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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自改+完] 风中传说6之你好毒(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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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自改+完] 风中传说6之你好毒(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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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传说6之你好毒(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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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传说6之你好毒(鬼王)

哇哩咧!是谁在唱「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
啊?人家她只不过是被那些不三不四的小人传染到爱使毒的「慧根」而已,
可她也没干过虾米天大地大的大条坏事咩!
那些唯恐天下有点乱又不会太乱的有心人士,
干嘛老是污辱她的美?硬是到处胡乱造谣,
害她只能拿倒了八辈子邪楣的他来「以身试法」,不过,
人家她可是要先说清楚、讲明白喔!她真的不是随随便便、
青青菜菜的使用虾米碗糕的「人体试验品」,
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了个天生「劣根性」粉强大的「有根」人士下毒手,
并努力的在他身上发扬他爹那「用毒至深」的伟大真传,
可她不懂的是,怎么他身无「长物」,可性命却比别人长了那么一咪咪?
好像无论她日也操劳他、瞑也操劳他,他却一路走来,始终如一,
哼!她就不信他是打不死的蟑螂,她决定使出撒手金间……

[ 本帖最後由 loveyawai131520 於 2017-2-19 03:0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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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烟花残红随飘落怅对晴空逝去寂心忧,

  绿笛歌声伤玉楼暮送芳华任飞无情留。

  雁去楼空添思愁远望红尘泪洒绫绢透,

  欲寻知音度残生奈何谁人伴在奴左右。

  云淡风轻的好天气,江南春意正浓的四月天,花正红,人正美,坐船漫游这景致动人、风光秀媚的瘦子湖,远看山峰环绕,近听河水潺潺,暗香浮动,春意盎然。这一叶扁舟上,歌娘唱着哀怨动人的小曲,令人酥软到骨子里。

  这一叶扁舟虽气派不足,但舟上客的来头却不小,他是武林盟主的独子吴鹏飞。此刻,他半卧在软榻上,俊眸微瞇,似睡似醒的瞧着眼前唱作俱佳的歌娘。

  他无与伦比的俊美神态加上温柔的气质,让同在一艘船上的客人瞧得入神,不少年轻女客心头更似小旺乱撞,若能教他正眼瞧上一眼,那就真是死而无憾了。

  「唱得好,水娘。」

  水娘一曲唱罢,向每位宾客福了福,便亲亲热热的挨着吴鹏飞坐下。

  「公子既说好,为什么这么久没来见奴家?」如泣如诉的水汪大眼瞅着无情的公子哥。

  吴鹏飞哈哈大笑,一把楼住水娘的纤腰,「你又不是不知一道,江南这一带不太平。」身为武林盟主之后,他的责任可不轻。

  「是因为『观音水』现身江湖吗?」

  「呵!想不到一位歌娘消息竟如此灵通。」

  「公子又取笑奴家了。』才娘含羞的低垂螓首。

  「若不是城里的大富豪曲老被人发现死在家中,观音水的消息还不至于走漏民间。」座上另一位年轻公子插口道。

  水娘机灵的为吴鹏飞倒了一杯自酿的百花露,「照公子这么说,观音水已在江湖上掀起轩然大波罗?」

  「可不是吗?」附和声四起。

  说起这观音水,可以称为天下第一剧毒,据说中毒者无知兀觉,通常在沉睡中死去,由于它无色无味,并可溶解干任何水质,非常难辨,也无从防备,令人相当头痛。

  观音水,据传是毒手郎君庄濠全少年时期自制的防身毒物,从他退隐之后,武林中几乎已经忘了观音水的威力,直到最近,江南连续发生几桩因观音水而死的命案,死亡的有江洋大盗、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也有探花贼,从这方面追查,不难想象握有观着水的人应该是正义之士,然而,上个月连城里的富豪地死于此物,令此人的正邪开始难辨起来。

  「观音水啊观音水,观音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菩萨,然而这观音水让中毒的人自身毫无知觉,在平静中死去,不知道是否也算是另一种慈悲?」一位中年男子感叹的道。

  「毒手郎君的心里也怀着慈悲?」丐帮的简七哈哈大笑,「月老三,你教传言给吓怕了吗?」

  「有人怀疑毒手郎君重视江湖?」

  这个消息,传得最严重的是在十三、四年前,据说毒手郎君现身在无争山庄,原本以为他就此再度活跃于江湖,没想到他只是去参加侄女的婚宴,之后就下落不明。

  「为什么不想或许是毒手郎君的后人干的?」有人提出这个疑问。

  在座的全是武林中的知名人物,都是应武林盟主之邀,前来商量如何对付观音水,其中就属吴鹏飞的态度最悠闲。

  他喝着百花露,怀中抱着女人,唇边似笑非笑的,迷人的眼眸懒散的低垂,彷佛对这件事不感兴趣般。

  「不可能,无争山庄的少夫人不会抛头露面做这事,郑羽婷嫁给邱胜橙已有十数年了,婚后根本不涉足武林,怎么…能会是她?

  「所以,我说武林的大魔头又重现江湖了。」』

  「这下我们不就是以卵击石,毫无胜算?」

  众人议论纷纷。

  「如果庄濠全还在世上,他也不过是五十来岁的人,以他高深的内力修为,绝对在你我之上。」铁剑李中肯的道。

  「所以,武林盟主才把大伙找来共商对策呀!铁剑李,我知道你力大无穷,但有时得用用脑子才不会生锈啊!」简七耻笑道。

  受不了刺激的铁剑李拔剑而起,「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小扁舟承受不了这群练武者的群情激昂,摇摇晃晃的几欲翻舟,水娘顺势偎进吴鹏飞的怀里避难。

  吴鹏飞一边安抚俏佳人,一边用斜眼看着对峙的两人。

  「你们非要把舟弄翻不可吗?」他冷语制止两人的动作。

  「吴公子,是他不对。」

  「是他先挑拨的。」

  两人互看彼此不顺眼的哼了一声。

  「还没见到敌人,自己就先内哄起来,嗯?」

  吴鹏飞俊美的眼悠悠的望向不远处的江心,在夕阳的映照下,波光潋艳,远远的,似有另一艘船缓缓驶来。他的眼神有着奇异的喜悦。

  「唉!照你们的情形看来,我爹的诛魔计划未进行已先失败了。」吴鹏飞摇摇头说过。

  铁剑李和简七都面有愧色。吴家少主脾气好、性格好,连武功都好,大家都很佩服他,也肯听他的号令。

  「对不起,吴公子。」

  吴鹏飞淡淡的一笑,「嗯,大家要团结起来才对。如果我没看错,我的一位故友也来了。」

  「是谁?」

  「酒徒王子。」

  话才说完,众人鼻端都闻到一股醇厚的酒香,就连香律甘露、由美女亲手酿造的百花露都比不上此酒的香味,众人闻了觉心旷神恰,不饮也醉。

  一艘船伴随着酒香缓缓驶来,众人循着这股酒香,纷纷站起来观看,就连吴鹏飞也搂着水娘起身迎接。

  只见渐渐靠近的那艘船远比扁舟简陋,船上只有一个船夫摇桨,茅草篷下有一个破旧的床榻,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轻人正坐卧在上头,拿着一只白玉酒瓶往口里灌,还不时以低沉的嗓音响哺地道:「好酒,真是好酒。」

  「酒徒王子。」吴鹏飞高声叫道,远远送出的话语字字清晰。

  「一个人喝酒多无趣,何不过来和我听曲狂饮?」

  年轻人挑眉问笑,大声回道:「吴大少又在做东,可惜小弟今日鄙俗,不堪见客。」

  「这是什么理由?」吴鹏飞微微皱眉。

  「意思就是我多日没洗澡啦!吓坏你的女客,我可担当不起。」

  年轻人这么一说,舟上的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几个豪爽的江湖女侠开始斥骂起来,然而定睛一看,这年轻人长得不错,可算得上是绝世好丰采,斜飞的剑眉,眸子晶亮有神,直挺的鼻梁,微扬的薄唇,配在刚毅的脸上,显得俊美丽阳刚。

  此刻,他的手缓缓抚摸白玉酒瓶,黑眸不感兴趣的懒做扫过舟上众人一眼,然后又是仰头一灌,那模样简直令人又爱又恨。巴不得成为他手中那只酒瓶。

  两船靠近,吴鹏飞靠在舟边和他聊了起来,一点也不在乎旁人惊讶的眸光。

  「酒徒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喝酒了!」他闲适的说。「你的酒不够烈,是娘儿们喝的。」

  「呵呵!我喝不来你的酒。」

  「啧!真没胆,你比你妹妹还没酒胆。」王子饮尽瓶中最后一滴酒,意犹未尽的反转瓶身往下晃一晃,「没啦?真扫兴。」

  吴鹏飞极力想留住他,「你的酒虽是好酒,不过现了却没啦!上我的船喝酒吧!」

  「不了,谢啦!酒徒要去找酒了。」语毕,王子摇摇晃晃的起身,拍拍船夫跟他说几句话。

  只见船夫不住摇头,但王子硬是塞给他一锭银子,然后飞身拔起,凌越瘦子湖上,施展绝顶轻功踏湖而去。

  船上众人只见青衫人影一闪,王子已站在对岸,摇摇晃晃的踩在地上,继续行走。

  「好俊的轻功!」

  一有人开口,其它人也有如大梦初醒,纷纷赞叹起来。

  「是啊!速度好快。」

  「真看不出来一个酒鬼也能有这么好的武功。」有人问吴鹏飞,「吴公子,这人是什么来历?」

  「为何他看起来一副不太爱理人的样子?」这是很多姑娘心头的疑问,只是教水娘先一步问了。

  吴鹏飞只是一径的望着王子远去的方向,叹息的道:「我也不知道有关他的一切,只知道酒徒王子是个深不可测。却又平易近人的朋友。」

  若有他的帮助,何愁找不到下观音水的人?

  只可惜,王子是个不过问世事的人。

  王子摇摇晃晃的走在往城里的路上,明知道酒瓶已空,他还是习惯性的把瓶日往嘴里一倒,最后索性甩着酒瓶子,踩着颠颠倒倒的步伐往前走。

  太久没回到陆地上,他还真有点不习惯「脚踏实地」的感觉。「酒徒王子」是人家给他的称号,七、八年前,他孑然一身来到江南,因为他实在太爱喝酒了,所以,人们在他的名字前加了「酒徒」两字。

  他对这个称号挺满意的,人家说他上辈子八成是淹死在酒缸里的一条虫,这辈子酒瘾才会这么深,这话他听都听烂了,而且还会倒背如流,因为有个红衣小姑娘天天在他跟前叨念,让他想不记起来都难。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自古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君同销万古愁……」

  王子哼着唯一可以背上两句的「将进酒」,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吴鹏飞时,听他吟唱的。他听是听过,也大概了解意思,但对他而言,喝酒就是喝酒,呼咦叨叨的唱上两句,那是女人才做的事,他只有兴之所至才会唱和,例如现在…

  王子摇了摇昏沉的脑袋,他没看错,在这个荒郊野外,有个老头匍匐在地上,缓缓向他爬来,染血的手拉住他长衫的下摆。

  「壮…壮士救……命…」

  哦喔!运气真背。

  王子揉一揉醉意朦胧的眸子,「刚上路就碰上死人,今天的运气真不好。」

  「壮…壮士……」老头气息短促,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不敢当,喝!」还没喝够,居然打出酒鸣?王子当自己的酒瘾又犯了。「不敢当,我不是什么壮士,我只是个酒徒而已。」

  老头提起剩余的一丝气力,「壮士,看在我……快…死——的份……上,有件东西……呃……」

  「你放心,酒徒是不会偷入东西的,顶多是偷酒。」

  「不这——东西——」老头颤抖着子掏出怀里的个小木盒。

  王子俊美的面容闪过一丝好奇,又立即恢复原来昏沉的模样、「这么小的盒子,想必不是用来装酒的。」

  「咳…咳——壮士,请帮我送去吴家给——」他彷佛已经听到死神的脚步声。

  「吴家?难怪我觉得你很眼熟。早说嘛?哎!吴家少主在瘦子湖上把酒言欢,不送了。呜!早知道我就上他的船了,现在酒虫在肚子里作怪,难过哪!」王子懊恼的低喃,摇晃的脚步往前移了一步,却教老人死命的拖住。

  王子挑挑眉,「喂!老兄,你这样抱着我,我很难走路耶!」

  「壮——壮士…送去给吴家…感激」

  「感激这不了几个钱,还是买酒实在——哎呀!你不用给我磕头,我这人一向厚脸皮,你跟我磕头,我也不会磕还给你喂!喂?」

  王子弯下腰椎了推那个朝他磕响头的老头。喝!王子猛地往后一倒,跌坐在地上,酒瓶还牢牢的抓在手里。

  「断气了?不要碰!死了还紧紧抓着我,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他无语问苍天、此处地属偏僻,他就是想省事才排这条路走的。王子无奈的拿起老头紧紧抓着的小木盒,左右看了看,然后放在异端前闻了闻,两道剑眉立即兜拢,很快的又松开了。

  「真麻烦,才出门就碰上死人,还莫名其妙的充当信差。」

  王子坐在地上撑着脑袋想了想,算了,他就好心一次,把人连同木盒一同送到吴家,这人情总可以换一坛吴老爷珍藏的竹叶青吧?

  王子奋力地将尸体扛到吴府,他浑身力气用尽,只能瘫在椅子上大口喘气。

  吴鹏飞和那帮江湖豪客闻讯赶来时,就看到王子不顾形象的呈大字形瘫倒在椅子上的模样,众人眼中一片错愕。

  「酒我要酒…」

  吴鹏飞有趣的说:「酒还在舟里,你要我派人去拿吗?」

  「就算你亲自去,来回也要半亥倾,到时候我已经被酒虫咬死了。」王子有气无力的说,样子十分窝囊。

  「那府里有……」

  吴鹏飞话还没说完,门外就先传来一个暗器破空声,有武功的人自然立即闪避,而吴鹏飞也机灵的往旁边一闪,而他这一避开,直接对上暗器的就是王子。

  「不好。」他心念一动,暗器已飞过王子鬓边。

  「什么不好?我觉得好极了。」原本低垂着头的王子,随意伸出两根手指掐住那个「暗器」,凑到唇边就是一口饮尽,「好!好酒,只可惜只有一口,鬼鬼鬼妹,再来一口吧!」

  众人这才恍然,原来那」暗器」根本不是伤人的暗器,而是一只酒杯,杯中有酒,当然,此刻酒已在王子的腹中。

  「你作梦!」

  随着这声娇斥,众人霍然转身,只见门进仁立着一名女子。

  那女子年约十七、八岁,一双秀眉细致好看,一张小嘴不点而红,如水波潋滟的翦翦秋瞳是整张脸上最吸引人的焦点。

  一身红色的衣裳衬得她整个人生气勃勃,美得吸引住每个人的目光。

  然而,此时这名美丽的年轻女子却非常生气,而且气得双呼擦腰,有如一把熊熊烈火烧进吴家大门,目标正是那瘫在椅子上的酒鬼。

  「想喝酒酒就别上我家,瞧瞧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人不像人,狗不像狗的,居然还嚷着要酒,你丢不丢脸哪?」

  王子俊美的脸上带着无可奈何的笑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教我没带够酒,否则说什么也不敢来求鬼鬼鬼妹。」

  吴映洁——吴鹏飞的宝贝妹妹冷哼了一声,「哪来这么多借口!酒喝了就给姑奶奶滚吧!别在这里丢入现眼的。」

  「鬼鬼,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吴鹏飞忍不住斥道

  「嘿嘿!别气啊!鬼鬼鬼妹,想要让我走出这大们,你恐怕得多拿一些酒来。」王子双手撑着下巴,笑望眼前这对兄妹。

  吴映洁柳眉一扬,「还喝?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戒酒!」

  死?

  吴鹏飞脸色微变,「酒中有毒?」

  「是又怎么样?」吴映洁朝兄长挑了挑眉,她是下了毒,而且这毒非整得这酒鬼死去活来、哭爹叫娘不可。

  「哎呀!难怪我觉得肚子有些奇怪,原来是鬼鬼鬼妹只想试毒来着。」王子突然脸色发白,气若游丝的道。

  「呸!我警告你,别老是妹妹长、妹妹短的,我吴家的品种没那么差,凭你也配跟我当兄妹?下辈子吧!」吴映洁朝他扮了个鬼脸。

  「鬼鬼,把解药拿出来。」吴鹏飞口气不善的命令。

  「不要!」吴映洁嘴角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慢慢踱到王子的面前,「滋味如何呀?我的穿心断肠散在你那装满酒的肚子里作怪的滋味如何?是不是让你毕生难忘?」

  「你……你……你怎么这么爱下毒害人?」王子颤抖的指向灿若春花的娇颜。

  「错,我不是爱下毒,而是爱研究毒物的习性;我也不是爱害人,是只爱害你。」她大刺刺的说。

  「呜…我又是哪——里惹…到你啦?」他好委屈啊!

  吴映洁哼了一声,两道柳眉不说的挑起,「打从第一次见面,你就惹到本姑娘了,我看你还是认命吧!跪下来跟我磕三个响头,我就给你解药。」

  「人非狗,何…何必动……不动——就下跪?」王子有气无力的趴在茶几上,人都中毒了,嘴上还是不忘和她抬杠。

  直到现在,王子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吴映洁的模样,那时她才十岁,绑着两极小辫子,辫子上系着和衣裳同样鲜红的两条彩带,迎风扬起的发丝在粉嫩的颊边飘着,好可爱、好俏皮。

  他那时已经是十七岁的少年了,却还是被这女娃牢牢吸引住视线,想移也移不开。

  无奈——

  「你为什么要解了我下的毒?」吴映洁漂亮的眸中满是怒火。

  「这毒是你下的?」拜托!「小妹妹,大人有没有告诉过你不可以说谎?」

  「我才没有说谎,你是坏人,他也是坏人,我讨厌你们!」她猛地推开他,转身就跑。

  事后他才知道,只要谁解救她大姑娘试毒的人,她就讨厌谁。

  吴映洁不爱玩刀剑,也不喜欢在房里绣花。画画,唯一的乐趣就是研究毒经,小时候的她为了亲自试毒,还曾病了大半个月,让吴老爷心疼得禁止她以身试毒,从此以后她就专找旁人试毒,是江南一带出了名的恶女。

  这些事,王子当初都不知道,自从从她手上救下正被毒液折腾得只剩半条命的人后,他们就结下梁子了,即便亲如兄长的吴鹏飞替他说情都没用,她就是想尽办法要让王子臣服在她脚下。

  几年下来,她屡试屡败,却又再接再厉,王子已经烦不胜烦了。

  「唉!」王子长叹一声,拾起略显苍白的俊颜,「我也不要求你的解药了,再给我一杯酒吧!」

  「咦?」

  围观的众人早已屏息以待,在听到他这么没骨气的话后,纷纷露出不屑的表情。

  「王子,不可…」

  吴鹏飞的劝说被王子打断,「死就死了,后正我也不怕、最怕的是肚中没酒,痛苦哪!鬼鬼鬼妹你就好心的送我程吧!」

  死到临头还在要酒喝,这个人是不怕死还是酒件坚强?

  吴映洁咬着下唇凝视着他的脸,忽地笑道:「「反正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奴儿,就给他一杯酒。」

  「是。」

  不一会儿,屋外站着一位小丫环,双手捧着一只玉盘,盘上有一只酒瓶和一个小酒杯。

  小丫环走向王子,「爷,请用。」

  「还真是名副其实的一小杯啊!」王子仰头一灌,舔舔唇,垂涎玉盘上的那只酒瓶,「鬼鬼鬼妹,你就爽快点,连那瓶酒也给我吧!」

  「哼!酒鬼就是酒鬼,你不喝酒会死呀?」吴映洁挥挥小手,算是答应了。

  哼!等他喝够再来整他也不迟,吴映洁暗自得意着。关在房中七天七夜,混合百种穿肠毒药提炼而出的穿心断肠散,终于可以让她一雪数年来的耻辱。

  没错,她这些年来所研制的毒,都教王子给解了,她不服啊!一个整天喝得烂醉如泥的人怎么可以解她的毒?不解这较劲的心理是从何时开始,但她就是想让他屈服于她,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态?

  「唉!你别喝得这么急,我一定会让她拿出解药的……鬼鬼,你也太胡闹了!」吴鹏飞在一旁焦急的道。

  吴映洁侧眸一看,只见王子竟然仰着头在灌酒,真是死性不改。

  她冲上前抢下酒瓶,「你不要命啦?快把这颗药吞下去。」

  王子手中一空,楞楞的瞪着她掌心中的绿色药丸,然后微微一笑,「呵呵!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鬼鬼好妹妹。」

  「你给我闭嘴。」吴映洁的俏脸红了起来,把药丸往他嘴里塞,「快吃,吃下去后承认你无法解我下的毒了。」

  「咳咳哈!你想谋杀我啊?」王子在她还没碰到他之前,就往一旁闪开,此举又令众人惊讶不已。

  吴鹏飞哈哈笑着,「真有你的。又把毒给解了。」

  「不,这回是酒喝得不够多,真的全身没力了,说到这儿,还得感谢鬼鬼鬼妹。」王子认真的向她打洪作揖。

  现在的他嬉皮笑脸的,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完全不像刚才那副病慨慨的模样。

  吴映洁呆了好半晌,「不可能,这毒不可能让你这么轻易地解了。王子,不要逞强,用内力把毒压在五脏六腑里会受伤的。」

  她又不是真的要他死。

  「我没中毒啊!」

  「不可能。」没有人能练到百毒不侵!

  别说吴映洁不相信,在座也没有人具有这样的功力。

  「来、来。」王子拉着吴映洁的小手,「你瞧。」

  他原本瘫坐的椅子下方,有一小摊水渍。

  吴映洁的柳眉蹙起,喃喃自语道:「竟然有这种方法,把酒运行到指尖,再把毒液整个逼出体外,就这样解了我的毒……」

  「不,基本上这根本不能算解,只能说我从头到尾部没有中毒。」王子嗜酒如命,酒一入喉就知道酒被人动了手脚,他连忙运功把酒水逼出体外。

  拜托,他又不是情圣,即使再贪恋吴映洁的美貌,也不能把小命丢了吧?

  「你——」吴映洁气得说不出话来

  「嗯,好软、好柔,握起来真舒服。」

  王子有些陶醉的捏着她棉絮般的柔美,冷不防的被她甩了一个耳光。

  「你去死啦!」

  哼!她决定躲进密室,重新研发另一种更毒的毒药。她转身离开,见到在门边伫立已久的父亲。

  「爹。」

  「又是准意你啦?」武林盟主吴清风定溺的对爱女笑一笑,然后走进大厅,和诸位江湖人士一一问安。

  目光在接触到王子时,吴清风的眼神闪了一下,「多谢少侠送回连仆的尸体。」

  「只是举手之劳罢了!」王子不在意的说。

  「哈哈!酒是~定不会少了你的。」他也认识广王子七、八年之久,怎么会不知道他的个性?

  「只是,少侠恐怕得在吴府留上一段时回了。」

  「为什么?」吴映洁立刻发难。

  她和王子是相看两相厌,留他在府里,她肯定会很难过。

  「鬼鬼,别胡闹,现在我们的处境相当危险,大家必须同心协力。」

  「和他?」吴映洁不屑的指向王子,一副看扁人的模样。

  「你可知道王子少侠带回来的木盒里装了什么?」吴清风问。

  「什么?」

  「难道是观音水?」吴鹏飞脱口而出。

  「什么?」是大下第一至毒、吴映洁兴奋不山已。

  众人开始喧哗。

  「请大家稍安勿躁。事情是这样的,连仆是我派出去调查的人,他行事机灵、身手矫捷,连我也没想到他会找到观音水,只可惜不知道是谁下手杀了他。」

  吴清风问向王子,「你当初发现他的时候,可有看到是谁动手杀人。」

  「没有。」王子肯定的道。「他是伤重一路达到我面前才不支倒地。」

  吴清风沉吟了一会儿。

  「爹,这和要这酒鬼留在我们家有什么关系?」吴映洁也很关心这个。

  「因为,我怀疑在座的某个人可能是下手杀人的人。」吴清风的厉眸扫过众人。

  咦?

  王子的眸瞳顿时瞪得老大。最后一个见到老头的人是他,那不就表示他的嫌疑最大?

  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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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明月高挂的夜半时分,王子一个人坐在屋顶上,一手拎着白玉酒瓶,一手撑着不巴,半睡半醒的眼眸微瞇着,让人看不出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雄霸武林的吴府是一座雄伟的豪宅,武林盟主吴清风的上两代先人在朝为官,辞官归隐江南之后,督促后人勤修武艺、凭着太极两仪剑威震江湖。

  吴清风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众人不甚明白,只知道江湖上大多数的人都服从他的号令,愿意听他指挥,而光是他的豪爽以及广结善缘这些优点,就足以计吴清风的声望持续不坠。

  王子初来到风光明媚的江南,就认识这么一号人物,但住进吴府还是头一回。

  他睁开迷蒙的醉眼,想瞧瞧这里和其它地方有何不同,然而在夜幕的笼罩下,其实每个地方看起来都大同小异,此刻,雄伟的吴呼和他的小窝看来也差不多啦!

  突地,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似乎有人跃上枝头,却因为枝头不够粗壮,踩断枝叶跌下地来。

  莫高闷笑出声。

  那人低声咒骂不已,再次飞身跃起,跳上屋顶往主屋的方向奔去。

  王子觉得有趣极了,拎着酒瓶在后面急迫。

  「鬼鬼鬼妹,深夜不睡,是不是想夜袭哪个英俊少年?」

  吴映洁乍听到他的声音,差一点从屋顶上摔下去,还是后方的一只手臂挽住她的腰,才稳住她的身子。

  她悄脸含煞的回头,「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王子含笑的上下打量她好几眼,这才柔声地道:「鬼鬼鬼妹竟然生气了!好吧!我承认是我不对,你明明是来找找的,而我却推到别人头上,真不应该。」

  「你说的是什么鬼话,我才不是来找你,我…」吴映洁差点说出自己的秘密,连忙合上小嘴,来个相应不理。

  「你什么呀?在自己家里飞高走低的,武林盟主的女儿果然与众不同。

  「要你管,别跟来啦!」

  她伸手一推,他却轻松的闪开来。

  「那可有点麻烦了,因为找要去的地方,正好与你的目标相同。」王子悠闲的在她身旁踱步,仍是不停的饮酒。

  吴映洁惊疑不定,瞪了他好一会儿,「你……你也要去?」

  「当然。」

  「真的?』

  「嗯。」反正无论佳人说什么,他都附和。

  「你也对观音水有兴趣?」

  「没错。」

  话一出口,王子就觉得不对,果然,吴映洁眼中的怒火烧得快跟她的衣服一样红了。

  「不…不对,鬼鬼鬼妹,你可千万别误会。」他摇摇头,连忙否认。

  「我警告你,观音水是我的,谁也别想跟我抢。」』她伸出一根白嫩嫩的指尖在他面前晃动,盈盈秋瞳中闪烁着两簇迷人的火焰,小小协脸蛋紧绷着,朱唇微微抿起,无邪的模样十分引人遐思。

  王子忍不住抓住她的手,想把她拉到怀里好好宠着。

  「鬼鬼鬼妹…哦……痛——」

  吴映洁早有防备了,他才一靠过来,她的手肘就狠狠的往他怀中撞击,再远远跳离他身边。

  「再敢碰我,我就让你绝子绝孙!」这招厉害吧!她是从下人口中学来的,史大嫂骂她丈夫时最喜欢用这一句。

  王子的眉峰拢成一座小山,「不会吧?鬼鬼鬼妹,我的子孙和你大有关系,你再生气也不能拿自己来开玩笑吧?」

  「你这酒鬼,胡说八道…」

  王子立刻制止吴映洁的张牙舞爪,伸手摀住她的唇,夜风中,他身上的酒气飘散着,夹杂独特纯净的男人味,让吴映洁的芳心不禁怦怦然。

  「嘘!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屋顶上卿卿我我吗?」

  就算他说得有理,她还是很想把他大卸八块。

  「好好,我放开就是,别气了。」王子才一松手,就被她在掌沿咬了一口,他委屈的眨眨眼,「人家说打是情,骂是爱,你咬我也算是爱吧!那我就勉强接受了!」

  「去你的!」她踹他一脚,然后往前奔去,再听他啰唆下去,天都要亮了,她还偷什么观音水?干脆回房睡觉算了。

  王子唇边不自觉的染上一层淡淡的笑意,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你跟着我干什么?」吴映洁恨透他这只碍事的大苍蝇,「观音水是我的,反正你不下毒,只喜欢解毒,观音水对你没用啦!」

  「嘻嘻!你误会我了,观音水对我的吸引力还不如你来得大。」

  吴映洁听了差点投昏倒,这个人的睑皮实在厚极了、「我看你的脑子给酒浸坏了,普通人哪说得出这种话?」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哈哈!你也算君子?」她嗤笑。

  「噢!酒徒的心都给你伤得体无完肤了。」

  「废话少说,你半夜不睡觉在于什么?」她没好气的问。

  「睡不着在喝酒。」

  「连睡不着都要喝酒,你不怕哪天死在酒缸里?」

  两人已来到书房的屋檐上,她小心的偏低身子。

  王子跟着她照做,「死在酒缸里也是一种幸福。」

  「狗屎啦!」她不雅的斥道,「快把砖块搬。」

  「是是。」他苦笑道,认命的充当苦力。

  砖块一搬开,书房内部一目了然。吴映洁打亮一个小火折子,往下看去,火光照亮她兴奋的小脸,雪白粉嫩的脸颊让人想一一口咬下。

  王子看着她的小脸看呆了。

  「太好了,没人看守!」吴映洁舔舔唇,迫不及待的道:「爹一向把书房视为禁地,不管是武功秘籍还是武林至宝,全都摆在书房里,所以,观音水一定在这里。」

  「武林至宝哪比得上美人柔情?」他那无缘的爹唯一教会他的就是这个。

  吴映洁自顾自的说:「观音水那!传说此水为天下至毒,无色无味,又可以溶于各种水质里,让中毒考察觉不到自己已经中毒,最后在睡梦中死亡…唉!不知道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炼出这种至等天上的毒中之王?」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毒,从她第一接触这门令人迷惑的学问时,她就一头栽了下去,任何事物都比不上毒术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鬼鬼鬼妹,观音水没什么好研究的啦!看看我,生得眉是眉、眼是眼,很多姑娘家都说我长得不坏哩!」王子一屁股坐在佳人身边,极力推销自己,痴迷地望着她专注的神情。

  她细长的柳眉微蹙,晶灿的眼眸闪着执着的光芒,编贝玉齿咬着下唇。天哪!王子更醉了。

  「走开,找要把观音水偷出来。」』

  「呃?」他被推开的身子又被扯了回来。

  「我求爹求了好多次,他就是不肯把观音水给我。」她揪着王子的衣襟,怒气横生的道:「你说,我哪次闹出人命过。我哪次拿无辜的入试毒?我不都是乖乖的躲在房里研究?」

  「呵呵!对呀!你唯一试毒的对象,就是我这个无辜的酒鬼,也没要了我的命。」他陶醉的闻着她身上的处子香。

  「哼!听起来你好像有很多的不满?」她瞇起眼,整个身子压在他身上。

  哦喔!天将降大任于他也,所以,让活色生香的女体压到他身上来,他大口呼吸了几口气,顽皮的笑容爬上唇边。

  「鬼鬼鬼妹,你真的很想要观音水吗?」

  「没错。」

  「不再研究穿心断肠散了?」

  「别提了,」她一副厌恶状,「那没用的毒药连你都杀不死了,还提它干什么?」

  王子白了白眼,仰头灌进一大口酒,然后才道:「那我们来打个赌。」

  「赌什么?」她防备的盯着他,他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所以…他一定有阴谋!

  「呵呵!鬼鬼鬼妹,你看我的表情怎么像在看一头狡猾的狼?」

  「说你是狼也太抬举你自己了。」她敲敲他用脑袋,「快说,如果你能拿到观音水,然后再把它交给我的话,如何?」』。、。版雕胸围回国园园国回四

  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他的武功比她好,不好好利用实在太可惜了,所以,偷观音水的任务自然交给他了。

  「不,观音水由你自己偷,我赌的是我解得了观音水的毒。」

  「啊?」

  「没错,你的兴趣是下毒,而我的兴趣是解毒,如果我解不了,就一辈子当你的奴才,供你使唤,但若我解得了,那…」他上下打量着她,含笑不语。

  「怎么样?」吴映洁被他瞧得怪别扭的,心跳加速。

  「你就当找一个月的奴婢。」

  「嘎?你这个下流的痞子,竟敢开出这种条件!」她举起拳头向他挥去

  「你也不吃亏呀!毕竟观音水是世上出了名的无解。」他闪开了。

  吴映洁咬着下唇想了想,想象王子成为她的奴才、被她蹂躏的美好画面让她的心不由得陶陶然的。

  「如何?」他懒懒的搂着她的纤腰,偷吃她的豆腐。

  「好。」她再加上但书,「不过,观音水要你去偷。」

  「我去偷?」他挑挑眉。

  「没错,要是我始终拿不到观音水,这个赌注怎么进行下去?」

  有理,王子微微颔首,打量书房内的情形,却又微微摇头。

  吴映洁见他一直不语,只是用那双黑眸凝视着她,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实在颇惹人嫌的。

  「怎么样?再不动手,天都要亮了。」』婆婆妈妈的,真不干脆!

  到头来也只是说说而已,她早就看透这个酒鬼啦!

  就在此时,手上的火折子突然熄灭,眼前一片漆黑,令吴映洁惊的噫出声,正想划亮另一个火折子时,却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她正想反击,可双手教人牢牢的抓住,她还来不及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中反应过来。下一瞬间,她的唇已被霸占。

  好长一段时间,吴映洁的所有知觉完全停顿了,她不敢动,也无法出声,只感觉到有人在吻她的唇,甚至用灵巧的去轻舔她的唇线,催促着她张开唇瓣。

  酒味极浓,一股极香的酒味向她袭来,意识到这一点,她不难察觉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偷了她的初吻!

  初吻耶!天杀的狗胚子。

  危险的警讯和激荡的情唤问时在王子的脑中和体内引爆,他反射性地推开她的身子,及时避开从她袖口射出的数道根针。

  好狠的心,是青蝎银针!若他没有及时避开,一个吻的代价就是躺在床上一个月。

  可恶,又失败了!

  吴映洁气得翻白眼,大大的呼吸了几口气。

  她的眼睛终于适应黑暗,她瞪着眼前的男性脸庞,而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你在搞什么鬼?」她拚命想抹去唇上残留的他的气息。

  「好妹子,你说话实在不太文雅。」王子温和的一笑。

  「要你管,把我的初吻还来!」

  她的话让他笑弯了腰,笑声在夜里听来十分刺耳。

  「还?怎么还?不然我让你吻回去好了。」王子说着便嘟起嘴。

  「你的!」吴映洁一把将他推开,自己跃卜屋顶,临走前对他恶狠狠的道:「别忘了我们之间的打赌,没拿到观音水以前别来见我。」

  「嘎?」他眨眨眼,「那我们不就有一段时间不能碰面了?」

  「废话少说,我要回去睡觉了。」

  经她这么一提醒,他才发觉无际微微泛白,他轻笑的目送火红的身影离去,兴致高昂的坐在屋顶上喝酒,脸上的神情净是愉悦。

  「小姐、小姐,快起床,不好了!」奴儿焦急的唤着床上沉睡不醒的吴映洁。

  吴映洁四更才睡下,现在正睡倒在周公家门前,怎么叫就是叫不醒。

  她实在是太累了,即将得到天下至毒观音水的兴奋,再加上被夺走村吻的刺激,她今早回房后是怎么也睡不着,最后差点没在自己头上猛打一拳,才勉强睡去,现在就算有天大的事都吵不醒她。

  「小姐,快醒醒,不好啦!」奴儿再三唤道,最后索性直接跳上床,跨坐在吴映洁身上。

  「呃——」吴映洁难受的呻吟出声,终于睁开迷蒙的双眼,「哪个不要命的人敢坐在我身上…」

  「小姐。」奴儿总算达成任务,差点没痛哭流涕。

  「原来是你啊!」吴映洁十分不文雅的张嘴打了个大呵欠,「快下去,别吵我睡觉。」

  「不能再睡了,小姐。」奴儿双手摇了摇她的肩膀。

  「还好你年纪小,体重轻,不然我会被你压扁了。」她喃喃的道。

  「小姐,听我说,那观音水——」

  「观音水怎么了?」吴映洁倏他睁开沉重得跟铅块一样的眼皮。

  「小姐。」奴儿只差没哭出来,「有人被观音水毒死了!」

  「哦!我还以为是什么新鲜事咧!走开,别来烦我、」吴映洁兴奋的挥着小手。

  「可是,那人是在府里死的,老爷好生气,还说凶手一定是府里的人,要所有的人在大厅里集合,他要一个一个的问。」奴儿一口气说完,只见吴映洁再度瞠大双眼。

  「小姐,你没事吧?」

  吴映洁猛的坐起,奴儿立刻被摔到地上,撞疼了小屁股。

  吴映洁坐在床边兴奋的问:「你说下观音水的人在府中出现,而且还杀了人?」

  「是啊!」小姐怎么看起来这么高兴?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

  「昨晚?」吴映洁的声音突然拔高,然后惋惜的道:「昨晚我到底在干什么蠢事呢?竟然没看到下毒的人!那个人一定很厉害,不然也无法施那种剧毒了。」

  奴儿看着吴映洁认真的模样,硬着头皮打断她的自我陶醉,「现在所有人都集合在大厅里了,说不定小姐可以找到持有观音水的人。」

  也对!吴映洁快速的梳粕打扮,整理好仪容后便前往大厅。

  吴清风和吴鹏飞都在厅上,由吴鹏飞出面邀请的江湖豪客也三三两两聚在一旁,对躺在地上的尸首指指点点的。

  吴映洁挤到最前头,兴奋的观察着被观音水毒死的尸体,忍不住伸手上前模一摸,心想,若能割下一块皮回去试验更好。

  「鬼鬼,别乱动。」知女莫老父,吴清风制止她的动作。

  吴映洁正待弯下腰的身躯顿了一下,「爹,我只是要看看死者有什么症状而已嘛!」她咕哝着。

  「观音水的毒无人能解,万一你也染上怎么办?」

  「我会很小心的,难道爹还不相信我的本事吗?」吴映洁滴溜溜的眼珠转了转,「何况他被抬到这里。碰他的人不也没事?爹,您太多虑了。」

  「不,小妹,他本来就是死在这里,没人碰过他。」吴鹏飞沉声道,并且强行把她拉离尸首三尺之外。

  死的人是铁剑李。

  昨天还在舟上大放厥辞的铁剑李,今天一早就被仆人发现死在大厅二,他的面容安详,毫无中毒后的可怖模样,与其它身中观音水之毒而亡者的特微完全一样,初步分析,他也是死于观音水。

  「死在大厅上?对方分明是向我们挑衅嘛!」吴映洁叫道。

  「也许吧!这段期间你自己小心点。」吴鹏飞蹙眉提醒道。

  「盟主,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广一名昆仑弟子突然开口。

  「谢少侠但说无妨。」吴清风点头示意。

  「我认为最有嫌疑的是酒徒王子。」谢少锋语出惊人的说。

  「为什么?」吴映洁第一个叫道。

  怎么可能是他?她昨晚才跟他在一起,两人打算去偷观音水,虽然没偷成,而且她还被他偷去一个吻,不过,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横看竖看,都不认为王子有这么大的本事偷得观音水,再用来杀死铁剑李。

  「因为昨晚他不在自己的房中。」谢少锋所住的客房就在王子的隔壁,王子一整个晚上都不在,直到天亮才喝得醉醺醺的回房,这点就很可疑。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今天一早我上茅房的时候,正好看见他拿着酒瓶在后院乱晃。」有人提出左证。

  吴映洁忍不住白了白眼。没人比她更清楚王子昨晚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不过,她并不急着澄清,因为若是向她爹说出她想偷观音水的事,那她这辈子都别想得手了,因为她爹一定险严加看管的。

  一想到这里,吴映洁的小嘴抿得死紧,环视大厅,这才发现王子根本没来,不知道他后来偷到观音水了没?

  「各位,这还是接下来我要宣布的事,」吴清风挥挥手,先让议论纷纷的众人安静下来,才沉声的说出一件大事,「观音水昨晚遭窃,目前吴府里已经没有观音水了。」

  得知这件消息,众人开始群情激愤。

  那个怪胎真的拿到了!吴映洁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里去找王子。

  「鬼鬼,你要去哪里?」吴清风眼尖的发现女儿的异样,叫住了她离去的脚步。

  「我…我好累喔!我想回房休息。爹,您不用管我。」她顺口找了个理由搪塞。

  「慢着,你先留下,我还有话要问你,昨晚你在书房屋顶上做什么?」

  「我没做什么啊?」吴映洁眨眨眼,故作无辜。

  「是吗?鹏飞,命人去把王子少侠找来。」

  「爹,已经差人去请了,不过,王子睡得很熟,恐怕…」

  「恐怕睡死在酒缸里了,对吧?」

  众人讨论得正热烈,此时;王子踩着颠颠倒倒的步伐从外走进,他睡眼惺忪的扫视过众人,径自勾了一张椅子坐下,笑嘻嘻的道:「一大早就把大家找来看死人,真是晦气。」

  「王子少侠,你认得这个人吗?」吴清风面色不豫,一连串的命案让他渐有力不从心之感。

  「铁剑李。」虽然名气不大,却也不太容易让人遗忘,江南一带谁不知道他的嗓门奇大,性子一根肠子通到底。

  「那你为何要杀他?」吴清风质问道。

  「我?」王子一口酒刚灌进喉咙,不由得哈咳出声,「我哪有?」

  「你可知观音水昨晚失窃了?」

  王子瞄了一眼忐忑不安的吴映洁,只见她的俏脸有些发白,他耸耸肩,「真遗憾!不过,那东西丢了也罢,盟主不必挂怀。」

  「有人看见你天亮才回房。」吴清风愈有所指的说。

  「哦!我去偷东西了。」他无所谓的道。

  「王子!」吴映洁急得大叫。

  吴鹏飞则是惊讶得瞠大双眼,「你真的去偷观音水了?为什么?」

  「谁说我偷观音水来看?我是去偷酒。」王子晃了晃手中的白玉瓶,「盟主珍藏多年的竹叶青,泰半在我的肚子里了。」

  「你去偷酒?」

  吴鹏飞清朗的嗓音中有着不解,而吴映洁则是如释重负。

  「没错。」

  谢少锋不甘心自己判断错误,大声的道:「你一个晚上都不在房里,说去偷酒,准相信啊?」

  「我醉死在酒缸里了。」王子说着,又打了个酒嗝。

  「这里你的嫌疑最大,观音水是你带回来的,现在吴府发生命案,而你又交代不出行踪,我看凶手就是你!」谢少锋大胆的推测。

  王子剑眉微扬,继而轻启薄唇,了悟地笑道:「难怪人家说人若呆,看脸就知道,看你的体型和面相,就知道你猪肉吃得比较多。」

  谢少锋不懂话题怎么会从观音水扯到猪肉上,恼怒的说:「你别想故意转移话题!」

  「我有吗?猪头老兄。」王子对他无辜地笑一笑。

  众人这才明白王子在讽刺谢少锋的脑袋像猪脑一样,不禁莞尔一笑,其中属吴映洁笑得最大声。

  「你……」谢少锋的面子再也挂不住,抽出剑来打算与王子拚个你死我活。

  「住手!大家稍安勿躁。」吴清风严肃的问王子,「王子少侠,你昨晚真的只是去酒窖里吗?」

  「是。」

  「可是,有人却见到你和鬼鬼在书房的屋顶上聊天。」不用说,那个人就是吴清风。

  「呵呵!盟主真是好眼力。」王子扬唇一笑,若无其事地道:「鬼鬼鬼妹才貌兼备,是我理想中的好妻子,我早已为她动心,趁着大好夜晚,两人月下相会,还请盟主见谅。」

  恶心!真是恶心!吴映洁从没听过地称赞她,现在一连串的奉承话从他的口中说出,让她听得都快吐了。

  「你真的没偷观音水?」吴清风再次质问。

  「没偷。」

  「人也不是你杀的?」

  「我和铁剑李无冤无仇,何必取他性命?」

  「那么你再告诉我,连仆把东西交到你手上时,究竟还说了什么?」

  「他当时伤势相当重,就算想说什么也力不从心啊!」

  随着吴清风的逼问,王子开始心生不妙、吴清风这样责问,似乎已在心中有了答案,不用猜也知道,这个答案对他相当不利。

  「王子少侠,我们认识已有七、八年的时间,这段期间,你一直很少提起自己的事,为什么?」吴清风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清楚。

  王子闻言,俊额不禁闪过一丝落寞,「那是因为我孑然一身。」

  「王子是你完整的姓和名吗?」

  王子不禁苦笑,看来已经有人认出他了,有些事终究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不是。」

  「你叫什么?」吴清风的服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兴奋。

  「庄胜翊。」王子回答。

  吴鹏飞越听越迷糊,来回望着父亲和王子,怎么也厘不清头绪。ˍ

  大家只哦了一声,原来庄胜翊,但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武林上多得是隐姓埋名的人。

  但吴清风接下来的问话让大家愣住了,并开始用一种惊惧的目光瞧着王子。

  「毒手郎君庄濠全是你什么人?」

  王子轻叹一声,垂眸静默半晌,然后才缓声道:「他是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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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毒手郎君庄濠全在江湖上一向都是正邪难辨。他从来不在意旁人的喜怒,只问自己的快意恩仇。

  从他退隐之后,江湖上已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曾听闻他的事迹,直到观音水出现,如今,他的儿子竟然现身了。

  众人面面相觑,看着王子的神情开始惊慌,并且不自觉的流露出戒慎恐惧的表情,就只有吴映洁一股兴奋的跑向他,眼睛灿亮起来。

  「你是庄濠全的儿子?你真的是庄濠全的儿子?」庄濠全是传说中使毒出神人化的毒王啊!

  王子挑一挑眉,「没有人会乱认爹的吧?我想,也没确人会喜欢自己的父亲是庄濠全。」

  「这么说,你真是他的儿子!」吴映洁站在他面前,仰高小脸瞧着他的俊颜,「快把弥天血雾、红滴子、百转还魂丹,还有现青水全都拿出来!」

  「我没有啊!」王子眨巴着眼,不禁讶异,「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全是我爹的得意之作。」不过,那仅止于他的前半生,现在的他全心钻研的是医术。

  「你别管我是从哪里听来的.快把毒全交出来。」她鸭霸地道,反正他从来不敢对她说个「不」字。

  「我是真的没有啊!」她这人怎么老拣喜欢的听?

  「少来了,你是他儿子,他怎么可能没把这些毒术传给你?」她不相信的说。

  王子闻言立现讶异之色,终于知道大家是怎么看他的了。

  如吴映洁所言,他是庄濠全的儿子,所以,大家理所当然的认为观音水是他带到江南的,而且,他还利用毒水杀人。

  想到这儿,他不禁苦笑出声。他爹教给他的只有医术,没有下毒的功夫,因为他爹的医术比毒术高明多了。

  「王子,你还有什么话说?」吴清风不禁松了一口气,知道敌人是谁还好对付,最怕的是敌人隐身在暗处。

  王子不作任何表示,只是以淡然的口气道:「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身上没有观音水,我也不使毒,因为救人要比杀人难得多,而我一向喜欢挑战最艰难的。」

  「哼!说得倒好听,凭你说上几句,就想回避责任吗?来人哪!把他抓起来。」吴清风下令。

  「爹!」吴家兄妹异口同声的叫道。

  「爹,为什么要把他抓起来?」吴映洁问。

  「是啊!爹,我们根本没有具体的证据证明王子就是杀人凶手啊!」吴鹏飞替王子求情。

  吴清风的脸色一凛,「你们都给我住口!鹏飞,鬼鬼胡闹,连你也跟着一起起哄吗?凭他是庄濠全的儿子,就有绝对的理由证明他是观音水的持有者,还需要什么证据?」

  「可是,我们把他抓起来,万一庄濠全找上门来……」

  「做事畏首畏尾的,成得了什么大事?鹏飞,看来你的修炼还不够,明儿个进餐气斋闭关一年。」

  吴鹏飞不禁紧皱眉头。这是不轻的处罚,难道他爹真的要关他一年?

  吴清风完全不为所动,转而下令道:「来人哪!把庄胜翊带下去,关入大牢里,好好的给我看着!」

  许久不语的王子微挑起眉,「盟主,关在哪里我都无所谓、最重在的是有没有酒啊?」

  幽暗的大牢,其实是吴府后院的假山改建而成的牢房,王子拎着白玉酒瓶,潇洒的踱进牢里,一屁股坐在有些潮湿的地上闭目养神。

  唉!真是无安之灾、爹、您真是害惨我了。

  他喝了一口酒,心情稍稍开朗起来、他之前喝光吴清风珍藏的竹叶青,而吴清风把他关在大牢里,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谁也没欠准啦!

  没多久,一个轻快的脚步声传来。

  王子闻声,眸中射出一道奇异的光彩,嘴角激扬,隐约露出一丝诡谲的笑意,他放松全身,伸直修长的双腿,静静等着那人来到他面前。

  「把牢门打开。」』一张美丽的小脸凶巴巴的道。

  「小姐,可是老爷交代…」看门的侍卫不敢随便打什牢房。

  「啰唆个屁!要不要找先毒哑你们的嘴,让你们再也说个出话来?」

  威胁放毒,这是吴映洁从小玩到大的把戏,而已屡试不爽,因此,吴府的下人们给了她一个『小恶女』的封号。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小姐,请别为难我们。』老爷有令,他们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擅自决定,「如果小姐能有老爷的手令或什么的,我们才好——」

  「嗯看来哑了喉咙还不够,那就再削断一对手臂吧!削成人棍的模样应该满有趣的,你们先来试试——」她抽出短剑,并故意试试剑尖的锋利度。

  两名负责看守的侍卫互相望了望,认命似的放了吴映洁进去,然后跑到大牢外守着,只求老爷别在这时候进来。

  「鬼鬼鬼妹,你给我带了什么好的来?嗯!十年以上的女儿红?」王子唇边漾着迷人的笑意。

  果然,吴映洁从怀中掏出女儿红,在他面前晃了晃,「想要就拿观音水来换。」

  王子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看来他们父女俩完全一个样,只不过吴清风是以权势地位逼迫他承认自己是凶手而她,则懂得利用他的弱点来收买他。

  观音水真是害人不浅哪!

  见王子的一双黑眸彷佛会勾人魂魄般的直盯着她,鬼鬼的芳心不由得评抨跳,她努力收摄心神,冷声问向坐在地上的王子,「交给我吧!反正你自己也说了,你只要救人。不要使毒,那东西留在你身上也没用,倒不如给我吧!」

  「唉!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你何时见过我使毒?」他轻叹出声。

  「是没有。」他只爱喝酒和救人,她的确没见过他下毒、「可是,没下毒不代表没有观音水,你可以把它放着不用,照样可以瞒得了人啊!」

  唉!这就是他的难处了,没人相信他手上没有观音水,他能怎么办刊也顿批的往喉头准了几口酒。

  「王子——我就委屈一点叫你王子大哥好了。王子大哥,看在我这么诚心的份上,你就把观音水给我吧!」她引诱似的在他面前晃了下酒瓶。

  王子抬头凝视她那宛如出水芙蓉的娇颜,唇边泛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不知为什么,他这样的凝视让她的心头涌起一股奇异的情愫,就像那晚被他搂着亲吻的感觉。

  「看来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信。算了,反正我们之间还有个赌注,等我真的把观音水弄到手之后再给你吧!」

  「你爹真的没把观音水给你?」她索性坐到他身边问道。

  「他传给我只是医术。」他再次强调。

  「但是,你那么会解毒。」她皱皱同,不信的说。

  「要杀人前必须先研究如何救人,这样才能使被杀的人经历生不如死的痛苦。」他不禁想起江湖上传言他爹是大魔头的事,不过,转念一想,会说出这种话的人身上的确带有邪恶因子。

  「江湖上还传说你爹可以用毒救人?」她好崇拜喔!不知道庄濠全还收不收弟子?

  「呵!夸大,那是他的医术,他用医术救人。」

  吴映洁开始发挥她的想象为,「依你说,你爹的医术比毒术好,而你擅长解毒,那是不是代表现在的你比当年的他还厉害?那如果是你炼的毒,不就比观音水还强,那——」

  王子蓦地挑起一道浓眉,狠狠的阻止她的妄想,「不可能,我毕生绝不使毒。」

  「真的不使?一点也不使?」她突地住口,莫名其妙的气恼起来,「你这个人很没用耶!你爹这么厉害,为什么你这么没志气!一点也没遗传到他的本事。」

  「我要是有志气,也不会被关在这牢里了。」

  「我不管,你给我听好,我要观音水啦!」她耍赖道。

  「凭什么你说要,我就一定得给…是说我们之间打了赌,但现下我没有观音水是事实,就算你要我去偷,我也无能力为了。」他的语气突然深沉起来。

  吴映洁的心猛跳了几下,盯着眼前男人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禁有些茫然。

  从她认以他以来,他从未对她说不,甚至连一句大声的话都不曾说过,向来都是她对他大吼大叫,而他一直是淡淡地、温柔地包容她的无理取闹,从未拒绝她、让她难堪。

  「你是什么意思?」她瞅着王子。

  王子的唇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看出她的不自在,「鬼鬼鬼妹,你似乎把找看得太伟大了,我人被关在铁牢里,根本无法出去找观音水啊!」

  「那…我放作出来。」她咬咬唇。

  「不成,你爹会很生气的。」他立刻反驳。

  「可是——」

  「我在等。」业要她稍安勿躁。

  吴映洁发现在他的凝视下,他那漾在唇边的浅浅笑意.是让她脑袋一片空白的罪魁祸首。

  「等我爹放你出来吗?」她单纯的问。

  「呵、呵!怎么可能?外界要求武林盟主找出杀人凶手的压力已经成为你爹身上的重担,压得他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又怎么会放过我这个替死鬼?」他轻松的卧躺下来,单手支颐。饮美酒,看美人,真是人生一大享受啊!

  「那你还等什么?」吴映洁被他瞧得心慌意乱的,连忙别过头去。

  可她却又禁不住内心的蠢动,偷瞄他在合身的衣服了微微鼓起的肌肉。

  他略显瘦削的面孔有着完美的线条,斜卧在地上的姿态更显得他的飞扬邪肆,一双极漂亮的脖子带着些许难解的光芒,看似安适悠然,实则拥有蓄势待发的强大威力。

  她又闻到他身上令人心醉神迷的酒香了,揉和男性舒爽体香的酒味,让她有些醉了。

  「等下手杀人的人出现。」

  「嘎?」她眨了眨眼,眼中有着不解。

  「我最后一次强调,下毒杀人的不是我。」他轻轻地叹息,「你可以闭上想抗议的小嘴了。」

  「哦!」

  她怔怔的瞧着他。那晚被他吻的滋味不错,现在她竟有种莫名的冲动,好想尝尝他的唇的滋味。

  她的俏脸顿对江成一片,水灵灵的大眼晶亮迷人。

  王子的脸上慢慢浮出笑意,那是一种有别于轻笑的邪魅笑容。

  「鬼鬼鬼妹,你在动歪念喔!」

  「动什么歪念?还不是你先动手的?」她胸中怒火狂烧,或许也可以说是欲火,她很想再试试那晚的感觉,思绪飘飞,却没注意到王子已悄然坐起,逐渐向她逼近。

  「我动手?」他倏地握住她柔软的掌心,那细腻的触感让他的眼眸沉醉迷蒙。

  「吻哪!」吴映洁激动的脱口而出,却马上察觉不对劲.他——他什么时候靠过来,还握住了她的手?

  王子凑近她的小脸,两人脸与脸之间的距离只容得了一本武功秘岌,他的气息又开始无孔不入的侵略她的感官神经,令她心乱如麻。

  「我明白了,你记起我们的初吻了。」

  吴映洁眨巴着眼嗤道:「放手啦!什么『我们的』初吻?对我而言是第一次,可你就不知道吻过多少女人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初吻?」

  哼!有谁的初吻吻得像他这么老练的?害她现在老是想起那个吻。

  「真的是我的第一次嘛!这七、八年来,除了你之外,找何时注意过其它女人了?」他轻掐她的俏鼻,「没良心的鬼鬼鬼妹。」

  「不关我的事啦!放开我!」身子好热哪!

  她往后仰,想回避他灼热的视线,但他却松开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一时间,她的唇又被掠夺了,深陷在他温和酒香的男性气息里,难以自拔。

  未经人事的吴映洁毫不掩饰她的渴望,猛烈的引燃他体内的火苗,她只有在这时候才会收起暴躁的个性,完全臣服于他。

  「唔——」

  她被他放倒在地上,火热的身子接触到冰冷的地面,令她惊呼出声,他忙抬起身体,悬在她上方。

  「压伤哪里了?」他焦急的问。

  「没有。」吴映洁的一张小脸不由得泛着酡红。

  王子笑了笑,把身子轻轻压在她身上,「我会不会太重?」

  「不会。」

  她伸出双臂环着他的腰,开始偷笑,原来吻的滋味这么美妙、会她忍不住想一尝再尝……

  「你在想什么?」感受到她胸口的震动,他知道她在笑。

  「我喜欢你的吻。」她笑弯了眼,顺便再送给他一项大帽子。

  「江南的美女都像你这么大胆吗?」

  他揶揄的挑高了眉,却教她奋力一推,滚到一旁的地上,连连喊痛。

  「我…警告你哟!我想吻的时候,你才能吻,如果其它时候你敢胡来,我就要你好看。」』她轻哼一声,威胁道。

  「天哪!你疯了!要是让人知道你向男人索吻,你也不用见人了。」

  王子哈哈大笑,拿出不知何时从她怀中摸来的女儿红就往喉里灌。

  「好酒!浓而不腻,烈而不辣,真不愧是珍藏十年以上的女儿红、有如待嫁的闺女躲在帘幕后偷看未来夫婿的紧张心情。」

  「什么心情?」这个酒鬼怎么这么懂女人?

  「又期待又怕受伤害、又爱又恨的心情呀!」他朝她眨眨眼。

  忍痛割爱地道:「好吧!看在酒是你带来的份上,让你喝一小口吧!」

  吴映洁的小脸一阵红,最后哼了声,转身就走。

  「鬼鬼鬼妹,下回我要汾阳老酒,你爹酒窖里最陈旧、上面沾满灰尘的那一坛,记得哟!」王子朝她喊道。

  「要我再带酒来?做梦!」她转身朝他吐吐舌。

  娇嫩的嗓音传来,令王子笑弯了腰,再饮一口女儿红、他的笑意更深了。

  鬼鬼鬼妹大概是想要观音水想昏了头,竟把自己的女儿红送进来.就是不知她何时才会把自己也一并送进来?也不知道吴清风会怎么想?王子暗想。

  呵呵!这下可有趣了,他就知道自已没有住豪宅的命,昨晚他待在吴府的客房里不到一个时辰,今天就蹲苦牢了。

  呵!算了吧!他安然的躺下,补眠去也。

  吴鹏飞在书房里找到父亲,他关上房门,一开口就问「爹,明知王子是无辜的,您为什么还要把他关起来?」

  「他无辜?」吴清风不耐的批高双眉,「何以见得他无辜?」

  「孩儿直觉凶手不是他。」吴鹏飞肯定地道。

  「直觉能当什么证据?鹏飞,你最大的缺点就在于你的妇人之仁。」吴清风不苟同的道。

  「或许事实真如孩儿所说的呢,王子在江南已经住了七八年之久.人人都知道他的医术高明,而且、只要有人前去问诊,他从来人收分文。」

  吴清风打断儿子的话,「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酒徒每天不事生产,却有无限的财富救济病人,甚至连看病抓药也不收钱?」世上有这等好事?

  吴鹏飞漂亮的眼眸陡地变黯,「爹,我们吴家不也是不事生产,却拥有众多奴仆,过着有如富豪般的生活?」

  「你——」吴清风的面子倏地被扯破,而且,那人还最自己的儿子。「那是因为你爹是武林盟主,不用做任何事,自然会有人送上大笔银两。」

  「可是,那些钱全是不义之财,有些是草莽帮派,有些是镖局杀手奉献的,他们的钱全不是以正当手段得来的。」

  冷不防的。吴鹏飞被甩了一个耳光,整张俊脸被打偏过去,嘴角流下一丝血迹。

  「你就是靠这些钱养大的,在你指责你老子之前,先想想现在的吃穿用度,你又清高到哪里去?」吴清风怒斥道。

  他有什么错?武林盟主不是地位清高的代表,而是维持均衡局面的仲裁者,江湖上大大小小的帮派行会,只要想在江湖上立足,就必须拜会他这个武林盟主,所以,每年送到吴府的金银珠宝不少,而他必须保持他强大的势力和不容侵犯的权威。

  吴鹏飞抬手拭去唇边的血渍,幽幽的叹息,「所以,为了维持您的权势,牺牲别人是必须的,而王子便是替死鬼,他必须为观音水现世付出代价,扼止江湖上传言武林盟主奈何不了观音水的传言。」

  「你给我闭嘴!若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我早就一掌把你打死了。」

  「爹,这样是行不通的,王子深不可测,再加上他父亲是庄濠全,我们对上那大魔头根本毫无胜算,更何况观音水又不见了,万一真正的凶手出现,我们……」

  「你的担心未免太多余了。」吴清风背着手伫立窗边,脸上一片深沉。

  「可是,您不能否认这些顾虑极有可能发生,说不定到时吴家也会毁于一旦。」

  「放心,找什么事都合算过了,只要王子一说出观音水的秘密,我就有应对的计策。」

  吴鹏飞讶异极了,「爹,观音水还会有什么秘密,那种害人的东西——」

  「观音水不只可以杀人,还可以救人,据传庄濠全曾用它救过一名待产的女子,最后母子均安——我要得到这个秘密。」

  见父亲欲言又止,吴鹏飞硬着头皮问:「然后呢?爹?」

  「我要献给掬芳宫的主人练秋娘。」

  这才是他父亲真正的目的吧,吴鹏飞的俊脸一片死灰。

  夜里,铁牢外又传来一个脚步声。

  王子被惊醒,缓缓坐起身来。当现线习惯黑暗之际,就见到一个人影手执火把走近。

  是他?铁牢今天可真热闹啊!

  「把牢门打开。」吴鹏飞举起手上的令牌。

  侍卫毫不犹豫的打开牢门,他弯腰踏入铁牢内ˍ

  王子瞧着他,然后笑了,「你手上的东西真管用。」

  若是吴映洁也有这舍牌,就不用以暴力威胁人家了。

  「这是武林盟主的令牌,当然好用。」吴鹏飞苦笑了卜。

  他想了好久,也想了许多,他能约略想到父亲叶能会有的做法,但却不能理解事情背后的真相竟是如此肮脏。

  所以,他决定放王子出去。

  「你来做什么?」王子笑问。

  「放你出去。」

  「哦!」王子点点头。

  吴鹏飞的俊脸上闪过一丝羞赧,「我为我父亲的所做所为向你道歉。」

  王子的唇角勾着微笑,「算了,他有他的压力,更何况人年纪大了,难免希望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你都知道了?」吴鹏飞一脸愕然。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死于观音水的人越多,你爹就越头疼,压力也会大起来。」王子啜了口酒,再把酒瓶递给吴鹏飞,「喝一点吧!人生得意须尽欢,这还是你教会我的。」

  叹!这人真是怪胎,在他眼里,彷佛秘密也不再是秘密了。

  吴鹏飞接过酒瓶,往口中灌上一大口,「不过,喝酒可不是

  我教你的。」

  「一样啦!」王子呵呵一笑。

  「不管怎么说,我们吴家还是对不起你。」吴鹏飞的眼里满是忧郁。

  「我又没怪你、」王子横了他一眼。

  「可是我爹——」

  「我也不怪你爹。」谁会去怪自己未来的岳父大人呵!

  更何况,最该怪的是他老头庄濠全,身上的毒物一大堆,人都退隐了,还惹得江湖不平静。

  「他有计划的要把你留住,好当替死鬼。」吴鹏飞拿着酒瓶,又喝上一口,他的酒量小,这回是舍命陪君子。

  「我知道。」王子赶紧把酒瓶抢回来。

  「你知道?你为什么知道?」吴鹏飞的俊脸已现酡红,他快不行了。

  「呵!当我遇到连老头的时候就知道不妙了。」了

  吴鹏飞一阵茫然,用力的甩甩头。真逊!才喝几日就醉了,这是什么酒啊?

  「然后呢?」吴鹏飞努力振作精神。.

  王子露出一个诡谲的笑意。「然后你也猜到啦!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嘛!」

  吴鹏飞低头想了想。

  「连仆出现在你面前是经过有心人士的安排,为的就是要你把木盒带来吴府。」

  「聪明。」王子夸赞道。

  「那木盆里真的是观音水吗?」

  王子抿唇一笑,不再说话了,拎着那瓶只剩不到四分之一的女儿红,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吴鹏飞激动地板过他的身体,「没有观音水,对不对!从头到尾部没有那东西.对不对。」

  「唉!你都知道了,又何必问我呢?」有些事不需要太深究。

  吴鹏飞松开他的手,颓然坐倒在地上,双手遮着疲惫的脸。

  这是一连串的计谋,为了引君入瓮,他爹派人布下陷阱,然后顺势将王子手到擒来,为了逼出观音水,这手段也无可厚非,可主谋者是他爹,他可就不能接受了。

  「唉!你不用太难过,反正我也无所谓啦!睡地上和睡床都一样,反正找是酒徒嘛!」吴鹏飞看起来羞愧欲死,王子连忙安慰他。

  吴家两兄妹都是怪胎,一个醉心于毒术,一个比学堂的夫子还拘谨守礼;一个火爆,一个文质彬彬,以王子的眼光来看,两个都不适合在江湖上打滚。

  「你快走,现在马上离开,我送你出城。」吴鹏飞抓住王子的手臂,打定主意要保护他离开。

  「不,我不走。」』王子安然道。

  「为什么?」他愕然道:「我是真心想成为你的朋友」

  「你已经是我的朋友了。」王子温雅的一笑。两人皆拥有出色的才貌,早就惺惺相惜了。

  吴鹏飞感动不已,「那就听我的功,赶紧离开,永远别再回来了。」

  「不。」王子轻吐。

  「王子!」

  「我不走的原因有两个。」他控挖耳朵、这两兄妹倒有一个共同点,一激动起来嗓门都很大,外面的人没听到他们的声音,那才奇怪,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人士禀报武林盟主了。

  「第一个理由,这里有好酒、有美女。你不会不知道我爱上你的妹妹了吧?」

  吴鹏飞略微沉吟,「这简单,找让她跟你一起走,冲着你父亲的面子,她一定会跟你走的。」

  「慢,听我说完。」王子闷笑不已,哪有做兄长的就这样把妹妹送人了?「第二个理由是,我还在等。」

  「等?」吴鹏飞不解。

  「没错,等真正下毒的人现身。」漠言笑吟吟的说,把他的错愕全看在眼里,最后才提出唯一的要求。「现在,我只要你父亲藏在地窖里的汾阳老酒。记着,别弄错呵!最脏、最旧、灰尘最多的那一缸就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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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奴儿才走近吴映洁的闺房,就听到重重的掏药声,她无奈的呻吟了声,猜想小姐若不是心情不好,就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惹到她了,她才会一大早就在炼丹。

  「小姐,早饭端来了。

  吴映洁正捧着一个木钵坐在椅子上,她不感兴趣的望了眼,「放桌上吧!

  「是。」

  「待会去放了大红、小红,让它们吃饱再回来。」

  大红、小红是两条通体鲜红的毒蛇,身长尺余,是吴映洁从小养到大的宠物。

  「小姐,」奴儿的声音有些发颤,「我会怕,还是——你自己去吧!」

  「怕什么?它们又不会咬人。」她没好气的说。那两条蛇是稀有品种,是她爹特地请人从苗疆带回来的,又是从小让她驯养的,个性十分温驯。

  「它们是…是不会咬人,可是——只要是女孩家,谁不怕那种东西?」奴儿委屈的低喃。

  哪家小姐的闺房像她这样,满柜妇的毒药罐,一桌子毒蝎、穿山甲等毒物的尸首,还有散落在房内各处的奇怪草叶,随便一碰就有得受了。

  上回城里的状元工郎前来吴府,因为多看了小姐几眼,让小姐气在心上,竟然当着老爷的面,就赏对方一把粉末,让原本还算得上是风度翩翩的沉公子麻脸了一个月、当时,她就亲眼看见小姐在桌上随手拿起一根草根,放在钵里捣两下.就弄出这么可怕的粉末。

  「你又要说我不像女孩家了,是不?」吴映洁挑挑眉。

  她的确是不像,因为、她竟然一直想着王子的吻,而且为之失眠,彻夜无法入睡。

  该死的!已经两次了,她完全不懂为何一个吻会对自己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她的目的是观音水,而她也只想要得到观音水,可为何这一阵子,她老是想着那个可恶的家队的吻?

  「小姐,不是我爱说,连胡嬷嬷也觉得遗憾,为什么别人家的小姐都文静娴淑,不是待在房里绣花,就是在花园里吟诗、画画,再不然偶尔下厨学点厨艺,而你——」奴儿哀怨的看了吴映洁一眼,「唉!」

  「要我做那些事,倒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吴映洁翻了翻眼,继续捣烂桔梗的根,脑中开始思索毒经上记载的药性。

  「呸、呸!小姐,你怎么可以咒自己死呢?」

  「好啦!你别再叨念了,我不想听。」从她及笄以来,多得是媒人上门说亲,但她恶女之名远播,近来大概外面的人都死心了,如今,还想将她导入正途的就只剩府…的奴仆了。

  「可是,小姐,难道你不想和心爱的男人结成一家子吗?」小姐生得这么标致,将来生下的小宝宝一定也很可爱。

  心爱的男人?「我最心爱的就属这一屋子的宝贝啦!」吴映洁说。

  哦!不,若再加上观音水就更好了。

  天杀的!想起观音水,吴映洁重重的捣了两下,然后把钵往桌上一放,火速的冲出房间。

  好、他要酒,她就给他酒,可是那痞子一定要给她观音水。

  小姐是怎么了?饭也不吃,宠物也不要了,有什么大大的事要去办吗?奴儿侧着头想。

  吴映洁来到地窖偷酒,巧的还。吴鹏飞也在这个时候钻进地窖。两人一碰面,都是大吃一惊。

  「你来做什么?」吴鹏飞首先问道。

  「来偷酒。」吴映洁觉得奇怪,平时不嗜酒的大哥也会到地窖来?「哥,你呢?」

  「也是来偷酒。」他俊脸微红,假咳了声,掩饰自己的窘态。

  「偷酒?」吴映洁好奇不已,「来偷什么酒?是你自己要喝的,还是给人喝的?」

  他轻瞪了妹妹一眼.「明知故问,我想我们的目的都一样。」

  「咦?那酒鬼要你来偷酒?」

  「是啊!」哪一坛是汾阳老酒?最旧的、最脏的,呃,到底是哪一坛?!

  「他——他是不是把观音水给你了?」吴映洁紧张的握着大哥的肩膀。

  「他为什么要把观音水给我?」他有点摸不着头绪。

  「因为他——我——」吴映洁跺跺脚,「气死人了,我找他算帐去!」

  「鬼鬼,别这么毛毛躁躁的,先告诉我,前天晚上你和他在书房屋顶做什么?」吴鹏飞连忙拉住小妹,惊讶的见到她脸上流露出少见的羞赧。

  嗯、有进步,终日与毒为伍的小妹终于比较像姑娘家了。

  「没…没干什么啊!」

  「不要骗我,从小我们就无话不谈,我还记得你有一次害我蹲在茅房里拉了三天三夜。」他淡笑着。

  「哎哟!都是陈年旧事了,大哥还提出来责怪人家。」吴映洁就是拿温和善良的大哥没辙。「好啦!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其实,那天晚上我是要他去偷观音水。」

  吴鹏飞垂眸不语。

  「大哥,原本我是想自己去偷的,谁知道半路竟然会碰上那酒鬼.他的武功好嘛!所以我就叫他去偷罗!」她绞着十指,一边偷觎着大哥的表情。

  唉!又是这种皱眉思索的模样,闷哪!

  「不过,后来我先回房了,至于他到底有没有偷成,也只有他本人才知道啦!」

  「你为什么要先回房?」吴鹏飞不解的问。

  「因为……」因为那个吻啦!是那个吻让她迷醉得昏昏欲睡。

  想到当时的情景,吴映洁不禁满脸通红,打死也不肯说出那么丢脸的事青。

  「鬼鬼?」

  「不要问啦!」她挥挥手,「哪坛是汾阳老酒?我扛去给他,让他醉死在酒缸里,观音水就是我的啦!」

  吴鹏飞微扬嘴角。从妹妹的反应看来,王子已经渐渐撤除她的心防了,不知道她自己有没有发现,当她提到王子时,言辞已不再尖锐犀利,甚至会为他隐瞒些什么了。

  「鬼鬼。如果有一天王子要离开,你愿意跟他走吗?」

  他的问话令正在忙着找酒的吴映洁一阵错愕。

  「走去哪里?」

  「只要是离开这里,天涯海角都可以。」

  吴映洁当场傻眼了,」大哥,你没生病吧?我好好的为什么要跟他走?就算他有观音水,只要逼他交出来就行了,为什么要跟他走?爹又会怎么说?」

  妹妹一连串的疑问,他都无法回答。

  良久,他口中才逸出一声低呗,「很多事并不如你所想象的。

  「大哥,你今天好奇怪,打从你走进酒窖开始。我就觉得奇怪。

  「人是会变的。」

  「你要变成什么样?看在我是你妹妹的份上,先通知我一声。」她顽皮的眨眨眼。

  吴鹏飞笑了,「好,等我哪天要变,我一定第一个通知你。」

  吴映洁的眉头难得的为人打了几个指,「大哥,你真的很奇怪,像是要慷慨赴义似的,就像我养的大红、小红要蜕皮一样。」

  「这是什么比吴?不伦不类的。」他在她额上轻敲一记,指着角落不起眼的一坛酒,「找想,应该是那坛吧!

  「汾阳老酒!」她的眼眸突然一亮。

  「我帮你搬。」这么大一坛,够王子喝了吧?

  「快、快,我等不及去牢里逼问他了。

  吴鹏飞仍是轻笑,他已经领略到王子的魅力,也认为妹妹和他是天生一对的绝配。

  「酒徒王子,现下该叫你庄胜翊了,对吧?」简七和一群江湖人士来到铁牢外,隔着一段距离叫嚣着。

  王子缓缓坐起,懒做的向他们挥手致意,「反正我们平常也没啥交情,你们爱怎么叫就怎么叫,没差的啦!」

  「哼!都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对了,有没有酒?」他的眼底闪耀着奇异的光芒,眼巴巴的瞧着他们的双手。

  空空的,看来别指望他们了。王子在心中叹气。

  「你还喝?难怪吴府的酒窖里少了不少好酒,原来全教人搬到你这儿来了。」地上酒瓶四散,和他手上的白玉酒瓶,到处都是一股挥之不去的酒味。

  王子此时颓废、慵懒的模样,让他更具邪她风采,俊美得不似凡间的人,可以想见,为问江湖卜会有那么多女子至今仍怀念毒手郎君的翩翩风采,因为。他们父子都有一副神赐的俊俏外貌。

  「武林盟主打算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让你把观音水交出来,否则三天后召开武林大会,让大家公断你的罪行。」

  王子神色依旧淡然,晃着手中的酒瓶,悠然浅笑,「不管有没有交出观音水,反正你们都是要开武林大会的吧?」

  「当然。每年秋未固定召开武林大会。」另一人解释着。

  「所以罗!交不交观音水,对我来说根本没两样。」王子轻哼。

  「话和能这么说,庄胜翊,如果你把观音水交出来,再向大家道歉,武林盟上白然会在武林大会卜替你求情。」

  王子打了个呵欠,觉得无趣。「你们的话我已经听到了,不过,我实在没啥可说的,况且我全身上了早被你们搜遍,没有观音水就是没有。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简七喝道

  「哟!想动用私刑吗?」王子掀唇冷笑,「请问你是代表谁来跟我说话?是吴老爷?还是吴公子?」

  「这——」简七哑口无言,他确实只是负责传话,无法代替替他们作主。

  「大家省省力气吧!真要让我拿出观音水来,只怕你们也吃不消,何必呢?」

  他的这番话似乎别具含义,除了肯定自己的身份外,而且暗示他绝对有颠覆江湖的能力和手段。

  「你打定主意要与江潮正道为敌?」有人说。

  「呵呵!我没这么说.这一切全是你说的。」王子闲散的坐在简陋的石板床上,无视于铁牢外怒气冲天的众人。

  「不管你多嘴硬,到时候你就知道厉害、」武林大会上,人人都有资格为民除害。

  「再说吧!」他优雅的朝门口一指,「不送了,下次记得带酒来,什么酒都无所谓,只要有酒就行了。」

  事情还是没有进展,这酒徒王子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难缠,看来他们自告奋勇的替武林盟主跑这趟是白来了。

  「庄胜翊,听着,三天后你自己去向武林人士交代!」

  王子仍是轻笑,懒懒的挥手,突然想到一件事,漫不经心的低语,「很久没见到大场面了,不知道这次的武林大会有什么新鲜事?希望不要是用观音水来招待大家。

  简七一行人听了全刷白了脸。糟啦!光想到要来逼问阶下囚,却忽略到这人承袭毒手郎君庄濠全的一身绝技,他报复的手段肯定同样狠毒。

  「呵、呵!」王子笑看着他们惨白着脸退出大牢外。

  这些人怎么这么搞笑?什么都没搞清楚就杀到铁牢来,难道武林盟主随便一句话就有那么大的效力?

  真是麻烦!他微蹙眉尖。

  「咦?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吴映洁打着一大坛酒,避开众人之后溜进大牢。

  王子嗅了下,眉开眼笑的说;「汾阳老酒耶,你真的弄来啦!」

  「不只是我,我老哥是共犯。」她这回直接把刀架在侍卫的脖子上,顺利地打开牢们,「你们这几个给我滚远一点,别在这里碍本姑娘的眼。」她把酒抱进牢里,接打发闲杂人等。

  真是好大一坛酒呵!

  王子简直不敢相信,她真的把它给偷来了。

  「好,真好,再好不过了,要我关在这里一辈子都成。

  吴映洁翻了翻跟,「酒喝了就赶快把东西交出来,我还等着要试试观音水的毒性。」她催促道。

  「问题不在这里吧?我被困在牢中,怎么找东西?」他戳开泥封,一股酒香扑鼻,他连忙深吸了好几口气。

  「看在我们相交一场,你就好心的告诉我,观音水究竟在哪里?」

  他优雅地敬酒,甚至塞给她一个不知从何处摸来的酒杯,「干,我们今天不醉不归。」

  「哦!好辣的酒。」她一口灌下,皱皱鼻子,不自觉地和他一起坐上石床,「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爱喝酒?这种东西既难喝,喝了之后又会乱性。」

  「我就不会。」他再为她倒一杯,拎着白天酒瓶,和她面对面。「刚才那些人有没有看到你?

  「没有,我闪得快,何况是大哥送我过来的。你这人人缘倒不差,人人争着帮你偷酒。

  「呵!那是我的荣幸。」

  「废话少说。你快想想,观音水到底在哪里?」她可是有备则来的、绝不让他蒙混过关。

  他挑着眉毛,神情怪异,「告诉你一个故事。」

  「我又不是小娃娃,听什么故事?」吴映洁抗议,就因为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才十岁,他就一直把她当成小娃娃。

  「嘻、嘻!这故事和你钟爱的观音水很有关系,要不要听呀?」

  「要!」她兴奋极了,忘情的喝了一口美酒。

  「观音水本来是一种宁神的良药,是位观音大士解救众生的含义来取名的。

  他才起了头,她就咯咯笑着。

  「你爹是拜观音的?」大魔头也会拜佛?

  「你到底听不听?」

  「好嘛!再给我斟酒。」她似乎喝上瘾了。

  王子在她酒杯里斟上八分满、「观音水是让有失眠之苦的人服用的。有一天,我爹遭到一群不明人士的攻击,原因是观音水出了问题,原本药效只是让人宁神入睡一夜的观音水,因为药量的失误,竟造成病人昏睡一旬才醒过来、那些人不分看红皂白,认定我爹下毒害人,我爹一气之索性将观音水转化成毒物,从此不再以观音水救人。」

  「这么简单的故事,你居然要我认真的听?」她打了个酒嗝,粉颊染上些许嫣红。

  王子笑道:「那你说,我的用意是什么?」

  「你先告诉我,当时你爹几岁?」

  「十七。」

  「你现在几岁?」她又问。

  王子摸摸鼻子,开始苦笑,「二十七。」

  她轻敲他一记,「你果真不如你爹。你爹是天才中的天才,而你不但没学到你爹的本事,还妄想把观音水的毒性除掉,简直是辱没前辈,更辜负你爹的期望。」

  天!他实在很头痛,她的思考方向永远不离毒术。不过,能恣意欣赏她妖饶的醉态,也算是一大享受。

  看来,真得随时保持她的酒杯里有酒。

  「你实在太不长进了。」她将矛头指向他,「终日饮酒不说,居然还想将你爹辛苦炼成的毒改成救人的药?虽然救人是好事,但是,把天下至毒改成温温吞吞的迷药,太差劲了吧?老兄。」

  「观音水本来就是良药。」他无奈的说。

  「呵!这个说法谁相信?大家都看到观音水中毒者的尸体,就算你去跟人家说它不是毒药,也没有人会相信!」

  此外,她也不相信他是杀人凶手,认识他这么多年了,他除了爱喝酒、爱和她较量下毒解毒、爱占她便宜之外,他连一只昆虫都舍不得杀,对大红、小红比她这个主人还有爱心,她才不信他会是凶手。

  但是,要找观音水还是得从他身上着手,因为她相信只要他有心,绝对找得到。

  「你看过被毒杀的铁剑李的尸体吗?」王子问。

  「没有。」她老实道。她爹怕有人被余毒所染,早早把尸体埋了。

  「若我说,铁剑李根本不是死于观音水,你信不信?」他说着,把隔在他们之间的那坛酒放在地上,两人肩并肩的靠坐在一起。

  「啥?」她轻蹙起眉头。

  「铁剑李是前天晚上死的,他的尸体上未现尸斑,只在人中附近浮现一团黑影,虽不明显,但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得出来。」

  「哦!」她傻傻的应了声。其实,她对他的话只是一知半解。而他那突然靠过来的男性胸膛竟让她的指尖开始发痒,她一直想着摸上去的感觉,会不会和他的唇一般柔软温热?

  「你钻研毒术,应该知道观音水被称为天下第一毒水是因为即使人中毒,身上也不会有任何症状。」

  「嗯。」他的薄唇优雅的开合,令她的思绪一片模糊。

  原来男女之间,女人也有可能被男色所诱,而成为主动的一方。

  王子不由得轻叹,「鬼鬼鬼妹,你一点也不专心。」

  「呃,我有啊!」她昏茫的眨眨眼,「你说什么我都有听啊!」

  「那我现在问你,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该说的他全说了,他可是毫不隐瞒的全盘托出,将来就算她要怪、要怨,也不关他的事。

  「什么看法?对你吗?」她开始叨叨絮絮的说:「你很会接吻,唇很柔软,就是不知道胸膛摸起来是什么感觉?还有,你很没志气,很怕惹事,所以你应该不敢杀人,就这样,你还要我说什么?」

  他挑挑眉,然后不敢相信的笑弯了腰,搂着她一起倒在床上。呵!这个女人真够宝的!

  「喂,你压着我很重耶!笑什么啦?」原本贴在他胸膛的小手要推开他,但她突地一顿,开始摸索她想了好久的胸膛。

  男性的肌肤在层层衣衫的包裹下,依然温热得像会烫人,他的身体线条相当完美,结实的肌肉在衣衫下鼓起,让她强烈的意识到他的阳刚与自己的柔软大不相同。

  「摸够了没有?」他的手伸到她的脑后,卸下她的发钗,让那一头如瀑般的长发自然垂下。

  「啊?」她正要缩手,却被他一把攫住,凑到唇边轻吻呵气。

  「我不介意你这么碰我的身子,不过,鬼鬼鬼妹.你是不是也该公平一点?」

  如丝缎般的秀发垂落在石板床上,衬着她小小的鹅蛋脸,更加的惹人怜爱。

  他痴迷的望着她轻泛酡红的脸颊,隐约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公平?」

  「是啊!谁教你要摸我?」他指责的道。

  「那又如何?既然要公平,那我也让你…」天!她差点把自己给卖了,「你这个混蛋,快放开我。」她不安的扭动着。

  咦?他们的姿势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了她明明好好的坐着,什么时候变成躺在他身下?还有,她的酒量明明不错,为什么现在她整个人发热、发晕?

  「我偏不放。」他笑着开始亲吻她的脸颊,「是你先诱惑我的。」

  真是难以抗拒的吻啊!吴映洁的内心开始挣扎,「我哪有?」

  「是你先模我的。」王子说得一副备受委屈的模样。

  「那是因为我想知道男人的胸膛和女人的有什么不一样——唔…」

  话才刚说完,她就被他的一记深吻夺去呼吸。

  他贪恋她的甜蜜,一遍又一遍的舔洗她的唇,指尖毫不迟疑地挑开她的衣扣。

  「慢、慢着,这样…太快了。」她好不容易逮到空隙,大口呼吸地说。

  「快?我还觉得太慢了。」为了等待她从小女孩变成少女.他足足等了七年之久。

  他说完,也已将她胸前的衣裳层层扒开,只剩一件粉色肛兜遮住她的胸前,他不禁为之惊叹,觉得长久的等待果然人是值得的。她的身材比起当年成熟了许多。

  「不对!我们之前明明不是在谈这个,还有,为什么我们会谈到床上来?」奇怪?她的决心呢?她宝贝的观音水呢?

  「噢!原来你还记得那件事啊!那不重要,跟你比起来,其它事一点也不重要。」他开始沿着她的锁骨,烙下绵绵密密的吻。

  他的唇与她胸前敏感肌肤接触的滋味,令她的全身开始阵阵发麻,她曲着十指,完全个知道自己是想一把抱住他,还是掐死他?

  「好…奇怪——」她喃喃说着。

  「当然奇怪,这么美丽的身子被肚兜遮住,真是天大的罪过。」他咬着肚兜细带,大手箝制住她腰部两侧。

  她被这酥软的感觉所主宰,不住轻颤,口中轻吐叹息。

  「真的好奇怪,自从你吻了我之后,我则像变了一个人,每天晚上我都不能入睡,只想再让你抱我、吻我,找是不是中了你的毒?」

  「我看不是你中了我的毒,而是我中了你下的蛊。」他来回梭巡她的娇躯,而半瞇着眼的她心头火热。

  「是吗?我不会下蛊。」吴映洁此刻像是中了毒似的,全身骚痒难耐,像有奇怪的东西在爬。

  「鬼鬼鬼妹,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时,我就下定决心要你?」

  「呃?」

  不会吧?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一向对男人没啥兴趣,在她眼里,王子还比不上观音水对她的吸引力,她也一直以为男女情事距离她还很遥远。

  但是,她对他的身体很好奇,对地的吻也有感觉,他是她唯一碰过的男人,她实在很想知道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不同,日后当奴儿和丫环们在谈论已婚妇女的房事时,她也可以参一脚。

  可是,这里是铁牢耶!

  「不要碰我!」

  吴映洁抽出一根金针,凑近他鼻前。

  王子修长的指停在那神秘的领域。「日魄金针。」他微微苦笑。

  「算你识相,再碰我一下,我就要你痛苦不堪。」她挪了下身子,这才发现。

  「你真的要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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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吴映洁居然失身了!

  就在这铁牢的石板床上,她和王子其历一段惊心动魄的性爱缠绵,直到现在,她的心还在急剧地跳动,汗湿的身子仍然黏腻,双腿间依然酸痛不已,但是,她不后悔。

  她侧头一看,日魄金针可怜兮兮的被插在一旁的壁上,似在哭泣自己凄惨的遭遇,是谁甩掉它的?

  那个人好像是她自己耶!

  他轻笑,揪住她顽皮的小手,「你永远也不用怕,因为一切有我。」

  「王子。」吴映洁突然躺到他身上。

  「嗯?」

  「王子……王子。」叫着叫着,她开始不安万的扭动起来。

  他的下腹又开始坚硬似铁

  「你叫不够吗?」

  「王子。」她痴迷的看着地,昏黄的火光映着他神色慵懒的面容,让他看来有一种超脱尘俗的飘逸俊美,她彷佛头一回看他般的着迷在他的男色中。

  「你又在引诱找了。」他轻笑。

  她呵呵浅笑。喜欢就来吧!

  他回以一记足以翻天覆地的热吻,翻转身子压在她身上,又开始卖力挑弄了起来,铁牢里再度回荡着娇吟声。

  今使大牢里,生人勿近!

  深夜,王子被一个轻微的响声惊醒。

  他先望向沉睡的吴映洁,眼净净是温柔,他将单薄的衣衫仔细的盖住她赤裸的娇躯,为了不让寒气侵袭她的身子,他把自己当作床垫让她躺着,但此刻有访客,他再不愿也只好起身,并宠溺的在她唇上印个吻。

  她累得开睡不醒,他们总共做了一、四次,没考虑到她才初经人事哪!

  他跟个毛躁小伙子一样,才一碰到她的身子,就克制不了自己的冲动,他为这样的自己感到好笑。

  王子端坐石床边,等着早就该来的人。

  吴清风踏进大牢,却眼尖的发现女儿正酣睡在石板床上,身上也盖着男人的外衣,而王子仅着中衣的坐在她身边,那副模样让人不难推想他们方才做了什么。

  「王子,光为你对鬼鬼所做的事,就算杀你千百次也不足以泄我的恨。

  「我们是两情相悦。」王子淡然一笑,无意和他正面冲突,「你该了解你女儿的个性,若她不愿,谁也勉强不了她。」

  吴清风冷哼一声,「就怕她是被你的花言巧语所骗!

  「我对她是势在必得,打从第一次见到她,我就决定要她了,不然你以为是什么理由让找留在这里?」

  「我开们见山的说吧!」吴清风先瞅了眼沉睡中的女儿,才道:「她知道了多少?」

  「你以为我会让她置身于危险中?不,你太不了解我了。

  「那就好。」吴清风往前走了两步,「武林大会即将召开,到时候我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

  王子唇边不自觉的扬起浅浅的笑意,「我也等你很久了。」

  吴清风微微讶然。

  「处心积虑弄出这一切,不就因为你算准了我会来。」王子开始找酒喝,这种场面,他需要酒来助兴。

  「你明明知道我针对你,你还来?」

  王子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是汾阳老酒,你女儿把整坛都搬来了,而这就是我来的目的。」

  「你要酒和鬼鬼?」

  「呵!还望你成全。」

  吴清风满脸愕然,他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谈婚事?

  「鬼鬼鬼妹的性子异于寻常闺女,我不是说她不好,相反的,我爱死她这种性子了。」王子啜了一口酒,「我虽是个江湖浪人,但拥有一身医术,绝不会让妻子流离失所,鬼鬼鬼妹跟着我绝不会受苦的。」

  「你说得头头是道,但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以此为要挟,要我放了你?」

  吴清风不免怀疑,或许王子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妙,所以要以他女儿做为筹码。

  王子低叹一声,无所谓的笑了笑,「这铁牢,只要我想离开,随时都可以离开。你报本关不住我。」

  「撇开鬼鬼的事不谈,庄胜翊.我需要你的帮助。」女儿固然重要,但那件事更重要,他绝不允许有人威胁到他拥有的一切。

  「好吧!你是她爹,就听你的。」

  「我要观音水。」吴清风直接切入重点。

  王子轻松地靠在壁上,手掌轻抚吴映洁的发丝。「我不懂,我爹至少研制了上百种毒药,为何你单单只要观音水?」

  「因为只有观音水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

  「哦!」原来这个秘密早已流传开了。「那是误传。」

  「什么意思?」吴清风问。

  王子漾出淡淡的笑意,「我爹早年行走江湖的时候亦正亦邪,善恶莫辩,那时即使是良药,他也硬要拗成是毒药,这其中的道理你知道吗?」

  「哼!谁猜得透大魔头的心思!」

  王子的脸上依旧带笑,「因为庄家人有一种劣根性,越是人家称赞的事情越不屑去做,反而是大家都怕的事.庄家人越喜欢去沾,直到后来,我爹还很得意他当年火魔头的封号。

  变态!这两个字硬生生的教吴清风给吞入肚子里,脸上自然出现奇怪的表情。

  「我爹的医术比毒术高明,不过他不喜欢救人,所以,即使是不得已出手,他也要吓吓对方,之所以会有观音水可以救人的传言,那是因为观音水本来就是宁神入睡的良药。」

  这番话让吴清风震慑住了。

  那不就表示观音水于他根本无用?宁神入睡?他要这个做什么?

  「不,说不定你爹真的用观音水救过人,那对待产的母子呀!你还记得吗?」

  「江湖上的传言十之八九全是夸大,我不能怪你执着于这件以讹传讹的事,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在这方面下功夫控白费力气。」

  他把酒瓶对口仰头一灌,眼眸逐渐朦胧。

  「我不相信!告诉我的人在江湖上颇有声望,她不可能会骗我。

  「那个人是谁?」王子问。

  「我不能说。」

  「是不能说?还是不敢说?」王子逼问。

  吴清风的脸色一白,「你不要再问了,拿不出观音水,大家都得死。

  王子凝视着他,猜测道:「我明白了,八成是我爹的仇家告诉你的。

  「也……不能说是仇家。」他有些尴尬。

  哦!是红粉债。想到这点,王子开始仰头喝酒,不再说话。

  「武林大会照常召开,你带着鬼鬼走吧!」

  他突然做下这个决定,寄望王子会看在他女儿的份上,不让吴家太难看。

  「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吴清风再看了他一眼,一瞬间彷佛老了十岁,垂头丧气的转身离开。

  而王子仍在喝着美酒,眼眸半垂,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疾行的马车往城外而去,这时,城里传来更多流言,传说庄濠全的儿子王子被抓住了,被关在地牢里听候公决,也有人说王子承袭了父亲的劣根性,一夜奸杀数名闺女,还有人说王子将武林盟主的女儿给拐跑了。

  种种的传言在武林人会召开的前一天.沸沸扬扬的传扬开来,传言中的男女主角此时上坐卧在这辆不起眼的马车上,快速前行。

  突然,车里探出一张绝美容姿,望了望昏暗的天色,眉尖微蹙,「奴儿,快下雨了,速度再快一点。」

  「小姐,我已经尽力了。」奴儿满脸的委屈。哪有人教弱女子驾车的?那个男人呢?九成九是捧着酒瓶呼呼大睡了。

  「哪来这么多废话?是你自己硬要跟来的。」吴映洁横了她一眼。

  说实在的,她自己也莫名其妙,只听王子说要带她去找观音水,她就不顾一切的跟他跑了,临行前放了一张字条要大哥别担心,至于她爹嘛!反正他正忙着武林大会的事,肯定管不了她。

  「不说了,不说了。」奴儿连忙摀住自己的嘴。

  吴映洁正在欣赏四周的景色,冷不防的被人一把拉进车里,熟悉的男性体香阵阵袭来,她立刻眉开眼笑的投入他的怀抱。

  她是彻底的被男色所诱,而且沉迷不已,换作几天前,打死她也不相信自己会是这种人。

  「又在欺负奴儿了?」王子轻咬她的耳垂,笑问。

  「我哪有?」她捧着他的俊脸,笑得有些邪魁,「王子,你为什么突然改变心意要带我去找观音水?是不是因为我?」

  她十分得意于能主宰他的思绪和能左右他的决定,更得意的是,她终于要得到观音水了,呵呵呵呵!她满脸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既然你都知道了,事实就是如此。」

  吴映洁有点不敢相信,「你真的这么喜欢我?喜欢到放弃自己的原则,即使要你做你根本不想做的事,你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也没那么夸张啦!」

  「不,王子,我终于发现你的好处了,那怪我以前大不懂事、太小家子气、老是为解毒的事跟你吵。」她一掌重重的击在他的肩上。

  「好,过去的事就算了,今后我会加倍的对你好。」

  他闷哼一声,把头埋在她的颈间,暗自窃笑。

  「你怎么了?人家在跟你说正经事耶。」他怎么一副憋笑的样子?

  「我也很正经呀!鬼鬼鬼妹,你要对我怎么个好法?」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叵言不客气的在她身上偷吃豆腐。

  他可真问倒了她,她茫然的眨眨眼,「不知道,我只对大红、小红好过。」

  「哎呀!别拿畜牛跟我相提片论嘛!」

  「那我回去问问我哥的意见。」她搔搔,她大哥是众人公认最温柔的人,他应该懂吧?

  咦?她的背后怎么像有一只怪手在爬。

  「不行啊!我们现在不能进城。」王子咬着她肩上的细带,向外扯落,她的衣衫立即掉落。

  王子了解她的心思单纯,对大多数的事漠不关心,唯一让她感兴趣的就是毒术,说实在的。他真怕哪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身上满是奇怪的毒虫,而她却在一旁大叫宝贝。

  回想那一天,他只是路过江南,好心的替人解毒,一个红衣小姑娘便气冲冲的叫住他,大声对他开骂,从此,他无拘无束的心就再也不自由了,她的美、她的刚烈,她的一切一切占领了他的心。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裁在这么一个小人儿的手中。

  「那该怎么办?」吴映洁目光迷离的微喘着,不懂隔着衣衫的胸脯怎么会有触电的感觉?

  「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他轻笑,不知满足的侵袭她的红唇。

  她没有挣扎,反而怔怔的任由他一步步入侵。

  这不是废话吗?她就是不知该怎么做才问他的啊!

  她的脑中一片混沌,早知道她就先问问奴儿,或者胡嬷嬷、陈大嫂都行,谁来告诉她要怎样对一个男人好?

  「鬼鬼,你的毒经是我给你的。」王子咬着她白皙的颈子,慵懒的道。

  「那么久的事了,你还拿出来讨人情?」她眨眨眼,不明白车里怎会那么热?

  「这表示是我先对你好的。」

  王子是存心的,他故意把吴映洁惯成现在这个样子,让她的眼中不再有其它男人,也让别人对她不感兴趣。

  如今,她如他所愿,而且对他的身子着迷不已,他的计划相当成功,连他都不得不佩服自己。

  他的唇再次世上她的,他吻得相当温柔,令她沉醉不已,她无助的攀上他的肩头。

  「鬼鬼,那本毒经是我父亲的手抄本。」

  「呃?」她一愣。

  「我父亲是谁,你总该知道吧?」他问。

  「毒手郎君。」她啊了声,差点从他腿上跳起来,「你是说那本被我翻得快烂掉的书…」

  他邪肆的目光停留在她敞露的春光上,「没错,就是那本。」

  「啊!」

  吴映洁大叫了声,害车外的奴儿吓了一大跳。

  「小姐。」奴儿想要拉开帘子看。

  王子长腿一伸,阻止了奴儿的举动。「没事,继续前行。」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那是你父亲抄的?」吴映洁扼腕不已,她甚至把那本书留在家里。

  「有差别吗?你已经把书上的每个字都背下来,只差没吃进肚子里了。」

  「不一样,我若是知道——」

  知道又怎么样,她自己也说不上米,就像自己盼了许久的东西,竟然毫不费力的就到手了,而她竟然不知情、而且长达数年。

  「鬼鬼鬼妹,你何必执着那些虚无的名气?我告诉你的目的是要让你知道。你使毒的功夫不比武林中任何一个魔头差。」

  她迷茫的眸光令他情不自禁的紧紧拥抱住她。

  「慢、慢着」吴映洁来不及消化她的喜悦,却教自己的赤身露体给吓住了,「我什么时候脱了自己的衣服?」

  「是我脱的。」他抱起她,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哈,我对你这么好,把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毒经交给你,你要怎么感谢我?」

  吴映洁晕晕然的任他解开裤腰,身子下方那坚硬似铁的东西抵得她好不舒服。

  「我不知道。」

  他惩罚性地吮咬她的耳垂,「怎么会不知道?你要我收回那本书吗?」

  「不——不——」她头摇得如波浪鼓般。

  「你不是已经把整本书背起来了吗?」

  「不行,那本书每次翻看都有不同的感受,上面还记载好多珍奇草药,我才想走遍天下—一探寻,怎么能还你?」

  有谁会那么有耐心的等待一个小女孩长大,费尽心思的让她试毒,还不时指点她草药知识,把她宠得无法无天,却什么报酬都不要呢?

  他的心思可没那么单纯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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