭著一張臉進門來的洪詩和提著行李滿臉無奈得仿若小媳婦的鮪魚的表現,盡收眼底。

  「你是小混帳!」洪詩一看到毛弟擋在她的面前,立刻抬起頭對著毛弟啐了一聲,然後轉頭看了跟在身後又在裝腔作勢的鮪魚一眼:「你是大混帳。」罵完,她轉回頭,看到正走下樓的莊家老三小煜,又立刻開口:「又來個混帳,你們真的是一群的混帳!」她已經氣得口不擇言。

  小煜正在打領帶的手一僵,搔了搔自己的三分頭,好笑的問道:「我做錯了什麼?」洪詩把頭一甩,沒給他任何的回答。

  毛弟這次破天荒的沒有出口反駁,反而露出一個笑容,還用手肘撞了洪詩一下:「沒想到你還真能挑,挑到我家的′軟腳蝦『,我看我六哥一輩子就得活在你的′淫威′底下,正好符合你女強人的形象,一個小男人。」

  筏若聞言,頗有有苦沒處申的痛苦,她握緊拳頭,強迫自己不對鮪魚怒目相向,不然到最後,大家還真的以為她張筏若佔了多大的便宜,能和莊俊諺這佯的「好男人」在一起。

  她長到這麼大,實在沒想到自己最後竟然會栽在……她看了鮪魚一眼,沒想到會栽在這樣的一個男人手上,她氣不過的給了鮪魚一個白眼。

  小煜見狀,眼底露出了瞭然的神色。

  可憐!小煜看著筏若不由得露出一個笑容,沒想到她會被莊家最難纏的男人給纏上了。

  「三哥,你′又′要出去了?」鮪魚看到小煜的打扮,語氣雖然輕柔,但是小煜聽出了他語氣中的不認同。

  小煜撣出中指擱在自己的唇中央,要他小聲點,若是把他老媽給引來,這可不是好玩的。

  洪詩把一切看在眼裡,立刻不屑的哼了一聲。

  小煜聽到,只是露出一個笑容,緩緩的走到洪詩的身旁,令在場所有人吃驚的俯身在洪詩的臉頰上印上一吻,嚇得洪詩僵在原她,他不顧鮪魚暴怒的神色逕自說道:「還記得在小傑和小婕還末結婚之前,我向你求婚而你也答應要嫁給我的這件事吧。」

  洪詩撫著自己被吻的臉頰,退了一大步,退到鮪魚的懷裡,想起了以前的這一檔子事。

  她是答應過莊奇煜,若是他能把毛弟的頭扭下來給她當椅子坐,她就跟他結婚,不過這件事是一時的氣話罷了,要是他不提,她還真忘了有這件事。

  但就算有這擋子事又怎麼祥?她根本就沒想過要嫁給這個身高超過一百九十公分的大塊頭,而他還親她……洪詩深吸了口氣,正要開口罵人時,卻被鮪魚給捷足先登。

  「朋友妻不可戲,更何況是兄弟的老婆。」鮪魚把洪詩給拉到身後,往前站了一步。

  鮪魚身材根好,有著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但是一站在小煜的身旁,卻像個小朋友一祥,畢竟小煜從高中時代便開始練拳擊,足足高鮪魚有十多公分,再加上鮪魚有個如女人一般的細膩臉孔,照常理判斷,小煜一拳就可以把他打得躺在床上一個月。

  洪詩彷彿看出鮪魚的意圖,她跑到鮪魚身前,雙手擱在他的胸膛:「你少不自量力,人家那麼壯,一掌把你給打扁了,不准你找他打架。」她轉頭瞪了小煜一眼,又轉過頭看著鮪魚,她現在只顧著極力的安撫鮪魚,「反正也不過是臉頰上的一個吻罷了,比起你的吻,那個吻根本就是小兒科,至於以前那個近似荒謬的求婚,更不要提了,那根本就不算數,你冷靜點,可以嗎?」

  「不算數?不會吧?」小煜的日氣中透露著隱約的興奮感,因他的血液中的狂暴因子正在沸騰,三十好幾的年紀,卻依然巴不得天天有人我他打架,所以他繼續在一旁忙著煽風點火:「我只要做到你的承諸,你就得嫁給我,我想你應該不是個食言而肥的人吧!」

  「我很瘦,我巴不得肥得走不動,不過就算我肥死也不會嫁你。」筏若訣氣炸了,偏偏鮪魚還是一臉陰沉的模洋,似乎不動手他就難消心頭之恨似的。

  「我不會輸我三哥的。」鮪魚把彼若給輕輕推開:「以前在英國學過兒年的西洋劍,雖然跟拳擊有點距離,但應該相去不遠,反正也是兩個人的遊戲。」

  「西洋劍跟拳擊?」洪詩握緊雙拳,現在她也想一拳把鮪魚給打醒,西洋劍與掌擊在他的眼中竟然是相去不遠:「鮪魚,我……」

  「老婆,讓開一點。」

  洪詩的話被小煜那流里流氣的聲音給丁斷,她火大的看向小煜:「你給我注意一下你的用字遣詞,誰是你這個大老粗的老婆?你再亂叫,信不信我揍你!」

  小煜一副不很在乎的表情,讓洪詩覺得備受侮辱,不過這時候她才沒有時間理會他,她看向鮪魚:「我警告你,你若真的動手的話,我就……」

  她的警告還未說完,人被一推,她一個眨眼,就看到兩個大男人「扭」成一團。

  「莊俊諺一」彼若怕「柔弱」的鮪魚會被打傷,連忙趕著去勸架,卻被一旁的毛弟給拉住。

  「你拉我幹麼?」她硬是想把毛弟壓在她肩上的手給撥開,偏偏毛弟的手就像是千斤鼎似的壓在她的肩膀上,不讓她移動半步,「七仙女,你哥哥在打架,你不去勸架還拉著我幹麼?」

  「噓!」毛弟要她噤口:「我好不容易看到我六哥像個男人一點,當然得看個過癮,勸什麼架?有什麼好勸的?」

  「你返個……」洪詩的目光看向鮪魚,認為他現在太「忙」,肯定不會聽到她說的話,於是放心的說道:「你這個王八烏龜臭雞蛋,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自己手足的痛苦之上。」她話一說完,抬起腳跟重重的踩向毛弟的腳。

  「小人,出奸招!」毛弟一痛,立刻放手。

  筏若不屑的哼了一聲,拿著鮪魚以前堵她的話,回敬給毛弟,「無奸不成商,你家既然是從商,我是學你們的。」

  一顆心全懸在鮪魚身上的筏若,一點也沒有注意到正在廝殺的兩個人其實是平分秋色,不自量力的硬是要擠人混戰中的兩個高大的身影中。

  而她也不過才靠近,不知道是誰的那記不長眼的拳頭,重重的往她的臉上打下去。

  「啊!」筏若立即捂著自己的臉,整個人蹲了下來。

  正打得難分難捨的兩個人立刻住手,鮪魚睜大眼睛看著筏若一眼,隨即忿忿地瞪著小煜。

  小煜舉起自己的兩隻手:「我發誓,不是我打的。」言下之意,打到筏若的人是鮪魚。「我——」鮪魚抬起手,看到手背上的血跡,他臉上的表情立刻王變,沒想到打到洪詩的人,真的是……他蹲在筏若的身旁,擔心的喚道:「筏若!」

  筏若忍著痛抬頭看了他一眼。

  鮪魚拉著她,堅持要她把手給從臉上移開,見到她臉上的血跡,他立刻倒拍了一口氣,趕忙拿出口袋中的手帕輕壓在的血流不止的鼻子上,硬是要她的身體往前傾。

  「六哥,她……」

  「去叫老媽來,告訴她,我跟三哥打了一架。」鮪魚打斷毛弟的話,打橫的把筏若抱了起來,一邊走向樓梯一邊說道。

  因為他知道他們的老媽返輩子最痛恨的就是看到他們兄弟鬩牆,而基本上,只要是混戰中有小煜在,所有的罪過就全是小煜背,誰教小煜最愛爭強鬥狠又素行不良,所以跟他打架,有個天大的好處,就是受責罵的永遠是小煜不是自己。

  這就是他心目中的「軟腳蝦」?毛弟看著鮪魚的背影愣愣的點點頭,第一次看到鮪魚硬著口氣說話,所受的刺激當然不小。

  「他媽的,臭小鬼你點什麼頭?」小煜的大手掌重重的打向毛弟的後腦勺,「若是讓我知道你又去做′漢奸′我肯定把你的大門牙給打碎。」

  「三哥,你怎麼像個野蠻人一祥?」毛弟撫著自己的頭,不服氣的說道。

  小煜揪著毛弟的衣領:「我可以更野蠻給你看,你要不要試試?」

  毛弟硬是掙脫了小煜的掌握:「知道你野蠻了。」他沒好氣的說道。

  「知道就好。」小煜說完轉身便離去。

  毛弟看著小煜離去的背影,撫了撫自己還有點發疼的頸子,基本上,說歸說,做歸做,返是他莊翊橙一向抱持的原則,所以小煜的背影一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他立刻興匆匆的跑上樓,準備去陷害自己的同胞手足了。



***************************************************************



  「你還好吧?」鮪魚坐在大床上,一看到筏若從浴室中走來立刻開口問道,在床頭櫃上擱著的是他拿來幫筏若止血的冰塊。

  筏若輕觸了自己的鼻子一下,不由得瑟縮一下,搖搖頭反道:「你看我的樣子很好嗎?」鮪魚看著筏若紅腫的鼻子,覺得內疚的說道:「筏若我……」「是誰打我?」筏若坐到鮪魚的身旁,覺得有點頭暈目眩,但她強迫自己要先把話給問清楚。

  「是我打的。」鮪魚敢做敢當的回答,不過他立刻解釋道:「但是我是失手的,我沒有想到你會忽然來到我和我三哥的中間,所以我才……」

  「你以為我想管啊?」筏若聽到鮪魚好像一副是她錯的口氣,生氣的說道:「我是拍你受傷,你三哥壯得像只大猩猩一樣,壓都可以把你壓扁,你還不自量力的跟他打架。」

  鮪魚淡淡的歎了口氣:「我怎麼有可能會打輸他?」他自命不凡的把頭髮一撥。

  筏若見到他這副模樣,實在有股氣不過的感覺,覺得鮪魚不僅自大,而且遲沒有自知之明,她橫了他一眼,最後說道:「我累了,懶得理你。」

  鮪魚一聽到她的話,立刻扶著她,幫她躺下。

  「你不回房去嗎?」洪詩看著他幫她蓋好被子,然後好整以暇的倚著床頭,絲毫沒有離去的舉動,不由得開口詢問。

  「等我確定你沒事,我就離開。」鮪魚回答,還不忘說道:「你放心好了,我不會逾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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